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同人之贾赦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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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之贾赦 作者:肉书屋

    贾赦看着尤氏,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倒坐在椅子上,用力揉了揉额头,这一摊子事谁爱管谁管去,横竖他是不想操心了。

    想着,贾赦只冷声道:“杀人偿命,原是天公地道的事儿,我怎么去救,纵是巴着这张老脸不要,四下求人,可人家听不听还是一回事呢。再说着,他一人做事一人担还罢,若是闹得满城风雨,族中各房长辈能不说话的,蓉哥儿以后还要娶亲生子呢?他既是糊涂到了这地步,又能怪得了谁去。”

    尤氏听得贾赦有不管之意,顿时急了,咬了咬牙,直直的盯着贾赦道:“叔叔说了这一通话,可是要我们娘儿俩安生看着我们老爷上刑场,叔叔好狠的心肠,还不如拿绳子勒死我们娘俩呢。”

    贾赦心里正压了一股火呢,听得尤氏这话,当下便发作了出来,只冷笑道:“我竟不知如何才算得不狠心,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忤逆不孝的是谁,行止不断的是谁,驳逆人伦的又是谁,一宗宗一件件,那些荒唐事儿,你们能瞒过谁去?我不理论,你们就当我不知道了,不过是顾忌着宗族的名声,不好计较罢了。如今又闹出了这等事,我若管了,替你们瞒了,才是没了心肠呢。”

    尤氏脸色越发白得厉害,一时立不稳身,跌坐在地,看了看贾赦,转头又瞧见在一旁叹气的邢夫人,眼睛骤然一亮,只忙上前求着邢夫人道:“婶娘,婶娘,你说句话儿罢。我们老爷如今已是知错了,再不敢了。”

    邢夫人叹了叹气,只看了看贾赦,方对着尤氏说道:“人已是死了,如今说什么改不改的,只怕也晚了。这事……”

    邢夫人话刚说到一半,外头便有丫鬟忙忙的禀道:“老爷太太,二爷来了。”

    贾赦一皱眉,只站起身来,轻描淡写的吩咐邢夫人道:“你送珍哥儿媳妇和蓉哥儿出去罢,我去看看琏儿有什么事?”

    尤氏闻言,越发悲从中来,嘴唇动了动,只是一瞧见贾赦的面色,便又低头抹起泪来。

    贾赦到了书房里,刚从丫鬟手中接了茶,便见着贾琏慌里慌张的进了屋来,贾赦瞧着便由不住生气,当下只没好气道:“你慌个什么劲,可是又有哪个地方媳妇子抱着儿子找上门来了?你放心,这府里的空屋子还有几间,没个三五十人还填不满去。”

    贾赦纯粹是迁怒,谁让贾琏以前爱和贾珍厮混呢,俗话说臭味相投,贾珍爱给人带绿帽子,从儿子到老子,是一个也不放过。

    贾琏就是那爱带绿帽的人,从尤二姐到秋桐,头上的帽子绿油油的能放光。两兄弟是性情相投,爱好互补,再难找出这么一对来了。

    如今虽说贾琏有了些改变,但贾赦只要一想那两个金陵媳妇子,这心里就极不舒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万一那是只是贾琏装出来的,贾赦想想,便觉得心里冰凉一片。

    贾琏瞅着贾赦的脸色不好,一时心下揣揣,只忙说道:“前头的事情儿子已是知错了,再不敢犯的。这回过来,也正为着这事。”

    贾赦一听,眉毛就是一跳,打量了贾琏一番,不动声色道:“喔,你倒是说来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ps:这是14日的更新啊,晚了10分钟~~~~~~~~~原谅我吧。

    赖大愁王夫人不安

    贾琏一边儿看着贾赦的脸色,一边儿忙说道:“今儿我打外头回来,听凤姐说,前儿赖大媳妇在她跟前扯了谎,她心里气不过,便让丫鬟去打听了一回,本意是想拿住那赖大媳妇的错处,好生整治一下,可没想,丫鬟打听来打听去,竟打听出一件稀奇事来。儿子听了,这心里左思右想,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便壮着胆子领人去抄了一抄那赖大家,哪知这一抄,竟抄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来了。”

    贾赦脸色一变,只说道:“抄出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贾琏低了低头,说道:“邢大舅。”

    贾赦一听,心下便是一紧,当下倒抽一口冷气,只追问道:“你说谁?全哥儿。”

    贾琏无奈的叹了口气,斟酌了下用词,方说道:“不是邢德全,是邢忠邢大舅。”

    说着,贾琏瞅着贾赦的脸色道:“父亲不知道,这邢大舅倒是个能耐人,咱们府里这些日子不消停,这里头数他的功劳最大。”

    贾赦心里隐隐也猜到了几分,忍不住冷笑一声,看着贾琏淡淡道:“你还有理了不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没个错处,别人再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到你头上来。说罢,你查出了什么?”

