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贾赦第31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之贾赦 作者:肉书屋
经走了,你也别装死了,起来上药了。”
贾琏睁眼瞅了凤姐一眼,再度闭上眼睛,不作理会,显是还在生气。
看得凤姐牙痒痒的,眼珠子一转,只拿了帕子沾了药,便下手往贾琏头上抹去。
疼的贾琏面皮直抽搐,翻身便坐了起来,对着凤姐道:“你,你这是作什么?”
凤姐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朝着贾琏笑道:“帮你上药啊,怎么,你还不领情了?”
贾琏又是痛又是气,只看着凤姐道:“你这是上药么,这是谋杀,痛死我了。”
凤姐嗤一声冷笑,只笑道:“痛吗?痛就好,不痛的话,怎么叫有些人知道什么叫教训呢!”
且说贾赦睡了一阵,正模模糊糊的时候,忽听见外头人声喧嚣,不知出了什么事。
刚欲睁开眼睛,便听着珠帘一动,有人进了屋来,只坐到床边,唤着贾赦道:“老爷,老爷,快醒醒,宫里有旨意下来了。”
贾赦惊出一身冷汗,忙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却见是邢夫人,只忙问道:“什么旨意,出什么事儿了?”
邢夫人忙不迭道:“方才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老爷快起来接旨罢,若迟了,天使就进了府了。”
说了这话,邢夫人忙又命了丫鬟打水进来,拿了贾赦朝服,服侍着贾赦洗漱更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ps:最近很倒霉,自从我上周星期五去医院复查,遇见有人推病人去太平间之后,一直都霉运罩顶啊,昨天以为霉运都过去了,结果今天今天,电脑又悲剧了,我已经无力了,我准备着看我还有多久的霉运没过去啊。
邢夫人听得贾赦这么一问,只忙笑道:“我让小哥儿的奶娘帮忙带着呢。老爷放心,出不了岔子。”
贾赦轻咳了两声,只说道:“如今虽不知真假,但琏儿那畜生确实在外惹了事,你命人小心照顾着,待去金陵的人回来了,再做打算。”
邢夫人忙忙应下了,又偷窥了一眼贾赦的神色,方期期艾艾道:“那两个媳妇,我让王妈妈领下去看着了。只是凤丫头……这回琏儿,实在是太糊涂了。”
贾赦闭眼往靠枕上一靠,只叹了口气道:“你让人看好了那两个媳妇,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听着贾赦这么一说,邢夫人隐隐生出几分不安,只忙问道:“老爷的意思?”
贾赦睁开眼,揉了揉眉头,只淡淡道:“不知怎么回事,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平静……按那孩子的年纪看,若真是琏儿那畜生的,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琏儿一成亲,就抱着孩子上门来了。”
邢夫人也听得一皱眉,只是想了想,又笑道:“我瞧着许是事有凑巧罢了,那两个媳妇不是说,若不是她们大姐先前反对,她们早就上京来了。”
贾赦听了,只摇摇头,叹道:“我瞧着未必,若真如她们所说,那从金陵至京,这一路山水兼程,两个弱女子带着个小孩子……怎么不叫我这心中生疑呢。”
说着,贾赦胸口一阵发闷,又咳嗽了起来,邢夫人见了,忙忙打发人去请大夫,又服侍着贾赦睡下了。
那边贾琏被几个小厮扶回了屋,刚一进门,这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便奔了过来,这个抬春凳,那个遮太阳,还有的翻箱倒柜寻丸药,只是却不见凤姐出来。
锦绣打起帘子让婆子们抬了贾琏进来,又仔细收拾了一下软榻上的东西,扶着贾琏躺了上去
一边替贾琏脱靴,一边儿看着贾琏额头的红肿,满心担忧的问道:“二爷,可要不要紧?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贾琏却不回答,只伸手捂着额头,问着锦绣道:“你们奶奶呢,去哪儿了?”
锦绣忙忙的从旁边的小丫鬟手中接过冰敷的帕子,转过身来,一边轻手轻脚的往贾琏额上擦拭,一边回道:“先前二太太命人送了东西来,奶奶领人去佛堂那边陪二太太说话去了。”
贾琏一听,便着了急,只翻身便要坐起来,却不料碰在锦绣的手上,疼的呲牙咧嘴,只问道:“她去了多久了?”
