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第77部分阅读
侯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扮,真真是美的紧。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莫不是妹妹心中装着什么人了?若是上回在东宫好巧的邂逅了什么人,却独独瞒着我,将来叫我可是饶不过妹妹的!”
云怡听慧安打趣自己,心中微苦,面上倒是一笑,道:“嫂嫂又打趣妹妹了。嫂嫂今日也精神的紧呢,妹妹瞧着嫂嫂倒是更衬这绿色,穿在嫂嫂身上这颜色越发是像活了一般,叫人瞧着生动,浑身都是朝气呢。不像是我,总叫人瞧着病怏怏的。”
慧安闻言便拍着云怡的手,道:“又瞎说,我瞧着你这身便是极好,倒是比平日多了几分娇俏。时辰不早了,咱们快过去给祖母请安吧,一会子只怕客人也该相继到了。”
慧安和云怡坐着软轿进了福德院,早有丫鬟报了一声,打起了帘子,两人说笑着携手进了屋,却见屋中二夫人、三夫人早已经带着几位姑娘到了,正陪着定国夫人说话。今儿因是关府设宴,又是为了庆祝关元鹤封侯,故而关府的夫人姑娘们都是要到的,连长房庶出的两位姑娘也在。可崔氏和关礼洁却是没在,慧安见此不觉挑了挑眉。
崔氏虽说还在禁足,那关礼洁又被罚前往别庄,但今日终究是关府的大事,若是崔氏和关礼洁不在,难免会惹人猜疑。加之昨日的事关礼洁也算是无心之过,关白泽太不给崔氏留情面也不妥,慧安本以为今日关白泽会特允了两人出席,倒没想到竟没有。这么瞧着,只怕昨日关白泽提出要她接掌府中中馈的事不只是随口一提便罢了……慧安这边想着,那边众人见她和云怡过来便一起看了过去,不觉皆是眼前一亮,但见二人一绿一红,一个容颜艳丽,一个貌态清雅,倒是一般的美丽,直叫人瞧的挪不开眼,定国夫人不觉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这才拉着云怡的手,笑着道:“年纪轻轻的是该多穿些这喜庆的颜色,你平日里穿的太过素净了。”她说着便转头冲身侧的姜嬷嬷道:“去将我那只双喜如意的点翠步摇拿来。”
姜嬷嬷闻言应了一声片刻便托着一个檀木盒奉于定国夫人,定国夫人打开,却见里面躺着一支极为亮眼的步摇,赤金打造指盖大的红宝点翠间,流光溢彩,瞧的慧安也是眼前一亮。定国夫人那簪子取出来亲自给云怡插在了头上,笑道:“这簪子是我的陪嫁之物,不想倒是和你如此相称,真真是好看……”
定国夫人说着不觉面露追忆,见云怡一脸过意不去,抬手便想取下来,定国夫人忙拉住他的手,道:“别取下来,如今祖母也戴不了这花哨的东西了,留着平日糟蹋了东西,只这样式总归是老了些,你不嫌弃便好。”
云怡尚未开口,倒是一旁的二夫人笑着道:“这簪子可是老太君心爱之物,同样的簪子睿敏太后也有一只,皇上大婚时赏给了皇后娘娘呢。”
二夫人口中的睿敏太后却是贤康帝的生母敏太妃的谥号,云怡闻言一惊,忙道:“如此贵重的物件,云怡实不敢受……”
定国夫人却是忙拉着她道:“当年母亲打了一对一模一样的步摇分别给了我们姐妹做嫁妆,原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只是寄托了情意这才显得珍贵了起来,故而一直舍不得予人。祖母喜欢你,瞧着你戴上这步摇祖母就高兴,祖母愿意你戴着它,你便没什么不敢受的。你是个好孩子,祖母惟愿你以后的路多些平顺,少些坎坷,先苦后甜。”
云怡闻言目光微闪,半晌才微笑着福了福身,道:“多谢祖母。”
慧安总觉今日定国夫人对云怡的态度有些奇怪,仔细瞧了瞧两人的神情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便笑着道:“祖母便只疼云妹妹了,瞧把五妹妹的眼睛都瞧红了呢。”
关礼彦正盯着云怡头上那流光溢彩的步摇瞧,闻言忙收回目光,面色一红,瞪向慧安,嗔道:“祖母待云姐姐好,我瞧着是极眼红呢,只我怎么闻着这屋子里还有一股子酸味,似是从嫂嫂那里飘过来的呢。嫂嫂也眼红,却偏拿妹妹说事,这可不成。”
众人闻言皆笑,又说了几句话,便听外头传来巧萍的声音,“老太君,顾小姐给您请安来了。”
说话间帘子被挑起,巧萍引着一个穿豆蔻色广袖束腰纱衫,藕荷色碧纹湘江长裙身段窈窕的姑娘绕过屏风走了进来,慧安尚未瞧清楚那姑娘,关礼珍已咯咯笑着起身迎了上去,拉着那姑娘的手,道:“顾姐姐好久不来,都想坏人家了。”慧安瞧去,但见那姑娘梳着小流云髻,乌黑的发上数朵珊瑚绿松石蜜蜡的海棠珠花缠绕其上,除此之外通身上下竟再无其它装饰,可一举一动却自带一股清贵之气,那面容更是清丽艳俗,高雅温婉,正是顾妤馨。
