PO18脸红心跳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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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 作者:肉书屋

    惊诧的神色。

    紫鹃忙拭去了泪招呼着众人进来,又去上了茶来。

    探春看她脸上犹有哭痕,便问道:“你们话说了一半就走了,是谁跳了井?不许瞒了我们。”紫鹃见众人只盯着她看,连黛玉也是一脸关切,只得将刚刚雪雁的话一一道来,说着说着已是泣不成声了。

    黛玉和三春姐妹一听不防也流下泪来,道:“怎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太是个慈善人,金钏儿跟了太太这么些年,太太从不打骂人一下的,怎么金钏儿会出去跳了井?”探春有计算,让侍书去请凤姐过来,只说是请她来姐妹说说话,一面又细问雪雁绿漪和王嬷嬷。

    雪雁道:“今日我们和王嬷嬷出去买丝线,因金渔姐姐要那角门外的那家的,我们就去了。谁知走到了那片地方,就听道有人喊‘死人了!有人跳井了’,一时多有人拥过去看。那周围的人捞了好久才从井里捞出了一具尸体来。我们不敢上前看,只远远瞅了一眼,原先只觉得害怕,并未在意,谁知正要走,却听那边一对老夫妻两个哭着喊着跑过来喊:‘金钏儿’,我们不防被唬了一跳。”

    王嬷嬷叹道:“她们两个胆小,还是我过去看了看,可不是那白家老夫妇,抱着金钏儿的尸体哭得寻死觅活的。那金钏儿身上穿的衣裳前儿我正好瞧见了,是一件蕊红滚大红云纹边的纱衫,也只有金钏儿有一件。听那周围的人说金钏儿昨儿让太太给撵了出去,他们外边的人难免说的话难听了些,谁知她就跳了井了。”

    正说完了话,那凤姐和平儿过来了,道:“今日怎么这么齐全,你们几个都在这里?”又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屋子泪眼汪汪的?大节下的,可不吉利。”惜春最是孤僻,道:“都死了人了,还有什么吉不吉利的。”凤姐一愣,与平儿对视一眼,道:“这话说的可是奇了。”探春道:“凤姐姐不必瞒我们,我们已经知道了金钏儿跳井的事,请了你来,也正是想问问你。”

    凤姐不防她说的这么直接,叹道:“唉,昨儿太太唤了我去,说是金钏儿在她午睡的时候……勾引宝玉,让我把她撵出去。我听了不妥,劝了几句也没法,只得带了金钏儿出去了,谁想一早就有人来报信说金钏儿跳井死了。”说着也是流下泪来。

    平儿哭道:“我们这里这么些人,她也算是个拔尖的,就是嘴里常爱调侃人,久了别人只当她不庄重。我们也劝过几句,只是她不听,谁想今日竟是命断于此了。”

    迎春叹道:“金钏竟是糊涂到在太太房里当着她的面与宝玉拉扯吗?她也是死的并不冤了。”

    众人不由诧异她竟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细一思量却是心中明白,心下不由赞叹迎春虽是沉默少言温柔敦厚,但置身事外看得却也更清楚,一句话便将事情的本质道清说明了。

    黛玉不说话,她与王夫人房里的并不要好,但是眼见一条如花似玉的生命就此消失,心下难免悲伤,也落下泪来,道:“这便是身为女子的命了,辩驳一句也是不能。”

    惜春冷笑道:“不过白担了这虚名罢了,连去了也不干净。真不知有什么意思——这以后还有多少人为这些东西争个你死我活呢!”

    探春却是沉默,只那眼波宛转处似有光彩流转,良久方道:“我只不信女子的命便这样苦,我倒是宁可信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凤姐听她们说了只觉惊叹不已,只道他们家的这几个姑娘个个都是不凡的,偏那外面的男人却没一个有用的。真真可笑的紧。

    好一会儿众人方止了泪。黛玉道:“金渔姐姐,开箱子取五十两银票来,再把我的几件新衣裳拿来包了。”金渔答应了,一时拿了来,黛玉道:“紫鹃你和金钏好,如今她去了好歹也去送送她,那银票你拿去给她父母,好好的少了一个女儿,不知道有多伤心呢,那家计只怕也是艰难的,这钱虽不过,也可以帮衬着他们一些的。这两件衣裳我还没穿过的,你拿去给金钏做装裹吧!虽去了,好歹好看些吧!”

