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txt第115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txt 作者:肉书屋
沉沉,令人倍觉压抑。有关平氏妨夫克子的传言在平北侯府内院悄然流传,触动了二房众人最敏感的神经。
平氏只是萧怀通的填房,萧怀通的发妻嫁过来半年就辞世了。平氏嫁过来十年,一直没生下儿子,萧怀通越来越不成器,直到现在生死未卜。平氏与温家人有性情相似,并不是宽厚之人,没人替她说话,传言欲演欲烈。
萧怀通被抓走后,陈氏就病了,流言传到她耳朵里,令她气愤心疑,正好萧二老爷也跟她说起温家的可恶行径。陈氏想到温家通过平氏做出的保证,到现在不但没替萧二老爷脱罪,反而把萧怀通搭上去了,她能不恨平氏吗?
为了一点小事,平氏就被陈氏让下人打了一顿,直接送到了庄子里。萧怀通那些妾室姑娘们,陈氏看不顺眼的,也都发卖处置了,二房的内院也清静了许多。
明珏听说平氏被陈氏打发到庄子里,让人好好“照顾”她。平氏与温家仍有勾结,对付她这种人,就要把她踩到脚底,绝不给她翻身的机会,最好踩死。
族中长老公议,没通过敏维要跟温祥熙义绝之事,他们都同意和离,只有萧怀逸想义绝。这件事悬而未定,到底怎么做,萧怀逸也没拿定主意。
长老们让萧怀逸重新考虑,明珏需要时间完善对付温家的计划,敏维之事就暂时被压下了。明珏派人暗自照顾她,让她受些罪也好,能保住她的小命就行。
清风吹落淅淅沥沥的雨珠,为沉闷的盛夏平添几丝清凉的气息。
明珏让人把窗户全打开,她带三个孩子坐在临窗的软榻上,玩乐嘻笑。
孩子们快八个月了,扶着大人的手能站起来迈步了。五六个月时,明珏就让人给他们做了学步车,现在把他们放在学步车,他们都能满地跑了。
“妈妈妈妈……呀咿——”敏练见明珏发呆,就凑过来逗她玩。
敏练学话很早,嘴里总嘟嚷叫喊,象“打”、“吃”这两个字眼都能说得很清楚了。他凑过来玩,明珏不敢不理他,因他有一个很可恶的习性。不管是逗明珏还是逗萧怀逸,只要这两人冷落他,他肯定会在他们身上撒尿报复。
“宝贝,你叫娘亲,叫娘,叫呀!”
孩子们还小,都发不出“娘”的音,只会叫妈妈了,那是对奶娘的称呼。
三个孩子中,敏纤是长女,最乖,把她放一个地方,给她几个玩具,她就能玩好久,不哭不闹。敏纤长得象明珏,而她的性情很象洛明珏,太安静柔顺了。
别说坏小子敏练,就是最磨人的敏缇都敢欺负敏纤,抢她的吃食玩具。明珏纵容她,让她拿出大姐的风范,可敏纤挨了欺负也不反驳,就躲到一边玩去。
敏缇个子最小,身体也瘦弱,嗓门却很高,叫的声音比谁都大。她的模样更象萧怀蓝小时候,萧怀蓝和萧怀逸都最疼她,纵得她越来越淘气,也很霸道。
敏练长得象萧怀逸,这对父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是嫡子,才几个月就被立为世子了,又是活泼讨喜的性情,无论主子仆人对他关注都最多。
明珏现在偏疼敏纤,喜欢温顺乖巧的长女,敏纤安静懂事,不给大人找麻烦。萧怀逸偏疼敏缇,觉得这个女儿生下来最弱,就想多补偿她一点。
他们夫妻都很重视敏练,不是因为他们重男轻女,喜欢儿子,而是他们不敢不重视他。敏练若受了的委屈,或被冷落,往人身上撒尿只是报复手段之一,也是最有效的,象抓头发、抠眼睛、咬鼻子、揪耳朵都是他常用的报复手段。
“练哥儿、纤姐儿、缇姐儿,吃饭了。”
孩子们七八个月了,辅助食品也增加了,奶水的需求量也就降低了。明珏让奶娘每天给他们加三顿辅助餐,主要是容易消化的菜粥、菜汤、鸡蛋饼和蛋糕。
看到奶娘端着托盘进来,敏练大笑几声,连滚带爬扑过来,很兴奋地拜倒在奶娘宽大的儒裙下,张大嘴等着喂,对吃的积极态度令人汗颜。
敏纤给什么吃什么,老老实实,敏练则是喜欢吃什么就去抓去抢。敏缇很挑食,稍不对胃口就不吃,明珏想较正她挑食的毛病,又怜惜她弱小,有点为难。
明珏正喂孩子吃饭,见管事嬷嬷进来,有急事要回,她把孩子交给奶娘,就到了外厅。敏练见明珏离开,很不满,啊啊直叫,摆出你再回来我就尿你的姿态。
“什么事?”