瞧着她和关礼珍拉在一处的手,慧安不觉心一紧,便见关礼彦也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顾妤馨安抚了关礼珍两句,这才笑着上前给定国夫人盈盈地福了一礼,定国夫人忙唤姜嬷嬷扶起她,又拉到了身边笑着问道:“怎来的这么早,又是你独自一人的。”
顾妤馨便笑着道:“舅母这两日身子有些不爽利,两位姐姐要在一旁侍疾,只馨儿是个不孝的,只想着出来寻妹妹们作耍,舅母想着我是到太姑母这里来,也不是别处,便允了我独自出门。近来我正跟着舅母学理家,舅母拘的严,故而没能常来看望太姑母,我心中实在惦记,想着晚些只怕客人一多,就不能和太姑母好好说话,故而便来得早些,只太姑母莫要嫌我一早便来烦您清闲才好。”
定国夫人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顾妤馨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倒也学会和我贫嘴了。”
顾妤馨这才笑着冲二夫人三夫人见了礼,又瞧向慧安,福了福身,道:“自打上次国子监一别已有两年余,那时没机会能和嫂嫂深交,馨予一直遗憾,倒不诚想如今竟成了亲人,却是更该多亲近了。”
顾妤馨的祖父和定国夫人,睿敏太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故而唤定国夫人为太姑母。顾妤馨常年养在京城外祖家中,故而一直和关府极亲近,和关家姐妹也算一处长大,定国夫人对她也是多有宠爱。慧安见她笑着冲自己行礼,忙上前扶起她,笑着道:“妹妹说的是呢,以后妹妹可要多到我那院子走动才是。”
因顾妤馨到来,大家免不了又陪着她和定国夫人说了会话,定国夫人见天色已是不早,这才吩咐慧安带着几个姑娘往园子里去,而二夫人和三夫人却是留在福德院中,一会少不得有相近人家的夫人带着小姐过来给定国夫人请安,却是要两位夫人作陪的。
慧安带着云怡等人到了园子,园子中已收拾齐妥,片刻童氏和许氏一起到了,慧安迎了两人,笑道:“舅母说的几位小姐今儿应是都会来,一会子舅母可要睁大了眼睛好好瞧瞧。。二哥哥可是来了?”童氏便乐得眉开眼笑,道:“自是来了,正在前头和姑爷说话呢,一会子少不得你安排一二,叫他见见那三姑娘才好。”
慧安便凑近童氏道:“舅母放心吧,一会子姑娘们来了也都不拘着,是要一处游玩的,既是要赏花,免不了要游湖,到时候我叫下人留意将三姑娘安排在一条画舫上,令丫鬟将那画舫开到湖心岛的东面。那边男客也要自由走动的,舅母只叫二哥哥早早候在那湖心岛东面的镜心亭中便好。我已托四少爷一会子陪着二哥哥,到时候便说在亭子中躲清闲,待姑娘们上了湖心岛便能碰到,既不显得刻意,又能瞧地清楚仔细,还能说得上话,却是极妙的。”
童氏闻言一喜,连声道好,慧安又和她说了两句,便叫冬儿亲自引着她和许氏去给定国夫人问安,慧安却留在园子中接待客人。
早来的多是平日便和关府走的近的亲朋故交,男客便直接前往了前头花厅,女眷则由丫鬟引着往园子中来,其实京中各府所办上花宴,品茶宴,斗草宴等等都大同小异,皆是相识的夫人小姐们一处聊天笑闹,吃酒戏乐,也无甚新奇的。作为主人只需保持完美的姿态,仪态端方地迎来送往便可,倒也称不上什么难的。
慧安作为女主人,只站在园子中待瞧见丫鬟带了客人过来便迎上去,说上两句客套话,夫人们自是要前往福德院拜见定国夫人的,慧安便唤丫鬟将人带过去,再将小姐们引荐给关府的姐妹招呼,那些年轻媳妇们拉着手脚上两句,她们便自会寻了相熟的一处嬉闹,倒也不用费心招呼。只是便是这样也极累,片刻功夫,待园子中欢声笑语四起时,慧安已是口干舌燥,笑的面部僵硬。
见慧安好不容易得了片刻清闲,冬儿忙端了碗凉汤,慧安饮了,又移步水榭拿冰帕子压了压额头,这才觉着舒服极多。
那边水榭关礼珍见顾妤馨依着栏杆向慧安这边瞧,不觉抿了抿唇,这才道:“顾姐姐瞧什么呢?”顾妤馨闻言才回过头来,见关礼珍睁着一双晶眸瞧着自己,不觉笑着道:“瞧你嫂嫂呢,真是好看的紧,也难怪三哥哥会那般珍爱。”关礼珍见顾妤馨笑容微有苦意便忙拉了她的手,道:“我瞧着顾姐姐才是真好看呢!”顾妤馨闻言便摇头失笑,复又瞧向那边水榭中正和冬儿和秋儿笑闹的慧安,道:“你这丫头惯会哄我开心,你和你三嫂嫂相处的好吗?”