锦绣刚要说话,外头帘子一动,凤姐带着平儿进了屋来,只斜着眼睛看着贾琏笑道:“怎么,还念着我不成?我去哪儿了,去了多久,和你有什么相关,敢情是想趁着我不在,去找了那两个小妖精过来亲热,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贾琏听着凤姐这使气弄性的话,便觉得头疼的越发厉害,只是这事原就是他理亏,一时也寻不出话来应对,只得往榻上一躺,从锦绣手中拿过帕子盖在额头,闭着眼睛不做理会。
凤姐见着贾琏这般模样,心里越发来气,一时只上前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你还有理了,好,好,好,我这就回娘家去,把这地儿让出去,也省的委屈你那两个心肝宝贝。”
说着,便高声命了平儿进来,让她带着陪嫁的丫鬟们收拾东西,预备着回娘家去。
贾琏听得凤姐这话,心里越发烦躁,只冷着声音道:“你爱回去就回去,最好永远别回来!”
凤姐听见贾琏这么一说,心里压住的火腾的便冒了起来,只上前猛推了贾琏一把,又哭又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回来,我不回来你好和那两个小妖精鬼混是不是?你怎么不勒死我啊,这才了你的愿呢。”
贾琏被凤姐这一推,额头往前一送,撞在了细丝珐琅的榻屏上,顿时疼的直哆嗦,指着凤姐道:“你,你敢动手。”
凤姐又是气愤又是担心,只哭道:“我怎么不敢动手了,你连孩子都养出来了,我怎么不敢动手了,你说啊,说啊!”
贾琏气的越发急,只强忍着痛,坐起身来,对着凤姐道:“你闹什么,这事是我想出的吗,我还不是不知道?”
凤姐气的直咬牙,上来便又要推攘贾琏,只说道:“你不知道,你做这没脸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倒好意思说不知道了?”
两人正闹着,王善保家的领着人来,一见这情景便忙不迭道:“哎哟,这好好的,怎么闹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凤姐见着王善保家的来了,一时也不好再和贾琏闹,只坐在一边侧过头去,生起闷气来。
王善保家的瞧着此情此景,心里倒也猜到了几分,当下只是一笑,对着凤姐道:“太太命我过来瞧瞧二爷,顺便让我送了一瓶跌打药来。老爷昨儿气狠了,下手难免重了些,拿着东西一阵混打,也不知二爷伤了几处?”
凤姐到底不是那冷硬心肠的人,听见这话,一时倒把心头的气给略放下了,只没好气的撇了贾琏一眼,对着王善保家的道:“头上敷着帕子呢,已是去请了大夫了。”
王善保家的听了,又转头看了看贾琏,只劝道:“二爷也别太硬气了,刚才我出门前,老爷还在问呢。若说起来,这也是二爷的不是,虽说二爷也是受人蒙骗,可二爷要是肯听人劝,也闹不出这事来了。”
贾琏理亏,一时只倒头躺在榻上,一言不发,王善保家的见了,越发念叨的起劲,只唠唠叨叨道:“二爷如今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二爷这事未必还做对了不成,怎么越大越小气了?”
凤姐听着王善保家的这话,心里略好受了些,只示意平儿从王善保家的手里接了药,又强笑着说道:“不知这药是怎么个用法,妈妈可要与我们说说才好?”
王善保家的听着,倒觉出自己的不是来,面上笑的越发尴尬,只忙对着凤姐道:“这药倒好用着,拿酒化开,抹上就行,只是要小心着些,若是破了皮,一沾就疼,药倒是好药。”
说着,又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对着凤姐道:“我还要往二姑娘那去一趟,这便过去了。奶奶和二爷好生分说,不要闹了,都是外头的人惹事,二爷虽不对,也没大错儿,再说,如今还说不准是怎么一回事呢?”
凤姐答应着,刚要送了王善保家的出去,王善保家的又想起一事来,转身问着凤姐道:“瞧我这记性,还有一事,倒差点忘了。方才赖大家的去禀了太太,说是她们家的哥儿捐了官,预订着这月二十五在家办酒,说是请了咱们家里的太太奶奶们过去,太太已是答应了,让我来问奶奶去不去?”
凤姐一听,便笑了,只说道:“我道是什么事儿,原是这事儿,先前我出去时,已遇见赖嫂子了,她和我说了一遍,我已是应下了,倒劳烦妈妈转告了。”
王善保家的听着,只笑道:“这倒巧了。不过说来,她们家也算熬出头了,前儿老爷和太太还议着呢,说是要放些陈年旧人出去,不想眼下赖嬷嬷的孙子便捐了官,这么一来,赖大他们一家若是出去了,也是个官宦人家了,倒不枉赖嬷嬷服侍了老太太一场。”
凤姐笑了笑,只说道:“可不是,赖嬷嬷忠心耿耿一辈子,如今出去了也不忘进来陪老太太说话,他们家有如今的造化,倒也是该得的。若说忠心本分,他们家在咱们府里也算头份的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王善保家的打起帘子出去了,凤姐方从平儿手中接过药,推了贾琏一把,只冷笑道:“王妈妈已经走了,你也别装死了,起来上药了。”
贾琏睁眼瞅了凤姐一眼,再度闭上眼睛,不作理会,显是还在生气。
看得凤姐牙痒痒的,眼珠子一转,只拿了帕子沾了药,便下手往贾琏头上抹去。
疼的贾琏面皮直抽搐,翻身便坐了起来,对着凤姐道:“你,你这是作什么?”
