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貂蝉回眸一笑乱三国:美人殇第2部分阅读
化身貂蝉回眸一笑乱三国:美人殇 作者:肉书屋
多,更惨一点被他们饿急了当点心给吃了,更何况,我的手机大衣都被董卓藏了起来,或想找到回去的办法,也只有跟着他了。
只是,他真的会是历史上那个最后不得善终的董太师董卓吗?
没有多想,我一脸天真浪漫地向董卓伸出手去,清晰无比地叫出两个字,“仲颖”。
如果他真的是历史上那个董卓,那么“仲颖”便该是他的字!
董卓微微一怔,猛地推开众人,一把夺过我,将我抱在怀中,愣愣地看着我。
看他如此表情,我心都凉了半截,果然……是他。
“你……”那老者见“神女”被夺,气急便要拉下老脸来。
“滚!”董卓咬牙低吼,回头狠狠瞪向众人,“再敢打她的主意,我要你们后悔莫极!”
众人皆一阵寒噤,见我仍是好端端乖乖地趴在他怀里,还笑得一脸的甜蜜,不由得都退了出去。
在他怀里,我仰头望他,这副发怒模样,倒颇有几分董太师的影子了。
“笑笑……”见众人离开,董卓低头看向怀里的我,眼里有一丝困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字?”
“仲颖。”我笑,心里却在哀叹,如此帅哥,竟是不得善终……扼腕啊……说什么董卓肥胖,看来历史也不能尽信啊……
他微微一愣,表情愈见困惑,“真的是神女?”
自此,凉州陇西郡临洮县便有了这样一个传言,天煞孤星董卓蒙上天眷顾,特赐神女下凡,化解其灾难……
而此时,这个传闻中的“神女”,正趴在木榻之上拼命地吮鸡腿……
一双大手伸来,轻柔地拭去我嘴角的油污,我仰头,董卓正笑着看我,“笑笑真的是神女吗?”
“仲颖。”仰头甜甜地笑,我一脸天真,答非所问。
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董卓笑了笑,转身去门口洗衣服,忘了讲,自从有了我这“神女”在身边后,董卓便不幸沦为煮饭洗衣的保姆了……
第一卷:自在飞花 孤星逐日人皆弃天降异数成神女(下)
百无聊赖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转眼间本姑娘三岁了,真是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唉。
而且,自从那一回被认为是神女之后,董卓便再不曾带我出过这小屋。
“笑笑,别跑!洗澡了!”董卓的声音在小小的草屋里高高响起,而本姑娘我自然是围着那热气蒸腾的小木桶打转转,真是虎落平阳啊,本姑娘我从童星开始,从艺数十年,从未上演过“美人出浴”的镜头,到了这个董卓手里,清誉尽毁啊……这不,我最后还是只得恨恨地坐在木桶里,任由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洗干抹净。
“仲颖,你自己怎么不洗澡!”转头看着他三年都顶着一头乱蓬蓬长发,我磨牙,笑得一脸天真。
明明自己十天都不洗一回,却天天都捉着我洗澡……就算本姑娘尚且“年幼”,可是有鉴于历史上这董先生名声实在不佳……
“笑笑是女儿家,不洗澡会嫁不出去。”带了三分宠溺,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头,笑。
哄小孩的口吻……我皱了皱鼻,任他将我擦干净,套上一件打了n个补丁的棉衣。
而那补丁居然全是董先生的杰作,若是我有命能回去,这可也是古董……
替我穿上衣服,董卓将我抱起,细细打量了一番,便将我放在木榻上,皱了眉出去,似乎颇有心思的模样。
没有多想,我有些无聊地拿起放在床头的拨浪鼓摇了一会儿,便靠着木枕,合上双眼梦周公去也。
那个小屁孩,一定得哭。
想起那个倒霉的小药罐,我连做梦都在笑,嘿嘿。
其实有时会觉得,能够返老还童也不坏,虽然百无聊赖,但我自从进了演艺圈之后,从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到最后号称当家花旦,那种表面风光的生活,真的很累,好久都未曾好好休息了。虽然董卓看似穷困潦倒,但对于我,他从不吝啬,至少,我从未曾挨饿。
东汉末年,在凉州的这个贫瘠的边陲小镇,能够三餐无忧,已是不易。
一早醒来,桌上放着大饼,可是董卓却似乎彻夜未归。
探头看了看屋外,一片银妆素裹,下雪了。
慢慢爬起身,自己踮着脚跟漱洗了,便从桌上拿了那大饼啃了起来,啃了一半,收了另一半进怀里,我便要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虽然董卓明令禁止我出这屋子,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这屋里当了三年乖宝宝,已是我的极限了。
偷偷溜出门,四下里转了一圈,我便没了赏玩的兴致,到处都是乞丐,到处都是饿得面黄肌瘦的人。
天上扬扬洒洒的,是漫天大雪,我冷得瑟缩了一下,虽然我一向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只是看着那么多快要饿死、冻死的人,我还是说不出的难受,这便是乱世么?
