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7部分阅读
后宫之乾嘉宫赋 作者:肉书屋
呢?”
“霜若给颜格格请安,公主和福晋在厅里用膳,让我请你过去。”她谦恭地答道,雪颜终究是个俗品,但凡事物只选最尊贵的,毫不考虑合不合性子。
“淑姐姐好大的面子。”雪颜冷笑,不屑地盯着她。
“福晋是公主的嫂子,晚辈对长辈如此是尽孝。”她不卑不亢地回视雪颜,早知她不甘落于人后。
“呵,我不也是公主的嫂子么?”雪颜目光凌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是公主怕在我这个泥瓦凡胎这儿沾了晦气,才打发个不相干的人来伺候。”
“公主当然也孝顺庶福晋,不然也不会打发霜若来瞧瞧你怎么还不过去。”她到底年轻气盛,忍不住还了口。
“进宫这么久倒也长了些贵气,可长得最多的,还是这张巧嘴。”雪颜挑起她的下颚,狠狠地瞪着她,“霜宁郡主,说得好听,不过是个奴才。”
“庶福晋,这宫里头有很多主子,但更多的是奴才。霜若虽然不太清楚自个儿的命,不知道日后是主子命还是奴才命。只知道断不会高攀,断不会是庶福晋这样的尊贵命。”霜若浅笑着看向她,神色依旧。
“那你可要看好脚下的道儿,别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事儿。”雪颜一声轻笑,重重地甩开手,“时辰也过了,还不在前面带路。”
脚下猛地一绊,她径直向前摔去,慌忙中一手扯住了桌上的锦缎,茶水泼到了雪颜桃红色的旗装上。雪颜惊惶地尖叫,顺势一倒倚在了柱子上:“好大的胆子,竟敢拿茶水泼我,来人、来人呐。”
“明明是你绊我。”忿恨冲口而出,她看着几个赶过来的宫女,也有些慌了。
“还敢犟嘴?来人,把这个冒失的东西拉到后院跪着。”雪颜怒骂道。
几个宫女七手八脚地上前拖她,她用力一挣,喝道:“谁敢?”
“王爷出京了,没人给你这个贱丫头撑腰。”雪颜凌厉的目光射向她们,“再不动手,连你们一块儿罚。”
她被拖到后院的雪地里,天色渐渐暗下去,白雪在残阳下极为刺眼。她被两个宫女按着,嘴里塞着东西,她想叫却叫不出来,直到四周漆黑一片,直到里面宴罢谈笑过后才有人过来……
“救我,救我……”霜若在帐内辗转反侧,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怎么没有人,怎么没有人来救她。忽然又是一阵明晃晃的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眼睛,我的眼睛。”
霜若尖叫着坐起身,又是那一天,又是那张石桌,又是她关佳雪颜。当年是,现在也是,她抱着头,低泣出声。
“主子又做恶梦了。”念月闻声赶来,握住她正在撕扯青丝的手,
请御医来给主子瞧瞧。”
“不用了。”霜若厉声阻止道,下一刻才察觉自己失态,她不住地喘息,冷汗顺着脊背淌下来,“王爷呢?”
“王爷回来得晚,在书房歇了。”念月为她拭着汗,霜若面色惨白,看不出神色。
“别碰我。“霜若猛地一挣,念月重重地跌在脚榻上,“她说我无子,她咒我无子。”
“那是她嫉妒主子,这种无稽之谈主子不必介怀。”念月有些慌了,霜若的样子近乎歇斯底里,令她颇为陌生。
二人静默了良久,霜若渐渐平复了些,沉吟道:“不对,咱们来之前一定有事发生。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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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产下小格格三天,便不顾身子地来向淑萍请安。进门正巧遇见赵嬷嬷端着香茗,便亲自捧了过去。见淑萍独自靠在躺椅上,神色悠然自得,玉茗浅笑着试探道:“宁福晋还没来请安么?”
