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红楼之老谋深算 完结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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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老谋深算 完结 作者:肉书屋

    上的砚台几眼,“不是让人过来告诉掌柜的一声把这些东西都砸了么?看来他们是越来越懒了,竟没把这件事告诉掌柜的。要是掌柜的因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被人诬陷说卖了假货推说砸了,中饱私囊了,这可怎么办啊?”

    掌柜的拿着袖子擦了擦脸,恭恭敬敬的听着,但身体已经开始微微的发抖了。

    “……只是就是没人提醒,也该看得出来的不是吗?都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了,掌柜的连这点眼界都没有了,看来是老了,是该回去抱抱孙子养老了。掌柜的是父亲特别说了要照顾的人,我哪里舍得掌柜的拖着这样的身体继续管着这里,要因为这个害掌柜的伤了身体,父亲可不是要怪我的?”

    掌柜的已经面如雪白,他早知道这个少爷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吩咐下去的事,不好好执行的话,一次两次就算了,有了第三次,立刻要撵走的,这几辈子的老脸可是丢尽了。

    “不过掌柜的勤勤恳恳的做了那么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只是我会额外的添加些银钱,也是难为你多年来一直忍受着我的古怪脾气。”

    “谢、谢少东家。”

    墨琮这才侧过身,同样微笑着看着水淳,“这位客人,真是抱歉,占用了您宝贵的时间。这是这砚台只是赝品,不值这个价,您要真的喜欢,几日后就会有几方砚台送到,我们可以为您先留一个,您看如何?”

    水淳只说不必在意,墨琮便离开了这家古玩店。那个掌柜的满脸涨红的很快进了里屋,很快又有一个比较年轻的掌柜的走出来,而那块假的端砚也消失了,只有墙角的几块碎片。

    只是嫌闷了才出来走走,不想竟得了这么个好主意清一清那些吃老本的‘三朝元老’,还发现了一块美玉,收获也是颇丰。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可要留意了别让水若糟蹋了才是……水淳扫了墙角的碎块一眼,笑得神秘莫测。

    过了一条街,映月忽然就刚刚的事发表了她的意见,“大爷,您刚刚做的事是否有些鲁莽了?这事也不用急在一时,当着客人的面处理家事,似乎不太妥当呢。”

    “这我也想过,只是私底下处理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老一辈是不会受教训的,不如明说了,什么老脸不老脸的,落在我手里都是一样的,才好震一震他们。至于当着客人的面,一是诚意,二是宣传,商家的十句顶不上买家的一句,哪怕就是有路过的看到了,也该知道我们铺是不卖假货的。毕竟我们这是新开的,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不是很相信我们的信誉。”

    “原来如此,映月明白了。林府在京城的府邸的修建已经开始动工,大约入冬时节就能看到最基本的部分。大爷想把温泉水引入,工匠们也已经开始动手修建水渠,几个月后就能用上。大爷说的,琏二奶奶怀孕了,不宜操劳,我已经把一半的账目送到姑娘的房里,可要再送两个原先负责这个的丫鬟进去?”

    “这倒不必,姐姐的管理能力我是信得过的,只是她懒得动罢了,真动起手来,也不会比凤姐姐差。二太太在外头放利的事可查清楚了,一共放了多少银子?”

    “查清楚了,一共是十八万两银子,或者背后还有些交易我就不清楚了。大爷,您怎么看?”

    墨琮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看?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又不是能力通天的,哪管得了贾家,就是能管,他也不愿,这群亲戚比虎狼都要可怕,如吸血的水蛭一样令人恶心。之所以选择帮凤姐一把,不过是因为欣赏她,又皆这两口子坏的不够彻底,比起其他人都好许多,而且,母亲毕竟姓贾,就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不能不顾贾家,不如现在就给他们留一条后路,给凤姐和贾琏一个机会,也乐得自己轻松。

    “算算日子,好戏就要上场了。爹娘回京的事要安排妥当了,别看戏不成自己反成了戏中人,来去不由己。”

    “是。”

    第 19 章

    好一个为了我贾府的好媳妇……贾母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淡淡的,鸳鸯在她身侧捶着腿,低头不语,其他的丫鬟也是一个不敢吭声,整个房间安静的只有呼吸的声音。

    “我知道你独自管着府里上下所有的事务是辛苦了一些,可是,也没有道理要亲戚家的女孩儿帮忙的道理,这要传出去,成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的,只当我们苛待亲戚呢。”我还没死就急着安排人,哼,迫不及待的想要我一命呜呼了才好吧?薛家,好亲戚,那也只是你王夫人的好亲戚,论关系,那也该是林家,我的嫡亲外孙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皇商的女儿在一个堂堂公侯府里指手画脚了?

