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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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 作者:肉书屋

    “替我回去说:多谢。”说着便叫那两个丫头便提了东西上来,都是些精巧的小吃。众人赞一回,又都用了些,方起席。早有丫头上来撤去残席,摆上些茶水之类的。

    一时便有李琦笑道:“今儿人齐全,只少了云姐姐,却也是热闹的——我们不如作诗吧!”她年纪与惜春差不多,素来活泼爱热闹,上面虽有李玟拘着,却也是个史湘云一般的性子。众人怜她年纪小,都不理论。李玟却是推了她一下,道:“有王妃在这里,你安分些吧!你能做得什么好诗,如何便敢拿出来叫嚷了?”

    李琦吐吐舌,笑道:“我的半桶水如何敢拿出来炫耀了?只是从前各位姐姐的才情都是见过的,又不是不知道的。我可还记得我们这些人里面就是王妃的诗做的最好,今儿可要作几首给我们品品。”

    众人原只听着,此时都笑了,道:“还说她小,没见识,瞧,可不是明白的很么?”黛玉握住脸笑道:“可是羞煞我了,什么诗不诗的,哪里好拿出来笑话的?快罢了吧!”众人都笑了,道:“又谦辞了。”

    黛玉便又笑对香菱说道:“你的诗可进步了没,既要做诗,我今儿便好好考考你。也省得显得我这个‘半师’太不称职。”

    不想香菱却眼圈一红,勉强笑道:“王妃说的什么话,俗语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王妃昔日的恩德我是时刻不忘的。只是我这个人太笨,虽喜欢,却总学不进。还把原学的都给忘得差不多了,如今莫说作诗,便是吟诗也是不能的了。还请王妃恕罪。”说着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黛玉心中诧异,她早瞧见香菱憔悴低沉郁郁寡欢的模样,故入席说话都拉着她一块儿。这番作诗也有想使她欢喜的意思,不想竟得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不由诧异万分。惜春拉拉她的袖子,道:“她如今不叫香菱了。”黛玉一惊,道:“那叫什么?”惜春努努嘴,道:“她们家大奶奶说‘这香字竟不如秋字妥当,便叫她改了叫秋菱。”探春一旁听见,推她一把,笑道:“这‘秋菱’二字也不比‘香菱’差些。”

    黛玉冷笑一声,正欲说话,却见宝钗拉着岫烟和李玟李琦两个一同过来。她们便忙掩了话。

    却听宝钗笑道:“我们也来听听,这姐妹几个说什么悄悄话呢?竟撇下我们几个在一边了。”

    黛玉笑道:“能说什么,不过才刚听了绮儿的话,说要作诗呢,便又想着叫香菱也做一首。偏香菱说她如今竟不做了。我正好奇呢”

    听了这话,宝钗面上一丝不动,笑道:“这话说的是真的。她本就是我哥哥的人,那年跟了进园子,不过是因我哥哥出门才跟了我进去的。再说,作诗也不过姐妹们凑了一起偶尔玩闹罢了,哪里能当真呢?闺阁之中,最崇‘自古无才便是德’,这贞静素来最重,女红反倒为次了。更何况是诗词游戏呢?可我们偏认得了几个字,才有了这些诗啊词的。我们且不能自禁自束,更何况她呢?只如今,我哥哥已经娶了亲,她自然要在那边伺候嫂子的,当然也不算在我这边的了。既如此,又哪里还能谈诗说辞呢?自然要撂开了。”

    听了这话,众人一阵默然,半晌方听李玟笑道:“还是宝姐姐说的有理。”探春笑道:“宝姐姐年长我们一些,在见识上定然比我们好些。倒也不奇怪,难怪我们太太总念叨着她,说我们这么些人总不及她一个呢!”

    宝钗不由握住脸笑道:“罢了,说的人怪羞的。”

    一时李琦拉了探春惜春叽叽喳喳说话,李玟迎春岫烟三个在一旁坐着说笑。宝钗带了丫头更衣去了。黛玉无事,便拉了香菱看着她们说笑。

    正在此时,却见一个丫头走来,笑着说道:“那边园子里的洒扫的婆子捡到一块帕子,问遍了都说不知道是谁的,我们想着今日王妃宴客,来了这么些姑娘奶奶们,可是她们的?姐姐们也瞧瞧,可是她们的?”说着递上一块帕子来。

    紫鹃听了,忙上前接了,却见是一块八成新的柳青色的帕子,并未绣甚花纹,只绣了几行字。紫鹃跟着黛玉也颇识得几个字,看了不由蹙了眉头,却是笑对那丫头说道:“多谢你了,我瞧着倒是有些眼熟,想是这里哪个丫头的,一会儿我就问去。”说着,便让人抓了一把果子来给那个丫头,那丫头眉开眼笑地去了。