    探春忙道:“这如何使得,姐姐身子不好,最是忌讳这个的。再说你和金钏的身量也差了些。便用我的吧,我倒是与她差不多的。我没什么积蓄,只能在这上面帮一点吧!”说着叫侍书去把那前几天做的两件颜色好的没穿过的衣赏裙子包了拿过来,还有那床里的小几抽屉的一包银子拿来。一时侍书去了,果见包了一包袱衣裳过来。那侍书又拿了自己的一个荷包来交给紫鹃,流泪道:“这是我的一两银子,还有以前她一直想要的一支金簪儿,那时她和我讨,我没给她,劳烦姐姐给她一起送去,好让她戴着好好上路,只盼来世莫再做糊涂人!”紫鹃含泪接过看了,只见那赤金五彩蝴蝶簪做的甚是精巧,那蝴蝶的点翠触须不住颤动,难怪金钏儿一见就爱上了。

    一时迎春和惜春也让人送了东西来,惜春的是几付精致的簪环首饰,价值不菲,也倒罢了。只那司棋递上迎春的众人却是一愣,竟是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足有十多两,且多是碎银,想是积攒多年方有的,众人都知她那里的奶妈婆子最不好相与的,这银子只怕是多难得才攒下的。凤姐忙劝道:“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你那份我替你出了就是了。”迎春摇头道:“这银子放在我那里我也不知何时会被人得了去,不如拿去给了金钏父母,倒是得了其所。这是我的心意,再不要推辞吧!”众人见她如此只好罢了,那司棋翠墨入画等各自也都有东西送来,不一一叙过了。

    紫鹃收拾了,足有好几个包裹,也怕人看见,只先捡了银钱与要送去给金钏儿做装裹的东西先送去,其余的再慢慢送去。众人方散了。

    至晚间紫鹃方回来,眼圈犹是红的,那眼睛也肿的厉害,想来是大哭了一场了。

    黛玉忙问她一些情况。紫鹃道:“唉,已经选了日子后日出殡了。那玉钏哭得什么似的,她们姐妹俩个岁数差不多,又一起在太太房里服侍,感情最好。谁想金钏年纪轻轻就去了。玉钏的老子娘也是伤心的很,她娘已经起不来了。金钏刚回去的时候,她娘一时生气说了她几句,她们家边上又多有那些看着金钏姐妹俩眼红的人,看金钏出去,说的话可是难听了。金钏气性大,就跳了井了。她老子也是强撑着,只头发已经全白了,他们两老只有这两个女儿,如今已经去了一个了。玉钏听了姑娘们的话,倒是好了些,让我回来给姑娘们磕头呢!”

    黛玉又问:“你看她还好?”

    紫鹃道:“虽是伤心,但是已好了很多了。如今她老子娘只有她一个了,若是她有什么不好,只怕她老子娘也活不下去了。她是聪明人,这是明白的。倒是不会做什么糊涂事。”

    黛玉听了,方道:“也只好如此了,你也累了,晚上金渔姐姐陪我呢,你去歇吧!”紫鹃答应着去了。

    黛玉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垂泪叹息,到了三更的时候更是下起了雨来,便越发睡不着了,直到天微明了才打了个盹。外面金渔也是一夜未眠,听着黛玉的声响与风雨交加之声,想着如何才能早日离了这地方去,如何让姑娘在此不受委屈,直思索了一夜。

    次日一早起来梳洗了,便慢慢到贾母上房去请安,因夜里失了觉又思虑过重,便更觉懒懒的。三春姐妹也是刚来,脸上颜色俱不大好,互相问了好,也都无甚话说。宝钗来的最早,已和贾母说了一会的话了,见黛玉这样,便关切问道:“妹妹起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么?”黛玉看她一脸关切,又见贾母王夫人等听了她的话也看过来,忙道:“没有,只是昨儿夜里风雨大了些,失了觉。”

    宝钗道:“昨夜的雨是大了些,如今的天气变化最快的,妹妹身子弱,可要好生保养才是。”

    黛玉道:“多谢姐姐关心。”

    王夫人道:“宝丫头说的是,大姑娘你身子骨要紧,大姑娘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若是有个什么不好老太太可不心疼?”

    黛玉忙起身道:“是。”

    贾母此时方拉着黛玉过去让在身边坐下,道:“你舅母说的很是,你虽然这些日子好了些,也要更小心才是。俗语说‘病去如抽丝’,你这虽不是病,不过先天差了,难得现在调养的好了,万不可马虎大意了。那给你的人身养荣丸还有吗?”