关礼珍听她如此问,想着那日慧安在廊下对她说的话,又想着昨日在园中和慧安一起笑闹的情景,只觉对慧安的好感与日俱增,此刻想起却又觉着极对不住顾妤馨,她不由便有些面露赧态,半晌才支吾着道:“反正我更喜欢顾姐姐。”
顾妤馨听罢便又是一笑,接着才拉着关礼珍的手,道:“她是个至真至性的好女子,早先听她的琴声我便极想和她深交。既她做了你的嫂嫂,你便该好好和她相处,莫要因我之故再生出他念来。早先我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倒是忘了叮嘱你一二,感情之争最是不能勉强,你三哥哥无意于我,我虽心中难过,但亦有几分傲气,虽心伤却也不愿无端憎恶她人。瞧着她和你三哥哥两情相悦,瞧着他日渐开怀,我心中也是欢喜的,惟愿他们能白首到老。家中已为我筹谋了亲事,我也快嫁人了呢,你若再因我之故和你三嫂嫂生分,倒是我的不是了。”
关礼珍倒不想顾妤馨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闻言一怔,接着才急声道:“顾姐姐要嫁人了?要嫁谁,我怎不知呢。”
顾妤馨便微微一笑,道:“还没说定,现下却是还不能告诉你的。我两一直亲厚,我方才又瞧你似顾念我刻意地不愿和你三嫂嫂亲近,这才多说这么两句。你对我好,心疼我,我都知道,只你这般却是瞧不起你顾姐姐了。你三哥哥便是万般的好,他既无心于我,如今又娶了妻室,我也早决心要放下,你若再因我和你三嫂嫂不和睦,我却也不会高兴地。”
关礼珍听罢见顾妤馨目光清澄自有一番清傲气度,不觉便笑了开来,道:“我知道了,其实我还是蛮喜欢这个三嫂嫂的,只是先前见顾姐姐伤心难过,都瘦了那么多,所以才……”
关礼珍说着不觉嘻嘻一笑,接着才道:“比起三嫂嫂我还是更喜欢顾姐姐呢,三哥没眼光,倒是便宜了将来的顾姐夫!”
顾妤馨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来,湖中碧波一晃,在地面上闪过波光,映过那一抹笑痕,却是笑意微涩。
那边水榭中慧安却不知这厢两人的对话,她正吩咐冬儿去各处瞧瞧可有照顾不周疏漏之处,见冬儿出去,她回头便瞧见丫鬟带着文景心和汪家姐妹正往这边来,慧安目光一亮忙起身迎了出去。
文景心今日穿着一件粉色的衣裳,越发衬得模样娇美清甜。汪明茵和汪明青姐妹,一个着湖蓝色夏裳、碧蓝纱裙,一个着鹅黄|色小袄,橘黄灯笼裙。两姐妹本就长的肖似,这般站在一处一个清丽,一个明媚,瞧着倒是极为惹眼。
慧安和三人说笑两句,便细细打量起汪家姐妹来,见两人都特意打扮过,心中便也明了。
自成国公过世,国公府没落,这两姐妹的婚事便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被耽误了下来,尤其是汪明茵,到底是被退过亲,又因为她当年将聘礼亲自送回,不少京中夫人都觉她性子太过强,又失女子柔婉,便更是不待见她,更有不少还明里暗里的讥讽。如今两人的年纪都已不小,想来成国公夫人必定也是急切,这才令两人精心打扮。不过两个姐妹也确实极出挑,汪明青倒还好些,汪明茵到底年龄稍大一些,容貌已经长大,穿着一身蓝色衣裳越发衬得人如冬梅,清艳高雅,倒是叫慧安也瞧的连连点头,正想打趣她两句,却见颜嬷嬷匆匆自前院奔来,瞧见她面色一缓,直接奔了过来。
慧安心知她只怕有事,便叫冬儿令文景心三个自去寻小姐们聊天,迎上了颜嬷嬷。
“嬷嬷何事这么慌?”
颜嬷嬷闻言舒了口气,这才道:“少奶奶,太子和淳王快到了,三少爷叫老奴来请少奶奶道前头去迎一迎太子妃和淳王妃。”
慧安听罢不觉愣住,心中有些纳闷,淳王倒还好说,只是太子……前两日她才在东宫闹了那一出,算是把东宫给得罪了,如今太子怎还带着姜红玉来了,莫不是来寻麻烦找场子的吧?
