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清悠第28部分阅读
后宫之清悠 作者:肉书屋
呢?”
“此事。圣上知晓吗?”莫逸清听后,欲前往宛椒宫,复又想起什么向璎珞询问。
璎珞边走,边点头回道:“圣上以知晓此事。现今正同主子您一样赶往宛椒宫。”
听了璎珞的回复,莫逸清心中暂时放心一些。想着自己前脚才嘱咐宸妃,后脚就除了这样的事。实在让她担心不已。也许搁其它时候,这件事可能不会闹太大,但如今却是风尖浪口之下。现在的宸妃是朗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是除之而后快的对象,朗家怎么可能不把握好这个机会。
想到这,莫逸清不由加快脚步,璎珞与沄苏跟随其后,但明显有些跟不上莫逸清的脚程。
才刚至宛椒宫宫门口,就见许多侍卫包围起来,冰玥训斥的声音从内里传出。这让原本着急的莫逸清。更加着急起来。
她带着璎珞进了殿内,只见宸妃与一众奴仆跪在大殿正中央。夜庭宣、朗太后、皇后三人分别坐在主坐上。面对这场事故,三人表现出不同的态度。夜庭宣的担忧,朗太后的算计,皇后的淡然。
“臣妾见过圣上,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后娘娘。”莫逸清深吸一口气,向三个高位者行礼。
“顺婕妤,怎么来了?”朗太后一边让莫逸清起身,一边暗带嘲讽的问道。
莫逸清低头,回道:“臣妾听闻七皇子出事,想着与七皇子生母多年的交情,故此前来探望七皇子,不想圣上与娘娘也在此。”
“顺婕妤果真是宽宏大量,即使面对诬蔑过自己的祥容华,还能如此善待她之子,真当是后宫表率。”说着,朗太后转向皇后道:“皇后啊!你可要好好学学顺婕妤,可别一天到晚的耍小性子,免得让人小觑了。”
“是,灵岚定当听从母后的教诲。”皇后目光呆滞的回朗太后,整个人都没精打采,憔悴的很,让人心生怜惜。
朗太后见皇后一副活死人的样子,一时间失去兴趣,转而与夜庭宣说起话来:“皇帝,有此贤良人再次,你可万不能辜负了啊!”
“母后多虑了,儿臣自不会辜负。”夜庭宣同皇后一般,对朗太后的话题不感兴趣。当今对夜庭宣来说,最要的事还是宸妃一事,“母后,宸妃这事?”
夜庭宣指着跪在地上的宸妃,一脸担忧的说道:“阿瑶身子弱,这样的长跪恐怕会加剧病情。如若安国公夫人入宫探望,到时可要如何回复呢?”
朗太后一听,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冷哼一声回道:“皇帝,你也不用这样操心,哀家自有分寸。哀家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皇帝你。即便安国公在此,想来他也不会说什么。”
“七皇子虽然是罪妃祥容华所出,但他怎么说也是皇帝你的儿子,是大靖的皇子。如今遇此横祸,哀家怎能轻易就此绕过那个凶手。”朗太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夜庭宣,明里告诉他,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宸妃的。
朗太后的一再坚持,让夜庭宣有些为难,看向宸妃的目光更是担心,担心她承受不住朗太后的惩罚,担心安国公会因此与他生分。
同时担心宸妃的还有莫逸清,正当她开口要为宸妃说情,其霏却插嘴为自己主子辩解:“太后娘娘,此事真的与主子无关,都是那||乳|母的错啊!”其霏又哭又拜,想以此博得朗太后的同情,不想反而让朗太后越发生厌。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样狡辩又是作何?”
其霏还想辩解,被一直沉默的宸妃打住,淡然道:“太后娘娘说的对,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狡辩那些根本没用,阿瑶也不削去做,因为阿瑶是清者自清。”
“好一句清者自清,宸妃的意思是,哀家冤枉了你?”朗太后被宸妃的话,气的咳嗽不止,好在一旁的冰玥眼尖,及时为她舒展心结。
“太后娘娘,宸妃妹妹并非顶撞您,她只是”
“够了。”朗太后生生将莫逸清求情的话打断,凌厉的目光看向莫逸清,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哀家听闻,七皇子出事前,顺婕妤曾来过宛椒宫,还与宸妃密谈,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朗太后这一句话,让莫逸清心头一怔,脑海中浮现许多人的脸庞。朗湘悠刚刚找自己,打算再续联盟之意,如今朗太后就给自己示威。如若自己不机灵,不懂得适时选择,那么朗太后可能会连自己也不放过。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莫逸清心中盘算一番,而后老实的回道:“却有此事。”
那种毫不避讳,毫不推辞之意,让朗太后有些惊到。但她毕竟是在宫中生存数十年,见过各种各样的风浪,一点点小小惊奇,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只是心中对莫逸清有些佩服,佩服她就不怕自己给她好看。
心中想想,面上朗太后还是故作镇定,坦然道:“顺婕妤还真是爽快,这么轻易就将事情说出,你难道不怕有人诬陷你吗?就如罪妃祥容华那样?”