    一边黛玉皆听到了,便问何事。紫鹃忙上前说了。黛玉笑道:“今儿人多,丢个帕子,少个镯子都是有的,大家也瞧瞧,可少什么没有?若是来我这里一趟,便少了这个,丢了那个,倒要人笑话我是想向你们要东西的,可是闹笑话了。”说的众人都笑了,都由丫头四处瞧去,却都说没少什么。

    黛玉一时诧异,道:“那是谁的,竟是有人丢没人领了?到底是什么帕子,拿来我瞧瞧。”紫鹃忙递上,黛玉接过来看了,不由一愣,只见那上面用了灰色的线勾了端庄秀丽的字: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姻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香菱一旁看见,也不由一愣,道:“这不是那年我们姑娘做的海棠诗么?”黛玉抿嘴一笑,道:“这定不是丫头的——是在哪儿捡的?”紫鹃道:“我命人去问过了,说是在梦园出来正往王爷小书房的岔路上,倒是巧的很。可又偏偏让打扫的人给捡着了,以为是我们的呢,忙忙地叫人送来了。”黛玉便点点头不语。

    宝钗才刚更衣回来,见众人皆这般,便道:“这是怎么了,说什么呢?”黛玉便道:“才刚丫头们捡到了一方帕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正四处问呢。”宝钗忙道:“是么,我也才刚发现竟不见了帕子,快让我瞧瞧,可是我那块不是?”

    黛玉便笑道:“姐姐的那块是什么样的?说来我听听?”

    宝钗笑道:“一块帕子罢了,哪里就值得审了?”到底又说道:“不过是柳青色的家常帕子,我因嫌了现在的花样都俗的很,便绣了几个字罢了。”

    黛玉冷笑一声,命人将帕子递过去,宝钗接过看了,笑道:“可不是我的那块!”又道:“不知道是谁捡的,王妃替我谢谢他。”

    黛玉拢了拢鬓发,笑道:“不过是园子里的婆子洒扫的时候捡着了,我已赏过了。”宝钗便笑道:“这便好了。”

    正说着,却见那便喧闹起来,原来探春惜春李琦等人正垂钓,探春竟钓上一尾大红鲤鱼来,众人皆以为奇,忙忙请黛玉过去看。

    黛玉笑应了一声,又对宝钗道:“姐姐在我们这些人中居长,可是这教导之事也该以身作则才好。不然这榜样实在不好啊!”说着,晃了晃自己的帕子,抿嘴一笑,便扶了紫鹃的手去了。身旁的丫头等人也忙跟上。

    宝钗面上通红,却也无法,好在众人都未听见,倒也罢了。

    玩乐了一回,宾主尽欢。至晚间,众姐妹便被安置在了品园之中。这品园乃是王府西院一处极幽静的小院。此番来前,黛玉已言明要款待众人几日,故早将铺盖妆奁备齐了,倒也不甚忙乱。

    用过晚膳后,便有王府的丫头婆子们伺候了迎春等人入园歇息不提。

    薛家宅院里,薛姨妈忙碌了一天,才歇下没多久。

    原来这薛蟠新娶的媳妇夏金桂极是个人物,外具花柳之姿,内禀风雷之性。进门来不过二三月□夫,便将薛家上下闹得天翻地覆。众亲戚朋友家日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薛蟠也被辖制地不敢动弹一下,惟伏低做小而已。

    及至近日,竟又生出了管家的主意来。薛姨妈见薛蟠被辖制得这般模样,哪里肯依。故每次金桂说起都推岔过去了。那夏金桂又岂肯善罢甘休,今日趁薛蟠在家,待吃过晚膳后,便将事情重新吵嚷了出来,让薛蟠给句准话。

    薛蟠在金桂面前让惯了的,哪里能有什么主意。只是薛姨妈对薛蟠来说余威尚存,又思及一旦金桂掌家之后,自己便连现在这等吃酒赌博玩乐之事都做不得了。便趁着酒兴,与薛姨妈一同压制了金桂一番。不然凭薛姨妈那般笨嘴拙舌的,哪里能说得过持戈试马的金桂?

