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贾赦第27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之贾赦 作者:肉书屋
兴过来了,他在路上便问明了内情,不待贾政发问,便笑道:“倒不怪老爷没发现,我送来的项圈,原就和太太给宝哥儿打的相似,都是京里正时兴的款式,只是那珠子要小许多,不比太太的手笔。”
说着,那程日兴见着贾政的面色不好,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只忙忙递了个台阶给贾政下,笑说道:“老爷向来不在意这些金玉俗器,又岂知这里头的差别,小的想来,东西既然相似,许是府上的下人一时眼花了去,将两物弄混了,如今既已辨明,只将那物儿寻出来,各归各主,也就了结了。”
听着程日兴这么说,早有机灵的丫鬟到屋里翻找了一通,寻了个掐丝匣子出来,拿出来打开一看,果然和赵姨娘手里捧的金项圈款式相似,只是做工和上面的珠子要差许多。
贾政看着,盯着这院子里的人看了一圈,不禁拂袖道:“这是个什么事儿?”
说完,也不回头,一径往外书房去了。
赵姨娘急慌慌的还待说话,见着贾政去了,一时只得将话又咽了回去。
王夫人见着贾政去远了,用帕子擦了擦眼,只端庄的对程日兴道:“有劳程先生了。”
转眼到了次日,贾赦一早到了衙门里,还没来得及和衙门里的同僚寒暄两句,便瞧见自己的公案摆满了卷宗。
以往与他还算熟识的小吏,见他来了,只一脸同情的问着贾赦道:“贾大人,你什么时候得罪了通政使大人,听人说,通政使大人今儿一来,便让人到库里去取皇上登基到今年所有和灾荒有关的折子出来,说是要交给大人你誊抄。案上这些都是今年的折子,贾大人,你还是去给通政使大人陪个礼罢,不然,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贾赦心里却在狂流泪,若是能陪礼道歉,我早去了,脸面值当几两银子,问题是我得罪不是通政使大人,是那躲在皇宫里装死人的顶头上司,我到哪找人去啊!
况且,就是能找着人,我也不敢去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句话不是拍马屁的啊。
心里仿佛有龙卷风在疯狂咆哮,但贾赦面上的表情却十分平静,只对着那小吏拱手道:“既是通政使大人吩咐下来的,想来必是要紧公务,誊抄一遍就誊抄一遍罢。”
见着贾赦这摸样,那小吏也不好在劝,只是说道:“那……大人便先抄着罢,若是要添什么纸墨,要拿什么卷宗,只管唤一声,小的就在外头。”
见贾赦笑着应下了,那小吏方出去了,只是心下难免暗道着,这贾大人果然是老实人,通政使大人这事做的太不厚道了,人说宰相心里能撑船,这通政使大人这心里能撑的怕是纸船吧,欺负老实人算个什么事。
可怜通政使大人,明明只是听命行事,却背上了这么个黑锅,不说日后洗白不了,就是日后能洗白了,恐怕背上还要留个印呢。
作者有话要说:ps:今天跑去看了本很不错的书啊,推荐一下,异界生活助理神,名字虽然毒,不过很好看,就是太水了,和快乐人生那本没法比,这作者继承了水书的光荣传统,大概几章才有那么一点点内容,不过很欢乐啊。
王熙凤冷眼观丫鬟
贾赦见着那小吏出去了,看了一遭案上的卷宗,方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的誊抄起来,一边抄写着,贾赦一边在心里自我安慰,反正他是闲不住的,与其清闲的手足无措,倒不如安心抄写,大不了就全当练字了。
时间就在抄抄写写之中,慢悠悠的晃过去了,看着天边的太阳渐渐西沉,贾赦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家了,手都快抄断了,贾赦一边想着,一边张口便欲打个哈欠,舒缓舒缓一身倦意。
哪知这嘴巴刚张开,贾赦又想起上次的倒霉事来,忙用手捂住,望了望外头的情况,方用袖子遮掩着,大打了个哈欠。
打完了哈欠,贾赦略精神了些,只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纸墨,一边在心里叹道,这古代的官儿真是不好做,看来,他还是早些盘算盘算,想个法子提前告老回家为好,不然再这么折腾下来,他这把年纪了,万一有个什么,他可不想再穿越一次了。
只是贾赦刚动了告老的念头,又想起续书的结局了,不禁无奈的摇摇头,暗自想着,还是再熬一段时日罢。
反正家学里的学生,八月里也该下场了,到时候,若真如先生所说的,里面很有几个天资不错,那么……
等他们中了进士,贾赦再上折子辞官,倒不用担心贾府在朝中后继无人了。
却说贾母今儿正和几个婆子说笑抹牌,忽听丫鬟们报说邢夫人来请安了,只忙命人请了邢夫人进来。
待邢夫人上前见了礼,贾母细瞅了瞅,只见邢夫人身边的奶妈子手里不曾抱着小哥儿,却抱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模样儿清清秀秀的,倒生的极好,只是瞅着眼生。
贾母寻思了一回,着实想不起这丫头是何家的,只忙问着邢夫人道:“怎么不见小哥儿?”
