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草第17部分阅读
还魂草 作者:肉书屋
就好。这是后话不提了。
却说瑶草全身心投入与赵灵儿互动中,每天激|情洋溢,很久不做噩梦却不自知。只是喜坏了周边之人。
特别楠枝婶,见之喜出望外,忙着写信寄回祥符县衙告知方氏,不仅仔细讲述了瑶草每天生活行程,更是详尽描述了瑶草这些天可喜变化。
方氏闻讯甚喜,再也坐不住了,忙着驱车来探。
母女之情
却说方氏回家,母女连心,日夜牵挂女儿,第三天便忍不住了,派遣衙役班头护送秋云,来给瑶草送新鲜水果菜蔬,实则来探望瑶草能否适应乡间生活。
等秋云回衙言说瑶草一切均好,成天喜气盈盈,方氏放心之余有些失落了。她觉得女儿离开自己,不说以泪洗面,总要不习惯才正常呢?怎的这般高兴呢?暗暗责怪瑶草玩得高兴忘记娘,真是世上只有瓜恋子呢!
这也怪不得方氏如此作想,一般正常之七八岁小女儿,都会是她所猜测反应,可怜方氏,她哪里知道,她八岁的女儿瑶草,有一颗磨练十余年的顽强灵魂呢。
等秋云拿出瑶草为弟弟所修肚兜,为母亲所绣丝帕子,方氏这方才转回笑颜。
及至两天后接到楠枝来信,仔细详尽叙述瑶草生活琐事,当然,未免方氏忧心,楠枝隐瞒了瑶草爬竹子荡秋千,结网捉兔子、捞鱼、打鸟雀儿这些不符合大家闺秀行为的具体事件。信中只着重告之方氏,瑶草适应能力很强,很能随遇而安,对于乡下饮食粗鄙,起居不便毫不为怵。又称赞品行纯良,怜贫惜弱,没有骄奢之气,不仅没有嫌弃赵家贫穷的意思,且与赵母相处和谐,更与赵灵儿亲如姐妹云云。
方氏接信对瑶草康复万分欣慰,高兴之余,又开始患得患失,自己捧在手心里娇惯疼爱了七八年的女儿,竟然如此安贫乐道,毫无等级观念,与赵灵儿亲如姐妹,那跟赵母是不是亲如母女呢?如此一想,方氏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一时心神不宁,不知该喜该忧。
当下有些坐不住,忙着要驱车来探瑶草,结果被柯三爷知晓否决了,说刚送了东西,又去探望,不但惊扰赵家,也让瑶草不得安心。
方氏这才忍住了,此后三天,方氏坐也想着女儿,站也挂心瑶草,时不时问一句:“秋云,你猜猜你小姐这会做什么呢?”
秋云无数次如此回答:“这会儿正是清晨,小姐应该在林间散步,由青果青叶陪伴练习太医所教吐故纳新之法。”
或者回说:“这会儿正是上午,小姐们应该在练习针凿。”
或是回答说:“这回下午了,小姐应该午睡起来,去林子里散步观赏花鸟,学认野菜菌子去了。”
这些问题秋云来来去去回答数十遍,第六天,秋云忍耐到了极限,终于败白认输,方氏再这般问下去,她定要疯魔了,遂进言道:“夫人既然这般不放心,还是亲自去瞧瞧小姐吧!”
于是,七天后,方氏终于忍不住,不顾柯三爷反对,把柯家栋梁兄弟托付给奶娘全权负责,一大清早赶了十里路程,亲自来探瑶草,幸亏方氏走得心急,卯正出发,卯时三刻便到了赵家竹林。此刻赵家一家子正在喝鸡蛋黄花打卤猫耳朵汤。
方氏一见胃口很好的女儿,果然满脸红光,眉宇间神采飞扬,浑不似前几日黯然晦涩,看来身心愉悦,身子康健了不少。方氏察言观色,果然见赵家母女对待瑶草十分亲切周到。且说瑶草一见方氏,惊喜交加,一头扑上来黏在方氏身上问东问西,一问方氏好不好,又再问弟弟乖不乖,再问方氏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自己离开了想不想自己等等云云。
女儿这般贴心又开朗,方氏心里顿时鲜花朵朵开。
回头再看赵家母女对瑶草一颦一笑,关切爱护,便只剩下感激了。
方氏由是心满意足,陪着瑶草楠枝说了半天话,吃过午餐,再叮咛一番放心回去了。
隔了三天,方氏思女心切,又来探望。
上次隔了七天,这次只过三天,瑶草便没了上次的惊喜与黏糊,反是思虑母亲跑得这般勤便,会不会太累了,因笑道:“娘亲不用这般担心,女儿在这儿很好,楠枝婶子也很照顾我,赵妈妈待我也好,把我当成女儿一般疼爱,娘亲切勿挂心,安心在家歇息吧,切勿太劳累,家里里里外外都靠娘亲呢,娘亲切勿病了。”
为了让母亲信服,瑶草说话间,还故意当面拉了赵母与楠枝婶子胳膊相依。
瑶草原本这是心疼母亲,让母亲放心,不再记挂自己,来回探望受奔波。却不料方氏心思却不同,她这次来再见瑶草,见女儿没有那般黏糊自己,倒与赵家母女相处亲密无间,状若骨肉至亲,便多了一份心思,自己养的女儿与外人这般亲密,她有些不自在了,似乎被人夺了宝贝了。找个机会私下与楠枝商议,想要提前接回瑶草:“这丫头是不是玩野了,跟外人这般贴心,简直乐不思蜀了!”