“喂,那不是董卓那天煞孤星么?”有人交头接耳地道。
董卓?我微微一愣,竖起耳朵听个明白。
“对啊,前些年又偷又抢的,这两年好多了。”
“是啊,听说是上天怜他是孤星逐日的命,特赐了神女下凡,化解他的灾厄呢。”
神女?我失笑,若不是他,我这神女怕是难逃饿死冻死的命运。
“嗯,还当了那太守大人的守卫呢,看,那不是太守大人的车驾?”
一辆马车驶近,那些人忙一轰而散。
马车缓缓停下,一个肥胖的老者从车驾上走下,董卓便侍立于一旁。
那老者皱眉微咳了一声,董卓顿了顿,半晌才单膝弯腰跪在雪地里,我瞪大双眼看着那胖子竟然踏着董卓的背脊走下马车。
我看到董卓的双拳微微握紧,隐隐有青筋显露。
历史上那个声名狼藉、重权在握的董太师……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太守踩着脊梁下马?那样品性骄傲的人……怎么会?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我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他也看到了我。
看到我,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忙站起身来。那胖太守还没站稳,董卓一动,他趔趄了一下,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旁边的侍卫忙上前扶住了那一坨肥肉。
下一秒,那胖太守已经一巴掌甩在了董卓的脸上。
“你想摔死本大人吗!要不是本大人见你有力气,赏你口饭吃,你三年前就该饿死了……”那太守破口大骂道。
远远地站在漫天大雪里,我仰头望着他,突然间明白,为何我没有饿死了,除了演戏之外几乎已经干涸的眼眶里竟然有了温热的感觉。更为荒谬的是,竟然为了这个历史上声名狼藉的人。
董卓咬牙看着我,转身便一拳捧上那胖太守油光满面的胖脸。
那胖太守被打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给我打死这个贱民!”他恼羞成怒地捂着脸大叫。
四周的侍卫立刻涌了上来,将董卓围在中间。
董卓大吼一声,便抡起一旁马车上的车辙,那马车即刻散了架,车头系着的马匹受了惊,飞奔了出去,引起一阵慌乱,他将手中由马车上拆下的木棒狠狠一挥,横在面前,蓬乱的长发在寒风中飞扬,沾染了满头的白雪。
那样的气势,与刚刚那个卑微地居于人下的侍卫判若两人。
胖太守也吓得怔在原地,不敢再叫嚣,那些侍卫见他如此神力,不由得也胆怯起来,纷纷后退开来。
董卓将手中的断木掷于雪地之上,便大步向我走来。
见他寒着一张脸,我忙笑得一脸天真。这样的他才有历史上那个董卓的雏形吧,只是那样的他,令我胆寒。
他在我面前站定,抿着唇看着我。我忙弯起唇,从怀里掏出刚刚出门时放在怀里的那半个大饼,有些吃力地高高举起,“仲颖,吃。”
董卓微微一愣,便弯腰伸手将我抱起,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看他从我手中拿过那被我咬成半个大饼,我有些心虚地笑得更为灿烂。
董卓也不再言语,只是抱着我往回走。
“福贵,快回来!娘给你买了新衣衫,今天是你生辰啊,别玩了,快回来。”路过一户乡绅家旁边,一个妇人满面宠溺地扬声叫着在不远处玩耍的儿子。
那叫福贵的小孩便立马笑着往回跑。
不敢看董卓,我故意歪头看着他们。
“笑笑今年三岁了吧。”抱着我走着,董卓咽下口中的大饼,突然开口道。
“嗯。”我忙点头,如果按照这副身子来算,的确是三岁了,只是他忽然问我这个作什么?
