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爹爹是夫君第4部分阅读
坏爹爹是夫君 作者:肉书屋
在这,哪只狼敢吃你?”
我扑哧笑了出来,笑道:“是啊,还是你这只狼比较可怕。”
七郎不驳口,挑了挑眉:“懂得说笑了?不怕了?”
我扬起头,哼地一声走在他前头:“我不要走最后头,被狼叼走了也没人知道!”
身后杨七郎爽郎地笑声再次传来:“好你个坏丫头。”
前方的仇木易淡淡扫了我们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我悻悻地停止说笑,复又警惕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仇木易身上的清冷伴随着不屑,像他与七郎,理当是英雄惜英雄,可当七郎适才笑称杨七郎在此时,分明看到他漠然的脸上有了一丝波澜,很复杂,纠缠着说不清的情绪。
“仇木易,别绷着一张脸,不如大家坐下休息一会。”七郎上前几步,搭着我的肩,瞥了瞥我,吊儿郎当地笑道:“想来这丫头早想摊倒在地不走一步了。”
我感激地看向七郎,总算说出句中听的话了。
仇不易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们,片刻,那冷然的声音传来:“你们要休息便休息吧。”
我诧异地看着仇木易完全不理会我们,兀自往前的背影,不解地看着七郎,怎么办?
杨七郎挑唇笑了笑,嬉皮笑脸地拉上我:“仇木易,人总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何必如此决绝呢。”
“呵!”仇木易嘲讽地笑了声:“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他的傲气并不让我生气,相反的,却是一种莫明的心疼,总觉得在他身上,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别人无法理解的伤痛,那种孤独绝不是像七郎这样的名门将子可理解的,也许正因为这样,他对七郎才有着不屑和敌意吧?
七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来不能休息了,娃娃还是乖乖跟着吧。”
叹了口气,我便又恢复了最初的警惕,一刻也不敢放松。
穿越过层层,眼看着天色越加昏暗了,那微弱的火光并不足以让我看清地面的情况,我只能小心地踩着前头仇木易踩过的地方,不时踩到软泥处便要滑倒,身后的七郎便笑嘻嘻地扶了我一把。
仇木易突然停下了脚步,将火光对准了一个角落。
我的头皮立刻发嘛起来,四五条,不,或者是更多的蛇缠绕着,它们身下露出的红色一角,想来就是我们要找的锦旗,该死的,这群蛇哪不待非要待在这,我想我的脸色一定煞白了。
咝咝地叫着,蛇群似乎发现了有人在看着他们,缠绕有些松散,这让我更加害怕,看不清的脚下,不知道有没有蛇爬着。
手上传来暖暖的触感,七郎拉着我的手,感受到我的异样,低下头在我耳边安抚道:“别怕,爹爹保护着你呢,胆小鬼。”
第十九章 宝宝被咬
仇木易用剑挑起蛇群,甩向一边,那锦旗便被取了出来。
咝咝。
蛇群的数量突然增多,莫名的不知从何而来。
我头皮发麻,要知道,我上官宝宝没心没肺,可要命的是怕蛇怕得要死,那声音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恐怖音乐。
七郎拉着我的手更紧了些,一只手挑起剑将爬到周围的蛇斩断。任凭七郎与仇木易有多厉害,可蛇的数量远比我们想象得可怕,蛇都“全家出动”了?
“杨七郎,你们先走。”
仇木易挑掉爬到脚边的蛇,漠然道。
“我杨七郎岂有背弃同伴逃跑之理。你带着娃娃先走。狼还怕了蛇不成。”杨七郎挑着眉,若不是我已发麻到动不了了,非踩他一脚不可,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同伴?”仇木易嗤笑了声:“我从来不屑同伴二字,滚!”