“回夫人,水家老太太没了,水家派人快马来奔丧。”
明珏微微一怔,前几天水家有人来京城,到平北侯府送礼请安,还说水老太太身体安康呢,这么快就没了。明珏心里生疑,认为是老年人的疾病,也没多问。
“六小姐带信来了吗?”
“没有,老奴问了,报丧的人说不知道。”
明珏心里疑虑更深,江东离京城几千里,好不容易有人回京城,萧怀菱为什么连封家信也没有?明珏没少受萧怀菱欺负,很厌恨她,也曾诅咒她不得好死。
可萧怀逸是萧氏家族的家主,享受家主的尊荣,就要承担维护家族每一个成员的责任。萧怀菱若是有什么事,第一次着急的还不是萧怀逸吗?
所以,没接到萧怀菱的消息,明珏很担心,怕萧怀菱有不测。这些日子,萧怀逸为萧二老爷、萧怀通和敏维的事已经够烦心了,千万别再给他找麻烦。
明珏轻叹一声,说:“去请七奶奶过来,重赏来报丧的人,让门人好好安顿他们。再派人到祠堂给老太太和太太报信,让人赶紧准备奔丧需要的物品。两家虽说只是儿女姻亲,人家千里迢迢来送信,我们肯定要去奔丧。”
“是,夫人。”
白迎蓉闲瑕无事,听说明珏请她,半盏茶的功夫就过来了。明珏把水老太太先逝的消息告诉她,白迎蓉冷哼一声,想说话,欲言又止。
明珏知道她有事,谴退左右,说:“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能说什么?你也知道太太把六姑奶奶宠得没边,一点人事不懂。”白迎蓉撇了撇嘴,又说:“水家都乱成一锅粥了,七爷不想让六姑奶奶嫁过去,她非愿意嫁到水家。太太偏疼女儿,也不说管管,依我看,到最后非赔上嫁妆不行。”
听白迎蓉一番话,明珏才知道了萧怀菱在水家的大致情况,不由恨恨皱眉。
汝阳郡主被休,又以把柄要挟水融,重回水家。水家内院主子奴才都分帮结派,水老太太和水融的侧室是一派,实力很强,远胜于汝阳郡主。萧怀菱是刁蛮泼悍的人,而且点火就着,嫁到水家,很快就加入了水家内院的战局。
萧怀菱帮自己的婆婆,支持汝阳郡主,和水老太太及水融的侧室斗争得很厉害。她虽说是远嫁,但萧家实力强,有娘家做后盾,她很快就成了水家内战的主力军。跟水老太太等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气得水融天天骂娘。
明珏叹气说:“六姑奶奶就是再不成器,也是萧家的女儿,娘家人也要给她做脸。我想让你跟七爷跑一趟,你是安份明礼的人,看好七爷,劝劝六姑奶奶。”
大热的天,白迎蓉也不愿意长途跋涉,跑到几千里之外奔丧。可听明珏这么说,她也不能推辞,再说萧怀菱是她的亲小姑,她也不放心萧怀达一个人去。
“好,我去准备。”
明珏点头,说:“我让人去叫七爷了,再挑几个可靠的家人,尽早起程吧!”
田妈妈进来说水家派来报丧的人很奇怪,一张冷脸,除了报丧,一句话也不多说。报完丧就要走,茶也不喝,赏钱也不要,对萧家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哼!那是水家对六姑奶奶的态度,影响到娘家了。”
萧怀菱和汝阳郡主这对婆媳性情很相似,都是刁钻泼辣阴狠的人。两人统一战线,互勉互励,还不知把水家内院搞成什么样了呢。
水家派来报丧的人对萧怀菱的娘家都是这种态度,对萧怀菱能好吗?她远嫁到几千里外,因为萧家势大,她有仗势,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田妈妈,你把水家人的态度告诉七奶奶,她是细心人,让她注意些。”
“是,夫人。”
萧怀逸还没下朝,明珏思来想去,决定给水木写封信,探探情况。听说水木这几天住在京城,她写好信,让人送到了水木在京城的书院。
很快,水木就让送信的人带信回来了,内容一如既往简单。信上说:令小姑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佩服之至。在信的结尾处还一个大笑脸,就没二话了。
明珏看到这封信,更加忧心,萧怀菱究竟做了什么,让水木这么佩服。水木痛恨水老太太和水融的侧室,更恨汝阳郡主,难道水老太太的死不简单?