莫逸清微微屈膝,坦然回道:“臣妾知太后娘娘处事公证,决然不会有错判冤案之事,故然臣妾坦然、毫不避讳。”
“顺婕妤,这顶高帽子虽好,只是可惜哀家不喜欢。”朗太后对莫逸清的讨好,不感一丝兴趣,对着宸妃再次说道:“宸妃,这么多人为你求情,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阿瑶无话可说,阿瑶只知道自己没有做过,若太后娘娘不信,阿瑶也没有办法。”面对朗太后的威逼利诱,宸妃淡然应对,丝毫不动遥她的决心。
宸妃什么也不说,对朗太后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同时省却一些烦恼。可这一切对夜庭宣来说,确实苦恼无比,一边为宸妃的顽固烦恼,一边为帮她解脱而费心神。
莫逸清见大殿沉静无比,宸妃的最也快定下,连忙跪下,向朗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您能那样问宸妃妹妹,也就说您对此事也心生蹊跷。既然如此,为何不传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上前,一一盘查,指不定宸妃妹妹是被冤枉的。”
“朕与母后早已盘问过那些宫人,只是众说纷纭,成两极状态而已。”夜庭宣解释道:“阿瑶的近侍都称一切是||乳|母故意为之,而在场其他宫人则称是阿瑶有意为之,只因七皇子曾恼过她。”
夜庭宣怕莫逸清不清楚,又再次将事情说了一遍。莫逸清则听了夜庭宣的解说后,觉得疑点重重,向朗太后一一说明。朗太后一心要处罚宸妃,哪里听的进去这些辩解,更是将莫逸清也牵连进去。
眼看案件就要敲定,门外突然传来欧阳端骅求见之意。夜庭宣望了望在场的众人,心中多了一点喜悦,但还是面若平常的对朗太后说道:“母后,此事儿臣也觉得蹊跷,不如稍后再做定夺。如今欧阳爱卿前来求见,想来定是有要事相见。我们若这时处置阿瑶,恐怕有些不好吧!”
朗太后本一心处罚宸妃,如今出了这样一个岔子,真是有苦说不出。即便她心里再不愿,也不能逆了夜庭宣的意思,毕竟现在朗家大权旁落,夜庭宣在朝中的威望越发高涨。她这一次铤而走险,就是想拉夜庭宣下马。见形势不利,她也只能暂时息事宁人。
“既然皇帝忙,那哀家也不阻你。宸妃一事,就暂时压后再审。”朗太后终于有一丝退让,可临前还不忘叮嘱道:“但也不是无限期压后,这事哀家还是要管的。”
☆、第一百零九章 祸事连连(五)
夜庭宣去见了欧阳端骅,原本审问宸妃之事也被延后。众人恭送夜庭宣之后,朗太后将莫逸清叫住。
“哀家不知道顺婕妤心里怎么想,但还是有一句要说与你听。”朗太后来至莫逸清身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少管闲事,看好自己,省的来日后悔。”说完私己话,朗太后又恢复以往,只是淡淡的留了二个字给莫逸清,“自重。”
朗太后一行人刚离开,宸妃就飞奔至莫逸清身旁,担忧的问道:“莫姐姐,太后娘娘是不是为难你?”
“没有。”莫逸清摇头否认,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宸妃。一是怕她担心,而是她心中有了顾忌。
宸妃见莫逸清不愿说,也不逼她,只是宽慰道:“莫姐姐不用担心,阿瑶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事的。何况六哥这个节骨眼来找圣上,定是找到阿瑶有难,前来相助。莫姐姐你不用为阿瑶担心,多多提防太后她们吧!”