    贾琏抹了抹汗,只忙忙道:“这事里牵扯了好几宗事儿,邢大舅在平安州那边便坐了监,却被赖大托人赎了出来,邢大舅回京在赖大府上呆了几日,便启程去了金陵,后来就有了这两个金陵媳妇子找上门来的事情。咱们家进了爵之后,赖大似觉出了什么,把跟着邢大舅去往金陵的人都打发了,就连邢大舅,若不是东府里大老爷没了,怕也早被赖大送出京去了。”

    说着,贾琏偷眼看了下贾赦的脸色,又说道:“这里头其他的事儿,我也不好说,赖大和邢大舅我都已命人带来了……”

    贾赦一怔,只忙喝道:“还不叫人带进来。”

    却说赖大和邢忠两人被绑着进了屋来,赖大还罢,见了贾赦自是低头垂首,一副俯首认罪的模样。

    可那邢忠,一见贾赦便咬牙切齿不已,作势便欲扑上去,只是奈何身子不争气,刚一动作便被下人给按住了,邢忠大骂道:“贾恩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野杂种,你邢爷爷—”

    才骂了一句,贾琏一个眼神过去,旁边的下人便忙比迭拿东西堵住了邢忠的嘴。

    贾赦瞥了邢忠一眼,面沉如水,只看着赖大冷笑道:“赖大赖总管,你到是能耐人啊,咱们府里是哪处儿对不住你啊?”

    赖大越发胆战心惊,他在贾府管家这么多年,对府里的情况也算一清二楚,贾琏一上门,赖大便后悔不已,到底这正经袭爵的是大房,二房纵是娘家再有势,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早知如此,他母亲一开口,他就不该答应,二太太许的诺虽好,可也不值得一家子都搭进去。

    可是,赖大终究是在这府里体面惯了的,素日这府里的主子又多敬着他,赖大虽后悔,但心里却忍不住想着,他的母亲在老太太跟前很有几分体面,他们家又是这府里几辈子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着祖上的情分上,他们再差也不过是被撵出府去。

    可若是保住了二太太,王家是绝对不会亏了他们家,说不得离了这府里,还有更好的去处呢。只是要赖大抵死不认,也不大可能,一时赖大只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心里权衡着利弊,面上却沉默不语。

    贾赦一见,心里越发不喜,沉声喝道:“老爷我可没什么精神在这陪你打哑谜,你要是不吭声,我只送你到衙门去,由着官差料理是正经,横竖咱们家这两日很出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也不差再多一件两件的。”

    赖大到底眼界低了些,一心儿以为这事是家丑,贾赦必不敢走漏风声的,哪知贾赦张口便要将他往衙门里送,竟是半点不怕人言了。

    也是赖大运气不好,他哪知道贾赦才挨了训,正为贾府的名声犯愁,结果贾珍又闹出一件乌七八糟的人命案来,正气的要咬牙呢,一回头,自己儿子的风流事却是被自己的大舅子给掀出来的。

    贾赦就是一腔热血,也能被这些事情连番浇成冰渣渣,更别说,贾赦原就是个优柔寡断的平凡人,破罐子破摔什么的,贾赦也不是不会,不就是坏了名声么,贾赦连官都不想做了,名声有多重要啊!

    至于儿女亲事,贾赦咬咬牙,大不了给女儿招上门女婿,给儿子定娃娃亲,他就不信了,他堂堂一个现代人还能被口水淹死,当他没见过芙蓉凤姐啊!

    赖大一想周瑞那一家子无声无息的死在衙门里,这骨头便软了下来,只滩在地上磕头喊道:“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全说,老爷看在我们一家老小在府里效力多年的情分上……。”

    且说邢夫人与尤氏分说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尤氏给劝住了,只是见尤氏仍旧神色悲切,邢夫人难免生出些同情来,只忙让人唤了凤姐过来。

    邢夫人原是想着,凤姐与尤氏年龄相近,平日也算说得上话儿,让凤姐陪着尤氏排解排解也好。

    只是凤姐见贾琏出去了,百无聊赖着,忽又想起了外院的事情,只打发人去捆人拿人。

    一时正闹得人仰马翻,邢夫人那边传话的人却来了,凤姐听得是邢夫人传唤,低头思量了一番,只笑着看了平儿一眼,只说道:“你且看着这些外院的管事,让他们好生想一想,这府里做主的人究竟是谁?有什么该说的话,若是有那徇情的,且睁着眼睛瞧瞧旁的,奶奶我可不是那吃素的菩萨!”

