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侯门嫡妃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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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门嫡妃 作者:肉书屋

    何用?”宇文哲眸中闪过一丝内疚之意,“若不是我当日拒婚,或许你妹妹也不必沦落如斯地步。”

    夕鸢被他眸中深意所动,唇边却浮起一抹轻快笑意,玩笑道,“可惜了,如今便是三哥想娶,却也来不及了,总不能和自个儿弟弟抢人罢。”

    这话一出口,夕鸢才发觉自己说的有些语病,这弟弟指的是哪一个,要抢的人……又在说谁呢?

    果不其然,宇文哲脸上情绪微微一变,而后又无可奈何一般长舒了口气,低笑道,“可不是,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不过我那表弟人虽不机灵,心地却是很好,定会善待你妹妹。”

    他心智就是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夕鸢心想,真正让众人为夕莺唏嘘的,哪里是这个,敦肃候的好色才是正题呢。

    不过既然说起了敦肃候府上的事,夕鸢前几日一直在心头纠结萦绕的问题便再度浮了上来,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爹近些日子,同敦肃候爷来往倒也频繁的很,或许是老天爷看他们两人谈得投契,才安排做了儿女亲家。”

    “若是像你说的这样,那他们二人,倒也是有缘了。”宇文哲说着又忍不住微微一笑,仿若自语,“我那位舅舅,脾气向来有些古怪,对许多人都看不入眼去,难得见他与什么人投缘。”

    夕鸢眉头微微一动,顺势问道,“这样听起来,仿佛你——三哥同侯爷,也并不时常来往?”

    宇文哲颔首而道,眼眸清澈若水,“正是,其实我与朝中大臣本来也来往不多,与舅舅在私底下,除却因为母妃吩咐前去探望之外,便鲜有往来了。”

    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恐怕敦肃候和顾承恩无论有没有在密谋什么,宇文哲都不会知道了。但是看宇文哲这个忠君爱国的模样,若是让他搅进造反之乱里,他会不会还未必肯?

    这顾承恩的儿子太不成器,要是宇文哲再不肯和他们同流合污,难道敦肃候打算让他的傻儿子当皇帝?

    正在夕鸢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去一瞧,却是匆匆而来的云谨。

    “奴婢给王妃请安,给睿亲王请安,王爷既然来了就请快过去罢,其他几位主子可都等的急了呢。”云谨同宇文哲说了话后又笑着同夕鸢道,“奴婢见王妃出来许久,有些担心,故而跟着过来瞧瞧。”

    夕鸢这才想起,众人都在桌旁,独独缺了她和宇文哲两人,未免显得太过古怪。她同宇文哲道让他先行过去,自己去后厨瞧瞧随后就到。宇文哲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连片刻,温文一笑,点了点头便先一步去了。

    “王妃可真是,怎么就在园子里同睿亲王说起话来了呢?好在是让奴婢瞧见了,若是落入旁人眼里,又要兴起事端来了。”云谨蹙着眉头,低声同夕鸢说着,眼睛还时不时望望四下。

    夕鸢点了点头道,“是我疏忽了,刚才想起些事,就多问了几句,你怎么跑出来了?”

    “奴婢不是说了,看王妃久久未归,心里头生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云谨松下一口气来,又忍不住笑道,“王妃快回去罢,饭菜都摆上了桌去,可六王爷说若是王妃不归,就不肯开席,可是饿坏了小侯爷。”

    “我先去后厨瞧瞧那蛋糕——”

    “那糕饼奴婢方才就去端过来了,搁在一边儿了,按着王妃的吩咐等用完了膳才端上桌去。”云谨又道,“王妃出来的也够久了,这会儿有奴婢陪着王妃,还是在睿亲王之后入席,不会有人起疑的。”

    夕鸢这才明白她的用心,原来她一早就猜到了自己是与宇文哲说话耽误了工夫,心下不由有些欣慰,握了握云谨的手指道,“好,咱们这就回去。”

    若是在这里没有云谨,她只怕不知道要过得难上多少倍。

    等回了席间之时,宇文渊便先嚷嚷了起来,说夕鸢去的太久,要罚酒才成。又说方才宇文哲入席之际,已经罚了一杯,迟来者都要自罚一杯。

    夕鸢心想这小没良心的,自己给他那么花心思弄烟火,居然还要罚酒。只是大家兴致都高,夕鸢也不愿扫兴,刚想说甘愿领罚,谁知宇文昊却开口拦下,笑着给自己斟了杯酒,“你四嫂不善酒力,这一杯我替她罚了给你。”