“既然阿瑶你这样说,我也放心了。”莫逸清告辞宸妃之后,便直接回了眠竹宫。一路上,她想起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前途未知,她的未来实在崎岖。整日的为他人操心,却不想想自己的境遇也并非良好。
果然,夜郝瑞受伤一事,很快被揭了过去。照顾夜郝瑞的||乳|母认罪,原本那些指证宸妃的宫人也改了说辞,宸妃被证明是冤枉。
可即便如此,夜郝瑞在宸妃宫中受伤,是不争的事实。夜庭宣为防事件再次发生,暂时让夜郝瑞另由他人照看。
事情原以为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不想随之而来的却是悲事。
“怎么会这样。”莫逸清望了一眼卧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宸妃,向染吟质问道:“不过几日,宸妃的病情怎么就无缘无故加重了,更甚至成了这副模样。你们可有好好的照顾她,可有让太医为她问诊?”
“有,奴婢们有的。”染吟的泪水大颗大颗落下。莫逸清紧张担心。她何尝不是,只是谁也料不大事情来的这么突然,“主子这幅摸样,染吟身为奴婢心里又怎么会好受。只是谁也料不到事情来的这么突然。”话还没有说完,染吟就捂着脸痛哭起来。
莫逸清见状,也不好再责怪染吟。她知道这一切染吟也不想。可回头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从前的笑容音貌一一印在眼前。轻轻坐到宸妃身旁,看着那张俏丽的秀脸。莫逸清感慨万分。
为何这样天真单纯的人不能长久,为何要让她受这么多的罪。原本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在父母身旁,做父母身边的娇娇小女儿,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撒痴。可一场政治的关系,让她进了宫中,从此过去的一切一切,都变得那样遥远奢侈。那样的不真实。
欧阳端骅的顾虑是对的,宸妃真的是一点都不适合宫中生活。那个爱女如醉的安国公。怎么会狠下心送她进宫的呢?明知前途危险,为何还要让自己的爱女羊入虎口。莫逸清有些不明,有些糊涂安国公的举动。是爱女重要,还是自己的权势重要。
莫逸清对染吟叮嘱一番,就带着沄苏离去。倘若月儿还在,些许能帮上一点忙,只可惜这一切都只能是想想而已。
行至半路,莫逸清忽然想起有事忘了嘱咐染吟,于是带着沄苏又折回宛椒宫。守门的宫人,见是莫逸清,也没有说什么,就让她径自进去。可刚到宸妃的寝室门口,莫逸清就隐隐听到有人唔咽的哭声,听着像是染吟。
“主子,主子,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若有事,染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染吟一边哭诉,一边忆起以往的种种,直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愤怒。
染吟拉着宸妃的手,悔恨不已道:“都怪染吟,染吟不该听长公主的话,不该帮长公主。如若一切都没有发生,主子依旧是安国公家的千金小姐,您依旧是安国公的掌上明珠。可那一次的偶遇,让主子的一生都变了。呜呜~”
说着说着,染吟泣不成声,沉浸在自己的懊悔中。门外的莫逸清将染吟说的一切,一一听进耳中,不动声色的拉着沄苏离开。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淑慧长公主的预谋,与夜庭宣一同的合谋。只是可怜宸妃这样无辜的女子,被他们这样算计利用。淑慧长公主临行前,还不忘让自己照顾宸妃,看似一片真情实意。可如今结合近些时日发生的种种,又觉得淑慧长公主太狠了,这样的算计一个全心全意信任她的人。
抬头,晴空万里无云,一派好天气的样子。可在莫逸清心里,却是阴霾布雨,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欧阳大人,欧阳大人,您慢些。”宸妃宫中的小内侍,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只是他前头的人不愿听。他一听到宸妃出事,就焦急的进宫见驾,欲问出个所以然。
“欧阳大人,这般匆忙所为何事?”夜庭安先是迷茫的问道,而后似想到什么一般,略带伤感的说道:“你瞧,本王都糊涂了。宸妃娘娘病重,欧阳大人作为兄长怎能不心急。”
欧阳端骅向夜庭安行一礼,冷冷说道:“齐王殿下,既然知道那还请移步,好让微臣去见圣上。”
“你以为见了圣上,宸妃的并就会好了吗?”夜庭安看着欧阳端骅焦急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眼睛看向远处,漫不经心的说道:“欧阳大人可有疑惑过宸妃是如何进宫的?一向爱女的安国公又怎么会同意此事的?这一切一切的,欧阳大人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他老人家做什么,定然有一定道理,身为子女的我又怎能有微言。”夜庭安的话,确实让欧阳端骅有些动摇。当初他在军营,听闻自己幼妹入宫的消息,就很是气愤,恨不得立马回安国公府上。可他心中深深知道,即便回去又能如何,宸妃入宫已成事实,那个他曾誓死要保护的妹妹,终将还是入了那所华丽的牢笼。
宫中险恶,他知,他忧。见淑慧长公主一同入宫陪宸妃时,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一丝希望。可随之而来的是淑慧长公主身世风波,她被支离宸妃身旁,让宸妃孤零无依,也让那些j诈小人有了可乘之机。那次夜郝瑞受伤一事,可不就是那些不轨之人的见面礼吗?