    平儿闻言,不自觉的打了个寒蝉,只往旁边看了一眼,笑说道:“奶奶放心,这些管事都是知事懂礼的人,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凤姐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圈那些站在窗边等候吩咐的管事媳妇,看着那些管事媳妇都恭顺的低下了头,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但愿如此。”

    方才摇了摇扇子,往邢夫人屋里去了。

    凤姐刚一进院子,便迎面碰上了王善保家的,凤姐忙笑盈盈的问道:“妈妈这可是要家去?”

    王善保家的一见凤姐,便笑了,只忙说道:“哪里是要家去,却是讨了太太的话儿,要给二姑娘送新衣去。”

    说着,王善保家的瞅了瞅凤姐身边的人,又悄声道:“奶奶进去可小心着些,东府这会子可招了大祸了,我听丫头们说,老爷已是发话不管了。”

    凤姐一听,心里便咯噔一声,赶忙问着王善保家的道:“东府如今正办着丧事呢,还能出什么事?”

    王善保家的连忙压低了嗓子道:“奶奶怕是还不知道罢,那府里的杨姨娘没了……这回东府珍大爷……珍大爷是什么样的人,都这么多年了,两府里还有谁不清楚的,唉,尤大奶奶也是命苦。”

    凤姐听得王善保家的提到杨姨娘,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再听得事情和贾珍有关,当下越发清楚,只低了一回头,抬头叹气道:“也是事情赶在一堆了,难怪老爷会生气,论理,珍大哥着实也太不成样了,很该受些教训才是。”

    王善保家的听了这话,忙也陪着叹道:“可正是奶奶这话,先前尤大奶奶来时,老爷正和太太说着那孩子的事呢,偏东府珍大爷又招了这事出来,便是我们听着,尚觉得可气,更别说老爷了。”

    凤姐一听,便冷笑了一声,只对着王善保家的说道:“妈妈还说那孩子呢。咱们家二爷这会可是被人给冤枉够了,说什么在金陵置的外室,其实不过就两个风月地出来的瘦马,弄心计耍手段,一心儿想攀高枝儿,可惜二爷心太软,反倒被人借机给讹上了。里头还很有些弯弯缠缠的事呢,横竖这两天,咱们家是甭想太平了。”

    王善保家的听了,犹豫了一下,方问着凤姐道:“奶奶这话的意思是……”

    凤姐抿唇一笑,也不作答,只领着人往邢夫人屋里去了。

    佛堂里烟雾袅袅,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数着数珠儿,只是数着数着,这手里的佛珠不知怎么断了线,瞬间便落了一地。

    王夫人眼神一滞,心里突生出些许不安来。

    王夫人思前想后,心下越发难安,扬声便唤了金钏儿进来,只问道:“你出去问问,今儿赖嬷嬷怎么没来府里?顺道儿使人给赖大家的传个话儿,就说宝玉二十六的生辰,老太太是怎么吩咐的,她也该过来说一声才是?”

    金钏儿一边应着,一边飞快的抬头瞄了王夫人一眼,不免私心窥测道,王夫人今儿好生奇怪,赖嬷嬷虽说常回来陪贾母说话,但到底是出去了的人,哪能时时刻刻都在府里呢?

    况且着,赖嬷嬷来不来府里与王夫人有什么相干,赖嬷嬷过来请安问好,是礼数,不过来,也不为错儿。

    只是心里这么想着,金钏儿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笑着便欲转身出来,哪知刚打起帘子,便见着贾母身边的鸳鸯忙忙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ps:悲剧的偶又晚了,昨天中暑了于是半夜爬起来码字。

    另外:偶卡文卡文啊~~~~~然后隔了几天不写,我悲催的发现写着写着就不卡了~~~~好吧,我决定尽量保持更新~~~

    天阴欲雨闲来闲语

    转眼便过了数日,这日清晨,天未明时,邢夫人便早早叫醒了贾赦,一面服侍着贾赦梳洗,一面唠叨道:“天又阴阴的,怕是要下雨了,我让人备了雨衣和雨伞,老爷且记着带上。”

    贾赦点头笑了笑,一边从丫鬟手中接过建莲红枣汤,一边吩咐邢夫人道:“如今府里是消停了,但我听说,里头外头还有些事,琏儿媳妇素来便是个掐尖要强的,她那性子有人看着还好说,一旦没人管束,只怕……横竖你多提点着她一些……”

