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6部分阅读
后宫之乾嘉宫赋 作者:肉书屋
的话,“你知道这堆秀山上的故事吗?”
“请恕霜若无知。”霜若收回甫溢出的笑,阵阵胆寒袭来,宫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有故事,可这儿的故事非同小可,这儿死过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再怎么出众、自持甚高,若是被诸人争强也免不了沦为祸水,当年的郑佳氏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乾隆迫着霜若看向他,似忧还伤,“你猜猜她跳下去的时候,心里是否不甘?”
霜若扶着青绿色围栏的手微微颤抖,堆秀山虽然不高,可山下遍是嶙峋的奇石异景,额头上冒出层层细沙般的冷汗。虽然这堆秀山只有几丈高,可真若跳下去也必会摔得面目全非。
她勉强展颜一笑,妄自镇定:“霜儿以为她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她极牵挂的人,她未必感到不甘。如果换作霜儿,大略也会做此选择。”
“为什么你会和她做同样的选择?”食指轻敲着围栏,乾隆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极痛,语意为之凝涩。
霜若正估摸着这个郑佳氏,她从未听闻过宫里有个姓郑的主子,可乾隆眼底的这份沉痛却是这般真切,让人不能往轻了想:“也许她若不走那一步,就会变得一无所有。而当一个人即将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就宁愿停在自己最欢喜的时候。就像昙花不为细水长流,只为芳华一现。”
“是朕负了她。”乾隆望着远处,目光时而悠远时而凝重,忽地寒光一闪。
霜若顿觉心惊肉跳,掌心冷汗直冒,她咬牙把心一横,索性一步跨上了石凳:“皇上若觉得霜儿说得不在理,霜儿愿以身试之。”
乾隆凝视着她,她眼中的不安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滴血的哀伤。霜若心里直打鼓,眼底的乱石让她感到阵阵眩晕,可身畔的君王更让她胆寒。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得行这一步险。
仿佛看到了一只迎风飞舞的玉蝶,一阵莫名的痛从心底冒了出来,一丝不忍伴随着无奈从眼中滑过,乾隆缓缓地开口:“算了,朕心里有数。”
霜若暗自松了口气,赶紧下了石凳。二人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立着,寂静中风声竟也隐约可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几道急促的足音从山下传来。
德公公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冷然,尖细的嗓音划破了静谧,“禀皇上,嘉
福大人特来回禀选秀之事,在山下候着。”
“让他们上来。”乾隆回过神来,哀念已逝,回首指了指不远处的洞口“你进去,好好地听听、看看。”
紧贴在石壁上,霜若看了看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石洞。灰黑的石壁上有多处镂空,里面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的窥伺外面,而外面的人却只能看到一壁密密麻麻的爬墙虎。
眼前黄光一闪,永>:头,看不出一点苗头。一手撑着斑驳的石壁,霜若揣测着奏折上的意思,攥紧了手心。
乾隆扫了几眼那折子,嘴角微微上扬:“福爱卿,折子你也看过了,这回你有什么说的?”
福长安斜地里向前一步,手肘重重地撞了永>|亲王安排甚妥,臣再无异议。”
“永>(子他看得一清二楚,永>;的面子,却也扫了自己的面子。
“回皇阿玛,君子和而不同,福大人又一向高瞻远瞩,想必他对此事尚有些至情至理的见解,只是舍不得告予儿臣罢了。”永>v丝毫不以为意,福长安的小心眼儿在他看来就像黄口小儿打架犯浑。可福长安总是与他为难,他若不回敬两句岂不是太大度了?
