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侯门嫡女第7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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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心,又退后了一步,讥笑道:“若是你顾念一起长大的情分,便不会在此刁难于我,坏我名声!你若再挡我去路,我便大声喊人了!听闻世子夫人是个厉害人物,世子就不怕被责问吗?”

    周天海见此,便又上前一步,劝道:“妹妹因我之故耽误了婚事,如今已眼见着十八了,却连亲事都未曾定下,这怎不叫我心生愧疚。我是真怜惜妹妹,这才如此,又怎会刻意坏妹妹名声。妹妹若是愿意,我愿求母亲到府上提亲,迎娶妹妹为我平妻,和王木华平起平坐。”

    汪明茵听罢倒是怒极反笑,接着才鄙夷地盯着周天海,道:“世子可真是好大的口气,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想享受三妻四妾之福吗?我大辉但凡拥有二位妻子之人必是事出有因且劳苦功高,得皇上特许之人,敢问周世子,您对社稷可是出过一星半点的力?哼,别说你愿迎我为平妻,便是你休妻迎我,我也敬谢不敏。”

    汪明茵说罢再次快步向亭外走,那周天海见好话说尽她却还是这船态度,不觉就失了耐性,竟是上前两步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汪明茵,汪明茵大惊失色,又不敢真的喊人,登时面色一白,只能大力挣扎。

    周天海见她如此更觉心痒难耐,伏在她的耳边道:“妹妹何必自苦,国公府如今不比从前,妹妹若是再清高孤傲,只怕真要老死闺中了,哥哥我最是怜香惜玉,不愿瞧见一朵娇花开在深闺又败落深闺,妹妹还是还是从了我吧,我必定好好疼惜妹妹。”

    汪明茵气得浑身发抖,偏就是挣脱不开,正欲低头去咬周天海的手,却于此时周天海不知怎的竟是痛呼一声,松开了胳膊,可汪明茵也听到撕拉的一声响,却是周天海方才放手之时拉住了她的衣衫,夏季衣料单薄,竟是被他生生扯裂了襟口,露出一块葱黄的肚兜和小半个肩膀来。

    汪明茵大惊,瞪大了眼睛匆忙着压住衣裳,又拿帕子遮住,回头却见周天海正抱着胳膊疼的抽气,她顾目四望,还没瞧出端倪,就见一个身着水红色夏裳的女子从花道那边匆匆地绕了过来,目光急切切地四下一望,瞧见她和周天海独自呆在亭中当即那面色就是一变。

    来人正是周天海的妻子王氏,汪明茵见她怒气冲冲地奔了过来,便欲快步而去,谁知那王氏却大叫一声:“jian人!竟然勾引我夫君,瞧我不打烂你的脸!”

    汪明茵听她喊得声音极大,又尖锐异常,心中一惊,却是又停下了脚步。若是王氏再这么喊下去,只怕她的闺誉就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了,这般也罢,若是再因此要和周天海这样的畜生纠缠一生,那才是生不如死。

    她想着,不觉收拾神情,竟是冲王氏一笑,轻声道:“姐姐何必生此大气,今日之事姐姐都容不得,若是将来妹妹我入了府,姐姐岂非日日都要不得安枕了?”

    王氏似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态度,倒是一愣,接着才目光一厉,喝道:“谁是你姐姐,你胡说什么!入府?就凭你?不知礼仪廉耻的贱货!”

    汪明茵这才将笑意稍稍收敛,却是将身子侧了侧,挡住一脸慌张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的周天海的目光,将压着的手放下,轻声道:“姐姐瞧瞧,这可不是我勾引人,而是姐姐没能管好自己的夫君呢。”她说着便将衣棠又拉好,在王氏气极怒喝之前再次开口道:“姐姐还是快些带周公子离开吧,若是再在此和我夹缠不清,被人瞧见,只怕姐姐不想我进府都已不能了。听闻姐姐嫁入伯府一年有余却一直无孕,周老太君早己有意为世子另择妾室,若是我甘愿以妾室的身份进府,又有了今日之事,你说我这一声姐姐叫的可是有错?”

    王氏闻言面色几变,但到底还是生恐汪明茵因此进府,她厉目瞪了汪明茵一眼,便忙上前拉着周天海慌忙着扯着他,一面低声怒骂,一面快步而去了。

    汪明茵见两人走运,只觉混身一软,手心已是出了一层湿汗,接着才又忙收拾心神,四下望着,警声道:“是谁!谁在这里?”

