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化身貂蝉回眸一笑乱三国:美人殇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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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身貂蝉回眸一笑乱三国:美人殇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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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媳妇……却再也不是他的媳妇了呢,那么当初,他所努力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半晌,吕布耸了耸肩,“谢谢你的马,故人。”

    李肃一下子垮下肩,看他那模样分明是没有对他这故人有太深的印象,“此马乃是在下主公所赠”,虽然受了打击,李肃也还立刻抓紧时间说明来意。

    “你家主公是谁?”吕布扬眉,立刻好奇道。

    “董卓。”李肃道。

    董卓?

    吕布眼睛一亮,随即又忙上前一步,急急地问道,“你可曾见过笑笑?”

    “笑笑……哦,你说小姐?”李肃点头,“见过”。

    “小姐?不是夫人么?”吕布微微皱眉,甚是疑惑。

    当日在凉州不是已经成了亲么?还是他亲手替他盖上红盖头的。

    “夫人?”李肃一脸的莫明其妙。

    “是啊,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笑笑。”吕布忙点头,急切地道,“我本来想去看她来着,但后来义父和董大人开战,便一直没有机会去找她。”

    “将军府有个叫笑笑的小姐,只是……脸上有缺陷。”李肃迟疑了一下,道。

    “缺陷?”吕布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失笑,“不可能,你说的那个笑笑肯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喃喃说着,他一手便牵了那赤兔马,有些恍恍惚惚地回营。

    “呃,将军,其实我来是想跟你说……将军有擎天驾海之才,名动海内,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为何甘心屈居人下……”站在吕布身后,李肃忙开口,“且将军生父弃世多年,与丁原并无父子之名……良禽择木而栖,董大人为人礼贤下士,赏罚分明,他日大业所成之日,盼与将军共享……”李肃犹自站在原地游说。

    吕布却是充耳未闻,径自回营。

    面有缺陷……一定不是笑笑,一定不会是笑笑,董卓那么宠她,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

    虽然这样想,吕布的心却是开始不可遏制的疼痛,笑笑她……真的还好吗?

    早知如此,便应该看着她成了亲再离开的……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笑笑!”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是董卓的声音。

    两军开战在即,他来干什么?

    等等!他刚刚叫什么?笑笑?笑笑在这里?

    吕布猛地瞪大双眼,转身。

    “董卓!那是董卓!”一旁,有士兵认了出来。

    “杀了董卓!”丁原不知何时出现,高喊。

    千军万马之中,鲜血四溅之间,吕布只一径怔怔地看着董卓策马而来,一把抱起刚刚那个站在赤兔马旁的小厮。

    “笑笑?!”吕布蓦然大吼,那样明亮而清晰的声音,越过了千万人的厮杀喊叫。

    然后,他看到笑笑坐在董卓身后,她回过头来……

    他看到笑笑的眼睛,那真的是笑笑!

    真的是笑笑!

    吕布失神地望着那个一身脏乱的女子,那是他曾经念叨了十几年的媳妇……

    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吕布站在原地,看着那女子的远去。

    “奉先!替义父杀了他!替义父杀了董卓!”丁原地声音高高扬起。

    吕布却是兀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笑笑……他发誓要一辈子守护的笑笑……谁人将她伤成如此模样?

    笑笑……

    厮杀声不知何时结束的,吕布怔怔地回营。

    从白天到黑夜,吕布坐在营内,一动也不动,一贯明亮的眼睛仿佛失了魂一般。

    他是失了魂。

    笑笑……便是他的魂。

    刚刚笑笑就站在他面前,她来看他吗?

    营帐被掀开,丁原站在他面前,手中提着酒壶。

    “奉先,听闻你在营中坐了一天了,来陪义父喝一杯。”满满斟了一杯酒,丁原将酒杯递给他。

    吕布仍是怔怔地,没有疑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吕布仍是清醒得可怕。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腹痛如绞。

    猛地抬头,他看向丁原,“义父……你……”

    丁原就站在他面前,精瘦的脸上满是狠戾。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当初,义父说他有擎天驾海之才……义父说……当待他如亲子……

    怎么会……

    义父怎么会……下毒害他?