雪下得越来越大,董卓没有再开口,只是将我藏在怀中,挡去漫天的风雪。
第一卷:自在飞花 庆生辰董卓赠新衣见神女郭嘉初登场(上)
趴在董卓温热似暖炉一般的怀里,我竟是不知不觉渐渐睡去。
待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草屋的木榻之上,爬起身四下环顾一番,董卓不在。
愣愣在榻上坐了许久,想起之前见到董卓那近乎卑微的模样,我微微有些难受,其实对董卓来说,我不过就是一个随手捡来的孤女,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这个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的年代,他……
门突然打开,董卓推门进来,手里拎了几样东西。
一阵冷风随着他一起猛地灌进屋来,夹带着几片纷扬的雪花,我抬头,这才发现门外天已经全黑了。
“醒了。”董卓见我坐在床头发呆,笑着走上前来,顾不得拍去头上肩上的白雪,便自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我面前。
“送给笑笑的。”他看着我,笑道。
我有些讶异地伸手抱起那纸包,抬头看着董卓。
“拆开看看。”见我一脸讶异,他有些急不可待地催我。
礼物么?见董卓一脸神秘的模样,我忙扮出一脸兴奋的神情,低头急急拆开那纸包,纸包很厚,光看那包裹便觉不会便宜,拆开看时,却是一件月牙白的长袄,十分精致漂亮的样子,我有些讶异地抬头,他哪来钱替我买这长袄?
“穿上试试。”他笑着伸手替我脱下那件破到不能见人小袄,扔到一边,便将那件新长袄穿在我身上,然后点头,满意地笑,“笑笑果然是神女”。
我不解地看他,他又笑着伸手,点了点我鼻子,“漂亮得根神女一样呢。”
“嗯嗯。”我立刻得意地点头,笑得一脸嚣张,当然,我安若是谁,能不漂亮么。
董卓宠溺地看着我臭美,然后便转身去生火煮饭,我好奇地蹲在一旁,看他带回来的鸡,牛肉还有粳米,做的是三年不变的烤鸡,还有粳米饭,另加了一道肉汤。
相较于那块大饼,显然眼前香味扑鼻的饭菜更为令人心动。
“马上就可以吃了。”见我一脸馋样,董卓笑着拍了拍我的头,道。
不一会儿,我便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美味直流口水,经过三年的练习,董卓的手艺堪称大师级啊。
在这个年代,能够吃到这些,简直是幸福生活嘛。
不意外地,他伸手撕了油汪汪的鸡腿给我,鸡腿一向是我的专利,三年来如是。
接过鸡腿,我啃得心安理得,丝毫不见半分愧疚,果然脸皮之厚,无人能及,嘿嘿。
董卓看着我,忽然开口笑道,“以后,只要下雪,便是笑笑的生辰。”
隔着火光,我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那顶着一头乱蓬蓬长发的男子,连手中握着的鸡腿都忘了塞入口中。
“别愣着,快吃”,宽厚的大手揉了揉我的头,他笑道,“别家小孩有的,我的笑笑也都会有,而且会比他们得到的都多,都好”。
“嗯。”鼻子微微有些酸,我使劲点头,笑弯了眉,笑弯了眼,笑弯了唇。
“笑笑今年三岁了吧”,路过那个乡绅家时,见我定定地看着那妇人,他如此说。却原来,他以为我是在羡慕那叫富贵的小孩可以庆贺生辰。
而我,没有。
只要下雪,便是我的生辰么?因为我是在雪天被他捡回来的缘故吧。
我会比别的孩子得到的都多,都好。
因为,我是他的笑笑。
董卓的笑笑。
啃着香甜的鸡腿,我不亦乐乎,第一次,对于穿越时空,我没有那么愤愤不平了。
被人宠着的感觉,真的不坏。
第二日一早,董卓便又出门了,昨日因我的突然出现,他打了那胖太守,太守府自然是回不去了,只是虽然不知他去何处,但我知道,他必是去别处找活干了。
端着董卓放在木架上暖着的肉汤,我地坐在门口,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喝着。
历史上的董卓那样的暴戾,可是……我真的无法将那个对我一脸宠溺的男子与历史那个穷凶极恶的董太师联系起来……
有没有试过,有一个,没有任何理由,不求任何回报地对你好?至少,在那个时代,除了父母,我没有遇见过。
呵呵,如果有,我一定早就嫁出去了。
“三国似梦天下乱,自在飞花逐水流,一缕香魂随风逝,凉州铁骑入京都……”蓦地,一个有些清亮的声音响起,我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到一个青衣童子牵了一只驴子,便“笃笃”地走向我。
他牵着驴子在我面前站定,然后便死死盯着我手中的肉汤,一脸的垂涎三尺。
“你刚刚吟的是什么诗?”觉得他刚刚口中所念之诗似乎是意有所指,我下意识地问道。
他仍是不答,只是死死盯着我手中端着的半碗肉汤。
看着他垂涎三尺的模样,我有些恶劣地扬了扬眉,一仰头便“咕噜噜”将碗中仅剩的半碗肉汤吞下肚去。
那小孩傻傻地盯着我手中的空碗,竟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放下手中的空碗,我拿起一旁的半个鸡腿,在他面前晃了晃,诱惑道,“你是谁?”