    黛玉道:“还有呢,紫鹃她们天天督促着我吃呢,没有一日间断的。”

    贾母方笑着点点头:“这才好,紫鹃这丫头心实又老实,有她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她打小就在我这里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的。如今选上的的丫头就都差了许多,也不知是教导的不好还是挑的就差了,蝎蝎螫螫的,什么事儿都有。我前儿恍惚听人说哪里的丫头偷了主子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还留她做什么?我本要让人彻查的,谁知竟是没了影了。我也怕闹大了不好看,不然什么事查不到?你老实,看哪个丫头婆子不好,就告诉凤丫头打发了出去,不许留情。”又对三春姐妹们道:“你们也是,服侍的丫头婆子好则罢,不好的也不能姑息了!像你二太太就很好,那金钏儿服侍了她这么些年,竟敢做大起来了,竟打坏了娘娘赐的花瓶,很该撵出去。你们都该多学学的。”

    众人一听,便知金钏儿的事情贾母已经知道了,只没想到会在这么些人面前说这番话。明着看似是褒赞王夫人教育黛玉等人,暗着却是训斥王夫人呢!黛玉等也不敢答话,只答应着。王夫人脸上忽青忽白忽红,却仍是端坐在椅子纹丝不动,只一手轻捻着腕上的佛珠。

    又说了一会话,忽见袭人来了,道:“宝二爷身上不好,不能来给老太太请安了。”慌的王夫人站了起来一把抓过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袭人抬眼细觑了觑这房中沉谧的众人,那端坐正中的贾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竟不由地抖了一抖,而那王夫人的手苍白湿冷,恍若是昨夜她做的那个噩梦中的那个从井中爬上的女鬼的手……

    “宝玉怎么了?”

    袭人突然一个激灵,原来自己竟在此时发起来呆了,贾母的一句话惊醒了她,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忙收敛了心神道:“昨夜从外面吃了饭回来还好好的,只是神色不大好,后来睡下了。到了三更的时候下了雨,便睡不着了,起来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怎么劝都不听,早上起来便有些不好了……”

    王夫人听到这里,急得不得了,心中明白自是为了金钏儿之事,虽气宝玉,但心理却是担心得紧,便拿眼看贾母。贾母便挥挥手让她去了。众姐妹知道怡红院此时肯定有一番忙乱,便没有跟过去。倒是薛姨妈和宝钗忙忙追了上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贾母叹了口气,眼中若有泪光浮动。众姐妹也不敢说话,一时间室内静寂无声。

    第十三回

    且说这日是那王子腾夫人的寿诞,那王府里打发人来请贾母王夫人等。可巧贾母因身上不自在早发话不去了,王夫人见贾母如此,也便不去了。倒是薛姨妈同凤姐儿并贾家几个姊妹,宝钗,宝玉一齐都去了,至晚方回。黛玉随便用了些粥,只觉得房中烦闷的很,绿漪活泼,便与她一起在园中闲逛说些家常。

    不知不觉间,二人竟已经走到了荇叶渚。绿漪见黛玉神色疏散了不少了,便道:“姑娘可好些了,天也晚了些,咱们也该回了。要不紫鹃姐姐她们要担心了。”黛玉道:“也好。”刚欲转身回去,却听那树丛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倒是绿漪胆大一些,捡起一块石头道:“是谁,出来!在这里吓唬人,要不我可喊人了!”

    绿漪又吓唬了两声,那丛中方传出了一个声音:“你,你别喊,我,我出来就是了。”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便出来一个人,黛玉细一看,不是贾环是谁?“环儿,你怎么在这里?”

    那贾环全身脏的厉害,想是躲在树丛里给弄的,那手上脸上更有不少划伤。黛玉看他可怜,便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因见这里离探春的秋爽斋最近,便问道:“可是来找你三姐姐的?怎么不进去呢?”

    正问着呢,却见那探春的丫鬟翠墨远远走来,看到他们三个,不由一愣道:“今儿可奇了,怎么这会子林姑娘和环三爷会在这里呢?”

    黛玉道:“我也是可巧走到这里的,谁想竟碰到了环儿。他怕是来找三丫头的,你快带了他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翠墨也是个伶俐的,道:“多谢林姑娘了,赶明儿个我们姑娘上林姑娘那里给姑娘道谢。”

    黛玉笑道:“这可奇了,我做了什么好让三妹妹谢的?快去吧!瞧环儿这一身脏的,快带了去见你姑娘。也让人去赵姨娘那里说一声,别让人着急。”

    翠墨方带了贾环进那秋爽斋去见探春,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面又亲自到赵姨娘处告诉一声。那赵姨娘从王夫人房中回来因不见了贾环正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大声声张,只叫自己的小丫鬟子在四处找找,千万不可惊动了别人。这下见了翠墨,得了贾环的消息,无疑是喜从天降,直念了好几声“佛”。 翠墨便将探春的话回明白了:“姑娘让我问问,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怎的环三爷会进园子里去,还躲在那样的地方。好在是林姑娘碰到了,若是别的什么人撞见了,可不知会出什么事呢!若真有什么事情姨奶奶早说明白了,姑娘也好帮着想办法。”