“夫人,侯爷回来了。”
外面的雨停了,空气很清爽,明珏让奶娘收拾好,要带孩子们去迎接萧怀逸。
“夫人,传话的人说侯爷很不高兴,直接去了鸣泉居的书房。”
明珏点头轻叹,说:“我去看看,把几个小家伙带出来玩,多穿件衣服。”
萧怀逸坐到书房正中的椅子上,双手掐着额头,敛眉沉思,几个幕僚一脸忧虑,不说话。看到明珏进门,萧怀逸迎出来,把她带到书房一侧的花厅。
“出什么事了?”明珏的声音中饱含宽慰关切。
“二老爷和通哥儿的案子处理了,皇上亲察的。”
“这么快?”明珏顺口一问,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劲,不好意思一笑。
萧怀逸恨不得马上把案子结了,夜长梦多,多拖一天,就有可能拖出大事来。
不等明珏问,萧怀逸就把处理结果告诉了她。萧二老爷被连降五级,由正二品降成从四品,罚了两年的俸禄,在工部谋了一份闲差。
萧怀通论罪当斩,萧家一派都给他求情,启明帝法外开恩,只把与他一起滛j少女、倒卖军需的朋友判了斩立绝,判他流放三千里。
朝堂内外都知道启明帝看萧怀逸的面子,对萧怀通的惩罚太轻了。萧怀逸不好意思再去求情,只找了刑部尚书,让把萧怀通流放到西南去。秋家是西南的名门旺族,关系盘根错节,萧怀通到了西南,秋家还可以照应他。
明珏认为这样处罚萧怀通太轻了,这也就是名门旺族的特权,哪朝哪代都一样。只要这些贵胄子弟受一点惩罚,就能让普通百姓大呼青天了。
犯人流放到漠北和西北最苦,流放到西南的日子好过一些。萧怀逸通过人情关系让把萧怀通流放到西南,孰不知西南天气闷热潮湿,萧怀通长期饮酒滛乐,缺乏锻炼,又长了一身肥肉,他能不能走到西南都不敢说。
今天早朝上宣布了对萧二老爷和萧怀通的惩罚结果,这在萧怀逸的意料之中,他仍觉得很气闷,但总算解决了一件事,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散朝之后,萧怀逸刚准备回府,启明帝就派人把他叫到了御书房,跟他说了水老太太的死讯,并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水老太太系被萧怀菱害死的。
水家控制丑闻流传,水老太太的死因还没传开,水融向朝廷报丧的奏折也没到,启明帝得到的消息是江东的金翎卫通过秘密渠道传回京城的。
水老太太的死说起来是一场闹剧,也是水家内院斗争的结果。那日,汝阳郡主和水融的侧室打架,两人动了手,萧怀菱和水融侧室的儿媳妇都来帮各自的婆婆。两派的仆人也打到了一起,水老太太来劝架,偏向水融的侧室。
萧怀菱和汝阳郡主要跟水老太太评理,结果,两方一怒之下,又动了手。萧怀菱失手推倒水老太太,磕在台阶上,水老太太顿时脑袋开花,头破血流了。
没等到大夫来,水老太太就死了,萧怀菱被水融的侧室指成谋害,已经被江东的官府关进大牢了。水家给萧家来报丧,也是想让萧家去解决这件事情。
难怪水木说萧怀菱做了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原来水木想做的事是打破水老太太的头。当年,李夫人和水木被赶出水家,也是拜水老太太所赐。
启明帝看重萧怀逸,把秘密消息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水老太太跟刘太后是本家姐妹,刘家势力也不小,水家不会放过萧怀菱,这又是萧家的麻烦。
“你别犯难了,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明珏轻声安慰他。
明珏处事一向利落,没有这么多顾虑,处理方式很简单,想法也很直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古今公理,也是写到律法上的条款。
萧怀菱失手推倒水老太太致死,是误杀,典法上也有误杀判刑的条款,又何必为难呢?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况萧怀菱年纪不小,让她承担罪责就行了。误杀不会被判死罪,顶多是流放几千里去做苦力,还有命在。
“通哥儿的事情刚处理,这件事又接上了,能不费心为难吗?”萧怀逸揽住明珏,轻声说:“整天让你跟我担忧,觉得很对不起你,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好了,别肉麻了,一辈子很长,有你补偿我的时候。”明珏挽住萧怀逸的胳膊,叹气说:“水家今天来报丧,我准备让七爷和七奶奶去,都安排了。知道六姑奶奶在水家不安份,却不知道她惹了这么大的事,确实麻烦。
萧怀逸皱眉说:“水老太太出身中南大族,和刘太后的娘家是宗族本家,这件事刘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趁事情还没闹开,我想……”
“你想什么?想救萧怀菱?”明珏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善,“别说水老太太的娘家是中南大族,就是普通人,能白死吗?杀人要偿命,做错事要担责任,误杀有误杀的惩罚规定。你是家主,担负一个家族的荣辱成败,维护家族的每一个成员。可你能永远把他们罩在你的羽翼下吗?何必总为这些事为难自己呢?”