    金桂见他娘儿两个一个鼻孔出气,况这三更半夜的,自己也无甚帮手,哭闹摔砸了一番,便也罢了。只同了丫头在房中咕咕唧唧重新算计去了。薛蟠与薛姨妈见如此,只道此举能压制她些,皆十分欢喜。薛蟠更是高兴,本要出去作乐的,又被薛姨妈拉住道:“不许出去,你好歹今儿晚上在家呆着,难得能弹压她一回,莫要让她又兴起来才好。”薛蟠听了暗想也是,便只在客房又让人送了酒菜来自喝,只喝的酩酊大醉方罢。

    不想鸡鸣时分,便听有人捶门,门房被吵醒,睡眼惺忪,口齿不清得去开门,却惊地系腰带的手都哆嗦了。只见门外立的皆是些穿靴带帽的官差,进了门便问薛蟠在何处。那门房胆小哪敢不说。一众官差便风雷电行地到了客房去将薛蟠捆绑拿出。那薛蟠只叫的如杀猪一般。那薛姨妈夏金桂等人皆听到消息。薛姨妈也顾不得了,急忙忙地出来,又哪里来得及?不过只看到一众官差的影子罢了,当下便昏死过去。

    夏金桂也趁机大哭大闹起来,阖府上下乱作一团。众人皆议论纷纷,薛姨妈一时醒了,薛蝌一时得了消息也过来了,派了人去打探去了。荣宁二府里都得了消息,也派了赖大等人过来相询。说起来,却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此番是为何事。薛姨妈愁得没法,只在屋内哭道:“作死的儿啊,你这是又做了什么孽了啊,半夜三更叫人拿了去,可到底是为哪一宗啊……”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却说那官差鸡鸣时分簇拥而来拿了薛蟠出去,把薛姨妈等人唬得魂飞魄散不说,连荣宁二府里都惊动了。薛姨妈此时又是急又是气,又是臊又是哭,平时里宝钗在身边还能想出个主意来。此时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无,只有薛蝌带了人出去。

    偏夏金桂还伙同了丫头宝蟾在房中砸闹耍痴,又哭嚷道:“从前聘我时说的那般好听,说什么富贵人家,财势滔天,便是打死个人也不成什么的,生生夸得天花乱坠,把我骗进了门。到如今才知道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若是大爷有个好歹,回不来了,留下我一个人了,看我怎么同你们算账!”

    又兼丫头宝蟾在旁撒泼哭道:“奶奶好歹放心,咱们家不比这里差,还能叫她小瞧了?便大爷真有个什么,还能眼睁睁看着奶奶委屈不成?”一行劝一行又哭,可这名为劝慰安抚,实为火上浇油。

    主仆两个一搭一唱,竟将薛姨妈生生气厥过去。荣宁二府的人也都在外面,里面的事实在不好插手,只干看着罢了。旁边伺候的婆子丫头急得没法,只得忙忙叫人送信去给王夫人。

    这一番闹腾下来,到王夫人赶来之时已是卯时了。进了门,却见薛姨妈正歪在床上垂泪,旁边两个丫头正服侍她吃药。王夫人忙上前唤了声:“妹妹!”薛姨妈看见她进来,越发泪如泉涌,哭道:“姐姐啊!”

    老姐妹两个痛哭了一回,方在众人劝慰下收了泪。薛姨妈道:“姐姐身上不好,怎么过来了?”王夫人一顿,道:“咱们姐妹两个,哪里还说这个?再说,我听了蟠儿的事,哪里还能坐得住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王夫人又问道:“可打听清楚了?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薛姨妈摇头叹道“这个孽障,整日里在外面胡闹,他老子去得早,他便是那脱了缰的马,我又哪里拘得住他?这与人吵嘴打架是常有的事,我也常听到些,只是并未出格,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我方才已审了平时伺候蟠儿出门的人,这一回确也不知是为什么。”

    王夫人心下叹一回,心道:都是慈母多败儿,妹妹对蟠儿,可不就是这样的么?若说没出格的事,那香菱的事算什么?如此比较起来,宝玉虽胡闹,却比蟠儿好多了。心中如此想着,脸上却不露出,只做沉痛状,说道:“哎哟,这可怎么好?咱们知道了什么事,才好对症下药不是,这样子没头没脑的,便是有劲也没地方使啊!“

    薛姨妈也叹道:“姐姐说的极是,便是这样悬着心,我才更担心些呢。”她就薛蟠一个儿子,宝钗虽好,终究是女儿,以后要嫁到别人家里去的。俗话说养儿防老,虽说薛蟠混账了些,可到底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哪里能不心疼。若是薛蟠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她日后怎么过活?

    思及此,心下一伤,便又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王夫人又劝慰了一番,又见周围不过就同喜同贵并几个丫头婆子伺候着,便蹙了眉问道:“你们大奶奶怎么不见,太太身上不好,她这个当媳妇的,竟不过来伺候的?”薛姨妈摇头叹道:“姐姐快休说这话,我好歹才安静些呢,我可不指望她。”王夫人奇道:“这又怎么了?”薛姨妈叹道:“姐姐不知道,嗐,我也不怕姐姐笑话了——从蟠儿走了起,她摔瓶砸碗地闹腾,把她屋里的东西能砸的不能砸的都砸了,才刚丫头去瞧了,那屋子竟没一处可下脚的地方……”

    话还未说完,却见同贵急忙忙得走来道:“了不得了不得,大奶奶收拾了东西要往娘家去了。”王夫人一怔,也怒道:“这是怎么说的,蟠儿还没个信,婆婆又病着,她闹过也就算了,还想这时候回娘家?我活到这个岁数,可没见过这样的媳妇儿!”