    “若不能为我所用,亦不能为他人所用!”丁原大笑,扬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吕布咬牙,喃喃着。

    “哼,董卓欲收你于麾下,以金银良驹诱之,若我不先下手为强,只怕会死于你手,老夫颈上之人头,亦会成为你向董卓邀功之物!”丁原森森地开口。

    吕布摇头,“义父……你是我义父……我怎么会……”

    “哼,大利当前,亲生父子也不过尔尔,你当真以为,老夫会真心待你?你这般有勇无谋之辈,只配当个马前卒,若你忠心,老夫就当养了条狗,如今,你竟萌生异心,此时不杀你,更待何时!”丁原冷笑。

    口中有鲜血溢出,那样苦涩的感觉,吕布低头,长发披面。

    他自小孤苦,原以为……原以为终有人真心待他……

    原以为……

    他原以为……他终有一个家……

    原来……在义父眼中……他不过是条狗……

    明亮的眼睛缓缓黯淡……他无力地跪倒于地……

    “小药罐……小药罐……”

    是谁?谁在唤他?

    笑笑。

    是笑笑……

    他如何能死?他答应会一辈子守着她的……他如何能死!

    咬牙,吕布拼尽全力,扶着方天画戟,站起身。

    缓缓抬头,他满目鲜血。

    他看向丁原,一贯明亮的眼中唯剩是数不尽的寒意……

    他看着丁原,直至丁原渐渐止住笑意,直至他眼中渐渐盈满了恐惧……

    “奉先……奉先……你要干什么……”丁原站在原地,开始在颤抖。

    微微扬唇,吕布轻声开口,“你说呢?”

    “你不能……你不能……我是你义父……你不能弑父……”丁原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亲生父子也不过尔尔……你教我的……”暗哑着声音,吕布冷冷笑开。

    眼、耳、口、鼻之内渐渐有暗黑的血涌出,吕布此时仿佛从地府涌出的恶鬼一般令人胆寒。

    “你不能……你不能……”丁原尖声大叫起来,“来人!来人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吕布抿唇,他抬起长戟,直直地钉入丁原的喉咙,殷红的血喷薄而出。

    有士兵涌进营帐,眼睁睁看着吕布割下丁原的头颅,却无一人敢上前。

    并肩作战那么久,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了解吕布的恐怖,沙场之上,他是战神,是死神!

    将丁原地头颅悬于方天画戟之上,吕布倒提着戟,缓缓走出营帐,一路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锋利的戟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宛如地狱的招魂曲……

    无人胆敢阻拦。

    毒气攻心,眼前一片模糊,心智渐渐涣散,吕布狠狠咬牙,不愿倒下。

    他……他想再看一眼笑笑……

    他,只想亲眼看到笑笑安好……

    否则……即使下了地狱……他又如何能够心安……

    走出营帐,大雨倾盆而下,洗去他一身的血迹。

    也好,也好……带着这满身的鲜血,若是吓到笑笑,可怎么办哪……

    赤兔马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俯下了身,仿佛知道他不能再那般英姿勃勃地跃身上马一般。

    “好马。”喃喃着,吕布吃力地翻身坐上马背,他无力地俯身靠在马背上,任由赤兔马缓缓向前。

    天色渐暗,四处一片寂静,耳中所听到的,只有风声,雨声,马蹄声……

    意识愈发的涣散,吕布挣扎着不敢闭眼,他……不敢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赤兔马……终于停了下来。

    无力地抬头,隔着雨帘,他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笑笑么?

    翻身下马,他一下子跪倒在雨中,竟是无力向前。

    相隔不过几步而已,他竟已无力向前。

    耳边响起零乱的脚步声,他被人扶起。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

    “笑笑……”他轻声开口,费力地看向那个女子。

    是笑笑。

    终于……见到她了。

    “醒了?饿不饿?”耳边是笑笑的声音,笑笑就是有那样的本事,仿佛连声音都带着微笑。

    吕布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

    天黑了吗?

    他竟是没有死?他竟还能看到笑笑?

    “媳妇?是媳妇吗?”满心欢喜,吕布轻声问道,带着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

    四周一片寂静。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吕布站起身,开始摸索,“这么晚了你在我房里干什么?啊!我去点灯,你小心不要摔到。”

    正说着,脚下一绊,他“砰”地一下摔倒在地,有些痛。

    “小心!”耳边,传来笑笑焦急的声音,她急急地上前,一把扶起他,“痛不痛,摔伤哪里没有?”

    吕布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无意识地抬头,无意识地顺着声音望向笑笑所在的方向,双眼空洞,“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笑笑没有开口,只是有些吃力地扶他起身,在床边坐下。

    他靠在床边,轻微地喘气。

    “怎么不说话?”笑笑的声音,带了些许的不安。

    吕布低头,只是一径地轻喘,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忽然抬头,他目光无焦距地“看”向笑笑,“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么?”