楠枝只笑:“瞧你,女儿愁闷,你倒先哭上了,如今女儿高兴了,你又怕她飞了,安心,飞不了,走到天边,也是你的女儿。”
对于方氏提前结束瑶草相见行程,楠枝没同意,言道:“妹妹没拿我当外人,我就直言了,依我的意思,还是按照原来安排,十月初回县衙方好。”
方氏道:“这是为何?”
楠枝言道:“我一直关注着瑶草变化,不止一次听瑶草跟灵儿姑娘叽叽咕咕什么吧‘等十月我回家,灵儿你一起去看你哥哥去,顺便在我家里住两天,让我好好招待你’,你以为孩子这话什么意思?”
方氏被动接口:“什么意思?”
楠枝道:“这说明孩子们心里已经默定了当初你所定十月初回家这件事情。现在我们忽然提前结束行程,孩子即便不说,心底难保不生抵触情绪,心情难免郁闷。加上回去之后,她必须尊遵从大家闺秀的准则,一言一行都要按规矩行事,又是家务学习,又是闺学训练,柯大人又是一幅冷冽面孔,孩子如果没有完全康复,如何面对着种种色色,若是一时郁结,旧病复发就不好了。我看还是借着这次大好势头,多让她松弛些日子,彻底康复了再回去,你难道为了一时思念,让孩子回到老路上去呢?之前六年,你还没受够呢?”
方氏一听这话,神情顿时黯然,半天缄默方才点头道:“是我毛躁了,孩子自病好为我操心劳力,总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来了祥符县方才好些。虽说这次受了惊吓才犯病,其实许多病症之前就有迹象,不过这回一次发出来了。也是我看着他眼前百好千好,到忘记她之前曾经夜夜噩梦,问了,孩子也怕我担心,总是语焉不详。嗯,楠枝姐,你说得对,就依你,十月初我再来接孩子,只是带累你还要坚持一段时日,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楠枝忙笑道:“我们这样的关系何须说这话,当初你帮我何止这样一星半点呢?我若要谢,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了!”
方氏楠枝婶子互相谦辞几句,方氏这才安心归家,按下不表了。
此后方氏果然没再提说提前返家之话,这样一直到了九月三十日。
回头却说瑶草,这大半月时间在赵家过的很开心,瑶草很少有这样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时候。一时要去,不免有些依依难舍。
瑶草知道,自己回去后就会变回一个真正闺秀,接受母亲雕琢,这些瑶草并不抵触,因为瑶草知道,自己今后生活圈子要求自己必须学会这些,方才能在今后生活中游刃有余,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瑶草分外珍惜这最后一次林间嬉戏的机会。她记得母亲说好十月初一来接自己,以为母亲会按原计划。所以九月三十日下午,乘着阳光正好,瑶草赵灵儿这对小姐妹携手进竹林子耍子去了。
因为十月初一,乃是大宋朝全民飨坟的日子,柯家虽然不回柯家村,也要给祖宗牌位磕头行礼,供奉酒菜。
却不料,这一日,柯三爷落衙回家,见方氏行将出发,忽发善心,主动请缨,代替方氏来接瑶草,同时,他也想下乡看看自己治下贫民的日子。
柯三爷这般,方氏当真求之不得。
却说私塾杜夫子与赵栖梧要回家祭酒扫墓,杜夫子遂与柯三爷商议,决定柯家私塾放假一天,与十月初一下午再复学。
柯三爷这人很是尊师重教,便邀请杜夫子于自己同行。赵栖梧与杜夫子本是同乡,又有舅甥名分,虽然不是亲的,柯三爷没有只让杜夫子搭车的道理。因此,赵栖梧则也顺理成章,搭乘柯三爷顺风马车,回家祭祀祖宗牌位。
方氏知道瑶草有些发憷柯三爷,便叫了柯家有陪同柯三爷前往赵家来接瑶草姐妹。又有玉兰父亲,顺道来接妻女归家。
这一来,柯三爷、杜夫子、玉兰之父,赵栖梧,柯家有几人便做了一路。
这一天,赵栖梧,赵家唯一男丁便这样忽然随车回了赵家。瑶草在措手不及之下与赵栖梧有了一次特殊的私下会晤。
亲密接触
却说这日下午,赵母破例没进林子,一来瑶草明日家去,赵母要做一桌饯别宴,二来,赵母要洒扫房舍,再多备办一份祭祀酒菜,预备明日祭祖。
