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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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 作者:肉书屋

    下都不由暗叹这大观园中的两个顶尖的姑娘,不仅长的好,这嘴也是伶俐得不得了,当下只当看戏一般,又是咂舌又是暗笑。李纨探春看她二人说的不像,又看众人围观,忙上前来说合,道:“罢罢罢,什么了不得的事,莫伤了姐妹情谊。”

    黛玉便道:“我今日来也不为别的,就想在这里请三妹妹审一审藕官,她既被人捉了赃,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她在我那里多日,我那里人也不少东西也多,也怕她别是偷了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越性当着大家的面审一审,也指不定她又什么同伙,也免了潇湘馆余下的人的嫌疑。省的以后有人把我们潇湘馆的人都当贼,三人成虎,我更成了贼头子了。”李纨探春忙道:“这是哪里话,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若是听到这样的话,非撵出去不可。”黛玉却执意不肯,执意一审以证清白。见黛玉这样坚持,探春李纨也不好说什么,宝钗原不肯,只她二人都已答应,自己也不好推辞,便令人将藕官重新提了上来,又传了一众证人来问话。  第十回

    话说黛玉大闹议事厅,定要李纨等人审一审藕官一事。李纨本是大嫂,且向来疼爱黛玉,她今日开口,便答应了。探春素与黛玉交好,也应了。只剩一个宝钗本不愿意,只是她二人都应了,当着众人的面也勉勉强强地应了下来。于是立即遣人去将藕官提了来,又将一应的人证物证都传了来。外面站的婆子媳妇丫头看了无不乍舌,都道这与戏里衙门里审犯人也不差什么了。一时间园中众人都知道了,只当作新闻一般都拥来看。里里外外竟将议事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时开始问话,李纨老实,宝钗谦辞,黛玉为推嫌疑自是一句话不说,如此一来便由探春做主,一一传了人证来回话。谁知那第一个人证——在大观园中管那片杏花的钱婆子——见了这个阵仗却先胆怯起来,先招认了。原来她素与芳官藕官等小戏子不合,平日里一遇上不是吵就是骂,只闹得天翻地覆方才罢休。后来她们进了园子分派到了各个地方,本来这恩怨也该撂开手的,谁知那钱婆子偏得了管那杏花地的事。芳官她们人又小,性子又淘气,整个园子哪里不逛的?既与这钱婆子有仇,今日便来掐朵花儿,明儿才来折段枝儿,只把钱婆子心疼的如同死了老子娘一般,她们只管乐得满院跑。钱婆子人老蹒跚,哪里追得上她们?无法,只得每日里守着地里,防人来偷,恨声骂藕官芳官等人不绝。可巧那日柳家的得了些茯苓霜,柳五儿便想着赠与芳官藕官等人,可巧藕官正来小厨房,柳五儿便将东西给藕官,嘱她与芳官平分。不料正好让钱婆子看见。因那日天黑,藕官得了霜不好去怡红院,只得将茯苓霜一股脑儿包了放自己屋里。也是藕官倒霉,那前面王夫人房里正丢了东西,周瑞家的正找人查呢,钱婆子便喜得什么似的去告状去了。最后竟真在藕官房里找出了那包茯苓霜——不管这是不是王夫人房里丢的东西,却也是赃——便将藕官捆了来。

    一番审问下来,再加上那柳家母女的话,事实已经再清白不过了。探春当即命人将藕官松了绑,好生安慰了几句。芳官蕊官在外看见,喜的直哭。那钱婆子革了半年的月钱,杏花地交与别人看管去了。钱婆子满心不愿,哭天喊地,实在无法,只得罢了。那围观的丫头媳妇婆子们又是叹又是笑,有说钱婆子糊涂的,也有说家里这几个姑娘厉害的,不一而足,好半晌方散了。

    晚间王夫人回来时已是掌灯时分了,早有人告诉了白日里藕官一事,王夫人心下便甚是不自在。王夫人道:“去叫二奶奶过来。”彩云道:“快传饭了,如今这会子二奶奶定是在老太太那里呢。”王夫人便沉吟不语。彩云瞅了一眼,又道:“三姑娘也在那边伺候呢,要不传个信让她们过来?”一语未毕,便听外面丫头道:“宝姑娘来了。”果见宝钗端庄地进来了。一时行礼毕,王夫人便拉她到炕上身边坐着,道:“我的儿,可委屈你了。”宝钗笑道:“姨妈说的什么话,我不过管一两天的事罢了,哪里委屈了?”王夫人道:“你林妹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她自小就这样,老太太又疼她,我也没法子,只是我不知她竟管起我们这里的家事来了。”宝钗笑道:“姨妈快别这么说,林妹妹今儿也没什么不是,那藕官也确是被冤枉的,也多亏了她,才免了这件冤案。”王夫人冷笑一声,道:“多亏了她?”一语罢了便无他话,宝钗等却不由一惊,此时外面丫头道:“老太太那里传饭了,请太太过去。”听得此言,王夫人温和一笑道:“我的儿,我们一起去吧。”宝钗答应一声,搀着王夫人的手慢慢往贾母上房去。