166美人计
慧安迎出府门,刚好瞧见东宫的车架缓缓而来,后头跟着的正是淳王的车辇。
她尚未来得及和关元鹤说上句话,东宫的车架已经停下,太子一身明黄从马车中出来,下了马车便向这边张望了眼,接着才回头抬手自车中将姜红玉扶了下来,后头淳王和淳王妃也下了车。
慧安跟在关元鹤身后迎了上去,冲太子和太子妃见了礼,太子忙上前一步笑着扶起关元鹤,道:“东亭侯快快请起,今儿孤是来贺喜的,若是因孤使得东亭侯和诸位贺客不得自在,便就是孤的不是了,且莫拘谨。”
姜红玉见太子如此,自也笑着上前扶起了慧安,拉着慧安的手,道:“那日在东莞本宫招待不周,叫夫人受了惊吓,夫人可好些了?”
慧安被姜红玉的笑弄得脖颈后头出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刚欲笑着回话,却是后头淳王扶着淳王妃走了过来,斜睥着太子,似笑非笑地道:“太子殿下倒是宽仁,不日东宫才闹了那么一出好戏,本王还以为太子对东亭侯及其夫人恨之入骨了。前儿还有人和本殿下说那孟侧妃的父亲进宫面见父皇好是一番哭诉,使得父皇不得不罚东亭侯革职思过,本王心道这必是太子的手笔,如今瞧着太子如此厚待东亭侯,倒是本王多心了,太子到底是储君,真是心胸宽阔,什么事都想的开,本王望尘莫及啊,若是本王的侧妃闹了那般笑话,只怕本王此时却是要躲在府中无颜见人了。”
太子闻言只被气的面色发绿,一双厉目盯着淳王险能喷出火来,淳王却是只当未见,又笑着道:“哦,对了,本王听闻那孟侧妃如今已有了太子的骨血,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本王尚未恭喜太子呢,这厢便先贺过。王妃,来日你可要好好选两样补品去东宫看孟侧妃,那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如今有了身子可是需要好好将养着的。”
那日孟侧妃出了大丑,到底叫太子丢尽脸面,若是寻常,太子将孟侧妃拘禁东宫,或是送出京城,只要她一直淡出人们的视线,时间久了这是也就算过去了。可偏孟侧妃有了身孕,这下却是不好办了,若是孟侧妃能一举为太子生下皇子来,将来面上也会一直无颜,故而此刻孟侧妃有孕绝对是不得太子之意的,可淳王偏就拿孟侧妃的身子说事,这可不是故意找茬是什么。
慧安想着不觉抬头瞄了太子一眼,却见他双拳已是紧握,瞪着淳王一脸铁青之色。慧安一惊,不敢再瞧忙低了头,心思却想,只怕关元鹤和李云昶此刻应是极乐见此景的。
这两年平王入主东宫,势头越来越盛,淳王一党却又不甘心受制,频频寻事,两方已是斗的水深火热,淳王和东宫早就丢开了表面那层遮羞布,淳王说话不客气,太子虽心中有气,但见关府门前热闹的紧,已有新到的官员携带女眷欲过来见礼,只似察觉了这边情况,动作有些磨蹭。
太子心知若在此处和淳王因孟侧妃的事大打口水战,不仅难讨到什么便宜,反倒会失了自己的气度,更叫人瞧了东宫笑话,故而便忍了又忍,竟是眉宇跳动着笑了开来,却道:“孟侧妃心思郁结,孤甚为忧心,既皇兄体恤,便偏劳皇嫂走一趟好好劝解下孟侧妃了,孤感激不尽。”他说罢又瞧向关元鹤,道:“今日是东亭侯宴客的喜日,孤方才便说过,孤是来贺喜的,却是万不能砸了东亭侯场子的。小李子,还不快将孤的贺礼呈上来。”
淳王闻言便蹙了下眉,冷哼了一声,关元鹤令管家将贺礼接过,这才躬身道:“臣谢太子殿下体恤之心,还请殿下和王爷移步。”
淳王虽是针对太子,但这到底是在关府门前,若是闹的开,对关府也是有害无益。更何况众目睽睽,今日之事必会口耳相传,到底关白泽是支持淳王的,而淳王却在关府门前做如此失态之事,太子隐忍不发,却是越发显得心胸开阔,宽仁待下,气度不凡了。
一行人这才进了府,早已有小轿等候在侧,太子妃和淳王妃自是要先去拜见定国夫人的,慧安想陪着一起到了福德院,送了两人进去便留两人和几位年长的夫人和定国夫人说话,自行回了花园。园子中夫人姑娘们已各处笑闹嬉戏了起来,慧安四下招呼了一番,便寻到了童氏,笑着道:“舅母可瞧仔细了?方才接人时,我留意了下,那王三小姐娇俏可人,窦小姐温婉娴雅,卢小姐年纪尚小,但却模样已出落的不俗,且瞧着进退得当,倒也不是不错的人选,舅母真是好眼光呢。”
童氏闻言便笑,道:“我瞧着真是个个都好,眼见你三哥哥,四哥哥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老四倒还好,是个没定性的,也没挣个功名,年纪也小,倒是可以再缓两年。只你四哥哥文不成武不就,是个最贪玩闹的,如今他既愿意从商,我也拦不住,便也不拘着他了,这亲事却是可以提一提了,早日娶了妻也能多劝着他些。虽也是官身,但到底要低人一等……卢小姐今年十三,再等两年嫁人也正好。只是这都是舅母自个儿的念想,到底还得看你两个哥哥的意思。”
慧安闻言便笑,道:“舅母可真是贪心呢,恨不能把天底下所有的好姑娘娶进门去才好,只可惜舅母怎就只给安娘生了四位哥哥呢,哎,这可真是一件憾事,要不舅母再给安娘添两个弟弟?”