    她言罢四下却是静寂无声,她不敢再停留在此,正欲离开,却听一个声音自亭子东面的假山后传来,“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不防先在假山中暂避,在下去给姑娘寻丫鬟来。”

    汪明茵听假山后面传出的声音竟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声音,不觉面上唰的一下便红透了。可她今日和妹妹前来赴宴,便只带了一个贴身梧桐,梧桐本就是喜荷之人,平素穿衣就爱在衣裳上绣个荷花荷叶的,这府中荷花别致,她方才也是见梧桐极想一道去游湖,又想着左右自己也是在园子寻处地方坐着纳凉,该是没有需要伺候的,这便叫梧桐跟着妹妹一道上了小船。

    谁能想到竟然会碰到方才的事,这会子衣裳裂开,她只想着在园子中寻寻,若是能碰到关府的丫鬟也便有救了,别的法子却也没有。只是她这般样子在园子中瞎撞,若是运气好遇到关府丫鬟或是同游园子的姑娘夫人便还好,若是撞上个男客,却是要糟。

    如今听了假山后之人的话,不觉便心生感激,方才这男子解救了她,如今又不愿露面使她难堪,可见是个君子,汪明茵又听那声音极为谦和有礼,便更加面若火烧,心跳慌乱起来,稳了稳心神,她才冲着假山那边躬了躬身,轻声回道:“如此……多谢公子了。”

    “举……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

    假山那边却是又静默了一下,接着才有声音传出来,然后汪明茵只瞧见那后头传来脚步声,和一角荡起的藏青色衣襟,这便再没了动静。待四下又静下来,汪明茵才抚着烧红的面颊,快步出了亭子绕进假山寻了处隐秘的所在躲了起来。

    而慧安陪着姜红玉见过定国夫人便从福德院中匆匆而出,瞧着梅园的方向叹了—口气。姜红玉将欲迎云怡进东宫为侧妃的事问过定国夫人的意思,定国夫人自是满心的欢喜,只道这是一桩好事,只是还是要看云怡自己的意思。

    可慧安却知云怡进东宫己是注定了的,她本就奇怪今日云怡何以刻意打扮,方才瞧见了烟雨楼的一幕,还能有什么想不通的。早上来给定国夫人请安时候,便觉定国夫人将那心爱的头饰赏给云怡好生奇怪,如今瞧着必是定国夫人早先便知今日会发生的事了,倒是独独将她给瞒了过去慧安想着不觉抿了抿唇,正欲举步往梅园去瞧云怡,却见冬儿匆匆而来,凑过来轻声道:“少奶奶,方才二舅少爷神神秘秘的将秋儿唤了去,说是汪大小姐在悦心亭那边不小心划破了衣裳,又恰身边丫鬈不在,正好碰到了二舅少爷,躲在假山后托二舅少爷给寻人呢。”

    慧安闻言不觉一愣,冬儿便又道:“秋儿已回棋风院寻了件少奶奶的衣裳赶去了,少奶奶可要过去瞧瞧?”

    慧安只觉事情奇怪,且不说汪明茵怎会好端端的挂坏衣裳,只沈童此刻应该已在湖心岛上,他却出现在悦心亭便叫她心生疑惑,只是汪明茵和她交好,挂破了衣裳又撞上了二哥哥,只怕是受到了惊吓,她是少不得要去瞧瞧的。

    故而慧安便忙快步往园子中走,一面问着冬儿,“二哥哥此刻人呢?”

    “二少爷见秋儿去了,便就自往小轩湖那边去了。”

    慧安听不出缘由来,便没再多问,待她赶到时汪明茵已被秋儿送至园子中的明辉楼换衣裳,慧安见她从内殿走出来,不觉笑着道:“少见汪姐姐穿红色衣棠,瞧着这面色越发红润灵透,又凭添了几分姿容,没想着我的衣裳倒是极衬姐姐呢。”

    汪明茵闻言面色便更加红了,扯了扯手中帕子,这才道:“我不小心挂坏了衣裳,倒叫你瞧笑话了。”

    慧安便拉住了汪明茵的手,道:“无妨,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好在没出大事。”

    汪明茵睫羽眨动,不觉瞧了一眼慧安,这才道:“是,我躲在假山中不敢出来,却是多亏了一位公子正好路过,我心急之下贸然求救,倒没想着秋儿姑娘这么快就寻了过来。”她言罢微微迟疑一下,这才又问道:“却不知那位公子是哪个府上的来日我若是见了,也好当面谢过。”

    慧安闻言又见汪明茵面颊绯红,睫毛颤抖不停,心思一动,却笑着道:“这点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依我看姐姐也莫放在心上了。若是再刻意道谢,被人听到,反倒生出是非来。”

    汪明茵听慧安如此说面上一急,到底咬着牙没再吭声,只是神情却显得有些发沉,慧安瞧她如此这才扑哧一笑,道:“瞧姐姐,罢了,既姐姐执意要谢,我告诉姐姐便是。其实这人倒也不算生人,就是我娘舅家的二表哥。二哥哥和你哥哥也算是袍泽,所以这点子小事他帮你也是应该,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汪明茵听罢心一跳,接着才道:“如此便劳安娘你来日见到了沈二公子代我道一声谢。”