    她的耳边传来宇文渊同小侯爷笑嘻嘻的说着起哄的话,一时间也只好当做未闻,收回眸中神情,不看宇文昊也不瞧宇文哲,笑着招呼众人赶紧用菜。

    第五十八章 亲上加亲、争风吃醋

    宇文渊本已被方才的烟火阵势弄得兴奋不已,可那蛋糕端上桌子之后,他才更是讶异,得知这“饼”是夕鸢亲手所作,宇文渊不禁望着宇文昊道,“四哥的福气真是……让弟弟羡慕也羡慕不来了,四嫂心慈貌美也就罢了,体贴温柔也就罢了,更不必提那大方沉稳的处事手腕。可弟弟却没想到,四嫂连厨艺都是一把好手,这东西……香甜而不腻,细滑而不碎,四嫂是怎么做的?可否能教教我府上那些厨子?”

    夕鸢眨了眨眼,抿唇笑道,“这法子是从前一位厨娘教给我的,当时我便答应了她,绝不外传。若是六弟喜欢,倒也容易,往后时常过来不就成了?”

    “我自然是愿意来的,只是怕四哥嫌我烦得很。”宇文渊粲然一笑,露出些许洁白贝齿来,更显出少年本色。

    放心吧……你长得这么萌,爱吃什么姐姐都弄给你!夕鸢在心中默默想着,却忽然听宇文昊含着笑意开口。

    “倒不是我嫌你烦,只是你也该有个大人的模样,这大皇子都成了亲,你这个做叔叔的,反而落在了后头。”宇文昊笑着饮尽杯中之酒,打趣道,“这样如何,你若是成了婚,我便说服你四嫂将这门手艺教给你的房里人,你也就不必三不五时的来回奔波了。”

    宇文渊也不知是被他取笑的还是当真喝多了酒,涨红了脸辩道,“四哥又笑话我了,我才多大,不急着娶亲。何况……”他嘿嘿一笑,眼珠子转了转指向宇文哲道,“三哥不也还没成婚?等什么时候啊,三哥成家了,我再去想这些也不迟。”

    宇文哲见状抬眸一笑,轻轻摇头道,“你若这样说,改明儿皇兄和太后都要找我问罪了,说是我带坏了你呢。”

    沈氏笑吟吟插了话道,“说不定三王爷早就有了意中人,只不过迟迟未说,六王可要加紧些,怎么也要先将人看好了,早早定下来大家伙儿才放心不是。”

    宇文哲神情柔和,但笑不语,却勾起了宇文渊的兴趣,他同小侯爷两人一阵嘀咕,又站起身凑到宇文哲的身旁去敬酒,不知嘻嘻哈哈在悄声问着什么。夕鸢看着他们笑闹,也不禁跟着勾起唇角,却在此刻听见沈氏在她耳畔道,“王妃想必也是头一二次见这位大皇子,觉得他看着如何?”

    夕鸢不明白她的意图,只得点了点头道,“端方温文,稳重自持,风度极好。”

    沈氏笑盈盈用团扇掩着半边面庞,同夕鸢耳语道,“妾身也是这样想的,咱们的兰清丫头再过两年也该许配人家了,若是能亲上加亲,不是再好不过?”

    夕鸢诧异的睁大了眼眸,匆匆扫了宇文昊一眼,见他正与宇文渊喝酒,并没注意到这边,才低声道,“你怎么想到这块儿来了,那大皇子都成婚娶亲了,兰清丫头就算嫁过去,未免也要受些委屈的。”

    “大皇子待人接物品一贯温和,怎么会给她气受呢?”沈氏笑意更浓,凑过来时鬓边的流苏簪子轻轻荡来荡去,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道,“他既是嫡出长子,又素有贤名,来日只怕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夕鸢瞬时便明白了沈氏话中的深意,确实,这年头如果能嫁给皇帝,做妾也比宫外众人身份高贵许多。只是,那深宫六院,勾心斗角,兰清的性情如此柔善,她怎么能应付的来。

    何况夕鸢从第一次见到兰清,便想起自己在上一世的经历,总是对兰清有种特殊的情分,不愿意她受什么委屈。若要嫁入天家,富贵自是不必说了,但日子过得那样辛苦,或许还不如粗茶淡饭来的舒心。

    而且……好像古人不太在意这个,但夕鸢却觉得有些不妥。这兰清和宇文炎,怎么也算是堂兄妹的关系了,她要是嫁过去,不成了近亲结婚?