    赵姨娘默了一会儿方垂泪道:“唉,宝玉之前在太太房里被油给烫了脸,说是……环儿烫的。”

    黛玉扶着绿漪的手刚回到潇湘馆,就见雪雁迎了上来。“姑娘,出大事了!”黛玉奇道:“怎么了,什么事这样慌张?”雪雁道:“听说刚刚宝二爷在二太太房里被烫伤了脸,如今那边正请太医呢。”黛玉唬了一跳,道:“怎么会?今儿他不是和姐妹们去王家拜寿去了吗?怎么就烫伤了?再说,太太房里的人都是最妥帖不过的,如何就烫伤了?是烫着哪里了?”

    雪雁迟疑了一下道:“听说是那环三爷抄经的时候故意把油灯泼到宝二爷脸上的,还说差点就伤到眼睛!现在太太那里正乱着呢,说是要教训环三爷呢,只是那环三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时只得罢了。”黛玉和绿漪相视一眼,不由想到在荇叶渚见到的贾环的样子,心下都有些疑惑,只不得解。一面又换了衣服去怡红院瞧瞧。

    刚到了怡红院,只见宝玉正拿镜子照呢。宝玉见是她,忙把脸遮着,摇手叫她出去,不肯叫她看。黛玉因笑道:“我瞧瞧烫了哪里了,有什么遮着藏着的。”一面说一面就瞧了一瞧,只见那左边脸上满满的敷了一脸的药,乍一看竟真有些吓人。

    黛玉叹一声道:“疼吗?”宝玉怕她担心,便道:“也不是很疼,也请了太医来看了,说将养一两日就好了。”黛玉又问:“怎么烫的?明日老祖宗问起来,只怕又有一堆人有苦头吃了。”宝玉沉吟了一下道:“不过是我不小心罢了,明日见了老祖宗我也这么说。”黛玉道:“也只得如此了。”坐了一回,又说了几句话,方回房去了。

    果然次日贾母见到宝玉烫伤,大怒,宝玉虽说是自己烫的,不与别人相干,那贾母免不得又把跟从的人骂一顿。那赵姨娘也悄悄一早拉了贾环去王夫人那里磕头认错,王夫人本性宽厚仁慈,可宝玉乃是她心尖上的肉,平日里别说打一下子,便是连一指甲也没弹过,如今竟将脸给烫着了,这心头怒火如何忍得?便将他娘俩个痛骂了一通,扣了三个月月钱不说,赵姨娘闭门思过一个月,贾环抄写佛经十部,并着人看管,不许出一点错,若有错漏,罪罚加倍。好在宝玉脸上的伤一日好过一日,不过月余□夫,连那疤痕也未留的;又见赵姨娘母子这些日子分外安分守己,言语举止也谦恭,方才罢了。此是后话了。

    又过了几日是又那王子腾的生日,那里又有人来请,贾家姐妹并宝钗、凤姐宝玉等人都去了。黛玉见闲了,看了一会儿书,正看着却听见外面小丫头子道:“赵姨奶奶和环三爷来瞧姑娘了。”黛玉听了便放下书道:“快请姨娘进来。”不一时便见春纤掀了帘子进来来,身后跟着赵姨娘拉着贾环进来了。那赵姨娘此时不过三十多岁,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芙蓉色鸡心领直身褙子,系着一条深褐马面裙,头上的钗环也很朴素,那模样与探春倒有几分相似。

    黛玉忙请他们坐了,一面又唤紫鹃上茶来。赵姨娘道了谢,嗫喏了几声方道:“这次来,是为了谢谢姑娘。环儿那次若不是姑娘,只怕要吃大苦头呢!”说着拉了贾环一把,那贾环一时正看着黛玉发呆,被她一拉回过神,只涨红了脸,好半晌才道:“谢谢林姐姐。”黛玉忙道:“姨娘快别如此,不过小事罢了。”赵姨娘叹道:“对姑娘来说是小事,对我们娘两个来说却是大事!环儿不懂事竟拿油灯烫了宝玉,若是他有个什么好歹,这里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说着不由流下泪来。