    慧安见汪明茵低垂着眼眸一脸娇态,不觉目光发亮,挑了挑唇,这才笑着道:“那是自然。”

    一阵忙碌,慧安又和汪明茵说了两句话,便匆匆出了明辉楼往梅园走。可今日似就是个事儿多的日子,她刚行过影壁,就瞧见前头的花廊下顾妤馨弧零零地站着,正痴痴地凝望着花道尽头,而慧安沿着她的目光瞧过去,就见一个身着宝蓝色儒袍的高大身影大步而去,一个转弯消失在一片翠竹后,却正是关元鹤。

    慧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倒是身后跟着的冬儿也瞧见了关元鹤消失而去的背影,不觉惊呼了一声。

    那边顾妤馨听到动静本能地扭头瞧了过来,阳光一映,慧安却瞧见她如同白梨花一般的面庞上挂满了泪痕,神情还有些收拾不住,满是伤心和情深,慧安不觉就心一纠,难受的不行。她虽是知道关元鹤和顾妤馨方才定然不会发生什么事,但瞧着顾妤馨这样,知道自己的夫君被人爱慕凯觎,慧安心里就是不舒服的紧。

    倒是顾妤馨万没想到竟会被慧安撞上自己这么狼狈的一幕,见慧安日光直直地瞧着她,她只觉一阵难堪,匆忙地侧了身,拿帕子飞快地揩了揩面颊,她从重新瞧向慧安,略略福了福身。

    慧安是要往梅园去的,却是要经过顾謦妤站立的花廓,休说她没有避开的理由,便是有她也不愿此刻因撞见这一幕而刻意改道。故而慧安便重新提步过去,还没走到顾妤馨身旁倒是顾妤馨的婢女自远处匆忙跑了过来,护在了顾謦妤的近前。

    慧安见那婢女一脸的如临大敌,心中讥诮,面上只作一笑,道:“顾小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就哭成这般模样,若是叫人瞧见,岂不以为我关府为难了顾小姐?”

    慧安早知顾妤馨有心关元鹤,可到底因她而使得顾妤馨未能得偿所愿,说到底顾妤馨也是个错付芳心的可怜人,见她哭成这般慧安虽是心中不舒服,但也不愿瞧人笑话,自鸣得意,可不知为何,说出口的话却是事与愿违,不自觉就带上了一丝刻薄和不满来。

    话一出口,慧安就不自觉地蹙了下眉。顾妤馨听慧安说话冲,面色也是一沉,而她身边的丫鬈已是面露愤怒,直盯着慧安,冬儿见此便也上前了一步,一时气氛就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顾妤馨自关元鹤定亲后虽说伤心难过,但到底她出身高贵,又一向心气高傲,已是决定要忘却,但到底从小便生出的情意,一时间却也没那么容易就放下。故而这两年她已是少到关府来走动,今日也确实是她叫丫鬟将关元鹤请了过来,却是为了问一件事。

    五日前她的父亲到了京城,当日关元鹤便前往拜访,他走后,父亲却突然和她提起了她的亲事,只说有意将她嫁入秦王府为妃,问她可愿意。顾妤馨一直觉着此事和关元鹤脱不开干系,却没开口询问父亲,只想着亲口问问关元鹤。若真是关元鹤劝说父亲将她嫁给秦王,那她也能彻底冷心了。

    如今她问过了,也伤过了,只是没想着会刚巧叫慧安碰上这一幕。她本就心气高,又被慧安撞见失仪,再被如此讥讽,到底也心生怨意,盯着慧安清声回道:“是我思虑不周,叫夫人瞧了笑话了。也是方才刚巧碰到三哥哥,又想起他那老寒腿的毛病,便关切了几句。之后便又想起往事来,之前三哥哥因伤在国公府养病,那时候姐姐还在,不畏辛苦亲自照料三哥哥的饮食汤药。后来三哥哥好了些,姐姐便也常带我一起去寻三哥哥玩耍。想起三哥哥吹笛,姐姐弹琴的情景,又想着此刻已是物是人非,姐姐芳华永逝,我心中难受,故而便落了泪,倒是不想竟叫夫人瞧见了。”

    慧安听顾妤馨如此说,心中怎能不翻腾起来?一来顾妤馨的姐姐顾妤芮到底和关元鹤自小便定了亲,听说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再来前世时也都流传关元鹤因顾妤芮之故拒绝端宁公主,并一直不曾娶妻。今世虽慧安心中清楚关元鹤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但因关元鹤从未和她提起过顾婕妤芮,慧安也从未想起过早己病故的顾妤芮,如今乍然听到这个人,听到她曾以未婚妻的身份照顾关元鹤的饮食汤药,还和他琴瑟和鸣,慧安心中又如何会舒坦了。更何况她竟是从来不知道,关元鹤竟是会吹笛的,也不知道关元鹤还有什么老寒腿的毛病顾妤馨见慧安面色难看下来,便没再多言,只福了福身,道:“我不打搅夫人了,先行告辞了。”言罢,她就带着丫鬈出了花廊向前头园子中去了。