凤姐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朝着贾琏笑道:“帮你上药啊,怎么,你还不领情了?”
贾琏又是痛又是气,只看着凤姐道:“你这是上药么,这是谋杀,痛死我了。”
凤姐嗤一声冷笑,只笑道:“痛吗?痛就好,不痛的话,怎么叫有些人知道什么叫教训呢!”
且说贾赦睡了一阵,正模模糊糊的时候,忽听见外头人声喧嚣,不知出了什么事。
刚欲睁开眼睛,便听着珠帘一动,有人进了屋来,只坐到床边,唤着贾赦道:“老爷,老爷,快醒醒,宫里有旨意下来了。”
贾赦惊出一身冷汗,忙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却见是邢夫人,只忙问道:“什么旨意,出什么事儿了?”
邢夫人忙不迭道:“方才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老爷快起来接旨罢,若迟了,天使就进了府了。”
说了这话,邢夫人忙又命了丫鬟打水进来,拿了贾赦朝服,服侍着贾赦洗漱更衣起来。
凤姐路遇赖大家的
口里虽说着气话,但凤姐手上的动作却不由得轻了许多,替贾琏上完药,凤姐命丫鬟打了水来,一边净着手,一边斜眼看着贾琏冷哼道:“你倒是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莫非你真想留了那两个心肝宝贝在府里不成?”
贾琏无奈的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道:“还能怎么着,事情还没查清,我总不能立时撵了她们出去罢,也太说不过去了。”
凤姐原也明白这道理,只是心里难免憋着气,恨得慌,一时冷笑道:“事情没查清?若是查出来是真的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难道也没个盘算?”
贾琏听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答,倒不是他不曾想过,只是事情来的措手不及,尤家姐妹的话又滴水不漏,贾琏纵然不大相信,可这一时半会也寻不出个破绽来。
再者,贾琏心里也不大把这事放心上,他也算在场面上打过转的人了,见识过人事都不算少,就没见过几家不置外室不养庶子的,在他看来,把孩子留下来,打发走尤家姐妹也就是了。
可如今听得凤姐这一问,贾琏心里的盘算倒越发不好开口,当下眼珠子一转,只半撑起身子笑道:“你这会子唠叨这个作什么,横竖事情没弄清,我便是想撵了她们出去,只怕老爷太太也是不肯。”
凤姐听得贾琏这推脱的话,心里的气腾的一声又上来了,当下咬牙笑着正欲说话,却听见外头人惊惊嚷嚷起来,凤姐脸色一沉,使了个眼色给平儿。
平儿当下意会,打起帘子出去了问了问,转身回来,满脸堆笑道:“回奶奶,外头人说,刚才宫里来人传旨,圣上进了咱们的老爷的爵位,还赐了不少东西下来,阿弥陀佛,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
凤姐和贾琏一听,立刻将先前的事儿都抛一边去了,异口同声的问着平儿道:“有这等事?”平儿喜气洋洋道:“再没有假的了,老爷已是往宫里谢恩去了,老太太正命人拿了诰命衣裳出来,要往祠堂去呢。”
凤姐听到平儿这么一说,心里也高兴起来,一时也不在意贾琏在外头风流快活惹的祸了,只问着平儿道:“宫里是怎么说的,怎么突然就进了咱们家的爵位了。”
平儿想了一遭,只笑道:“我也听得不大真,只听说是咱们老爷忠勤王事,咱们家又进献有功,特恩进了一爵。奴婢在这,给二爷和奶奶道喜了。”
正说着,外头里头的下人也都知道了这个喜讯,个个欣然不已,那些有头有脸的媳妇管事,更是川流不息的进来给贾琏和凤姐道喜,话里话外皆是奉承之语,听得凤姐和贾琏飘然不已。
不多时,各处的亲友也来庆贺,贾琏这屋里越发热闹不堪,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面上也是一副喜笑颜开之状。
便是贾琏,听着这些逢迎之词,也觉身上的伤痛轻了许多,满心欢喜之处难以描述。