邢夫人忙笑说道:“他方才刚睡下了,外头太阳又晒,便没抱他过来。”
贾母点了点头,眯眼看了看奶妈子手上的小丫头,又笑问着邢夫人道:“这是哪家的姑娘,我瞧着模样长的真真好。”
邢夫人笑回道:“这是我侄女儿邢岫烟,他们一家子刚打扬州回来,昨儿进府里来看我,我见她极是乖巧惹人疼,便留了她在府里住些时日。”
说着,又让奶妈子放了邢岫烟下来,让邢岫烟给贾母磕头请安。
贾母听着,便明白了几分,只是却也不多言,笑着让邢岫烟上了前,又细看了一遭,方对着邢夫人道:“既如此,就教她和迎丫头住一处罢,也让她们姐妹两个亲热亲热。”
正说着,鸳鸯又打起帘子进来道:“大老爷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贾母听说,忙朝着邢夫人笑道:“今儿可是巧了,你才过来,他也跟着来了,怎么也不商量商量,一并儿过来,也叫丫鬟少报一声?”
邢夫人被贾母这一打趣,不犹得羞红了脸,只是正要说话,贾赦却已是进来了。
见着贾赦神色疲倦,贾母不由得生出几分心疼来,只问着贾赦道:“我的儿,怎么累成这般模样儿了?”
贾赦强打着精神,上前给贾母见了礼,只笑道:“并没什么,只是衙门里有点紧急公务,上头催的紧,难免有些累。”
贾母听着贾赦这么一说,方略放下心思,只是又想起一事来,看了看屋里的人,让丫鬟引着那些嬷嬷出去了,又吩咐邢夫人道:“你带岫姐儿到迎春屋里坐坐罢,也让迎春见见岫姐儿,免得生疏了去。”
邢夫人见状,心知贾母必是有话要和贾赦说,忙领着人出去了。
一时屋里的人皆散去了,贾母才问着贾赦道:“今儿我听说,昨儿甄家送了礼来,你却叫人退了回去,这是怎么回事儿?”
贾赦略一挑眉,只笑道:“儿子听说甄家行事不端,名声也不大好,想着咱们府里还是远着些好,方才让人将他家送的东西退了回去。”
贾母听着贾赦这话,很有些无话可说,长叹了口气,方朝着贾赦道:“纵是如此,你也不该这么大喇喇的将他们家送来的东西退回去,这不是明给他们家没脸么,倒叫我怎么说才好?”
贾赦只是一笑,他倒明白贾母担心的是什么,但他这个穿越者也不是白穿越的,书里写的明白,甄家早在贾家之前便被抄了,贾家还帮着藏了不少东西,后来如何,书里虽没写,但是个人也能猜出来,贾家之所以会被抄家的缘由里,定少不了帮着藏匿甄家的财物这条明晃晃的罪证。
如今既早知甄家是要烟消火灭的,贾赦何苦再让这火星子往自己家里蹦,引火烧身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这么一想,贾赦抬眼看了看贾母,只揉了揉额头,漫不经心道:“既是要远着他们家,自然是不与他们家来往的好,迟早是要得罪的,早一时晚一时也没什么差别。”
贾母一听,便发了急,只是正要说话,贾赦却冷不丁的又冒一句话出来道:“母亲如今也上了年纪了,这外头的事儿,儿子自是省的该怎么料理,母亲也不用再多问了。”
贾母闻言,气了个倒仰,指着贾赦厉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儿……你这是……”
只是说着,贾母又想起一事来,不免咬了咬牙关,将满肚子的火气强压了下去,对着贾赦道:“如今我是管不得你了,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罢。”
话说凤姐忙碌了一上午,才将这内院的米盐琐屑,兼各房中的衣穿首饰,各路亲戚的庆吊贺唁弄明白了几分,只是不见人来回房租,田息等事。
一时打发了丫头去问,才听着管事媳妇说,这些财权之事,却是由贾琏揽了去,贾母也点了头了。
凤姐知道后,难免心中不自在,恰又到了午间,凤姐略交代了几句,便自回房里吃饭休息去了。
一时睡过了午觉,凤姐起了身来,也不待更衣,只独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映出的影象。