    慧安瞧着她的背影却是心思郁结,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冬儿见慧安僵立着,瞧着难受,便咬了咬唇,劝道:“少奶奶莫听她胡说,旁的奴婢不知道,只爷对少奶奶的一份心却是真真的,谁也比不过。她不过是得不到,这才拿话刺少奶奶罢了,少奶奶何必搭理她呢。”

    慧安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一下,接续往梅园而去。

    而那边顾妤馨匆匆走运,她身后的丫鬈却一脸笑意,道:“姑娘是没瞧见,那沈慧安的脸色可真真是难看呢!叫她得意!姑娘真厉害,两句话就叫她说不出话来了呢。”

    顾妤馨闻言却是脚步渐缓,瞧向她,道:“竹韵,你很高兴吗?”

    “自然高兴,都是那沈慧安的缘故,使得姑娘伤心了这么久,如今出了气,奴婢自是高兴的。难道姑娘不高兴吗?”

    顾妤馨闻言不觉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却是轻声道:“我只觉自己面目可憎,自厌自弃……”

    竹韵见她面色惨淡,这才醒过神来,收敛了笑意,蹙眉道:“姑娘还在为方才关将军的话伤心吗?姑娘且莫再想了,姑娘不也说了既关将军不喜姑娘,姑娘也不愿做那纠缠之事,既如此姑娘就不该再如此伤心难过。依姑娘的身份,品性,容貌和才干,早晚必有更好的人珍爱姑娘,奴婢相信姑娘是有福之人。”

    顾妤馨闻言却是目光轻闪,接着自嘲地轻声道:“既嫁不了喜爱的人那便做这世上最高贵的女人吧。你说的对,我是有福之人……”

    慧安到梅园时太子早已离去,慧安进了院,仇嬷嬷听到小丫鬟的问安声便迎了出来,福了福身道:“少奶奶来了,我们姑娘正等着少奶奶呢。”

    慧安虚扶了仇嬷嬷一下,一面往屋中走,一面问道:“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姑娘就是受了惊吓,别的倒是都无碍,休息两日便好了。”

    在意料之中,慧安闻言便只一笑,道:“我去瞧瞧云妹妹,嬷嬷自忙去吧,不必招呼我。”

    她进了内室,却见云怡正靠着大引枕半躺在床上,脸上妆容已经洗去,素着一张面,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见她进来,便笑着抬了身,道:“嫂嫂到底是放心不下我,我便知道嫂嫂定会来瞧我,己叫白蓉准备了嫂嫂爱喝的冰镇酸梅汤,白蓉,还不快去端来。”

    屋中伺候的白蓉闻言便忙应了一声,快步而去,慧安在床沿上坐下,云怡便拉了她的手,有些歉意地道:“嫂嫂可是心中怪我了?”

    慧安见云怡睁着一双明眸盯着自己,目光中闪着不安,便抚着她的手,道:“我生什么气?你又不曾做错事。”

    云怡闻言便道:“嫂嫂到底是心中怨怪云怡了,非是我瞒着嫂嫂,不愿和嫂嫂坦诚相待,实在是……我不知这事该如何对嫂嫂说。嫂嫂对我好,我心中都请楚,今日之事也并非我贪恋东宫的荣华富贵,我只是……”

    云怡的话能说完,慧安便叹息一声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知道你的苦衷,也不怨你瞒着我。我们虽是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却投缘的紧,我甚喜欢你,也早己拿你当知交相看,总是希望你能好的。你既做了决定,走上这么一条路,如今已是想回头都不能了,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一点,那东宫非寻常人家,姜红玉也非好相处的,太子的疼爱对你来说又是损益参半之事,今后的路只怕不好走,我只希望你能凡是小心,万万顾全自己,也别忘了我这个嫂嫂,别忘了你是从关府嫁出去的。”

    云怡不想慧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即眼眶就是一红,亦回握了慧安的手,半晌才道:“嫂嫂放心,云怡怕是没福气过想要的日子了,惟愿嫂嫂能把握住幸福,也替云怡多幸福一点。”

    慧安闻言心生一叹,见白蓉端着青瓷缠枝碗进来,便起了身,道:这会子只怕园子中游湖的夫人小姐们也都上岸了,瞧你没事我便也放心了,还得去园子中送客,便不多留了。你今日受了惊吓,也快躺下休息吧。”她言罢接过白蓉端来的酸梅汤两口灌下,用帕子压了压唇角,便又笑着瞧了云怡一眼,快步出了屋。