    难怪凤丫鬟前些日子要迫不及待的交出管理权,可见亲侄女儿到底是大房的,信不过,还想着再找个人来做媳妇,恨不得一手把持了贾府才好,这样的狼子野心……不成,要真是什么都不做,贾家,可不就姓了王了?

    可恨这个女人一手破坏了自己的安排,竟让她的玉儿回避起宝玉,连扬州的女儿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来信时言语间就透露了已经为黛玉找好夫家,只当外孙女儿看的意思。

    唉……唆使薛家的女儿千方百计的接近宝玉,还偷偷流传什么金玉良缘,只当她死了不成?贾母想到黛玉守礼不敢接触宝玉,心里又是苦闷又是欣慰,到底是她的嫡亲外孙女儿,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比那个自以为是只当全天下就她最博学的薛家姑娘不知好了几倍,真是个没眼光无远见的妇人,还想着给儿子找一个商家的女儿?这几十年都算是白活了!

    “老太太,我看着宝丫头又乖巧又稳重,打理事情也是极妥帖了,媳妇因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孙媳妇又有孕在身要静养,才不得已想了这个下策。虽说是劳烦亲戚家的姑娘了,但问过宝丫头的意思,她虽因为亲戚关系婉拒了两次,到底看在我身边的确没个人手的份上,才说了好。”

    贾母闻言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算起来,迎春、探春也不小了,也该学学处理家事了,毕竟她们以后出去也是要做当家主母的,要处理不好,反丢了贾家的面子。既然你身边缺少了人,就让她们跟着学学吧,若有不懂的地方问你问凤丫头都是可以的。都是我们家正经的主子,可不比外头的要更让下人信服?你觉得呢?”

    王夫人脸色一白,干干的笑道:“老太太说的是。”

    当晚,凤姐因梦见秦可卿,梦醒之后一下惊做起,脑子里还回荡着秦可卿说的那些话。凤姐早知道荣国府只剩一个空架子,而上上下下的还‘齐心协力’的钻空它,后面又开始打理外头的生意,看得更是清楚,早对这里放弃了希望,连管理权也一并交还出去。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还以为几十年里荣国府是不会倒的,可听着秦可卿方才的话,贾府不但会倒,还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树倒猢狲散’,可那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非常喜事又是什么?

    这边凤姐正在沉思,那头睡着的贾琏也醒了过来,“怎么了?可是孩子踢着你了?”说着还伸手摸摸凤姐的肚子。

    凤姐闻言一笑,“多大呢?哪会踢人了?只是我方才梦到蓉儿媳妇了。”说着,就将她梦见的事说了一遍,还说了自己的顾虑。非|凡贾琏一愣,想到琮兄弟跟他说的王夫人在外放利的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凤姐有孕在身,贾琏近日都快成了宠妻一族的了,哪里舍得她为此烦心?便说:“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蓉儿媳妇好好的,怎么就给你托了梦了呢?”

    谁想就这时,丫鬟细碎的脚步声从远至近,“东府蓉大奶奶没了。”

    两夫妻闻言震惊,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

    待他们两夫妻和宝玉一起赶往宁国府,贾珍哭成泪人一样的拉着贾代儒说着自己儿媳妇的种种好处,宁府的族人也都来了,后边秦业、秦钟并尤氏的几个眷属尤氏姐妹也都来了。而贾敬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并不在意长孙媳死了的事,只凭贾珍料理。于是几人便聚在一起开始商量秦可卿的后事。

    因为宁国府的事,宝玉近日很少去找黛玉了,可黛玉不见松眉,反倒添了几缕忧愁。只因扬州来信,提到了她的婚事,只说是已经订下,只是恐外祖母不喜又皆她年岁尚小,先不要提。黛玉不是坐等的人,墨琮也不会让这种盲婚盲嫁的事发生在自己姐姐的身上,所以此时墨琮出去了而黛玉则在自己房间里扭着手帕不安的来回走。

    原本她不该担心这种事,只需要把一切交给自己的父母,可黛玉本来就是一个有主见的姑娘,这些年又一直管着家,自然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早熟明白些。后边,又来到贾府,见到的知道的男人全是一副这种德性,把天真的少女对于未来的真命天子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全部打碎,黛玉一想到自己的未来若是这样,心中一寒,也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还是规矩,拉着自己的弟弟,看父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离开家,和一群完全陌生的人接触,黛玉本能的恐惧。贾府算是亲戚尚且如此,何况之前完全不认识的人?若是……若是……她忽然想起在扬州求平安符时遇到的那个男子,懵懵懂懂的,她感觉到回忆起这段,心跳会很不平稳。偶尔,她会想起那双专注的凝视着她的眸,伴随着一阵阵晕眩。可这时,想起来,却是一阵阵的疼痛,这是为何?