淑萍微微一笑,轻握住她的手道:“怎么,怪我偏心了?她一向贪睡,总得晚个一时三刻的,还是让她多歪一会儿吧。”
“甫入宫门就恃宠而骄,也太失礼了。传出去难免让人寻了错儿去,多生事端不说,外人还要怪福晋管教无方。”玉茗低声道,眼中仍是那般笑,霜若其人她不知该谢、该恨或是做它感想。
“玉格格今儿话多了。”淑萍语气微沉,目光轻柔似纱,却让人避无可避,“人前疼她、护她算不了什么,人总要有些排场才能有谱儿,有了谱儿才有余力护着旁人。”
“福晋的意思是,要把宁福晋收为己用?这可不容易,宁福晋自己就可稳立宫中,她不会轻易依附于他人。”玉茗凝眉低语。
“霜儿如何出众、如何得宠,也不过是一只没长毛的凤凰。只要再她羽翼终成之前,就让她离不开我这个饲主,让她已付又有何难。”淑萍摇摇头,轻捻着手里的佛珠,“你简直跟我当年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大的分别,就是没有名分给你撑着。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如今你坐着这嫡福晋的位子,比起霜儿,王爷也不会在你身上停驻太久。”
那浓浓的忧愁已然锁住了淑萍的眉心,宛如打了个扣久久不能舒展。她永远都记得霜若梳起两把头那天永>|露的他竟也会有那样的眼神,就像两团烈火,能够消融一切的烈火。
“福晋说得是。”玉茗低应,淑萍与永是结发夫妻,可别说是霜若,就是绮雯、雪颜也几乎骑到了她头上。何况她这个既无情分也无心的人,只是可怜了女儿。
“道是不甘心,可也得学着认命,其实霜儿嫁了王爷我倒是放心了,省得日后闹出什么乱子,那才是大祸临头。”淑萍暗暗叹息,这样的玉茗确不是可塑之才,无法让她将子女相托。好在有了个命中无子的霜若,假以时日,定可放心。
玉茗见她说得虽是情真意切却也带着几分凄凉,反握住她的手道:“福晋放心,既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玉茗绝不会对宁福晋不利。”
“这就好,我有绵宁、静芳,你有小格格,霜儿有她的心思,各有所从,就可以相安无事了。”说话间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即近,淑萍微微侧耳一听,了然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看她可不就来了。”(明天上课啦,但愿起得来……)
第三十三章 真相(一)
痕满地无人省,露湿琅玕影。闲阶小立倍荒凉。还f在潇湘。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
——《虞美人》纳兰性德
“霜儿给淑姐姐请安,淑姐姐吉祥。”霜若微微欠了欠身,还没等直起腰来就被淑萍拉到了身旁。她见玉茗也在一旁,连忙笑着问候了几句,“王爷说了,小格格取名华莹,明日就送玉牌过去。”
“华莹,一生荣华富贵,容貌俏美晶莹,真是个好名字。”玉茗笑道,赐了个好名字,一个不输嫡福晋之女的好名字,确是一件幸事,“福晋和宁福晋聊着,我回去看看华莹。”
见玉茗一脸由衷的笑意,霜若也笑对淑萍道:“玉姐姐有华莹真是好福气,妹妹看着她也欢喜得紧。”
淑萍定定地看着门外,良久未答,直到霜若轻唤了她几声才僵硬地扯动嘴角,眸中流光一转:“要是喜欢,就赶紧自个儿生一个,保准比华莹惹人疼。”
这些天她和永新婚燕尔相处得好不融洽,可一提到孩子她又不免心里一黯,雪颜的话一直萦绕着她。这会儿又见淑萍神色有异,心里头又有了一阵浓浓的不安。
“霜儿,又神游太虚了?在王爷面前可不能这样。”淑萍见霜若在一旁皱眉。不免有些诧异,她并没露出马脚,难道发生了别地事儿,“是不是惹王爷不快了?”
咋闻淑萍的话霜若才察觉自个儿失了神,故意憨笑了两声,连忙接话儿,不想刚一出口便后悔了:“没有,只是想起秋闱的事儿。”
这一年秋闱来得早。乾隆也没有邀请远处的满蒙亲贵,只令皇子、大臣前往。这一来是为了与几位皇子亲近,二来则是希望几位皇子能和几位骨之臣有所接触,弥合嫌隙,亲善往来。历次秋闱虽带女眷前往,然也只能带一位。而这个人通常会是嫡福晋。
淑萍挪了挪身,半晌发觉霜若噤了声,抬头一看,只见那娇红欲滴的小嘴径自哆嗦了几下可就是合不上,心下顿觉好笑:“傻妹妹,在姐姐这儿不用顾忌。我身子骨儿本来就不好,都有几年没跟去了。何况这回王爷早就打定主意带你去,正好绵宁也要随围,有你陪着我也放心。”
没想这事儿这么容易就掀过去了,霜若有些尴尬。可也放松了不少:“姐姐放心,我会好生照看绵宁的。”
“霜姐姐。绵宁可想死你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都把我给忘了。”绵宁甫从上书房回来,听闻霜若正在淑萍房里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进去,着实把淑萍和霜若吓了一跳。