    一番折腾,慧安再回到园子中时果然众位夫人小姐已游玩回来,天色已是不早,夕阳低垂,一日宴客除去烟雨楼前的一幕,倒也算完满。

    慧安和关元鹤一起站在府门处笑着送了各府的宾客离去,童氏因是自家亲眷,自是要留到最后的,也少不得要往福德院给定国夫人辞行,而沈童却没跟着,只在府门口等待。

    慧安见人皆已离去,便下了台阶,行至沈府的马车边,盯着沈童,挑眉道:“二哥哥今儿倒是唱了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呢,只可惜妹妹我没眼福瞧见呢。”

    方才秋儿已偷偷告诉慧安,那汪明茵的衣裳分明是襟口被人扯破了,万不会是不小心挂破的,慧安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沈童听慧安打趣自己,不觉面上就是一红,道:“妹妹绕过我吧,什么英雄救美,莫要混说,若是坏了人家小姐的清誉岂不是二哥的大错了。”

    慧安闻言掩嘴一笑,眨巴着眼晴盯着沈童,见他神情忸怩起来,不觉笑意更深,道:“瞧二哥哥,我不过是说英雄救美,提都没提什么小姐,怎就还坏了人清誉了呢。却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叫哥哥如此维护,都责怪安娘了呢。”

    沈童被慧安说的结舌,只神情尴尬,呐呐不语,慧安便收了笑意,道:“二哥哥眼光好,汪姐姐是个好姑娘。只是这姑娘家到底面皮薄,二哥哥若是有意,可要加把劲儿啊。”

    沈童闻言心中一喜,自是知道慧安会如此说,定然是自汪明茵那里也瞧出了什么端倪。他目光闪动了下,这才冲慧安躬了躬身,作了个揖,道:‘此事还得请妹妹为我周全。

    慧安见他如此,倒是笑了起来,道:“二哥哥放心便是,只是我也不能白白为二哥哥办事儿啊,事成之后,二哥哥可得好好许我些好处才成。”

    二人正说笑,那边关元鹤也走了过来,微笑着瞧着一脸狡黠笑意的慧安,问道:“说什么,如此高兴,也告诉我一道乐乐。”

    慧安却微收了笑意,斜睥着关元鹤道:“自是说喜事。”言罢却又扭头自和沈童说话。关元鹤见她如此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话,却见童氏扶着许氏的手出了府。

    慧安也瞧见了,忙迎了过去,扶住童氏另一边胳膊,笑着问道:“舅母今儿可如愿了?”

    童氏便狠狠地瞪了眼正和关元鹤说话的沈童,一脸沉闷,倒是许氏笑着道:“二叔是个机灵的,也没定性。母亲本是怕他知道此番来意,再跑了,这便将此事瞒着他。谁知临了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相看姑娘的事,竟是溜了,跟本就没和府上的四爷一起上岛,母亲这还生着气呢。”

    童氏便道:“真真是白忙话一场了。”

    慧安闻言却笑着道:“那倒也未必,说不难二哥哥是心中已经有了人这才不愿随着舅母的意呢。”

    童氏听慧安不似玩笑,便瞧向慧安,慧安便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好久没见云哥儿了,明儿得了空,我瞧舅母和云哥儿去。”

    童氏不觉狐疑地瞧了慧安一眼,又瞅了瞅马车旁神情愉悦的沈童,道:“那舅母明儿便叫你嫂子准备些你爱吃的糕点,只等着你来了。”

    168吵架

    眼见沈府的马车缓缓而去,慧安才转身往府门走,关元鹤瞧她理都都不理自己,不觉就又蹙了下眉,眼见她走的飞快,这才大步追了两下,正欲去拉她,却见关白泽从府中大步而出。

    慧安忙福了福身,关元鹤却是沉了脸,关白泽见关元鹤竟是礼也不行,一脸未瞧见他一般的模样,就心生怒火,不觉盯着关元鹤沉声道:“你干的好事!”

    关元鹤闻言却冷笑一声,继而抬眸瞧着关白泽,声音平淡地道:“有功夫在这里和我磨时间,还是快去淳王府请罪吧。淳王好色跋扈,欺凌民女,使得那女子不堪逼迫跳楼自决,太子英雄救美,终得美人芳心,我瞧着这出戏极妙,只怕言宫也做如是想。”

    关白泽面色不禁更加难看,盯着关元鹤却是胡须颤抖,半晌也没说出话来,最后只一拂袍袖大步而去。父子俩针锋相对,慧安因知道了其中原委,便也不多做劝慰,只转身进了软轿。谁知她刚坐好,关元鹤便撩起轿帘也弯腰探身进来,慧妥不觉蹙眉,道:“你做什么?又不是两人的轿子,乘不下你。”