    贾母上房,众姐妹正陪着贾母赶围棋玩耍,看见王夫人进来,除贾母外都站起身来与她请安。贾母见她进来,说了几句话,便见那边媳妇们已经抬了饭桌过来,王夫人忙上前与李纨凤姐儿一起放箸捧饭。因如今众姐妹都在园中吃饭,故今日贾母叫众人来吃饭也是由各房送了各人的份例菜来。外面媳妇们依次将捧盒拢过来,婆媳三个又一一摆好。可巧王夫人正好捧出一盅燕窝来,不由眉间一蹙,问道:“这是谁的?”那媳妇忙道:“是林姑娘的。”凤姐儿忙道:“林妹妹身子不好,如今都吃这个调理身子呢。”王夫人道:“如今越发艰难了,这东西虽好,又哪能常吃的?你也越发糊涂了。”凤姐儿不由把眼圈一红,连话也不敢回。李纨看见,忙道:“林妹妹这燕窝是她自己的,并不是官中的。”王夫人便不说话。

    一时各人的饭菜皆宜摆毕,贾母和众姐妹方才上桌,贾母坐了主位,她们姐妹几个也依次坐下。贾母吃了半碗红稻米粥,黛玉等因今日之事无甚胃口,只是因贾母兴致甚好每样略动几筷子罢了,那燕窝粥也只喝了几口便罢了。紫鹃知道她因今日之事不痛快,只是众人都在不好劝。

    一时众人吃饭毕,贾母便拉了黛玉等去一旁说话,令王夫人李纨凤姐儿三个吃饭。婆媳三个告了罪才坐下吃饭。王夫人看看席面,那碗燕窝粥不过略动了动,早有丫头收了去,她也不好说什么。平日里只有凤姐喧哗取笑,今日她因这一碗燕窝粥平白受了王夫人一顿排揎,自是知道她心中不爽利,哪里还敢说话?胡乱吃完了饭,便坐在一旁与姐妹几个说话,李纨更不必指望了。另外姐妹几个又哪里能说什么?俱都安安静静的,不多时贾母便累了,众人便也散了。才出得贾母上房门口,便听得王夫人喊道:“大姑娘且站站!”

    黛玉听这声音便知是王夫人,遂回头笑道:“舅母唤甥女何事?”王夫人笑道:“有一事要与姑娘说,不如到我屋里去坐坐。”黛玉笑道:“舅母相邀,敢不应辞。”便搭了紫鹃的手随了王夫人去到上房。

    一时入屋分宾落座,黛玉只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便听王夫人说道:“这些日子身上总是不爽的很,前儿请了太医来瞧,说我是气血过旺,也不必吃药。倒可在平日里多吃些燕窝调养调养。正巧家里的燕窝就快完了,正要着人买去,只是那旧的买办辞了回家去了。燕窝这东西和人参一样,都需有眼力劲的人去瞧才能瞧出好坏来。我听说姑娘倒是常吃燕窝调理身子的,便想问问姑娘呢!”紫鹃雪雁本在一旁站着,听了这话不由面面相觑,心道:问什么,是问姑娘要还是问姑娘买?

    那边却听黛玉掩嘴一笑,道:“舅母今日怎么说起笑话来?”王夫人奇道:“我何时说过笑话了?”黛玉笑道:“这园子里若说见识广博,除了宝姐姐还能有谁呢?且她家又有那么多家铺子,里面也定是少不了药铺的营生的。舅母是宝姐姐的亲姨妈,待她又亲厚,若问了她,甥女管保宝姐姐会帮舅母办地妥妥帖帖的。再说以宝姐姐的性子,别说买了,便是白送了来也未可知。反观甥女对这些是一窍不通,虽说近日常吃燕窝,不过是调理身子之用而已。好好的,谁又喜欢每日里吃这个了?舅母问了我,不是白问了吗?这不是说笑话是什么?”紫鹃雪雁等也抿嘴笑了起来。王夫人却是脸上一沉,又笑道:“我是想着大姑娘既常吃,定知道些,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不过白问问罢了。”黛玉笑道:“甥女确实不知。”王夫人遂点点头,又道:“另有一事还要与姑娘说,只怕姑娘听了要生气。”