那青衣童子的眼珠子咕噜噜地随着我手中的鸡腿晃来晃去,终是吞了吞口水,开了口,“郭嘉”。
郭嘉?!我瞪圆了双手,看着眼前这个饿得两眼发绿,一脸寡淡的青衣童子,他莫不便是三国里曹操的那个大智囊?!
我拍拍屁股站起身,抬手将那半只鸡腿递到他面前,这才发现,我竟是比较他矮了一截,唉。
郭嘉接了那半个鸡腿,也不嫌弃那上面沾了我的口水,便狼吞虎咽起来。
“奉孝?”我歪着头,试探地轻声唤道,郭嘉或许有重名,但姓郭名嘉,字奉孝的人,便绝无仅有,便是那大智囊了!
郭嘉一愣,随即拼命咳嗽起来,呛得面红耳赤,“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他!我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歪头道,“算的。”
“你是凉州陇西郡临洮县的小神女?”郭嘉看着我,也顾不是啃鸡腿了,只是大惊道。
我得意地扬了扬眉,好好臭美了一番。呀,想不到我到哪儿都是一发光体啊,在这草屋三年不曾出门,居然已经声名在外了,嘿嘿。
“你刚刚念的是什么诗?”想起刚刚他来时口中所吟之诗,我下意识地又问道。
三国似梦天下乱,自在飞花逐水流,一缕香魂随风逝,凉州铁骑入京都。我低头,喃喃重复,“凉州铁骑入京都……”凉州铁骑入京都,莫不就是意指历史上董卓带兵入驻洛阳,杀少帝,立新君之事?可是这都是当下尚未发生的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三年前一个雪夜,天降异象,我师傅星夜卜了一卦,得此诗。”郭嘉摇头晃脑地道。
三年前,雪夜……天降异象?我忍不住嘴角抽搐数下,那个“天降异象”该不是正好说的便是我这“神女”吧。
第一卷:自在飞花 庆生辰董卓赠新衣见神女郭嘉初登场(下)
说话间,忽然感觉一个阴影迎面盖下,我仰头,看清站在我面前背着光的高大身影,随即眯起眼睛,笑,“仲颖。”甜甜一声,软软的童音。
董卓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捞起,抱在怀中,随即低头看向牵着小毛驴站在雪地上的郭嘉,面色不善。
郭嘉却是不管,仍是仰着头,痴痴地望着被董卓抱在怀中的我,口中喃喃地道,“神女,真的是神女,三年前,师傅占完此卦后与世长辞,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找到神女,告诉她一句话。”
“什么话?”好奇心大于一切,我有些好奇他那似乎能够未卜先知的师傅给予我什么终告,不自觉地,我便开口问道。
“师傅说……”郭嘉开口。
董卓却是不待他说完,转身便抱着我走进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仲颖?”见他阴沉着脸,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了?”
“没什么,这世道坏人多,不要随便同别人讲话。”董卓将我放在木榻上,道。
我失笑,坏人?最大的坏人董太师您老人家这不正在我面前站着呢吗?我还怕谁?
只是早在演艺圈被磨成|人精的我又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怕什么?
“仲颖,抱抱。”甜甜地仰起笑脸,我把肉麻当有趣。
董卓转身依言将我抱起放在膝上,微微缓和了脸色。
“不好了,不好了……羌胡人又来抢掠了……”
突然之间,隔着那道薄薄的门板,门外,喧哗声,吵闹声,惊叫声,乱成一团。
董卓微微皱眉,抚了抚我的头,“笑笑千万不要出门”,说着,便将我放回木榻之上,从墙上拿了弓箭出得门去。
犹记得《望月》的剧本里有记载,东汉末年的凉州地处西北边陲,正好与游牧民族交界,时常遭到游牧民族的马蚤扰。
看董卓如此匆匆的模样,定是那些游牧民族又越过边境往凉州来劫掠财物了。
门外杂乱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正在我轻轻吁了一口气之时,门却突然被踢开了。
我有些讶异地抬头,却是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那一日所见的肥太守正带了一群侍卫冲进房来,明明说是羌胡人来袭,他们不去抵御那些使凉州百姓缺衣少粮的罪魁祸首,却来这里,所为何事?