    谁知那贾环此时却越发涨红了脸道:“那不是我烫的!”他原本沉默着,此时突然出声,倒吓了众人一跳。黛玉也怔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什么,不是你烫的,但不是说……”贾环越发气恼,道:“那日他回来喝多了,太太便叫他在炕上躺下来,又叫彩霞姐姐来替他拍着。他便和彩霞说笑,只是彩霞姐姐淡淡的,不大答理,他便拉她的手笑道:‘好姐姐,你也理我理儿呢。’一面说,一面拉她的手,彩霞姐姐夺手不肯,便说:‘再闹,我就嚷了。’我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的。彩霞姐姐被他纠缠不过了,便要走,他便起来要拉她,谁想他伸手的时候碰到了油灯,那油全泼了他自己脸上。只因我在旁边,太太和琏二奶奶便说是我做的。若真是我做的也倒罢了,全当报了生平之仇!只是白担了这个恶名,倒让姨娘和三姐姐受委屈。”

    赵姨娘怔怔得看着他,道:“这事你怎的不和我说?”贾环冷笑道:“跟你说又如何,你能怎么样?难不成闹到老太太跟前去?便是真去了,又有谁信?三姐姐那样厉害,就是知道了也是奈何不得的,她不过是个姑娘,若是露了行迹,让太太知道了,只怕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了。那姨娘这些年的辛苦可不白费了?还不如我认了,倒也干脆!”赵姨娘看了他一眼,待要说话,却只说了个“你……”后面却是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那眼中的泪水不停得流,却只得暗暗的抽泣之声,反而比她平时里故作疯癫嚎啕大哭更让人肝肠寸断。房中紫鹃雪雁等不防听到如此之事,都怔住了。而金渔绿漪两个毕竟比她们明白些,况且得了沈姨娘的嘱咐对这贾家多有防备,对此倒也不是很吃惊。

    赵姨娘哭了一番,众人劝慰了几句,两人方告辞离去了。黛玉看着他母子二人相依相偎着离开,不由得叹了一番。一转头却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那转角的廊上,不由大惊。

    话说黛玉等目送赵姨娘母子离开,一转头却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那转角的廊上,不由大惊。只见那人一身粉色亮缎圆领薄褙子上绣的菊花娇艳中带着沉稳,耳上的水绿翠玉水滴耳环真如她脸颊上的眼泪一般无二——不是探春还是哪个?原来探春来找黛玉,谁想外面看门的小丫头一时不知跑哪去了,她便想着吓黛玉一吓。谁知道,被吓到的居然是她自己。

    金渔等也吓了一跳,若是今日的事让人知道,只要传出一点到王夫人耳朵里去,只怕赵姨娘母子就惨了。一时黛玉拉了探春进去,紫鹃她们便出去了,不是为了避嫌,却是为了防祸。

    探春此时方痛苦出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到今日方知之前的日子都白过了!

    黛玉见她哭了,原还想劝几句,可思及自身“子欲养而亲不在”,便也哭了。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场,便是紫鹃雪雁她们看了也是垂泪不已。好容易止了泪,又说了些体己话,二人才唤人重新匀面。探春又说了会话方告辞去了。

    第十四回

    话说黛玉哭了一场,后又亲送探春出去,谁知竟突刮起一阵冷风,黛玉不防吹了一会子,也未在意。谁知至晚间时,便觉头昏目胀起来,原想挣扎着罢了,谁知渐次捱不住了,只觉越发头重脚轻,四肢火热,两颊更烧得如火一般,慌的紫鹃等忙去请贾母。贾母听了,也急得不得了,一面赶紧去请太医来,一面又亲去黛玉房中探视。那黛玉却是烧的糊涂了,连人也不知了。宝玉并宝钗三春众姐妹得了信都赶来探视。金渔和绿漪也顾不得给贾母请安,只不停换着冰毛巾敷额头。贾母便问紫鹃怎么会让黛玉着了凉,更是到了如此地步才来禀报。紫鹃如何敢说?只能道是“因为想家了,便在园子里站了一会儿,吹了一会子风,不想会这般严重。”贾母便骂:“这般不会伺候,还要你有何用?”一面又哭:“心肝肉啊!若是你有个好歹,我可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啊!”宝玉更是哭得不得了。众姐妹想到黛玉平时的可爱可怜也不由垂泪。其中探春最是聪敏,料到定是今日因她与赵姨娘之事让黛玉伤了心神,想到“若是林姐姐有何不测岂不是我的过错?我便是陪了林姐姐去了也是应该的。”那赵姨娘得了信也与王夫人赶来了,此时正在人群外不住往里张望,神色间的伤心与关切溢于言表。那贾环也远远站着,红着的眼眶想来也是哭过的。母子两个相依偎着,倒也亲切。探春见了也是放下心来,只觉今生几乎是了无牵挂了,若真是陪黛玉去了也是干净!