霜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回京之后还没有见过他,只见他眉宇间充斥着英气,竟完全变了样子。虽说他刚满十岁,可看起来却好似十三四岁。绵宁拉着她不住地问东问西,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无奈下只得求救般的看向淑萍。淑萍抿了抿唇。目中虽露笑意语中却带着些许肃然:“绵宁,不许忘了规矩。左一个霜姐姐右一个霜姐姐的,应该叫姨娘。”
“我都叫了十几年了,改不了口了!”绵宁瘪着嘴,不甚乐意的嘀咕着,转眼见淑萍瞪了他一眼才改了口:“好,叫就叫。霜——姨娘。”
这一声“姨娘”弄得霜若有些战战兢兢的,隔了一小会儿才留心到淑萍正目含期许的望着她,于是勉强笑了笑随口应了几句,便借着回门地由子告了辞。
院外似乎有什么响动,霜若一瞅,见小六子在门口探了探头,鬼模鬼样地朝她打了个手势。心知永已在神武门等候,她笑得梨窝浅露,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还以为永说要陪她回门儿不过是句玩笑话,因为就连淑萍当年也没有这样的礼遇,何况自个儿只是个侧福晋。虽然有些偷偷摸摸的意味,可只要他们二人消遥自在,也就没什么好苛求的了。
马车出了宫门,来到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霜若微微掀开幔帐笑望车外的街景。又快到御河居了,阵阵狗不理包子的香气飘散过来,她那空空如也的肚子暗地里咕咕直叫。永不声不响地凑了上去惊得霜若一个哆嗦,幔帐顺势又掀开了一些。御河居的金字招牌赫然在目,永>望,哑然笑道:“你看起来就像一只猫,正是午饭地时候,要不要用点儿?别让恭大人以为我虐待你。”
霜若不情愿地坐正了,一板一眼地道:“王爷说了,女眷不可以吃外食,更不可以在市井抛头露面。”
“哟,这会儿讲起规矩来了。”永>巴,似笑非笑,“让小六子去买不就成了?今儿我这个王爷也想尝尝外食,尝尝这包子到底怎么个狗不理法,让小王地霜儿馋成这样。”
“你都不知吃过多少回了,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霜若了他一眼,随即大声吩咐,“小六子,停车,给王爷买包子去。”
永>v来得少了,你要是喜欢以后常带你来就是了。”
小六子把一个油纸包递进来,识趣地没有探进头来。霜若捻了个包子浅尝了一口,讪讪地道:“下次让小六子带点儿醋,真不够味儿。”
阵阵清风从幔帐下缓缓地吹进来,卷着淡淡的水气。霜若打着扇子,想着今日林柯、羽若也要回尚书府,不知羽若是否告诉了林柯,她这个新婚妻子曾经是顾良玉地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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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真相(二)
恨羽若用这样的方式报复自己,殃及无辜的林柯,这深深的不齿。可久了,她心底竟有了些莫名的钦佩,未达目的,倾尽所有地不择手段,这只有羽若才能做到,而她是永远做不到的。
心里正烦着无处挥洒,不料耳畔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回头一看,却见永>_子当中。她用力推了推他,他极不甘愿般的抬起头来,两腮胀得鼓鼓的,嘴里扔不住地嚼着。再看向那张油纸,只见上面白花花的一堆包子皮,她大张着的嘴好不容易才合了起来,重重地掐了他一把:“你哪还有点亲王的样子?”
“馅儿好吃,不信你试试。”永>+[去,抖了抖那堆包子皮试图从中找出个全乎的包子来,不想找了几遍都只是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别急,回宫的时候再买。”
“急?我才不急呢。只不过看你糟蹋粮食,心里不舒服罢了。”霜若拿起团扇在他头上轻敲了几下,他憨憨的样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到底是皇子,没过过苦日子,没见过那些饥民的惨状,更没吃过树皮草根。”
永>_包子皮掷在一旁,故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吃过?”
还是老样子,他又在逗自己开心了,霜若伸手捏住永>|有介事地拽了两下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我吃过地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此言一出倒勾起另一番心事,她为他吃得苦也不少了,也不知何时才轮到他。他对她好,可却很有分寸,这种分寸总是藏在他的笑里。那种笑总是挂在他的眼中、嘴角,在对任何人的时候。
“我早有出去看看的打算,身为皇子却不知民间疾苦。确是愧对列祖列宗。等过了年,我就去寻个机会,到时只带你一个。”永拉霜若入怀,让她靠在自个儿的臂弯上,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到时候不就把你吃过地苦都吃了?”