“话不能这么说,将来就是我们的孩子有事,我也会……”
明珏很生气,沉下脸,抬高声音,说:“别说是我养大的孩子,就是我生的孩子,惹下祸事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吃了亏才能接受教训。我的孩子要是做下这种事,不用官兵来抓,我就把他(她)送到官府去。”
“你是做母亲的,怎么能……”萧怀逸看向明珏的目光饱含气恼。
“正因为我是做母亲的,我才要教好我的孩子,不让他(她)惹事生非,令母亲为难。萧怀菱有今天,太正常不过,这都是白氏一手宠出来的。”明珏缓了一口气,冷哼一声,又说:“你要是听我的,就别管萧怀菱的事,她杀人就该服法。别说刘家不好惹,就算刘家好惹,你就想徇私枉法吗?你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想想敏维的事情怎么办呢,跟温祥熙是和离还是义绝,总不能再拖下去。”
萧怀逸皱眉长叹,“我先回房吧!让我静一静。”
明珏狠瞪了萧怀逸,真想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盖脸大骂一顿,想了想,还是算了。萧怀逸时时不忘自己做为家主的责任,顾念家族的荣辱,想维这个家族的每一个人。一个人有责任心是好事,若总把自己困在责任里,那就成了负累。
来到这个时空没几天就认识了萧怀逸,明珏对他的脾气性情很了解。没成亲之前,两人相处不错,从成亲到现在,快两年了,两人也没拌过嘴。这几天吵了几次,也不是因为他们有隔阂,总因为别人的事,这令明珏很气恼。
做为一个异时空的灵魂,她和萧怀逸的成长环境不同,受到的教育也截然不同。萧怀逸的等级观念很明确,骨子里就有一种出身权贵之家,高高在上的优势。
谁都希望自己能比别人站得高一点,但这种高要有底限,至少不能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明珏为保护自己,也害过不少人,双手沾满了血,但跟萧怀逸还不一样。她想让萧怀逸按她的标准去行事,这正是两人的分歧之处。
明珏气呼呼出来,平静了一会儿,消去余怒,就去找了白迎蓉,正好萧怀达也回来了。明珏把萧怀菱的事告诉他们,萧怀达第一个跳起来,张口就说不管。
去年为萧怀菱送嫁,萧怀达请了几个月的假,去奔丧还要请几个月的假。龙仪卫平常无事,军规并不严谨,可请假就会扣月银,还会影响晋升。
白迎蓉满脸不耐烦,问:“侯爷怎么说?”
“侯爷正在想办法,想为六姑奶奶的脱罪。”明珏停顿片刻,又说:“水家既然来报丧,我们肯定要去奔丧,到时候怎么应对就靠你们随机应变了。”
萧怀达阴沉着脸,冷哼一声,说:“我去找太太。”
“去吧去吧!”白迎蓉满脸含笑,说:“别忘了恭喜你娘,这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我要是她,就一辈子呆在祠堂里,让我出来,我都觉得没脸见人。”
白迎蓉把萧怀达推出去,又回来跟明珏说话,一点也不担忧郁闷。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又确定了去奔丧要带上的人,明珏就回来了。
“夫人,有你一封信。”
明珏接过信一看,不由哑然失笑,水老太太死了,水木心情大好。她派人送了一封信,水木回了,一会儿功夫又给她写了一封,信的落款处画的笑脸更大。
水木在信中说萧怀菱帮了他的大忙,他会记她一份人情,让她少受些苦。这封信看得明珏云山雾罩,她不知道水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老太太被萧怀菱误杀而死,水木恨透了水老太太等人,因此兴灾乐祸很正常,但也不至于欠萧怀菱一份人情呀!难道这里面还有更大的隐秘?
