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魂草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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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魂草 作者:肉书屋

    理殷殷盼望瑶玉,且笑微微询问柯二爷:“二姐姐可好些,怎的不来呢?我与玉兰天天念叨呢!”

    只这一句,房中各人便都不自然了。

    柯二爷点头:“嗯,你二姐姐也天天念叨你,哦,她也有信与你。”说着递上信笺,瑶草微笑点头:“偏劳二伯父了。”自有青果接过手去,装在腰间荷包内。

    柯老夫人一拉瑶玉:“瞧我,瑶草倒提醒了我,我自顾说话,倒忘了叫你与三叔见礼,快去见过,以后就要仰仗三叔了。”

    瑶玉忙着上前见礼:“侄女儿见过三叔,给三叔请安。”

    瑶草乘机到了柯老夫人身后立定,悄声问询柯老夫人:“祖父可安好?怎不一起来走走呢?我想祖父的紧呢,最近临了许多故碑帖,想叫祖父瞧瞧,哦,祖母啊,我最新得了一古贴,据说是王羲之真迹呢,预备孝敬祖父,原想请大哥哥带回去,如今更好了,届时就偏劳祖母带回去。”

    却说柯三爷那边不敢反驳母亲,见了瑶玉心中甚恼,遂想教训教训侄女儿。瑶行礼也不叫起,眉头直打结:“你父亲离家不知所踪,母在庵堂,嫂嫂体弱,正该在家帮着嫂嫂管家理事,打理家务,撑起家门,因何女儿家不再闺阁,倒要出门在外,胡乱行走?”

    柯老夫人虽然跟瑶草说话,耳朵却张着儿子那边,此刻闻言马上插话:“老三,你也太性急了,瑶玉今年方才十二,还小呢?管什么家事。”

    正方此时,柯家为到了。匆匆见过祖母叔父,接下了柯三爷之话:“三叔此话甚是有理,祖母只说瑶玉年幼,您可知道三妹瑶草今年方才十岁,自来此便帮着三婶管理家务,教养弟弟,如今三婶只管专心教养双胞胎弟弟,三叔家中大小事情几乎都是三妹打理,祖母您看,这家里家外,那里不是井井有条?要说年幼,三妹比瑶玉还小两岁,瑶玉如何言小?似这般娇宠,将来如何在婆家立足?”

    瑶玉被柯三爷教训,又被哥哥呵斥,顿时双目蕴泪,欲哭不敢,偏走到瑶草跟前哀哀抽泣:“三妹妹这般能干,就教教姐姐,让姐姐跟着妹妹一起闺学历练,好歹也是一份体面,别人也不敢嫌弃。”

    瑶草心头冷笑,面上笑得灿烂:“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实不敢当,谁不知道姐姐天生丽质,冰雪聪明,最是能干贤明,备受祖母推崇。妹妹实在望其项背,差之远矣。”

    言罢回头对着柯家为一福身:“哥哥安好,说起来大哥哥夸赞,实在突兀,妹妹一向愚笨,能懂什么,左不过闲得无聊,帮忙家中照料些柴米油盐小事体,实在羞惭的紧。”

    柯家为瞧着瑶草虽然笑颜如花,却带着客气疏离,只觉得灰心,且也知道怨不得别人,谁叫自己母亲那般作恶?

    瑶玉却突兀哭倒在地,唬了大家一跳:“我知道我无用低贱,不及三妹尊贵,不该妄想求上进。三妹妹不用正话反说,三叔教训正是,侄女儿应该谨守本分,我这就回庵堂抄经去。”

    柯三爷不想瑶玉竟然当面撒泼挑唆,顿时怒极:“你这个丫头,胡扯什么,三叔焉有此意?”