他下巴上有些细小的胡茬。扎得她蛾眉浅皱,兀自低语:“吃我从前吃过的苦,那以后的呢?还不是欠我的。”
“王爷,到了。”小六子打起帘子,永>|若下去,门前守候多时的恭阿拉忙不迭地迎了上来,躬身请安:“嘉亲王吉祥,侧福晋吉祥。”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今儿个霜若回门,可别让这些虚礼搅了咱们地兴致。”永扶起恭阿拉。见下人们已把那些大红的盒子抬了下来,道:“咱们还是赶紧进去。霜儿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饿的人是你吧?一口气吃了十几个包子。”霜若抿着嘴瞪了永>一眼,本想再抱怨几句不料恭阿拉呵斥道:“霜儿。不许跟王爷没大没小的。”
永>(打紧。”目光一转忽见拐角处似是立着几个福府的下人,于是停步问道:“林柯他们也来了?霜儿,大家好久没聚过了,去请他们一起来。”
霜若朝着永>~夏的暖风吹过,虽没有那日的落瑛纷飞,醉人的清香仍是直扑口鼻。这样地日子。这样的庭院,她总爱在这样跑。但见亭子四周悬挂地白绸帐子微微飘起。里面传出阵阵琴声,她婉尔一笑,轻声轻脚的走过去唤道:“林柯哥哥。”
“嘣”地一声响,琴弦应声而断,顾良玉回过身来,敛眸道:“福晋吉祥,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琴声急中带缓,轻而不涩,沉稳而不失灵动,看来故大人过得不错。”讶异之色一闪而过,霜若微笑着挑起一根未断的琴弦,以问代答。
听罢,顾良玉竟干笑了几声:“家里来了个琴师,跟着弹了几天,论琴艺还无法和福晋相比。因此今日特来讨教。”
又是“嘣”的一响,又一根断弦兀自翘在空中。霜若放了手一面打量着他一面缓步绕着他行了一圈,隐约觉得有事发生:“故大人不光有雅兴,还有记性,还记得我弹过的曲子。”
“福晋琴艺精湛,非凡夫俗子所能及。”顾良玉忽然压低声音,眼中晦暗,深不可测,“特别是那曲‘上邪’,居然在古曲上另辟蹊径,妙哉。”
“霜若不明白故大人的意思。”霜若心里嘶地一响,上邪,除了她的教习师父,只有永>~
“福晋是聪明人,顾良玉不敢有所奢求,只望福晋能在王爷面前为福大人美言几句。”顾良玉道,他早就看透了这个女人,可这会儿竟有些怕与她四目相对。
“原来是福大人的日子不好过。”霜若嘲讽地笑,福长安总是莫名地找她晦气,这会儿总算报应不爽,“我凭什么要受你地威胁?”
顾良玉眼中流光一闪,若有所思地望向内厅的方向,似有似无地琴声从里面传出来,侧耳一听,竟是‘上邪’的调子。霜若心里唰地一下凉了,如坠冰窖,她隐隐觉得顾良玉口中的琴师与羽若有着莫大的关联。
“我知道福晋最想维护的是什么,希望福晋能够一直维护下去。”顾良玉的笑里闪过一丝阴冷,他利用羽若,还是羽若利用他。
羽若利用他是为了报复,而他也是,可他又为何要报复,只是因为霜若耍了他?一阵莫名的情愫刚刚浮起就被一巴掌打散了。
“顾良玉,你无耻。”霜若扶着石桌,泪涔涔地流下,比她所想更甚,顾良玉与羽若一夜春宵之后,居然一直藕断丝连。她不知为何流泪,因为她心里竟是出奇的静。
泪水扑朔之后居然悄无声息地止住了,她推开顾良玉,静静地向前厅行去:“请顾大人放心,我必当尽力而为。”
“哐当”一声锐响,当霜若的背影消失在门廊里时,顾良玉狠狠地煽了自己一巴掌,他猛地抓起腰间的祖传玉佩,用尽全力掷在亭旁的假山上。破碎的玉片与扬起的尘土汇成一片,他用脚用力的碾着,碎玉融进了泥土,污浊浊地铺了半地。
第三十五章 真相(三)
内摆了一桌小酒,羽若在桌前抚琴,众人围桌而坐,听。花盆底鞋轻落在青砖地上微微一响,羽若正欲挑弦的小指停在半空
“霜儿回来了,快坐额娘这儿来。”雅兰让霜若坐在身边,细细打量了一番,转而笑对永>
“岳母这是哪儿的话,霜儿知书达理,是不可多得的好妻子。”永接过恭阿拉敬的酒,一饮而尽,“好酒、好酒,谢岳父大人。”
“王爷过奖,这酒虽有些年头,可还不如窖里的佳酿。臣备了几坛,等会儿给王爷装在马车上,还望王爷笑纳。”恭阿拉笑道,比起林柯这个闷葫芦女婿,他很是欣赏这个王爷。
“既然是岳父大人一片心意,小婿就收下了。”永>了一杯。他从未陪妻妾回门,除了大节上,这还是头一回收礼。
平日永律己甚严,霜若本还有些担心,怕他扫了阿玛的面子,一见他收下立刻笑逐颜开:“阿玛有了女婿就不要女儿了,这么半天,都不理女儿了。”
“看看,这孩子吃醋了。”恭阿拉笑道。霜若一向端庄大方、进退有度,从未在众人面前有过如此娇羞的样子,这一来便惹得众人笑了,门口的丫鬟也掩面低眉,双颊红染。
这会儿羽若也回了座。轻推林柯一把,低声道:“别跟木头似地,笑啊。”
“几日不见,姐姐不仅琴艺精湛了不少,气色也好多了,姐夫真会疼人。”霜若见林柯比几日前又苍白了许多,心里又多了几分猜疑。
羽若一愣,白了林柯一眼:“我算什么。看看你姐夫,这才叫气色好。”
四周霎时静了下来,恭阿拉也察觉出来,干笑两声:“难得今儿人齐,到后面尝尝佳酿,要是合口味。就多带两坛子。让她们母女三个好好聊聊。”
“就依岳父大人的。”永笑着颔首,却见林柯依然呆望着眼前的酒具,“林柯?”