    黛玉笑道:“舅母说的什么话,黛玉是晚辈,舅母是长辈,长辈赐言教诲,晚辈哪里能生气呢?”王夫人道:“既如此我便直说了。姑娘是客,又是金尊玉贵的姑娘家,这些更应该告诉你知道。这古来女子总以贞静为主,女红更是要紧,这大户人家相看女子最主要的便是这个。姑娘若是得空不妨跟着你大嫂子做做针线女红,这管家审案的杂事还是莫要管的好……”黛玉原还听着,到后来听她越说越不像,及至说到“相看”的话,不由又羞又气,只把脸憋的通红——知道她是为自己插手藕官之事生气。紫鹃几个人在旁站着,也是又惊又怒,只是她是太太,她们作丫鬟的断没有驳太太的话的理。雪雁孩子性,就想上前驳她两句,被紫鹃死死拉住,只把脸都憋得通红。

    好容易王夫人说完,黛玉此时才缓缓道:“舅母一番赐教,黛玉感激不尽,只是黛玉也有几句话告知舅母。——黛玉姓林,在贾府居住不过是外祖母思念所致,断没有长居此处不归家之事。只待家父任上之事一了,黛玉自会回南,不劳舅母牵挂。如今看来,这一日也不远了。再有,舅母说到管家审案的事,黛玉素来有自知之明,身居客位的姑娘家竟管起亲戚家的家事来,我林家的家教断不许黛玉做这等惹人嫌之事。舅母尽管放心便是了。”

    王夫人脸上一阵不自在,她实在想不到黛玉竟会这样回她的话。她素来听说黛玉口齿伶俐,谁料想竟这样厉害,竟拿她的话来噎她。身居客位的姑娘家,管亲戚家的家事,眼前正有一个,不是她的亲侄女宝钗还有哪个?王夫人便沉下了脸道:“大姑娘知道最好,既如此,我便不多说了。我也乏了,姑娘请回去吧。”说罢便摇摇地掀了帘子进里屋去了。

    黛玉淡淡福了一礼,道:“黛玉告退。”说罢,便转身退了出来,才出了门却只觉得身子摇摇,几欲倒地。紫鹃雪雁忙上前扶住黛玉,道:“姑娘,咱们回吧,太太的话别放在心上。”却见黛玉怔怔的,脸也白的很,紫鹃雪雁急得直哭,唤了好几声“姑娘”方才见黛玉回过神来,道:“傻丫头,哭什么?”雪雁跺脚哭道:“姑娘素来明白的很,怎么今日竟胡涂了,为这样的事生气可值么?”口中一面说一面去抚摸黛玉的背。黛玉此时面上方才好了些,道:“放心,我还不胡涂。只是……这里住不得了……”紫鹃攥着黛玉的手,一面哭道:“姑娘要回南了么?若要走,也得带上我,不然我可怎么活?”黛玉摇头叹道:“傻丫头,我们俩个这样好,我若离了这里,岂能留下你在这里受苦?只是我舍不得外祖母……”黛玉回头看贾母上房的院门,又喃喃道:“只此一别,不知有无相见之期了。”叹了口气,黛玉慢慢扶着紫鹃雪雁的手回去了。

    晚间回去,黛玉便觉身上不自在起来,忙叫去请大夫,诊断却说是着了风寒。一时间连贾母也知道了,搂着黛玉“心肝儿肉啊”直哭,深悔不该让黛玉去上房吃饭。众人好生劝慰了一方才好了。

    黛玉此次之病是心情上来的,故绵延了些。两三日后那南去的金渔绿漪竟回来了,不但带来了家乡之物,也带了林如海之信来,黛玉方才慢慢好转起来。此是后话了。

    第十一回

    不觉间宝玉生日已到,前番宝琴来时众人已知二人生日是同一日,如今宝玉便喜得要与宝琴一处过生日。这宝玉是阖府上下的心尖尖,他这一说,自有无数人去预备料理,故虽王夫人等不在家,没了往常过生日时的唱戏杂耍之类吵嚷的东西,却越发热闹了。早几日便见各处的人送了贺礼来。王子腾那边的,薛姨妈家的,府里各人的,还有那清虚观的张道士也早命人送了四样礼来,换的寄名符。阖府上下,不说怡红院里的丫头们进进出出忙乱不堪,那二门的小厮们也传话传到腿都跑酸了。外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这荣国府又出了什么喜事呢,待问清明白后,便有几个抱怨道:“真真是一块宝玉!才多大点人,过个生日竟这样热闹。真是了不得了。”如此妒富羞贫的话,也不过那起子人背地里说说罢了。