    柯家为也被瑶玉忽然发作,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上前搀扶瑶玉:“妹妹这是做什么?闺阁女儿做此情态,混不成个体统,快些起身。”

    瑶玉却不管不顾,爬行回来抱住柯老夫人腿杆,表演她杀手锏:“祖母,我们回去吧,孙女儿回去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毕竟我之前对不起三妹,又错手让二妹断了腿,别人厌恶也是该当。孙女儿不怨别人,只怪自己那时年幼,任性胡为,不知道亲情重要,孙女儿知道错了,孙女儿愿意回去思过悔改,祖母就不要再为孙女儿操心了。”

    柯三爷,柯家为同时出声呵斥,无奈瑶玉抱着柯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全不理睬。

    柯老夫人见瑶玉这般委屈,柯三爷柯家为还要疾言厉色,顿觉自己与瑶玉一般受人厌恶,气得七窍冒烟,暴虐而起:“够了!你们说那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不会教孩子吗?我纵无能也养大了你们三兄弟,有更没叫你们冻着饿着,且让你们个个知书识礼呢!”

    柯三爷见母亲无端动怒,直觉头疼,却也不敢反驳,只得躬身下拜,低声赔礼:“母亲息怒,孩儿话语唐突了,孩儿也是为母亲着想,毕竟杨家是母亲后家,孩儿不想他们家没落了,这才……”

    柯二爷也跟着帮腔:“母亲这话委实委屈三弟,三弟哪一此不是为母命是从?就是年前寻找大哥,三弟在外奔波一身风雪,大年三十也在路途野店度过,母亲,这样的儿子,您如何就不能体谅一二?倒听个小丫头任性胡言?”

    柯家为当即跪下磕头:“祖母息怒,三叔教训大妹之话,实在金玉良言,大妹今年足十二岁,再过两年就该嫁去杨家,祖母您看看,她这做派能做好人家媳妇,能帮扶绣成表弟更上一层吗?”

    柯老夫人顿时委顿落泪:“就因如此,我才心急如焚,想叫她跟着三婶学些眉高眼低,将来我也能够闭上眼睛。”

    柯家为只觉头疼,磕头再言:“不说三婶眼下多么忙碌,瑶玉有母有兄嫂,倘若寄住三婶家里,叫外人如何看孙儿?孙儿还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容不得嫡亲妹子?”

    柯老夫人愣愣看着柯家为,再看看柯三爷,又看看泼妇一般委身与地的瑶玉,顿觉心灰意冷,挥挥手:“罢了,我累了。”

    瑶草听这话心弦顿时一松,忙着上前搀扶柯老夫人:“祖母,孙女搀您躺躺去。”

    一行人跟着到了竹院书楼,瑶草指挥人热水香汤伺候,最后将柯老夫人搀扶上床,盖上薄被:“祖母您先躺躺养养神,等下酒菜齐备,孙女再来教您。”

    柯老夫人看着明媚爽朗的瑶草,脸色变幻不定,她没想到,自己精心栽培瑶玉如此上不得台面,一贯忽视的孙女却出落得如此娴静端方,聪慧能干。

    柯老夫人抿抿唇,挤出一丝笑意儿,随即闭目深思去了。

    瑶草轻手轻脚下了楼,却见瑶玉一张花猫脸坐着发呆。

    瑶草本当不理,又太打眼,因柔声对杨秀雅言道:“祖母睡去了,不好搅扰,大嫂于大姐就去大兄房里梳洗一番,临睡再行沐浴更衣可好呢?”

    杨秀雅有些羞见瑶草,把脸一红:“偏劳妹妹。”

    瑶草一笑:“无妨,我这就分派下去。”

    一时晚宴摆起,男女各一桌,中间用大幅国色牡丹屏风隔开来,男人们推杯换盏,女席上却是鸦雀不闻下了桌。

    一时,瑶草母女亲自服侍柯老夫人睡下方才退出。

    瑶草不由心中惴惴,悄声询问母亲:“祖母会打消念头吧?”方氏眼神一凌,复又一笑:“应该会吧,有娘呢!”

    瑶草送了母亲回房,与双胞胎弟弟玩耍一会,安抚的两小子睡下方才回房。

    一夜无话。

    翌日早起,瑶草去母亲房里请安,预备母女一起去祖母房里,熟料,方氏依然起身,瑶草问过莲香方知,柯老夫人竟然病了,大烧大热,咳嗽不止。

    瑶草慌忙赶去竹院,各人正在守候,就连柯三爷也在一旁拧眉静坐。

    且说今日所请,正是李木莲祖父李老太医,一番切脉过后言道:“老夫人年岁已高,不该贪凉,这是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所致,虽然风寒不是大病,老夫人高寿,也要注意才是,老夫开一副解表散寒汤药,以助驱散风寒,再辅以姜汤发汗即可,注意通风,切记夜里不可再贪凉,如此三五日应该痊愈。”

    候太医去后,柯家有随即发飙,一阵风拉了瑶玉下楼,拖到竹林中,用力掼之地上,怒道:“你说,祖母如何受了风寒?”