夜庭安见欧阳端骅有些动摇,知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继续添油加醋:“欧阳大人可能有所不知,但本王却一清二楚,清清楚楚明白这一切发生的来龙去脉。欧阳大人若想听,本王绝不会吝啬。”
“下官在此谢过齐王殿下。”欧阳端骅向夜庭安抱拳致谢,言语间却依旧书院冷淡,“齐王殿下的好意,下官恐怕受之不起,也不敢受用。”说完,转身就要从夜庭安身旁离去。
夜庭安眼见自己就快说服欧阳端骅,如今哪里容得他离去,心切的叫道:“你以为你这样去找圣上,一切就会没有事吗?也许宸妃可以逃脱这一次的险境,那么下次呢?以后呢?匆匆人生路,那样的漫长,欧阳大人觉得自己能保护她多久,呵护看住她多久。”走至欧阳端骅身旁,轻声说道。
“宸妃娘娘之所以会入宫,一切都要归功于淑慧长公主与圣上暗暗结盟,他们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将宸妃作为棋子,将其利用。他们不仅利用宸妃的单纯,同时也利用安国公对宸妃的宠爱,欧阳大人的爱护。这样大j大恶之人,欧阳大人难道你还要继续效忠下去吗?”
‘呵~’欧阳端骅冷笑一声道:“齐王殿下说这些,莫非就是离间下官与圣上之间的关系。”转身,毫不忌讳的对上夜庭安的一对眸子,淡然道:“只可惜这离间计对下官没用,下官绝不会因为齐王殿下的这些话语而改变初衷。”
“是吗?如若正是这样,那么本王还真错看欧阳大人了。”夜庭安心中虽然有些担忧,但面上还是不能输阵势,“原来欧阳大人的那些传言,不过是虚构而已,只是夸大了而已。如今想来本王还是得庆幸一下,没有被那些假象欺骗。”
“都说是传言,传言又怎能尽信。齐王殿下可能有懊悔之意,可下官却从不后悔,不后悔自己所行的每一步,所做的每一件事。”话毕,欧阳端骅就与夜庭安擦肩而过,直直的往夜庭宣办公的宫殿前去。
景和十八年春,宛椒宫宸妃病故。彼时大靖素缟三日,以此慰藉宸妃在天之灵。然在宸妃过世没多久,朗太后也随之病故,整个大靖一时间陷入一片悲哀中。宫中更是哀声遍野,夜庭宣下令妃嫔们为朗太后守孝,禁止一切娱乐活动。
在这些日子里,宫闱整日被阴云笼罩,朝堂更是变化诡异,让人琢磨不透。一有风吹草动,就让人提心吊胆。
“主子,夜凉。”璎珞为莫逸清披上披风,关切的说道:“明日就是端惠太后的百日祭,主子到时定然会费许多心神。早些休息,已便迎接明日的众多杂事。”
“璎珞,我知道了。”莫逸清紧了紧璎珞递上的披风,有些担忧的问道:“瑾儿他还好吗?”
☆、第一百一十章 朗家落没(一)
璎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莫逸清。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讲,也会有别人告诉她,与其让有些不轨之人拿来说事,还不如她大大方方的将实情说出。
“端惠太后的骤然离世,让四皇子殿下很是伤心,不食不眠好几日了。”说着,璎珞不忘偷偷观望莫逸清的反应。
莫逸清一听璎珞的叙述,得知夜郝瑾近日的状况,心中十分担心和焦虑,问道:“发生这样的事,庄妃难道不管吗?”
“怎么没有,只是没有用而已。”璎珞叹了一口气,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莫逸清,听的莫逸清心惊胆颤。她不想夜郝瑾对朗太后的感情,尽然如此之深,远远超过她这个生母。
现在一切还算平安,若来日与朗家对峙,那时夜郝瑾会站在哪?会为了朗家而与她和夜庭宣生分吗?会因此怀恨他们吗?