“喔,是,这就来。”林柯错愕地回过头去,看着二人的背影跟了上去。
待三人行远了,雅兰把几个丫鬟也遣退了,面色微沉地看向羽若:“你今儿是怎么了,嘉亲王在这儿还敢找晦气。”
羽若不语,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冷笑。不咸不淡地反问:“我找晦气?”
雅兰一愣,身子不觉向后移了一些。羽若从小便是柔弱似水的性子,现在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们。她有些恼了。语气重了些:“你现在是福府的少夫人了,得注意自个儿的身份。”
福长安地几个儿子早在各自成婚之时就已自立门户,只留下林柯在府里,羽若嫁过去之后就成了福府名副其实的少夫人。霜若看着雅兰,了然地淡笑,也该让额娘看看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究竟是副什么样子了。
“额娘也知道我是福府的少夫人了,那与其指望一个不得志王爷的侧福晋,不如指望我。”羽若笑吟吟地看向霜若。她们是该记清自己的身份。她把面前地瓷杯一推,透明的酒浆殷湿了锦布。她恨恨地甩上门,冷笑着离去。
雅兰看着她摔门而去,良久才回过神来:“女儿长大了,做额娘的是管不了了。”她轻握住霜若的手,“霜儿要是也像她这样,额娘这辈子就没指望了。”
“额娘,我是你的嫡亲女儿啊。”霜若轻靠着她。
雅兰轻拍着她,叹道:“你的事儿,念月对我说了。虽然没查到多少,可也能猜个大概。”
“额娘是说,雪颜的话并非子虚乌有?”霜若尽力镇定,若是无子,今后她的日子只会比雪颜、羽若口中的还要悲凄。
雅兰一笑,不疾不徐地道:“上次从围场回来,也就在你病着的时候,你那个淑姐姐招了玄悲主持入宫。祈福之后,她让玄悲主持测了你地生辰八字,而他说你命中无子。”
淑萍从来不想让她与永>=多。霜若了然苦笑:“永像皇阿玛提我的事儿时,她也在一旁敲边鼓。”她顿了顿,冷笑一声,“原来如此,早知她不会这么好心。”
“虽然玄悲从未言误,可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额娘看这话做不得数儿。”雅兰软言宽慰,心里却有些拿不准了。
她原本对淑萍有些歉疚,可如此看来自己也不过是她手中地棋子。一个得宠的女人,却注定无子,到头来只能做她地棋子,真是一步好棋。
“如果真如世人所言,玄悲大师的话来自上天。”霜若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冷冷地道,“天又怎样,天要负我,我又为何顺它。”
“你的意思是?”雅兰凝眸疑道。
“额娘,替我找一个精通此术的大夫瞧瞧,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霜若淡道,玄悲再神机妙算也是肉体凡胎,“如真如他所言,女儿将来也有办法让玉茗她们的儿子叫我额娘。”
见雅兰放心了,霜若也微微一笑,她不敢告诉雅兰,她心里想得是绵宁这个淑萍的独子。她也不知自己怎会有这样地念头,进宫之后所有的事儿都越来越不在她地把握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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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稍晚,恭阿拉又留几人晚饭,林柯推说府中有事,带着羽若回府去了。永本想顺了恭阿拉的意,可宫里却传出话来,说是涵贵人、晋贵人邀霜若去打茶围。二人只得作罢,匆忙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虽只是两个贵人打茶围,却也十分热闹,尚未进门笑声便不绝于耳。屋内灯影重重,芷涵、云裳赏了些时令瓜果给那些宫女,更让她们在旁边摆了一个小桌,众人围桌而坐,其乐融融。
“霜若给两位贵人请安,涵贵人、晋贵人吉祥。”霜若轻道,她一向待人亲厚,几个宫女见了她也不起身,只是朝她有礼地笑笑。