在深夜的荒野,若是走散了,无疑是死路一条,我们谁也不愿意率先逃离,不知这群蛇是不是把整座山的蛇亲戚都叫来帮忙报仇了,竟然蔓延到连他们都没把握带着我安全跃离。
正说话间,一条蛇竟然缠着七郎的剑往上爬,这死小子居然在关键时刻忽略手上的兵器。
“小心!”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抢过他的剑,用力甩着,手上一阵酥麻,短时间内,脑袋竟然就开始昏昏沉沉。该死的,若多给我两秒种时间思考,我定不会做出这么伟大的蠢事。
七郎皱着眉头,一脚踢开我手中的剑,转而拿着仅剩的剑鞘作战。
“怎么样。”
“没事……”我刚说完,我的双腿竟然不听使唤地松软起来,全身毫无力气地搭在七郎身上。
意识渐渐淡薄起来,隐约感觉身体轻盈起来,我被背着,还能听到七郎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该死的,毒蛇。”七郎的咒骂声。
“一起走!”那是仇木易的声音。
……
不知过了多久,我努力撑开眼皮,手上已经被处理过了,冰冰凉凉地敷着些草药。已经过去了吗?
七郎背着我,此时的仇木易与我们并排走着,手里拿着火把,不再像来时那样独来独往行于前头,他也学会合作和同伴二字了吗,真好!
脑袋里这么想着,嘴里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个笑。
“笨蛋,鬼笑什么。”七郎挑衅的声音中分明带着喜悦,我张口欲反驳,脑袋又开始沉重起来,怎么一会好一会难受的。
仇木易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皱眉道:“得快点,发烧了。”
我紧紧搂住七郎的脖子,将脑袋往他颈处缩了缩,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爹爹,我冷……”
上官宝宝,生来就在孤儿院长大。爹爹一词更是陌生至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却有一个明明大不了我多少的男子硬是厚着脸皮要我喊他爹爹,但此刻我却无比喜欢这两个字,好温暖……
“娃娃乖,坚持住。”
第一次听到浑小七如此着急的声音,心里顿感解气,这一咬也值了。
“爹爹,我有点怕……”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耳边响起七郎温柔的声音,他用脸贴着我的耳朵,哼着儿歌。
他反反复复地哼着,边加快了脚步,便温柔地哼唱着。
“换一首……”
“我只会这首,凑活着听吧。”
“呵呵。”我轻轻一笑便趴在七郎背上沉沉地昏睡过去。
……
军营里。
他们连夜下了山,完成了任务。
仇木易给床上脸色苍白沉睡的上官宝宝把了把脉,站了起来。
杨七郎站起身:“木易兄也医理?”
仇木易淡淡一笑:“久病成医。”
杨七郎看了眼床上的人儿,转问道:“她没事吧。”
“毒素清得及时,只怕未清干净导致发烧昏睡,若是好好照料,醒归来便没事。”
三日后。
渐渐恢复了意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竟然全身无力得很,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了。
“都睡三天了。”
三天?难怪我饿得慌,全身无力着呢。
我的手被握进一双大手里,那是七郎的声音:“坏丫头,你那么爱干净,三天不洗澡,受得了吗?再不醒,爹爹可要帮你洗澡了哦。”
这浑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努力撑开眼睛,却看到一向英姿勃发的杨七郎居然狼狈地坐在我的床头。我总是特殊的,连营帐都单独分配了个。
杨七郎坏笑着看着我:“还是这招管用。”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得可以,竟然一句话也讲不出。
七郎递了杯水给我,扶起我喝下,嘴里仍嘀咕着:“女人就是麻烦,一睡便睡上三天。”
喝完了水,我白了七郎一眼,当我是睡懒觉睡三天了吧,还不是因为你。
坐在饭桌前,我努力和食物作战着,开玩笑,三天没吃了,这小子就不懂得在我睡觉期间灌些汤进去。
七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狼吞虎咽,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倒是让你吃也吃穷了不可。”
我吃着食物,抽空白了七郎一眼,他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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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结下梁子
大热天的,我将头往下垂,就差垂到地上了。
皇上亲巡,将士们列队侯着,我倒宁可训练,这一动不准动的,真要命。
我躲在队伍的最角落,大气不敢喘一个,大家忽然肃穆了起来,接着我便荣幸地见到了传说中的帝王。
一身明黄的皇帝,却不如我想象中来得有魄力,相反的,皇帝身后身着将军袍的杨业倒是与身俱来的压迫力,这气氛倒有些微妙了,难怪自古帝王都忌惮着掌握兵权的将军。
我游移的视线忽然落入了一双熟悉的眸中,五郎扫了扫众将,视线竟然突破了重围,落在了我身上。
我嘿嘿冲着五郎傻笑了一声。
“是你!”