当年,因为一段皇族秘案,秦临庄痛下狠手,一夜之间杀死杀伤皇室主仆百余人。秦临庄本身就是阴狠邪肆的人,而水木本质温润深沉,跟他大不相同。
水木和水家的仇怨很深,有能力、有实力去报仇,却不会象秦临庄那样如砍瓜切菜般杀人,他玩得的是心计,他仇人的结局肯定是生不如死。
萧怀逸回来了,正逗几个孩子玩,见明珏进来,就抱着敏练过来,给敏练使了眼色。敏练比猴崽子还精,他的身体扑到明珏怀里时,下边也开闸放水了。
“让你尿,让你尿……”明珏照敏练的屁股拍了两巴掌。
敏练嘎嘎大笑,抱着明珏的脑袋,就让往她肩膀上爬。明珏本来跟萧怀逸生气呢,看到儿子这么机灵可爱,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明珏冲了澡、换了衣服出来,萧怀逸过来没话找话,说一些朝中的喜闻趣事。
萧怀逸见明珏脸色不错,忙说:“我仔细考虑了你的话,怀菱的事也按你的意思办,犯了罪就要承担责任,家族不能过于偏袒护佑。”
“本来就该如此,你看看这封信。”明珏把水木两封信递给萧怀逸。
“水家要有麻烦了。”萧怀逸看完信,摇头叹息。
“怎么说?”
“水老太太和刘太后是本家姐妹,皇上感念刘太后的养育之恩,对水家多有看顾。水老太太一死,水家和刘家乃至刘太后的关系就断了。”
水融并不是水老太太亲生,而是庶出,水老太太有两个儿子,都死了。水老太太死了,水家就失去了刘太后的护佑,等待水家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水木不会亲手杀死水家任何一个人,这也是他的心计所在。他之所以说欠了萧怀菱一个人情,就因为萧怀菱替他扫除了最大的障碍,他可以放心行事了。
明珏冷哼一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萧怀菱被惩处是她咎由自取,她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你还是少管为妙。”
萧怀逸点点头,水老太太不能白死,水家和刘家都需要有人顶罪。与其为保萧怀菱得罪了刘家,给萧家惹来更大的麻烦,还不如有所取舍,静观其变。
“趁水家现在正乱,先把敏维的事处理了。”
明珏点点头,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敏维的事?和离还是义绝?”
“义绝。”萧怀逸神色坚定,拉着明珏的手,说:“我也想为你出口气。”
萧怀逸也知道明珏跟温家是几代人的仇怨,她也没少被温家欺负,也该报仇雪恨了。明珏笑了笑,心中暖流充溢,萧怀逸的决定令她感念于心。
“族中长老不同意义绝,你这样做怎么跟他们交待?”
“三日后的大早朝,我会请皇上圣断,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明珏连连点头,很兴奋,她早就做好了计划,就等萧怀逸做决定呢。
结局卷 两生情缘 第二百零三章 温家惨败
凌晨一场暴雨冲走连日的沉闷,圆日挤出浓厚的云层,霞光缭绕,风清气爽。
温顺侯府正门,两只威武雄悍的白玉石狮被雨水冲洗得澄亮洁净,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宽大霸气,高耸巍峨的门牌金壁辉煌,笼罩着逼人的贵气。
几个小厮正在清扫门前坑洼里的积水,门人打开侧门,正在擦拭门楣墙壁上的雨珠。两队鲜衣亮甲的侍卫迈着整齐步伐走出来,在大门两侧整装列队。
七八辆华丽宽敞的马车徐徐走来,停到温顺侯府正门口,每一辆马车两边有几个跟车的仆妇小厮,又有许多人陆陆续续聚过来,街道上顿显拥挤。
温家的门人见来人排场很大、品貌不俗,以为来了客人,想过来又犹疑不定,因为现在刚卯时正刻(早晨六点),内院的主子们刚起来,谁这么早来做客?
一辆马车向温家的大门口赶去,到达与白玉石狮平行的位置,就被侍卫拦住了。马车停下来,车夫不说话,车里也没动静,门人知道是体面人,赶紧迎上来。
“敢问贵人是哪家府上的?可是要见我家主子?”
马车里传来一声轻笑,车帘慢慢掀开,一个妆容精致、锦衣华服、珠环翠绕的女子现于人前。门人看到女子,顿时瞪大眼睛,笑容也变得很古怪。
“玲、玲珠?呵呵,不不不,现在应该称玲姨娘。”
门人上下打量玲珠,眼底流露出艳羡,隐含着嫉妒,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就变得谄媚了。玲珠现在是平北侯府领朝廷俸禄的妾室,月钱很多不说,关键是这份体面难得。同是奴才,人家混得又体面又风光,能不让他们眼红吗?