“大人,她就是董卓那煞星养着的神女。”一个大板牙的侍卫一脸谄媚地上前,附在肥太守的耳边嘀咕道。
肥太守有些扯高气扬地俯视了我半晌,“她就是神女?”
那仿佛在估量着货物的眼神让我有种想揍他一拳的冲动。
“是,是。”众侍卫忙不迭地点头,“难得引开董卓那煞星,此时不带走神女,更待何时?”
肥太守眯着浮肿的双眼点头,一声令下,那些侍卫便直直地冲过来想要抱起我,我忙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脑中警铃大作,他们是故意引开董卓的?只为了带走我这“神女”吗?如此说来什么羌胡人根本是子虚乌有?一切只是调虎离山之计?
被捉在怀中,我张嘴便狠狠咬一口咬下,那抢先抱起我正准备讨赏的侍卫吃痛地大叫一声,便要将我甩落在地。
“住手!”肥太守忙拔高了公鸭噪子大声道。
那侍卫一愣,便不敢再动了,我便狠狠扑上前咬了个够本。
“摔坏了我的神女可怎么办哪”,肥太守捻了捻小胡子,得意地笑道,“我还要靠着她给我升官发财呢。”
升官发财?我微微愣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特异功能?
“只要把神女献给十常侍,嘿嘿……”肥太守得意非常地大笑起来,仿佛看到自己已经升官发财了一般。
十常侍?灵帝身边那十个罪大恶及的宦官小人?我下口咬得更狠了,我才不要跟着那群不得善终的太监呢!
那抱着我的侍卫痛得龇牙咧嘴,却碍于那胖太守的吩咐,又丝毫不敢动弹。
“带走。”那胖太守挥了挥手,便转身率先离开这间让他直皱着眉的破草屋。
“我要他抱。”我指着那胖太守,颇有意气指使地张口。
那胖太守微微一愣,随即瞪了瞪我,便我甩袖离开。
“太守大人,为何要将小女子送于十常侍大人呢?”我弯了弯唇,笑得千娇百媚,只是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一个才足三岁的孩子脸上,便尤显突兀奇异。
“自然为了升……”那“官”字还未出口,那胖太守才咳了一声,转口道,“凉州出现神女,作为当地的父母官,本官自然有这个职责要将神女献于朝廷,以思报效。”胖大守摇头晃脑,说得颇为陶醉。
“嗯,献给朝廷自然是献给皇帝,为何要献予号称十常侍的区区几个宦官太监?”再笑,我道。
“你!”那胖太守油光满面的脸立刻涨成紫红色,“别根她废话,快回府。”说完,便甩袖要走。
“站住,放下她!”突然,一个声音高高响起。
我感激涕零地转头,救兵终于来了,英雄救美的千古传奇啊,终于再次发生了……只是定睛一看,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眼前那个欲救美人的英雄不是那牵着小毛驴的青衣童子郭嘉郭奉孝又是谁?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一旁有侍卫怒斥。
“在下豫州郭嘉。”郭嘉开口,声音颇为清亮。
“哼。”胖太守颇为不屑地轻轻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字,一旁如虎狼般虎视眈眈地侍卫便作势要扑上前把郭嘉一顿好揍,而其中又以那被我咬得龇牙咧嘴的倒霉蛋最为怨气冲天。
“慢着。”郭嘉淡淡开口,神情竟是莫名的淡定从容,一个不过十岁模样的小童能有如此胆识,真不愧为日后曹操最为倚重的谋士,“我奉劝大人放下神女,如若不然……”
“不然如何?”那太守不屑地仰起头,恨不得以鼻孔示人。
“不然大人非但无法升官发财,还会死于非命。”郭嘉微笑道。
那胖太守微微一愣,随即仰天大笑三声,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黄口小儿之言,如何能信,本官便非要带走这神女,莫不是上天还会把本官天打雷劈了不成?”