那飞扬跋扈的声音……我这才注意到皇帝身边紧跟着公主模样的少女,仔细一看,糟了,这不就是和我打架的刁蛮公主?
我苦巴巴着一张脸,向五郎投去求救的目光。
“父皇,儿臣请求试一试这批新兵的能耐如何。”
皇帝笑了两声,赞赏道:“朕的华玉公主可得小心了,朕的大宋可是藏龙卧虎啊。”
“是,儿臣愿意领教。”华玉公主得意地冲着我的方向扬起了下巴,伸出一个手指指向我:“你,出来。”
他妈的,这是哪一个皇帝,我上官宝宝虽然对历史模糊得很,但从今天起,不管你在史书上如何,现在我最讨厌的帝王称号就归你了!
“叫你呢,出来。”华玉公主拿着新制的鞭子朝我晃了晃。
哎,我长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准备迈出第一步。
“皇上,臣有话要说。”
七郎的声音传来,虽与我们身着同样的将服,但七郎却扎眼得很。
“七郎,退下!”杨业正色呵斥。
“哦?”皇帝一脸好奇地将注意力转向七郎:“想必这便是杨将军的七子吧,无妨,朕倒想听听将门之子杨七郎要说些什么。”
七郎上前一步,修长的身影潇洒地单膝而跪,得到皇帝免礼,七郎站起身,嘴角噙着一抹无比傲气的笑容:“公主三思后行为好,这不是为难将士吗?败给公主保全了公主威严,却让天下以为我宋将士力薄,不足以信任。若胜了公主,于公主便不好交代。”
七郎覆手背后,面上一本正经的微笑着,背后却做了个ok的手势。
浑小子,东西学得倒是快。
“恩。”皇帝沉思了片刻,赞叹道:“还是卿考虑周到,华玉,若想试试将士的本事,交给杨将军岂不更好?”
“是,父皇。”华玉公主瞪了我一眼,不情愿地收起了鞭子。
看来我这冤枉梁子是越结越深了,管他呢,日后我上官宝宝一闪,你找谁出奇去。
我长长松了口气,偷偷瞄向七郎,只见他回过头来,冲着我嬉笑着,我连忙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华玉公主扫视了一圈,面色忽然不自然地红润起来,我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向她的视线所落之处。
仇木易一脸漠然地站着,旁人旁事于他似乎毫无关系,高傲如他,冷漠如他,英俊如他,能丝毫不将公主放在眼里的男子,难怪这刁蛮公主会一脸又慌又气。
华玉面红耳赤地在皇帝身边耳语了两句,只见皇上忽然笑了起来,指了指华玉公主,无可奈何地笑道:“你啊!”
皇帝踱了两步,停在仇木易面前,仇木易仍是一脸漠视的姿态,皇帝不怒反笑:“杨将军。”
“臣在。”
“将军和他过上几招,让朕瞧瞧大宋的英雄是何等风采。”
“是!”
杨业要和仇木易过招?
原本懒懒散散的我全身忽然来了力气,伸长了脖子,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只见他们赤手空拳,仇木易冷咧着一张脸,平静无波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他们过着招,精彩无比,没有人刻意退让,也没有人有意求输。
仇木易冷漠的俊脸上忽然出现了迷惘的神色,像个走失的孩子,又像等待父亲训斥的少年,杨业的招式忽然迟钝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瞳孔里闪过复杂之色,苦涩,难以置信,各种情绪纠缠着。
显然是很满意他的反应,仇木易挑唇笑了,冰山一样的男子,居然笑了,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们收了手,杨业很快恢复了镇定,笑着赞叹道:“皇上好眼光,果然是卧虎藏龙,是大宋的骄傲。”
……
巡视总算结束了,五郎领命带领新兵。
我偷偷笑着,副将八成是做错了什么,无缘无故就被抢了饭碗。
“小没良心的。”七郎坏笑着敲了敲我的脑袋。
我幽怨地揉了揉再次中弹的脑袋,瞪了七郎一眼,随即正了正色,一脸惋惜地看着副将:“副将大哥,这些日子,多亏了您时常放水,我会想你您的,走好……”
话刚说完,五郎笑着向我们走来,我笑呵呵地扑进五郎的怀里:“五哥,太好拉,坏小七拉我来这鬼地方白白吃了好多苦,五哥,你可不能欺负我。”
我的领子忽然被人往后扯,七郎挑了挑眉,用手臂勾住我的脖子,下巴靠在我的头顶,我的周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娃娃可真是没什么良心,恩?”七郎的手紧了紧:“爹爹刚刚才刚救了你呢,忘得倒是快,恩?”