    她蹙了蹙眉头,同沈氏小声道,“这事儿回头再议罢,今日人多,若是让旁人听去,反倒损了兰清的名声。”

    沈氏忙道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又劝夕鸢,“兰清本来就是庶出,虽说是府中长女,出身始终差上一截子。我也知道王妃心疼兰清,总想着给她个好归宿,可庶出女子,就算是到了旁人家中做正头娘子,只怕弹压起妾室来,也会有许多难处。如此这样,倒还不如……”沈氏轻轻递了个眼风瞥向宇文炎,笑着轻声道,“王妃瞧瞧,正是少年才俊呢,贵为皇长子却不骄不纵,温雅识理,这样的好归宿可到哪儿去找呀。”

    夕鸢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不能否认宇文炎着实优秀,在与他年纪相仿的宇文渊及南安小侯爷跟前,显得历练丰富,成熟稳重。可天子的宠爱,时常都并非出于真心,正如当今皇帝,虽然同皇后伉俪情深,不还是照样三宫六院娶了一大堆。

    她想了片刻之后,仍只是同沈氏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事儿你容我想想,反正兰清还小,咱们往后再慢慢合计就是。”

    沈氏的意思,她心里大概清楚,有兰清在大皇子身旁,既是亲上加亲,也是对荣华富贵又多了一重保障。不过,她既不愿意用兰清当权势和财富的牺牲品,更不愿意替她包办婚姻,这件事情,如果有机会还是要问问她自己的意思才好。

    这一桌饭吃到后面,桌上最不清醒的二人俨然成了宇文渊同小侯爷,两人渐渐更是你来我往的喝了起来,宇文炎在旁不住劝阻,却毫无作用。等到了该各自散去的时候,宇文渊已然有些不省人事之意了,和小侯爷一言一语说着醉话。

    宇文昊见状,本想留他们住上一晚,宇文炎却温文笑道,“六叔若是明儿个早起发现自己醉的连家都回不去了,必定要羞恼死的,不打扰四叔了,我送他们二人回去便是。”

    这会儿夕鸢同宇文昊一起,送众人到了大门处,许是夜晚风凉,又或是门口恰好过了阵风。夕鸢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凉,鼻子一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此时,虽然相隔不远,却仍能听出是两人同时问出的声音在她耳边一起响起,“受凉了?”

    夕鸢用帕子掩着唇角,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妾身失仪了,多谢王爷和三哥关怀。”

    宇文哲脸上浮过一丝担忧神色,宇文昊却开口道,“既然凉了,那就回去歇息罢,晚上我去你那儿陪着你,免得夜里头病起来。”

    说罢,更是牵起了夕鸢的手指,拢在手心。

    宇文哲见状敛眸浅笑,话音中似有自嘲之意,“弟妹有四弟照料,自然妥帖细微,天色不早,我们也先行告辞了。”

    宇文昊含笑颔首,“三哥慢走,不远送了。”

    宇文哲压下眼底深意,并未再瞧夕鸢,同宇文炎一起转身离去。宇文昊神情笑意分毫不减,笑着握住夕鸢手指道,“走罢,今天也累坏了,咱们回去也赶紧歇下。”

    夕鸢一脸错愕的看着他,神情说不出的凌乱诡异,心想这位爷是不是又喝酒喝坏了脑子?

    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他现在的举动,简直只有四个字能够形容啊。

    争、风、吃、醋。

    第五十九章 别以为喝酒就能乱来!

    等两人回房之后,宇文昊挥退了一干下人,兀自走到床边向后靠去,半阖着眸子喃喃道,“今夜,只怕是真的喝的多了些。”

    夕鸢想起他刚才不大寻常的举动,心中也猜到了他是酒精上脑,便问道,“要不要妾身吩咐人做些醒酒汤,给王爷送来服用?”

    “不必,要什么解酒汤……今日老六生辰,大喜之事,自然要多喝些。”宇文昊眸光微微闪烁,轻笑道,“你待老六倒真是上心,若是不知道的,只怕要以为他是你的弟弟了。”

    “妾身哪有那个福气呢,只不过六弟性子洒脱,为人率直,妾身虚长他些,也不由自主拿他当弟弟看待。”夕鸢想到宇文渊今晚从门口晃悠出去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只可惜酒量不济,又要贪杯,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回去就成了个醉猫。”

    她边说边走到梳妆镜前做下,微微偏过些头将耳环摘下,却听身后宇文昊道,“从来也不见你穿的热闹些,钗环也不肯多戴,虽说这般模样清静素雅是很美的,只是……我听说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爱妃难道是没有悦己之人,所以才不愿盛装打扮么?”