这些疑问,以前可能会考虑考虑,如今的莫逸清完全不用想,不用猜。到时,夜郝瑾肯定会与他们生分,更有可能因此怀恨他们。
夜庭宣不怎么待见夜郝瑾,已经成了铁板上的事。即使这些年夜郝瑾渐渐的改变,依旧改变不了他在自己生父心中的形象。夜庭宣隐忍这么久,会为了一个小娃娃而放弃吗?不会,他不会是那种人。夜庭宣可以为自己的宏图大业牺牲夜郝瑾,可她莫逸清却不能,她不能抛弃夜郝瑾。
望着外头已通黑的夜色,莫逸清的心中无比纠结。明日的晨省,如今在她眼里已经算不了什么了。那些争纷不过是口舌之快,而她的夜郝瑾却关乎着生死。
次日。凤栖宫内,无疑是一场冷嘲热讽,几股不和的势力各相诋毁对方。只是以往一向伶牙俐齿的朗湘悠,却异常的沉静起来,就如入宫学礼仪时的那样。莫逸清知道,朗湘悠是真的伤心。在为朗太后难过。为自己未知的未来悲伤。
夜庭安失去权利,一向把持后宫的朗太后也过世,皇后有是那么不靠谱。一切的一切,让原本烦恼的朗湘悠更加烦恼。她的失势。指日可待,只等夜庭宣何时来兴趣。
结束那一场无聊、生厌的晨省,莫逸清找上了朗湘悠。规矩的行一礼,淡然道:“庄妃姐姐近日可好,瑾儿他是否也安好?”
“顺婕妤妹妹想问瑾儿的事就明言好了。何须这般拐弯抹角,姐姐又不是不明。”话一出口,朗湘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的生气,对莫逸清说话那样的不客气,完全不似自己以往的风格。但转念一想,也就释怀,她在这宫中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一个人伪装的太久。久的让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哪个虚假。将虚假当成真实。将真实当成虚假,这要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收回胡乱思索的心神,朗湘悠望着眼前的莫逸清,心中五味成杂,不能言语。她该是怒莫逸清,还是为她怜惜,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楚。莫逸清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内里的苦,她还是能知一二的。
她定然是对夜庭宣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这样铤而走险,做这么多危险的事。她也是可怜之人,为那些遥不可及之事失去了不少。自己信任的丫环、姐妹,一个个背叛甚至与她敌对。即便是对她忠心耿耿的月儿,也在万般局势下分离。
因此,她不是最可怜的,只是没有去挖掘其她人的悲伤而已。
“瑾儿他虽然为了姑母伤心难过,但总得来说并无大碍。只消过了一段时间,他定然会慢慢好起来,时间会磨平一切伤口。”
听朗湘悠那么一说,莫逸清心中大石也放了下来。朗湘悠说没事,那么夜郝瑾定然不会有事。与朗湘悠寒嘘几句过后,莫逸清就起了离去的心思。
只是这心思落到朗湘悠的眼里,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了。朗湘悠见莫逸清悠然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开心,也许成败已在眼前,可她还不想放过一丝希望,那渺茫的希望。
轻启朱唇,似闲聊的与莫逸清说道:“姑母的骤然离去,着实让许多人伤心难过。前不久阿娇还哭的晕过去,让我这个做姨的人心疼不已。”眼睛余光偷偷的看了莫逸清一眼,继续道:“阿娇的命也真是苦,一出生便没了生母,喜欢一人却无法相携到老,如今连宠爱她的祖母都离世,但真是可怜可悲。”
一提到夜念娇,莫逸清也是有为她惋惜的。不念她的其它,但念她的痴情也是难得的。即便知道欧阳端骅不喜她,即便知道欧阳端骅的心永远不会有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等待,哪怕那个等待是遥遥无期的。
只可惜这份痴情,从此要错付。
莫逸清并没有回答朗湘悠,只是静静的站于一旁,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朗湘悠。
朗湘悠见状,也不恼,拉着莫逸清一同游走,径自的说起其它事:“倘若长姐还在世,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可这世间哪里有如果,有的只是那裸的现实。”
“有时,姐姐真的不明爱情是什么,为何可以让人这样义无反顾,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姐姐不明,也悟不透,不知顺婕妤妹妹可否为姐姐一解苦恼?”
‘呵’莫逸清讪讪一笑,回道:“庄妃姐姐都悟不透,妹妹哪里敢献丑。”
“顺婕妤妹妹谦虚了,在姐姐眼里,你当之无愧。”面对莫逸清的推辞,朗湘悠却不放过她,继续追问道:“如若妹妹这样的都算不上痴情,那么姐姐都不知道该称谁了呢?”