我悻悻地笑着:“没……没忘,我和五哥说笑,说笑呢,呵……呵呵。”
七郎转而将下巴靠在我肩上,这浑小七,不知道重啊,再被他这么压制着,我非挨了几寸不可。
“叫五叔。”七郎挑了挑眉,顺手捏了捏我的脸。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我呵呵笑着,转而向五郎请求援助:“五哥……救命……”
五郎呵呵笑着,拿开了七郎的狼爪:“好了,七弟,上官也吃了不少苦头了。”
七郎随意地将手搭在可怜的副将肩上,看着上方,嘴里嘀咕着:“她吃了哪门子的苦啊,这懒可没少偷。”
五郎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理他,七弟就是这样。”
我感激地看着五郎,万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躲到五郎身后,探出个脑袋抱怨:“就是。我要回家,不玩了,不玩了!”
“回家?”七郎挑了挑眉,坏笑道:“爹爹在哪,哪就是你的家,记住了?”
七郎不以为然的“回家”二字,提醒了我,是啊,我从哪来,该如何回去,即便是回去了,我本就是孤儿,不是吗?
“喂,开玩笑的,好了好了,娃娃乖,爹爹跟你闹着玩的。”七郎胡乱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第二十一章 情窦初开
入夜,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愣是没睡着。
帐外忽然嘈杂起来,似乎是马蹄凌乱的声音。
随手抓上衣服套上,我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偷偷掀开帐帘一角,入眼的情景凌乱不堪,远处红光渐近。
背着燃物,耀着火光的马冲进了营中!
顾不上身上打扮的不妥,我下意识地带上挂在床头一向没派上用场的弓冲出帐外,边喊着:“起来,全部起来。”边往马厩跑。
不能让那只马继续在营中疯跑,否则非火烧整个营不可。
我艰难地爬上一匹马,极其潇洒地踢了踢马肚,马儿抬腿的瞬间我便后悔了,一声嘶叫过后,我如预料中一样,重重摔在了地面上,引得周围的马也不安地躁动起来。
“笨蛋!”
我抬起头,正好撞上七郎的眸子,那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让我瞬间忘了喊疼。
七郎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顺手牵了两匹马,轻身一跃上了马背,顺带着将我送上了一匹较温顺的马。
“辽人真是有本事,竟然光明正大地来探军情。”
七郎勾起一抹笑意,非但不急,反倒赞叹起人家来。
此时大家几乎都恢复了警惕,五郎驾马上前:“七弟,你带几个人去追那匹疯马,我来处理这里的事。”
七郎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我:“娃娃在这等着。”
“等等,我也要去。”
七郎撇了撇嘴,看向五郎。
五郎轻轻一笑,随即点了点头:“此举不过是为了探虚实,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保护好上官便是,去吧。”
追着疯马出了营好些路程,我忽然想起背上背着的弓,双腿夹紧马肚,我反手取下背上的弓,一个利落的拉弓欲射向疯马。
“箭呢?”
如当头棒喝,我木讷地看着七郎似笑非笑的脸:“箭?……啊啊啊!我忘了拿箭了!”
“笨蛋!”七郎抽了抽嘴角,抓住我的缰绳勒了马:“不用追了,回去吧,笨蛋!”
一个晚上,浑小七喊了我三次笨蛋,此刻我却扫了平时的威风,理亏地不敢反驳。
七郎呵呵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跟个女鬼似的,回去吧,笨蛋娃娃。”
第四次!
话音刚落,耳边便呼啸而过,那是破风的声音,黑暗中,我们似乎中了计,难道今夜要被乱箭射死?就算我忘了拿箭,这个惩罚未免太那个啥了。
“小心!”七郎皱起了眉头,抽出剑挡掉飞来的箭矢,翩然起身落在我的身后,一手接过我手中的缰绳:“我们算不算中计了?”