    言归正传,宝玉清晨起来,先拜祭了天地,后又至宁府宗祠中行礼,再至各房各院让一回——礼数端的周到,只是,他虽说是给比自己年长的各房众人行礼,又有哪个敢受他的——故他名为去行礼,左不过让一回便回来了。才进了门,吃了几口茶,便听外面叽叽喳喳一阵笑,一群人便拥了进来,原来园中各人都一齐来了,大家说笑一阵,宝琴与宝玉两个便被撺弄着互相行礼,才刚闹完了,便又见晴雯推着他去再向才进门的平儿行礼去,原来今日竟也是平儿的生日。宝玉不由大喜,笑道:“原来姐姐也是今日的生日,可好的很。”复又作揖,慌得平儿连忙还礼。谁想湘云又拉了岫烟来,今儿也是她的生日,四人被围着一直作揖,众人也笑作一团。

    一时笑毕了,众人原来不知道的遣人回去补两份礼给平儿和岫烟。宝玉细看着,见黛玉一人坐在椅上慢慢喝茶与人说话,身边陪着的紫鹃雪雁也正和平儿岫烟等人说笑,便趁着众人不注意走至她边上悄声问道:“林妹妹,她们都去补礼去了,你也该让紫鹃雪雁拿些什么来才好。虽说二位姐姐不恼,别人知道了也不好。”黛玉笑道:“还等你说,这礼我早送了,可是和前几日送你的礼一齐着人送的,哪里还能等今日?”宝玉大惊道:“妹妹竟是早就知道平儿姐姐和邢姐姐也是今儿生日不成?”黛玉含笑点头。宝玉不由跌足大叹,好在众人都只顾玩闹不理论他,只道是他兄妹二人说什么话。

    宝玉道:“既如此,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竟让我失礼了。”黛玉摇头叹道:“蠢材蠢材!你这惜花人可是白做了。她二人一个在凤姐姐那里,一个借住在二姐姐那里,你想想她们有什么心思过生日的?今儿不过是借你和琴儿的光罢了,若没了你们,你且看看,她们便是满世界嚷嚷着要过生日,又有几个理她的?连这个也不知,说你糊涂也不是白说了。”宝玉一窒,苦笑一叹,道:“妹妹说的很是,是我糊涂了。”

    黛玉一时不慎说了些重话,见宝玉有些垂头丧气的,若平日也就罢了,只今日是他生日,少不得劝解道:“你也别丧气了,既然今日大家伙儿吵嚷出来了,咱们好好替她们过了就是了。”宝玉道:“妹妹说的有理,我晓得了。”他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更何况是黛玉面前,才一会儿□夫便把此事抛之脑后,与众人说说笑笑起来。黛玉看了,不由摇头叹息。

    一时酒席已备好,众人便都入席取乐玩闹起来。满厅中之中红飞翠舞,玉动珠摇,十分热闹,那些个丫头们皆是年华正好,青春烂漫的,却日日被拘在这个院子里不得出去,往常也时有热闹,只是上有贾母王夫人,下有凤姐等人,如何能够玩闹。今日里却巧的很,都不在家,又宝玉湘云等都是爱热闹的,她们便愈发闹了开来,划拳吃酒,直闹腾地天翻地覆方罢。

    黛玉原是个爱静的,性子怪癖,人家都爱热闹,她却喜散不喜聚。自从前儿王夫人一事之后,便定了主意要回家去,只等机会便与贾母说。谁想这两日这府里事多,贾母等都不在家,只得将归家之心暂且放几日。如今又看眼前这些女孩儿们,正值花样年华,恣意玩乐,又有谁知明朝又能如何?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昔年做的《葬花辞》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竟越发清晰,黛玉不由一阵焦躁不安。

    旁边惜春看她样子,便笑推她道:“林姐姐想什么呢?竟呆了。”黛玉回神过来,忙道:“没事,一时想事情呢。”那边正行射覆的酒令,宝玉输了,湘云正催宝玉回她的酒面酒底,道:“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旧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上的话,共凑成一句话。酒底要关人事的果菜名。”

    她一时说罢,宝玉只觉一阵脑晕,苦笑道:“偏她的令古怪刁钻,这一串子亏得你怎么想来的?!”湘云笑道:“快说快说,若说不出来可要罚的。”宝玉笑道:“这样唠叨的东西。也得容我想想。”想了一阵,湘云又催得急,哪里能想得来,便道:“这一令我认输就是,只是你这令也忒刁钻古怪了,我只不信有人说的出来。”湘云道:“你说不出来,怎么知道别人说不出?”宝玉道:“令是你想的,你自然是说的出的。”

    宝钗坐在一旁,亦笑道:“云丫头这令是刁钻了些,我们这里就数颦儿才思敏捷,不如你让颦儿帮你说一个?”黛玉还未说话,便见宝玉喜笑颜开,凑近来笑道:“好妹妹,你就帮我说一个吧,不然云妹妹今儿可是饶不过我的。”黛玉却是慢慢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似笑非笑:“你该让宝姐姐帮你说才是。”宝玉一笑,又道:“好妹妹,就帮我这一回吧,改明儿我好好谢你。这样事体怎好麻烦宝姐姐。”宝钗只作没听到。

    黛玉原本不愿说,可听宝玉说“改明儿”,只怕以后没多少个改明儿了,不由心中一软,便笑道:“如此,你便多喝一盅吧!”宝玉喜的什么似的,忙忙喝了一盅,便听黛玉悠悠道:“落霞与孤鹜齐飞,风急江天过雁哀,却是一只折足雁,叫的人九回肠,这是鸿雁来宾。”话音未落,便听宝玉起身拍手道:“了不得,亏她想得来!”又见她拈了一个榛瓤,说酒底道:“榛子非关隔院砧,何来万户捣衣声?”