    吕布抬手,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触向空气。

    手上一暖,笑笑的手轻轻握住他的,覆在自己的脸上,那一抹温暖从笑笑的掌心缓缓蔓延……

    “就算眼睛看不见,奉先也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就像小时候那个小药罐……呃,咳咳……那样的身体都可以变得这么厉害,现在也一定可以。”笑笑一贯嚣张的声音难得的带了几分拘谨。

    吕布忽然竟是感觉有些想笑,他想微笑。

    “你住在这里吧,就像以前在太守府一样,我陪着你,好不好?”笑笑的声音再度想起,有些紧张的意味。

    眼前一片黑暗,吕布却是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或许,笑笑不知道,在吕布眼睛看不见的那段一时间里,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她离他最近。

    直到……貂蝉的出现……

    笑笑曾经对他说过,“我与你今生注定无缘,他日,你会碰到一个比我貌美十倍的女人,她叫貂蝉,而她,将成为你的妻子。”

    那个叫做貂蝉的女子。

    命运一般,她出现。

    貂蝉和笑笑,那两个相似到连气息都仿佛一样的女子。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笑笑的预言,可是……笑笑不明白,纵然一模一样,可是……貂蝉就是貂蝉,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笑笑……

    但,笑笑从未曾改变过,她的心里,除了董卓,从未容下过任何人。

    而吕布,唯一宠他的方式,便是相信她的每一句话,永远不怀疑她,永远站在她身后,让她回首便可望到,永远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永远……不会对她说“不”……

    笑笑说,如果有人欺侮,一定要十倍偿还,于是,小药罐成了吕温侯……笑笑说,就算眼睛看不见,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于是,他便乖乖活着……笑笑说什么,小药罐便信什么,从小便是如此的……

    那样……便好了。

    很久……很久以后,他的眼睛复明了,可是笑笑,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直到那一日,他匆匆从洛阳赶回,一进长安城,便看到那具挂在城门上的尸体……

    那一具被烛火烧得脱了形,那一具被点了天灯的尸体,竟是……董卓!

    那是笑笑豁出性命去爱的董卓!

    当日,他受笑笑之托,前往洛阳寻找赵子龙,等他赶到洛阳,却听闻子龙已去北平投靠公孙瓒,匆匆赶回,却只看到这一幕。

    “看,那便是董卓!”

    “那个恶人,死有余辜!”

    “那个暴虐荒滛的恶棍,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

    “谁那么了不起,竟然杀了董卓?”

    “听说……是一个叫做笑笑的女人杀的……”

    “真的吗?”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

    吕布怔住,笑笑杀了董卓?

    那种事,绝不可能!

    找到笑笑时,她正如游魂一般在大街上转悠。

    “笑笑……”,看着面若死灰的女子,吕布不知如何安慰,“赵云说,他要去投靠北平公孙瓒,没有随我回来……”看着我,吕布讷讷地道。

    “嗯。”笑笑轻应,“没有回来,也好”。

    “呃?”吕布不解。

    “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婉儿已经死了……就如他心中所想,那个高傲而倔强的公主,仍然高高在上,在努力维持着她的皇家尊严……”暗哑着嗓子,笑笑扬了扬唇,竟是似哭非笑。

    婉公主死了,董卓死了……在他不在长安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翻天覆地的变故?

    “……这样,这世上,便少了一个伤心人。”笑笑垂首。

    “发生什么事了?”一手握住她的肩,吕布轻问。

    笑笑垂着肩,摇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那样的她,竟是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吕布心里“突”地一跳,很难受。

    “小药罐。”笑笑轻声开口。

    “嗯,我在。”吕布忙应。

    抬头,笑笑一脸哀凄地看着他,“我会保护好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是,笑笑会保护好我。”吕布微笑,点头。

    那样瘦弱的人,说出那样的话,有些可笑,却令吕布鼻酸。

    “可是……我谁也没有保护好……”笑笑望着他,眼睛里仿佛沁出血来,“仲颖死了……他死了……你知道么……”

    吕布皱眉,将她拥入怀中。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笑笑轻声低喃,“我费尽心机……他还是死了……”

    “跟你无关,跟你无关的……”一手抚着她的肩,吕布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你知道么……他死的时候,那么惨……那么惨……可是……他竟然还在微笑……他以为害死他的是我……他那么甘心地去赴死……可是……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反抗……那个傻瓜……他竟然不反抗……”

    蓦然的,人群越围越多。

    “咦?她就是那个杀了董卓的笑笑?”有人忽然轻语。

    笑笑一颤,身子猛地变得冰冷。

    “胡说什么!是我杀的!”想也不想,吕布一把将笑笑护在怀里,怒吼。不管杀董卓的是谁,都不可能是笑笑……他怎么能让笑笑承受那样的苦楚。

    “啊?”人群哗然。

    “他便是那个弑了父的吕布?”