    她言罢见关元鹤只盯着她不动作,便叹了一声,往一边挪了挪。关元鹤在她身旁坐下,便伸手将轿惟拉了下来,登时两人抬的青帷小轿被撑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

    感受到关元鹤紧挨过来的身子,慧安不觉微微蹙着眉,嚷道:“热死了,你快下去。”

    见慧安这般,关元鹤挑了下眉,反倒探手将她扯入了怀中,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慧安挣扎了一下,听到他如此问,倒是安静了下来,闷声道:“没什么,许是累了。你快下去吧,叫下人们瞧了笑话。我还得去福德院回话呢,这会子天色已沉了,今日祖母也累了一日,再叫祖母久等便是我的不孝了。”

    关元鹤闻言这才松开慧安,仔细瞧了瞧,见她眉宇间确实晕着一层倦色,不觉便抿了抿唇,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叫方嬷嬷去回话便是,你陪我回棋风院,早些歇着吧。”

    慧安却是摇头,道:“我过去一趟也累不着,你先回棋风院吧,我片刻便回。”

    “我陪你一起?”关元鹤闻言,却抚着慧安的发道。

    慧安闻言再度摇头,道:“这会子只怕二婶和妹妹们也在祖母那里呢我们女人们一处说说话,你去做什么?”

    关元鹤听罢,又仔细瞧了瞧慧安,见她神情并无什么不妥,只道是自己多心,便就点头道:“那我先回去等你用膳,既是累了,回了话就早些回来,祖母不会怪你的。”

    慧安笑着点了头,关元鹤便撩起轿帘自行出了轿子,往棋风院而去。

    关元鹤回到棋风院,左等右等由也不见慧安回来,待晚膳己在厢房摆上,他才叫方嬷嬷去福德院问话,又过了片刻,方嬷嬷却进来禀道:“少奶奶在福德院中陪着老太君用膳呢,说是一会子便回,叫爷自己用膳,不必等她了。”

    关元鹤闻言不觉一愣,接着才摆摆手示意方嬷嬷下去。因关元鹤和慧安都是不甚讲究的人,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故而自慧安打发了一众不安分的丫鬟之后,用膳时候便没再叫丫鬈在跟前伺候,只觉清净自在。

    如今慧安不在,关元鹤瞧着一桌子的菜品,举了箸,却觉屋子中空荡荡的,夹了两口菜,却是吃不出个甜咸来,他心中烦燥,总觉着没有慧安坐在身边,这里的事事处处都叫人极不自在,故而便胡乱扒了一碗白饭,就自行回了内室。

    他躺在软榻上翻了会儿书慧安却是还未回来,倒是等的他出了一身的燥汗,故而便又起身出了屋,吩时丫鬟准备热水,进了净房。

    只他从净房出来时,慧安竟是还没回来,这下关元鹤才觉出不对来了。他方才在园子中便觉慧安对他的态度怪怪的,只是后来她又有说有笑的,故而他便想着是自己多心了,这会子他才算恍惚过来,慧安这分明是在生气闹脾气呢。

    关元鹤想来想去,也就云怡一事会惹慧安生气,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啊。他又思虑了片刻,不得其解,却心中焦躁难安,也坐不住了,干脆便披上衣裳,一面系着腰带,一面快步出了屋子,也不唤人直接往福德院去了。

    他到了福德院,姜嬷嬷听到动静便迎了出来,笑着道:“三爷来了,老太君刚躺下,少奶奶正给老太君按摩呢。”

    关元鹤闻言点了点头,这才悄步进了层,内室之中,慧安正立在床头给定国夫人轻轻按压着头部,见关元鹤进来,便抬眸瞧了他一眼,冲他摇了摇头,关元鹤便瞧了眼定国夫人,又退出了屋。慧安又揉了两下,见定国夫人面容沉静,呼吸平稳了,这才轻步退了出来。

    姜嬷嬷便道:“今日辛苦少奶奶了,少奶奶也快和三爷回去歇着吧,老奴会照顾好老太君的。”

    慧安点头,这才和关元鹤一道出了屋。到了廊下,关元鹤瞧向慧安,见她面容在月光下沉肃的紧,便道:“可是累了?不是说片刻便回吗?”

    慧安闻言也不瞧关元鹤只道:“见祖母气色不好,便伺候着用了膳,听姜嬷嬷说昨儿祖母便没休息好,我便多留了一会,想着给祖母揉揉头。”

    关元鹤听慧安这般说,倒是不知如何接口了,沉默着打量了她两眼,这才道:“今夜月色不错,我们一起走回去可好?”