    薛姨妈挣扎着坐起,怒道:“让她去!她既要这会子回去,这日后回来便也没那么容易!做人媳妇的,一没娘家来接,二没婆家准许,竟就想独身回娘家,你让她去打听打听去,可有这个礼没有?蟠儿还没死呢!”说完这话,直气得脸上都白了,王夫人忙扶了她躺好。同贵战战兢兢地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道:“门房上没车,大奶奶骂了一回,就回去了。”薛姨妈冷笑一声,道:“罢了。”

    正说着,却听外面传了话进来,说是薛蝌回来了。薛姨妈急得从床上坐起,道:“快快,快请二爷进来。”

    外面婆子听了,忙去请了薛蝌进来,早有婆子开了收在一旁的十六扇的紫檀木雕花白玉绣茱萸折叠屏风,王夫人看了也不由拿眼觑了这物什一回。一时薛蝌进来请了安,便将所探听到得消息一一回明了。

    原来此番并不是为甚大事,不过是见小事而已。原来那薛蟠前儿和人吃酒,吃醉了后便将一位同行的公子给打了,偏那公子也是个不省事的,如何肯依,仗着家中有些家底,兼老父在朝中领着一职,便叫人写了状子告到了官府,说薛蟠仗势欺人,聚众斗殴。管这宗的是应天府,偏那知府新上任,有些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便叫人来拿了薛蟠去。

    薛姨妈等听了这话才略略松了一口气,王夫人也道:“那贾雨村升了职,补了别处的缺去了,倒给咱们多出不少的事来。若是他还在任上,哪里能让蟠儿出这样的事?”

    薛姨妈道:“姐姐说的是。”

    薛蝌又道:“虽说如此,只是那边还要打点一番才是,也省得哥哥在里面不舒坦。”薛姨妈道:“很是,既如此,你封两千银子去,将那边上下都打点通了,别叫你哥哥受苦。”薛蝌答应了去了。

    一时王夫人又说道:“家里既出了这样的事,也该把宝丫头接回来才是。”薛姨妈沉吟了一回,叹道:“姐姐不知道,蟠儿胡闹,也只宝丫头能安慰我些。算起来这几年为着蟠儿的事,宝丫头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此番好容易出去玩一会子,而且是到那北静王府去的,姐妹几个亲亲热热的。况如今北静王府怀着身孕,只怕更忌讳着这些,咱们一去,若以为咱们是故意给人家没脸,反倒不美。而且现在蟠儿的事已清楚了,不过这么着罢了,左不过三五日就出来了——他也该得些教训,日后也好长进些。我就想着不用告诉宝丫头,且让她在那边乐呵几日。说不定等她回来了,蟠儿也放出来了,指不定比她还早一步呢。这样也省得她操心。姐姐,你不知道我多心疼宝丫头,这孩子生就是个操心的命,又贴心又懂事……”

    王夫人一顿,而后方笑道:“宝丫头的好,我尽知道的,你没见我比疼宝玉还疼她呢?既妹妹都放心了,也就不必派人告诉她就是了。我也是怕妹妹你一人在家,也没个贴心的人商量伺候。”

    薛姨妈笑道:“不是还有姐姐么。再不然还有蝌儿呢!”王夫人“哎”了一声,姐妹两个说了一回话,便有荣府的人来寻王夫人的。王夫人又嘱咐了薛姨妈好生安养之类的话,便告辞去了。

    待回了荣府,便至贾母上房请安。因长日无聊,探春惜春又不在身边,宝玉去了学里,只有邢夫人尤氏李纨凤姐在一旁伺候。

    贾母也听说了薛蟠之事,便道:“薛姨太太可好?”王夫人忙道:“还好,只是她这也不过是老毛病了。吃了药也好多了。过几日蟠儿出来了,也就大好了。妹妹还叫我给老太太请安呢。”

    贾母点点头,道:“罢了,难为她还想着。”半晌又道:“这也不是我说,薛姨太太和宝丫头千好万好,可怎么这蟠儿就是这个模样?我虽不管事了,可这一二年的□夫,却也听了多少他的事,竟没一件好的。”

    王夫人一听这话隐约是对薛家的教养不满的意思,心下不由一急。正要说话,却见邢夫人笑道:“一条藤上也能结出两样果来,这哪里能说的准呢?况薛家有的是钱,那是几辈子也花不完,便是将天捅个窟窿,也能填补上,怕什么?”