楠枝玉兰母女与瑶枝则已经在打点行装了。
瑶草赵灵儿带着青果青叶与往常一般,携手进到林子,灵儿已经知晓瑶草明早就要回家,做事有些心不在焉,看着瑶草撅嘴叹息,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懒心无肠的样子。
瑶草虽然也伤感,却比赵灵儿理性,忙和着张罗青果青叶帮着赵灵儿摘菜捡柴禾,又推一把蹭挨着自己的赵灵儿:“快些完成伯母分派的任务,我们好去玩耍说话,你这样挨挨蹭蹭,天黑完不成任务,耽搁我们耍乐不说,还要挨骂了。”
赵灵儿嫣然一笑:“说的是,等会儿我们好好比比,看谁爬树快,换枝快。”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天真无邪,转眼就高兴起来,四个小丫头便撒开去开始忙和,不一刻,篮子箩筐都塞满了野菜野果,外代几捆柴禾,码在林间柴堆上。
按照每次的行程,先做活计,然后抹嘴。所谓抹嘴,就是做完事情,或是烤了山芋吃,或是在水塘边茅草点火烧鸟蛋吃;有时候也采摘刺玫果实来吃。在赵灵儿眼中,这林中处处有宝贝。
这一次,刺玫果落尽了,鸟蛋也吃腻了。赵灵儿也不再掏鸟蛋,说要留些种蛋,明年才有跟多的鸟蛋吃。反头领着瑶草等到了泉水边上一面向阳坡前,神神秘秘说,邀请瑶草等吃地奶|子。
所谓地奶|子,闻其名,知其意。是长在伏地藤蔓上的一种红色果实,闻起来香甜,吃起来香糯。
赵灵儿很有经验,来至半坡绿地之前,鼻子猛嗅一阵,而后抬脚直奔一处而去。
瑶草来此好几次了,一早就在微风中闻到了一股甜津津的清香味。之前还道是林中植物混合气味,不料却是一种野果香气。
赵灵儿一边自己采摘,一边指导瑶草等采摘地奶|子诀窍:“看着粉红光亮,闻着喷香扑鼻的果实,方才能食用,那种青紫色果子,尚未成熟,吃不得。那种黑红色果实,却是熟过了,已经被蚂蚁尝了鲜了,吃不得了。”
瑶草青果等不信,偏采了青紫色的,结果硬硬的的不说,滋味苦涩难咽。又采了黑红的掰开,结果是一包亮晶晶的蚂蚁蛋子,还余少许蚂蚁爬来爬去,瑶草倒不怕,只觉得心头毛乎乎的,慌忙丢弃了。
灵儿所言不虚,唯有粉红油量的地奶|子,闻着沁香,入口甜糯,咽进肚里,齿颊留香。
赵灵儿见了瑶草等窘相,咯咯直乐:“不听师傅,吃亏眼前。”
瑶草红脸作揖:“徒儿受教,不该疑惑。”几人合力,七手八脚摘了一兜地奶|子,就着山泉洗了吃,一个个赞不绝口,心满意足。
青果青叶与赵灵儿混熟了,最后一刻才尝了如此美味,不免埋怨赵灵儿:“你太坏了,这般好东西今天才告诉我们,都吃不成了。”
赵灵儿一笑:“不会,我之前已经采摘一些,让我妈妈用滚水烫了,用盐腌渍了一陶罐,你们带着回去吃吧,可惜我家里没蜂蜜,不然用蜂蜜腌渍半月一月光景冲茶喝,滋味更美呢。”
青果不有遗憾:“你怎不早说,我们家就有,让小姐送你一些就是了。”
赵灵儿尴尬翘翘嘴角。
青叶一拐青果,青果顿觉失言,恨不得割了自己舌头。
瑶草忙着招呼各人:“吃好了,是不是该比赛了,灵儿,我今天一定要赢你。”
赵灵儿歪头一乐:“那就比比呗!”
四人走回寻日里耍乐的竹林,瑶草们习惯在此爬竹枝玩耍,无他,一来这里离家近,二来,这片竹枝爬的多了,竹枝摸起来光滑许多,也熟悉许多,人总是念旧的。树木也是一般,爬的次数多,也就有感情了。
回头再说柯三爷一行,他们不比方氏一路紧赶,而是消消停停,沿路查看庄稼收成,间或与农民拉呱几句,不过两三刻的路程倒走了半个多时辰方到。
却不料只见到瑶枝,瑶草主仆一个不在,柯三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问那瑶枝:“你三妹呢?”
瑶枝原怕柯三爷,这会子又明知瑶草正在林中耍子,说也不敢,不说又怕,一时吱吱呜呜,语言模糊。
却说楠枝母女陡见柯三爷车架,吃惊不小。特别楠枝婶子,她可知道柯三爷狗怂脾气,倘若知道瑶草野孩子一般上树掏鸟窝,那后果绝对很严重,不免心里埋怨方氏,如何让这个煞神来接瑶草呢?为什么要提前一天呢?