“……”
杨七郎就是这样,到哪都能开得起玩笑!
幸亏五郎下了令不准将士出营,否则今日可真是亏大了,只是人家准备了那么久的火,只有我们两只飞蛾来扑,这样一想,心里倒平衡了些。
“专心点!”
七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背后温热的触感,我能感受到他略微有些凌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另我窒息的血腥味。
“你中箭了?”天哪,我的声音居然在颤抖!
七郎挥剑的手有些迟钝,他不断挡去迎面而来的箭,背后却中了箭,而我却毫发未伤,前有他用剑挡着箭,后有他以身挡着。
“笨蛋娃娃……”七郎连说话都有些喘气了:“我替你挡着……你回去……回去喊五哥帮忙。”
回去?你能撑得了那么久吗,等我回来,还不乱箭设死了!
“你才别管我,不用管我你便更有机会逃脱,反正我要是不小心那什么了,说不准正好回家了。”
不是为了护我,以他的身手并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身后驾马的声音渐渐近了,我抓着七郎的手臂:“你听,有救了有救了。”
七郎咧嘴一笑,面色越发苍白,周围的血腥味越加浓郁:“好累啊,回去可以吃一头牛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想此刻的我应该也是很狼狈,头发凌乱着,脸上又哭又笑,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七郎总能让我忘了自己身处险境。
夜色中,那抹绚丽的黑甲反射着光芒,疾驰中,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仇木易的出现,有如神邸,直觉告诉我,他来了,我们不会死!
“你这小没良心的家伙……”耳边传来七郎若有若无的声音,他似乎累极了,头沉沉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双手却丝毫不放松地将我圈在中间。
“木易大哥!”我偏过头,瞧见七郎闭上眼的倦容,焦急地向仇木易喊去。
赶上来的仇木易横马挡在了我们前头,拉起弓,三箭齐发。
他的出现成了埋伏在暗处之人新的目标,所有的箭都朝他发去。
“先走!”
仇木易头也未回地吼了声,又是三箭齐发,埋伏者的数目似乎骤减,射来的箭也零星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往回营的方向跑去:“木易大哥,一定要小心!”
必须快点,快点,快点让军医看看七郎才行!
……
回到营中,我欲扶七郎下马,可他的双手牢牢地握着缰绳,任凭我怎么掰也掰不开。
五郎策马上前,皱起了眉头,我看见他握紧了拳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温润如风的五郎如此气极的表情。
五郎唤了唤七郎,七郎却丝毫没有反应。
“竟然是伏击,卑劣!”五郎伸出手欲接七郎下马,可是连他也无法掰开七郎紧握缰绳的手。
我微微一笑,偏过头看向脑袋靠在我肩上的七郎,睡觉都这么不安分?
我放轻了声音,像哄孩子般的口吻:“七郎,我们回来了,你松手,回帐让军医看看好不好?”
不知七郎是否听到了我的话,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我尝试着再次去掰他的手,这一回,他的手松了。
五郎小心地将七郎背在了背上,回头对我说:“上官,你也让军医看看。”
我摇了摇头:“我没受伤,一点伤也没受。”
看着他背上的七郎,我有些内疚,若不是我,意气风发的杨七郎怎会落得一身狼狈?
五郎似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安抚地一笑:“别想了,七弟受伤也是常有的事,回回都生龙活虎地恢复了。”
顿了顿,五郎深沉着眸子,似乎想说些什么,终了还是一叹:“洗一洗,压压惊,一会麻烦你来照顾七郎吧。”
看着五郎背着七郎离去的背影,我狼狈地下了马,仇木易,你全身而退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我向前行了几步,不行,我得见到他,没看到他安全回来,我怎能安心。
不多时,静谧的夜里那熟悉的节奏越加明显,我站正了身子,努力望着。
他的身影从黑暗中行来,我长长松了口气,仇木易没事,他全身而退了!
他下了马,我刚刚浮现笑意的唇角顿时僵硬,血腥味,还是血腥味。
“你没事吧,木易大哥?”