    贾母道:“这话不中听,日后可不许再说这话。咱们家诗书传家,几代以来,也是最重教养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宝玉他爹当初可是那样被他们老子教养过来的,珍儿也是。如今的小子们虽说不是很好,却也不出大格。琏儿虽说偶尔胡闹,于正事上却是从不误的。宝玉更不必说了,如今书读的越发好了。这也是咱们家的规矩行的好。不然,便是宝玉这样的好苗子也被生生教坏了。”众人都低了头答应着,邢夫人也听着,却是笑着看了眼王夫人。

    王夫人急得没法,哪里顾得上她,悄悄使了个眼色给凤姐,凤姐见了,忙笑道:“老太太说的什么话,薛大哥不过是性子急了些,再加上身边伺候的人也没个好的,被调唆坏了做了些糊涂事。等日后经历些事,便明白了,也自会长进了。”

    王夫人也忙笑道:“凤丫头说的很是。”

    贾母便不语,又问王夫人:“那可叫了宝丫头回来了么?”王夫人便有些讪讪的,道:“还没呢,姨太太的意思是暂不必告诉她去。”邢夫人便“哧”地一声笑了,道:“薛姨太太总是这么疼孩子——怪不得要留宝丫头到现在呢。”众人都只作没听见。

    过了半晌,方听贾母问凤姐:“北静王府可有信说三丫头和四丫头什么时候回来?”

    凤姐忙道:“说是在那边再住个一两日,北静王府的景致是出了名的好,若不是我脱不开身,便是做三妹妹和四妹妹的丫头们跟去,也是愿意的。”说的众人都笑了。

    贾母笑骂道:“不争气的猴儿,就想着贪玩儿。”尤氏素与她取笑惯了的,便笑道:“老太太太太看重你,才把这管家的事儿交给你。只是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的,人家是经了事越发稳重,你怎么越发滑头起来?”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叹。

    凤姐儿笑道:“不是我夸嘴,这上下谁有我忙的,你那边人口少,事儿自是少了不少,哪里有我这边人多嘴杂的?至于我是吃什么的,你且想想我每日是伺候谁吃饭,又是吃谁剩下的,便知道了。”

    众人越发大笑起来。贾母也笑道:“说的可怜见的,我可听出来了,这是凤丫头向我诉委屈讨赏呢!”众人也都笑道:“我们也听出来了,老太太翻翻抽屉角儿,看有什么霉疙瘩烂谷子的,拿出来赏了她吧!”凤姐笑道:“只要是老太太赏的,我都爱呢。吃了老太太吃剩的,我便这样聪明伶俐的,再得些老太太的屉角宝贝,我便能向老太太一般长寿了!”

    众人越发笑个不住。

    第六回

    又说笑一回,贾母便觉有些累了,众人便都散了。

    一时,伺候贾母歇下,众人鱼贯退出,王夫人向凤姐使个眼色,凤姐会意,正欲跟了王夫人去,不料邢夫人却道:“你和我一起去我那边,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凤姐一愣,忙答应了。王夫人无法,只得作无事状,而后回去了。邢夫人眼见她这般,冷笑一阵,便携了凤姐由着众姬妾丫头簇拥着往家去了。

    王夫人回至房中,便有丫头上来伺候换了衣裳,便问道:“赵姨娘呢?怎么不来这边伺候?”玉钏儿觑了她一眼,小心回道:“老爷已回来了,如今歇在赵姨奶奶那边了。”王夫人便一言不发,只坐在炕上捻着佛珠念经。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外面丫头道:“禀太太,琏二奶奶来了。”王夫人道:“叫她进来。”而后方见凤姐儿慢慢进来了。

    凤姐进了门,便见王夫人正盘膝坐在炕上慢慢吃茶,不由心中也有些惴惴,便小心叫了声:“太太。”王夫人“嗯”了一声,也不叫凤姐坐下,半晌方慢慢道:“怎么这会子才来,你们婆媳两个可说了不少私房话吧!”

    凤姐忙陪笑道:“太太说的什么话,我们太太的脾气难道您还不知道么,不过就这么着罢了。才刚叫我过去不过是嘱咐我准备着给孙家的重阳节礼罢了,并没有什么大事。”

    王夫人笑道:“不过就是一个正提举的闲差罢了,也值得这样供着?”凤姐陪笑不语,看一会儿王夫人的神色,方道:“娘娘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总想的紧呢!”王夫人叹道:“不过这么着罢了,若想起复,总得个合适的机会才好。”凤姐儿忙笑道:“太太放心,娘娘吉人自有菩萨保佑,等过了这阵,便好了。”王夫人叹一回,便不语了。

    一时凤姐又问了薛家一回,王夫人便道:“你得了空也去瞧瞧你姑妈去。她那边如今竟没什么人了,她那个媳妇儿又是那样惹祸不安分的主,成日家就知道惹事,咱们不帮着她一些,还有谁会帮她?”