    湘云笑道:“我就知道这东西难不住你,只是这令虽过了,宝玉还得多喝一杯才是。”宝钗笑道:“才刚已喝了一盅了也就罢了,他今儿应了多少场了,你也该缓缓了。别老拿着他不放。”湘云听这话便有些不愿,宝玉却笑道:“我多喝一盅也是该的——只是这一盅我该敬林妹妹才是。多谢多谢!”黛玉笑道:“敬我也就罢了,只是我可是喝不了了。”宝钗笑道:“这可是没有的事,从没有说敬酒不喝的。”宝玉笑道:“这有什么,林妹妹身子不好,便是不喝也使得。再说,我敬的是我的心意。”宝钗便不说话。黛玉抿嘴一笑,便受了宝玉这一敬,只拿酒杯应景而已。

    又玩笑了一回,大家便散了席,早有丫头来撤去残席。众人便各处玩耍,有观花的,有斗草的,有钓鱼的,也有下棋的。黛玉一时无事,便与众人说四处走走去,便携了紫鹃的手慢慢走着。一时信步竟不知不觉到了栊翠庵,依旧是草木繁盛,幽静清雅。黛玉犹在想是否该叩门,便听“吱嘎”一声,门业已开了,妙玉一身缁衣站在门内,合什道:“芳客驾临,不妨入内品茶。”

    黛玉微微一笑道:“多谢。”虽移步入内。

    入得门内,庵中愈见清幽,只依稀闻得檀香之味。妙玉自向风炉上烧滚了水来,亲泡了一壶茶,又斟在一只杯中递与黛玉。黛玉细细品了,不由赞赏不觉,笑道:“你的茶还是这般好,以后只怕再吃不到这样的好茶了。”妙玉道:“品茶之乐又如何比的上天伦之乐?”黛玉不由大惊,道:“你……”她欲离家之事除了几个贴身的丫头外,从未告诉他人知道,妙玉又从何处得知?

    妙玉笑道:“我自有我的法子。只是你能离了这里便是好的,我也替你高兴。”黛玉也知她的脾性,道:“你又为何还在此处?”妙玉道:“个人的缘法,谁又能知呢?”黛玉一时不解,待欲问时,便见妙玉挥袖道:“你去吧!”只得退出来,一时沉默思量妙玉之话,才下得山阶,便听后面一个小道姑上来道:“姑娘且慢!”

    黛玉忙站住,问道:“师父有何事?”那小道姑将一个缁灰色的帕子拢成一团的东西递与黛玉,道:“这是主持师傅叫送给你的,说是做个念想吧。”黛玉接过来还未说话,便见那小道姑一溜烟跑了。黛玉打开那帕子一看,不由大惊,只见帕中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光晕流转,华贵非常。谁又想到竟是被这样普普通通的帕子包着?

    黛玉不由又是笑又是叹,这样价值千金的东西也只有妙玉会这般送人做个念想吧!紫鹃也不由奇道:“这个妙玉师傅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这样阔绰,我看刚刚她请姑娘喝茶的杯子也是,便是我们府里只怕也找不出来。”黛玉道:“这正是应了她自己说的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是她的心意,你替我收好了。”紫鹃忙应了。

    二人便慢慢回去,正好遇上来找她们的小丫头,原来前边见独不见了她们主仆二人,正四处找呢,黛玉紫鹃便忙忙往前边去。果然众人都在呢,黛玉忙告饶了几回,方罢了。

    第十二回

    一日天朗气清,黛玉因无事便将素日的书籍一本本挑拣出来,又命丫头一一搬到院中晒晒。整整一面墙的书,紫鹃雪雁几个足足搬了半个时辰方罢。黛玉笑道:“我从前从不觉着我的书多,今日这一理,才觉得有些多了。”雪雁笑道:“姑娘才知道?这整个园子那么些大老爷们的书合起来也没有姑娘的多呢,瞧瞧这摊开来晒占的地方,我们搬书也搬累了。等太阳下了山,还要搬回去。”黛玉笑道:“那可累着你了,晚上就让小厨房多做几样菜给你补补。”春纤藕官等几个小丫头拍手笑道:“可亏了姐姐了!”众人都笑到了。