    瑶玉一惊,随即哭泣:“我怎么知道,你摔疼我了,我要告诉祖母去。”

    柯家有啐道:“呸,你不知道,昨夜晚,我睡前明明替你们关上门窗,今早因何见房间窗扇打开,你敢说,不是你?”

    却说杨秀雅瑶草见柯家有脸色不对,忙着追随下楼,却听了这一耳朵,顿时怒起,几步赶上前去:“你竟然暗害祖母?”

    瑶玉正在哭泣,惊见瑶草秀雅,又听瑶草顿时慌张,口发毒誓:“举头三处有神明,我若有意,叫我,叫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瑶草一愣,这誓言太重了,自己前生咒过简小燕,她果然断子绝孙了,难道瑶玉真的冤枉?

    这誓言忒毒,柯家有也愣了,呆愣半晌,讪讪言道:“如此最好,算我失礼!”

    于无声处动干戈

    瑶草想试一试,倒是祖母自己愿意生病还是瑶玉起了坏心,因笑道:“大姐这话太作兴,死呀活的也忒惨烈毒辣了。三哥一项良善,不过忧心祖母,说话太冲了些,大堂姐应该谅解,有话好生说才是,又非命运攸关之事,这般口不择言实在让人不敢苟同。岂不让人误会三哥逼人太甚,陷三哥于不义?”

    柯家有原本还有些许愧疚,闻听此言,眼神顿时犀利起来,心头暗叫好悬,这个丫头,这是陷害自己啊,倘若叫祖母得知,或是传人耳里,自己将如何立足人前,为官做宰?

    瑶玉心里把瑶草恨得要死,无奈人在屋檐下,祖母在病中,自己想留下就不得好强逞能,柯家有面情软,就是自己摔断瑶枝腿,他也没重言责备,还得好生安抚他,好替自己说话,且不能得罪了。一张俏脸急得灰白,忙着着表白:“我没旁的意思,祖母待我如珍似宝,我粉身相报不及,却被三哥误会,一时情急而已,并非有意,三哥见谅才好。”

    柯家有眼睛需眯,沉脸不语,显然不信。

    瑶玉巴巴看着杨秀雅,希望嫂子施予援手,替自己解围。无奈杨秀雅见瑶玉吃瘪,心头只是快意,哪肯多口讨瑶草嫌,遂搭着眼皮,只当没看见,兀自低头沉思。

    瑶玉便抽泣起来:“我们乃是至亲骨肉,你们因何不信我?”

    瑶草忽而一笑:“叫我们信你也不难,说来我也很好奇,你果真冤枉,就再发一誓,你若有心暗害祖母,叫你缺胳膊断腿,毁容貌丑似无盐,只别丧命,你肯么?”

    瑶玉惊恐抬头,一双美目溢满泪水,樱桃小嘴生生扯成了黑窟窿,颤抖着手指向瑶草:“你你你,你忒恶毒了,你们都来欺负我,我要告诉祖母去。”说着爬起身子要走,柯家有伸腿一绊,瑶玉复又跌坐地上,柯家有随即指上瑶玉鼻子:“你死呀活呀都敢说,毁容倒不敢了?分明心虚,我柯家怎会有你这样女儿,真正家门不幸。”

    瑶玉掩面大哭:“我没有,我没有,我要怎样说,你们才肯相信呢?”