    黛玉找不到答案,只是咬着嘴唇,扶着椅子,脸色发白。

    墨琮一进来,看到的就是黛玉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一声,母亲的安排的确是有必要的。母亲来信说先隐瞒着众人,过几天北静王府的人就会找个理由来接他们过去,一方面,是要让黛玉一点一点的了解和熟悉以后要生活的地方,缓解她的忧虑,另一个方面,也是希望通过见面了解那个北静王,看看对方到底怎么样,打消黛玉的恐惧感。

    这个,大概就是婚前忧郁症了吧,墨琮失笑,他虽然舍不得,却也知道嫁人是一辈子的事。那个北静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经过各方面的考量,都是很出色的人才,也不是眠花醉柳的风流的家伙,家里面关系又简单,最重要的是,通过母亲那边的了解,北静王太妃应该能和黛玉相处的十分融洽。但是,他们最重要的,令林家人动容的筹码,却是那一句甚至是惊世骇俗的承诺。

    还有三年不是吗?这段时间里,他会安排好一切,尤其,是贾家的事,决不让姐姐被亲戚拖累,在婆家没脸。

    而这一边,黛玉未来的夫婿北静王,一颗心随着他母亲的话语凝结成冰。

    他只觉得头重脚轻,脑子里昏沉沉的,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飘走……啊,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如此却要成为一辈子的梦境的姑娘。

    水溶是孝顺的,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受了多少苦,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所以他不能拒接,他不能让这个慈爱的母亲失望,纵使,代价是自己的爱情化作烟云。水溶在心底苦笑,他是北静王,位高权重,可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娶回家。

    他从未想过要那个姑娘委曲求全的跟着自己,当一个宠妾。他甚至在心底发誓,如果今生有幸能再次遇见她,娶回她,他这辈子心里就不会再容下另外一个人,永永远远只忠诚于她。这样美好的一个人,连思念都觉得是对她的亵渎,何况如今他定下了亲事,这辈子再无机会娶她为妻。

    北静王太妃没有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失常,或者注意到了却刻意的忽略,她还是继续的说着,“你房里的那两个人,娶亲时就放出去罢。我只想安静的过日子,不希望府里被搅得乌烟瘴气的。”她叹了一口气,想到宫里的皇太后时常流露的羡慕的神情,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一个人呢?她身为北静王太妃,也不是平平静静的过来的,可是,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做到。她、皇太后、贾敏,三个在闺阁中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宁可背上善妒的骂名,也不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惜,世事无常,她们谁也没做到。看溶儿也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她不希望自己的媳妇也要和自己一样和一群姬妾斗的像个乌眼鸡。

    “我们家一向子嗣稀薄,却非人力可扭转,不如安安心心的只生一个孩子,慢慢养大。我已经同亲家说定了:有嫡子就不能有庶子,若嫡妻三十无所出,才可纳妾,而且,生下的孩子归嫡妻所有,那个母亲,不能留下。……母亲知道这太为难你了,只是,家和万事兴。明日,我会派人将他们姐弟接进府中玩几日,她日后会是你的妻子,不论你现在心里面是不是藏了另一个人。……你,看着办吧。”

    水溶原本就不贪恋女色,加上看到水淳的几个孩子接连死在他的妃子的手里,心早就寒了,只想找个人过一辈子罢了。只是想起不是和心动的那个人过一辈子,心中有些失落,有些遗憾。

    “林大爷,林姑娘,这边请。”

    侍女充满了善意的微笑让忐忑不安的黛玉稍稍的松了下心,可一想到,自己可能就要见到未来的……她又是一阵的心慌。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和母亲一样的慈爱吗?那,那个人呢?