    话未说完,邢夫人便笑了,只忙说道:“老爷这话说的。什么提点不提点的,琏儿媳妇性子虽急了些,可却不是那不明事理的,前几天她劝珍儿媳妇那话,我听得分明,再是清楚明白不过了,想来也不用我说,她也犯不了糊涂去。再说着,如今老太太不管事了,昨儿珠儿媳妇又大着肚子来辞我,说什么二老爷和珠儿商议着,他们一家子还是搬出去的好,也便着二太太养病。我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只说要搬也不是这时候,多少也得等珠儿病好了再说,如今出去,岂不是大的小的一并受罪……珠儿媳妇这一辞,府里除了琏儿媳妇,我也寻不出旁人来帮手了。”

    贾赦一皱眉,只低头喝了两口汤,抬眼看着邢夫人道:“哪里就到那地步了,迎春如今也大了,很该让她学着管些事了。再说着,府里又不是没个规矩,你命着下头人一一理清了人头,若有事只拿着管事开发,要什么帮手不帮手的。”

    邢夫人听了这话,只瞅了屋里的丫鬟一眼,期期艾艾道:“说起迎丫头,我倒想起岫姐儿了,她那父亲如今闹了这事出来,留着她在府里着实不像样,可送了她家去,她家里那样儿,我这心里又觉着过意不去。”

    说着,见贾赦不置可否,邢夫人又忙忙道:“老爷也是知道的,岫姐儿爹娘横竖是不中用了,岫姐儿又是个女儿家,说句难听话,出了这府门,倒未必有谁肯再管她,可留在府里又是不能够了。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寻人给岫姐儿订门亲事,一来绝了外头的话,二来……”

    贾赦先还以为邢夫人会为邢忠求情,后听得只是给邢岫烟说亲的小事儿,便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只说道:“这事儿你看着办便是,何用问我。倒是那两个金陵媳妇子的事儿,这几日府里事多,我也没顾得上细问,琏儿是怎么办的?”

    邢夫人一愣,过了一会儿,方笑说道:“还能怎么着,老太太既发了话,让赖尚荣拿钱赎买了他爹娘出去,二太太也病了,那两个金陵媳妇子自然不好送官议罪。琏儿原要打发她们走,不过凤丫头不依,只说既闹上门来了,哪能这么容易便放人走了的,若教外人知道了,还道咱们家好欺呢。琏儿扭不过,便由着凤丫头处置了。只是那孩子……”

    贾赦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只说道:“那孩子怎么了?”

    邢夫人往四周看了一眼,方说道:“老爷可是忘了,先前打金陵回来的人说,那孩子虽不是琏儿的,又和咱们家沾亲,可到底身世在那,怕是送回金陵去也无人肯管……”

    邢夫人这话一出来,贾赦便笑了,只放了汤盏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是这个。早前我便给金陵那边去了信,让他们寻访几家无子承继香火的宗亲,本是怕此事和琏儿相干,没成想如今虽沾着亲,但到底与咱们家并无关碍。我瞧着,金陵那边是指靠不上了,湖州那边倒有信来,说一门远亲无子无嗣……你让人收拾些箱笼衣裳,明儿便择几个可靠的家人将那孩子送去罢。”

    邢夫人听了这话,眉头倒舒展开来,只笑道:“老爷原已考虑好了,倒教我白操心了一回。”

    正说着,翠云进来道:“厨房里的婆子来问,早饭有了,可送不送?”

    邢夫人忙笑道:“快让人送进来罢。”

    说着,丫鬟们便捧了食盒进来,邢夫人忙净了手摆菜,忽见里头有一碗乌鸡肉拧汁煨的虾仁黄芽菜,便笑着问丫鬟道:“怎么又是这些繁琐菜,天天儿这般,早起想吃点清爽的也不成。”

    丫鬟们听了邢夫人这话,只忙说道:“也有清淡的,太太再瞧瞧。”

    邢夫人方又看了看,见里头果还有几盘清淡的小菜,这才捧了菜出来。

    一时正摆着菜,外头又忙忙来了个婆子,一见邢夫人便道:“太太,珠大奶奶发动了,老太太说二太太正病着,只让我来请了太太过去呢。”

    邢夫人听了不觉诧异,只转头看了看贾赦。

    贾赦听着这话,却是心知肚明,贾母这番举动,一是被王夫人气狠了,着实不愿再给王夫人机会,二嘛,却是有意趁着李纨生孩子的机会,和缓一下两房的关系,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贾母再偏心,也是知道些轻重的。

    贾赦虽膈应王夫人,但心里也清楚着,王夫人的举动和贾政贾珠没多大关系,贾政这个道德君子,每天和清客谈诗下棋的时间都比和小老婆睡觉的时间长。

    至于王夫人,自从贾政误拿了王夫人的嫁妆给赵姨娘之后,贾政怕是连王夫人的门槛都没怎么跨过了。

    而贾珠,病的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才请来一个名医,调养了几月,也不过能多走几步路,这一年半载下来,竟是连院子也没出过。

    想到这儿,贾赦只忙对着邢夫人道:“既是母亲吩咐了,你便过去看看罢,琏儿媳妇到底年轻,也没经过这些,这一时半会怕也帮不上手去。”

    邢夫人应了一声,只忙忙带着丫鬟往贾珠房里去了。邢夫人这一去,贾赦也紧着吃了两口饭,便让人去传了贾琏过来,赖大一家子虽打发走了,可这府里的事还多着呢,怎么着贾赦也清闲不了。却说贾琏因连日劳乏,倒有几日不曾好生睡过,昨儿倒头一睡,不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凤姐儿一连唤了好几声,才把贾琏给唤醒了,贾琏睁着一双桃花眼,只打着哈欠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几下钟了?”