    杨秀雅淡淡一笑:“有理不在声高,我们都是你至亲之人,还会冤枉你不成,大妹何必激动,有话好好说。”

    瑶草正要再踩她几句,忽见柯三爷柯家为出门而来,忙着一笑:“好吧,我们权且信你,不过,你既然说愿对祖母粉身以报,那么祖母汤药,就由你亲自伺候,姐姐又会抄经念佛,不如闲暇之时,就替祖母抄经祈福如何?倘若这也不肯,那就……”说罢望着柯三爷柯大少,一幅要掀开来说的架势。

    瑶玉心知落到柯三爷或是柯大少手里更讨不得好,迅速答道:“只要你们不冤枉我,我作什么都好。”

    柯家有得了瑶草暗示,也道:“只要你仔细服侍祖母,我便信你,一切烟消云散,倘若你再生事端,我定然要让三叔查个明白,定你个忤逆之罪,把你驱逐出门。你可要记得,我柯家容不得残害亲人猪狗之辈。”

    “这不劳哥哥吩咐,照应祖母是做孙女该当责任。”

    瑶玉面上满口答应,心里大骂瑶草柯家有,这两个缺德鬼,叫我整天服侍病人,还如何上闺学,沾上罗京娘这个名师给自己脸上贴金图上进,还不如回柯家村来的逍遥呢!

    要说瑶玉存心暗害柯老夫人,倒也不是。瑶玉是最不希望祖母出事之人。无他,只因王氏目前禁足,且手无余财。瑶玉这人可是十分精明,她知道自己锦绣前程还要靠祖母做主,且柯老夫人所许六十四台嫁妆还没到手。

    这次来祥符,柯老夫人是自信满满,要唆使柯三爷为瑶玉备办一份好嫁妆。瑶玉比之柯老夫人更为志向高远,她甚至想道,只要机会恰当,攀个高枝儿正相宜,气死杨家老婆子,竟然敢嫌弃自己。

    熟料到了祥符一照面,瑶玉敏锐察觉,如今三叔已经被商贾母女同化,与祖母背德,不及之前言听计从,祖母已经无法任意拿捏三房。兼之她哥哥柯家为从中作梗,她想留下谋钱财前程,就必须剑走偏锋。

    回头且说柯老夫人这会儿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心如针扎般锐疼,倒不是她病有好歹,而是她心中又悔又恨,爱恨交织。

    你道为何?

    原来,柯家有诉说窗户之事颇有内情。先时,柯家有饭后陪伴祖母回房,因怕祖母受凉,一再交代瑶玉,楼房临河,春夏交替时节,最难将息,夜里一定要门窗紧闭,夜风带着潮气,很容易生病。

    熟料,柯家有不说还好些,一言既出,柯老夫人瑶玉双双起了心。却说柯老夫人白天已经被柯家为一番话,挤兑的再无招数了,可是她不甘心,为了她的宝贝瑶玉,也为了她的面子,更为了给方氏添堵,便想不大不小生场病,那时,看谁还敢啰嗦,瑶玉也就顺理成章留下了。

    因而乘着起夜,把窗户开了半扇。又怕自己病得很了,伤筋动骨,遂把床上帐幔捂得严严实实。

    熟料柯家有是圣贤书教出来的孝子,他自己夜读临睡前,又去祖母房外游廊上巡视一番,竟然发现祖母房间窗户开了,心里只怪瑶玉不经心,亲手关好了窗户,方才安心睡去了。

    谁知房内祖孙均未入睡,柯老夫人见窗户紧闭,心里焦急,想着等柯家有去后再去打开,熟料,正在犹豫,瑶玉已经行动了,但见她呼唤几声祖母,见祖母不应,便悄悄起身,将窗户开至祖母之前模样。

    柯老夫人心头固然不悦,倒也觉得省事,反正自己也是这个意思,遂放心睡去。

    不期翌日清晨醒来,竟至头疼如裂,浑身火烫,柯老夫人顿觉不好。她只想得个头疼脑热,发个小病,不想竟然大烧大热,浑身酸软。惊讶之余,柯老夫人发觉,床铺帐幔竟然被高高勾起,湿润河风直达床上。柯老夫人正在仔细回想,何氏勾起帐幔了。最让柯老夫人痛心之事发生了,那瑶玉闻听柯老夫人呻吟,竟然不是首先关心祖母病情如何,而是手忙脚乱将帐幔放下。

    柯老夫人顿时明了,瑶玉定是有意勾起帐幔,怕的是自己病得轻了。精明的柯老夫人顿时心如死灰,不期然流下一行浑浊泪水我这作了什么孽呀。

    柯家有拉扯瑶玉,柯老夫人一目了然,杨秀雅瑶草离开,柯老夫人尽收眼底,一时只觉得心如刀绞,这真是娇儿遭反噬,弃儿反受益也!