云裳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朗声笑道:“瞧她,倒跟咱们客气起来了。”她看看另一桌上的宫女,“她就是和气,妹妹瞧,玉儿她们怕咱们,倒不怕她这个凌厉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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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真相(四)
云姐姐闲来酿酒,琢磨些吃食,倒也快意。不像我i刺竹、看书。”芷涵自嘲道,云裳比她懂得讨人喜欢,可也没邀得更多的宠幸。
她们对乾隆来说似是可有可无,选秀,选尽八旗颜色,却终是选而不宠。她进宫本是逃避家里并不期冀帝王的宠爱,可现在她才知道没有帝王宠爱的日子是多么难熬。她依然爱清静,不愿争宠,可怎么也得见上几面,让这些宫女太监知道皇上没有忘记她们。
“两位都是好雅兴,也都比我那儿好,起码不会乌烟瘴气的。”霜若抿了一小口米酒,香而清甜,“云裳的酒真可比皇上御赐的琼汁玉液,皇阿玛想必喜欢。”
“喜欢有何用?还不是成天见不着,这宫里就像没我们两个似的。”云裳说罢不语,她们见乾隆的次数倒不如霜若多。
芷涵也道:“姐姐可得给我们想想办法。”余光瞥向那边的宫女,“册封贵人还不到一个月,内务府就多有苛刻,过不了多久,她们也要变脸了。”
“两位有所不知,我在南三所的日子也不好过。上有嫡福晋压着,下有几个庶福晋折腾着。刚刚大婚,就碰上玉格格生华莹格格,姨娘难做啊。”霜若浅叹。
云裳给芷涵使了个眼色,芷涵有些为难地问道:“那姐姐的意思是,泥菩萨过江,没法帮我们了吗?”
早知她们心思,霜若慧然一笑:“两位误会了,就算没有以前的情分,咱们都是皇家的人,日后有个七灾八难的难免也要互相照拂。”她顿了顿,“方才那么说只是想让你们明白,按名分你们和皇阿玛都是我的长辈,再加上如今这般景况,我那点儿能耐也只怕是杯水车薪,到时不要见怪才好。”
“妹妹肯帮我们就行,是我们有求在先,如何也不会怪你的。”云裳轻推芷涵,娇笑道,“芷涵方才误会了,倒是你别见怪才好。”
心里暗暗嗤笑,早先她听到一些传闻,说是涵贵人在晋贵人面前宛如侍婢一般。这会儿见她把事儿都推到芷涵身上,而芷涵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敢回应,才道此言非虚。
芷涵看向霜若的目光有些迟疑,怕她信了云裳:“依姐姐之见,我和云姐姐应当如何?”
“快秋闱了,这回得呆上半个多月,皇上总得带几个嫔妃伴驾,你们也是该有所表示了。”霜若讳莫如深地道,至于如何表示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皇上要秋了,若能跟去,既得了宠幸,又体面尊贵,多谢妹妹相告。去,把我阿玛送进宫的珍珠串子拿来。”云裳朝门口唤道,不一会儿一个绿衣宫女便捧了一只盒子过来。她接过盒子,指着她道,“妹妹,你瞧这是谁?”
霜若微微抬头,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了,这个绿衣宫女竟是玉瑾,一语道愿嫁他日君王的玉瑾。惊讶之色一扫而过,她笑道:“有玉瑾姐姐做女官,你还真是好福气。”
“玉瑾见过侧福晋,侧福晋吉祥。”玉瑾微微福身,目光放肆地打量着霜若。
“玉瑾一直想去南三所那边看看,对两位王爷也很是仰慕,可苦于没有机会,一直未能成行。正巧我这儿还有些东西送你,一会儿就让她送过去,也算成全了她。”云裳笑道,见霜若面色微变,她神色一凛,心里的笑意却更浓了,“还不下去,给点儿颜色倒开起染坊来了。”
“不必麻烦姐姐的女官了,天色不早了,她也该伺候姐姐安置了,让念月拿就成了。”霜若微笑,等着云裳的后话儿。
“那哪儿成,还是让她明儿送过
i|不过了。”
霜若颔首,面上有些感激的笑,心里却是好一阵骂。真若为她着想,何必往南三所送。怕是为友时替她看着,为敌时便放过来。不过,要挟她,云裳还是嫩了点儿。
“姐姐?”芷涵轻唤,未等霜若回过神来就道,“我瞧二位姐姐都累了,不如今儿就到这儿。云姐姐好生歇息,由我送霜姐姐回去。”