只是贾琏到底是不同从前了,见着外头里头来贺喜的人来往不断,这心里高兴之余,难免也往深处想了几分,见丫鬟送走了来贺喜的亲戚,贾琏忙趁空对凤姐道:“咱们这儿便有这么多亲戚来往,太太那儿想必事儿更多,你过去瞅瞅,若是有个什么,也好帮太太搭把手。”
凤姐听着,哪不知贾琏所言为何,当下只是一笑,对着贾琏说道:“如今有事了,倒是想起我来了,你那两个心肝宝贝,倒还闲着呢,你怎么不使唤她们去。”
贾琏被凤姐这话一堵,当下好没意思,只讪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待得事情查清楚了,自然是要打发她们走的。”
凤姐听了,心里的气略顺了些,只吩咐平儿道:“你留在这儿照看着,顺道儿防着待会来了二爷的外人没人侍候。哎呦,我这话倒错了,我们看着是外人,可有人看着,恐怕是比内人还亲着呢。”
贾琏听着凤姐这含讽带刺的话,心里越发没意思,当下只拿帕子往脸上一蒙,又倒回榻上躺着。
凤姐见了,心里虽生气,但赶着这时辰,也不好纠缠不放,当下嘱咐了平儿几句,便往邢夫人屋里去了。
却说贾赦到宫里谢了恩,刚走到府门前,便见着赖大在门口等着了。
赖大一见贾赦回来,便忙不迭的迎了上来,无比恭顺说道:“老爷可是回来了,老太太请了老爷过去呢。”
贾赦听着,当下便停住了脚,只问道:“老太太可说了是为什么事?”
赖大忙回道:“老太太得知圣上进了老爷的爵位,又兼着各路亲友都来贺喜,便想请老爷过去商议,是不是办几日酒好生热闹一番?”
贾赦本不爱这些热闹事,不过他也知道,如今这世道,原就讲究个待人接物人情往来。
贾赦虽想着独善其身,但也知道,他拖着这么大一家子人,想独来独往是不可能的,况且如今又进了爵位,贾赦便是不想热闹也非得好生热闹一场,不然还不知旁人口里是什么话呢。
这么一想,贾赦也不再多问,只忙忙的往贾母屋里去了。
刚一进贾母屋里,贾赦就见着迎春坐在贾母身边,正陪着贾母下棋,邢岫烟和探春由奶娘带着,拿着佛手玩耍得正起劲。
贾母一见贾赦来了,面上便露出了慈和的笑容,眼神也极是温和,只问着贾赦道:“从宫里回来了。如今我也老糊涂了,只听见外头人说,咱们家的爵位进了,可不知是什么缘故?”
贾赦听着,只是一笑,当下只说道:“却是圣上念及祖上恩德,加之咱们家里进献有功,所以才特开恩,进了咱们家的爵位。”
贾母听着这话,一时敛了笑,只看着贾赦没好气道:“你如今也能耐了,竟是学会那话唬我了,你倒是说说,咱们家进献了什么宝贝,值得圣上一赏再赏?”
贾赦瞅瞅了这屋里的人,只笑道:“倒不怪母亲不知道,前儿我不是让琏儿去买了几处温泉庄子么。儿子原是听人温泉最是养人,本是给珠儿买下的,只是前几日被召入宫中问答之时,不慎说到此处,便进献了一处上去。母亲也知道,圣上近年来一直有些不适之处,这温泉庄子一献上去,宫里的太医又开了方子,圣上调养了些时日,这身体倒略康健了些,心里一高兴,便进了咱们家的爵位。”
贾母一听,当下转怒为喜,只说道:“原是这样,这也是圣上的恩德了,咱们家可要感戴万分才是。”
见贾赦应下了,贾母方又说了些家常事情,而后让丫鬟带了迎春她们出去,遣散了屋里的人,方问着贾赦道:“我听人说,好像有什么带着孩子从金陵来的媳妇,指着名儿要找琏儿,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琏儿在外头闯了什么祸儿?”
贾赦听得贾母这么一问,心里隐隐生出几分不自在,当下只强笑道:“是有这么个事,只是真假不知,这一时半会的,也不好跟母亲说。我的意思是,让人去查查,待得事情查清楚了……”
却说凤姐离了院子,刚走到园子里,便见着各处的小丫鬟都忙碌不休,廊下的婆子也拿着扫帚,下了死力的干着活,只是没人看管着,难免有些疏忽杂乱之处。
凤姐瞧着,不觉停了停脚,使唤着廊下的换灯的小丫鬟道:“你去吩咐林嫂子一声,领人瞧瞧园子里各处的花木亭台,看看有什么地方漏了,有什么花木不好,都禀上来,我好使唤人去修葺更换。”
丫鬟刚领命去了,凤姐正欲离开,忽见着赖大家的形色匆匆的从月洞门子里过去了,瞧着不觉心里纳闷,当下只高声唤道:“赖嫂子,你这是往哪儿去?”