    人群渐渐散开,有人窃窃私语,“拜了丁原作义父,结果杀了丁原,现在拜了董卓当义父,又杀了董卓,真真一个三姓家奴……”

    吕布充耳不闻,一心全挂在怀中的女子身上。

    听到“三姓家奴”这个词时,笑笑却是浑身一颤。

    半晌,她幽幽吐出一句,“果然……任我怎么折腾,历史……终究还是历史……”

    那一晚,笑笑破天荒的哭了,哭得声嘶力竭,哭得仿佛下一秒便会死掉……

    建安三年十二月初七(公元198年),吕布于白门楼兵败,其麾下的侯成、宋宪、魏续叛变,陈宫、高顺宁死不降,被戮于白门楼。

    吕布,也死于白门楼下……

    当吕布的死讯传出时,他却正带着貂蝉回五原。

    记忆回到那一晚,在曹营的牢狱里,笑笑曾问他,“小药罐,如果这回可以逃过一劫,你会做什么?”

    他说,“我会回五原。”

    笑笑微笑,“嗯,那就回五原吧。”

    吕布说,“你也会一起去吧。”

    笑笑便笑了起来,“你和乐乐在一起啊,我去做什么?”

    吕布抿唇,不语。

    笑笑从来都知道,他心里的人,只有一个。

    可是,这么些年,笑笑坚持要把失了忆的貂蝉留在身边。

    有时,吕布有一种错觉,笑笑根本已经死了,在董卓死的那一日,她便也没了气息……

    笑笑明明知道他的心意,却仍是一径地搓合他与貂蝉。

    他默认,对于笑笑,他从来不知道说“不”。

    笑笑嘱咐他,“这一回,若可以逃出生天,便回五原,你要记住自己的话。”

    吕布望着她,明亮的眼睛微黯,“你要做什么?”

    “不用担心我,出了这监牢,你便和乐乐回五原,待你们大婚之日,我会来喝喜酒呢。”微笑,笑笑轻轻挣脱开他的手。

    “你呢?你怎么办?你要做什么?”定定地看着她,吕布开口。

    “我啊,我是神女啊,你知道的。”笑笑轻笑了起来,“曹操欠我三个恩,我找他收债去”。

    走了不出一里路,吕布突然开始不安,他有预感,笑笑……再也不会回来了……

    将貂蝉安顿好,他折返曹营。

    一路过关斩将,待到冲到主营时,便听到里头有微微的啜泣声。

    “你再喝些汤药……”是郭嘉声音。

    “臭书生,你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这药的味道,太怪异了……”笑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疲倦,却还在调笑。

    “若若……”那个闻名天下的大智囊有哭鼻子的趋势。

    笑笑轻叹,“你啊,管好自己就可以了,臭书生,我都快挂了……放我一马吧……”

    “在荥阳救我的时候,你便想着这一回了么?”曹操的声音。

    笑笑轻笑,没有否认。

    “你中了那么严重的毒,苦苦撑到今天,只为了换得吕布一条生路么?”郭嘉的声音带着痛,“你早知道有这一日,是不是?”

    “臭书生,真聪明……”笑笑气息不稳。

    “快死了么?”曹操轻问。

    “大概……是吧……”笑笑的声音越来越弱。

    吕布猛地掀开营帐,他惊痛莫名,“媳妇!你说了会来找我的!你又骗我!为什么连死也要骗我!为什么总是骗我!”

    微微垂了眼,笑笑缓缓闭上双目。

    那一日,她哭着说,“我会保护好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她,果然做到了呢。

    可是,笑笑,你真的好残忍……

    番外 一梦南柯今何在 若是相逢年少时(王允)

    宣平门。

    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衣袂飞扬。风,很急。从他的脸颊掠过,带着些微的疼痛。

    衣袂飞扬间,他竟有乘风归去之感。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子,很美的女子,眉目如画,只是她毫无生气,双眸微闭,仿佛只是一具被夺去了灵魂的美丽躯壳一般。