好在楠枝婶夫君柯德智在座,忙与他眼神传讯,让他圆话。还是玉兰机敏,瑶枝这样吱唔,定然不行,遂笑着替柯三爷父亲上茶:“三妹妹这些天每日下午都要进林子散步一阵,再按太医交代调息,三妹妹这一段日试下来,效果奇好呢!”
柯三爷闻言,脸色方才缓和些,点头道:“哦,瑶枝,你去唤她回来,准备回衙。”
玉兰知道瑶枝不知道瑶草们在哪里,肯定瞎晃悠当个功夫。忙道:“还是侄女一起去吧!”
熟料柯三爷忽然道:“唔,也好,我也一起瞧瞧去。”
楠枝母女顿时汗滴,这怎么能叫柯三爷瞧见呢,忙给夫君打眼色,他夫君柯德智一贯信服妻子,忙着阻拦:“这林子也大了,就怕迷了路,反而不好。”
柯三爷倒笑了:“她们小姑娘能进去,我怕什么,你也一起吧,林子空气好,闻着也舒服舒服。”
柯德智刚妻子一个自求多福眼神。楠枝无奈,递个眼色与女儿让她尽量拖延。自己去林子报信,只可惜,楠枝也不甚梳洗瑶草她们门路。
却说柯三爷离开堂屋,楠枝急忙拉起柯家有:“你也去,我们分头去寻,务必在你三叔之前寻到瑶草,不然麻烦大了。”
柯家有正要行动,一直没做声的赵栖梧忽然出声:“夫人莫急,学生去寻他们。”
楠枝一想,对呀,他与赵灵儿乃是兄妹,定然相互了解,忙道:“嗯,也好,要快些。”
赵栖梧点头应承,柯家有忙着跟上。
二人出得门来,赵栖梧问的一本正经:“我们撵上大人一起走,还是单另行动?”
柯家有顿时急了:“废话吗,能跟三叔一起,还急什么。”
赵栖梧看看柯家有,再看看玉兰引导柯三爷摇摇摆摆所绕远路,狡黠一笑:“知道了,跟我来吧。”言罢拉着柯家有不走林间小路,一头钻进竹林间,行动敏捷,山猫一般急速前行。柯家有十分吃力方能跟得上。赵栖梧走了一阵,见柯家有远远跟着,忙一嗖上了竹枝梢头,四边观望一阵子,回头改变了方向,往左侧临近水源的竹林而去。
走了一刻,便听见一阵嬉笑传来。柯家有首先发现了黄小丫,红小丫,忙着上前打招呼:“黄丫头红丫头,你们主子呢?”
两只小丫也不理会,嘎嘎嘎嘎迈着八字步往前赶,在几株竹子跟前停住了脚步嘎嘎嘎嘎叫唤转悠。
柯家有忙着追上鹅,一只胳膊搂一只:“几天不见就不理人了,跟丢主子了?”
赵栖梧拐拐柯家有,往天空努努嘴。
柯家有抬头,却见天空一排竹子上挂着两人,柯家有认出他们正是瑶草丫头青果青叶,顿时心惊肉跳,忙忙挥手:“下来下来,危险,爬上面做什么,你们小姐呢?”
青果青叶看见二人顿时色变,忙着溜下地面,一福身:“三少爷好,您如何来了?”
正在此时,原处传来一阵欢快笑声:“姐姐来呀,来呀,来抓我呀?”
又听一人笑道:“你别傲,这就来捉你。”
柯家有闻言抬头,乖乖,那穿红衫仔者不是瑶草是谁?
要说柯家有看见青果等心惊肉跳,还知道喊叫示警。这会儿见了瑶草再竹枝间跳跃,顿时吓得面如死灰,瞠目结舌,口不能言了。
赵栖梧再次拐拐柯家有:“太爷等着呢!”同时出言喊叫:“灵儿,你又作怪,教坏客人,还不快些下来。”
柯家有也惊醒了,忙着招呼瑶草:“三,三妹,三叔来了快些……”
却说瑶草与赵灵儿在竹上追逐,赵灵儿倒底熟练些,随性些,几下子跑到柯家有等头顶,听见哥哥喊叫,心中高兴,忙着滑下竹来:“哥哥,你怎么回了?”
紧跟而来瑶草因为心中有一份谨慎,不大敢分心,待她紧赶慢赶赶上来,却失去灵儿踪迹,正在疑惑寻找,猛听见说父亲来了,顿时心里一慌,一个失神,手下一松,竹枝晃悠,瑶草身子后仰,差点跌落。下面几人忙着吆喝:“小心。”
幸亏瑶草小心,双腿紧紧缠绕着竹竿,闻言惊醒,慌忙着腿上使力,把自己身子折回去,虽然有惊无险,已经心神大乱,紧紧抱着竹竿,浑身颤栗,后怕无比。
下面各人都吓着了,尤其青果青叶,更是惊叫出声。却被柯家有直至:“别,别瞎叫,三叔就在林中。”
瑶草在上叫声青果,青果青叶抬头与瑶草相视一眼,便知端的。瑶草怀抱着竹竿,顺势滑下,青果青叶两人迅速上前挡在瑶草面前,瑶草忙着接下缠在腰上的襦裙,盖住身上粉色绣花长裤。
柯家有这是方才上前道:“三妹妹,三叔来了,你快些随我回去。”
瑶草闻言迅速在脑子里消化这一消息,问道:“你因何没跟父亲一路?”