    夕鸢手中的那对耳环,因听到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险些手一抖掉到地上,她回眸望向宇文昊,露出不解笑意,“王爷何出此言?妾身可从未动过琵琶别抱的心思啊。”

    宇文昊此刻已经侧靠在榻上,衣衫显得松垮了几分,露出一小片胸膛。他的右手撑着下巴,袖口从手腕向下滑落少许,在烛光之下,越发显得肤质如同一块上海的璞玉。不知何时,他连束发的玉冠也摘了下来,青丝披于肩头,眼神还带着点醉酒的迷离味道……

    真是……太要命了……

    夕鸢很不自在的将脸扭了回来,这种微弱烛火下的美男侧卧图,看久了实在让人……不太吃得消啊。

    “哦?既是这样,那不妨就解了我方才的疑惑罢。”

    夕鸢一边对着镜子拆发髻一边思忖该如何应答,片刻后柔声开口道,“妾身觉得,女子的衣着打扮,其实极能反映出这人的心性来。若是性子要强的,自然喜欢红妆美饰,只是妾身却没有那样大的心气,能够安乐度日就是心中所求。既然心性平淡,衣着打扮自然也喜欢平淡素净些。”

    她心想,这个答案里头的话,八成都是肺腑之言,宇文昊听了应当不会再乱问她什么话了,谁知宇文昊却悠悠道,“你倒确是个心性平和的,不善妒、不争宠,甚至从不主动留我在你房中。”他轻轻一笑,仿若随口提起一般,“只是,你在意的事情,却一件也不肯假手他人。像是兰清丫头的婚事,炎儿这样好的人选,你不也要再三斟酌?”

    夕鸢蓦地一惊,忍不住回头朝宇文昊望去,却见他眸中含着温温笑意,瞧不出什么生气的模样。

    长了顺风耳么?人家说悄悄话都能让他听见……她忍不住暗自腹诽,可嘴上又不得不放得柔顺惶恐,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怎么王爷……那会儿听见了?”

    宇文昊垂眸轻笑,用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弄着几缕青丝,“你放心便是,炎儿离你们远些,那些话应当只有我听见了。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炎儿甚得皇兄心意,又是皇嫂嫡出,为人又最是谦和。如此男子,也算的上绝好佳婿了,你为何犹豫不允呢?”

    夕鸢想了一想,觉得宇文昊才是兰清最终归宿的拍板人,有必要与他交流一下。于是便放下手中的篦子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着宇文昊的眸子道,“就是因为大皇子是众望所归,妾身才不愿兰清以他为终身所依。”

    宇文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勾起唇角道,“愿闻其详。”

    “若是他朝大皇子登基即位,那便是万人之上的皇上。且不说这皇上有多少三宫六院,也不论这红颜未老恩先断的说法,只说这身为皇上,首先要做的是天下人的君王,然后才是他妻子的夫君。”夕鸢声音柔婉温和,不急不忙的说着,“老实说,妾身从前在相府中,就眼见着争宠之风,觉得十分不喜。嫁入王府之后,王爷虽待妾身极好,只是争斗暗算却仍旧层出不穷。想想兰清单纯柔善,平素在府中都谨小慎微着,若是让她嫁去大皇子身旁伺候,妾身实在替她担心。”

    这一番说辞还算是有理有据,近亲结婚一类的……夕鸢实在是没法宣之于口,更何况宇文昊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就是说了,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宇文昊的目光静静的落在夕鸢的脸上,半晌都没有言语,而后忽然从榻上坐起身来,低沉开口,“你这样的话,倒是让我有些愧疚了。”

    夕鸢闻言连忙摆手道,“我可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王爷千万别多想。”

    她话音刚落,便感到下巴被宇文昊轻轻挑起,两人眸子紧紧相对,里头任何一丝情绪波澜都难逃对方双眼。他的口中还残留着酒香,随着话语一并而出,让她无从躲避。

    “你——”

    “你这样说的意思是,我娶了多少妻妾,你心中压根也不在意么?”宇文昊的气息越发压低,扑面而来,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夕鸢下意识的想往后挪去一些,谁想到宇文昊却比她更快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声音虽不大,在醉意中却仍旧磁性而低沉,“今天在看烟火的时候,你也总是要躲开,为何你对三哥、对楚离那些人都从来不躲?”他下一句话,既像发问,又像自语,“就是因为,我府中不止你一名女子的缘故?”

    她听见他口中越来越不对劲的话,看着他面色上越发的绯红之色,心中只想到一件事情。

    他他他……他不会打算对自己酒后乱性吧?!

    第六十章 玉如意当板砖?

    夕鸢的心跳砰砰加快,心想如果一会儿宇文昊真要硬来她该怎么办?