    宣平门下,是黑压压一片的西凉兵……那是董卓的复仇之师,或者该说,是打着替董卓复仇的旗号,为争夺权力而来的欲望之师。

    “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端被王允谋杀,臣等特来为太师大人洗雪冤屈,只要王允一死,臣等即刻退兵!”楼下,西凉兵大声喝道。

    婉公主和小皇帝坐在城楼之上,面色惨白。

    “王允在此。”一袭白衣,王允临风而立,仿佛谪仙一般。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楼下,喊声如雷。

    王允微微眯起眼,随即缓缓漾出一抹笑,低头,他看向怀里的女子。

    “笑笑”,他轻唤,声音随风飘散。

    仍是闭着眼,那女子仿佛没有任何知觉。

    “笑笑”,微微弯唇,他笑得温和,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女子,仿佛她是无价之宝。

    她仍是不动,不笑,不说话,仿佛死了一般。

    “恨我么?”他低低的开口,仍是温和。

    她还是闭着眼,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血色。

    “我知道,你恨不得看着我去死。”他一手轻轻抚上她白皙的脸颊,轻轻开口。

    长长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她还是未睁开眼。

    “睁开眼,我便给你看……我是怎么死的。”王允微微笑开,声音仍是温和。

    这是什么话?

    正常一点的人都会说,我带你去逛街,去买衣服吧……有人会说带你去看我是怎么死的么?

    可是他……从来都是异于常人……

    眼睫微动,她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仁一片漠然。

    见她看他,王允笑了起来。

    她任由他抱着,没有一点反应。

    “知道么?今日便是我的死期,所以我第一个便告诉你了。”他低头看她,微笑,“因为我知道,你是最希望看到我死的人”。

    他告诉她这样一句话,竟是那样温暖而开心的神情。

    她看着他,唯剩漠然。

    他小心翼翼地向她从怀里放下,修长的双臂迟迟不愿松开,因为他知道,这一回松开……便是后会无期……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宣门平下,西凉兵扬声大喊,吼声震天。

    “好好看着,我啊……终于,要死了……”一手缓缓抚上她绝美的容颜,王允微笑,笑得温和。

    那样微带了一丝宠溺的神情,仿佛是在望月楼下,他温和地看着她,说,“我做了一品豆腐……”

    缓缓后退一步,脚链的铃铛发出轻脆的声响。

    叮叮铛铛……

    那声音在空中支离破碎……

    没有任何预兆,他一跃而下。

    那一抹孤寂的惨白,绝决地随风坠落……

    从这一刻起,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忠孝仁义,他都可以撒手不管了……就这样,随风而去……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吼声雷动。

    他才不在乎,他才不在乎。

    他在乎的,始终只是那一个女子,那一个叫做笑笑的女子。

    他设计杀了董卓,他亲手扼杀了她最爱的人,他亲手将绝美的笑容从她的脸上夺走,他亲手将她推进了无边的地狱……

    她一定恨他,她……怎么能不恨他?

    她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吧。

    ……他死了,她会不会好过一点?

    “砰”地一声闷响,他狠狠坠地。

    疼痛的感觉从四肢百骸缓缓蔓延……刺目的血渐渐扩散开来……

    耳边,有一刹那的寂静,王允望着城楼之上,可是……血色蔓延,覆盖了他的双目……他,什么都看不清。

    唉,早知道,刚刚就再多看一眼了……

    口中的腥甜从嘴角溢出,四周一片暗红……

    “纤尘,我要吃水晶饺子。”笑笑的模样在眼前浮现,那个爱笑的笑笑,那个无忧的笑笑。

    他想抬手,却发现力不从心。

    他想张口,更多的殷红从嘴角流出。

    笑笑……

    早知道,刚刚就再看一眼了,再看一眼就好……

    “纤尘!”蓦然,笑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惊痛,撕心裂肺的感觉。

    王允勉强夺回自己渐渐涣散的神智,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城楼上一径飞奔而下。

    鲜血仍旧汩汩地涌出,他脑后的血越涌越多。

    那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浸透了那一袭纯白如雪的衣袍……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仰面滴下,打落在他的面颊之上,王允缓缓睁开眼,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面前,越来越清晰。

    “你哭了。”睁开眼,他微微笑道。

    她哭了,她为他在哭呢。

    真好。

    “为什么连死,你都可以那么从容?”笑笑站在他面前,眼中流着泪,恨恨地低头看着他。

    “师傅说……我会死于初平三年,可是……他错了”,他的唇角扬起一个奇异的弧度,“师傅他……终究也有算不到的时候……呵……呵呵……”王允低低地笑,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一般。