柯家有道:“瑶枝玉兰带着三叔自小路去寻,楠枝婶子命我等抢先寻你回去,免得,免得……”
瑶草迅速打断柯家有:“楠枝婶如何解释我不在?”
柯家有道:“说你进林子散步去了。”
瑶草笑道:“既然说了散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慌什么?”
柯家有顿时气结:“你?”
瑶草再笑道:“麻烦三哥帮我们把这篮子框子送去那边泉边向阳坡前可好?”
柯家有隐约知道瑶草意思,也知道瑶草不好唬弄,认命挎起篮子,瞪眼青果:“快些带路,三叔说不得眨眼功夫就寻来了。”
赵灵儿也忙着吩咐赵栖梧:“哥哥快些帮忙抬箩筐。”
一行人匆忙回到泉水边向阳坡前。
瑶草回头对柯家有一幅:“谢谢三哥,你先回去,别让父亲知道你来过。”
柯家有当然知道倘若让三叔知道自己等联合唬弄他,后果很严重,忙一点头:“你自己小心。”仓惶回头,抬脚就走。
瑶草快走几步到了赵栖梧面前,请声言道:“公子也请记住,你今日没见过我。”瑶草约莫知道,倘若父亲知道今日自己衣冠不整被外人瞧见,自己与赵栖梧都很麻烦。至少,瑶草不能再跟父子读书,赵栖梧也在衙门待不下去了。
赵栖梧原本嘴角翘翘,闻言顿时警醒,他需要眼下这份工钱,更需要这个读书机会。收起嬉笑,躬身作揖而去:“多谢小姐提携。”拉着柯家有一阵孟跑,很快没入林间不见了。
瑶草候他们走远,忙着招呼青果青叶整理衣衫,自己也临水正理发辫头饰,清理干净身上竹叶杂草,眨眼的功夫,四人边收拾停当,与双鹅一狗嬉戏泉边。
再过一刻,玉兰声音传来:“三妹妹,终于找到你了,三叔来了。”
瑶草闻言忙着起身,整整衣冠,对着柯三爷盈盈福身:“见过爹爹,给爹爹请安。”
柯三爷将手一抬:“起身说话,见过你十三叔。”
瑶草应声‘是’,转身又对玉兰父亲柯德智一福身:“侄女见过十三叔,十三叔好。”
柯德智连声道:“好好,侄女儿请起。”
紧着青果青叶赵灵儿俱都上前拜见。
柯三爷问道:“你们这在做什么?”
瑶草道:“回禀爹爹,女儿每日下午会遵照李太医嘱咐,来此打坐调息,呼吸这里清新空气,父亲您闭眼嗅嗅,品品空气中是否有一股甘甜扑鼻,闻之使人心神宁静,女儿每日来此嬉戏散步,夜晚就睡得格外踏实了。”
瑶草不说,柯三爷早就闻见了,着向阳坡上地成熟了,甜香夹着竹林的清香,恰似桂花香味。那香味随风徜徉,使人口鼻生香,只沁人心脾。
柯三爷回头跟玉兰父亲一笑:“嗯,还别说,不过离城十里,与城中大不下相同,居此读书听竹风,倒也不失雅趣。”
柯德智凑趣道:“如此,住他几日何妨!”
柯三爷摇头笑道:“我等俗人,甘为五斗米折腰,焉敢与五柳先并提,还是不要贻笑大方了!”
柯德智也笑:“这话倒是。”
柯三爷与笑声中伸出手去,瑶草将手放在父亲手中,仰头一笑:“女儿领父亲十三叔出去。”
柯三爷被女儿明媚笑颜感染,竟然一弯腰抱起小小的女儿:“嗳哟,比去年重了许多呢!”