    一时正笑着,忽听丫头道:“小红来了。”黛玉忙道:“快请进来。”果见小红手中拿了个包袱,进来问了好,黛玉笑道:“你今儿怎么又空过来我这里?”小红把东西放下,笑道:“姑娘笑话我了,这是琏二奶奶叫我给姑娘送的几样布料和几样首饰,姑娘喜欢就留下,若不喜欢就拿着赏人吧。”黛玉笑道:“什么东西还让你这样巴巴地送来,我也知道你如今在那边也算是你们奶奶跟前的得意人了,你也是不得闲的。你奶奶这两日可好?我身子不好,她也不来看我。”

    小红笑道:“姑娘不知道,二奶奶这两日忙着呢,只是这两日外面事忙得不得了,竟是一点空都没有,倒是一直念叨着姑娘,却是不得空来进来,今儿特地让我来看看姑娘顺便道声歉呢。”黛玉笑道:“我也知道她是贵人事多,哪里就恼了?只是多日不见也怪想她的,你好歹告诉她一声,什么时候闲了来看看我就是了。”

    小红此时却是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黛玉,脸上似笑非笑,道:“这一定的,二奶奶也想姑娘呢。只是不得空,尤其是今儿晚上,只怕更不得空了。”

    黛玉听她话中有话,不由一愣。还未说话,就听小红笑对黛玉说道:“出来这么会子也该回去了,等姑娘好了我再来吧!”说完又笑着对紫鹃说道:“好姐姐!你前儿的花样子我爱的不得了,可还有好的没有,再给我些吧!”黛玉笑道:“我倒忘了你和紫鹃好了。紫鹃,你带小红去捡捡花样子,呆会儿也替我送送她。”紫鹃早得了黛玉眼色,便笑着带小红到自己屋里去选花样子去了。黛玉却倚在塌上拿了本《庄子》看了起来。

    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就见紫鹃回来了,走到黛玉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那黛玉手中的书卷一时没拿稳便掉到了地上,“这是真的?”紫鹃点点头:“小红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黛玉叹道:“我说小红今日话里有话呢,却不妨竟是这样的事情。竟是如何也想不到的。”紫鹃急道:“那姑娘预备如何?虽说我们这里不怕她搜,可是也不是这么个让人欺负的意思。”

    黛玉凝神沉思了一会方道:“你先别急——你和雪雁她们一起把东西好歹都收拾收拾,也看看有什么眼生的没有,我们是不怕。只是东西多了,再者人来人往的,保不得有什么。另外你亲自去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那里,把事情也告诉她们,让她们也打点打点。一旦抄捡开了,咱们这里首当其冲,她们那里也是逃不过的,也保不得她们那里是经得起搜的。你带上刚做的几样小点心,也省的有人生疑,只千万小心些。”紫鹃肃然道:“姑娘放心。”

    黛玉看她出去了方回来,让雪雁绿漪等开始悄悄收拾起来,又写了封信给王嬷嬷让她送出园子去。黛玉自己却是将垒在书桌上的一些书信账本之类的收好,又把一些捡出来烧了。看着那被火光吞噬的纸张,黛玉心中一痛,泪水不由落下:“这里真的住不得了。”

    潇湘馆中东西虽多,但向来收拾的井井有条,一两个时辰后便收拾停当了。紫鹃回了来告诉黛玉道:“几位姑娘都说知道了,谢谢姑娘的好意。也让姑娘小心些呢!”黛玉点点头,没说话。紫鹃不由急了,道:“姑娘可有什么对策么?”黛玉道:“你别担心,我自有主意的,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紫鹃道:“我们不妨告诉老太太,让老太太给姑娘做主。”黛玉摇头:“老太太虽是真心为我,但她这几日身子才好些,若是为了这事生了气伤了身子,岂不是我的罪过?——你且放心,我自有主意。”又吩咐众人早些歇息,莫要惊慌。

    紫鹃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虽还有些忐忑,但素知黛玉的本事也就放心了不少。只与众人一起再收拾检视一番,一屋子的人也知她心思,也都早早歇了,只各自在那床塌上翻来覆去不提。

    好容易月上中天,已到了三更时分,便听到有人捶门了。黛玉此时犹倚在榻上,却是拿了卷书看着,听得声音便道:“可算是来了。”便□纤去叫人开门,自己却是由紫鹃等服侍着不紧不慢地起身穿衣。还未起来呢,就见凤姐被一群人簇拥着进来了,见她的样子忙按住她道:“你身上不好,别起来,我们就走了。”

    黛玉见那些婆子黑压压一堆人涌了进来,有几个是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神色凶恶,举止粗鲁,几个小丫头本要拦住她们,却被推囊开了,黛玉心下更恼,面上却作不知,笑道:“凤姐姐,我病了这么些天你也不来瞧我。我只道你把我忘了呢,谁想到今夜竟带了这么些人来看我呢,我可是受宠若惊了!”