    笑笑怔怔地看着他,泪水一颗颗滚落面颊,泛滥成灾。

    她的手缓缓抚上他逐渐冰凉的脸颊。

    看着眼前这个泪流不止的女子,王允依然笑得温和,只是眼底隐隐含了一丝哀伤,“对不起……我死了,你该恨谁呢?”他有些歉然地看着她,微微抬了一下手,却是无力。

    用了全身的力气,他抬起染了血的左手,缓缓抚上她的脸。

    笑笑怔怔地看着他,泪水仿佛决了堤。

    “还是恨我吧,恨的时候顺便想一下纤尘这个人……也好……让我在你心上留下一点痕迹……就算是恨……也是好的……”,气息开始不稳,他口中有血沫涌出。

    “我恨你,我恨你……”,眼泪夺眶而出,笑笑咬牙切齿。

    “你是笑笑啊,怎么可以哭?”他看着她,微笑。

    笑笑不管不顾,径自哭得伤心欲绝,抢天呼地,像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王允知道,她在为他哭。

    她在心疼。

    终其一生,他从未流过一滴眼泪,那个傻孩子……她想替他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光吗……

    那个善良而心软的孩子,他知道,她永远……也无法恨他的。

    这样……真好。

    他啊,真的是自私到了极点的人,所以……活该一辈子受到惩罚呢。

    微微眯起眼,他笑,食指指腹轻轻抚过笑笑的脸颊,然后收手放入自己口中。

    “原来眼泪……是甜的。”他笑着告诉她。

    “笨蛋……那是你的血……”笑笑咧了咧嘴,眼泪更多地滑出眼眶,怎么止也止不住。

    “是眼泪的味道,甜的……”王允笑着,几近执拗地在微笑,“我会瞑目的,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一定会哭着诞生……哭得比谁都响……比谁都响……”

    如果,一开始……便遇见她……该有……多好啊。

    “咣当”一声,王允脚踝处的银链断裂开来,那样清脆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晚风吹过,笑笑跪坐在原地,看着那个白衣的男子没了气息,即使是死,也一样温和的男子……

    师傅说,他命硬,会克死很多人……

    爹不理他,娘也不敢抱他,兄长姊妹都不跟他玩……

    “你看,你们看,师傅将我的煞气都锁起来了,都锁起来了,我不会害人的……真的,不信你们看啊……”那样喜滋滋的声音,小小的纤尘,一身白袍的纤尘,笑得小心翼翼,小小的手儿掀开长长的衣摆,双手捧起那锁着他双足的银链。

    “天煞孤星!天煞孤星!天煞狐星!……”小伙伴们一个个四散跑开,谁也不跟他玩……

    银晃晃的链子刺人眼,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一个人回家。

    仔细将链子藏在袍子下面,可是,一走动,还是会发出声响,在路人奇异的眼光下,小小的身影被夕阳拖出一条细长的影子……

    “娘!”眼睛微微一亮,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瘦弱妇人,纤尘张开细细小小的手臂,一路小跑过去,脚踝处的银链一阵叮当乱响。

    那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后退。

    小小的身影扑了个空,一下子摔倒在地,小小的手掌之上,擦上了血痕。

    “娘……”抬头,哀哀地,他看着那个瘦弱的妇人。

    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妇人不敢上前。

    “师傅说,锁了这个我就不会害人了……娘……纤尘不会害人的……”仰头,带了一丝颤音,他伸手,“娘……抱抱纤尘……脚疼……好疼……”

    头也不回地,那妇人转身快步离开。

    “娘……”

    ……腿踝之上,淡淡地晕出一圈殷红的血迹。

    “娘……纤尘好疼……”喃喃着,他低头,自语。

    “笨小孩!”额上被狠狠敲了一记,纤尘吃痛地低呼,抬头,看入一双带笑的眼睛。

    那是一个小女孩,十分漂亮的小女孩,她正冲着他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小女孩,纤尘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小步。

    “嗯?我看起来会吃人吗?”不满地扬眉,那小女孩叫得嚣张。

    “走开!我……”犹豫了一下,他咬牙,“我是天煞孤星!”

    “啊?”小女孩怔了一下。

    “怎么样,怕了吧,哼,走开!”心里一刺,挥手,纤尘倔强地站起身。

    “臭小孩!一点都不可爱!”小女孩不满地皱鼻。

    于是,纤尘的额上又挨了一记。

    “天煞孤星那是什么玩意儿?我还大罗神仙呢!老天爷派我来救你的!”小女孩扬头,万分臭屁。

    “大罗神仙?”纤尘傻傻地看着那小女孩,“别叫我小孩,你还不是一样”。

    “我?”小女孩失笑,“我都二十九了!”