    话说黛玉病重,紫鹃等忙禀了贾母,贾母忙让人请了太医来。那太医看视了把了脉,也不下针用药,只摇头叹气道“这病来的又急又险,无因无由,姑娘底子弱,在下才疏学浅,还是另请高明吧!”提了药箱就走。贾母一听,顿时惊昏了去,吓的王夫人等忙上前来掐人中的灌药,直忙的如乱麻一般。好容易贾母醒了,便是一顿痛骂,先骂紫鹃等不会照顾,让姑娘着凉生病;又骂太医无能,全是招摇撞骗的庸医,让人去砸了太医院的招牌;再骂王夫人等不知关爱小辈,只是装样子哄她一个老婆子,等她和黛玉一块儿到地下见贾敏才顺了他们的心。边骂边哭,到最后已是干嚎,只嘶哑得不成声了。王夫人等一句话也不敢回,只低头听着。又有丫鬟来报说宝玉听了林姑娘的事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已经昏死过去了。王夫人听了手足俱软,哪里还顾得了这里,忙扶着丫鬟到怡红院去了

    这偌大的一家子乱成乱麻一般。李纨凤姐等忙一面将贾母送回房中请人看治,一面又去请别的医生来瞧,又让人去外面告诉老爷们。贾母却绝不离开,只得在潇湘馆后面的房里安置了贾母。一时间那宁府也得了消息,贾珍并尤氏也过来看视。又有说那家的大夫好医术高,下帖子让人快去请;又有说林姑娘怕是中了邪了,派人去求神问卜,请僧求道。

    正忙得一团遭,可巧那北静王遣了人来请宝玉过府叙话,那人见了贾府这样忙乱不由纳罕。那门子也是见过他的,便讲事情缘由说了,道:“我们这位林姑娘是姑奶奶留下的独苗儿,姑奶奶早早去了,老太太接了来疼得什么似的,这几年倒把我们正经的几位姑娘靠了后了。况她生的又好,便是整个府里的也没一两个比的上她的,又会识文断墨,若真是有个好歹,我们老太太只怕……唉!”

    那北静王门人也是伶俐之人,北静王也常使唤他,知道此时贾府是没空儿应付自己的,又想到自家王爷与这里宝二爷交好,便急急回府告诉了北静王水溶。

    水溶这日正不自在,故才想请宝玉过府来说话,听得此信也不由大惊,道:“那林姑娘可是那前任姑苏巡盐御史林海林家的千金?”

    那门人道:“正是呢,奴才也是适才问了才知道,原来那林姑娘正是年前王爷在扬州码头上遇到那位为父求医的林小姐。倒是王爷记性好,还记得,奴才却是忘了。”

    北静王水溶却是心神俱惊,想到那平时里宝玉言语中是极赞他这林家表妹的,谁想道这个人竟是“她”?若是“她”有个什么好歹……?想到此处,也不知怎的,只觉心痛如绞,几乎站不住脚。慌得旁边侍从都白了脸,一叠声地去叫太医,水溶却是拦住了,只说一时晕眩罢了。又躺了好一会儿方才好了,便又立即叫人备马,又亲自写了名帖去请那隐居在郊外的前太医院院首段问。

    那段问如今已年过半百,也是出世之人了,前些年告老后携了老妻幼女在京中郊外建了一小所小庄子颐养天年。他因前半生的一段孽缘,本不愿再理尘中俗事,隐姓埋名不让人知道身份。只是他在宫中侍奉天家时曾蒙水溶救得一命,此后便立下誓言,定要报答水溶。此次是水溶初次相求,语气急切,只道是他十分紧要之人罢了,也不多问,只收拾了药箱便与水溶奔赴贾府而来。

    且不说这贾府之中如何忙乱,却说那黛玉这里浑浑噩噩间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起来,便随风到了一处绝妙境地。但见鲜花遍地,绿树清溪,却是一处人迹希逢,飞尘不到的桃源仙境。又行了一会儿,眼前便突现了一方高耸如云的牌坊,气派非凡。那顶上石牌横立,书着“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对联,大书云: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眼见得此处雕栏玉砌,便是大观园中景物也给比下去了,又兼其中时有仙雾飘渺,一时黛玉真不知是到了何处。便干脆信步往前走去,一路上只欣赏着那奇珍异草,嗅着仙花馥郁,倒也自在。

    不久便又到了一处,亭台楼阁越见华丽。黛玉似嗅到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似兰非兰,如麝非麝,黛玉闻了只觉通体舒畅,又觉亲切熟悉,仿若相识,便不由自主得随那幽香来源而去。也不知拐了多少个歪,穿过多少个道,黛玉也不觉倦怠,终于到了一处清幽之地。却见这院中广阔并未十分雕砌,只做天然装饰。那正中的一片圃中种着一株青翠可爱的仙草。那香气便是从那仙草中传来。黛玉只觉恍若相识一般,竟不由得流下泪来。

    正发怔间,忽听得环佩叮咚,一绿衣女子也不知从何处出来,走到黛玉面前泣道:“今日可算见到了绛珠妹妹了,可想杀姐姐了!”