    手边没有什么硬物利器……不对,就算有也不能用,砸死了王爷自己也不用活命了。她胡乱的四下瞧着,忽然看见身侧有个安枕用的玉如意,眼眸顿时一亮。

    玉质温润,虽然也坚硬,但打下去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为何不应我的话?嗯?”宇文昊的语气带着一丝温柔缱绻,却让夕鸢心中更加发慌。

    这么高大的男人,万一一会儿自己被他制住了,恐怕连玉如意都摸不着,就被就地正法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妥,便想着不如晓之以理,把他的注意力先分散开来,“王爷既然听见了沈姐姐和妾身议论兰清丫头的婚事,不知王爷心里又有何打算?”

    谁知宇文昊却没有上当,“怎么,要对我避重就轻不成?”

    他的脸庞缓缓凑近,几乎要挨上夕鸢的鼻尖,低声喃喃道,“今晚或许真的喝的多了……”

    然而,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揽着夕鸢腰肢的手臂向内一紧,身子自然而然的靠了过来,下巴抵在夕鸢肩头,声音愈发的轻了,仿佛夜空中拂过脸侧的微风,“你可知道……有时候我十分羡慕三哥,他的府邸只容的下他心爱的女子……”

    夕鸢被他搂在怀里,手指僵硬的不知该往哪儿搁,脑子里想的是,到底要不要去拿那把如意?

    这是她头一回见到宇文昊如此失态,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姿态亲密,醉醉醺醺……

    说不容易出事儿她都不信啊!

    只是方才宇文昊那一句低喃,却让夕鸢伸出去要抓如意的手犹豫的顿住了,听他的语气,仿佛娶了一院子女人,却还不是自己愿意的。

    装可怜呢,夕鸢撇了撇嘴巴,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至于这么无可奈何么?那宇文哲说不想娶,不也没人去硬逼他娶?

    只是她心中却忽然想到,宇文哲的舅舅敦肃候,虽说如今的权势已经不复早年,毕竟是有根基在的,连皇帝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而再看宇文昊这边,虽然他深得皇帝信任喜爱,母妃当初也是先帝宠妃,只是母家众人都无甚建树,反而要靠宇文昊提携。

    所以舒慧太妃才让他多娶女子,开枝散叶么?夕鸢忽然又有些明白,为何舒慧太妃对她虽然不喜,却也没有刻意刁难过她。大约也是因为,她虽然名声“不祥”,娘家背景却招惹不得,受不受宠先放在一旁不论,怎么说也是相府的嫡出长女,门第高贵。

    看来,不止她有难言之隐,人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夕鸢的心肠软下来几分,也不忍拿那柄如意当头一棒了,刚想通过别的途径让宇文昊放手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他平稳低沉的呼吸声。

    夕鸢简直不可置信,慢慢挪开些身子后,亲眼看见他双眸紧闭的模样,不禁又笑出一声来。

    这人可真是……说了一堆莫名其妙剖心剖肺的话之后,让别人提心吊胆东想西想,他自己倒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不过,也幸亏他睡着了,否则两人再大眼小眼的瞪下去,夕鸢还不知要有多少尴尬之事呢。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来,替宇文昊将外衣脱了下来,扶着他躺平在榻上后,又起身吹了烛火。

    因着夜里头风轮声音扰人清梦,所以夕鸢便命人只有白天才摆它出来,夜里总是将窗子支起来些,晚风顺着窗缝吹拂进来,并不刺骨,带着一股温润的凉意。

    夕鸢平躺着,手指有意无意的玩弄着寝衣上头绣的珠串,这会儿宇文昊忽然翻了个身,面朝着她。

    他的呼吸轻轻缓缓地吹动她鬓边的发丝,夕鸢向旁边靠了靠,却仍然能感觉到那软软热热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一个人睡惯了,现下身旁多了一个,夕鸢却觉得屋里头有些闷热,连风也不如往常清凉。

    索性也侧过身去,留一个后背对着宇文昊,手背挡住眼眸,身子又不着痕迹的往外挪了几分。

    次日清醒之后,宇文昊只问他昨晚喝得多了酒可有闹出什么笑话来,夕鸢猜测或许他是半醉半醒。然而她自然是不会多说的,昨晚那样的事情,说出来也不过是再多一次尴尬而已。

    宇文昊听后微微一哂,调侃道,“那不是辛苦了爱妃照料我这个醉汉,为夫在此多谢了。”

    夕鸢见他又变成了平时那副温柔中带些不正经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松快下来,笑盈盈的受了他的礼,昨晚的事情也就这样淡淡抛去了脑后。

    那事过了两日后,沈氏来夕鸢这儿报账目,一边喝茶一边笑道,“这些日子王妃一直忙得不可开交,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我看王妃人都瘦了一圈儿下来,再怎么忙可也别忘了自个儿的身子。”