“那我改日再下帖子,还望你们来捧个场。”云裳点头,芷涵肯送霜若最好,涵贵人为她晋贵人送客,长了自个儿的脸面,也长了霜若的脸面。
二人当下离去,一路走着也不说什么,只是快到南三所的时候,霜若忽然让宫女太监随侍十步以外:“我有些体己的话要对涵贵人说,免得你们笑话,都到后面伺候着吧。”
“姐姐想问玉瑾的事儿?”芷涵一笑,揣测道。
“方才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让宫女带了东西回来,明儿玉瑾就非去南三所不可了。”霜若微微一笑,看向欲言又止的芷涵,“我不怕她,她的野心还没变成雄心。我只怕心烦,最近已经够烦的了。”
“姐姐无需多虑,听闻此次秋闱,嘉亲王连嫡福晋都不带,只带姐姐一人前往。”芷涵道。
“原来你知道这事儿,只是不说与她听罢了。”霜若巧笑,她还是有些心思的。
芷涵慌忙摇首,唯恐霜若不信:“这也只是从嘉贵妃娘娘那儿听来的。”她叹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沮丧,“知道又如何,成天见不着皇上,如何也没有机会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像玉瑾那样做个女官,过了二十五就能放出宫去。”
“想要随驾秋闱也不是没有办法,当着云裳的面儿我没把话说全,是怕她又抢了你的便宜。”霜若冷哼了一声,芷涵没有云裳的能耐,却比云裳懂得为人处事,对这样的人她要欣赏得多。
芷涵依然提不起精神,可眼里已有了期望:“妹妹哪儿能心甘情愿地让她抢,技不如人,不得已罢了。”
霜若微微一笑,轻挽住她的手:“我这一计恰恰需要的就是你的技不如人。”她抬手指向远处的灯火,那儿正是嘉贵妃的寝宫,“皇阿玛已经说了,此次秋闱他只带两位妃嫔伴驾,而嘉贵妃是少不了了。这些年皇阿玛越来越爱清净,所带之人必要相处融洽,才不会徒生事端。如今既然嘉贵妃已定,那令一位必定是与嘉贵妃相和之人。”
“姐姐的意思是让我去笼络嘉贵妃的心?”芷涵脸上有了一丝喜色,可还有些不确定。
霜若轻戳了她一下,低笑道:“你对嘉贵妃晨昏定省,不是已经做到了吗?再加把火候何愁不成。”
如此帮她倒也并非不怕他日养虎为患,只是一来芷涵是乾隆的妃嫔,不会与她夺宠,二来芷涵没有子息,不会为一己私利而妨害永>如说她接近嘉贵妃,他日有反帮他人之嫌,又大可不必。嘉贵妃一向自视甚高,是不会屑于与这些小辈为伍的。
霜若望着夜空,竟觉得这深宫没有了往日的寂寥,她就像是一条长在泥里的鱼,游到再混沌的水里,不知不觉中也能乐此不疲。如今她在捏碎一个女人希望的同时,却在把另一个女人推向她所未知的世界——权力。她在试图让这个女人与她一样,慢慢地步入这场角逐。(大大们多多投票,留言……)
第三十七章 秋闱(一)
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事近黄昏,不i招魂。银笺别梦当时句,密同心。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虞美人》纳兰性德
盛夏毒辣辣的日头刚刚退去,秋日的艳阳已然照了上来,围场内旌旗飘舞,角声阵阵。虽说乾隆存活的皇子不多,可这势头却仍不输以往。霜若眼看着永策马朝着猎区奔去,趁四周人闹得厉害自个儿也骑了马进了林。难得这阵子林里空旷,她扬鞭催马畅快地骑了起来,转眼到了林子深处,忽闻身后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她会意地一笑催动得更急了。
不久那人追了上来,二人并驾齐驱了一阵子,等到了御河才不约而同地勒住了马缰。霜若回首爽朗地笑道:“公主骑术了得,小妹甘拜下风。”
自从她嫁了永>:来是怕宫里姐妹多了,一时叫乱了,惹人嫌怪。
“你也长进了不少,看来十五哥哥还没把你养出一身肥膘。”蓉儿拿了挂袋里的汗巾递给她,促狭地朝她一扬头,“来这儿就为了跑马?”
“我是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上永>偷了腥的猫,笑盈盈的眸子直入心底,只得继续解释,“我的宝贝马儿认得它孩子地爹。我也就自然能找到他。公主出来不会只是为了打猎吧?”