发鬓凌乱,衣衫不整,只是凤姐却无丝毫梳妆的兴致,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肤如凝脂,指甲上染的凤仙花露尚红艳艳的,丝毫未褪。
凤姐随手将妆台抽屉拉开,拿了胭脂盒和粉匣出来,用长指甲挑来捎去,将铅粉上印上了几行嫣红的痕迹,一会儿,又拿了金银织的指甲套出来,比在指甲上,折腾来折腾去。
忽听得帘子一动,平儿进了屋来,一见凤姐这懒懒散散的摸样,便知凤姐还在为早上的事儿生气,只忙上前笑道:“方才二太太使人送了几瓶上进的香露来,奶奶可要吃点儿。”
凤姐冷笑一声,只说道:“什么香啊露的,值当什么,在家里又没少用过,在这儿倒稀罕起来了。”
平儿听了,怎不知凤姐是在撒气,只忙又笑道:“倒是我给忘了,只知上进的东西必是好的,想讨奶奶的欢心,不料却是现了洋相了。”
凤姐一听,禁不住喷声笑了,只道:“你这是从哪学的什么怪话儿,什么洋不洋,土不土的?听着便耳生。”
说着,又拿帕子掩了掩口,凤眼弯弯的看着平儿。
平儿只笑道:“还能从哪学,不过就在这府里罢了,听说还是咱们二爷传出去的呢。”
凤姐一听,只放下帕子,用梳子抿了抿鬓发,笑道:“我说呢,是他倒不怪了,什么话儿他编不出来的。”
听着凤姐这话有些不像,平儿正要说话,外头忽进来个丫鬟,只朝着凤姐行礼道:“禀奶奶,二爷使人传话回来说,今儿晚上回来的迟,让奶奶自个先睡下,不用等他了。”
凤姐点了点头,一时正要让那丫鬟出去,忽觉得那丫鬟有些面熟,只抬眼细细打量起来。
只见那丫鬟穿着一件秋香色的褙子,镶边上绣满了兰花,很有些弱不胜衣之态。一张瓜子脸儿,弯弯的柳眉,虽不抹脂粉,但清秀天成,倒比外头那些涂脂抹粉的丫鬟还可人些。
见凤姐打量着那丫鬟,平儿倒明白了几分,只笑道:“这是我昨儿说的锦绣。”
凤姐倒想起来了,只笑着问那锦绣道:“二爷可还说了什么没有?”
那锦绣见凤姐笑的和气,一时倒把满心的拘束之处略放下了,只回说道:“二爷还说,奶奶管着这府里的事儿,若是要使银子,只管使人拿了对牌让账房去库里取便是了。”
凤姐听了,也不多说,面上淡淡的,只笑道:“知道了,你先回去罢。”
见那锦绣出去了,凤姐方抬眼看着平儿道:“这锦绣不是二爷身边的大丫鬟么,怎么今儿看她这身打扮,倒跟个粗使丫鬟似的,哪有半点大丫鬟气势。”
平儿一听,只笑道:“奶奶不知道,这锦绣原是二爷身边一等一的人物,摸样性情,样样都极是出挑,也颇得二爷看重,只是前儿不知怎么得罪了二爷,惹的二爷发的好一顿火儿。二爷本想撵她出去,可是念在她服侍一场的情分上,便只将她降作了三等丫头,待来年开春放丫鬟时,再放她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ps:那个,那个,今天有点晚。偶今天很happy的穿件短袖t恤出门晃荡,结果外面下暴雨啊,冷风刮的气温狂降,偶被冻的在风中颤抖,于是回来就开始发抖,到现在打完文了,还在抖,估计明天可能更不了,泪。
贾赦路遇邢德全
凤姐听得平儿这话,禁不住冷笑一声,只将手中的指甲套抛回盒子里,懒懒散散道:“他倒怜香惜玉着。”
说着,又转头看着平儿道:“可知这丫头怎么得罪了他了?”
平儿摇了摇头,只说道:“这倒是不知了。”
凤姐对着镜子笑了笑,只说道:“罢了,说这些做什么,横竖那是他的事儿,与我有什么相干?”
平儿抿唇一笑,方又说道:“奶奶先前吩咐我给二姑娘送的东西,我已是送过去了,只是二姑娘不在,是她身边的丫鬟收下的。”
凤姐正开了首饰匣子,听得平儿这话,不觉奇了,只笑道:“今儿可怪了,一个二个的,要么不回来,要么就不在,倒成了商量好了似的。”
平儿禁不住一笑,一时正要说话,忽听的二门上的婆子在门外道:“库里的人送衣裳首饰单子来了,不知奶奶可醒了没有?”