    柯老夫人恨不得立时将瑶玉责问一番,问问她的良心何在?可是事已至此,柯老夫人羞于言讲,柯家倘若出了老不尊小忤逆,名声也就臭到底了,也就玩完了。

    柯老夫人言语不得,倾诉不得,只忍得心头滴血。

    且说柯老夫人这一病,瑶草知道,瑶玉肯定得再待一阵子,为防止瑶玉使坏,瑶草全面戒备起来。匆忙将谷雨训练的八个小丫头,以及石榴莲子两人,提前投入使用。思之再三,瑶草挑了石榴莲子这两名方家家生子儿为双胞胎兄弟守夜。

    其余八名,瑶草将她们补充到方氏桂园、自己所住萱草园、后花园入口,配合原来两名守夜婆子一起当差。

    瑶草明言禁令,不许瑶玉入内,违者一律发买。

    一天之间,将母亲的院子与自己院子守护得铁桶一般。将瑶玉拒之在双胞胎与自己地盘之外。

    另外瑶草又安排谷雨全权负责竹轩书楼,谷雨与柯老夫人毕竟是旧主仆,相处起来融洽,谷雨忠实可靠,又可以就近监视控制瑶玉行踪。为了方便谷雨传递消息,瑶草将余下两名小丫头拨给谷雨使唤。

    却说柯老夫人原本只是风寒入侵,太医用药不过三五天就该痊愈,熟料,柯老夫人添了心病,竟然卧床半月尚未痊愈。

    起初,方氏瑶草以为柯老夫人装病,故意拖延,后来瞧这不像,柯老夫人容颜越发灰败,这方才着了忙。

    再次请了李太医过府诊治,这一番说法又有不同,竟说柯老夫人是忧思过度。只要放开心胸,自当康复。

    别人尚未反应,瑶玉立时就哭了,拉着柯老夫人且泣且诉:“祖母,求您不要再为孙女儿操心了,孙女儿认命了。”

    这话说得甚是诛心,这是明明白白在控诉柯三爷夫妻忤逆不孝,暗示正是柯三爷夫妻拒绝收留瑶玉。才使得柯老夫人郁结于心,得了重病了。

    不说柯三爷方氏瑶草勃然大怒,就是滞留于此,等待上书院的柯家为、柯家才、柯家有三人,也是脸色大变。

    一项疼爱妹妹的柯家为当即将瑶玉拧出房去,恨不得将她梨花带雨面容撕烂了。却也知道此刻不可节外生枝,只是严令杨秀雅,拘管瑶玉,不许她再出房门,胡言乱语。

    瑶玉这般讲话,柯老夫人竟然沉默。似乎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这让柯三爷十分颓败锥心。她们夫妻对视一眼,交换无奈眼神,柯三爷心中郁卒忐忑交织,闭了闭眼睛,惨声言道:“母亲大人,都是儿子不孝,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言来,儿子无不从命。”

    瑶草闻听此言,知道父亲半月坚持已经瓦解,遂于柯家有使个眼色,兄妹退出房去。

    柯家有出得房来,脸色讪讪难安:“三妹,这事儿……”

    瑶草一笑:“无事。”心里却想起自己前几日托二伯父带给瑶枝与二婶的信笺,也不知道二婶想到良策没有。

    且说瑶枝接到信笺,阅后满心欢喜,原来瑶草来信,洋洋洒洒数千字,除了介绍闺学情景,闺蜜的品行,便是鼓励她早些克服畏惧心里,速来复学。

    苏氏的信笺只一句话:“计赚祖母返故乡,拜上再拜上!”