“福爱卿,是这样吗?”乾隆冷冷地开口,食指搓了搓手上青绿的扳指。
“微臣不敢,臣对嘉亲王所奏没有丝毫异议。”福长安紧绷着脸,唇角有些发白,难道真被和珅这老狐狸给算对了?这回他是赔了面子又折银钱。
乾隆将那奏折翻过来调过去地看着,这回却也不翻开,福长安立在一旁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又是一阵死寂。霜若暗为他们捏了把冷汗,面对乾隆这样的君王不能有丝毫侥幸,可眼下永>~很。
忽闻传来一阵笑,乾隆抬手将那折子撕了开来,鹅黄的缎面嚓的一声裂开,兴意盎然:“依朕看永>::独断。福爱卿你这就到宗人府传旨,陈佳芷涵册封为涵贵人,富察云裳为晋贵人,其余秀女赐予上三旗子弟栓婚。霜宁郡主钮祜禄氏霜若指婚于嘉亲王永>|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永跪谢。
“臣遵旨。”二人躬身退下,乾隆令德公公带霜若出来,笑道:“怎么样?还满意朕给你指的夫婿吧。”
“霜若谢皇上隆恩,日后一定恪守本分,尽心尽力地服侍嘉亲王。”霜若跪下,诚惶诚恐地回道。猛然瞥见凳下破裂的奏折,顿觉一阵胆寒,这差一点儿就成了她的下场。
“好一个尽心尽力,这回朕就把自个儿最心爱的儿子交给你了。”乾隆拾起撕裂的奏折,也不令霜若起身,待德公公退下才徐徐地开口,“这几年淑萍的身子骨越来越不争气,你嫁进去之后得多替她分担些。天儿还早,你就在这儿看看这堆秀山吧。过几日再同你阿玛回家去好生准备。”
望着那片明黄渐行渐远,霜若无力地伏在石凳上。尽管她已对宫里的人心险恶习以为常,可却不知万丈深渊一直都近在咫尺。她当初所想一点儿不差,留在宫里,留在永>l
不过,既然那么多人都熬了过来,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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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枉然(一)
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f犹记手生疏。倦眼乍低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纳兰性德《临江仙》
夜幕降临,月上梢头,阵阵暗香飘摇而上。宫灯昏黄,照得人更加慵懒起来。宫巷里传出阵阵笑语,似是开怀又似是压抑着,花盘底鞋扣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
这夜嘉贵妃在坤宫摆了几桌小酒,请众秀女前去赏月。也许是怕上次扳指的事儿碍了兴致,传旨的宫女特意送了各式点心,这份礼看似简单却的确动了心思,因为这些点心全都是御膳房依照各秀女家乡的做法做的。
昨日,将霜若指婚于嘉亲王的恩旨已经颁了下来,而册封秀女的恩旨要在过些日子的册封大典上才会颁出。尽管这是早已内定的事,可后宫里的人还不知道。
“那天德公公来传霜若,还以为她要飞上枝头了,闹半天是指给嘉亲王做侧妃,倒不如咱们有福气了。”云裳跟近旁的几个秀女低声调笑,转而拉拉芷涵,“芷涵妹妹,你说是吗?”
“指给亲王也是福分,不像我,说不定得被撂出宫去。”红檀小口一扁,芷涵眼眶红红的,最近她总是迎风而泪。
“我还不是一样朝不保夕。”云裳冷冷地道,霜若一指婚,她便去了大敌。而芷涵虽然貌美,却十分柔弱,就算他日一同中选,也极易拿捏。
玉瑾冷哼一声,不屑地一瞟:“你们懂什么,嫁给亲王可是天大的福分。”她微微侧过头去,压低声音,“皇上老了,将来继承皇位的不是成亲王,就是嘉亲王,这还不是飞上枝头?”
“这话可不能乱说。”芷涵捂住她的嘴,慌忙往四周一看,见其他秀女没留意她们才舒了口气。
“有什么好怕的,这不还没到坤宫么?”玉瑾不以为意,眸光扫过她们的眼,灵光闪动,别有一番妩媚,“跟你们不同,我不想中选,只想做一个女官。说不定哪天,就也指给亲王了。”
“你呀,谁不知道你的鬼主意。”云裳呵呵一笑,不再理她们,转身去找另两个秀女。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讲,指给亲王,谈何容易。
她回头看向玉瑾,玉瑾还在和芷涵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似无疑般朝她一瞥,眸光回转间有如花火迸出,令人眼前一亮。原想霜若一走,她便拔了头筹,可没想她看走了眼,这个玉瑾也不容小觑。
暗夜如墨,月明星稀,霜若走在最后面,望着寂寥的夜空,感受着这难得的欢愉。明儿她就会出宫,直到大婚之日都会住在尚书府里。既然她已注定用一世做赌注,就要尽早筹谋,怕是以后都难得闲适,眼下也就更为难得了。
“小主,小主。”
耳边传来几声轻唤,霜若回头,竟是一个眼生的小太监:“敢问这位小公公,可是哪位主子传召霜若?”