    凤姐早已梳妆好了,只嗔道:“还睡呢,都快误了给老爷太太请安的时辰了。”

    贾琏坐起身来,只往墙上望了望,方倒回床上,看着凤姐道:“还早呢,我再睡一阵。”

    凤姐没好气的推了推贾琏,只笑骂道:“还睡呢,今儿还要打发些人出府,你若去迟了,教那些人干等你不成,小心被老爷知道了,又是一顿棒疮。”

    贾琏方叹了口气,再度坐起身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这会子可好,咱们家不买人了,只管着撵人,这几日名册上不知勾了多少人去。若依我的法子,按姓儿打发也就是了,何必这般费事。”

    凤姐听了这话,越发没了好性儿,只忙忙道:“你倒图省事呢,敢情人家冒的不是你的名儿。前些日子能出一个赖大,能出一个邢忠,焉知旁人瞧在眼里,会不动心思的?”

    贾琏听了这话,心知再说下去,又是一场没完没了,忙皱眉道:“我不过说说,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再说着,这事原就出的奇,若没旁的人搅合,单一个赖大能起什么浪头?”

    凤姐听了,不觉瞪了贾琏一眼,只气道:“你还说这话,什么奇不奇的,我说老爷没打折你两条腿才算奇呢。你也不想想,这次也算咱们遇巧,往金陵去的人恰好回来了,否则单凭一个邢忠一个赖大,就是把口说烂了,也不定老太太会信谁呢。再说着,老太太明明发落了赖大一家子出去,可老爷为什么要特意吩咐你去抄赖大的家,还不是怕后头再闹出什么事来。”

    贾琏听着,便不由得的笑了,朝着凤姐无奈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便起来还不成么。”

    说着,贾琏忽又想起一事来,只问着凤姐道:“前些日子忙忙乱乱的,我也顾不及问,只听说珍大哥出了事,珍大嫂子来了府里,可不知是怎么回事?”

    凤姐一撇嘴,她这满心不自在还没消呢,贾琏又撞到她心坎上来了,成心不让她快活。

    一时凤姐只看了贾琏一眼,淡淡道:“你往日不是和他来往亲密么,怎么倒问起我来了,他还能出什么事,无非和你是难兄难弟,都栽在女色头上罢了。”

    说着,凤姐见贾琏满脸讪讪的转过头,不觉扑哧一笑,只拿帕子掩口说道:“前些日子珍大嫂子来府里,说什么敬老爷以前的杨姨娘,被珍大哥推了一把,一头碰在地上,把脖子跌断了,恰巧被寺里的和尚看见了,嚷得四下皆知。她愁得跟什么似的,带着蓉哥儿便上门来求老爷帮忙,老爷那脾气,最见不得这些肮瓒事儿,恨不能拿棍子把珍大哥也打一顿,哪儿肯帮她,还是我瞧着她可怜,又想起往日的情分,方出了个主意罢了。”

    贾琏看着凤姐笑了,也正笑着,忽听得凤姐这话,不觉坐直了身子,只寒声问着凤姐道:“你出了个什么主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ps:病了三天啊,重感冒和中暑原来是可以同时得的病,我那个吐血啊,难怪我身上汗如泉涌,就是浑身无力不见好,原来我还中暑了,太无语了!!

    另外:谢谢yui01书友的地雷,抱住,蹭蹭,谢谢亲的支持!

    此文最近日更~~~

    尘埃落定去意已决

    凤姐抿唇一笑,只转身一边从衣架上取了衣裳下来,递给贾琏道:“那杨姨娘原是敬老爷屋里的人,如今人既没了,再牵扯上珍大哥也没意思。【 ]我便和珍大嫂子说了,那杨姨娘跟了敬老爷这么些年,多少也有些情分在,这会子虽是冤枉去了,但倒不妨当作是殉了敬老爷去,以此为念,总好过教外头人嚼舌头说珍大哥哥不肖得好。”

    贾琏听了,不觉冷冷看了凤姐一眼,自行穿靴起来,只说道:“你倒是会逞能耐,越发管的宽了,这一府里上上下下几百桩事还不够你管的,如今竟伸手到亲戚房里去了,待得生出事来,我看你怎么办去?”