    凤姐笑道:“太太说的是,才刚我已让平儿送过去了一些精致点心,今儿天已晚了,等明儿一早,我便亲自过去瞧瞧去。”

    王夫人方笑道:“这才是道理。”

    一时又说笑了几句,王夫人又道:“你看今儿老太太言语里的意思可是对薛家……”言罢,蹙了眉头。凤姐会意,道:“此番是薛大哥不成事惹出的,虽不是什么大事,终是看着不好。况这样的事体不是一回两回了。老太太岁数大了,总想着个个平安都有出息才好。薛大哥这事儿难免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况姑妈对薛大哥确也太过……”话未说完,便听王夫人道:“这有什么,她寡妇人家一个,下半辈子就靠着蟠儿一个了,蟠儿再胡闹,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不成?你如今还年轻,又没有……哪里明白这个?”

    凤姐眼圈一红,只将牙关咬地死紧,勉强笑道:“是,还是太太虑的全,我能活了多大,能有什么见识。再说薛家这样富贵,以后便都是薛大哥的了。便是让他再往海了败去,也花不完的。我竟是糊涂了,竟是多操起这个心来了。”

    王夫人方才欢喜起来,笑道:“这话也是糊涂,虽说他们家只蟠儿一个,可不是还有个宝丫头么?她虽说是个女孩儿,可生的那样好,又端庄大方,日后也不知道谁有这样的福气,娶了她去。”一面笑,一面赞,却不住拿眼觑着凤姐。

    凤姐却只作不知,笑道:“可不是么,只是姑妈也太挑了一些。竟生生耽搁宝丫头到现在。往日里的姑娘们里,除了三丫头和四丫头,竟就剩了她了。看如今北静王妃都有了身孕了,她还比宝丫头小了三岁多呢。唉,日后也不知道是花落谁家了。”

    王夫人嗯了一声,便也不好说什么,忽听外面丫头说道:“宝二爷回来了。”王夫人忙叫进来。果然帘子一掀,进来一个身着青色如意纹倭缎交领长褂的年轻公子,只腰上系着一块深青色丝绦结着的美玉——正是宝玉。

    宝玉进了来,先给王夫人见了礼,王夫人笑眯眯地受了他的礼,便道:“见见你凤姐姐。”宝玉便向凤姐见礼,凤姐忙道:“快罢了吧,都是一家子人,哪里能还这样多礼起来。”宝玉笑道:“这几日学里忙,好些日子没见姐姐了,便是受一礼也是应该的。”便执意福了下去。凤姐无奈只得受了。

    一时王夫人便拉着宝玉在炕边坐了,问他今日都读了什么书,写了什么字的话。宝玉一一答了。凤姐在一旁坐着看他们母子亲亲热热说话,间或插一两句。只是不知为何,竟有种怪异之感,这宝玉何时竟成如今这般模样了呢?往日那个喜欢穿红爱吃胭脂的哥儿哪里去了?

    又听那厢宝玉问道:“太太和凤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恍惚听到薛大哥的名字?”王夫人叹一回,将薛蟠之事说了,又道:“好在此番不甚严重,蝌儿已打点妥当了,过两日便出来了。”宝玉便道:“是么,无事便好。”

    王夫人又让宝玉去瞧瞧薛姨妈去。宝玉便笑道:“今儿天已晚了,明日和后儿连着十来日要听太爷与我们破题立文了。若是去了姨妈那里,姨妈又客气,少不得要一日的□夫才回来——既如此,我便让人去和太爷说声,想是能允的。”

    王夫人忙道:“这可不成,如今你的学业正是长进的时候,不可因这些虚礼耽搁了。若是老爷知道了也生气不是?你姨妈不是外人,况也不是什么大病,定是明白的。你凤姐姐明儿要过去,就让你凤姐姐代你问候一声也就是了。”凤姐也笑道:“是,我也听说如今宝玉可是长进了,那文啊诗啊什么的做的可好得不得了。若是因着探望姑妈耽搁了学业的,撂下□课来,可不是得不偿失么?姑妈也是明白的,我明儿去了说一声,就是了。”