“回小主,嘉亲王有话要对小主说,正在那边等着小主。”小太监指了指身后的宫巷,黑黝黝地一片,尽头处仿佛有人影晃动。
这儿离坤宫还远,等会儿追她们便是,霜若不动声色地颔首随行,到了巷口方轻声道:“劳烦小公公在这儿守着。”
宫巷尽头寂静无声,脚步声渐渐移近,那人微微回过头来。宫灯打在他侧脸上,刀削般俊朗的轮廓此刻正挂着严霜。
“果然是你。”霜若淡定地道,永>:
顾良玉回过身来,直面她:“恭喜宁郡主终于得偿所愿,想必郡主贵人事忙,已经忘了区区不才。”
昏暗中一丝酸涩在他眼中一纵而逝,霜若微微扬眉,她也曾猜测当日顾良玉与她盟誓,并非只是有求于她,此般看来倒有几分可能。她原本已对他失望,这会儿却又有了一种复
觉。可这已不是原来的期冀和朦胧中的雀跃,而是i悯。
霜若微微一笑,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不敢,世事难料,可大人昔日之恩霜若永刻在心。”
“世事难料?恐怕是人心难测。你演得真好,骗得亲姐姐都甘心为你卖命。”勾起一抹冷笑,顾良玉一字一句地道。
静静地看了他一阵,霜若冷笑道:“瞧你一表人才,却是个昏聩之徒。你说我演戏骗你,我的话是一面之词,那羽若的话就不是一面之词了?”
“既然区区不才都败在郡主的巧舌之下,那她又岂能比拟。”顾良玉肃然地凝视着她,“今儿我来不是与你争是非,而是做了断。”
“如何了断?”霜若眼角有泪,原来他就是这样看她的,而像他这样的人何其多。
顾良玉眼中暗潮翻涌:“你我从前之约,一笔勾销,今后见面也只做路人。”他顿了顿,面有难色,“日后我与嘉亲王同朝为臣难免有所瓜葛,还望你高抬贵手,不要从中作梗。”
被他如此奚落,霜若如临腊月寒冰,当日他失意落魄,酒后诉心思,如今他前程似锦,骑马阳关笑春风。那些不如意早已掀过,他和福长安已重拾旧日之义,与自己撇清关系迫在眉睫。
“为什么?”霜若轻问。
“为人讲求‘忠义’二字,我既蒙福大人知遇之恩,自然要遵从福大人的意思。我不想因此事毁了我的仕途,更不想让嘉亲王有意针对福大人。”顾良玉正色道,他用尽心力才走到这一天,断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前功尽弃。
乌云掩月,四周本是暗哑混沌,可霜若却偏偏能看清他充斥着异彩的眼睛:“就如你所言,从今以后,一刀两断。”
乌云掩月,四周本是暗哑混沌,可霜若却偏偏能看清他充斥着异彩的眼睛:“就如你所言,从今以后,一刀两断。”
那片黑云缓缓地离了月盘,银白色的清辉在宫灯下徘徊,霜若转身向来时的宫道行去。她望着那轮满月,珠泪不觉中淌落,他已不是初时的顾良玉,他与宫里那些终日谋算的人已毫无二致。
“霜若,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顾良玉暗自攥紧掌心,他竟觉得霜若透着伤痛,默而不辩,痛彻心扉。
“这玉佩我一直带在身上,可如今再也不用了。”霜若回首时手里已多了一件东西,莹白有如羊脂。她用力一抛,正落在慌忙去接的顾良玉手里,“看好你的传家宝。”
地上仿佛不是青砖,而是一层厚厚的细沙,踩在脚下软软的,一不小心就会跌倒、陷进去。霜若的泪干涸了,永>+良玉于她是活在这世上的一个念想。
顾良玉飘逸洒脱的风骨、态度,让她觉得自己也可以远离宫廷的权谋和世俗的纷争,终日沉浸在有诗、有酒、有画的世界里。他的诗意、才情,让她觉得即使自己做不了这样的人,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可如今,期冀、指望全都碎了。也罢,也罢,就只当是做了一场梦。
月色如洗,通往坤宫的宫道上已经空无一人,望着空荡荡的宫巷无声地笑了,她居然也能这么快就想开了,她连自己都弄不明白,何论旁人。
身后忽然多了一些细微的响动,霜若霎时收敛心神:“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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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枉然(二)
后忽然多了一些细微的响动,霜若霎时收敛心神:“
“是我。”芷涵小跑上来,拉住她,“到了坤宫才发现你不在,怕你天黑走差了路,就出来找你了。”
“遇上个熟人,聊了两句。”霜若不知她何时来的,不敢悉数隐瞒。
“是嘉亲王想姐姐了吧?”芷涵灵俏的脸庞上挂着调皮地笑,“既然是姐姐的准夫君,芷涵一定守口如瓶。”
刻意垂下眼眸,霜若面泛桃红不发一言,半晌才问道:“就这么出来了,嘉贵妃会不会怪罪你?”