凤姐皱了皱眉,看了平儿一眼,平儿当即会意,只忙打起帘子往外吩咐道:“叫她们进来罢。”
说了这话,平儿又忙使唤着小丫鬟打水进来,服侍着凤姐更衣梳妆。
待得梳洗完毕,送东西的人也进来了,凤姐接了那厚厚的一叠衣裳首饰单子,只略翻了翻,便懒洋洋的笑道:“我记得早上翻查库里时,不是尚有几匣子宝石珠儿,怎么这上头却没写?”
送东西来的两个婆子,原有些欺凤姐年幼,听得凤姐这话,只笑道:“回奶奶的话儿,这是首饰单子。”
凤姐轻笑一声,只不冷不淡道:“我知道这是首饰单子,可今儿早上我问时,你们却说那几匣子宝石珠儿是太太命扎珠花用的,故而是记在首饰单子上的,怎么眼下却又不是了?”
那两个婆子互看了一眼,忙忙的陪笑道:“奶奶既这么说,我们再回去问问,许是拿漏了。”
凤姐抬眼打量了那两个婆子一眼,只笑盈盈又道:“这宝石珠儿单子是拿漏了,可那大毛衣裳的单子怎么也不对数啊,别也是拿漏了罢,还是太太老太太们中午心情好,把冬天的衣裳都翻出来赏了人了。”
那两个婆子羞的满脸通红,只忙道:“这……我们也不清楚……奶奶若是急着要,我们这便回去寻一寻。”
凤姐瞧着,面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只淡淡道:“可不敢劳动两位妈妈,这早上便交代清楚了的事儿,到两位妈妈口中不是不清楚,便是拿漏了,明儿太太要是问起我来,我也照两位妈妈这话回不成?”
那两个婆子越发羞的不堪,只恨地上没个洞儿能钻进去,凤姐又翻了翻单子,只抬头吩咐平儿道:“去把吴新登媳妇给我叫来,这单子上的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管事的,想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且说贾赦出了贾母院子,眉头越发紧锁了,昨儿他才吩咐的事情,今儿贾母便知道了,纵然是他不曾下令封口,但这消息未免也传的太快了
看来,这府里刚太平了些时日,又有些人不自在了,非跳出来显显能耐,生怕贾赦把他们给忘了。
贾赦正想着,忽见着邢德全领着几个小幺儿,背弓缚剑,气势汹汹的正往外头去。贾赦瞧着,便觉得眉心直跳,只忙喝道:“站住!”
邢德全回头一看,见贾赦站在后面,不觉从背脊里冒出一股凉气来,一时满心的火气都被浇熄了,只一步一蹭的转回身去,对着贾赦笑道:“姐夫,你回来了啊!”
贾赦盯着邢德看了半天,方才发话道:“好端端的,你背着弓拿着剑是要出去做什么?”邢德全转了转眼珠子,只忙又笑道:“我出去打猎。”
“打猎?”贾赦一笑,只抬头望了望天,笑问着邢德全道:“你唬人也该看看时辰,月亮都快出来了,你到哪打猎去?”
邢德全一时语塞,只看着身边的小幺儿,贾赦见状,笑的越发阴沉,只看着那些小幺儿道:“全哥儿这时候出去是做什么?想来你们必是清楚的。”
那些小幺儿本想替邢德全掩饰一二,可一见贾赦的眼神,便不觉打了寒颤,只忙上前答道:“回老爷的话儿,全哥儿是出去找大舅老爷,说是要和大舅老爷好生理论一番。”
“理论?”贾赦的目光扫过邢德全背上的弓箭,只朝着邢德全笑道:“背弓拿剑和人理论?”
“本来就是拿拳头同他理论。”
邢德全气鼓鼓的抬头看着贾赦道:“谁让他胡说八道来着,不打落他满口牙,我就不姓邢!”
贾赦闻言,冷着脸喝道:“胡闹,那是你哥,也是能打的,没规没距。”
见邢德全仍旧气不平,贾赦又说道:“有本事你就去打,进了牢里动了大刑,你就知道好歹了。”
邢德全闻言,只扭头负气道:“进牢里就进牢里,又不是没进去过!”
贾赦听得这话,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看着邢德全道:“我不和你多说,横竖今儿既教我撞见了,你就别想着能再出去。”
说着,只吩咐邢德全身边的小幺儿道:“还不送了你们哥儿回去,若再敢纵着全哥儿胡闹,我连着你们一家老小通通发卖出去。”
那些小幺儿唬的浑身发颤,一时只忙上前的拉扯着邢德全,东劝一句西说一句,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将邢德全劝回屋里去了。
却说贾琏在外头忙了一天,回到府里时,已是月上柳梢了,晚膳皆用过了不说,各院的人也睡了大半了。
只是贾琏远远望着,自己屋里的灯却亮着,贾琏以为凤姐还未睡,一时打起帘子进了屋。
哪知进屋一看,却见凤姐眼睛欲开似闭的睡在床上,脸儿软软的贴在枕头上,脸颊微微泛红,不知在做什么梦儿?