    宝玉笑道:“是,那多谢姐姐了,也替我问候一声宝姐姐。”凤姐答应一声,也不说什么,又说了几句,王夫人将要紧的嘱咐一二句,她便回去了。

    又过得两日,这日凤姐正在忙碌,忽听得人说探春等人皆回来了,便忙忙地换了衣裳携了平儿忙忙往贾母上房去。待进了门便见众人皆已到了,便笑道:“哎哟,我又来迟了。”探春惜春挨着贾母身边坐着,宝钗坐了一旁的椅子上,看她进来,都笑了。凤姐便左看右看,众人都道:“看什么呢?”凤姐笑道:“我找找可有什么好东西带来呢,我可想了这几日了。”

    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贾母笑骂道:“猴儿,也拘着些吧,什么样的好东西没经过没见的,王妃送了来不过是心意罢了。”王夫人笑道:“都是老太太宠出来的。”贾母笑道:“我疼她也为着她伶俐嘴巧,却也从不过分的缘故。若是一个人总不知足,便没趣了。好在凤丫头却是懂事的很的。哪里能怪我疼她?”

    王夫人便不说话,那边惜春笑道:“二嫂子莫急,给你带的东西一会儿就让人送去。我还想着二嫂子这样忙还急忙忙过来瞧我们,想是想我们了。不想原来是想我们带的东西的,可真让人伤心了。”说的众人都笑了。忙得凤姐儿作揖赔罪不迭,兼探春一旁打趣,只把贾母逗乐地不行。

    王夫人见宝钗独坐一旁含笑不语,越发见其沉稳端庄,不由暗暗赞叹,便拉了她一旁坐了说话。一时不过说些在王府之中游乐之事,又将黛玉怀胎之况细细说了,便有丫头来说传膳了。待用过膳,又见探春等人面上略有疲态,贾母便先让众人回去更衣歇息一回。晚上再说话,众人方都散了。宝钗便向众人告了辞,搭了莺儿的手往家去了。

    听说宝钗回来,薛姨妈急急出来接了女儿进去,一面问冷问饿不停。宝钗忙拦了,道:“妈不必忙了,方才已在老太太那边吃了。”薛姨妈方才罢了。一面也又遣了香菱下去歇息。母女两个几日未见,更有许多话要说,待入屋更衣毕,薛姨妈便屏退了众人,自己拉了宝钗一旁坐下。

    薛姨妈一面上上下下将宝钗来回看了几遍,直将宝钗看得脸都红了:“妈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薛姨妈笑道:“不愧是王府贵地,水土也养人的很,不过几日的□夫,我儿就更水灵了,还更添了一份贵气。”宝钗红了脸道:“妈说的什么话,哪里有这等事。”薛姨妈一拉宝钗的手小声道:“这次去,你看那王妃可怎么样?”

    宝钗道:“那自然是好的很,尊贵体面自是不必说了。她如今又有了胎,那王府里从上到下只把她捧在手心一般,前呼后拥。”薛姨妈点点头,叹道:“这就是她的福气了,往日她在你姨妈家时你和她也不差什么的,怎么如今……”宝钗听了这话,不由红了眼,低了头一言不发。

    薛姨妈叹一声,又问了两句不着边际的话,终是忍不住问道:“在那边这么几日,这人可是见到了?”

    宝钗只做不知,道:“妈说的是谁?”

    薛姨妈一拍手,嗔道:“你这孩子,这里就咱们母女两个,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宝钗低了头,红了脸,半晌方道:“我和三妹妹四妹妹几个一同去的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况那边规矩又那样大,比姨妈那边府里还严几分呢。别说见人,便是王妃她们连说也未曾说到一句的。本来我们姐妹几个去住了那边已是失礼了,哪里还能……我劝妈一句,咱们还是别往那边想就是了,不中用的。”薛姨妈叹道:“唉,这也是没法的事儿,你候选不成,又——罢了,也只咱们没这个福气罢了。”

    宝钗又问:“怎么不见哥哥和嫂子?”薛姨妈叹道:“你哥哥前儿和人打了一场,被拿进了牢里去了。”宝钗大惊,道:“妈怎么不早告诉我?可要紧么?”

    薛姨妈道:“我的儿,你不必担心,此番不过是小事,过两日人便出来了。我才没使人告诉你。那边蝌儿也都打点妥当了。你嫂子闹了一通,如今又在装病呢,不必管她。”