    慧安却摇头,抚了抚额,道:“我今儿累的紧,想坐轿子呢。”言罢,她才抬眸瞧了关元鹤一眼,目光沉静,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瞧不出喜怒来。

    慧安这般不冷不热的,倒是比直接发火更叫人心中难受,关元鹤不觉蹙眉,郁郁的说不出话来,只他瞧着慧安面色确安不好,便也不再坚持,扶着慧安上了软轿,自己又坐了后头的轿子。

    待两人出了福德院,屋中定国夫人却又咳嗽了起来,姜嬷嬷在外头听到动静忙进了屋,却见定国夫人正半撑起身来,她忙上前拿了软垫放在定国夫人的身后,道:“老太君没睡着啊?”

    定国夫人便叹息一声,道:“哪里睡得着啊,年轻人受了累只会越发睡的沉,年老了却是不行。安娘可是跟着锦奴回去了?”

    姜嬷嬷闻言便笑,回道:“原来老太君方才是装睡呢,老太君放心吧,三少奶奶已经被三爷找回去了。”

    定国夫人便道:“安娘这孩子方才非要陪着我用膳,偏又没叫丫鬟回去报一声,我便猜两人许是在闹别扭呢,后末安娘又非要伺候我睡下才回去,我便肯定了。若是不早早睡下,那孩子岂不是要一直留在我这里?这两口子吵架,还是早些说清的好。只却不想锦奴倒是个会疼媳妇的,竟是坐不住寻了过来。”

    姜嬷嬷听罢就笑着道:“小俩口哪里有不吵闹的?三爷这般疼惜着三少奶奶,明儿一准儿便就好了,老太君且莫多虑了。”

    定国夫人便也笑了,才拍了拍床沿儿,道:“左右睡不着,你也坐下陪我说会子话吧。”

    关元鹤和慧安回到棋风院,慧安见厢房的灯还亮着,窗上映出两个人影来,便扭头冲身旁的关元鹤道:“爷先进屋吧,冬儿和秋儿性子急,我去瞧着将东西归拢好就回屋。”她言罢,竟是也不等关元鹤作答便快步往厢房去了。关元鹤反应过来时,慧安已在三步开外,他抬了拈手想拉住她,奈何又瞧见院中婆子们偷愉瞧来的目光,便只得收了手,摇头苦笑一下,这才大步进了屋。

    慧安入了厢房,却见冬儿和秋儿正整理着今日各府来客送的贺礼,桌子上各色大小的盒子堆的老高,慧安随意取了两件,打开瞧了瞧,道:“东西倒都不错,一会子清点好了都收拢刭小库房去吧,那些吃食挑些好的出来各院都送去一些。”

    冬儿闻言应了一声,见慧安在椅子上坐下,似是一时半刻不准备回层的样子,心中不觉讶异,却道:“旁的倒没什么,只今儿侯爷送的却是一双血玉手镯。偏周管家送物件过来时叫爷瞧见了,爷似是不大高兴,只说那血玉价值不低,不能平白就受了候爷这礼,叫周管家拿了两千两银票子使关荣亲自送到太公主府去了。”

    冬儿口中的侯爷自指的是钱若卿,慧安闻言便是一愣,她大婚后,钱若卿便回了江南,今儿在园子中见到他,慧安还惊讶了一下。

    “少奶奶,爷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冬儿的声音再次传来,慧安才回过神来,见冬儿一脸的担忧,她便笑着道:“无碍,我和侯爷相熟他又不是不知道,那镯子呢?”

    秋儿便道:“那镯子我也瞧了,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呢。”她说着便从一旁的礼品盒中翻出了一只云锦织绣的四方盒子来。

    慧安打开,只见里头并排躺着一对玉镯,玉质莹润,在灯光下那晕开的血纹像是会流动一般,模样和上次在珠翠楼被端宁公主打碎的那双镯子极肖,玉质却是又要好上数倍,慧安瞧着不觉失神。

    半晌她才将那一对玉镯取了出来,只觉触手微凉,却又不觉冰冷,竟是上好的冷玉,慧安便笑着道:“这镯子倒是极适合这夏日里戴。”说着她便将镯子套在了手上。冬儿瞧着一愣,似想开口劝两句,到底张了张嘴没有吭声,慧安便只做未见,笑着起身,道:“早些收拾好,你们便也快休息去吧,也都劳累一日了。”言罢慧安便出了屋,自回了正房。

    她进了内室见关元鹤躺在窗边的罗汉床上看书,便也不搭理他,吩时丫鬟准备热水就直接进了净房。关元鹤本就是捧着一本书在做样子,见慧安理都不理自己就进了净房,他听着那哗啦啦的水声,哪里能看得进什么书,当即便将书一放坐起身来。

    只他连连遭慧安冷待,这会子却是也心中生了火气,坐着听着里头的动静,心烦不已,却是不愿再追进去惹人冷待了。

    他兀自坐了半晌,听到里面水声再响,知是慧安出了浴桶,便忙又躺了回去,捧了书。慧安出来只瞥了关元鹤一眼,便坐在梳妆台前通了头发,自行上了床,道:“我累了,先睡了,你也莫看太晚。”