赖大家的一缩脖子,只腆着脸儿笑着回转身来,上前问着凤姐道:“奶奶好,奶奶这是要往哪儿去?”
凤姐上下打量了赖大家的一番,只笑道:“我到太太屋里去一趟,今儿府里有喜事,赖嫂子不居中调度着,这是要到何处去啊?”
赖大家的眼神游移了几分,只强笑着道:“我家里来人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病了,我禀了二太太,出去瞅瞅。”
凤姐听说,倒不曾多想,只殷切的问着赖大家的道:“可说了是什么病没有?要不要紧,需要什么药不成?”
赖大家的听着凤姐这么一问,眼神越发低了低,只强笑着道:“家里人只说是病了,已是去请大夫了,我这才出去看看,料想着因是不大要紧的,多谢奶奶挂记了。”
凤姐听着,只是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如此,嫂子快出去看罢,若要用什么药,只管使人来说一声,我好命人去取。”
见赖大家的笑着应下了,凤姐方带人摇摇摆摆的往邢夫人屋里去了。
邢夫人屋里此时却无外人,只邢夫人和邢德全这对姐弟,邢夫人正拉着邢德全唠叨,忽听得外头丫鬟禀道:“二奶奶来了。”
邢夫人一听,眉梢眼角便带出笑意来,只吩咐丫鬟道:“快请了琏二媳妇进来,我这正有话要吩咐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ps:24日更新到,应该不算晚吧,应该不算晚吧~~~~~~
议家事邢夫人进言
一时凤姐打起帘子进了屋,见着邢德全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无奈,不禁笑了,只上前朝邢夫人行了礼,又笑说道:“哎呦,大舅也来了。怎么没去学里?”
邢夫人拉了凤姐坐下,拍着凤姐的手道:“今儿学里放假,我唤了他进来,省的他出去乱跑。”
说着,邢夫人又对着凤姐道:“想来,你也知道,咱们家老爷如今晋了爵位,虽说风光是风光了,可到底有些招人眼。你如今管着这府里的一摊事儿,凡事也多照管些,省的底下人不知事,反闹出事来。”
凤姐笑着应下了,又朝着邢夫人道:“太太说的是,我正是为这事而来的,今儿府里出了这样的大喜事,我见识浅薄,口角又笨,且没经过这样的大事,着实有些料理不开,便想请太太差使个人,多少帮我一把。”
邢夫人听着,只是一笑,看着凤姐道:“你安心照管就是,有什么料理不开的,只管打发人来回我便是了。”
邢夫人自从贾赦晋了爵位之后,这说话行事比起以往也多了几分底气,言语之中也带出了几分诰命夫人的气度来。
凤姐瞧在眼里,这面上的神色越发恭顺了许多,一时只笑道:“太太不知道,今儿赖嫂子家去了,我这一时半会实在找不出个妥帖周全的人来,偏眼下事情又多,来往的亲戚不少,这才过来求太太,多少使个人帮衬我一天?”
邢夫人听说,不觉奇了,只问着凤姐道:“赖大家的不在府里,回家去做什么?”
凤姐一笑,只忙说道:“听说是赖嫂子家的哥儿病了,赖嫂子方才家去了。”
邢夫人听了,不觉微微蹙眉,只说道:“可是他们家那个捐了官的哥儿病了,倒也真是不巧?”
凤姐听着,也叹了口气,只笑道:“可不这话,咱们家素来待下宽和,如今赖嫂子家出了这事,咱们也不好拦着,偏今儿家里的事又多,着实是不凑巧的很,我也是没法子了,才过来求太太。”
凤姐正说着,一旁的邢德全却奇了,只问道:“赖尚荣怎么病了?今天我进来时,还瞅着赖尚荣和那府里的蓉哥儿一道出去了呢。”
凤姐和邢夫人一听,心里不自觉的生起疑来,邢夫人和凤姐互看一眼,这眉头越发紧皱。
一时正要说话,外头丫鬟却笑盈盈的打起帘子道:“老爷回来了。”
邢夫人方将心头的疑惑压下,一边让丫鬟们打水进来,一边对着邢德全道:“你且出去罢,不许胡闹,若是叫我知道了,我只拿你身边的人问罪。”
见邢德全颇有些不自在的应下了,邢夫人又拉着凤姐的手道:“这事我知道了。咱们家老爷既晋了爵位,少不得要给扬州那边送个信去,还有金陵那边的几家老亲戚,也不能落下了,你出去替我瞧瞧,省的底下人忙来忙去,给忙忘了去。”
凤姐听了,只忙笑盈盈的应下了,与邢德全一道儿退了出去。
凤姐和邢德全刚出去了,贾赦便进了屋来,邢夫人忙忙笑着迎上去,对着贾赦问道:“宫里是怎么说的,方才我听人说,老太太唤了老爷过去,可不知是为什么事?”