    苏氏询问夫君详情,直觉忧心忡忡,这件事儿可是难办。

    回头且说柯三爷夫妻一番妥协,柯老夫人不过三五天就恢复了健康。

    此情此景,方氏心里直发冷,这是拼却性命逼自己妥协啊。方氏只觉得心胸要炸裂开来。只是要发泄一番才好。

    无奈,当今天下,一个孝字压死人,方氏纵然心中耿耿,却也无可奈何。柯三爷知道自己母亲这回做的过了,且也不敢当面反驳,只得背后小意儿恩爱,给方氏赔情道恼:“难为夫人了,都是为夫不是。”

    方氏能说什么呢?唯有忍耐!

    却说这一日六月中旬,柯三爷方氏托人所办柯家三位孙少爷入学事宜有了结果。

    想着他三人即将入学,方氏按下不悦,打起精神置了酒席与他们饯别。

    饭后小息,方氏主动提起瑶玉之事:“婆婆也好利索了,就依婆婆意思,让大侄女儿明日就去闺学听一听,倘若跟得上进程,就一起进学,跟不上,媳妇再想办法。”

    瑶玉闻言,喜之欲狂,只觉得自己离富贵更近了。不料,本该欢喜雀跃柯老夫人却道:“嗯,这事儿我细想了下,瑶玉底子薄,暂时就不跟瑶草们入闺学了,你既有心,不如帮着请个教养嬷嬷,教教瑶玉最基本礼仪规矩。”

    好好上进机会失之交臂,瑶玉万分失望,却又不甘心,因期期艾艾言道:“祖母,孙女儿可不可以一边学规矩,一边上闺学操练琴艺?”

    柯老夫人眉头一耸,眼神一冷:“不可,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呢!”

    瑶玉只好闭嘴。瑶草嘴角弯一弯,她太知道祖母意思了,这是不甘心瑶玉不及自己与瑶枝呢!

    方氏却是一愣:“规矩?”

    柯老夫人点头:“对,就是瑶草瑶枝学过礼仪规矩。”

    方氏讶然:“这些教养嬷嬷,可是个顶个铁面无情,就是瑶草当时也被打肿了手心呢!”

    柯老夫人搭着眼皮,冷着脸:“你只管去寻来,越严越好。”

    方氏嘴角扯一扯,有些猜不透这位神神叨叨婆婆,又想起了什么花花招数。不过还是答应了。唉,就是不想答应不也敢呢,否则又来一通装病型,谁也受不了。

    却说方氏回头就写信与方三夫人,嘱她找个最厉害的教养嬷嬷,规矩什么的一知半解就行了,关键是越刻薄越好。

    却说柯家有上学之前,想亲自送杨秀雅瑶玉返故乡,被柯老夫人蛮横拦下了。

    方氏也不说什么,刚好柯家有上学去了,正好把二楼腾空了安置柯老夫人杨秀雅瑶玉三人。

    看着志得意满婆婆大人,方氏暗中翘翘嘴角,希望杨秀雅与瑶玉这两块婆婆心头肉,能在婆婆眼皮下和平相处,那也就省了自己心意了。

    却说方三夫人行事颇有效率,方氏头天使了衙役送信,隔天傍晚,方三夫人就送了一名高颧骨,薄嘴皮儿,三角眼,寡瘦无柴的半百婆子来了。

    这方三夫人虽然对柯老夫人十分不屑,可是面情上却十分热络。柯老夫人见她亲自来送嬷嬷,不免大力感谢一番。

    方氏悄悄询问婆子来历,方三夫人笑道:“是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方氏不由皱皱眉。

    方三夫人笑道:“放心,浆洗房退休执事婆婆,礼仪不大通,最是刻薄,京都大家夫人受了小妾气,就用她们这些人还施庶子女身上。”

    方氏担心道:“只需打击她的心气,不叫她有所进益,知难而退即可,不可过矣。”

    方氏笑道:“这个放心,不会有幌子,只会让学习者更刻薄暴虐。”

    方氏苦笑:“不想我磊落一生,如今被逼做恶人。”

    方三夫人当然知道她的苦楚,劝慰道:“很是不必这般愧疚,恶人就该恶人磨。”

    方氏为怕落埋怨,亲自带了嬷嬷去跟柯老夫人交接:“这人是牙行介绍而来,我嫂嫂也不了解她性情儿。婆婆亲自试用些日子,倘若不好,告诉媳妇,媳妇再换好的来。”