瑶草不想柯三爷有此一举,不安的扭动几下,复又安静了,犹豫片刻,将左手挽在父亲脖子上,右手一指:“小路绕了,顺着泉水溪流一直走,可至赵伯母房前。”
柯三爷领头就走,口里言道:“好咧,为父听从女儿吩咐。”
瑶草看着父亲近在咫尺容颜,鼻翼蓦然一酸,眼中水气充盈,尤在云里梦里。
锦衣返乡
却说这柯三爷一行回到赵家场院,赵母楠枝婶子都等在门前,见了一行人忙往堂屋让,又忙着上茶水,说已经在烧锅做饭了。
柯三爷却道:“衙门事忙,就不打扰了,大嫂照顾小女之恩,容当后报。”
楠枝忙看夫君柯德智,皱眉挤眼,眼光流转,示意他斡旋,赵母做一席酒菜不容易呢。
柯德智一摸鼻子,忙着周旋:“三哥这一路走来也口渴了,不如喝杯茶水再起身吧,我们来得突然,想来他们行礼尚未收拾妥当。”
柯三爷闻言点头:“也好。”说着就在柴扉门边凉棚内坐下,楠枝婶子忙着上茶,瑶草借机从柯三爷怀里溜下地:“爹爹稍坐饮茶,女儿收拾行装就来。”
柯三爷点头儿笑一笑:“速速整理,还要赶路呢。”
瑶草忙着一拉赵灵儿进了耳房,其实行李什么楠枝婶子已经着人打点停当,余下青果青叶收拾也就妥当了,混不需瑶草动手。瑶草这番,其实有东西系要送赵灵儿,原本等着晚上辞别再办,不料柯三爷提前降临,打乱了瑶草行程。
要送灵儿的东西,瑶草早已收拾齐备,除了把自己平日所用文房四宝留给了赵灵儿,又把自己正在看的一套游记留给了赵灵儿,让她既看故事又认字儿。瑶草有心,前些日子已经偷空打了几本描红影本,留给赵灵儿描红习字,假说是父亲当年留给自己剩下的,自己是借花献佛,留给赵灵儿。
这些个东西,赵灵儿十分喜欢,嘴里叽叽笑着知道谢。
瑶草还把自己带来一套翠绿夏装,一套石榴红色夹层襦裙,以及荷包配饰包做一个包裹留给了赵灵儿,因为赵灵儿衣衫实在太旧了。
据她所言,她们家多年没添置过新衣衫,他与兄长衣衫大都是用父母旧衣改制而成。瑶草也是由此推论,赵家是一个有故事人家。
文房四宝书籍纸张赵灵儿欣然收下,轮到衣物首饰,赵灵儿这下子推辞不受了,说是太贵重。
瑶草先说了这些衣物自己缠带略嫌小了,回家也是束之高阁,给了赵灵儿不过是物尽其用。
赵灵儿却知道这不过是瑶草托词,这两件衣衫,她见瑶草穿过,不胖不瘦不长不短刚刚好。她当时还十分羡慕,夸赞了好几句,说漂亮好看。此刻忙着拒绝摆手说:“我真的人只是觉得好看,夸赞一句,并非跟你讨东西,瑶草姐姐别误会。”
瑶草见一计不成,转而与她算狗肉帐,什么陪着散步要给钱,吃了野刺玫果要算钱,吃了她桑椹果,地奶|子,烤鱼,烤鸟蛋啦,一切一切都要换算成银子才公平,不然会有仗势之嫌。
赵灵儿忙着辩白道:“我请你们吃东西,因为我们是朋友,并非要卖钱,卖钱的话,我提篮子上街去了。”
瑶草笑道:“就是呢,既是朋友,你请我吃东西可以,我送朋友东西就不可以呢?”
并郑重声明,倘若赵灵儿不接受自己馈赠,就这般跟她一一算账结银子,大家以后就是宾主关系。就如客人住旅店,换算房钱,银货两讫,以后就当不认识,更不是朋友了。
赵灵儿这才撅着嘴巴满眼笑:“好嘛好嘛,我收下就是,可是你既然说了是朋友,以后还要来啊!”
瑶草心知这一去,再来希望渺茫了,可实在也舍不得赵灵儿这个不贪不求,天真纯朴的朋友,隐下真情笑道:“我当然会再来,不过做朋友要有来有往,日后你也要来看我才是。还有,我可喜欢你们这里鲜竹笋,鲜菌子,山野果子,你再进城买这些东西可别卖完了,要给我留一些解馋呀。”
赵灵儿连连点头:“这是一定要的,只要姐姐不嫌弃,可是,就怕看门之人不让进呢!”
瑶草道:“不妨事,我回家就交代门子,只要赵灵儿小姐来访,衙门畅通无阻,好不好?你可一定要来哟!”
赵灵儿咯咯一乐:“一言为定!”
见赵灵儿这般向往城镇,瑶草十分遗憾道:“唉,本当请你家去住几天,也到我们园子去逛逛,看看那些人工穿凿景致,无奈伯母说你们眼下正忙,明天又要祭祖,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惹得伯母不高兴。”
赵灵儿眼睛晶晶亮,满脸神往:“瑶草姐姐,我改日来时,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县衙堂上瞧一瞧去,据说那里金光闪闪可威风了,是也不是呀?”
瑶草看看瑶枝,只怕赵灵儿也以为汴京地上都是金子铺这话还没说呢!
因笑道:“是不是金光闪闪,你倒是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瑶枝红了脸:“三妹真是,只怕要说一辈子呢!”