贾赦打银盆中净了手,没好气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琏儿这畜生惹的祸!”
邢夫人听了,心里倒也明白了过来,只近前劝着贾赦道:“老太太素来便疼琏儿,如今出了这事,问一问也是常事。”
贾赦闻言,禁不住便叹了一口气,只说道:“老太太如今有了年纪,咱们做儿孙的,不能使她快活,也该让她享几年清福,颐养几年。哪知琏儿这畜生,惹出这等祸来,倒累得老太太一把年纪,还得为他担忧伤心。”
说着,贾赦又吩咐邢夫人道:“以后这些府里的烦心事,不要报给老太太知道了,让迎春她们多陪着老太太说笑玩乐,你没事也过去走动走动,不说孝字,也算个顺意。”
邢夫人闻听,倒知道贾赦所言为何,当下只捧了茶来,递给贾赦,方笑说道:“今儿咱们府里出了这样的喜事,老太太可说要怎样筹办不成?”
贾赦接了茶,吹了吹水面的茶叶,只说道:“还能怎么筹办,不过依着往日的旧例,请些亲友到府里来热闹几日,办上几日的流水席。依我的意思,还是俭省些好,毕竟前儿风头刚过,咱们家又很有些不成器的亲戚,若是毫无顾忌的大操大办,纵是旁人不说,可难保着有什么不好的风声进了宫去?”
听得贾赦这么一说,邢夫人倒把心中那争荣夸耀的心思略收了收,带着些心慌的问道:“按老爷这么说,咱们家倒真该注意着些,只是如今消息已是传出去了,帖子也送了,这……”
贾赦见着邢夫人这慌了神的模样,便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只无奈道:“我只说俭省些,又不是说不办,你何必这般担心,这戏酒是非请不可的,只是不可太过靡费奢侈了,毕竟咱们家再有功勋功劳,也只是皇家的臣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
贾赦说着,便不自觉的摇头叹起气来,他对这最后一句话领会最深,毕竟他只是说了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便抄了整整一月的折子,这坐在龙椅上的人,发脾气使小心眼,都是所谓的金口玉言,得罪不起的。
邢夫人倒不解这内情,当下笑了笑,一面吩咐丫鬟去传膳,一面对着贾赦道:“老爷这话说的,什么雷霆什么雨露的,咱们家说起来也是开国的爵位了,圣上怎么也要念些旧情的,这热闹也罢,冷清也罢,圣上日理万机,哪有空管咱们家这些家常事儿。”
说了这话,邢夫人瞧着贾赦似欲说话,忙不迭又笑道:“老爷的心思我也明白,无非是怕咱们家因这事,在外招了眼,可老爷倒忘了,这几十年里似咱们家这样能恩赏进爵的有几家?”
贾赦被邢夫人这话一堵,心里便有些不自在,当下把脸一板,眯着眼睛道:“你哪知道这里头的缘故,若说什么祖上有功劳的话儿,前年咱们家卖出去的那些人,哪个祖上没功劳,这念旧情也要看时候,咱们家就知道这个理儿,圣上还有不知道的?再说了,咱们家那些亲戚故旧里,做的那些有脸的好事,我听见尚且觉得脏耳朵,恨不能立刻分了宗,落个干净,更莫说旁人是怎么想的了。”
邢夫人怎听过这样的事情,一时心里焦急不已,只握着拳头压住胸口,慌里慌张道:“有这样的事儿?老爷……这……老爷该命人管管才是。”
贾赦一听,禁不住冷笑一声,只说道:“我命人去管,我怎么命人去管,他们不借着咱们家的名声在外惹事生非,我便要烧高香了。再说了,如今族长是东府的大老爷,这族里的事物,我们这府里说话,有几人肯听的?倒是惹了事,闯了祸,倒想起咱们家来了。”
贾赦越说,这心里越气,只是见着邢夫人神色不安,心下不由得一软,当下叹了口气,朝着邢夫人说道:“这些事儿,如今说来也没意思,横竖你看着咱们府里的这些人,不许同那些人来往也就是了。旁的,我自有主意。”
听得贾赦这话,邢夫人心里虽仍旧有些不定,不过却也不好再表露出来,只应了一声,又笑道:“前儿老爷说,要放些人出去,只是不到时候,便搁置下了。
今儿我想着,是不是借这事儿,换一换府里的人手,把该放的都放出去,再补些老实安分的进来?”贾赦放了茶盏,挑眉笑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起这事儿来了?”