    凤姐看着黛玉似真似假的打趣,还没说话,旁边绿漪便抢道:“哪里有半夜里带这么些人来看人的样子!我瞧着倒像是来抄家的!”

    黛玉忙啐道:“绿漪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绿漪嘟嘟嘴站到了一旁。

    凤姐只觉那笑意几乎要爬到脸上了,忙略低了头轻咳了声将那笑意掩去,又在黛玉床边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得问她的病。黛玉也故作不知,只拉了她的手和她说话,这一来一往便过了一盏茶的□夫了。那周瑞家的见凤姐的样子,素日里也是有些瞧不起黛玉的,只道凤姐是怕得罪了她在贾母面前不好交代,便觑了个空对旁边的婆子们使个眼色,让她们先去搜捡,谁想她们刚转了个身便听黛玉问道:“大娘们是要去哪呀?”

    凤姐依旧坐在床沿上不说话,周瑞家的只好站出来赔笑道:“因丢了件要紧的东西,连日访察不出人来,恐怕旁人赖这园子里的女孩子们,丢了娘娘的脸面,所以越性大家搜一搜,去去疑,还请姑娘……”

    潇湘馆中众人一听不由大怒,丢了东西来搜,还说是祛疑的法子。这哪里是祛疑,这根本就是直说这里的人都是贼了!

    黛玉冷冷一笑,道:“周大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这么兴师动众了?”周瑞家的面上一窘,这丢东西一说不过是搪塞之语,哪里知道黛玉竟当真问了起来,只得含糊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太太说那是宫里娘娘赏下的一样价值连城的宝物。”

    黛玉道:“是么?既是娘娘的东西丢了,当然不能马虎了。”顿了顿又问道:“这是谁的主意?是单搜我这里还是这园子里都要搜?”

    凤姐眼波微转,那双丹凤眼儿已经红了,盈盈有泪光闪动,道:“唉,我便知这事不妥,也是实在没法子了,那丢的东西实在要紧的很。太太也骂我,可我能有什么法子,妹妹就当可怜我吧,改日我治了酒席给妹妹赔罪。并不是只查这里的,这园子都是要查的,妹妹别多心了。”

    黛玉叹了一口气,道:“姐姐这份心我是知道的。本来若是别人来我是绝不让人搜的,如今这样不过看姐姐的面子罢了,只是姐姐……”她声音一顿,那微睁的眸子在晕黄的烛火下越发显出十分的风韵来,直让人看呆了去,半晌方听她道:“今日因方有明日过……你,不要后悔才好。”凤姐一愣,正要问话,黛玉却不待再说了,只扬声叫紫鹃雪雁等去开了各色箱子。

    周瑞家的等人面上一喜,正欲走,却又听黛玉道:“你且慢些,”又只得站住,心理早已埋怨起黛玉多事了。

    却听黛玉道:“你们既来了这里,也是为了得一个交代,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我也不为难你们。只是在这里我做主,这查也是先查我的。”

    周瑞家的忙赔笑道:“哪里敢翻姑娘的东西。”

    黛玉冷笑道:“你们既然来了,就收起这‘不敢’两字吧!说的人不臊,倒让听的人不自在。不过人说‘捉贼拿赃’,便知凡是要有个人证物证方好的。我也有个怪癖,除了身边的人,谁也不得动我的东西,要搜也可以。只是要我自己的丫鬟动手,你们不许动一点,若是翻出什么来也好当场拿赃。周大娘,你说是吗?”

    周瑞家的一听,只觉眼角直跳,便知黛玉是恼了,又看凤姐一句话也没有,心下不由也急了,还未说话,那王善保家的却是掂了个笑脸上前道:“姑娘可真是个明理的人,真真怪不得外面都说姑娘好呢!”

    黛玉眉尖一蹙,那手上的帕子给攥成了一团,捏的死紧,冷笑一声道:“嬷嬷年岁大了,也该歇歇了,紫鹃!给各位姐姐嬷嬷们看茶看座,咱们有的是时间,一样一样的查给各位看!也让人瞧瞧我这潇湘馆里可有贼赃!”那声音恍若冰玉相击,清脆中透着冰冷,生生地让人觉出一丝凉意来,直从背脊冲上脑门。

    王善保家的自觉得了意了,捡了张凳子就坐下,指挥着紫鹃等开箱子看视。周瑞家的等却是急出了一身的汗。

    不一会儿春纤带着几个小丫头慢慢抬了几个箱子来,一一打开来看,却见那一箱箱装的不是珍奇古玩,就是珠宝绸缎,直把众人看花了眼。其中有一箱子里装的一屉子的东珠,颗颗都有拇指大小,光华晕转,圆润剔透,便是那些进上的也比不上。王善保家的一时没忍住便伸了手去摸,绿漪看见,“啪!”的一声拍了下去,王善保家的“哎哟”了一声忙收了手回来。绿漪又猛地一关箱子,差点把她手都夹到了。

    王善保家的气到跳脚,骂道:“你个小蹄子!竟敢打我!”