    黛玉心中不由疑惑:为何称我“绛珠妹子”?我是姑苏林黛玉,并不是什么“绛珠妹子”。正要推辞辩解几句,那女子却是拉了她的手便走:“妹妹快走,警幻姐姐可等急了!”说话间已是一番左转右绕,便如风一般,那植着仙草之处早已不见了踪影。黛玉本待推辞,但心中疑虑更甚,况她手劲虽轻柔无比,但是无论如何却是挣扎不开,黛玉无法,只好随她而行。正忖度间,那绿衣女子不知何时已不在身边,而她此时正立在一个豪华之所。一个霓裳女子正站在那里,端的是风流娇袅,非同寻常。便是她平生所见者也无人可掠其锋芒。

    那黛玉却是越看那仙子样貌便越心惊,只觉得恍若见过一般,眼熟不说,更是亲切非常。

    那女子只款款走过,却给人以步生莲花之感,黛玉正要说话,那女子只已走近握住她的手哭道:“妹妹人间一行,可受苦了!”那泪珠便连绵滚落下来。黛玉见了她只觉如见了亲人一般,也不知怎的,心下一伤便落下泪来。

    二人垂泪许久方落下座来。那女子见黛玉虽面有不解,但却依然平静如水,不见丝毫仓皇之态,不由赞道:“妹妹为尝还那情债入世为人多年,却未沾染人间之陋习,此等定力,实非愚姐妹等所能比的。”

    看黛玉之神色越发不解,那女子只微微一笑道:“妹妹不记得也罢了,也省了多少麻烦!只是有些事却是告诉妹妹的。妹妹可记得前世之事?”黛玉越发茫然了,摇了摇头:“我不过一凡人罢了,如何能知这前世之事,姐姐莫要打趣黛玉了!”

    那女子叹了口气笑道:“妹妹太过妄自菲薄了!也罢,今日之事我等已是触犯天条了,便是多加一条又如何?妹妹,你原本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一株绛珠仙草,受那赤瑕宫神瑛侍者甘露灌溉之恩,你方能久延岁月,得天地精华,雨露滋养,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后又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谁知那神瑛侍者凡心偶炽,意欲下凡造历幻缘,便在我案前挂了号。谁知你知道后便道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我百般劝阻不果,只得由你去了。只是我们姐妹一场,你下凡以来我等也时常在那观尘镜中看你景况。正巧那日天界司尘官来我离恨天处,谁想他酒后吐真言让我们知道你在凡尘这一世的命数。原来你自小丧母便寄居外祖母家中,不久却又丧父,寄人篱下,与那神瑛侍者的姻缘也是无果,最后是泪尽而亡了!”这女子自是警幻了,此时不由拭泪道。

    黛玉听得呆住了,自己竟是命薄如斯吗?

    警幻冷笑道:“我太虚幻境的姐妹向来情意深厚,如何能让妹妹落得如此下场。那甘露之恩便是要用泪水来还,又怎能让妹妹泪尽而亡呢?况那神瑛侍者虽说对妹妹有恩,但只怕他施恩的对象多了,若人人去还,他只怕受不过来呢。”她停了一会儿,复又道:“妹妹只知还他的灌溉之恩,却不知救命之恩更甚灌溉之恩么?”

    黛玉奇道:“何时有什么救命之恩?”

    警幻笑道:“也是苦了那渤海小龙王了。你那时尚未成就精魂,可巧那时西天佛祖正历劫,虽是西方极乐界也不免生了异象,竟下了一场大雪!那雪盖了足有两尺厚,你险些遭难,可巧那渤海小龙王路过,便用他的香珠救了你一命。否则,便有那神瑛的再多甘露也难救你了。而那渤海小龙王也是有情,千年来常来探听你的消息,只你一心在那神瑛身上不做想法罢了。”

    黛玉听了这话,越发迷惑起来,警幻叹道:“罢罢罢,我既已在司尘官和月老处做了保,便好人做到底吧!时至今日,又哪里在乎这些小事了?他朝渤海老龙王来了,再与他做些计较就是了,错过了时机,只怕悔之晚矣。”一面自说,一面击掌三下,便有侍女端了一杯茶出来,警幻道:“妹妹身子不好,想是下凡之时受那入尘道之尘之苦,这是我等姐妹用那百花酿就而成的‘群芳艳’,妹妹待饮了此杯便下凡回家去吧!”