    她言罢就背对着外头躺了下去,关元鹤听慧安先开了口,心一喜,便忙接口道:“这灯太暗,我也不瞧了,陪你一起睡吧。”

    说着就翻身而起,大步到了床边在慧安身旁躺了下去,像平日那般伸手便欲将慧安榄入怀中,慧安却抬手抵在了他的朐前,道:“你往那边点,贴着我也是热。我今儿累的很了,想好好睡觉。”

    她这一动作,关元鹤这才瞧见她手上竟还带着一双镯子,再听慧安那疏离的话,当即心就是一纠,眉头也蹙了起来,抓住她的手,道:“怎睡觉还戴着这东西!”

    他混身的不悦,慧安却只当不察,笑着道:“这玉微凉,戴着舒服呢。”

    关元鹤见慧安笑了起来,一双明眸中却沉肃无波,不觉眉头蹙地更深,翻身便压在了她身上,仔细盯着她,道:“你这到底在闹什么?可是因着云姑艰的事?”

    慧安闻言这才收了笑意,挑眉道:“云妹妹什么事?我怎么闹了?”

    关元鹤见她还是不愿和自己好好说话,便烦燥地抿了抿唇,见慧安睁着一双明眸盯着自己,刭底不愿和她久久这般拧着,便压下心火,轻声哄道:“我知道不该瞒着你,可瞧着你和云姑娘投缘,便也不知该怎么和你提起。再说此事也是云姑娘自己愿意的,我又没强迫于她,你何至于此!”

    慧安听关元鹤竟这般说,只觉心中一股怒气涌上,当即便沉了脸,道:“没有强迫她?好,好!我且问你,那云知,你早不将那他接回,晚不将他接回来的,偏就这当口上叫云妹妹瞧见他,这和逼迫她又有何区别!我早先只当你是一番好心,却不想你竟打的这等主意,云妹妹已是命苦之人,你又何忍如此算计于她!”

    169

    慧安怒视着关元鹤,喊出声来,本就清亮的眸子因气愤而染上了几分炫目的光彩,在灰暗的光影下整张脸都因激愤而闪动着绯光,关元鹤哪能想到她会突然发作,竟被她斥的一怔。

    他早先便知云怡的事慧安是定然要生气的,只因慧安是个爱憎异常分明的人,她对不喜之人能狠,对喜欢的人却也极真。瞧着云怡和慧安投缘,关元鹤反倒越发不知该如何与慧安提起此事,再来在他瞧着这也实在不算什么大事,故而索性便没多言。因此事是云怡自己答允的,关元鹤本想着慧安便是生气,也不过念叨两句便罢了,哪里能想到她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或是对不住她的事一般。

    瞧着她控诉地盯着自己,僵硬着身体,一副拒绝的姿态,关元鹤便蹙紧了眉,半晌才沉声道:“慧安,你公平些好不好!我救了云知怎还成了我的错了?我承认,此刻令云知回京,是欲促云姑娘就范,但说到底还是她有心复仇,有心重整云家,这才会发生今日之事。若她无心,我便是想走这步棋也是无用。她为她想要的付出,又怎生是我逼迫于她!”

    慧安自也知道这其中道理,可她心里就是憋着一心窝子的火出不来,见关元鹤沉了脸,她越发觉得难受委屈,当即面色也越发冷了下来,瞪着眼眸,道:“可云妹妹不是你知交袍泽的妹妹吗?你既愿意将她带进关府,顾全她到如今,为何就不能帮她好好安置云知,帮她哥哥洗刷冤屈?她已经很可怜了,家人全没了,你又何忍再利用这么一个弱女子?”

    关元鹤闻言,薄唇抿成一条线,静默了一下,这才肃声道:“我将她带回来是举手之劳,关府养这么个女子也是不打紧的事情。可那云知遭受流放,我将其救回已是冒了风险,当年云家的案子是御笔钦定,事又涉及位高之人,她想翻案岂是容易之事?我于她非关非故,予她复仇和重振云家的机会已是恩德,何以要替她劳心费神?慧安,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我还没那么多余的好心。”

    慧安见关元鹤语气冰冷,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毫无一丝的温柔怜惜,想着方才在园子中顾妤馨的话,又想着关元鹤早先待云怡的不薄,转手却又将她算计的狠心,她的心头不觉怒火和寒意便夹杂着冲了起来。

    关元鹤既已支持李云昶夺嫡,那和太子便已是对立的两面,若他此举赌赢了,太子是免不了一死的,云怡入了东宫又岂能有好结果?云怡那么个美人儿,关元鹤早先明明待她有几分恩情,可如今却是如此无情。他现如今对她千般万般的好,会不会来日也能狠心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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