温玉娥嫁到平北侯府做平妻,一共陪嫁了四个大丫头,模样灵性都是府里拔尖的,就为固宠之用。两个丫头陪嫁过去没多长时间就被杖毙了,碧珠生下孩子,也被温家弄死了。玲珠在平北侯府站住了脚,谁都知道她出卖了温玉娥。
玲珠扶着丫头的手,摆出贵妇的神态,笑一笑,说:“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叔,你也是府里几十年的老人了,怎么做起门人来了?”
“我们是贱人贱命,造化浅,哪比得上玲姨娘的福气?”门人用拈酸不屑的语气掩示羡慕嫉妒恨,又问:“玲姨娘到老主子家来,有何贵干?”
“我来跟太太奶奶们讨几份卖身契,你也知道,我父母在温顺侯府当差时,和张伯、李伯他们私交都不错。他们两家子人在府里没正经差事,也不入主子们的眼,就求了我父母,想出去,正好我们府里用人,我就想到他们了。”
“张伯、李伯可都是管事呀?还没正经差事,要象我就不成|人了。”
玲珠笑了笑,低声说:“我们府里自然有好差事等着他们,要不我怎么会腆着脸来替他们讨卖身契呢,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这件事暂时不能传开。”
不传开才怪呢,玲珠这么说,就是想要相反的结果,让别人都知道张伯、李伯和她有联系。这两家子都是温顺侯府的老人,铁杆奴才,亏心事做得可不少。
门人见玲珠很有气势,陪笑说:“我去给通报,以后有好事别忘了我。”
“不用通报,我又不是外人,府里哪条路我不认识?”玲珠拿出一个五钱重的金锞子塞到门人手里,“劳烦王叔跟管事嬷嬷说一声,让她们带路就行。”
门人见玲珠出手这么大方,顿时双眼放光,“好好好,你跟我一起去。”
玲珠招了招手,临风、临霜、临雨和临雪四个丫头侍候在玲珠身帝,又五六个爽利精壮的婆子跟上来。门人见这么多人都要进去,心中生疑,看到丫头婆子对玲珠毕恭毕敬,又捏着捏袖袋里的金子,没多问,就到门口找管事婆子了。
进到大门里面,门人跟管事婆子说明情况。管事婆子都认识玲珠,也知道她混得不错,又见她穿金戴银,丫头婆子前呼后拥,都眼红不已。玲珠一人赏了她们一个两钱重的金锞子,她们很高兴,也没多问,就带玲珠等人去了内院。
明珏见玲珠带人进去了,叫来玲珠的父母兄弟吩咐一番。玲珠的家人对温顺侯府很熟悉,指引一些武功高引强的护卫从侧门、角门、后门混进了温顺侯府。
接到温顺侯府内发出的暗号,知道玲珠等人都准备就绪了,明珏松了一口气,又吩咐随从分散在温顺侯府四周,准备接应,也方便应付突发情况。
“夫人,时辰到了。”
“再等一下,侯爷还没传来消息。”
明珏注视着皇城的方向,神色淡定,萧怀逸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件事就一定能成。此举关系重大,肯定会闹出人命,她不在乎,想报仇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今天是大朝日,需要讨论的国家大事很多,皇族贵胄、王公大臣凡有品阶和封号的都要上朝听政,普通官员七品以上者也要到大殿门外听侯议事。
卯时正刻,几件国家大事商议结束,有了定论,照例休息了一会儿,君臣排泄喝茶之后,回到金殿上,启明帝让太监宣布有事快奏、无事退朝。
萧怀逸捧着奏折上前施礼,说:“启奏皇上,臣有家事请皇上圣断。”
众人听说萧怀逸请启明帝裁夺,就知道是关系家族的大事,都支起耳朵听着。
“萧卿有何事?直说无妨。”
“臣庶长女嫁与温顺侯庶出重孙为妻,饱受温家虐待,温顺侯庶出重孙宠妾灭妻,人伦丧尽,请皇上准许臣救女儿出火坑,并圣裁臣与温家义绝。”
启明帝正喝药膳茶,听到萧怀逸的话,半杯茶全让龙袍喝了。萧怀逸要与温家义绝,就代表萧家和温家及五皇子一派要处于对立派,甚至仇敌了。这不只是两大家族的私事,更跟朝廷正事息息相关,对朝局影响很大。
众人听到萧怀逸的话,明白其中的厉害,都因惊诧而陷入沉默,继而唏嘘感慨、窃窃私语。臣工之中,知道温家虐待敏维的人很多,见萧怀逸神色坚定,要跟温家较真,有人为温家捏把汗,也有人幸灾乐祸看热闹。
温家和五皇子一派听到萧怀逸的话,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都震惊了。萧怀逸手握重兵,是皇子们争相拉拢的对象,与温家义绝,就等于与五皇子划为两派了。事关重大,五皇子急得直搓手,支持他的臣子也急了眼。
温显宗听到萧怀逸的话,心中一阵狂跳,温祥熙宠妾灭妻、虐待敏维的事他早有耳闻。只不过他因温玉娥之事跟萧怀逸憋了一口气,并没有多管,而是听之任之。因到萧怀逸要跟温家义绝,他知道这代表什么,心好像被人捏住一般。
启明帝收拾好龙袍,应付着笑了几声,说:“萧卿,这确实是件大事,你……”
“臣斟酌许久,此意已绝,请皇上圣断,这是臣的奏折。”萧怀逸把奏折呈上后,又说:“温顺侯府不只欺臣的女儿,也曾欺臣的妻子,请皇上过目。”
太监递过折子,启明帝翻开看了一遍,眉头不由皱紧。如折子上所列之事属实,温显宗虽说没犯国法,却家规人道难容,谁也保不住他了。
“萧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萧怀逸冲殿外打了手势,很坚定地说:“请皇上圣断臣与温家义绝。”
启明帝很为难,萧家与温家义绝,不只是两大家族的事,也会影响到家国大事。尤其现在他心里有另一番思虑,需要维持重臣之间表面的和气。
“这……”
“臣意义绝,请皇上圣断。”
启明帝沉默片刻,问:“温卿,你有何话说?”