贾琏见凤姐睡着了,不禁一笑,伸手便欲放了帐子下来,也好挡挡外头的光亮。
谁知帘钩一动,凤姐便醒了过来,睁眼看着是贾琏回来了,忙起身道:“如今什么时辰了,我命人留了饭菜,你可要用些?”
贾琏只笑道:“你睡罢,我在外吃过了。”
凤姐哪儿还能睡得着,只披了衣裳道:“外头那些哪能填肚子,我命厨里煲了鸡汤,你多少喝些,也暖暖肚子,去去寒气,省的明儿不适意。”
说着,便唤着平儿去厨里传饭进来。一时丫鬟们端了热水进来,凤姐一边服侍着贾琏洗手擦脸,一边笑说道:“二爷今儿去哪儿了,先前东府那边使唤人来说,金陵那边来了信儿,说是那边的放大爷没了,问咱们家可要一并随礼过去?”
贾琏皱眉想了想,只说道:“这事儿你按例办了就是。”
凤姐笑了笑,只说道:“若是寻常人物,我也不问你,只是这放大爷,我听下头人说,却是个糊涂的惊动了圣上的人物,连带咱们家因和他有亲也受了挂落。这事儿,若不寻人问问,我倒不好擅自做主?”
贾琏听着凤姐这么一说,低头思量一番,只笑道:“人都死了,再计较这些做什么,白教人看笑话。”
正说着,丫鬟已是送了饭菜进来了,凤姐一边上前盛汤,一边又笑道:“说起这笑话,今儿我倒真见了一桩。库里管事儿的吴新登媳妇,二爷想是见过的,今儿我奉太太的话儿,去库里找衣裳,顺便儿翻了翻衣裳首饰单子,原没多在意,可下午库里送来的单子里不是少了珍珠玉石,便是短了风毛貂皮,我请了那吴新登媳妇过来问问,谁知她倒是嘴硬能耐,硬着脖子说没错。我让平儿把先前瞧见,单子上没写的,一样样念给她听,她才知道好歹了,巴巴儿扇着自己耳光,倒教我和平儿笑的肚子疼。”
贾琏听着,也不禁好笑,一时又问着凤姐道:“太太让找衣裳做什么?”
凤姐将汤碗递到贾琏手中,只嫣然笑道:“太太留了岫姐儿在府里小住,偏那岫姐儿刚从扬州回来,除了几身换洗衣裳,竟是什么也没带。太太瞧着不像,便让我打库里寻往年外头人孝敬二姑娘的衣裳出来,让岫姐儿将就着穿一穿。我瞧着里头很放了几大箱子外头人送进的衣裳,料子针线都是极上等的,白放着倒是可惜了,正想着明儿是不是回明了老太太和太太,把这些衣裳都翻找出来,看看哪些是能送人的,哪些是能赏给丫鬟婆子的……”
贾琏喝了口汤,只笑道:“这也值当你亲自去找,使唤个丫头过去也罢了。”
凤姐看着贾琏,只笑道:“谁让我帮着太太管家呢,管家管家,除了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还能怎么着?难不成也和个爷们似的,到外头挣钱收账去。”
贾琏听着凤姐这话,心里倒明白了几分,只摇头笑了笑,当下只低头喝汤,却是不再言语。
凤姐见着贾琏不说话,倒不好再说管家上的事儿,只是替贾琏温了一盏酒,又笑道:“今儿我不防见着个丫头,生的好齐整的摸样,行事也规矩着,听下头人说,原是二爷身边的,我瞧着中意,想拿平儿同二爷换一换,不知二爷肯还是不肯?”
作者有话要说:ps:今天总算好些了,感冒什么的,还是传染给人好的比较快啊。没意外的话,应该能恢复日更了。
王熙凤探言反蚀米
贾琏听了,微眯了眯眼,只抬眼看着凤姐道:“是哪个丫头,如此得你心意,竟是连平儿都比不过了?”
凤姐偷眼窥了窥贾琏的脸色,只是笑道:“听说那丫头原是二爷身边的大丫头,名儿叫什么锦绣,我瞧着她说话行事都与别人不同,倒是个招人喜欢的,便想问二爷讨了来。放在身边,只是又听说那丫头做错了事儿,得罪了二爷……不知二爷的意思如何?”