“你这贫嘴的丫头,竟敢排揎到舅母的头上来了!”童氏听慧安竟然打趣自己,面色一红,拧起慧安的胳臂便是一扯,慧安忙连声呼痛告饶。
中午的席面却是设了两处,长一辈的夫人们皆在福德院中陪着定国夫人用膳,而年轻一辈的各府媳妇和姑娘们却是由慧安招呼着在园子中雨荷阁的花厅里用膳。
雨荷阁三面临湖,一面遍植翠竹。东面用小风车将湖水引上屋顶,再令水沿着屋檐洒落下去,娟娟地形成雨幕滴落在湖中的荷叶上,坐在花厅中,瞧着水珠儿如幕,听着水打雨荷的声音倒觉别样清幽。加之花厅背阳,将窗户尽数推开,湖风吹着,竹叶沙沙作响,又有花厅中镇冰极多,虽是外头太阳不小,但置身花厅之中倒觉清爽异常。花厅中早已经过精心布置,未曾摆设木质桌案,却用了竹案,其上铺着细竹垫,每个席案上都放置着一盆矮荷盆景,荷花色不同,花型花态也皆不一,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正直怒放,花盆虽皆是青瓷盆,但其中却也绘制了荷花,且画面皆有不同。一边用膳,一面互赏案上盆景,倒是两相皆宜。
待日头渐渐西移,婢女们奉上最后的汤品,慧安笑着邀大家一起用过,婢女们又穿梭其间奉上漱口水,众位夫人和小姐们漱了口,席面才算吃完。倒是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拿帕子压了压唇,率先笑着道:“原想着这京城中年年都不乏赏荷宴,已是难再办出什么新意,但不想今儿却是又开了眼。这地方便选的极好,一走进来便觉荷香扑鼻,瞧出去湖中皆是荷花,叫人心弛神荡,这开席前却叫大家以莲子代替箭羽做投壶游戏,投不准的便就得以荷为题或唱,或吟,或画展示才艺,却也心思精巧。这席面不管糕点还是菜品,汤品道道不离荷,却又搭配极好,不叫人吃着腻味,便是这最后的漱口水都带着莲子的清甜之味,真真是用心了。最妙的还是这各案上放置的荷花盆景,真是精致的紧,里头还有两尾游鱼,一面用膳,一面观赏这盆景,倒是叫我不知不觉就贪了嘴,也不怕说出来大家笑话我,这会子我竟觉着腹胀呢。”
“是啊,真是舒心,要说这京城各府之中,还是关府的荷花最是出众,只这各色矮莲盆景便叫人惊叹了。”谢夫人刚言罢,都察院左都督御史家的王少夫人便接口道。
“早先便听说相爷夫人身子抱恙,这回宴请皆是三少奶奶在操持,我还想着三少奶奶不过和我们同龄,也是刚刚嫁人,只怕难以招呼周全。如今瞧着到底是掌理了侯府多年,就是比我们这些没掌过事的要强的多,这若是换了我,光这场面想想便要吓得手脚发软了,哪里还能办的如此雅致,如此不俗。”翰林学士欧阳府的四少奶奶笑着接口道。这四少奶奶却是欧阳闻的续弦夫人。早先韦圆一味的恋慕欧阳闻,最后却还是没能如愿,欧阳府以极快的速度给他从文氏一族旁支中择了个庶出的姑娘娶进了门,听说韦圆当日还去闹了一场,只是到底欧阳闻无意于她,韦圆第二日便离开了京城,自回了辽州。
这位欧阳夫人长得娇弱可人,眉眼间自带一股温婉,却是比韦圆更衬得欧阳府,慧安听她如此说,忙笑着道:“欧阳夫人这话我可不敢当,这些日偏母亲身子不大好,这宴席我是办的战战兢兢,生恐有那么安排的不周,若非二婶婶在一旁指点着,却是不知要被我办成什么样子了。这熟识我的都知道,我就是一粗人也是一俗人,若说舞枪弄棒却是会一些,可说这雅致不俗,可不是埋汰我嘛!”