“上天不会劈你,大人会活活被人打死。”郭嘉扬唇,说得一脸自信,仿佛在预言一般。
我趴在那侍卫怀里,愣愣地松开了咬着那侍卫手臂的牙齿,没有去注意那侍卫如释重负,感激涕零的眼光,只是看着那挺着瘦弱的背脊,双目清亮的郭嘉。
忽然记起一段野史,话说历史上那一场赫赫有名的官渡之战,当时曹操正与袁绍大军相持,突然有消息传来曹营,江东孙策准备尽起大军,偷袭曹操位于许都的根据地,当时孙策骁勇之名亦是如雷贯耳,其此前便以所向披靡之势,在江东举奠定了相当雄厚的基业,而在当时曹操与袁绍相持之中已经明显处于劣势,根本无法再抽出兵力保卫许都,而一旦许都失守,曹操阵营将立刻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郭嘉便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建议,他说主公根本无需抽出兵力去守卫许都,因为以他对孙策的了解,他能断言孙策必定会在半路上死于刺客之手。没有任何根据,只是因为了解,在当时看来,这是多么荒诞的事情,可是后来,孙策却的的确确在行军途中被刺,死于许贡家的刺客之手。
与其说是预言,我宁可相信,那是郭嘉对人性人心的洞察,只是那样可怕的洞察力……绝无仅有。
那胖太守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地。
“大人如若不信,在下也不予勉强。”郭嘉极有礼貌地说着,便牵着毛驴退到退一边,“大人请。”
那太守微微一愣,颇有些下不来台,“可恶的东西,一起带走!”说着,便拂袖往前。
“是。”几个侍卫忙大声道,说着,便一把擒住了弱不禁风的郭嘉。
郭嘉手中的小毛驴受了惊,便“笃笃”地跑了。
“小毛……小毛……”郭嘉大叫着挣扎起来,“呜……呜……小毛别走……”说着,竟哭起了鼻子。
我傻傻地看着眼前那个满脸鼻涕眼泪的青衣童子,不由得咧了咧嘴,呵呵,是我想多了……什么洞察人心……
第一卷:自在飞花 恶太守伏诛府衙郭奉孝一语成谶(上)
胖太守一行抱着我,绑了郭嘉便浩浩荡荡回到太守府。
将我们送到一间尚算清洁的客房,乘肥太守不备,那刚刚被我咬得七窍生烟的侍卫便将我狠狠推倒在地,以泄怨气。
“樊稠,不得放肆,先把神女好生侍候起来,待三日后本官便亲自将她送去洛阳。”肥太守挥了挥厚厚的手掌,吩咐了后便摇着肥臀先行离开了。
樊稠?呵呵,我抬头看了看那正对我虎视眈眈的侍卫,露齿一笑,“樊稠,还不将本神女好生侍候起来?”
那侍卫微微一愣,只得恨恨地甩袖,不再理睬我。
见他不理会我,我爬起身拍了拍衣袖,转而走到还在嘤嘤哭泣的郭嘉身旁,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神女,你别担心……呜呜……”低头看了我一眼,郭嘉抽噎一下,吸了吸鼻子,道:“那太守不听奉孝之言,必然死无葬生之地……呜呜……”
我眯起眼睛,笑,“好恶毒的诅咒啊。”
“呜……我的小毛……”郭嘉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哭得凄惨无比。
“唉,上天有好生之德”,装模作样地轻叹了口气,我摇头道。
郭嘉看向我,重重点头,“嗯,上天有好生之德……”说着,又是一脸的泫然欲泣。
“是啊,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的小毛一定会为某一户可怜的人家带来一顿肉吃。”我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忍着笑一脸认真地点头。
郭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嚎啕大哭起来,颇有哭得风云变色的意味。
我无奈的掏了掏耳朵,缩到一边,不敢再惹这个泪腺极其丰富的家伙。
呆呆地坐着,直到有人推门进来送午膳。
我抬眼瞟了一下,不由得食指大动,菜色竟是丰富得令人咋舌啊,看来那肥太守真的是打算用我来换取高官厚禄了。
既来之,则安之,有福不享才是笨蛋,我站起身,正准备大快朵颐之时,一直看守着我的樊稠却站起身便大喇喇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我瞪大双眼气得七窍生烟,什么都好商量,夺食之恨不共戴天!狠狠瞪着樊稠,爬上桌子狠狠撕了一块牛肉便塞进口里,鼓着腮帮子有些困难地咀嚼起来。
樊稠咽下口中的肉来,抬头觑我一眼,“吃吧吃吧,没几天了。”说着,竟是叹了口气摇头。
我微微一愣,没几天了?“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樊稠自觉失言,忙摇了摇头道。
“皇上病重,十常侍放榜召告天下,皇上之病需以有灵之物做药引方可治好。”冷不丁地,郭嘉走到我身后,道。
“有灵之物?”我一头雾水,心里却微微感觉有些不妙。
“比如……”郭嘉看了我一眼,随即直直地盯着我心脏的位置,“以神女的心来做药引……”
我彻底怔住,没了胃口,那没天良的太守是想活活剜了我的心去不成?难怪对我言听计从,竟是要宰了我啊!