邢夫人一努嘴,只靠在椅子上说道:“还不是底下那些体面人闹的太不像了。先前琏儿媳妇来时,说赖大家的因儿子生病家去了,结果全哥儿说,进府前还见着赖家哥儿和东府的蓉哥儿往外头去了。老爷你说说,如今咱们府里出了这样的喜事儿,不说要底下人帮着争光添彩,倒也不能似赖大家的这样偷懒耍滑呀。这赖大家的便是这样,底下那些不如她的,还不知是什么样儿呢?”
贾赦皱了皱眉,只是一笑,摇头道:“这算什么,真计较起来,比这还可气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过咱们家也该换些新人进来了,这会子我倒想着,是不是让庄子上送些家生丫头小子进来,一来没那么多人情牵扯,二来性子老实,也好使唤。”
邢夫人听着,便点了点头,只笑道:“还是老爷有主意,我这些时日也愁着这个,咱们府里的这些家生子,都是亲戚连亲戚,脾气性子也养的极油滑,没几个老实稳重的,纵是一时换了好的进来,没几日也叫人哄坏了。如今若是挑了庄上的人进来,纵是在府里有亲戚,想来平素也无多少来往,这使唤起来,也合心意的多。”
说了这话,邢夫人想着赖大家的,心里难免有些不甘心,偷眼窥了窥贾赦的神色,又带着几分迟疑道:“只是这赖大家的……如今在琏儿媳妇面前,她就敢虚言哄瞒了,这底下怕是更不堪……可是老太太那儿……”
闻丧事贾琏笑凤姐
贾赦怎不知道邢夫人的意思,一时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听说那赖家哥儿如今已是捐了官了,说起来,赖家也算是官宦人家了,咱们家怎好再差使他的父母,还是开恩放出去,结个善缘为好。”
听得贾赦这话,邢夫人不由得抿唇一笑,只说道:“可不是正如老爷所说,咱们家素来待下宽仁,自是该好生全了这份主仆情意才是,想来老太太再是念旧情,也会点头答应的。”
正说着,翠云打起帘子进来道:“老爷太太,厨下使人来问何时传膳?”
贾赦看了看邢夫人,邢夫人忙说道:“叫他们摆进来罢。”
一时丫鬟摆好酒馈,邢夫人正命人捡了酒菜给贾母和几个小辈送去,外头一个粗使婆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面无血色道:“老爷太太,东府大老爷宾天了。”
贾赦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红楼还没开篇,林黛玉还没进贾府,贾敬怎么就死了?邢夫人也大唬了一跳,只忙问着那婆子道:“也没听见什么风声,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那婆子瞅了瞅邢夫人的脸色,又望了望贾赦,方带着几分迟疑道:“听东府那边的人说,今儿东府珍大爷不知在外头惹了什么事,教东府大老爷给知道了,气咻咻便让人绑了珍大爷要打,接着便听见里头人吵嚷着说大老爷吐血了,然后大夫还没过来,东府大老爷已是去了。”
贾赦一闻此言,便明白了过来,定是贾珍将贾敬气死了,贾赦越想,这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若不是他使人用了计,贾敬如今好在观里好好的烧着丹念着经,怎会被不肖子气的丢了命。
贾赦虽然知道自己穿越一遭,难免会煽动蝴蝶翅膀,但这几年下来,他改变的事情却大多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贾赦也不禁有些飘飘然,哪知今儿就出了这样的大变故。
贾赦心中的愧疚感伤难以描述,一时默然不语,只叹气不止。邢夫人瞧在眼里,不禁劝道:“老爷也过于伤心了,小心伤了身子。说句不该说的话,东府大老爷如今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平日里又多在观里炼丹,这身子自然不比常人康健,眼下……”
贾赦怔了怔,神色越发不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到底是……唉……若论起来……如今说这些也没用……”
贾赦语不成句,到最后也只得一叹,看得邢夫人也跟着不自在起来。邢夫人感伤了一回,正要再劝贾赦两句,外头林之孝家的又忙忙过来了,只说道:“老爷,老太太使了人唤你过去呢。”
贾赦心知贾母必是为了贾敬过世的事找他,当下只点了点头,吩咐着邢夫人道:“你换了衣裳,带着人去那府里瞧瞧,问问是怎么料理的?”