    夕鸢笑笑打趣道,“是么?我倒是没觉得自个儿瘦了,瘦些也好,如今又不是以丰腴为美,哪个女子不想自己身量纤纤呢。”

    “王妃惯爱玩笑,若是王妃的身形还不算好的,那我们这些人……更不知该将自个儿摆到什么位置上了。”沈氏抿唇一笑,手下剥着一个从冰里头起出来的荔枝,指甲莹粉润白,如同上好凝脂一般,“这荔枝真甜,想起来兰清丫头也爱吃甜食,倒不知她那儿的可还够吃。”

    夕鸢听她如此一说,便笑着起身道,“姐姐有心了,还记挂着兰清,早起我倒是让人给她送了一筐过去。左右现下也是无事可做,姐姐可要同我一并过去瞧瞧她?”

    沈氏连忙起身上前,含笑柔声道,“王妃这话说的客气了,妾身自然愿意同去。”

    罢了,沈氏既然动了让兰清嫁给宇文炎的心思,这会儿宇文昊也知道了,虽然还不清楚他的态度,不过……夕鸢想着,还是将这事儿先透露给兰清知道才好。无论结果如何,总要让她心中有数,另外也听听她的意思。

    第六十一章 女儿不想嫁!

    嫣然阁在从前徐氏住着的时候,弄得金玉满堂,奢华无比。兰清搬进来后,却不喜欢这样的奢靡,让人将从前的摆设都放入了库里,更种了许多花木在庭中。夕鸢一走进来,便觉得这儿凉爽习习,不禁笑着同沈氏道,“瞧瞧,兰清打理院子比咱们还有心思呢,往后若是在园子里逛热了,只管来她这儿避暑了。”

    沈氏晃着手中团扇亦是笑着附和,“可不是么,难为她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心思,这院子布置的很是清雅。兰清如今倒同王妃很像,不爱那些十足浓艳的东西,喜欢清清静静的。”

    夕鸢一怔,不由想起了那晚宇文昊醉醺醺的问她为何不喜红妆,还扯到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一类的东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笑着携起沈氏手指道,“进去罢姐姐,瞧瞧那丫头在做些什么。”

    两人绕过门边摆放的一盆盆兰花和木槿,进屋后便看见兰清正坐在窗下,手中捧着一卷书,正看得入神。

    “从前只知道你爱刺绣,如今也喜欢上读书了,莫不是想考下个女状元来?”夕鸢笑吟吟上前,按下了她要起身的肩头,摆手道,“我和你沈姨娘过来看看你,咱们随意说说话儿就好,不必拘礼。”

    沈氏笑着看了眼书脊,“不错,看的是女论语,你喜欢读这样的书啊当真是好的。”

    兰清低头浅笑道,“谈不上喜欢,只是无事可做,随意读读。”说着又忙让身边的人将荔枝端上来,请夕鸢与沈氏用些。

    “不麻烦折腾了,我们方才也吃了不少,知道你爱吃甜食,特意送过来给你的,还是自己留着吃罢。”夕鸢看到桌旁随意放着几个香囊璎珞,拿起一个瞧着笑道,“这香囊绣的精细,是预备送给谁的?”

    兰清连忙摇头,“只是随手绣着玩儿的,母妃和姨娘若有喜欢的,只管拿去赏玩就是。”

    沈氏笑着举起一个凑到眼前端详,亦是赞道,“这游鱼戏水绣的可真好,海蓝色的缎子和银白色的鱼身配的也好看,那我可就不客气,同你讨了这个走啊。”

    兰清有些羞赧的抿嘴笑道,“兰清粗苯的很,也没什么旁的本事,唯有这刺绣一样还稍稍懂些,姨娘喜欢,便是兰清的福分了。”

    沈氏将香囊收入怀里,直望着兰清不住的笑,兰清被她笑的不明所以,带了几分疑惑之色望向夕鸢。夕鸢想了想,便放柔声音问道,“兰清,今日我和你沈姨娘过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事。你如今也懂事了,这事儿,我们想着也该问问你的意思。”

    兰清乖巧颔首,“母妃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兰清都听着。”

    “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夕鸢笑着抚摸她鬓边的石斛兰,望向她的眼眸道,“你的岁数,虽还不到成婚的年纪,可如今都有提前定亲的习惯。”

    兰清顿时明白了夕鸢的意思,小脸唰的一下涨了通红,急忙道:“母妃,兰清……兰清还小,从未想过这些事情!”