“不会,我跟娘娘说过了。再说有云裳她们在,娘娘才不会在意。”芷涵扁着嘴,她是争不过云裳了。
这世上真有一种人的心思是写在脸上的,芷涵不甘又字恨不争的样子着实有趣,霜若忍笑轻道:“成为嫔妃固然尊贵,可到底也是个做妾的,这跟出宫嫁给那些贵冑不是异曲同工么?”
“同样为妾,那何不在宫里。”芷涵低声抱怨,心里不甘,不觉有些大声,“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她们,可就算为奴为婢也要留在宫里,宫外已经没有我可以依靠的人了。”
听闻芷涵是陈廷伦小妾的女儿,从小就被送到她外婆那儿,而在选秀的前一年她的外婆也去世了。霜若之前已对她动了悲悯之心。加之早已知道芷涵中选地事遂笑道:“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妄自菲薄,以你的才貌品性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若她只想寻一个安身之所,低眉顺眼,不争不正,便可能如愿。可若她渴望被爱,她便注定失望。因为她的中选不过是乾隆后悔当初草率决定,而随口说出的“满汉军旗各选其一”所致。
“谢姐姐吉言。”芷涵终于笑了,那日嘉贵妃若不是看在霜若分上放过她。她早就不在钟粹宫了,“可云裳聪慧,玉瑾机灵有野心,我还是比不上她们。”
“野心,她想跟嘉贵妃她们争宠?”霜若沉吟道,秀女有此心。并不足为怪。
“人人都有的,就不算野心了。”芷涵摇摇头,低声把玉瑾那番话告诉了霜若,“她打的可不是王爷们的主意,是未来皇上地主意。”
“小心隔墙有耳。”霜若轻止住她,往身后看看,确信无人后才轻问,“依你之见,她能成么?”
芷涵想了想,正色道:“狂妄自大。不见得有多大作为。”
霜若眼中平静无波,却是幽深难测:“狂妄的野心得到适当的引导。便是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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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儿上好的象牙耳坠子端端正正地躺在锦盒里,大红缎面将它衬得分外洁白、通透。层层相套的雕花珠子轻轻一弹就滴溜溜地转起来。细看之下,最外面的珠子上刻着牡丹,中间地夹珠上刻了福寿连绵,最里头的珠子上则雕了送子观音。
蓉儿替霜若戴上,象牙白映得芳腮黛眉娇艳非凡:“多子多福、荣华富贵享不尽。看,多漂亮。”
“谢姐姐。”霜若轻抚着坠子,侧过头去照着铜镜,一身大红旗装衬得肌肤赛雪。今儿是她大婚的日子。
“还有这镯子,你看。多翠多水。”蓉儿又把一只翡翠镯子戴在她手上,“给你梳梳头,收收心,好好当福晋、过日子。”
身后的镶金匣子里明珠翠玉、水晶玛瑙应有尽有,又都带着好意头,可想蓉儿花了不少心思。霜若暖暖的,心里更加坦然了:“来年一准儿让你当上姑姑。”
“小时候你和十五哥哥就亲近得很,不过你得告诉姐姐,你们什么时候——”蓉儿坏笑道。
霜若低着头,被她看得不行了才喃喃地道:“乾隆五十五年,他教我练剑的时候。”
那才刚刚十五,蓉儿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这事儿连她都不知道:“有时候真羡慕你。既然这样,那你可得当个好王妃,多生几个小贝勒、小格格。”
轻推了她一下,霜若面上一红,胭脂如醉:“姐姐又笑我。”
“瞧瞧这新娘子跟朵花儿似的,怪不得嘉亲王念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喜娘甩着帕子扭着腰,还未站定就喜上眉梢。她忙乎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遭遇到如此娇而不怯,媚而不俗的新娘子。她打量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奴婢王氏请公主安,请宁主儿安,敢问宁主儿可准备妥当了?”