她言罢众人皆笑,又打趣笑闹了几句,冬儿便进来禀道:“少奶奶,福德院那边已经散了席,二夫人正陪着太子妃,淳王妃和诸位夫人们过来呢。前头也散了,爷已陪着太子和各府男客往小轩湖那边观荷呢。”
慧安闻言便笑着道:“这会子太阳已是不耀眼了,外头也起了晚风,正好赏花。我已准备好了数艘画舫和小船,这赏花还是坐着画舫,或是撑着小船穿行荷叶之中,亲自采摘莲蓬才最是有趣,夫人小姐们若是累了,可在园子中说说话,若是不累便一起去游湖吧。”
这处都是年轻人,大家一听游湖借笑着站了起来,相互携着手便出了花厅,只余下几位夫人和小姐留在了花厅中,慧安笑着招呼了两句,吩咐冬儿好好照着,便快步出了花厅。却见云怡正站在园子中向湖边张望,慧安便笑着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道:“怎没和景心她们一道去游湖?”
云怡便笑着道:“你知道我一向喜静,我又不是外人,这湖何时想游,自寻了嫂嫂和我一道岂不是更好,何必凑这个热闹。我也是有些累了,到底身子不中用。”
慧安见云怡面色有些不好,便道:“这样也好,来日我叫冬儿准备些清酒和糕点,就咱们两,我给你当船娘,一起去摘莲蓬。若是累了,便叫白蓉早些扶你回梅园歇着。”
云怡闻言目光一亮,接着才笑道:“好嫂嫂,这话可不能框我,我可记下了。你快去忙吧,不必记挂我,我逛会园子累了自会回梅园去的。”
慧安便点了点头快步往湖边行去,她到时见王小姐,卢小姐等几位小姐果真已被秋儿安排在了同一只小船上,已向湖心划去,心下一松,便笑着冲秋儿眨了眨眼。接着才招呼着众人上船,待两只画舫,和十数只小船皆已离岸,慧安才伸了伸腰,瞧向身旁的春儿,问道:“太子妃和淳王妃去游湖了吗?”
春儿便道:“方才奴婢问过橘梗,说是二夫人已招呼着几位想游湖的夫人自招辉池那边上了画舫,只太子妃和淳王妃还有几位夫人却没去游湖,二夫人正陪着逛园子呢。”
慧安听罢,就笑着道:“既有二婶婶陪着,那我便躲会清闲,一会子大家游湖回来也该送客了,又要一阵忙碌。”
春儿见慧安面带倦色,便扶着慧安的胳臂,道:“少奶奶到底是被爷宠的娇气了呢,这会子功夫便就累了,可不如在东都时能吃苦了。”
慧安听春儿取笑自己,不觉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你这贫嘴丫头!再敢取笑主子,小心我随便给你指个人,明儿便将你嫁出去。我不过是每日都有歇晌的习惯,今儿没睡会,便有些犯困罢了,那里就是娇气了?”
两人说真进了水榭,慧安坐下由着春儿给他捏肩,还没歇一会便见冬儿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急声道:“少奶奶,奴婢方才瞧着淳王独自一人往烟雨阁那边去了,将才又无意听到喜梅和喜竹说云姑娘叫白蓉陪着往烟雨阁那边去了,奴婢琢磨着这事不太对,又不敢贸然过去,便忙来禀少奶奶,少奶奶可要过去瞧瞧?”
慧安闻言一惊,淳王身边怎会无人陪伴,独自一人本就蹊跷,只怕是得知了云怡在烟雨阁这才堵人去了!
慧安想着忙起了身,提起裙角便快步往烟雨楼的方向奔,春儿和冬儿也忙跟在身后,此刻多数夫人小姐已经游湖,园子中倒是极清净。慧安一路飞奔,待绕过一道花廊,烟雨楼便落入了眼幕,她瞧去却正见惊心的一幕。只见烟雨楼的二楼之上,伴随着一声惊呼,云怡如同一只翩飞的蝴蝶自高高的楼台上飞快地坠了下来,风扬她地一身紫色的夏裳飞飞扬扬,长发散开随风舞蹈,瞧着却是异样的惊心动魄。
慧安惊地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倒是身后冬儿两人惊叫一声,接着还尚待慧安反应过来,偏瞧见一个明黄的身影突然从烟雨楼旁东面的花木道上冲了过去,一个飞扑,却是正好将坠落的云怡接了个正着。
许是那股坠力太大,那明黄的身影被击得踉跄了两下,这才单膝跪地稳住身子,将云怡抱在怀里。慧安本能地蹙起了眉头,抬手抚了抚惊地砰砰直跳的心。
“太子?!” “少奶奶,是太子!”