赵灵儿却与瑶草一击掌:“好,明年春上第一茬春笋香椿出来,我就进城来看姐姐,姐姐可要记得待我去衙门瞧瞧哟。”
瑶草点头笑:“忘不了。”
临别之时,除了赵灵儿给瑶草准备的腌渍地奶|子,赵母给瑶草收拾了一包干菌子,一包干笋子,一包油炸的小鱼小泥鳅,另外有葵花籽南瓜子,如何吃法,赵灵儿细细的写了签子交给了青果。
虽然赵母一再坚辞不收银子,瑶枝婶子还是按照方氏吩咐,按着我们每人二两的开支留下了生活费用,虽然我们吃不得这些东西,毕竟住了这些日子,吵闹这许久时日。
不过,楠枝婶子知道赵母各色不会收下,采用迂回路径,悄悄塞到了特特跟闻讯赶来的心兰母亲手里,并交代她说,让她一定想法子令赵母收下这些盘费,倘若赵母不收下,自己夫君回衙会受到县太爷责罚,或许会差事不保。
心兰母亲知道这是托词,有些哽咽难语:“如今像你们这样好人家真是少见了,其实你们肯下榻她家,已经是对她们最好庇护,今后再无人敢轻易欺辱他们孤儿寡母,都要掂量太爷千金的分量呢。我替姐姐感谢你们,我会劝她收下你们一片好意。”
瑶草知道赵母一贯不受人施舍,忙道:“舅母此话差矣,住店算店钱,吃饭算饭钱,何况伯母对我们照顾得非常好,这是伯母应当应分酬劳,还望舅母言说分明,别叫赵伯母误解。”
兰心母亲杜氏这才笑了:“嗯嗯,知道了,外甥女儿好善心、好辞令。”
大家各各谦辞,依依惜别。
赵灵儿追出几步,被她母亲捉回去了,母子三人与瑶草一行远远挥手。
想当年柯家村告别祖居,瑶草只有兴奋与轻松,今日却心头难舍,步履沉重。一时心里酸酸的,喉头发紧,知道哭泣不好,低头悄悄抹掉了眼角泪水。
玉兰瑶枝青果青叶等也是一般,她们只比瑶草稍微好些,各人感触不同。一时大家沉默不语。
大家心情俱是一般,都舍不得这竹园乐居,也舍不得慈爱的赵母与精灵一般的赵灵儿,
车架骨碌碌一阵飞奔,车架进城了,进了衙门,进门二门。看见方氏张望的身影,看着奶娘怀里虎头虎脑的一双骨肉兄弟,心里一份暖意升腾而起,瑶草高兴的扑了过去。
与母亲见过礼,伸手捏着双胞胎栋梁兄弟花蕊似的粉腮:“大石头,小石头,想不想姐姐啊叫草草!”
方氏轻轻一敲瑶草手:“说了只能捏鼻子,不能捏脸颊,会流涎水呀,总是记不住。”
两个小家伙却不计较,小手招招,黑眸晶晶,腰杆子直挺,蹬腿跳跃,笑盈盈露出两颗新出的米牙,嘴边涎水露珠儿似地一路滚落:“呵呵,咯咯,草草,草草……鹅鹅鹅……”
瑶草顿时惊喜交加,一边替弟弟擦涎水,一边不吝夸赞:“嗳哟,好聪明啊,真的会叫了啊!”
方氏假意唬脸:“什么草草,要叫大姐姐!”
只可惜瑶草与栋梁之顾乐呵,谁也不理她。
陈妈妈李妈妈一边笑着劝说:“少爷小呢,大了就知道了。”
方氏笑道:“双胞胎小不知道,就怪瑶草胡乱教导,偏生这两个东西,叫喊爹娘姐姐偏不会,一说草草,他倒顺口了。”
双胞胎似乎要跟方氏作对一般,方氏刚说他们只会叫草草,她们回头就跟方氏招手:“妈母,妈母,咪咪……”
方氏顿时高兴起来,搂着双胞胎一人香一口:“嗳哟,乖儿子,再叫一声听听?”
双胞胎正长牙齿,流着涎水,挫折牙花子:“草草,草草,鹅鹅鹅,嘿嘿,嘿嘿……鹅鹅鹅……”
任凭方氏再怎么逗趣,两小子都只是憨笑讨好叫草草,鹅鹅鹅的笑嚷。方氏恼恨不行,一人给一手指头:“这两个小东西,白眼狼,就不会哄人多笑一回,就会讨好姐姐,草草,草草哦,气死人了,未必草草比娘还亲些?”
瑶草知道母亲故意说笑,其实心里高兴得很,还是故意一本正经跟方氏解释道:“娘亲啊,弟弟哪知道这些,不过是草草叫起来顺口些,娘亲拗口而已,不如今后每天请安,女儿替弟弟向娘问声好,直到弟弟们自己会请安为止,可好?”
就这一会工夫,柯家栋梁就急了,嘴里唔哩哇啦:“草草,草草,呵呵呵,鹅鹅鹅!”
你到这是为何呢?