被王氏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霜若窘得两道红霞在面颊上熏开来:“都妥当了,霜若不识规矩,还望姑姑多多提点,切勿误了吉时。”
“姑姑好生送郡主妹妹入宫,回头自然有赏。”蓉儿把霜若推到王氏面前,轻声揶揄,“瞧你急的,看来我去吃小贝勒、小格格满月酒地日子不远了。”
“公主客气了,这是奴婢的福分。”王氏回身,对丫头们吆喝,“姑娘们,送新娘子拜别双亲。”
前厅里张灯结彩,霜若三拜过后,恭阿拉接过喜娘递来地金碗将里面的水泼出那朱红地门槛,语带怅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霜儿,阿玛、额娘只能送到这儿了,以后的日子就靠你自个儿了。”
“霜儿明白,日后一定恪守妇道、相夫教子。霜儿在此拜别,望二老珍重。”霜若福身相应,已是泪沾双眼。身后的王氏看看天色,连忙叫丫头们递上苹果和喜帕。
雅兰从念月接过红如蜡染的苹果塞进霜若手里,一手紧握在她腕际,垂泪道:“霜儿,拿着这个苹果,一辈子平平安安。”转而又对念月道,“好好照顾侧福晋,我把她交给你了。”
恭阿拉向王氏使了个颜色,王氏连忙替霜若蒙上喜帕,尖声叫道:“吉时到,新娘上轿喽。”
一时间锣鼓声大作,内堂、外堂、正门一一打开,迎亲的宫女们迎了进来,顿时满室生香,引来一阵啧啧的赞叹。
似是有人拉了雅兰一把,霜若挣脱了手臂上地钳制,由喜娘扶着举步出门。她渐渐出了内堂,阵阵道贺声与锣鼓声汇成一股热潮,她只觉耳边嗡嗡作响,震天的喧哗铺天盖地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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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枉然(三)
懂间,只听“嗖嗖”九声响,九朵烟花蹿上天际,她已到了宫门。从此每过一道宫门就会升起九朵烟花,将她一直送到毓慶宮。或许这场婚礼无法像林柯和羽若的那样引得万人空巷,却也是这一年里皇室难得一见的胜景。
“凤凰三点头,新娘收心。”轿子上上下下地掂了起来,霜若花容失色,一手按住喜帕一手扶住窗楞才稳了身。不一会儿待轿子停稳落定,又是一道尖细的嗓音想起,“射箭三矢,驱除红煞。”紧跟着三声箭响,王氏探身入轿扶她出去。
“新娘跨马鞍,平平安安。”王氏手上微微用力,示意霜若跨步。霜若小心翼翼地跨出一步,可到底目不见物,花盆底鞋还是在马鞍上擦了一下,脚下一滑险些一个踉跄。好在红绸及时递了上来,她连忙顺着红绸传来的力道稳了步,进了前厅。
察觉到红绸那端的轻颤,永>红巾那小兔子般的惊怯我见尤怜,不知怎的,他竟不愿见她诚惶诚恐的样子。他微微侧步,附在霜若耳边低声道:“别怕,一切都好。”
只听霜若感激地轻应了一声,永>觉暗暗摇头,方才他将那句一切都好说得那么自然、那么贴心。险些瞒过了她。
“主子,兴许皇上日里万机。成亲王——”
“成亲王朝政繁忙,和大人、福大人就跟着一起忙?”霜若反问,这些人不光自己不来,连代为致礼的人也没来。
这其中的道理她自是清楚,然而此刻她更想让念月明白。因为若是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或是贴心的人很蠢钝,她和永>|
“现在我的身份不同了,咱们也不再像以前在宫里地时候。以后不能光看不想。也不能光想不看,而且还得夹着尾巴做人。你要知道我在这儿不容易。就拿这称谓上的事儿来说,你刚才那几声福晋,就能让某些人大做文章了。”霜若微微加重语气。
说话间门吱地一响,永>=霜若如花似月的面庞不觉一阵心醉。方才若不是有喜帕的遮掩,她怕是又要艳惊四座了。不知不觉中,喜娘已为他们的衣襟打了结,道了声“新郎新娘永结同心”,拉着念月退了出去。他这才回过神儿来,脸上带着温煦的笑:“还有谁见过你这个样子?”