    绿漪冷冷一笑道:“打你又如何,已说好了只许看,不许动,谁准你动手动脚了?我们姑娘的东西又是你能动的?”

    王善保家的羞红了脸,见众人没有为她说话的,又不能说是被那些珠宝闪花了眼所以伸出了手去,便气道:“我看着那盒珠子像是娘娘丢的那样,想拿近了看仔细些罢了,你这蹄子一说倒是把我当成贼了!”

    雪雁此时也是忍不住了,冷笑道:“嬷嬷也忒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瞧扁了!我们姑娘是堂堂林府千金,林家书香门第,列侯世家,我们老爷如今又是今上钦点的江南盐政御史,是那些满身铜臭的暴发户比的上的?难不成我们姑娘竟连点珠宝首饰都没有了?如今不过是老太太疼惜接了来暂住着罢了,难不成这里的人都当我们林家的人都死绝了吗?也忒看不起人了,凡有点好的东西就说是这里的了?若说是贼,只怕是嬷嬷把我们当贼看了吧!连我们的箱子奁笼都被搜了看了,我们倒还没说委屈,嬷嬷倒是嚷上了,真真是千古奇闻了!”说着也不问黛玉,将那一屉子的东珠拿出来走到凤姐面前道:“琏二奶奶,你看看这可是娘娘丢的东西?”

    凤姐眼波宛转,看也不看,忙将盖子合上,满脸堆笑道:“这根本和丢的是两样东西,哪里像了?”便又回头骂王善保家的。“嬷嬷年纪大眼花了也不知道,怎么在姑娘这里瞎说?”周瑞家的等人早已经有些明白了,也都说王善保家的不是。

    黛玉微微一笑:“你们可看仔细了?”

    周瑞家的等都道:“看仔细了,确不是丢的东西。”

    黛玉冷笑道:“那可是好了,也免了一场官司。”又让紫鹃等把其余的箱子等都搬了出去到外面让凤姐等随意搜,她要安歇了,就不相陪了。

    凤姐忙道:“哪里还要搜的?妹妹歇吧,我们也该走了。”

    黛玉冷笑道:“这可不成,才搜了一半呢,哪能就走了呢?我这里前几日也少了样东西,找了几日也没找到,倒是有人怨我多事。如今可正好了,搜一搜,大家干净。”

    众人一愣,都不防黛玉竟不依不饶起来,都赔笑道:“夜深了,既没什么,哪里还能打扰姑娘休息呢,就算了吧!”

    黛玉冷道:“这可不成,你们今日来了我这里,要查便查,要搜便搜,我是借住这里的,若不是看外祖母的面子上,哪能让你们进了我的门?只是我一个姑娘家,你们说搜就搜,可如今却只搜一半,知道的也还罢了,不知道的只当我是倚仗外祖母疼爱不让你们搜,或是我这屋子里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传了出去,你们的脸面不要,我的脸面却是还要的。今儿既然来了,也没那么容易出去了,需得将我这潇湘馆中一砖一瓦一草一纸查个干干净净,还了我的清白名声方可。”

    众人暗暗叫苦,不想黛玉平日里看着不过是个美人灯,风吹吹就坏了,就是厉害也不过嘴上刻薄些罢了,谁想到今日这样厉害。

    凤姐又好气又好笑,道:“这林妹妹的嘴啊,真比刀子还厉害。”黛玉笑道:“天不护人,我自护之,又有何错?”

    周瑞家的给凤姐使眼色,谁想到凤姐早递了个眼色过来,心中无奈,只好赔笑道:“今日是我们的不是,给姑娘赔礼了。只是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别处呢,还望姑娘消消气吧!”

    黛玉又道:“哦,你们已搜了哪几处呢?”

    周瑞家的不敢瞒着,只得道:“从角门上巡夜的婆子那里查起的,不过是顺路到了姑娘这里。”

    黛玉道:“哦,宝玉那里可查出什么了?”

    周瑞家的道:“并没有什么。”

    黛玉道:“我想也是没什么的,那宝姐姐那里呢?她那样稳重,莺儿文杏也是乖巧不过的,定也没查出什么了吧?”

    众人只觉尴尬无比,面面相觑,不说一言。

    黛玉奇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众人不敢言语一声,只低着头,凤姐也觉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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