只因为瑶草自小就喜欢扶着柯家栋梁骑着鹅跑,这两个小家伙开始无意识,后来就玩上瘾了,每天都要骑一回,疯一回,这次瑶草下乡,她们没少闹腾,今日见了瑶草,就想骑鹅玩儿,平日怎么教都不开口,今日一见双鹅面,就叫上了草草,这是讨好卖乖呢!可见古人说得对,语言因为需要才产生
这柯家栋梁,正因为想骑鹅玩儿,急切之下学会了叫‘草草‘,也会了‘鹅鹅鹅‘。别说孩子无知觉,这柯家栋梁两小子精着呢,他们可知道,父母奶娘都不会陪他们疯玩,会喊爹娘也无用呢!唯有姐姐草草才会带着他们疯张,才会带着他们骑鹅玩儿呢!
方氏本当反对,无奈两个小子闹腾不依,瑶草只好分头抱着他们骑着鹅跑了一圈,咯咯咯咯笑了一阵,又恰逢他们肚子饿了,这才下了地。被奶娘哄着喝奶去了。
这一顿晚餐,方氏给瑶草万里好菜好饭堆成山了都,瑶草怎么吃也吃不完,最后终究剩了饭菜了。
这一晚,方氏亲自陪着瑶草睡下了方才回去,夜里又着意探听几次,只担心,过了三更天气,还见瑶草房里寂寂无声,这才安心睡下。
隔天,全家人净面洗手,在柯三爷带领下,一起在供奉柯家祖宗的佛拢前三叩九拜,供奉了饭菜,祭了酒水,又写了包裹去到十字路口焚化一番,方才罢了。
隔天十月初二,方氏带着一早备下礼品,做不过是锦缎尺头与金玉头面之类礼品。带着瑶草瑶枝与柯家栋梁兄弟回乡而去。
柯家有也想跟着回去看看热闹,五更天起就跟着方氏忙进忙出,挨挨蹭蹭,口里没言,眼神期期艾艾看着瑶草瑶枝,暗示她们打圆佐。瑶草瑶枝知道柯三爷的心意,且不会去触霉头,任凭柯家有唱做俱佳,只是不理会。最后他暗示太明显,挨了柯三爷一瞪眼,他才慌忙改了口:“侄儿舍不得三婶送送三婶。”
方氏忙着圆谎,拍拍排柯家有后脑勺:“三婶知道你孝顺,只是学业要紧,上书房去吧。”
瑶草瑶枝暗笑,柯家有暗暗握拳咬牙,却是谁也惹不起,恭顺告退而去。
方氏这一回乡可谓队伍浩大,方氏带着柯家栋梁并奶娘陈妈妈一架马车,预备栋梁兄弟时刻用餐,瑶草瑶枝陈妈妈以及瑶草贴身丫头青果青叶,瑶枝贴身丫头,枣花荷花,共坐一辆车,后面楠枝婶子母子三人也顺便回家探望公婆,后面还有方氏丫头秋云冬云四个小丫头一车,另外方氏带了四房家人挤做两车,沿途服侍。后面还有两车专门拖着回家礼物,柯三爷派了四个兵丁骑马跨刀沿路护送。
车队途径汴京城,特特转到方家停了一刻,在最有名的汪家糕饼铺子买了十二品老人爱吃的甜糯点心,譬如最软糯的绿豆糕,豌豆黄,杏仁酥,姜香麻糖,蜂蜜麻花,都是刚出笼的,热乎乎的飘着香。还有几色据说是国宴点心,有胡饼,太平毕罗肉馅饼,沾满芝麻又甜又糯天花饼,莲花肉饼,假沙鱼、环饼(馓子)、油饼、枣塔等。除了给瑶草姐妹丫头们一些零星的点心打零嘴,其余方氏交代用一格一格小食盒装起码起来。
瑶草知道,这些甜腻食物是孝敬祖父祖母的东西。
又买了好些诸如煎西京雪梨、夫梨、甘棠梨、凤栖梨、镇府浊梨、河阴石榴、河阳查子、查条、沙苑榅桲、回马孛萄(吐鲁番葡萄之类)、橄榄、温柑、绵枨金桔、龙眼、荔枝、甘蔗、漉梨、枝头干、芭蕉干、人面子、榛子、榧子之类鲜果干过,反正都是普通百姓人家吃不起的时令稀罕东西。
方氏让人一种一种鲜果干果搭配着分装在一种漂亮柳条小篮子里,一色系上红色丝带,又用红纸写上签子,标明果品品种与名称,预备回乡送人。
光这些在汴京添加的零嘴吃食又新增了两马车方才全部安置了,方氏返乡的仪仗又多了两车,这一次车马驽夫都是借用方家。
方氏一行人早起早歇,曲里拐弯约莫一百里路程,走了两天,十月三日傍晚到了柯家村,一时,衙役兵头飞马报信:“太爷夫人、公子、小姐回府来了。”
柯家大小除了柯老爷子俱都迎了出来。
绵里藏针
回头却说瑶玉而今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