“没有。”霜若板起脸,干脆的答道。心里有些害怕,难道蓉儿之前的料想这么快就成真了?半晌才察觉自己失态。
“算了,早点儿睡吧,明儿个还得去给皇阿玛请安、奉茶。”说罢永起身,解了那同心扣向外榻移步。
霜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永>>[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什么?你怎么这么小气,别说是真没见过,就算见过,我也已经嫁进来了。”
“哦?这么说,你是因为嫁进来了,才不得不呆在这儿地?”永>背对着霜若玩味地笑了,平日朝臣都道他严肃寡言,焉知他在霜若面前还有这样的一面。
“当然不是。”霜若应得不假思索,轻推着他,忧心忡忡,“小气、小气,我地命真苦。”
有时候逗逗她也是一种乐趣,她总是那么容易当真,机敏中透着几分憨傻。永退了回来,坐在她畔沉默了良久,忽然大笑了起来,胸膛不住地起伏。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定定地开口:“还当真了?这么热的天,外榻根本睡不了人,我能走哪儿去?倒是你,别哪天走到不知名地地方去,让我好找。”
“吓死我了。”霜若有些怕,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要走,也会告诉你去哪儿。”
“是吗?”永>手。
霜若故作小媳妇状,直到永>怎么凶我也不会走的。因为我要陪着你、看着你——”
“什么?”永>>
“陪着你过一辈子。”霜若顿了顿,低声在永>]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霜儿,你是我永>:几不可闻。上天赐他二宝,一为江山,一为美人。如今美人已得,江山他也势在必得。
(快开学了,希望不要太忙,这样就可以经常更新了,呵呵,祝福一下吧)
第三十章 无子(一)
帘一片伤心白,云鬟香雾成遥隔。无语问添衣,桐]▌西:
——纳兰性德《菩萨蛮》
虽是新婚燕尔,次日一早永>:|惺忪地点着头,永>|:定要谦恭有礼、知进知退,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嗯。”霜若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应着,默默地让念月为她描眉添妆,待一切都备妥了才发现永>:|道:“是时辰去乾清宫了,带路吧。”
许是这日天朗气清,宫里出入的人如行云流水往来不绝。霜若一连遇到几个妃嫔、福晋,一一打了招呼,闲谈了几句,直觉胸中畅快了许多,便择了条僻静的宫巷直往乾清宫行去。
“侧福晋吉祥,皇上刚下朝,正在里头用点心呢。眼瞅着您也快到了,就吩咐奴才在这儿候着。”德公公陪笑道,最近的天气实在多变,连一向把得清风向的他也有些迷糊了,真是可怜了他这把老骨头。
此时德公公笑不见眼底,霜若知他尚有未尽之言,原先的困顿也一扫而空:“公公身系重责本已劳碌,现在连霜若的事儿也要劳烦公公,实在过意不去。”
“这可使不得。为皇主子办事哪儿来得劳烦?”德公公摇摇头,低声嘀咕了一句,“就是可怜了御河居地佳酿。”
心思瞬息百转,霜若会心一笑,虽是低语却暗含诱劝:“这可巧了,我阿玛恰也是个贪杯之人,府里又存了许多佳酿。不如等些日子回门儿的时候,捎带些给公公。不知这十年前的冰菊陈酿可合公公口味?”
“那老奴就多谢侧福晋了。”德公公咧嘴笑开来,一口微黄的牙露了出来,“要说品酒,还是欢畅的时候好。就像昨儿个,皇主子和二位大人谈得欢畅,咱奴才心里也欢畅。”
“谢公公提点。”霜若瞄了眼屋里。德公公即刻心领神会,引了她进去。眼见乾隆捧着茶碗出神,霜若示意他噤声,自个儿行至桌前请安,“皇阿玛吉祥。”
乾隆微寒地目光打在霜若头顶上,见她闷不吭声地低着头,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快起来,赐座。”
德公公搬了张红木园凳放在乾隆斜侧方便退了出去,霜若谢了恩还没坐定。乾隆又开了口,似是在闲话家常:“朕一早就把老十五叫走了。弄得你没头没脸的,不怨朕?”
霜若有些僵硬地轻扯嘴角。抬首时眸中略带哀怨之色:“王爷为社稷操劳,为皇阿玛尽忠、尽孝,霜若怎会怪怨。”
“那昨晚的事儿,你也不会埋怨?”乾隆虎眸半眯,望向窗外,神色迷茫宛如回到了当年,想起了那句没有问出口的话。
“皇阿玛日里万机,为国事操劳。而昨儿个不过是一场小小地婚礼,霜若又是侧室。若是真劳您挂心。反而过意不去了。”霜若心里头平静无波,嘴上却显得不大情愿,似语还休中带着浓浓的闺怨。
乾隆似是没有留意,又啜了口茗露,似有几分满意:“恭大人教女有方,难得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明白道理。”
“其实,这些也不全是霜若的意思。”羞红得粉面低垂,睫毛微微颤动着,霜若觉察到乾隆目光追得急切,低声道,“昨儿个霜若也曾有些埋怨,要不是王爷拿方才那番话加以开导,怕是要恼到现在了。”
见霜若那副羞愧难当的样子,乾隆险些把口里的茶喷出去,亏得门口的德公公眼明手快地上前为他捶背,才勉强咽下去,“难得永>儿,你日后学着点儿就是了。”