    “骗人。”纤尘皱眉,一手抓住她的手,嗯,软软的。一路拉着她走到河边,纤尘小手一指,“你自己看!”

    小女孩低头,随即尖叫起来。

    看着小女孩越来越生动的模样,纤尘忍不住笑了起来。

    脏兮兮的小脸上笑出了一丝阳光……

    雪白的小脚丫浸在清澈见底的溪流中,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小小的纤尘站在浓密的树荫下,漆黑的眼眸跟着那小脚丫也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一片静谧。

    只见那小女孩静静地坐在岸边,洁白如玉的小脚丫在水中无意识地晃动,引起水面一阵淡淡的涟漪,小小的手儿拈着一朵不知从何处摘下的花,圆圆亮亮的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

    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小女孩,如小小的仙子一般娴静可爱,他甚至不敢上前,怕自己这天煞孤星的命格亵渎了她。

    “混蛋!混蛋!天杀的混蛋!”蓦然一阵大吼,惊起飞鸟无数。

    连一旁树上一直“知了知了”乱叫的知了也吓得噤了声……

    纤尘吓了一跳,四下环顾,最终呆呆地看向那个“如仙子一般娴静可爱”的小女孩……

    “老娘我招谁惹谁了!这么耍我!这该死的是什么地方!啊啊啊!我为什么会缩水!返老还童要不要这么离谱啊!”小女孩龇牙咧嘴地仰头长啸。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纤尘小小地后退一步,远离暴风圈。

    小女孩磨着牙,刚刚摘下的鲜花被那双白皙漂亮的小手揪成一片一片的,惨不忍睹。

    冷不丁地抓狂,小女孩浸在水中的小脚丫一阵乱踢,将那静静的水流溅得到处都是。

    纤尘呆呆地看着那可爱的小女孩发狂。

    “你……怎么了?”看着那小女孩一脸的郁卒,纤尘小心翼翼地开口。

    扭头,小女孩咬唇盯着他。

    “呃,你迷路了?”纤尘被那双漂亮的眼睛盯得发毛。

    那小女孩站起身来,缓缓靠近他。

    纤尘下意识地后退。

    蓦然扯开一抹笑靥,那小女孩笑得可爱极了,“小弟弟,这是哪儿啊?什么年代?离二十一世纪远不?”

    纤尘呆呆地看着她微笑,随即回过神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你看起来比我小。”

    眉角微微一跳,那小女孩磨着牙继续微笑,“小弟弟啊,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眼睛是会骗人的。”

    “可是,你看起来的确很小啊。”纤尘坚持自己的主张。

    额前的青筋猛地突起,温和的笑靥一下子被扯碎,小女孩张牙舞爪地一把揪住他的衣角,恶狠狠地大吼,“闭嘴!”

    纤尘乖乖闭嘴。

    “我问,你答。”磨牙,小女孩憋了口气,道。

    纤尘沉默。

    “这是哪儿?”

    沉默。

    “你哑巴啊!”小女孩再度抓狂。

    “你让我闭嘴的。”纤尘笑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脸涨得红彤彤,气得快爆炸的小女孩,觉得她出奇的可爱。

    小女生恶狠狠地点头,顺了顺气,再瞪向他,“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叫做我问你答,好不好?”

    纤尘虽然不甚了解,却仍然点头,乖乖的。

    “提问!这是哪儿?”小女孩开口,声音脆生生的好听。

    “太原祁。”

    “呃?”奇怪的地名,小女孩皱了皱眉,再问,“什么年代?”

    “汉。”

    “汉?!”漂亮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小女孩失声尖叫起来。

    “喂!爹找你。”一个声音有些突兀地响起。

    小女孩微微侧头,看向那不知何时走上前的华衣少年。

    衣饰很华丽,可惜那少年的样貌过于平庸了些,还带了一分不知所谓的傲气。

    “哥哥?”眼睛微微一亮,纤尘看向那华衣少年。

    那少年微微撇唇,“谁是你哥?哼,娘说要离你远一点,不然早晚被你克死。”

    小小的身影微微僵了一下,明亮的双眸蒙上了尘垢,变得有些茫然,“娘说的啊……”纤尘无意识地低喃。

    “当然啦,你一定不会是他哥哥。”一旁,那小女孩忽然插嘴。

    华衣的少年注意到了一旁的笑得一脸明媚的小女孩,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上前一步,“是啊,你也离他远一点,他可是天煞孤星呢,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谁?你到我家来玩啊,我娘一定很喜欢你的,你长得好可爱。”