    今早上一醒过来,就被迎到了贾母的住所,只看到几个气势不凡的嬷嬷,说是北静王府的人,只因北静王太妃和贾敏是旧识,多年不见,想接他们两姐弟过去住上几日。贾母沉默了一会儿,似有所察觉,笑着说了几句话,就让马车接走了他们。回过头时,看到众人一瞬间的表情变化,黛玉隐约的感觉到了,这其中,隐藏的各种各样的心理,善意的、疑惑的、羡慕的……

    她一个一个的拿出来,想透了,猜透了,回过神来,已经有这一个俏丽的大丫鬟引着她和墨琮去见北静王太妃。回头,是墨琮安慰的笑,黛玉定一定神,不愿让这个弟弟担心自己,也微微的笑了。

    走过花廊,一行人走到一处临水的走道上,旁边种的一些红梅恣意的绽放,艳丽的绯红色花瓣飘飘洒洒,或者落于水面,或者落在光亮的地板上,或者,化作姑娘们裙摆上的一抹风情。风吹过,带来一股清爽的香味,待要深吸一口,却看到一抹天青色随风而来,摇摇晃晃,落在黛玉的足边。

    缓缓抬起头,却看到对面灰白色的石阶上神色哀伤的人也抬起头,正对上了黛玉探究的眼,两人隔水而望,四目相对,仿佛时间为他们停留在这一瞬间。又一阵飞花,迷乱了世人的眼,这天地间因这一抹艳色,而忽然变得精彩无限,时间、距离,都被连通。

    恍恍惚惚,似梦中相见,一颗心几乎沉溺在那一波的柔情之中,冷风拂面,她似乎明白了,那一直沉淀在心头的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第 20 章

    林家姐弟在北静王府住着,贾家此时却是乱了套。原本秦可卿的丧事凤姐该插一脚以显示她的才华,另一个方面也是妯娌深厚的感情,但凤姐本身要管着外头的产业,抽不出多少时间,而她又怀孕了,贾母可是一声令下说要她好好休养的,谁敢累着她?于是,她的亲亲老公不幸就被丢了出去扛起这个重任。

    原本一切都该好好的,可这贾珍不知是发了什么羊癫疯,原本不合规矩的东西全部搬到他儿媳妇的丧事上,还嫌外头说的话不够难听还是怎么的?贾琏再怎么不学无术,规矩还是懂的,于是他就耐心的劝啊,说啊,可怜脑抽的世界是正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于是她们口怜的琏二爷偶尔泪眼汪汪的跑回来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凤姐……”

    凤姐手一抽,默默转头,果然看到她的亲亲夫婿一脸‘求虎摸,求安慰’的样子飞奔过来,想也不用想,必定又是贾珍给他委屈受了。抬头瞥了一眼旁边抱大姐儿玩的平儿,对方领悟,抱着大姐儿进了内屋。琏二爷这才走过来坐在炕上,伸手拉起凤姐的手,怨妇样的轻轻哀叹一声。

    ‘我明白,我理解,你在外头受气了,真是太辛苦你了’凤姐实在说不出那种话,只好用眼神的安慰着,一边恶狠狠的在心里问候贾珍的母系家长。

    贾琏再一次的在妻子这边感受到暖暖的情意,心里终于安慰了,心伤也算是平复,然后慢慢的说起了宁国府那边发生的荒唐事。

    原来是秦可卿的棺材板的事,这事原本不难,找一副上等的杉木也就算了,谁想贾珍简直把这儿媳妇的丧事当人生之大事一样看待了,偏偏还有个胎盘养大的薛霸王拎出一个号称是原义忠亲王老千岁来不及用的棺材板。据说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贾珍也不想想,哪怕人家王爷犯事了用不上,也不是一个刚刚拿钱买了龙禁尉这个职位的妻子用得起的,否则这棺材板也太憋屈了。

    可是贾珍不听啊,不论是贾政劝还是贾琏说,都要用“乃们不理解的,乃们都不是我,乃们都不知道我恨不得代她死了”的谴责的眼光鞭笞别人正常的心灵。难为贾琏是真正的为他着想,不得感谢反遭埋怨,还被说了一通。大有‘你不乐意就回荣国府去,这是我们宁国府的事,不知内幕的外人休要插手’的意思。

    听完贾琏的话,凤姐气得差点砸碎了手里的茶碗,她王熙凤的老公,自己欺负得,别人也敢?!内幕?呸!死不要脸的老不修,非要把祖宗的脸面丢尽了才好。又想起那同样不着调的薛傻子,心中冷哼的一声,亲王定做的棺材板是吧?这哥哥妹妹的没一个好东西,等平安的产下哥儿,看她怎么收拾这一家人,这些日子是收敛了一些,倒叫人忘记了,不辣不狠妄称凤辣子,玩的他们连买棺材板的银子都凑不齐才好!