“没事。”他的回答总是那么简洁,我却听出了他的疲惫。
天哪,他的胸前,在淌血啊!他定是中箭了,又亲手拔掉了箭。
第二十二章 慌乱
床上,七郎不安分地皱起了眉头,呓语着:“笨蛋快跑……快跑……”
哎,我长长叹了口气,连在梦里都喊我笨蛋呢。
我试图抽了抽手,却是无用功,七郎这家伙,连睡觉时力气都大得很。
七郎是趴着睡的,他的背上缠绕了许多绷带,隐约透着些红,这样都没事,七郎果然如五郎所说,命硬得很。
不知道仇木易那怎么样了,他的伤似乎也不比七郎好到那去,哎,算了吧,有小念(小士兵)照顾着呢。
正在神游间,手上的力道似乎紧了紧,七郎不安分地动了动,背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这浑小子,就不能安分点啊!
“娃娃……娃娃……”
若有若无的声音,我应了声,却不见七郎再回答。
原来是呓语,轻轻一笑,我小心地为他拉上被子,避免碰到他的伤口。
帐帘被掀了起来,小念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你不是在木易大哥那照料着吗?”我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
“上官哥哥。”小念万分委屈地看着我,嘴里也不敢太大声:“木易哥哥醒了,可是说什么也不让我照料着,便把我谴了出去。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来找上官哥哥了。”
哎,我轻叹了口气,早料到他是那么不易接近的:“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我一会去看看。”
送走了小念,我回过头来,却看见七郎睁着眼睛,趴在床上看着我,他的瞳孔很漂亮,可这样冷不丁一看,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伸出自由的那只手拍了拍胸脯,责怪道:“吓死我了,醒了也不说声。”
七郎扯着嘴角坏笑着:“做贼心虚……哎哟……”
许是这么一动牵扯到伤口了,七郎才刚一坏笑便疼得没了笑意了。
我咬着牙偷偷笑着:“活该。”
“是活该啊。”七郎怨妇似的幽幽叹了口气:“怎么就一时脑袋犯晕要以性命保护你这小没良心的家伙呢。”
沉默……还是沉默……以性命保护,听闻及此,我竟一时语塞了。
半晌,七郎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爹爹本就该保护娃娃,更何况临行前五哥还嘱咐了……”
“谢谢你。”
七郎的表情有些错愕,听闻我道谢,有那么希奇吗?
“咳……一时不习惯这么有礼的娃娃。”
我白了七郎一眼,他怎么随时都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啊!
“还是这样凶神恶煞比较让人习惯。”七郎呵呵笑着,拉着我的手垫在他的脑袋下方。
敢情救我一命就可以把我的手当枕头了?我的手还真是多功能啊,上回是抹布,这回升级为枕头了。
“唱歌。”七郎闭着眼睛,理所当然地命令我?
“不要!”我仍跟他唱着反调,但嘴角仍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我都给娃娃唱过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我上官宝宝天生吃软不吃硬啊,偏偏就让浑小七给吃定了。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
“这么欢快,怎么睡得着。”
得,给你唱歌还挑!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唤回了,心底情,宿命荆;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经……写得尽,不贪求一个愿;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这是唯一一首我能完整记得歌词唱下来的歌,一曲唱罢,七郎面色平静,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吧。
轻轻抽回了手,这一回,七郎并未紧紧握住。
吹灭了灯,我静静坐在一旁,夜幕,极静。
“去看看木易兄吧。”
那声音仿佛不是从七郎口中说出似的,床上的他仍然呼吸平稳,一动不动,可那声音分明是七郎的。
“恩。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恩。”
这一声回答,我确定了方才说话的是七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隐约觉得,他应该是没什么表情的睡颜才对。
站起了身,掀起了帐帘,我不放心地回头忘了眼,他的气息很均匀,这才放心地离了帐。
仇木易帐内。
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我拧了张湿毛巾小心地擦拭着他出了汗的额头。
他身上的伤口并不多,但胸前的那道伤却极深,不时渗出血来,擦掉后不多时便又会渗出血,止不住吗?