温显宗脸色很难看,这几年,温家和五皇子一派一直苦心拉拢萧怀逸,不惜搭上他看重的两个孙女,却没给温家带来任何利益,而让温家丑闻不断。今日萧怀逸又在大殿上提出与温家义绝,几年心血灌入臭水沟,他也难以下台。
“臣的重孙一向守礼知法,不会宠妾灭妻,请皇上圣断。”
“你自己看吧!”启明帝把奏折扔给温显宗,脸色不由沉郁。
温显宗看到奏折,顿时脸色大变,折子上不只写明温家虐待敏维,连当年他伙同妻子害死丹娘、玉瑶,还扬言让明珏为妓的事也写到了折子上。
温祥熙宠妾灭妻,就是皇上和众臣子知道,因是内院之事,他也能推得一干二净。可明珏的事不同,这是他几十年的恨怨心结,是扎在他里的一颗重钉。
“诬陷,这纯粹是诬陷,请皇上……”
众人见温显宗变了脸,连身体都透出恐惧和愤恨,就知道折子上所写之事很重要。有人知道温显宗和明珏关系,正好兴致勃勃看热闹。
萧怀逸接到殿外的信号,知道外面已经准备好了,冲启明帝施礼,说:“臣事必温家义绝,请皇上圣断,如皇上和诸位不信,不防到温家看看臣女的处境。”
“这……”启明帝关心这场闹剧的结果,并不看重过程,听萧怀逸提出要到温家去看,他忖度片刻,让五、六、七、八皇子和几位重臣去看。
“臣务必要与温家义绝,还请皇上准奏。”萧怀逸面色沉着、语气坚定。
启明帝支吾几句,说:“还是去看看,温卿说你诬陷,你……呵呵。”
“温顺侯府欺臣女、侮臣妻,臣自有人证物证。”
温显宗无话可说,身体不由颤抖,心里涌动浓重的惊惶和悲哀,好像濒临末世一样。他事先毫不知情,来不及伪装,突然有人去看,岂不让人看到敏维的真实处境?明珏之事若是传开,他声名不保,还会影响温氏一族和五皇子。
启明帝让人去看,却把萧怀逸和温显宗连同追随他们的臣子都留下了。去看的人除了五皇子,都不属于萧温两家任何一派,能尽保公正。
……
明珏接到萧怀逸让人发出的信号,叫过丫头,吩咐几句。丫头给排在最后面的两辆车传话,车夫得令,把马车向温顺侯府正门赶去。
马车到了温顺侯府门口,被侍卫拦住,门人迎上来询问。跟车的丫头婆子上前伺候车里人下车,原来是洛老太太、许氏、康氏和洛家几个姨娘。
洛老太太来温顺侯府的理由很简单,因梦到先人,前来祭祖。门人隐约听说府里有这么一位老姑太太,却不敢认,忙去叫年长的管事婆子。
因玉瑶之事,洛老太太与温家断绝关系,迄今有二十年了,她也二十年没登过温顺侯府的门了。今天回来,也是来跟温显宗夫妇算总账的。
管事婆子知道洛老太太和温家的关系,也知道洛家败了,对洛老太太来访并不热情。出来之后,看到洛老太太等人衣饰光鲜、气势十足,马上换了一张笑脸。
洛老太太冷哼一声,说:“叫黄氏那贱人出来,我要问她是怎么侍奉祖宗的。”
“这……”
“还不快去。”许氏高呵一声,顺手丢给管事婆子几个银锞子。
管事婆子接到银子,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老姑太太稍等,老奴这就去传话。”
听说洛老太太回家祭祖,温顺侯夫人不敢阻拦,但她不会亲自去接,她让一个庶子的媳妇到门外迎接洛老太太,以此表示对洛老太太的怠慢和不欢迎。
洛老太太并不介意,明珏请她来,就是要以足够的理由进温顺侯府的大门,里应外合,在温顺侯府大闹一场,接回敏维,并出一口恶气。
明珏见洛老太太等人进了温顺侯府的大门,冷哼一声,吩咐丫头做准备。过了大约一刻钟,她让丫头递上淑仪夫人的玉牌,要到温顺侯府去看女儿。
门人很奇怪,现在辰时未到,接连来了三帮客人,一帮比一帮牛气。