莫逸清侧过头,面露几分霁色,心中排腹着怎么回答朗湘悠。朗湘悠突然由此一问,肯定带有一定的目的,至于和目的,她暂时不知、也猜不到。
“庄妃姐姐取笑妹妹了。”莫逸清简单一句回应朗湘悠,正打算以宫中有事告别朗湘悠,却不想朗湘悠将过往的一些往事道出。
‘唉’朗湘悠微微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即便顺婕妤妹妹不愿解惑,姐姐心中也早有一些底了。这世间痴情之人却是很多,为了自己心爱之人不惜牺牲一切。姐姐的长姐当时其中一人吧!”
目光眺望远处,口中呢喃道:“长姐为什么你要那样做,难道在你心里那个人比你的父母兄弟姐妹还要来的重要,为了他可以牺牲掉那么多人的性命吗?”泪水悄然无声的落下。
莫逸清被眼前这一场景怔住,好奇的低声问道:“庄妃姐姐,你说什么?”莫逸清其实是听到的,只是她不确定,想再次得到朗湘悠的确认。
“啊,姐姐我说了什么吗?”朗湘悠回过神,有些不明的问道。
一切都变现的很无辜,好像刚才的话语是梦呓一般。可朗湘悠再怎样伪装、狡辩,那一番话还是深深的植入到莫逸清的心中、脑中,永远不能挥散。
夜念娇身世之谜,她早就怀疑过,也因此与夜庭宣生分。如今得到朗湘悠间接的承认,她哪里能不慌乱。以往她虽然知道,可也一直麻痹着自己,让自己不要想、不要念这些事。而那件事也渐渐从她的生活中退散,然如今再次摆到台面上,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这一切要是真的,那现实要该多残酷,多么让人心伤。已故齐王妃与夜庭宣的关系,夜念娇的身世,这一点点信息无时不刻的刺激着莫逸清,刺激着她大脑。
她匆匆的告别朗湘悠,想慢慢消化这些信息。而朗湘悠出奇的也没有阻止这一切,任由莫逸清的离去,嘴角却漾起一抹笑意。
她的计划成功了,这以后的宫中恐怕要更加热闹。夜庭宣既然不让他们朗家人活,那么她朗湘悠也不让他好过。亲子与情感的两重压力,她就不信莫逸清不会动摇。
朗湘悠的想法一点也没有错,莫逸清本就有所动摇,如今又遇到这样一件事,原先的信念也开始坍塌。
危机一触即发,就等谁先耐不住,谁先引出这场纷争。
怀中抱着熟睡的夜郝瑜和夜水若,莫逸清的心思飘到远处。多年的沉沉浮浮,多年的隐忍,在这一刻爆发。她与朗家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可能继续下去。而那个看似有望的夜庭宣,现在同样变得不可信任。
不管谁先做错,也不管谁先使坏,一切的因果报应都将一一实现。朗太后心狠手辣,各种手段用尽,却也得不到她心中所想的地位,她的亲人也没有得到好的结局。
夜庭宣看似可怜,实则也做了不少昧着良心之事,因此他也得到了因有的报应。亲女远在面前,却不能相认,比她与夜郝瑾还要艰难。所爱之人,下嫁他人,更是早早离去。连曾今疼爱、宠爱的长子,更是受此恩怨牵连。
她莫逸清要保护自己重视的人,要因此做出一些昧着良心之事,她的余生也将会受报应。不,应该是她已经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后悔,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前途渺茫,她只能批荆上阵,不容退缩。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朗家落没(二)
当莫逸清正为朗湘悠的一番话烦恼时,门外就传来夜庭宣前来的通报。将仪容整顿一番,莫逸清面带淡然的出去迎接夜庭宣。
“圣上。”莫逸清规规矩矩的行礼,而后随夜庭宣一同入殿。见夜庭宣眉头紧锁,脸色很是不好看的样子,疑惑的问道:“圣上,是否有什么事恼您不快?”
夜庭宣没有马上回答,沉吟许久回道:“清儿,你说为何上苍要这样对朕,对朕这样的不平。”
莫逸清被夜庭宣的话,听的摸不着头脑。他现在难道还不如意吗?朗家几乎已经逝世,在宫中掌权的朗太后离世,齐王夜庭安更是成了闲散王爷。那些原先对夜庭宣不利的人,现在一个个倒台,他为何还这样愤愤不平。莫逸清不解,非常的不解。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好直接询问,只能等夜庭宣自己告诉她。
“清儿,你不知,今日在殿上商讨如何处理金燕部落之事,当真让朕光为火大,那安国公家三公子尽然不将朕放眼里。”说着,夜庭宣愤恨的用力拍了桌面一下,桌上的茶杯被击的‘叮铛’作响,可想而之夜庭宣是多么的生气。
“金燕部落虽被我朝打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前首领伦轮死后,他的儿子继位,将原本一盘散沙的金燕部落又重组,渐渐的有了回缓之势。而此时,新首领也派使节前来求和,希望能与大靖和好相处。”
“那该是喜事一件啊!”莫逸清有些不解夜庭宣为何要生气,这样的事不该是喜事吗?不费一兵一卒让两方和好,天下太平,这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
夜庭宣神色复杂的看向莫逸清。问道:“你真的决的很好吗?”