    恨薛傻子也就算了,怎么凤姐连一向最守规矩的薛姑娘都恨上了呢?

    这就要从几日前薛大姑娘送来的彩瓷说起。原本女儿坊也有彩瓷烧制的女儿饰品,可自从凤姐儿怀孕之后这方面的事就全交给黛玉了,还是映月过来告诉凤姐的,说是彩瓷放在孕妇身边对胎儿极不利,说不得就要生出一个似人非人的死胎,具体的她也说不清,只是说墨琮说的:彩瓷的彩釉里含有铅,经常接触会对母亲和胎儿很不利,尤其禁用彩瓷做的餐具,一般的脂粉也要禁用,因为也含有铅。

    铅不铅的凤姐不清楚,只是她现在把肚子里的孩子看作是命根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加上没几日贾母也嘱咐了一遍,说的不像墨琮那样具体,但是也提到孕妇最好不要涂抹脂粉,不用彩瓷的餐具,于是凤姐更将这看成是头等大事,房间里的彩瓷全部撤了,换上了干净的白瓷或是铜银所制的器具。甚至连下人都一个一个的提点的,唯恐出现什么意外,可谁知,这往日一向聪明的宝姑娘撞了出来。

    若是以前,凤姐可以不怪她见识短浅,可这会儿,高高兴兴的安胎准备平平安安生下一个哥儿的时候,她送上了一套精美的彩瓷的餐具,是恨不得她的宝宝死在肚子里好让二房的继续掌权还是怎么样?

    这要在其他时候,最多算是宝姑娘疏漏了,可这样要命的时候,肚子里可能正怀着大房的继承人的时候……谁能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何况凤姐将这个看得很重,又和薛家的人不惯的,又因为王夫人撮合金玉良缘企图独占荣国府的前事,于是,她,阴谋论了。

    凤姐恨得一口银牙磨成粉,可彩瓷的事是很隐秘的,也没什么根据,她也不好乱说,这一口气只得生生咽下,狠狠在心上记了一笔:你薛家姑娘还想着嫁到王侯家?呸!心倒是挺高,就是促不成贾林二府的亲事,也轮不到一个没落的商人家,我且安心的等着,等你宝妹妹闺誉坏了,不成样的,再给你一把拆了,哼哼……等你怀上了,‘凤丫头’我也给你备一份大礼,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姑娘,这个,真是你丢失的那条手帕子?”

    黛玉才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微红着脸,点点头。谁能相信他们竟还有缘相见……黛玉已经认命的接受安排,一切美好的想象都丢弃在昨天,可上天却给了她一个意外,再美好不过的意外。

    身为一个女孩子,黛玉难免会想要一点浪漫的感觉,看着父母夫妻情深,心中羡慕,希望未来也能和父母一样举案齐眉,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所以不敢奢求太多,谁想……

    这条手帕那人一直都带在身边么?那他,是怎么想的?……黛玉红了脸,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不敢再看绣筐里的手帕,转身看向一旁插在瓷瓶里的红梅,手里扭着手帕子,很是不好意思。

    言缺言醉看得仔细,对视一眼,捂着嘴吃吃的笑,夫人真是找了一门好亲事,看白日对方的样子就知道会是个疼妻子的。何况林大爷打听了也说很好的人品,今天见到的北静王太妃更是慈善,她们姑娘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房间的另一头,墨琮看着也在微笑。其实他一开始是想着如果黛玉不喜欢,他怎么也要把这个亲事搅黄了,可这会儿看,倒像是命中注定的姻缘了。既如此,他今天就写信告诉父母,这门婚事可以定下了。一点悬念半点希望都不要留给他那‘二哥哥’,早和那群人划清界线,让外祖母只把他们当外孙儿疼爱吧。

    听着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的报道,北静王太妃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容快歪到后脑勺。就说嘛,她这么有福气的人,看中的亲事怎么可能会差?先不提她和贾敏多年的姐妹感情,就是这黛玉的家世那也是万众挑一的,先祖是先帝封的侯爵,父亲是堂堂正正考上来的探花,又有能力又得圣眷,一回京铁定是三品的京官,她弟弟看着也是个有能力的,家里也好,关系简单。

    而林家的姑娘黛玉就更不必说了,就这相貌,长的几分像贾敏,很是福气,宫里的妃子也挑不出几个比过她的。性格也好,温柔大方得体,还有一股大家小姐的尊贵,日后嫁过来一定能把家里管得妥妥当当的,是个当主母的。更重要不是那些个会翻天的人,绣活也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想来能和自己处得很好。这样的儿媳妇带出去,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呢。