“今儿个围场里放了只白毛老虎和白头鹰,这老虎是见不着了,不过这鹰我一定要猎到。”蓉儿本是仰望着天空,察觉到霜若回敬似的盯着她一个劲儿的瞧,忽然回过头来正色道:“还有,我怕阿德被老虎给吃了。”
语罢二人咯咯地笑了起来,丰绅殷德这位额驸还真有这个可能。忽地远处一阵喧闹,空中一声低鸣。隐约一个黑影掠过。蓉儿立刻取弓、搭箭、拉弦,瞬间弓成半月箭离弦径直向那白头鹰射去。不料斜次里竟飞出一支羽箭,只听“嗒”的一声响紧接着是一声哀鸣,那白头鹰被射了下来。蓉儿、霜若连忙下马,上前一看那羽箭竟射穿了蓉儿的金箭,直刺入白头鹰的喉咙。
“姑姑、姨娘。白头鹰是我的了。”绵宁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出现在二人面前,马后面挂着十几只野兔。
蓉儿愣了愣,随即一面拾起那白头鹰一面欣喜地道:“绵宁真是我们满人的巴图鲁,箭法如此了得,在绵字辈儿里怕是第一了。先和姑姑说说,等会儿见了皇爷爷想要什么赏赐?”
“见了皇爷爷,我就说我不想叫霜姐姐姨娘,求皇爷爷搬道圣旨让我继续叫她霜姐姐。”绵宁说得有声有色,直到霜若笑得伏在马鞍上才道:“不过我要是真这么说,阿玛非把你皮扒了。”
“怕被你阿玛收拾就不叫了。你地胆子也不过这么一点儿。”霜若挤眉笑道,见绵宁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笑得更欢了。
话说绵宁之前不喜她嫁与永>:他们真可以这样和和乐乐地下去。可有一个淑萍横在中间,还是前路未卜。
“别听她诈唬,你阿玛才不舍得。”蓉儿忍住笑,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半诱半哄地问,“姑姑问你,你阿玛和姑夫呢?”
“阿玛一路追那白毛老虎去了,那个威风。就可惜他不让我往深山里走,要不我非得跟去。”绵宁顿了顿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又嘀嘀咕咕地夸了些什么,直到蓉儿一双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才不甘心地道,“至于姑夫,阿玛让他带我来这边儿,结果被我甩掉了。”
那白虎是北边儿的时辰进献过来的,养在京里几年,咬死了几个侍卫仍没有驯服,才被放到了围场。霜若一听永>:正欲上马探个究竟,只见一骑黑马载着阿图森急奔了过来。
她原本就不大喜欢阿图森这个冷面侍卫,在这个时候见了更是郁郁难耐。她和蓉儿尚未开口,就听阿图森禀报道:“禀十公主、侧福晋,嘉亲王途中坠马,现在已被送回大帐。
咋闻之下霜若面如死灰,心里火烧般地急,恨不得插翅回到大帐。可再细查阿图森,但见他面色严肃却并不十分凝重,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儿,制止一旁同样火急火燎的蓉儿和绵宁道:“现在情况未明,不过王爷那儿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我先回去看看。就烦劳公主带绵宁回皇阿玛那儿,别让他老人家担心。”
大帐前,几名太监宫女一见霜若就围了上来争相开口,小六子连忙挥退众人跟上霜若急促的步伐,神情闪烁地道:“主子,王爷的胳膊好像是折了。”
“什么叫好像折了?”霜若不耐地问了句,脚下更加快了,挥开帐幕独个儿闯了进去。她心里急得厉害险些和退出来的御医撞个满怀,草草点了点头她匆忙冲到永>>
但见永>+在脖子上,见他如此,泪水瞬时涌了出来,她伏在永><
帐子里除了她的哭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头顶忽然传来一阵闷笑,一只大手从背后轻轻地环住她,另一只大手轻拍着她的头顶,霜若一惊陡然停止哭泣,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鼻间传来一阵淡淡的松香味儿。
永>u|她擦着泪道:“没事儿,一点儿小伤。别哭了,看你这张脸跟猫似地,比我涂了松香油还难看。”
“你这是演什么戏啊,不行,我得看看。”霜若止住泪,小心翼翼地解开永>(呼出声:“这哪里是摔伤,分明是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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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秋闱(二)
追老虎的时候跟侍卫们走散了,眼看着已是囊中之物面来了支冷箭。好在只是擦破了点儿皮儿、被那倔马摔了一跤,不过是些皮肉伤。”示意霜若帮他重新包好伤口,永>(道:“若非林柯,这条命就要送在那儿了。你猜猜看,那冷箭的主人是谁?”
霜若站起身来在帐内踱步,边走边猜测道:“不可能是额驸,别说他没这个心,就凭他那熊瞎子似的身手也不可能,和大人、福大人、成亲王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不过你既然让我猜,那就所此人也并非刺客。”
“这个人之前就是想上千百遍也想不出来。”永>;占着一旁的药汁在小案上写了个“顾”字,随即看向霜若。
这怎么可能,霜若手心冒汗,双眉紧锁:“他一介文弱书生,竟识得弓马,真是看走了眼。”
“若不是林柯及时赶到,他非要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