贾琏淡淡一笑,只笑道:“不过是个丫头,你既喜欢,爱怎么样便怎么样罢。”
见贾琏笑的风轻云淡,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儿,凤姐不由得暗忖自己是不是想差了,故而又忙忙笑道:“虽说是我瞧着中意,可那丫鬟到底得罪了二爷,二爷若是不喜欢,我放了她在身边也不像个样儿,二爷倒是说说,这丫头究竟……”
凤姐这话还没说完,贾琏便放了汤碗立起身来,只转头看着凤姐淡淡道:“我已是说了,你爱怎样便怎样,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照你说的,拿平儿换了那锦绣进来。”
凤姐闻言,惊得花容失色,只是仍旧强笑着道:“我不过问问,二爷何必说这话,也是我知道着,若是那不知道的,还当二爷是舍不得呢。”
贾琏似笑非笑的看了凤姐一阵,只看得凤姐心中不安,低下头去,方对着凤姐道:“舍得舍不得都是你在说,既这样,我还真就舍了又如何?”
说着,贾琏便命人去传了那林之孝家的进来,将那锦绣重又升做了一等丫头,倒把平儿撵出去做了三等丫头。
吩咐完这话,贾琏也不待多理凤姐,只出去往书房歇着了,只留着凤姐一个人坐在屋里直生闷气儿。
且说贾赦因衙门里头素日有事,对府里的事儿也不大知道,到今儿遇着邢德全这事儿,贾赦才想起来了,这邢大舅回来了这么久,他还未曾打过照面。
故而回屋刚落了座,便问着邢夫人道:“这大舅老爷一家回了京,不知可治了房舍没有,现今在做什么营生?”
邢夫人正抱着小哥儿逗弄,听见贾赦这话,只笑道:“老爷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贾赦笑了笑,只说道:“方才我回来时,正见着全哥儿带着人拿着刀,说是要找大舅老爷理论,好在被我看见了,拦了下来,不然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事儿来。只是我想着,全哥儿如今除了学里也不曾往外头去,这事儿虽是全哥儿胡闹,可多少也该有个因由才是?”
邢夫人听得邢德全带人拿了刀要找邢忠理论,便猛抽一口气,一颗心直吊到了嗓子眼,直到听得贾赦把话说完了,才略放下些心,只抱着小哥儿急惶惶道:“都是我不好,早知全哥儿那性子,我同他唠叨个什么,今儿是被老爷拦下了,可明儿又找谁拦他去,那些小厮下人不纵着他胡闹便是好的了,若真出什么事儿,我怎么……”
说着,说着,邢夫人便流下了泪来,倒惊的小哥儿也哭了起来。
贾赦听了,不免心中一动,只问着邢夫人道:“你同全哥儿说了什么,惹的他动刀动枪的?”
邢夫人一惊,只拿帕子抹了抹泪,又哄了哄小哥儿,方强笑道:“只是几句家常话儿罢了,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赦狐疑的看着邢夫人,只假意诈道:“怎么我听全哥儿说的,仿佛不是这样?”
邢夫人一听,心里越发慌乱,只忙让人抱了小哥儿回屋里,又遣退了这屋子的丫鬟,方拿帕子拭泪道:“并不是我想瞒着老爷,只是这事儿教我怎么说才好?”
说着,便朝着贾赦道:“老爷不知道,我那大哥哥和大嫂子,最是个不成样的,前儿刚打扬州回来,一见了我,便扯东扯西的哭着世道艰难,日子不好过,这也罢了,我能帮衬些哪有不帮衬的理儿,便答应着帮他们租房子给家用。哪知他们得了便宜,竟是越发上了脸,竟同我说什么亲上做亲,要将他们家岫姐儿许给小哥儿,我只当他们糊涂,也没答应,只是后来见着岫姐儿,我见她小人儿一个,人生的单薄,性子却是好的,怕被她父母给养坏了,方说留了岫姐儿在府里小住。不料,我那哥嫂竟以为我是瞧中了岫姐儿,便打着小哥儿岳父的名号,在外面揽事儿,昨儿我遣王妈妈回去给我三妹送东西,方才知道这事儿,回来给我一说,我是又惊又慌,偏又不敢声张,今儿全哥儿进来看小哥儿,我禁不住便念叨了几句,哪知全哥儿这个糊涂的,竟是一点子就不让我省心啊!”