    最重要的是,听青儿的话,自己那个倔强的儿子似乎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哈哈,这可不是喜上喜么?虽然她是最厌恶那些个没有媒妁之言就偷偷的‘情不自禁’的,但只要这一切建立在自己未来儿媳妇的立场上,那就真是没的说的了,原本还担心溶儿心里有人,日后会怨恨自己这个母亲为她安排的婚事,现在可不担心了,只怕他还得过来叩谢自己这个母亲的先见之明,否则迟了一步媳妇就成别家的了~她可清楚太后想着把贾敏妹妹的闺女指给她其他的亲王儿子呢,还好给自己抢先了一步。这么看来,自己可以和贾敏妹妹说定这门亲事了,早点定下才好,悬着总是虚。

    唉,怎么就还得等上三年多呢?她都恨不得抱上孙子了……不过不急,反正媳妇儿子看对眼了,总能蹦出一两个来的,她等得起。

    先不提这边北静王太妃觉着自己真是堪比月老气死红娘,水溶这会儿才给一个巨大的馅饼砸中,晕眩着呢,结果他那皇帝堂哥和风流王爷堂弟上门了,那眼神,就是一个‘羡慕嫉妒恨’。

    “贤弟真是好福气啊,日思夜想的仙子妹妹只差一脚就进了家门了,可怜你皇兄我战战兢兢十多年,唯恐着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姑娘们的道,竟连‘相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啊……”

    水溶微微的笑,默默的汗,表示自己绝不是在他们——尤其是皇帝兄长的面前炫耀。他可没忘记这位兄长大人前些日子才向他表达了不满:都是姓水的,凭什么我就得最牛做马勤勤恳恳辛辛苦苦的呆在那个该死的位置上,做好了没奖励,做错了就被历史记一笔,而你就可以悠悠哉哉到处晃,偶尔帮一下忙就能得个贤王的好名声?!

    “真是同事不同人啊,溶哥哥,你说怎么咱两兄弟分明栽在一家人的手里,可你唐突了佳人不但能留一块青帕子做念想,这会儿直接还把人姑娘的名字骗到了家谱上,而你弟弟我呢?只是一时话没说对,直接就被黑了,这一次刚见一面就得了个‘龙阳君’的‘雅号’,据说还被一个欲意讨好的未来姐夫告诫了‘有多远离多远,小心被泼脏水’的话。溶哥哥,你就不想解释解释?”

    ……现在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了?他这还算好,外面说的更难听,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定好的新娘一时恼了不要他了怎么办?咳咳,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上天会原谅他的。水溶想着,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的端起茶杯喝茶。

    水淳听着自己弟弟不着调的话,眉头一皱,“小若,别说皇兄我没提醒你,谁都可以,林墨琮不行。”

    一看不但是自己的堂兄,连同父同母的亲大哥都发言反对了,水若气的对着吼,“为什么?你一向不管这些的!”

    “因为,我订下了。”

    噗——水溶一口茶全数喷溅到对面呆滞的水若身上。什么什么?他耳朵出问题了?他们亲爱的一向洁身自好不贪恋美色的伟大君王这是说的什么?订了谁?

    水淳极度淡定的拿起茶杯,又想到恐怕沾着水溶的唾沫星子,于是放下,轻轻飘出一句,“林墨琮是我订下的臣子,定国安邦的人才,你可别想着染指。”

    “……”

    第 21 章

    因为黛玉去了北静王府几日未归,宝玉和秦钟腻了几日才突然想起林妹妹,撒娇着要贾母去北静王府请回来。贾母给弄得心疼,可是她一想,黛玉过去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若给自己破坏了,敏儿不知道会怎么怨她。宝玉是自己的嫡亲孙儿,可黛玉也是自己的嫡亲外孙女儿,疼宝玉难道就不疼黛玉,狠狠心,千哄万哄,才把宝玉劝住了。

    谁知劝是劝住了了,但因为黛玉突然不见的事,宝玉心里倒起了一个叫林妹妹一辈子和他一起的想法,他觉得这几日看不见林妹妹简直就是煎熬,加上也懂了男女之事,越发的将林妹妹看得重了。可北静王府他又进不去,只能日日想着天天念着,痴了一样,气的王夫人背地里不知扯断了多少条手帕子,骂了多少句狐媚子。