    凤姐闻言,只嗤的冷笑一声,斜眼看着贾琏道:“我只知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横死竖死,不都是一回事。人既死了,还牵连活人作什么,几两银子买来的下贱娼妇,没了就没了,值当个什么。我不过说句闲嘴,你倒着急上火的教训起人来了,外头倒还有两个千依百顺的呢,你若瞧的顺眼,只管收在屋里便是,我绝不告诉老爷太太一声。”

    贾琏听得这话,不禁也动了气,只冷笑道:“有些事儿你自己清楚着,我不把窗户纸戳破,你倒也该收敛着些,否则,说不得是谁有脸没脸呢。”

    凤姐听着,气性儿越发起来,只揪着贾琏道:“我可没什么不可见人的,倒想听听这有脸没脸的故事,看看究竟是哪本戏里唱出来的?”

    贾琏眼底一片冰寒,只漫不经心的整整衣角,懒散道:“前儿外头院子的管事孝敬了你多少银子,要不要我给你报个总数儿啊?”

    凤姐一愣,呆呆看着贾琏,突然尖声道:“你……你找人查我,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居然敢找人查我。”

    贾琏轻轻一笑,不以为意看着凤姐笑道:“这府里还用我去查么,这是荣国府,你说凡有个风吹草动,他们能不报给我知道?别忘了,赖大一家子怕是还没出平安州呢。”

    说了这话,贾琏也不待看凤姐的脸色,只开了柜子,自披了一件衣裳,便出去了。

    留着凤姐在屋里,暗暗咬着唇,又是惶恐又是不安的看着贾琏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脚,只是心头一寒,将那弄权显威的心思竟皆收了大半,隐隐有些如履薄冰之感,萦绕不去。【 ]

    展眉便又是一月,尤氏虽在贾赦跟前碰了壁,但好歹从凤姐口中讨了个法子出来,她本是个灵醒人,先前那些求告害怕之举,无非是一时被唬住了,如今被凤姐一点,哪还有什么想不透彻的。

    一回铁槛寺,便让人厚厚收敛了杨姨娘,又命了管事,去找了杨姨娘的父母兄弟来,只说杨姨娘感念贾敬,触柱相殉了,然后厚赏了杨姨娘的父母兄弟。

    那些能卖女儿作妾的人,能有几个不眼羡银子,忙忙的便揣了银子,只给尤氏磕头道:“能上天去服侍老爷,这是姨娘的造化,不枉老爷素日待她一场。”

    杨姨娘的父母一去,尤氏心头的石头便落了大半,剩下的无非是不知传没传出去的闲言碎语,尤氏一边儿让人去四下探听,一边儿使人将满寺的僧众都锁起来,一个接一个查问。

    谁知这边还没料理完,那边已有人来禀,贾珍病了。

    原来,贾珍失手害死杨姨娘之后,也不知是酒色过度,身体怯弱,还是杨姨娘冤魂不散,贾珍一合上眼,不是瞧见地狱鬼神张牙舞爪,就是看见杨姨娘在跟前走动,连惊带吓,不过半日,便病的面色蜡白,浑身无力,躺在榻上竟是连话都说不大清楚了。

    尤氏唬得是又哭又骂,生怕贾珍就这么闭眼没了,她和贾蓉就真成了孤儿寡母了。

    后来连请了几个太医过去,都只说是风邪入体,好在并无性命之尤,尤氏闻言,方才抹了抹泪,一边叹着自己守了活寡,一边让人到荣国府报信。

    荣国府听闻消息,贾母已是不管事了,贾政原就为着贾敬去了伤心,再听得这事,越发不忍相见。

    贾赦早为贾珍惹出的几摊子烂事心烦,如今听说贾珍中风瘫痪,且不说心中如何称愿,便是面上也不禁叹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只打发贾琏过去瞅了一回,送了些许药材也就了事了。

    尤氏早知贾赦生贾珍的气,见着贾琏送来的东西,心里越发明了,只是贾珍这一病,尤氏和贾蓉要依仗荣国府的地方多了去,一时拉拢关系还来不及,哪儿好再计较旁的。

    展眼便过了五月,贾赦的日子是越过越松活,王夫人被贾母以养病的名义关了起来,估计不到贾宝玉娶亲那天,是抛不了头露不了面了。

    府里那些偷j耍滑,中饱私囊的奴才也被他借着和赖大一伙的名儿全打发出去了,新进府的奴才虽有些不堪使,不过到底年轻面嫩,又有规矩章法管束着,想来只要贾赦和贾琏不发晕,是出不了像赖大那样的奴才了。