“禀皇上,和大人求见。”
“喧。”乾隆应道,转眼笑对霜若,目光慈祥温煦了许多,“你去吧,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这会儿回去正好给淑萍请安。”
“霜若告退。”霜若见乾隆点头应允,起身退了出去,谁知刚出门廊就险些与来人撞个满怀,一抬头正好撞上和珅地眼,“和大人,皇上在里边儿呢,您赶紧吧。”
“有劳侧福晋了。”和珅本是一脸笑意,可却在咋见霜若抬头的刹那呆呆地愣在当地儿,那眸子、那额角,像,太像了。
待他回过神来霜若已行出数步,只见二把头上的碧玉簪熠熠生辉,上面的兰花坠随着腰肢的晃动上上下下地颤着,仿佛散发出阵阵幽香,似浓还淡。一样的柔弱无骨、玲珑剔透,一样的嫣然巧笑、风流体态,令他忆起了当年那个飘雪的清晨,他无意撞见佳人与人在林中相与。
本想上前相候,却见佳人不知为何恼了那人拔下头上的玉簪狠狠地掷进积了寸许的雪地里,嘟着嫣红地小嘴背过身去。那人从身后楼了她过去,也不理她推拒只是那样温柔地搂着,半晌待佳人静了下来才钝钝地开口:“我是个粗人,不懂说话,可我只知道这一世再也不能离了你。”
佳人见他语讷,虽是贴心却也甚是笨拙不禁笑了。那人也随着憨憨地笑了,弯腰拾起那玉簪为佳人戴在发间,痴痴的看着她:“这兰花簪就是配你,一样地清雅、晶莹。”
“我才不要做兰花,我要做牡丹,这东西我才不希罕!”佳人轻笑着甩开那人,跑开了,“算了,这一世我就做你的兰花,将来让我们地女儿做牡丹。”
“你呀,就是调皮。”语罢那人追着佳人离去,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在林间回荡,时而伴着几句笑语在他耳边回响,令他不由自主地向林子深处望去,无奈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难道霜若是他和她的女儿?若真是如此,说与不说他就真有些踌躇了。一如当年,若是他唤出了佳人闺名,恐怕失去的就不只是一个,而是两个。那如今呢?他又该如何才能让这件事过去,毕竟这事儿已经悬了十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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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无子(二)
南三所的宫道上已不复昔时的宁静,宫女太监跑进跑低声传着话。御医和两个嬷嬷正从里面出来,他们面上带着笑却又不甚热络,不像是寻常问症请脉,却也看不出缘由。霜若正诧异,念月已从里面迎了出来。
“在乾清宫外见不到你,还以为你被哪个主子刁难了去。”霜若轻斥,语中透着淡淡的忧心。
“西厢里缺人,被淑福晋叫回来的。”念月摇摇头,将霜若拉到一边的树荫下,“玉茗格格生了个女儿。”
玉茗嫁进来后只封了庶福晋,这倒不是因为她出身低微,而是亲王只能有一位嫡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嫡福晋是淑萍,侧福晋已有了刘佳绮,而另一个侧福晋的位子则要虚位以待,留给霜若。于是她也就只能如关佳雪颜那般宫婢出身的宫女一样,做了个格格。
“这是喜事,他们怎么一点喜色都没有,也不怕触了眉头。”霜若尽管不是滋味温和地笑道,大婚第二日,丈夫的女人就生产了。
念月低声道:“听云露说,王爷子嗣单薄,这南三所的人都盼着玉茗格格生个阿哥。”
如今永>=他却是永>日,添一个男丁能添些喜气。而一个庶福晋之子又无法危及她们地地位。
“生女儿也是福,我去看看她。”霜若一笑,转身就往西厢去了,“把咱们带进宫的人参、鹿茸送过去。”
虽然御医、接生嬷嬷已经离去,西厢里仍挤着几个女眷,婴儿的啼哭不时地传出,伴着那三言两语,吵得人神伤。
“福晋。霜若给玉姐姐道喜来了。”霜若进了房,只见淑萍、绮、雪颜正围在玉茗身边,玉茗面庞一如往日的清瘦,却多了几分光彩,“姐姐好生躺着,坐月子最怕着凉了。”
“嗯-”玉茗轻应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身边有个女儿,也算有了依傍,总比有人什么都没有得好。
“福晋,快让宁福晋抱抱小格格。”绮雯替孩子擦擦嘴角,示意雪颜让出道来。
“正好霜儿来了,小格格还没取名字,你看叫什么好?”淑萍把小格格放在霜若怀里,朝她热络地笑。
“真是个美人痞子,呦,还抓我手指呢!”霜若被小格格软绵绵的小手抓着。轻轻地摇着。
“小格格就是乖巧可爱,来。把吉祥锁戴上。”雪颜从怀里掏出麒麟吉祥锁给小格格戴上,轻拉了拉她的小手。试图让她放开霜若。
小格格一手抓着霜若,一手把玩着吉祥锁,众人见她憨态可掬,不由得笑了,纷纷抢着抱她。一来二去,小格格又到了淑萍怀里。
玉茗见众人喜欢小格格,眼里依旧没有笑意:“小格格有你们疼着,是她有福了。可也不知王爷喜不喜欢。”
“妹妹放心,小格格人见人爱。王爷一定当眼珠似的疼着。”淑萍坐到她身旁,把小格格凑到她面前,“这时候,王爷去哪儿了?”