    “不小啦,这还有半年就是十一,早早看准了定下来,又有何不好?”沈氏笑着将兰清拉到跟前,细细端详她的眉眼,“瞧瞧,如今就能瞧出来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了,这样好的孩子,若是明珠暗投,岂不可惜了?”

    兰清今日穿着一件浅碧色素锦纱罩衫,发髻又梳的高些,如今俏脸绯红,眼眸含羞,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大姑娘的模样了。

    夕鸢想了一想,又同红这一张脸手足无措的兰清道,“今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咱们在一处随意聊聊天,说说话儿。你沈姨娘替你瞧中当朝皇上的大皇子,人品谈吐都是很好的,只是他已有妃子,你若是跟了他,便难为正妻。母妃并不瞒你,母妃也想听你自己的意思,是愿意入帝王之家,还是……”

    兰清本就无措,听到大皇子这三个字后便更加慌乱起来,急急摇头道,“兰清一贯笨手笨脚的,只怕……只怕不会服侍皇子。母妃……是不是兰清做错了什么事儿,惹了母妃生气?兰清不想嫁人,只想守着母妃在府里……”说到后面,泪花竟已涌了出来。

    夕鸢见状一惊,连忙将她拉到身旁,好言劝慰说并非是她犯了过错,今日也只是随口一提,她若不愿就暂且不说了。沈氏也没想到兰清会如此惧怕,一时间也急忙说着宽慰之言,兰清轻声呜咽不止,这事儿也就不好再说下去了。

    待好容易将兰清哄得好些了,夕鸢和沈氏才从她那儿出来,沈氏眼中带着内疚神情,揉着帕子轻声道,“本来是好意,谁想到却让兰清误会了咱们的意思,这孩子心思也忒敏感了些,人长大了总要成婚,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也是我想的不够周全,这孩子从前在府里一直不受重视,性子难免谨慎多思。我本来是想着,听听她自己的想法,再做决断的,谁想到——”夕鸢轻叹口气,蹙起秀眉,“这事儿先别再提了,免得让她心里担惊受怕,以为咱们急着要甩她出去。”

    沈氏点了点头,又试探着问道,“这事儿,王妃可曾同王爷提过?”

    夕鸢想起那个夜晚,点了点头道,“倒是随口说了一下,王爷倒也没多说什么,像是没太往心里头去。”

    从心底来说,她是不希望兰清嫁给宇文炎的,但是她又不免会想,这种抵制三妻四妾、抵制亲近结婚的想法,只因为她有过二十六年现代社会的生存经验,才会这样觉得。可兰清是个极为传统的女孩子,守着古人夫为妻纲的思想长大,连看书看得都是女论语这样教导女德的书籍。这种所谓的问题,没准儿放在她的心里,根本谈不上是什么问题。

    结果还没问到她的想法,小丫头先敏感的自己哭了……夕鸢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真要命,难怪人家都说这儿女是来讨债的,她还不算正牌母妃呢,已经因为“女儿”而头痛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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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姐妹对峙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夕鸢一有空便过去陪伴兰清,好让她心中不再那样多疑忧思。那一日之后,沈氏也再不提起给兰清婚配的事,两人都将这事儿压了下来,沈氏私下同夕鸢道,“怎么说兰清年岁也还不是太大,这事儿缓上个一年半载,兴许再提的时候,她就能平心静气的去想了。”

    夕鸢笑笑,不可置否,她如今的心思大半都不在这上面。昨日一早,杨福来递了话说替夕鸢在城南找到了一家铺子想要转让的,离皇城的定安门距离亦不算远,周遭更是热闹繁华。那老板做生意蚀了本,正急着要脱手铺子来筹银子周转,价格倒也公道。铺子的格局与先前那家大体相似,面积要大些,价钱比从前那儿贵了六十两。

    “杨福说他已经去看过了,当真是个极好的地方,地段儿、声势都是没话说的。老板也说了,从前店里有些做工的人,若是王妃愿意留他们下来,那咱们既剩下了招工的力气,又不至于让他们那些人丢了饭碗,不是一举两得么?”云谨一边替夕鸢锤肩,一边笑着在她耳畔说道。

    夕鸢含笑颔首,“既然杨福也觉得不错,那就定下来罢,你们姐弟俩如今在铺子里也都有股份,这生意好了,咱们是一荣俱荣的。银两让他明儿个一早来取,这事儿你替我料理,午后我要入宫一趟,好些日子没去给太后请安了,顺便再送去些咱们新做出的香皂。”

    云谨笑着应了,等中午用过饭菜之后,便替夕鸢梳妆更衣,又把香皂包好,陪着她上了马车。

    出门有一阵子之后,夕鸢才忽然想到,“怎么今儿个打早上起来就没瞧见染香?你可知道她到哪儿去了?”