    这些还罢了,最让贾赦开心的是皇帝总算将他无视了,他终于可以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再一道旨意下来,让他去抄什么奏折,献些什么东西,他老胳膊老腿的,才禁不起这些折腾。

    过了八月,家学里那些子弟也下过场了,活是贾赦整治有功,这下场的学生里,竟一举出了三个文举人,四个武举人,当真是罕见的喜事儿,诸房亲友莫不来往相贺,热闹程度与贾赦进爵之日相仿佛。

    贾赦已是懒散惯了,也不喜应酬,一应外务皆交由贾琏掌管,他却在屋里拿着个赤金琉璃的拨浪鼓,逗着小哥儿在榻上爬来爬去。

    邢夫人在旁瞧见了,只嗔笑着说了句:“老爷也是,拿这么金贵的东西出来作什么,小哥儿如今还不知事呢,若跌坏了去,岂不可惜。”

    贾赦一笑,只抱了小哥儿起来,一边把拨浪鼓摇了摇,一边儿说道:“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不过是件玩意儿,只要小哥儿高兴,再摔上十件我也不心疼。”

    邢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理会贾赦,只一心儿和王善保家的给邢德全挑起媳妇来。

    这会子,也算邢德全运气好,武举居然中了,虽然只是末名,不过对于邢夫人来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至少邢家复兴有望了,其他的都是邢德全的责任。

    眼下邢夫人最犯愁的是给邢德全娶个什么样的媳妇,才能把野到天上去的邢德全给拢回来。

    贾赦见着邢夫人不回答,心里倒想起一事来,只使了个眼色,让奶娘抱了小哥儿出去,屋里的下人也皆散了。

    见着屋里没人,贾赦方对着邢夫人道:“说来,如今我年纪越大越发没了精神,衙门里的公务虽清闲,但到底不好尸位素餐。如今祖上的爵位已进了,咱们家又连出了几个举人,我瞧着做不做这个官倒无关紧要了,心里头倒想递折子退下来,只是不知你的意思?”

    邢夫人一听,惊了一惊,不过细下想想,却觉得贾赦说这话并不奇怪,贾赦本就是个安享尊荣的性子,能作这几年官下来,已是勤勉得不能再勤勉了,一时只忙说道:“老爷既这么说,想来已是定了主意了,我自是无二话的。”

    贾赦听得邢夫人不反对,心里越发高兴,只忙忙又道:“那我明儿便递告老折子上去。说起来,我早计划好了,待得辞了官,咱们也不在家里住,在外头置个园子,我让下人仔细收拾点缀,咱们带着小哥儿住过去,若想琏儿和迎春了,再回来住几日,岂不自在便宜。”

    邢夫人听了这话,不禁一盆冷水给贾赦浇过来,只嗔道:“老爷还说置园子呢,到哪找银子去,难不成用公中的银子,如今这境况,就算旁人不说,老太太也是要问的。”

    贾赦微微一笑,只说道:“哪用公中的银子,买个园子能花多少银子,我又不是拿不出来。不但这买园子的钱,便是日后迎春的嫁妆,我也备了大半,何苦无事找事。”

    邢夫人听得这么一说,倒也不再反对,只轻轻笑了笑。

    话说贾赦这人隐忍了几年,如今一放松,倒越发显了本性,第二天一早便递了请辞折子上去。

    通政使接了请辞折子,倒百般挽留了贾赦一番,奈何贾赦实在是厌烦了这官场里的是非,横也不对,竖也不对,他前世不过一个平头百姓,在这官场中周旋不住,还是早早激流勇退的好,省的被人构陷了还不知为什么。

    通政使见贾赦去意已决,倒也不好再劝,只收了折子,命人呈递进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ps:谢谢jowl书友的火箭炮,谢谢亲的鼓励,抱抱~

    另外:如果我没睡着的话,应该还有一章~~~

    结局

    雨下的天昏地暗,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贾赦披着雨披,撑着把雨伞,在宫门外冻得哆哆嗦嗦。【 ]心里不住暗暗叫苦,只埋怨的想着,为什么辞官还要觐见皇帝啊,为什么皇帝还要管辞官的事啊?

    最悲催的是,为什么等他来了之后,才有太监告诉他,皇帝出宫去西平王府了。

    下这么大雨,皇帝跑西平王府去做什么,就是联络感情,也该另选个好时辰吧。

    想着,贾赦不觉往宫墙洞子里望了望,他好羡慕那些可以躲在墙洞子里烤火的侍卫啊,为什么他就要在这里傻站干站啊?