“难道不是吗?不费一兵一卒,让两国平安,难道还不好吗?”莫逸清反问道。
夜庭宣垂眸,喃喃自语:“确实是好事。”复又抬起头,正视莫逸清道:“可这样的好事,也不是那般轻易得来的。你不知金燕虽提出和好。但也附带了一定的条件。”
“何条件?”莫逸清问道。
“他们要求进行交换和亲。”夜庭宣思虑许久。说道:“朝中大臣们觉得和亲能安天下,都很乐意这一方案。而此时,安国公家三公子欧阳端驹也站了出来,说出了他的提议。”
“他要阿娇去和亲。说阿娇日渐年长,这样虚度岁月实在太不像话了,会给太多闺中女儿树立坏的榜样。更可气的是。底下一众大臣,都纷纷赞同他的提议。”
直到此刻,莫逸清有些理解夜庭宣的气愤了。如若此事单单欧阳端驹一人说说也就算了。可偏偏众大臣又是赞成,又是支持。这样的场景,不就是得势时的朗家再现吗?
自夜庭宣决定封宸妃之时,安国公的各位公子,就渐渐掌握朝中大权,而他的门生更是混杂在朝中。为了彻底将朗家击落谷底,夜庭宣更是默认这一行为的反生。只是他没有料到他的默许,成了他最大的障碍。
也许宸妃还活着。一切可能会平静和平许多,可宸妃她死了,而且还是那样带着疑惑的离去,能不让欧阳家起疑心吗?一旦野心得到膨胀,便会做出一系列名为保护自己,实则是为一己私利。安国公可能不追求名利,可他的子女呢?他的那些门生门呢?谁能保证,谁能担保。
“圣上,莫要担忧,大臣们也只是说说,并不一定会真这样做的。要知以往,也有替嫁的,念娇郡主不一定会去和亲的。”莫逸清表面风轻云淡的宽慰夜庭宣,心里却有着它样的想法。夜念娇是他的女儿,他为她操心,为她谋一切的福利。可夜郝瑾也是他的孩儿,为何他对夜郝瑾却可以那样的残忍。想到这,莫逸清的心越发凉了起来。
“朕也想这样,可朝中大臣偏偏不同意,说这样做会恶化两方的关系。”夜庭宣有些无力的说道:“还说什么为一个女子而使两方不和,非明君所为。朕以为除了朗家,便可以太平,不想又一个欧阳家出来,比之前者更甚。”说着,夜庭宣拖着额头,暗自难过,这算不算是一种自作自受。
莫逸清听了夜庭宣的一通话,问道:“圣上,是打算让念娇郡主和亲了?”
“不,朕绝不会让阿娇远嫁。”说着,夜庭宣双手搭着莫逸清肩膀上,慎重的说道:“朕希望清儿能帮朕,如今也只有清儿你可以帮朕。”
“圣上过誉了,臣妾何德何能能阻止众位大人的提议。”莫逸清别过脸,不想与夜庭宣直视。仅从他前来找自己商量此事,莫逸清就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上一次,他为了夜念娇,要自己劝莫逸倩退出。这次,他为了夜念娇,又会让自己做什么呢?
咽了咽口水,夜庭宣深吸一口气,道:“逸倩虽未能与欧阳端骅共结连理,但与欧阳端骅还是有一定情谊在的。朕希望清儿去说服逸倩,再让逸倩去说服欧阳端骅改变欧阳端驹的念头,只要欧阳端驹不再执着这些,朝中大臣肯定会随之,到时阿娇就可以不用远嫁了。”
“圣上,您的想法很好。只是您怎么确定逸倩会帮您,欧阳端骅会听逸倩的话去说服欧阳端驹,而欧阳端驹又会放弃这个念头呢?圣上,您想的太天真了。”
夜庭宣一把推开莫逸清,气急的说道:“不会有不可能,只有可能是清儿你不愿帮朕,不愿帮阿娇。”情绪稍许平静后,夜庭宣又道:“朕知道,你还在为多年前逸倩的婚事怨朕、怨阿娇。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难道你还不能忘怀吗?”