    云谨掩唇笑道,“香姑娘性子一向活泼,指不定是到哪儿玩耍去了,王妃这儿有奴婢伺候,她大约也不忙着回来。”

    夕鸢也不禁笑着颔首,盈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促狭,“这丫头,整日都闲不住腿脚,我看果真是大了,合该给她指配一门亲事,说不准能让她收收性子。”

    云谨扑哧道:“香姑娘心性可小着呢,若是听见这话,必定又要羞得躲到门外去了。”

    两人说说笑笑,夕鸢又即将开张分店,心情好的就像天上漂浮的云彩一样,晃晃悠悠,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只是这份好心情,却在走到太后寝宫外时,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夕鸢看着眼前之人,身穿大红吉服,一身穿戴价值不菲,俱是金雕玉琢,忽然想了起来,今日是她大婚后的第四日,按理也该入宫来拜见太后。

    对面那人显然也没料到会与她在此遇上,一时间站在原地,神情看不出情绪来。夕鸢含笑上前,同她点了点头,“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妹妹。”

    夕莺仿佛被她的轻声话语忽然点醒了一般,眸子蓦地变了一变,而后又微微屈了屈膝,冷冷道,“我也没有想到,在哪儿都能遇见姐姐,也算是狭路相逢了吧?”

    夕鸢掩唇笑道,“妹妹真会开玩笑,只是这样的玩笑,只怕太后会不爱听呢。来都来了,咱们就一同进去罢。”

    说罢,便先夕莺一步,迈入殿中,自始至终,神色未改。

    而她身后的夕莺,却在她转身之后,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恰好传入夕鸢耳中。她走了几步,回首柔声笑道,“妹妹还不来?别让太后久等啊。”

    不管她有多恨自己,夕鸢此刻都不愿去过多计较,大婚这几日,夕莺受了如何对待,夕鸢大抵也能猜到。她再不如意,能做的也只是对自己冷言冷语几句罢了,又何必去同她一般见识呢。

    待见了太后,太后含笑赐座,神态和蔼慈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这可巧了,你们姐俩儿难道是约好的不成?竟前后脚的来看我这老婆子。”

    “是老天爷知道臣妾和妹妹都要过来,想着两人遇上了,还能让太后这儿更热闹些。”夕鸢笑意盈盈,说着惹太后高兴的话,“可见太后不多笑笑都不行,这是老天的意思,要太后高兴呀。”

    太后笑意更浓,眼角的纹路或深或浅的蔓延开来,指着夕鸢笑道,“听听你这张猴儿嘴,一味只知道胡说讨我这老婆子笑呢。上回你送来的那香皂,我用了后身边之人都不住夸赞,还不等用完,你今日又拿了来。其实要我说,我老婆子这把年岁,还弄那些香气做什么用呢。”

    夕鸢眼眸明亮,笑意十分纯粹,“臣妾可不爱听太后说自己老了,太后正当风华之岁呢,再说了,只要太后高兴,几块香皂值得了什么?那香皂能引太后笑上一笑,便是它的福分了。”

    她们二人有说有笑,宛如一对感情甚好的母女一般,反倒是一身行头来请安的夕莺被冷落在旁,半天也插不上话。

    太后笑够之后,像是也想起了夕莺,待她请安叩首后,又同她招了招手,拉她上前慈爱道,“这刚嫁过去,一切可都还好么?”

    夕莺含着浅浅笑意,恭敬道:“一切都好,多谢太后惦念关心。”

    “恩,你如今既然嫁了过去,就好好打理那边儿的事,你姐姐将王府料理的甚好,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大可以同她请教。”

    夕莺轻声应下了,忽然又轻轻一笑,柔柔开口,“说起来,姐姐的福分哪里是臣妾能够比拟的呢,臣妾就算同姐姐学了,大约也只能学到皮毛,学不到姐姐的福气。”

    夕鸢与太后闻言都是一怔,没想到夕莺竟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夕鸢连忙打圆场道:“妹妹又说笑了,这各人有各人的福气,妹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夕莺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语,屋子里头顺势氛围就冷了下来。太后沉吟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静静看了夕莺半晌后才沉声开口。

    “你姐姐说的很对,各人有各人的福分,她早些时候也有过极不顺心如意的日子,可那会儿却也从未听她抱怨过一个字儿。”太后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像刚才那个和蔼的深宫妇人,她说的每一句话,后面仿佛都蕴含着无形的魄力,压得人不敢插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有时候人要的不可太满,知足方可常乐。你若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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