    其实他很想过去,不过……贾赦看了看被雨淋湿的衣袖,横竖已经是这般样子了,还不如再站一阵,在皇帝面前博个同情呢。

    贾赦正望着衣袖上濡湿的痕迹发呆,忽听见马车车轮的声音,贾赦方欲抬眼望去,便听得一个冷清的声音道:“你在这儿淋雨作什么?”

    然后,一角车帘撩了起来,手端着酒杯悠闲靠在软枕上的皇帝,抿着唇漫不经心的看着贾赦。贾赦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皇帝,只斟酌了又斟酌,方说道:“臣前几日递了告病折子。”

    皇帝闭上了眼睛,过了好半天,方睁开来,打量了贾赦一遍,冷冷道:“告病?”

    贾赦突然觉得身上很热,刚才那冻得浑身僵硬的感觉,都不翼而飞,额角也渐渐冒出些许微汗来。皇帝瞧着,不禁皱了皱眉头,只悠悠道:“上来罢。”

    马车摇摇晃晃,车里静得可怕,安静的仿佛只能听见两人呼吸和心跳声,却谁也不曾开口。

    贾赦正茫然不知所措,皇帝拿了一个棋盘并两盒棋子出来,慢慢开口道:“手谈一局,何如?”

    贾赦一愣,刚欲推辞,只是一见皇帝的眼神,便止住了出口的话,贾赦看着皇帝的眼睛,默默点了点头,只是那一刹那,贾赦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伴随着雨声渐渐黯淡。

    雨渐渐小了,蒙蒙的雨丝将天地渲染成一幅绝美的水墨画,殿中灯影随风晃动,檀香飘渺如氲。贾赦垂首站在一旁,皇帝半躺在榻上,皇帝不吭声,贾赦也不说话,一个合眼休息一个却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轻轻的开口道:“外面的雨可停了?”

    贾赦一震,只低头应道:“好像还下着。”

    皇帝抬眼看了看贾赦,缓缓道:“你真要告病致仕?”

    贾赦抬起眼,正视着皇帝的眼神,只暗自鼓了鼓气道:“圣上厚待贾赦,贾赦原不该乞休,只是贾赦自知能力浅薄,不足以……”

    贾赦酝酿了半天的话才出口,便见着皇帝抬起头,笑容冷冷道:“每次我出宫,都会遇见你,你说奇怪不奇怪?”

    贾赦怔了怔,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帝瞧着贾赦这般模样,只轻轻一笑,看着贾赦的眼睛,慢慢道:“而且每次遇见你,你都会很害怕,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朕?”

    贾赦一滞,他是欲哭无泪,他倒是不想害怕,可是奈何控制不住身体啊,谁叫他刚穿越来没多久,就遇见皇帝废太子,杀人跟割草似的,害得贾赦一见皇帝,脑海中立马闪过满清十大酷刑的图片视频,让他不害怕都不行。

    贾赦缓和了下僵硬的表情,努力挤出笑容道:“臣……臣不是害怕,只是……”

    贾赦看着皇帝的眼睛,默默低下头,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编话了。

    皇帝看着贾赦的动作,越发笑的开心,只起身靠近贾赦,冷冷道:“你不是害怕,只是不安,朕说的对不对?”

    贾赦来不及细想,飞快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头刚点下去不久,皇帝就轻拍了拍贾赦的肩膀,声音冷冷道:“朕知卿所想,卿所知朕所思所想?”

    贾赦心中一动,不会是那个意思吧,一定是他误会了,皇帝这只是表现君臣相得,看来他辞官退休的事儿有希望了,贾赦想着,眼神无比清明的抬头看着皇帝,只说道:“这……臣不知。”

    皇帝有些气馁的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挥手道:“你且下去罢。”

    烛影照在皇帝脸上,昏黄的光芒下是满脸的疲惫,贾赦看在眼里,突然心中一动,只觉皇帝虚弱的可怜,仿佛是困守在这一座盛世宫城的孤兽,寂寞冷清是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死灰般生命里,连嘶吼也不能随心所欲。

    贾赦不敢再看,忙忙退出了宫殿,不知何时,原本停下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贾赦拿袖子遮着头,在雨中一阵狂奔,好像走慢了一步,就会被猛兽追上,撕扯粉碎。

    次月。

    “大老爷新置的园子,你们去过没有?哎呦,可是不一般,不说那地上铺着透亮的瓷砖,单那些花树都和咱们府里的不一样,收拾得可齐整干净了,晃眼瞧着,竟强过咱们府里不少。”

    几个看花弄草的婆子趁着喝茶的工夫,坐在廊下闲话,一个青衣蓝衫的婆子的话刚出口,旁边倒茶的婆子便忙忙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是嫌没在二奶奶跟前挂号不是,要找死的法子多了去,何苦去惹那活阎王。说远的,赖大赖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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