“既然圣上都这样想臣妾,那么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夜庭宣见莫逸清如此态度,怒视莫逸清然不言,最后终是拂袖而去。
璎珞见夜庭宣气愤的离去,连忙来到莫逸清身旁,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圣上非常的不高兴,这样做会不会”
“璎珞。你以为没有这事,我与圣上还能回到从前吗?还能祥从前那般亲密无间吗?”莫逸清打断璎珞继续往下讲,冷声道:“不可能了,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一切,已经将我和圣上改变,我们再不能从以往一般了。”
其实,在莫逸清的心里,深深的知道,她与夜庭宣从来就没有可能过。以前夜庭宣的心里只有朗湘思,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夜念娇,而她莫逸清从来只是一场计谋中的棋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从来不在他心中占有什么。哪怕那一天她离开,夜庭宣恐怕也不会伤心难过。
夜庭宣对她无情,她可以忍也可以承受,因为这就是宫中的生存之道。毕竟先陷入这痛苦中的是她自己,夜庭宣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
莫逸清想了许久,还是让璎珞将莫逸倩叫入宫中,好好的询问一番:“倩儿,你可知朝中大臣们提议要将念娇郡主远嫁和亲之事?”
莫逸倩点点头,回道:“倩儿知道,夫君有告诉过倩儿此事,郡主也曾”说着,莫逸倩的声音越发低沉了下来,让莫逸清都有些听不清。
“念娇郡主来找过你?她与你说了什么?”莫逸清听到关键处,急忙询问莫逸倩事情的整个经过。
莫逸倩觉得有的事情也瞒不了,索性将一切告诉莫逸清。
原来,莫逸倩在得知夜念娇要远嫁和亲后,有亲自去寻欧阳端骅问个缘由,问他是不是安国公出的主意。结果却出乎莫逸倩的意料,整件事竟然是欧阳端骅三个一人谋划的,就因为宸妃死的不明不白,让欧阳端驹心里很是不舒服。于是,他就接着这个机会,间接的报复夜庭安。
然欧阳端驹不知,他这样的阴差阳错,却让夜庭宣心生恼意,对欧阳家心生怨念,认为欧阳家将会是第二个朗家。
莫逸清问道:“欧阳大人得知此事后,可有什么反应?”
“没有。”莫逸倩摇摇头,说道:“他得知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即没有说赞成,也没有说要劝他三哥放弃这一想法。”
“总之一句话,就是说欧阳大人没有表明他的立场?”
“算是吧!”莫逸倩微叹一口气道:“我虽与念娇郡主不和,但见她一人独自远嫁和亲,心中还是有些为她怜惜的。从此她将远离国土,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存,没有亲人在身旁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两人唏嘘一阵,莫逸清似想起什么,向莫逸倩问道:“对了你还未说念娇郡主找你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莫逸倩一耸肩,表示很无奈的说道:“念娇郡主,以为这次和亲的主意,是因我而起,故上门找我评理。在得知真相后,就落寞的离去。”莫逸倩忽然紧紧的拉住莫逸清的说,激动的说道:“我见那念娇郡主离去时,神情很是伤心,不知她会不会有事。以她的性子,倩儿真担心她想不开。我与她虽然不和,可也不想害她。”
“倩儿,你的顾虑长姐明白,这事我会暗中与庄妃说一说,让她出面缓解这事。”
得了莫逸清的保证,莫逸倩心中的大石也落下,带着贴身宫女一同离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朗家落没(三)
夜念娇自从莫逸倩那里回去后,就异常的安静,静的让夜庭安有些不适,心中极其的不安。他命夜念娇的贴身侍女一刻都不能离开,自己则去找夜庭宣,希望和亲之事能够再做商议。
只可惜往往不想发生的事,它偏偏灵验;希望实现的事,却成为一场浮云。
和亲一事不容暂缓,也不容辩说,只能随大潮而去。夜庭安不舍夜念娇远嫁,夜庭宣的心里又何曾愿意过,只是他无能为力而已。以前朗氏掌权时,他无法自主,不想朗氏倒台,他依旧如此。
望着夜色暮合,夜庭宣心中不甚滋味。他多年来的奋斗是为了什么?他的那些努力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这一生注定只能任由他人摆布吗?
不,一切还是未知数,只要他还活着,就有一线生机。
旭日东升,东边泛起一丝光芒,然带来的却不是希望,而是一场悲剧。
莫逸清不可置信的向莫逸倩问道:“倩儿,这事属实吗?念娇郡主,她真的……”话说道最后,莫逸清有些不敢说下去。今日一早,莫逸倩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