转眼到了贾母屋里,贾母早屏退了屋里的人,换了素雅的衣裳,一见贾赦便老泪纵横道:“你大哥哥去世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贾赦听着,神色便不觉黯淡了几分,只长吁短叹道:“已是知道了,听说去的极突然,唉……”
贾母听得贾赦叹气,也不由得伤心起来,眼泪珠儿直掉,过好一阵儿,方说道:“你们兄弟几个,打小便在一处,到底也是几十年的情分,如今他去了,你们焉有不伤心的。眼下他既去了,这后事该如何料理,你也该说句话儿才是。我老婆子纵在屋里,也听人说了,是珍哥儿闹的不像,才有了这事。只是这事儿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且不说今天咱们府里才进了爵位,单说族里的声名,也不能因一个珍哥儿带累了去。”
贾赦有几分明白了,贾母顾虑的也有理,哪家出了不孝子都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不论怎么分辩,家风不正这一条是逃不过的,否则为什么这事单单出在贾家。
想着想着,贾赦的心也揪了起来,迎春和小哥儿还要娶亲嫁人呢,若是贾珍气死老父的消息传出去了,人家才不管你是哪个贾家的人,横竖都是一族的,近墨者黑,哪还有好的。
贾赦越想越揪心,只忙忙的问着贾母道:“母亲的意思是……”
贾母叹了口气,只说道:“如今人既然去了,再揪着珍哥儿不放,也不能让人再活过来。依我说,还是遮掩一二的好,对外只说是吃错了丹药,骤然发作了出来,大夫来时已是晚了。这样的话虽不好听,但总胜过被人指指点点,辱及门风罢。”
贾赦心中一动,只是又觉着这么放过贾珍,未免有些对不住贾敬,沉吟了一刻,方说道:“这样倒也妥当,只是珍哥儿,如此不成形状,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罢。”
贾母揉了揉太阳|岤,很是疲倦的道:“你大哥哥素来是个信道吃斋的人,就让珍哥儿在观里守上三年孝罢。横竖那府里还有蓉小子呢,总不能由着珍哥儿给教坏了去。”
这边儿贾赦和贾母议着东府里的丧事,那边儿王夫人也不清闲,听得下头人说,贾珠的身子渐好了几分,王夫人哪有不关切的,只让人唤了贾珠和李纨身边的丫鬟过来说话。
只听得那丫鬟道:“是李家大爷帮忙寻的大夫来,听说祖上曾是前朝的御医,咱们大爷也应他的药,吃了一段时日,身子倒比往常轻爽些了。只是那大夫说,大爷这病是三分治七分养,要忌讳的地方特别多,为这个,这些日子下来不光小的们忙的不行,就连奶奶也不得清闲。”
王夫人听着,点了点头,满是慈爱的说道:“能好起来便好,你们平日也多劝着珠儿些,让他宽宽心,仔细将养着,旁的什么事,等身子好起来再说。”
说了这话,王夫人又笑道:“你们也都是好的,珠儿若好了,我必不亏待你们。如今大夫既说了忌讳,珠儿那屋里我也清楚,人手上难免有局促之处,待会我使人和凤丫头说一声,让她给珠儿屋里再拨几个人过去。”
话还未落,外头金钏儿便忙忙进来道:“太太,赖嫂子回来了。”
王夫人听得心中一动,忙坐直了身子,笑着对那几个丫鬟道:“你们且先回去罢,珠儿有什么想吃想用的,你们只管过来说。”
那些丫鬟忙应了一声,刚打起帘子出去了,赖大家的便进了屋来,只笑盈盈道:“给太太请安。”
王夫人端起茶盏,略用了一口,方笑着让人搬了凳子,满面含笑说道:“赖嫂子坐。事情可办妥了?”
赖大家的方侧身坐了,只笑道:“太太放心,已妥当了,若不妥当,我也不敢来回太太。”
王夫人点了点头,只道:“妥当便好。”
正说了这话,外头便有浑身缟素的婆子奔进来道:“太太,东府大老爷殁了!”
王夫人手一抖,邢窑白瓷的茶盏落在地上,摔了几个滚儿。
赖大家见了,忙上前拿帕子一边替王夫人擦着衣裳,一边殷勤的问道:“太太,可烫着没有?”
且说凤姐出了邢夫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