说着,邢夫人险些就要放声大哭起来,只是看着贾赦的脸色,却又不敢,只强忍着哭,拿帕子抹泪。
贾赦只觉头痛不堪,这叫什么事儿,闹到现在,贾府里头是消停了,这外头的亲戚却一个赛一个的不做人事。
这年头为什么没报纸啊,他真想登报在头版头条将这些人名一个一个的列上去,最后再加上一行字,生老病死,恕不照管,多便宜多妥帖,麻烦瞬间就消失了。
想着,贾赦不禁越发怨念,作为一个穿越者,他不能裂土开疆,封侯拜相,坐揽后宫三千,已经够失败够丢脸了,要是连这些亲戚也搞不定的话,他真的可以被冠上穿越者之耻的名号,然后被永远挂在历史之墙上被人唾骂。
这么一想,贾赦仿佛看见被千夫所指万夫所骂的惨痛画面,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颤,只朝着邢夫人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哭了,这事儿我既知道了,也由不得旁人胡来,你只管看好了全哥儿,别让他再惹事生非便罢。”
说了这话,贾赦便起身往外书房去了。且说,贾赦定了主意要收拾一竿子在外惹事的亲戚,在书房里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才寻了个稳妥的法子出来,只忙忙的命人唤了林之孝进来。
一时只开口问道:“大舅老爷一家现住在哪儿,在做什么营生,你可知道?”
林之孝原不知贾赦唤他所谓何事,如今听得贾赦的话儿,方明白了过来,只忙谄媚的笑道:“禀老爷,太太给大舅老爷治的房子在城南,离咱们府里有点远,至于做什么营生,小的倒不知道,只是偶尔听外头人说,大舅老爷成天在酒馆里厮混,恐怕并没寻什么事做。”
贾赦听着林之孝这么一说,心里越发拿定了主意,只对着林之孝细细吩咐道:“明儿你去找几个人……按我说的做……”
林之孝听了贾赦吩咐,点头应下了,又朝着贾赦道:“依小的说,老爷早该这样做了,外头有些话儿,传的着实不堪了些,如今小哥儿尚小,旁人还不在意,可要再过上几年,这众口铄金,万一有个什么,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还有几件别的,老爷太太们不问,我们做下人也不好说,但到底与府里的声名有妨碍,还是疏远些好。”
见贾赦默不言语,林之孝一时又笑道:“我这儿有件事倒想禀禀老爷。今儿二爷和二奶奶闹起了别扭,二爷将奶奶的陪嫁丫鬟撵去做了三等丫头,虽说只是一件小事,但到底二奶奶才进门不久,若传出去了难免有些不好,老爷瞧着,这事儿该……”
贾赦倒不在意,只当凤姐发了醋性,一时只摆摆手道:“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儿,他们人年轻,偶尔闹些口角,也是常事,你照管着,不许底下人多嘴嚼舌头,也就是了。”
林之孝想想,倒觉的也是,只忙应了一声,退出去办事去了。
次日,邢忠正从着酒馆里打了酒出来,忽见着一个很有几分面熟的泼皮,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一头便碰到了邢忠身上,撞的邢忠一个踉跄,手里的酒也泼了大半出去。
邢忠正要发火,那泼皮睁开眼打量了邢忠一眼,只抓住邢忠笑道:“原是大舅老爷,我说怎么不见你往那府里去,怎么,大舅老爷记不起来了,我是倪二啊,上回咱们还同桌喝过酒。”
邢忠这才想起来,只缓了脸色朝着那倪二道:“怎么记不起来,倪兄弟近来可好,在哪儿发财啊?”
倪二眯着眼笑了,只说道:“我到哪发财,不过四处寻口饭吃罢了,比不得大舅老爷,靠着那府里,上下几辈子都吃穿不穷,日子逍遥着。”
邢忠一听这话,便没了好声气,只说道:“什么吃穿不穷,不饿死便是祖上积德了,说出来也没趣儿?”
倪二不觉一惊,只笑道:“不妨不妨,难得遇见大舅老爷,今儿我请客,咱们好生喝一遭,喝个痛快,再没趣儿的事儿,也有趣了。”
邢忠最是个好酒的,听得倪二这么一说,哪有不应之理。
一时酒过三巡,邢忠喝的熏熏欲醉,不禁向那倪二抱怨道:“若说我那老子,忒是个偏心的,我们家那么大的家业,一丁点也不给我,如今倒好,都让我那妹子带进府里改姓贾了。我那妹子也心狠,一点子钱财也舍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好在她还有点良心,瞧上了我那岫姐儿,我如今只巴望着小哥儿早点长成,等他娶了岫姐儿,我这后半辈子也算有个指望了。”
倪二听着,嗤笑道:“这府上如今待大舅老爷就这摸样,大舅老爷还想着以后,只怕日后更加不堪。依我说,大舅老爷还不如趁着眼下,大太太瞧着岫姐儿入眼,借着府上的声名,想法子捞些钱财才是正经。”
邢忠一听,便是一笑,只说道:“这我倒是想过,只是外头那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我那妹子,又不听我的话儿,这钱几次就在跟前摆着,偏我没法伸手,别说多晦气了。”
倪二脸笑成一朵花,只对着邢忠悄声道:“那是大舅老爷你不知道法子,我倒认识几个和大舅老爷差不离的,人家混的可是房产田地,娇妻美妾样样齐全,比着那府里是一点不差,也是外头人不知道罢了。”
邢忠一听,便来了劲,只忙拉着倪二问道:“不知这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ps:今天的更新到了,新还珠的片花出来了,那个其实他们该去拍大话西游,小燕子和星爷的动作果然很一致啊,紫薇什么的,好像马雅舒啊,好黑的一朵紫薇花,金锁好圆润好富态,其实比紫薇更小姐啊,晴儿很漂漂,萧剑我可以说,是史上最丑的萧剑,和前几版比啊。
贾赦无奈凤姐疑惑
邢忠一听这话,便没了好声气,只说道:“什么吃穿不穷,不饿死便是祖上积德了,说出来也没趣儿?”