被她这么一问,众人竟不知如何作答,纷纷低下头去。一时间只听得吉祥锁的铃铛声,雪颜偏过头朝霜若看去,玉茗、绮雯也随之看去。几人各有心思,淑萍此语直指霜若,昨晚刚刚大婚地她最应该知道永>的去处。
“王爷到吏部办差去了。”霜若淡淡地回道,这事儿淑萍也知道,可她却偏偏要问。
雪颜一笑,虚叹了一声望向玉茗:“见王爷一面不容易,也就宁福晋有这面子,妹妹不如请宁福晋给王爷捎个话儿,好给小格格取个名字。”
淑萍坐在这儿,却让霜若捎话儿,此语一出西厢里又静了下来。没想淑萍亲了小格格一下,朗声笑道:“让王爷取最好,霜儿,既然雪颜都替玉茗开口了,你就应承了吧?”
“王爷回来准来瞧小格格,到时候玉姐姐亲自说岂不是更好?”霜若笑道。
“如此最好。”淑萍赞许地点头,她没看错,霜若是识大体的,“你们都回去,玉茗也得歇着了,这儿有我。”
三人出了房门,绮雯、雪颜怕淑萍还有吩咐,便决定在院里小坐静候。霜若被方才的事儿搅得心烦意乱,此刻只想远离是非,如此下去,不必树敌就已称为众矢之的了。
“主子,人参、鹿茸取来了。”念月捧着两个锦盒,正朝这边过来。
霜若接过锦盒,道:“我送进去,你去找小六子,让他出宫给王爷报喜。”
“怎么又回来了?”绮雯笑问霜若。
“这儿有些补品,给玉姐姐送来。”霜若把锦盒放在石桌上,往屋里望了望。
“放这儿吧,里面静了一会儿了,待会儿替你送进去。”绮雯站起身来,替霜若抚顺旗头上的穗子,“好好伺候王爷,这儿有我和福晋呢。”
“那就麻烦二位姐姐了。”霜若不为巴结,乐得清闲,“改日还请二位到我那儿坐坐。”
“那是当然。”绮笑道,目送着霜若地背影,她终究还是嫁了进来。
对着霜若的背影冷笑,雪颜横了绮雯一眼:“干嘛对她那么客气?一个无子的女人,早晚还不得踩在咱们脚下。”
“有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我焉知玄悲大师这回是不是糊涂了。”绮默然地望着霜若离开的方向,面如皓月,体态婀娜,怎么看也不像有不足之症。这回玄悲大师怕是糊涂了。
是夜无风无月,就连星星也看不见,、河蛙在草间嘈杂地叫着,房里房外一片燥热。宫灯发出幽暗的光,弥漫在厚厚的雾气里,远远看去,雕梁画栋也蒙上了灰纱。
牡丹帐内的人儿星眸半启,又重重地合上。帐子上团团牡丹如火般怒放,烧得她浑身燥热不堪,额头上冒出层层薄汗,口中不时呓语。
(明天回校,祝各位学友新年步步高。0)
第三十二章 无子(三)
丹帐内的人儿星眸半启,又重重地合上。帐子上团i怒放,烧得她浑身燥热不堪,额头上冒出层层薄汗,口中不时呓语。
白雪皑皑,寒风阵阵吹过,吹起阵阵飞雪。行过的人个个低头掩面,生怕吸了进去。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挪着步,一不小心花盘底鞋又险些陷在了雪里。
雪屑随冷,却甚是清凉,可偏偏当中夹杂着阵阵不合时宜的玫瑰香。那味道有一丝甜,一丝酸,混杂在这冰天雪地里竟还多了一丝苦。亭子四周围了暖帐,雪颜在里面点起了茗香,打开紫砂壶的盖子,升起的白雾轻拂面庞。
“啊呀”一声惊呼,先前的女子脚下一绊,险些摔在石阶上。雪颜回过头去,一见是她便横了远山眉:“十公主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