“不过神女勿需担心,该来之人应该就快来了。”郭嘉不知何时已经止住了眼泪,站在我面前,嘴角微扬,。
虽然此时的郭嘉与刚刚那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郭嘉相比起来已经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差,虽然此时的他看起来竟有些丰神俊朗的味道,只可惜此时的我没有心情欣赏,只顾想着自己会不会真会剜了心给人当药引,天哪!人心做药引!真是野蛮人!
“听,来了。”郭嘉突然走到门口,竖起耳朵,道。
樊稠也停止了抢食,怔怔地站起身来,颇有些惊恐的味道。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侧耳听到门外竟是一片惊叫喧哗。
“快,出去看看。”郭嘉有些兴奋地拉起我的手,便要向门外冲出去。
樊稠见状忙一把拉住我,“不准走。”
郭嘉转头看向拉着我的樊稠,笑着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就开口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告诉你活命的唯一办法”。
看着眼前这个不甚起眼的青衣童子,身为太守府侍卫的樊稠竟是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地点头。
“流血之时,记得捂着神女的眼睛。”郭嘉笑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拉着我往外跑。
“等一下,我来抱她。”樊稠仿佛还没有被我咬怕一般,竟是自告奋勇地说着,便一把抱起我,随着郭嘉快步往大厅走。
刚到大厅外,便听得一片喧哗之声,我愣愣地看着手执弓箭,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仲颖?”我愣愣地低语,他不是被那胖太守调虎离山,骗着去打羌胡人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太守府?刚刚要被剜心的恐惧感尚未过去,此时看到董卓的身影,我竟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心。
“笑笑在哪里!”董卓似乎没有看到我,只是咬牙上前揪着那胖太守,隐隐有着怒意。
“哼哼,这是太守府,岂容你这宵小之徒乱闯!”那胖太守犹不知大难临头,尚在摆着官威。
董卓咬牙,狠狠一脚便将他踢翻在地,“你这狗官,再不还我笑笑,我让你死无全尸!”
“哎呀,来人哪,来人哪!有刺客!”那胖太守立刻如杀猪一般叫了起来,虽然害怕,却仿佛高官厚禄的诱惑更为广大,竟没有将我交出去的意思。
我微微有些心惊,太守府人多势众,虽然董卓骁勇,可是三拳难敌四手,如何是好?
董卓却是动也没动,只是站在原地冷笑起来。
随着那胖太守杀猪一般的喊叫声,不一会儿,便冲进来一群人。
只是那些人并非太守府的守卫,而是一群手执弯刀,衣着怪异的男人。
我微微有些心惊,看他们衣着如此怪异,定不会是汉人,莫非便是凉州边境的羌胡人?如此说来,羌胡人入侵并非虚言?还是那胖太守真的乌鸦嘴,竟被他给说中了,如此一来,内讧不要紧,岂不被这些羌胡人占了便宜?凉州百姓可要遭殃了。
我竟然忧心起这汉朝的家国天下来,汗。
“你们……你们……”看着眼前一群的凶神恶煞,那胖太守肥得流油的身子吓得直打颤。
董卓也不惊慌,竟是大笑起来,“人已经来了,太守大人想要如何?”
呆在樊稠怀里,我也有些讶异,忽然想起历史上董卓似乎一向与凉州边境的一些游牧民族交好,莫非这些人皆是董卓引来的?
第一卷:自在飞花 恶太守伏诛府衙郭奉孝一语成谶(下)
“笑笑在哪里?”咬牙,董卓重复道。
那胖太守此时却只有打颤的份了,连话都说不出口。
“也罢”,董卓咬牙,“杀了你,搜了这太守府,自然便可以找到笑笑了。”
“你不敢杀我,我是凉州太守,我是大汉朝的太守!”那胖太守蓦然惊叫起来,一身的肥肉抖动得如秋风扫落叶。
“董兄弟,你不方便杀他?”一旁一个手执弯刀,留着一脸络腮胡的大汉上前笑道,“不如由兄弟代劳如何?”