    宝钗又问了一回,却不知为何心头甚是焦躁不安。又说了一回,便回房歇息去了。

    次日,贾母那边自有回礼往北静王府去,自不必说。

    不想没几日薛家那边又闹腾起来。原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说好几日久放出来的薛蟠,过了足有半月的□夫竟还未出来。那夏金桂又岂是好相与的?便吵嚷着说薛家讹人诓骗了她,只闹得天翻地覆。薛姨妈与宝钗急得没法,薛姨妈只求薛蟠平安,哪里还在乎几个钱,天天派人去官府打点,银子只不当钱地往里砸,可一点用也没有。官府那边不说放人,也不说不放,只这么耗着,将薛家的人撂在那里。可就是这样才正吊人心。一时荣宁两府上下皆已知道了。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天气日冷,凤姐正吩咐人将赶制好的冬衣给各房各院给送去,一时毕了,便搭了平儿的手往家去。可巧便有丫头来道:“太太请二奶奶快过去呢。”凤姐一蹙眉,朝平儿使个眼色,平儿会意,拿了一吊钱来递给那丫头,一面笑道:“妹妹辛苦了,拿了去买果子吃。”那丫头慌得不得了,忙道:“姐姐这是做什么,我哪里受得起?”平儿笑道:“你们每日伺候太太,最是辛苦,也最知太太的心思。我们奶奶每日总忙的很,不得在太太面前伺候,也只得托了你们表表孝心罢了。快收着吧!”那丫头也是个伶俐的,一面收了,一面笑道:“那就多谢奶奶了。”而后便要告辞出去,平儿忙送了出去。

    一时回来,凤姐正在吃茶,见平儿进来忙道:“如何,可怎么说?”平儿说道:“奶奶猜的果然不错。如今可要过去么?”

    凤姐蹙了眉叹道:“太太的话,我能不听么?换衣裳吧!”平儿觑一回她,只见她面上含霜,便也不敢说什么,一面答应着伺候她换了衣裳,而后便往王夫人上房去。

    进了上房,便有丫头打起帘子来,凤姐进去,便觉一股暖热之气扑鼻而来,王夫人正盘膝坐在炕上,忙笑道:“太太!”王夫人含笑让凤姐坐下。凤姐便择了右首一张椅子上坐了,而后笑道:“太太唤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王夫人“嗯”了一声,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问你一句,各房丫头婆子们的冬衣可发了么?”

    凤姐笑道:“怎么没发?才刚我就是看着他们发散下去的。”王夫人道:“怎么今年这会子才发?你如今也越发散漫了,天这样冷了,他们若是冻坏了,岂不说咱们家克扣下人?”

    凤姐儿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紧,说道:“太太,咱们家如今的状况您还不知道么?今年天异常的冷,这样的天那边便下了好几场雪,各处的庄子竟折了大半了。琏二爷前儿在各处庄子上跑了一圈,竟没见到一块好的。这租子一时间便收不上了的,今年的饥荒只怕有的打了。再加上过两日就过年了,各家节礼都要送,这年节分花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王夫人听了,便有些不受用,道:“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就没个周转的法子了么?”话虽说着,却拿眼睛看着凤姐。凤姐只作没看到,只端端正正地端了茶来吃。

    忽见外面一个媳妇进来回道:“禀太太,二奶奶,夏太监打发人来说借三百两银子急使,等过两日便还。”素日这些事儿都是贾琏与凤姐料理的,如今听了这话,王夫人便忙道:“那快去支三百银子送去。”那媳妇觑一眼凤姐,道:“如今各处都打着饥荒呢,别处竟都支不动了。故才来寻太太的。”王夫人道:“这是怎么说的,咱们家竟到了这一步了么?再怎么艰难,断不能断了宫里的娘娘的供奉——出去不管哪里先支就是了。”

    那媳妇越发脸如黄连,道:“如今正逢了好几家的红白大礼,还有上下做冬衣换布幅装扮的,竟一时接不上手了。”王夫人越发不自在,那媳妇便道:“不如去寻老太太,她老人家断没有看着娘娘受苦的。”

    王夫人怒道:“不中用的东西,出的什么馊主意,老太太身子才好些,竟又要惹她老人家生气么?”就命婆子拿了她出去。那媳妇告饶不迭,无奈之下只得去了。

    凤姐劝慰了半晌,王夫人又吃了口茶,方消了气。凤姐也方才笑道:“太太不必生气,我那里还有两样不用的首饰,不妨拿去押了几百银子来应应急。”

    王夫人忙一把拉了凤姐的手笑道:“这可是救了我的命了,娘娘以后起复了,你也是第一□臣。”凤姐不着痕迹拉回了手,笑道:“太太说什么话,但凡能用的上我的,我还能不尽力么?”说着便唤平儿进来道:“去把我屋里那两个金项圈拿出去,暂且押几百银子来使。”

    平儿笑道:“奶奶可是糊涂了,那两个项圈不是已经押了么?”凤姐一愣,道:“什么时候的事?”平儿笑道:“那日预备舅老爷的寿礼时,旺儿媳妇来支银子,可偏短了二百银子,别处都不好支的,奶奶只好打发旺儿媳妇把那两个项圈儿拿出去押了四百银子,给了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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