身后冬儿和春儿同时出声,慧安这才放下手,抬眸瞧向烟雨楼的二楼,却见那处,淳王一身紫红团花长袍正立在栏杆边,半个身子探出栏杆,一只胳膊还伸着,五指大张像是想抓住什么,面色却极为阴沉地盯着楼下正抱着云怡的太子。
慧安抿了抿唇,这才重新提步快速往烟雨楼下走,心思却忍不住动了起来。怪不得今日太子会驾临关府,原来竟是意在美人……而云怡此刻却自太子怀中幽幽睁开眼睛,一双美眸泪光氤氲,闪动着波光自颤抖不停的浓黑睫羽下楚楚怜人地望了太子一眼,轻启朱唇,细弱地唤了一声,“殿下……”接着她却似力气用尽,又似心神松去,忽闪了一下睫毛,眼眸一合,昏倒在了太子怀中。一串珠泪便随着那闭上的眼睛滑了出来,沿着白梨般绝美的面庞滴在太子的手腕上,只是那唇角却荡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太子当即便心神大震,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抬手用拇指放在云怡微微扬起的柔美唇瓣边,似想落下好好抚摸那笑靥,又似生恐惊吓到怀中的美人,便那么痴望着,已似忘了身在何处。
而慧安奔过去时,从烟雨楼东面和西面的花道山也过来了不少人,一边是太子妃和淳王妃一行,另一边却是关元鹤、李云昶和钱若卿等人。只是一众人奔过来瞧着太子抱着云怡仿若无人一般跪在那处倒是都愣住了,一时间烟雨楼下静寂无声,气氛有些诡异。
这烟雨楼本就建在高处,方才云怡自楼下跳下来发出了一声惊呼,在附近的人听到声音必定是会瞧见方才那一幕的,那烟雨楼又恰好离男客们赏花的小轩湖极近,会这么快聚集过来这些人倒也不奇怪,只是慧安心中已是越发确认了方才的想法。她不由瞧了关元鹤一眼,这才快步上前,吩咐道:“云姑娘受了惊吓,还不快将云姑娘抬回梅园,秋儿快些去请大夫。”
关元鹤也忙大步过来,走近太子,问道:“太子殿下无碍吧?”
这时候姜红玉才似反应过来一眼,慌忙着也奔了过来,急声问道:“殿下可是受伤了?”
太子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忙收回停在云怡唇边的手,蹙眉盯了一眼姜红玉,见冬儿上前欲将云怡抱起,他却又扫了冬儿一眼,道:“姑娘从阁楼上跌下来,只怕伤到筋骨,还是少些挪动的好,梅园在何处,你且带路便是。”他言罢便将云怡抱了起来,似手臂有些吃疼,抽了口气却还是没将云怡放下。
冬儿瞧向慧安,慧安却点了点头,冬儿这才忙领着太子往梅园而去。倒是钱若卿见太子抱着云怡匆匆而去,呵呵一笑,道:“今儿关府这荷花赏的无趣,倒是这出英雄救美唱的不赖。”
他一言众男女宾客们才面色不一地纷纷议论揣测了起来,而此时淳王才从烟雨楼上下来,面色依旧极为阴沉,众人不觉停下议论声皆瞧了过来,目含探究。淳王见此面色更加难看,只这会子他说什么都似遮掩,故而他只厉目扫了关元鹤一下,便冷哼了一声,接着一甩袍袖,竟是也不多言一句,大步而去。
淳王妃见此,却是瞧了身旁的姜红玉一眼,似笑非笑的道:“看来太子妃要多一位妹妹了,恭喜呢。”她言罢紧追淳王而去,行至慧安身旁却又缓了脚步,盯着慧安冷声道:“原来关夫人是瞧不上我们淳王府,倒是本王妃自大了,哼!”
见淳王妃快步而去,慧安不觉挑眉。
“无需理他。”身旁传来关元鹤的声音,慧安这才回过头来,她冲关元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言罢她便不再多瞧关元鹤,见二夫人正招呼在场的几位夫人移步花厅去喝压惊茶,慧安便也忙走了过去,安抚了两句,回头却见姜红玉孤零零地还站在那里,正望着淳王夫妇离去的方向发愣,见她神情复杂,显是还未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慧安不觉替她暗叹了一口气。
想来姜红玉来关府前太子未告诉她此番的目的呢,方才太子的那神情,还有他不顾非议执意要亲自送云怡回梅园的态度,只怕姜红玉万般不肯也只能迎云怡进府了。
慧安正想着,姜红玉却似察觉了她的目光,猛然转头瞧了过来,接着她竟迅速整理了神情,舒缓一笑,然后便迈步走了过来,却道:“太子殿下方才的态度想必关夫人也瞧的仔细,本宫有意成全殿下,想接云姑娘进东宫陪伴太子殿下,不知关夫人意下如何?”