    送殡之日,宁府众人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的从北而至。谁想北静王水溶竟亲身出现在现场,谁也不知道他一个堂堂世袭亲王为何会出现在这宁府孙媳妇的葬礼上,只是人既然出现了,无视是绝不可能的,于是贾赦、贾政、贾珍三人连忙迎出,以国礼相见。

    其实水溶此时大可乐得轻松的在家里呆着,只是墨琮似笑非笑的一句‘贾府里一个生来带玉的表哥,近水楼台……’让他一夜没睡好,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看看那位隐性情敌的庐山真面目,于是,他顶着他皇兄的压力过来了。

    宝玉这会儿也想着黛玉呢,本想着看到北静王也好问问黛玉的近况,谁知一看到轿子里坐着的丰神俊朗的北静王水溶,愣住了,这比他见过的任何男子都要配得上美人如玉四个字,这一身出身皇族的高雅气质更是令人心生爱慕。

    给这眼神盯得发毛,水溶问了几句,发觉此人压根不是自己的对手,满意的笑了笑,一高兴,把皇兄给的念珠也送了他。可怜宝玉兄弟才回过神又给那迷人的笑容煞到,又痴了半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眼前的人踢出局,还高兴的想着把这念珠送林妹妹。

    这一日,林妹妹在北静王府连打几个喷嚏,然后,悲剧性的感冒了……

    又过了一段日子,就在贾政寿辰那会儿,因黛玉染了风寒,就只有墨琮一人过去祝寿,拜过舅舅,问候了其他的长辈,又和几个同辈以及贾兰说了一会儿话,他实在担心黛玉,早早就退了席,于是便错过了宫里来人说元春被册封为贤德妃的事。

    贾家的一群人倒是乐坏了,一波一波的奉旨进宫谢恩。墨琮在北静王府也听到了,只是笑着打赏了来报的小厮,可是那眼神,看不见一丝喜悦。

    水淳在宫里,才见过了这些妃子的父亲们眉飞色舞的丑态,心中烦躁,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他们下去了。

    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人也退下,偌大的宫殿里安静得有些阴森。水淳拿起一份份奏章,不论大小事,均细细的看,慢慢的查找。他知道此时的后宫大概是很热闹,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今天的册封,升为妃的,或者原地不动的,或喜或忧,心里都一定算计着他这个君王。宫里没有爱情,或者,更明白的说,帝王没资格拥有爱情。在后宫里头,一切升降悲欢都由权势和手段决定,而皇帝,也许是最无关紧要的一环,却也是必须的一块踏脚石。

    或许那几个被册封的妃子也是半喜半疑,因为自从皇后和安贵妃生下两个皇子一个公主,他就极少踏入那些妃子的房间,水淳没跟任何人说过,其实他每一次抱那些女人都觉得可怕、恶心,少儿时期差点被父皇的一个宠妃谋害的后遗症仍在。若不是他母后下了封口的死命令,也许现在全天下都该知道他们的君王‘身有残疾’。

    尽情欢悦吧,享受这最后的恩宠……水淳微微眯起眼,再一次发现了自己的可怕和残忍。他十三岁登基,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二年,每一步都踩着别人的尸体,不够狠心,怎么可能活的下去?不够狠心,怎么能当一个合格的君王?

    甄家已经结束,他的财富均转移到了贾家,至于四大家族另外的王家,薛家,史家……哼哼,得到更大的权势必定露出更多的破绽,盛极之时,就是他收网之日。

    看来,当今圣上已经撒下渔网,只等着鱼儿乖乖上钩了……墨琮摸着下巴,一向淡漠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可笑贾家众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别人的小金库,还在那弹冠相庆,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这一次封妃的人家,无一不是衰败还没有自知之明的大家族,只要稍稍的加一点油,把他们的愚蠢烧了更旺,就能轻而易举的抓到把柄,一个抄家就解决了国库的资金困难问题。和乾隆养着和珅这个金库是一样的道理,不论他们贪污多少,最后都是为皇家留着的,但是罪,却全部算在他们的头上,这个皇帝,似乎也不是平庸之辈。

    既然这样,贾家这个锦上添花的大事他们两姐弟要不要去凑一凑热闹呢?或者,干脆风寒转重,病倒在北静王府,需要好好的安静的修养一段时间,等到大观园建得差不多了,过年的时候他们再去贾府?可惜了他们从扬州来带了琉璃大炕屏、红珊瑚摆设……只怕要被别人‘暂时’借去一辈子了。