    一旁,纤尘的身子狠狠僵住。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他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只要知道他是天煞孤星,谁也不会再理他了……连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也一样吧。

    斜睨了他一眼,小女孩咧了咧嘴,“看你们长得也不像,当然不会是兄弟,这么可爱的弟弟,怎么能有那么不相配的哥哥呢?”轻声说着,小女孩走到纤尘身边,“我啊,只喜欢美,最厌恶不美的东西。”

    “你!”那华衣少年何曾受过那样的羞辱,气急,“他是天煞孤星!”

    “错!”小女孩一脸严肃地比了个叉的手势,然后悠闲地摇了摇了食指,“是美丽的天煞孤星……”

    纤尘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美丽的天煞孤星……

    一番插科打混,把那华衣少年气得哭着跑了。

    绝纤尘怔怔地看着眼前那眯着眼睛,笑得有些龇牙咧嘴的小女孩。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没有怕他……

    “喂,你要哭吗?别哭啊!”小女孩一脸怕怕地冲着他挥手。

    “你不怕……”声音带了一些颤抖,他轻轻开口。

    “小屁孩,你知道吗,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小女孩一手按在他的肩上,轻轻抱住他。

    小小的怀抱,却是出奇的温暖,纤尘怔怔地任由她抱着自己。

    “如果,没有人愿意拥抱你,那么,你可以拥抱自己”,甜甜软软的声音,小女孩轻轻开口,“即使所有人都遗弃了你,你也不可以遗弃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轻轻拥住小女孩,纤尘听到自己的声音轻问。

    “安若。”小女孩笑了起来,眉目间竟是神采飞扬,“既来之,则安之,安之若素”。

    “纤尘”,默默地心里念了一遍那个名字,纤尘轻轻开口。

    “什么?”

    “绝纤尘”,纤尘微微眯起眼睛,微笑,“师傅说,我一辈子,注定绝然于尘世之外,不染一丝尘埃。”

    小女孩微微蹙眉,“那还是人么?!”

    “安若……安若……安若……”他一遍一遍地轻声念着,“你可以,做我的尘埃么?这尘世间,唯一……属于我的……尘埃……”

    小女孩看着他,忽然大笑,狠狠一个爆粟赏在他的头顶之上,“哪有那么多鬼点子,小屁孩!”

    阳光下,她兀自笑得开怀。

    抬手,纤尘轻轻抚着额,也笑了起来,那笑里,沾染了尘世的气息,不再那么虚无缥缈。

    如果……

    如果……这不仅仅是一个梦……该有多好?

    王允永远不会说,也没有机会再说……他曾经做过那样的一个梦……

    在那样悲惨荒凉的人生里……在那段悲剧的起点,有一个如笑春山的小女孩出现过,她轻轻抱着他,用那般软软甜甜的声音告诉他……

    她告诉他:“如果,没有人愿意拥抱你,那么,你可以拥抱自己……”

    告诉他:“即使所有人都遗弃了你,你也不可以遗弃自己……”

    然后……给他一个拥抱,笑眯眯地告诉他,“我叫安若……”

    可是,那仅仅……只是一个梦。

    一梦南柯今何在,若是相逢年少时……

    若是相逢年少时……

    梦里,有树影斑驳;梦里,有溪流淙淙;梦里,出现过一个小女孩……

    她,是他唯一的尘埃……

    那一抹,令他仍旧牵挂着尘世的尘埃……

    那时的他,一定是一个会哭会笑的美男子……因为,她喜欢美丽的东西……

    番外 小毛的视野

    “笃笃笃……”宽敞的大道上,一头英名帅气,气度非凡的小驴昂首阔步,踏着欢快的曲调,走得异常潇洒。

    咳咳……当然,这只英伟不凡的的小帅驴便是区区不才,在下我。

    请注意,我虽然是一只驴,但我绝对是一只不平凡的驴。问我是谁?嗯哼,我可是郭嘉那料事如神的师傅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知道什么是唯一吗?唯一耶!多么重视的词语!由此可见,我,有多么的非凡。所以,得出结论,我是一只不凡的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哗!那是什么东西?”

    “咦?好像似乎可能仿佛是头毛驴……”

    “骗人,毛驴哪可能长得那么怪异……”

    我一下子将耳朵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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