慧安闻言一愣,依姜红玉的性子怎么都不似能容人的,只是太子方才那样,只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定是要接云怡入东宫的,既然已成定局,姜红玉倒不如事先促成此事,这样也能显示出贤良大度来,将来太子对她也会多一份感激和愧疚,而且云怡将来进了府也该感恩,不好太和她过意不去。姜红玉能这么快想明白这些,并付诸行动,倒是叫慧安刮目相看,只是听姜红玉的意思,倒好像是要随意一顶小轿将云怡抬进东宫,做个没名分的侍妾。
慧安想着就笑道:“太子妃见谅,云姑娘虽说是住在关府之中,但她的婚事我实在做不了主,此事还是等云姑娘醒来,太子妃自去问她吧。”
姜红玉闻言却挑眉道:“关夫人担心什么本宫也明白,那云姑娘本宫瞧着也是个有野心的,淳王妃许诺侧妃之位竟都毫不动心,如今瞧着原是志在东宫。她既有意伺候太子殿下,本宫便成全她,太子殿下喜欢她,想来也是不忍委屈了她的,她虽说是罪臣之妹,但既养在相府多年,本宫也不好驳相府的脸面,便也许个侧妃之位。不知关夫人以为如何?”
慧安闻言却是再度惊倒,一来姜红玉竟然知道淳王妃来关府为淳王要云怡的事,再来也是没想到姜红玉竟愿云怡以太子侧妃的身份入东宫,她这是何意?
云怡便早先在东宫扬言不做人妾室,后又毫不留恋地推了淳王侧妃之位,如今既太子已经对她上了心,按云怡之前的所作所为,使手段令太子允她侧妃之位也不是难事。难道姜红玉是瞧明白了这点,这才干脆卖太子个大人情?还是方才她猜错了,实是太子在来前已经授意了姜红玉要给云怡侧妃之位的?
只是不管怎样,这个结果对云怡来说已是最好,慧安这会子心里有些乱,却也不愿再探究姜红玉到底是出于何意,只道:“太子妃大度,云妹妹有福。”
姜红玉闻言便挑唇一笑,道:“如此便请关夫人陪着本宫去见定国夫人吧,此事还需禀明了定国夫人才是,早些将事情敲定,太子殿下也就能安心了,云姑娘醒来想必也是不会有异议的。”
姜红玉言罢竟果真往福德院的方向走去,慧安瞧着她的身影不觉挑眉,姜红玉她竟是这般急切?
167
园子中,汪明茵却没有去游湖,孩提时她曾落过水,故而极为怕水,站在水边倒还好,若是上了船,四下一望都是湖水,却是要头晕目眩,浑身发抖的。
她在湖边瞧着妹妹和文景心等人上了小船远去之后,便自行在园子中闲逛,只她刚在一处小亭坐下,正瞧着亭子中石桌上雕刻的精美花纹出神,便听一声轻唤自不远处传来:“汪妹妹,许久不见,妹妹怎没去游湖?”
汪明茵回过神来,扭头去瞧正见永济伯世子周天海一身暗紫团纹锦袍,甩着衣袖上了台阶,进了小亭。汪明茵一惊,忙站起身来,面色也冷了下来,福了福身,道:“既然世子也瞧上了这亭中凉爽,便让于世子吧,小女先行离去了。”她言罢也不再瞧周天海一眼,转身便欲从另一边出亭。
周天海见她说走就走,忙上前几步,竟是抬手便抓住了汪明茵的衣袖,呵呵地道:“汪妹妹何必怎着走呢,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曾径有过婚约的,若是当初不曾退婚那此刻汪妹妹便是我的妻子,何必表现的如此生疏见外呢。”
两人本就有过婚约,周天海既见她独自在此,便更该避嫌才是,可是他非但进了这亭子,现下还做出如此之事,说出这等混账的话来,汪明茵心中恼恨,使劲甩开周天海拉扯着的手,冷声道:“世子慎言。”
汪明茵心中虽厌恶恼恨,但是也知此刻不能和周天海多做纠缠,这园子中现下虽说请幽,但是难保不会有人经过,若是叫人瞧见两人在此拉扯,只怕又是事端。故而她一面说一面快步又往亭外走,只欲脱身,可周天海却脚步一错,挡在了身前。
汪明茵忙退后一步,这才险险没撞到他的身上,一股酒气在鼻翼间蹿涌了下,汪明茵不觉蹙眉。
“我知汪妹妹怨怪我,但是退亲是父亲母亲的决定,我也是事出无奈。这两年我虽娶了妻子,但是心中却还一直记挂着妹妹,妹妹便是恼恨我,也该顾念着咱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妹妹陪着我在此说说话却也不肯吗?”
汪明茵闻言,又见周天海一脸情深切切的样子,不觉心中恶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