    至于礼物,看来要早早备下才好,否则修建大观园这样的烧钱的工程,不知道这群亲戚会不会把主意打在他们的头上,毕竟,他们的父母还在扬州,而京城的产业却在墨琮的手里。他们两姐弟在管账的事,他不信贾母王夫人等人会一点没有察觉。只是老太太不好意思伸手不代表现在正为钱发愁的王夫人不会,干脆一点机会都不要留给她,让北静王府的人代送就罢了。

    想毕,墨琮吩咐映月叫来黛玉商量。黛玉正为着回去贾府就不得不面对宝玉的殷勤而发愁,一听墨琮说的,虽不觉得舅母会无耻到这地步,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姐姐你想啊,这会儿他们一定因为省亲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我们怎么好意思再去打扰?等事情尘埃落定了我们再过去不迟。”

    黛玉这些日子冷眼看着,贾家是进少出多,听着修建大观园又要花几十万两银子,想想墨琮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不想为银钱之事亲戚起冲突,就只能避开了。看黛玉也同意了,墨琮提笔开始拟定礼物的名单。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一张纸写满了一半,黛玉又看了一遍,确认了没有大问题才点点头,让映月着手办理。

    而墨琮,却在黛玉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塞给映月两张纸,上头均有贾琏和王熙凤的名字,是宫里来消息之后凤姐拜托他收购的木材铺,用的凤姐的嫁妆银子。

    “太太,您也知道这些日子我是不管事了,可前段日子砸了大半的嫁妆银子补漏洞,这会儿哪还有多余的?余下的银子一些给琏二爷拿去在外头花,一些买了补品,剩下的,喏,手头里只有这几千两的银子了。”

    凤姐极委屈的说了半天,才转头示意平儿拿上那个匣子,一双眼在王夫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阴冷的寒意,但一回头,笑容飞快掩盖了真心,道:“大妹妹这样的大事我原该为太太分忧解劳的,可身体不便,怎奈空有心却没个好时机,侄女儿竟是个没福气的,这几辈子都盼不来的这样的大好事,身体偏偏笨重起来,连门都出不了,这些日子可要累着太太些了。”

    王夫人瞄了一眼匣子里的银票,虽然不是很满意,到底填了些空缺,又因为女儿的大好事,心里还在高兴着,也就没说更多难听的话,只是敷衍的说了几句要凤姐别忙安心养胎的话。正要走,她忽然想到林家姐弟和凤姐儿极好的,若是凤姐开口,也许……那更大的空缺就有人补了呢?想及此,她又是慈眉善目的笑:“这些日子不见你林姑妈的两个孩子,怪想念的,不如派个人去北静王府请吧。自家的亲戚总住别人家,会给人说闲话的。”

    哼,也知道是亲戚?那怎么还敢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凤姐想起自己辛辛苦苦这几个月经营女儿坊才得了几百两银子,这下一次给坑走了三千两,心里怨着呢,一听王夫人言不由衷的话,假笑:“太太糊涂,北静王府这是特意的来请的呢,您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贸贸然去请了两姐弟回来,不定林姑妈才要怨呢。何况,刚刚来的消息,说是林妹妹病又重了,太医看过了,要不见风好好休养一个月,林弟弟哪走得开,一直守着。只是他们姐弟那么孝顺懂事的人,想着大妹妹回来是这样喜庆的事,也要添一份力,送了一堆的贺礼过来。因为我们几个往日亲姐妹似地好,这才派人先通知了我,这会儿北静王府的人估计已经把礼物送到老太太那处了吧。”非凡 論壇王夫人一听,脸上有些不好看,怎么偏这会儿病了?可恨她又不能闯到北静王府去,原以为一个丫头片子一个黄毛小儿,好拿捏得很,却出了这样的差漏,那这剩下的银子要找谁呢?

    凤姐看着王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笑道:“好些日子不曾见到薛妹妹了,上次送了我一套彩瓷的事还不曾谢谢她呢。不愧是大富的薛家,出手就是不凡,那样的好东西,有银子都买不着,可是便宜了我。只是天气一冷我是越发的不想动了,太太若是遇上了,还请替我好好谢谢薛妹妹。”

    薛家?王夫人眼前一亮,林家再有钱,能比得上四大家族的薛家?可是自己糊涂了,这么个好人选竟没想到,反正日后是要做自己媳妇的,拿一点也算不得什么。于是王夫人连敷衍都不说了,起身就走。

    等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凤姐一张和煦的笑脸立马晴转阴,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脸色。她从背后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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