如此反复地擦拭着,不知何时,我竟趴在床边睡着了。七郎与仇木易本是与普通将士同舍的,因为受伤,五郎给他们安排了独立的帐房,四下无人,我也因此睡得相当安稳。
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时候尚早,外头还未有将士们操练的动静。
我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抬起了头,却看到仇木易早已醒来,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的妈呀,怎么和浑小七一样,这俩人总要让我吓上好大的一挑。
等……等等,仇木易向来独来独往,不喜与人交好,我还好死不死地在他的地盘上美孜孜地睡上了一觉……
看着我窘迫的神情,仇木易微微一笑:“你还真令人感兴趣。”
什么?刚刚那话是仇木易说的?他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我尴尬地站起身,却不料还未站稳,手被轻轻一拉便踉跄地跌坐回来。
“你很怕我?”
仇木易的表情向来漠然,我却隐约看出了些孤独,莫明地心疼起这个独来独往的冰山一样的男子。
“没……没有。”
他轻轻一笑:“和你在一块,似乎也不错。”
他离我近在咫尺,那张俊脸慢慢地在眼前放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缩着脖子,却无处可躲,仇木易忽然笑了,抽离了身子:“回去梳洗番,被别人看到就麻烦了。”
他今天似乎笑了很多次?不解地看向仇木易,此时的他却又恢复了一脸的漠然,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逃也似的出了帐子,为什么我那么慌张啊?简直称得上落荒而逃。
“上官哥哥。你这样披头散发,好象女人哦。”小念经过帐前,碰巧看到慌张出来的我,笑道。
披头散发,像女人?
脑袋里回响起仇木易的话,糟了,我真是粗心得可以,伸手一摸我的头发,果然凌乱得很。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好奇怪。”小念小声嘀咕着:“刚刚七郎哥哥在帐外站了会却没进去,上官哥哥又逃跑似的出来了,难道里面有鬼怪吗?”
七郎……来过了?
我……我慌什么啊,今天一大早就莫名其妙地慌乱着。
第二十三章 若无其事
自从那日夜袭,各个都警惕了许多,训练强度更加大了。
五郎连水都不用放,直接让我光明正大地成了营中一闲人,长期跟在军医旁边晃悠着,大家也倒将我当成了给军医打下手的小厮。
“大夫说,你受了伤,不能吃的东西很多,比如……”
唾沫横飞地转达完军医的旨意之后,七郎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直接说吧,我还能吃什么。”
“呃……”
七郎呵呵一笑,拍了拍我的头:“逗你玩的,知道了,不吃便不吃,在这营中也没你说的那些好东西给我偷吃。”
我白了七郎一眼,拍了拍七郎的背:“脱衣服,抹药。”
他抽了口气,哀怨地看着我:“娃娃谋杀亲爹呢。”
抽了抽嘴角,我没好气道:“少罗嗦,脱衣服。”
七郎嘀咕了两句便将外衫褪了,背对着我。
我小心地解下缠绕着的绷带,手臂每饶一圈便会将脸贴近他一次,脸上莫名其妙地发烫着,好在是背对着我……
我一定是中邪了,自从那夜他受伤后我就开始中邪……
为他抹着药,七郎不时不安分地动了动,嘴里抱怨着我要谋杀亲爹。
涂抹完毕,我恶作剧地拍在他的伤口上:“好了。”
七郎倒抽了口冷气,边穿衣服边抱怨着:“趁人之危,娃娃便报复爹爹平日欺负你是吧。疼得很,疼死了!”
我收拾着药膏,嘴里没好气地唏嘘着:“近十支箭刺入你背上时也没见你吭一声,这会倒装模做样喊痛了?”
七郎哀怨地看着我,重重地捏了捏我的脸:“你待木易兄时也如此霸道凶恶吗?还是只针对爹爹,恩?”