倪二不觉一惊,只笑道:“不妨不妨,难得遇见大舅老爷,今儿我请客,咱们好生喝一遭,喝个痛快,再没趣儿的事儿,也有趣了。”
邢忠最是个好酒的,听得倪二这么一说,哪有不应之理。一时酒过三巡,邢忠喝的熏熏欲醉,不禁向那倪二抱怨道:“若说我那老子,忒是个偏心的,我们家那么大的家业,一丁点也不给我,如今倒好,都让我那妹子带进府里改姓贾了。我那妹子也心狠,一点子钱财也舍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好在她还有点良心,瞧上了我那岫姐儿,我如今只巴望着小哥儿早点长成,等他娶了岫姐儿,我这后半辈子也算有个指望了。”
倪二听着,嗤笑道:“这府上如今待大舅老爷就这摸样,大舅老爷还想着以后,只怕日后更加不堪。依我说,大舅老爷还不如趁着眼下,大太太瞧着岫姐儿入眼,借着府上的声名,想法子捞些钱财才是正经。”
邢忠一听,便是一笑,只说道:“这我倒是想过,只是外头那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我那妹子,又不听我的话儿,这钱几次就在跟前摆着,偏我没法伸手?”
倪二脸笑成一朵花,只对着邢忠悄声道:“那是大舅老爷你不知道法子,我倒认识几个和大舅老爷差不离的,人家混的可是房产田地,娇妻美妾样样齐全,比着那府里是一点不差,也是外头人不知道罢了。”
邢忠一听,便来了劲,只忙拉着倪二问道:“不知这法子……”
话说这天贾赦正在衙门里忙忙碌碌的抄写着折子,只是抄着抄着,贾赦不免有些无聊起来,搔了搔头,划拉划拉折子,这折子里面写的怎么年年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啊,除了伸手要钱,还是伸手要钱,看来这皇帝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难怪有红学家猜测,皇帝让后宫妃子省亲,就是想看哪家有钱,然后该抄的抄,该杀的杀,既充盈了国库,又解决了民怨。
贾赦想着,不免挑了挑眉,不怪人家能坐在那把椅子上,这份心机算计,真真是没得说,就算是贾赦这样的穿越者,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利用超前的思维和方法,从外头挣银子填补府里。
倒是从来没想过,拿府里那堆脑满肠肥的下人祖宗开刀,似赖大家这样的,贾府仔细寻寻,还是能找出几家来,再加上次一等的再次一等的,怕是填了贾府里的亏空还有多的。
只是贾赦再仔细想了想,不觉微微叹息,这法子也只能用一时,估计书里的皇帝也是缺钱缺到没法了,才断然对这些功勋家族下手。
贾赦盘算了一番,眼下这折子里头的写明的救灾款项,粗略的加起来,就是好大一笔数目,加上平日各部的开支,好像书里还写着,贾府抄家之前,朝廷还打了一场仗,这么算下来,贾赦不由得砸了砸舌,下任皇帝能忍到十几年后动手抄家,也算是忍功超强了。
这么一想,贾赦不禁失笑,随手又翻了翻折子,贾赦顺手拿过一张白纸,草草的列了一张表,上面写着各州县每年报备的灾荒事项,还有赈灾救济的方法,贾赦抄过一张折子,便在表上做个记号。
待得案上的折子抄过大半,贾赦拿起表来一看,不觉木然,这些地方官未免也太糊弄人了,就算是撒谎捞钱,好歹也该把这谎给编圆了罢,就隔着一条河的两个州县,一个报的是旱灾,一个报的是洪涝。
这河什么时候分两半了,一半发大水,一半干的只剩河泥,难不成是这些州官请了龙王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