温顺侯夫人看到明珏的玉牌,妒火中烧、气恼不愤。她一向看得并苦心培养的孙女被囚禁在平北侯府,生不如死,而明珏却风光如意,这足以令她咬碎满口牙。明珏今日登门是要看敏维,她清楚敏维的处境,这又令她措手不及。
比她品阶高几级的淑仪夫人到了门口,她不敢拒之门外,又不想屈尊,就让温顺侯世子夫人去迎接明珏,紧接着又吩咐可靠之人去照应敏维。
因温玉娥之事,温顺侯世子夫人怨恨明珏,见到明珏脸色很难看。应付见礼之后,她一句话也不说,远远走在前面,带明珏主仆往温顺侯夫人居住的正院走去。明珏要先看敏维,她冷言拒绝,并提醒明珏客随主便。
明珏讥诮冷笑,到了连接内外院的长廊,明珏见四下无人,给丫头使了眼色。
一盒迷香洒来,跟随温顺侯世子夫人的仆人倒下了大半,剩余的人也感到骨酥筋软,不能动弹了。温顺侯世子夫人大吃一惊,刚要说话,一把剑架到她的脖子上。没被迷香所制的丫头婆子见状,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弹了。
“你要干什么?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吗?”
“当然知道,这不是温顺侯府吗?”明珏冷哼一声,说:“我让你带我去看平北侯的庶长女,她可是平北侯的平夫人极力搓合,才嫁到温家的。”
“你……温顺侯世子夫人猜到明珏的来意,很害怕,因为温玉娥在萧家失势,为了报复,她让人把敏维折腾得死去活来,温顺侯府的人都知道。
“把宝剑收起来,送世子夫人一把匕首就行。”明珏笑了笑,又说:“世子夫人还是乖乖带路吧!我这几个丫头出手可没轻重,别伤了你。”
温顺侯世子夫人只好给明珏主仆带路,去看敏维,她的贴身丫头趁明珏主仆不注意,赶紧去报信,明珏并没阻拦,她也正想让温顺侯夫人知道呢。
洛老太太等人被庶子媳妇带进温顺侯府,要把她们直接领去祠堂,洛老太太不同意,非要去正院,让温顺侯夫人陪她去祭祖。庶子媳妇阻拦,被许氏、康氏等人包围,两方主仆由争吵到厮打,形势欲演欲烈。
庶子媳妇轻看洛老太太,出来迎接并没有带几个下人,而洛老太太身边却有十几个人。庶子媳妇吃了亏,大声嚷叫,有粗使的下人听到,就到正院去报信了。
温顺侯夫人正在用早餐,听说庶子媳妇挨了打、吃了亏,洛老太太已带人朝正院走来,她气坏了,饭也不吃了,就亲自带人出去迎战洛老太太了。
她们刚到门口,就有丫头来报,说温顺侯世子夫人被明珏带人劫持,直接去了敏维干粗活的地方。温顺侯夫人又惊又气又急,起初她没多想,现在她才想到明珏和洛老太太串通好,一前一后到温顺侯府,就是来捣乱的。
“来人,召集护卫、院丁、死士,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本事?
“是,老太太。”管事婆子分头行事,去叫人了。
正在这时,又有婆子来报,说玲珠带人包围了敏维干粗活的洗衣房,打伤了洗衣房的管事婆子,不让敏维出来,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到洗衣房收拾。
温顺侯夫人咬碎满口牙,“这、这个卖主求荣的贱人,去、去洗衣房。”
玲珠借口讨要卖身契,带人最早进到温顺侯府,到了岔路,临风临雨就将带路的婆子治昏了。玲珠对温顺侯府的地形很熟悉,先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