我错愕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咯噔了下,却只见七郎若无其事地笑着,哎,定是我多心了。
“没听你反驳,还真是不习惯。”七郎没个正经地掏了掏耳朵,用脚踢了踢我:“快去帮木易兄换药吧,再让你在我这待会,我的伤可又得恶化了不可。”
“哼,你还不领情了你。”我哼地一声收起药,瞪了七郎一眼便往帐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背上一股灼热,总觉得有谁凝视着我,转而看向七郎所在的方向,却又看见他若无其事的纠结于自己身上缠绕的绷带。
哎,看来我是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为仇木易换着药,和七郎不同,七郎全程抱怨着痛,他却一声不吭,任由我处理着伤口。
上完药,我寻来新的绷带一圈一圈地为他缠绕上去,可这回……他伤在胸前啊,随着双手绕到他的后背交换着绷带的一头,脸一次一次的贴近他的胸前,我能感受到头顶他温热的气息,脸又不自然地腾红了,这情景,这情景……我更加确定我是中邪了。
没心没肺的上官宝宝什么时候那么容易脸红了,不是中邪了,那,那肯定是血压过高了……
双手在他背后打着结,我绷紧了身子,不让自己的脸贴到他身上,总算大功告成,我舒了口气,逃也似的从他的床上站起身,埋头收拾着瓶瓶罐罐,该死的,我居然不敢抬头看他。
帐内安静得很,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应该是睡着了吧?直到我全都收拾好了,再没什么借口低着头了,硬着头皮抬起了头。
心中没来由的漏跳了一拍,只见他深邃的眸子温柔地锁住我,眼底还有因为欣赏我的窘态而萌生的笑意。
“你……你好好休息,我去……我去……”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我要去干嘛啊?
仇木易轻轻一笑,他的声音很好听,七郎成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他却沉稳如山,哎呀,我有病啊我,怎么总是拿他和七郎对比!
“无妨,坐这陪我。”
呃?我诧异地抬起头,这还是我行我素不易亲近的仇木易吗?
“你是第一个,让我想留下的人。”
“我……”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看着我紧张的样子,仇木易轻轻一笑,不再凝着我,闭上了眼睛,唇角仍挂着还未消散的笑意:“花木兰……”
我猛地抬起头看他,却只见他闭着眼睛假寐,那笑意越发浓烈,看着有点像坏笑的性质。
发现了?哎……也罢,我可不敢自诩花木兰,人家也是胸怀抱负,我是百分之百的被威逼利诱而来,胸无大志,混水摸鱼来的。
叹了口气,我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欲离去,手腕上却传来温热的触感,诧异地回过头去,却发现仇木易此时睁开了眼睛,不似平时的深邃莫测,此刻的他,眼底是清澈,是湛蓝。
“去哪,别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恍惚以为拥有这样哀戚神情的人是个孩子,眼底毫不隐藏地透露着他的内心世界,像个走丢的孩子,像个害怕被父母抛下的孩子。
许是察觉到我看他的神色透露了我的同情很心疼,只在瞬间,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我一人的幻觉,他的眼里恢复了深邃,恢复了莫测。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语气也平缓下来:“坐一会吧。”
我越加好奇,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此刻我却不忍离去,乖乖坐了下来,还做了件没大脑的事。
我轻轻扣住了他的手,像安抚孩子般安抚道:“我不走,就坐在这看着你。”
话刚出口我便后悔了,天哪,我在做什么!
他回握了我的手,闭着眼睛,唇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他的冷漠,他的傲气,此刻我却明白了,全是为了保护自己。
被紧紧握住的手无法动弹,我低垂着头紧紧盯着自己不自然的手,连手都会手红吗?莫名的,我能感受到落在我头顶的那道目光,我却窝囊地不敢正视。
好一会的平静,我们谁也未再多说什么,我偷偷抬起眼,只见他闭着眼睛,神色平静,睡着了?
哎,受伤的是他们,生病的却是我啊。他们都若无其事,一切如常,为何我却神经兮兮,自找苦吃呢?
第二十四章 一切如常
“啊!”我成功地再次打翻了一盆水。
七郎瞥了瞥我,叹了口气:“笨蛋!”
我哼了哼,随即笑眯眯地走向七郎,索性将湿漉漉的手擦在他身上。
七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带着笑容弄脏他的衣服,拧了拧眉,拽住我的手阻止我的恶行,一脸心疼地控诉着:“最毒妇人心!”
我哼了声欲站起来,却不想一个踉跄竟然跌坐了下来,身体向前倾,重心压在了七郎身上,我抱歉地缩了缩脑袋,却只见七郎龇牙咧嘴地哼哼着,背上的疼痛有他受的了,想到这,原本来是一脸抱歉的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七郎拧了宁眉,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禁大叫了一声,等视觉恢复正常后,七郎那张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