董卓微微抿唇,“兄弟言重了”,语毕,竟是手起刀落,眨眼间,那颗肥硕的头颅便直直地滚落在地,连最后一声惊叫都咽在喉中未曾出口。
抱着我的樊绸混身一个激凌,随即似乎突然想起了郭嘉的忠告,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却已是惊呼一声,有些抑制不住地轻颤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董卓杀人,那样绝决,一丝犹豫都不曾有。
“笑笑?!”是董卓的声音,带着欣喜,我听得他的脚步声大步上前,只一瞬间,我便回到那个我待了三年,已经熟悉到捂着眼睛也可以认得出来的温暖怀抱里。
只是鼻端的空气中还带着血的腥味,我甚至能够从他抱着我的手中闻出那股特殊的腥甜气味。
我轻轻轻颤前从董卓怀里抬起头,看着颓然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接了那么多戏,演了那么多死亡的场景,或悲凉,或壮烈,或哀戚,或惨不忍睹,可是,那都只是演戏而已,都是假的,我从未这样真正直面过死亡,从未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的头颅从脖子上滚落……
董卓似乎发现了我的轻颤着的身子,皱眉看向樊稠,“你们对笑笑做了什么?”
樊稠全然没有刚刚的凶神恶煞之样,犹其是刚刚亲眼看到董卓一刀砍了那太守之后,更是惨白了一张脸。
“没事,他们只是想剜了笑笑的心给皇帝做药引而已。”看着樊稠乍青乍白的脸色,我微微感觉有些好笑,唯恐天下不乱道。
闻言,董卓的唇角一下子绷紧了,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气。
樊稠闻言早已是面若死灰,我这才轻轻扯了扯董卓的袖子,“笑笑没事,笑笑被捉,还没来得及害怕呢,仲颖就来了,好快的速度。”眯起眼睛,我拼命灌迷汤来缓解刚刚被我挑起的杀意,我可不想真的再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横尸当场,还是我的面前,要知道,我是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耶。
董卓这才缓和了神情,“念你刚刚还知道捂着笑笑的眼睛,不让她受到惊吓,我就饶了你的性命。”
我却是怔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站在樊稠身后的郭嘉,他仍是一脸的无辜,可是他说的事竟是全都中了,恶太守死无全尸,樊稠也依他所言保住了性命。
“董兄弟,这凉州与羌胡相交,如今你将这无耻狗官杀了,太守之位由兄弟你来当最为合适!”一个手持弯刀,留着络腮子的大汉大笑在突然嚷嚷道。
董卓一愣,“地方官员一向由朝廷指派委任,怎么可能说当就当?”
“前任太守昏庸无能,激起民怨,死于羌胡人之手,如今凉州陇西郡临洮县的董卓大人可与羌胡达成和平协定,必可胜任太守之职。”樊稠忙不失时机弯身道,“此事在下一定会命人速报朝廷”。
我回过头来,看着一脸谦恭地拍着马屁的樊稠,轻轻哼了哼。
“哈哈,如此甚好,有董兄弟作阵,兄弟们自然不会来为难……”大厅之内,那些羌胡人皆笑道。
董卓一直紧绷的嘴角这才微微有了笑意,“多谢兄弟们帮忙,今晚在这太守府,不醉不归。”
众人皆扬着手中的兵器欢呼起来。
我却是微微抿了抿唇,这大厅之内尚且躺着一具尸体,他们如此狂欢的模样着实怪异。
“你们还不将这些脏东西处理掉!”樊稠眼力倒是不弱,忙不迭在吩咐躲在门外早已吓是哆嗦的府衙众仆。
几个胆大的男子这才上前,抖拌瑟瑟地抬了那尸体出去,不知要处理到何方当肥料。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樊稠,见风使舵这一招他倒是挺有经验嘛,樊稠……樊稠,樊稠!我蓦然睁开眼,樊稠?!是跟在董卓身边的四个武将之一?
樊稠已经出现,董卓也要当上凉州太守,这是不是表明一切与历史的进程越一越接近,近到……令我害怕。
第一卷:自在飞花 新太守走马上任郭奉孝辞别凉州(上)
被董卓小心地抱在怀中,我回头看时,郭嘉已经不在樊稠身后,四下张望了一下,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太守府。
刚刚这里还是屠宰场一般,只一会儿,宴席已经开了,府衙的厨子一个个心惊胆颤地端酒上菜,宛如董卓真成了他们的新主子一般。在这个成者王候败者寇的乱世,见风使舵的人或者可以长命些吧。
夜幕很快降临,太守府里吃喝的众人或放声大笑,或纵情高歌,总之是酣畅淋漓,董卓也喝了不少,小麦色的脸庞有些泛着红,连褐色的眼眸也带着微醺的色彩。
我乖乖待在他怀里啃着手里的鸡爪,也不吭声。
“笑笑,刚刚没有吓到吧。”鼻间传来一丝酒气,董卓不知何时已经低下头来,看着我道。
我抬头看向他,因为酒的关系,他淡褐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