    黛玉还待再问,但见警幻神色坚定,知再问已无下文了,只好作罢。一面端起那盏茶来,却见那水如流泉,香堪仙馥,也不推辞,接过杯盏将之饮尽,只觉甜香满口,余韵不觉。待下了腹中,又觉一股清气自丹田缓缓升起,渐渐升至四肢百骸,平素胸口常有的郁闷之气已然消失殆尽。黛玉欣喜不已,待要问警幻,眼前哪里还有警幻身影,更有那雾气不知何时越发缭绕起来,黛玉也不由昏昏睡去了。

    第十五章

    却说贾府这里正乱呢,众姐妹正在黛玉房中担忧哭泣,那紫鹃雪雁等更是哭得肝肠寸断,雪雁道:“姑娘好狠心,就这样舍了我们去了,平日里的亲厚竟都不顾了么?可让我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那绿漪也哭道:“姑娘快醒醒吧,你若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正说着却见一个女子拉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冲了进来,嘴中喊道:“神医来了!神医来了!”

    唬得众人一跳,那女子却是金渔,她见黛玉病情沉重,请的太医皆是无用的,急得不得了,便想出去自己找大夫。只是她一个女子,如何出得大门去?也是老天有眼,正在门口上遇到了带着段问同来的水溶。又听了水溶说明自己带医上门的话,忙上前一行泪一行哭地道谢。又见贾赦与贾政等人犹自在与水溶寒暄,只急得乱跳,最后实在忍不得了,只告罪一声拉了段问便跑,如一阵风般直往黛玉房中而来,众女躲避不及。

    那段问却是不顾的,一者他年岁已大,再者救人心切,医者父母心,哪里想到什么避讳之事?待看到那床上的病人,也不与人打招呼,直上前给黛玉把起脉来,那手刚搭上黛玉手腕便“咦”了一声,仿佛是遇到极奇怪之事。复又细瞧黛玉面色,只见其面如白纸,呼吸甚是微弱,且时断时续。忙开了那带的药箱,取出针灸的银针来,也不让丫鬟宽衣,捻了银针便隔着衣服扎了下去。紫鹃等人都看得呆住了,虽只外行却也知道他是杏林高手了,什么回避之类的念头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呆呆得看着他在黛玉全身处处大|岤急如闪电地扎针。一时室内鸦雀无声,众人便是呼吸也是轻轻的。

    段问足扎了一炷香的功夫,紫鹃跪在黛玉身边,看得最清,黛玉的面色一点点好了起来,原来的死灰竟慢慢变白,至最后竟有些红润了,段问方收针。又自药箱中取出一个小青花瓷瓶放在黛玉鼻前轻绕了几下,不一会儿却听黛玉轻轻嘤咛了一声,声音虽小对众人来说却如那夏日惊雷一般清清楚楚。此时紫鹃方松开一直握着绿漪的手,只合什念佛。绿漪看着手上被紫鹃掐出的淤青,却是一面哭一面笑。雪雁抓着金渔直摇,嘴里只喃喃道:“姑娘好了,姑娘活了!姑娘没事了!”正激动着,却听咚的一声,众人忙看,却是金渔昏倒了正撞到床架子上。众人一面笑一面哭,忙扶了她,只是一时激动过度,不防事。一面又有人去告诉贾母并宝玉。

    贾母不过是急火攻心,现在听到黛玉无事的消息,病已经好了大半,立刻要去潇湘馆看视,王夫人等苦劝不住,只好让人抬了软椅来,抬着贾母去潇湘馆。宝玉也好了不少,不顾袭人等的劝阻也往潇湘馆赶,看得王夫人直骂!

    水溶虽也心急如焚,但是在贾府中也无可奈何,又有贾赦贾政陪着,只好在潇湘馆不远的滴翠亭中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得与贾赦贾政等说话。好容易里面传出了黛玉已缓过来了的消息,水溶方松了一口气。他年岁虽小,但在朝堂之上也是混历许久了,这掩饰情绪心思之法也是十分熟练,只将那焦虑、关切之情透露地恰到好处,便是贾赦贾政等人也没看出分毫来。否则便是黛玉救回来了,她的名声也给毁了。也只水溶自己晓得身上着的中衣怕是已被汗水湿透了,那掩在袖中的攥地死紧的拳头此时方慢慢松了开来,笑道:“既如此小王便放心了!今日是小王失礼了,还望二位老大人海涵,莫怪莫怪啊!”说着半揖下来。慌得贾赦贾政赶忙去扶。贾政道:“王爷说什么话?王爷带着名医上门救了外甥女一命,也是救了我们老太太一命。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敢责怪王爷呢?”

    贾赦也陪笑道:“正是如此,王爷?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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