    却说这一日瑶草在闺学心神不宁,无他。只因连着三天过去,守院门的小丫头无一人前来求救。

    之前瑶玉到处游走,想进方氏与瑶草房子逛逛,都被小丫头阻拦,实在纠缠的紧了,便由瑶草出面,亦步亦趋看得她犯人似的,无丝毫闲暇使坏,或者三言两语将她气得七窍生烟而去。

    瑶草与瑶玉猫捉老鼠已经惯了,忽然老鼠龟缩,瑶草倒疑惑了。这一日到书楼请安,瑶草没有立时就走,盘桓一刻,恰逢饭时,柯老夫人留饭,瑶草欣然应承。

    吃饭之时,瑶草知道瑶玉因何蛰居不出了。

    一顿饭的功夫,瑶玉被筷子打脸颊八次,敲碗十余次,敲打手腕十余次,敲打背部十余次,饭后下桌子,又挑剔说她声音大了,再说一次,又说声音小了,然后又说声音发木不娇俏,软和了,又说声音发嗲像妓儿。

    瑶草悄悄询问杨秀雅:“这是怎的了?”

    秀雅道:“说是宫里调教公主嬷嬷,规范礼仪呢。”

    瑶草顿时乐了:“一直这样教导呢?”

    杨秀雅点头:“嗯,已经三天了。”

    瑶草讶然:“她这样体罚,瑶玉不恼?祖母不干涉?“

    杨秀雅抿嘴一笑:“怎的不闹,老太太却说严师出高徒,让她想想二妹三妹,说若是受不得苦,就立时回乡去,也别上什么闺学闹笑话。”言罢又问瑶草:“三妹妹那时候也这样训练呢?”

    瑶草想着那嬷嬷自己抠鼻眼,吧唧嘴,却尖声责骂瑶玉,吐沫星子四射,就想笑,又不好当了秀雅面,只忍得肚子抽筋儿:“嗯嗯。”匆匆告辞杨秀雅,跑到后花园莲池边笑个天翻地覆。

    回头曾到母亲房里还憋不住笑,憋得直咳嗽,方氏看着瑶草奇道:“这丫头嗓子怎的了?脸蛋这样红?”忙着摸摸瑶草额头,又摸摸自己:“不发热啊?”

    瑶草终于憋不住唧唧笑了一回,问道:“三舅母哪里找来的宝贝呀?”

    方氏挑眉:“怎的了?”

    瑶草把她行径说一遍,最后道:“别是个骗子吧?多少月例啊?”

    方氏伸出一根指头,瑶草了然一笑:“我说呢,一两银子能请什么好东西。”

    方氏摇头:“十两!”

    瑶草惊叫;“什么?这样骗子要十两?她会什么呀?不教还好些。”

    方氏淡然一笑:“你祖母认就成了。”

    瑶草心中顿时明了,却有些担心:“倘若祖母知晓责怪?”

    方氏递一瓣早熟的桃儿在瑶草嘴里:“我有言在先,不好就换,你祖母说好,奈何。”

    瑶草搂着母亲蹭蹭:“这就好,我就怕祖母到父亲大人跟前挑唆絮叨,连累娘亲受气。”

    方氏摸摸瑶草脸儿:“不会了,你父亲看明白了,厌烦了,不过碍着个孝字儿没奈何。”

    瑶草笑笑:“这就好了。”

    却说瑶玉被拘着月余,而后,逐渐被放出来走动走动,瑶草以为迟早会被识破的婆子忽然跟瑶玉亲密起来。柯老夫人似乎也没有换人迹象。

    这一日,八月初五,柯家为三兄弟忽然齐齐而来,同来者尚有方英勋,杨秀成等本县生员七八个。

    原来她们八月要下场乡试。

    方英勋抽空特特到了闺学跟瑶草示警:“大黑胖也来了。”

    瑶草惊异交加:“他也成了生员?没听说呢?”

    方英勋朗声下一笑:“屁,他能得中没天理了。他哥哥生员到没来,他偏要缠着来凑热闹,又是亲眷,我也没法子拒绝,连他娘都骂他没脸没皮呢,他自己混不在意。”

    瑶草一笑:“都来了谁呢?”

    方英勋背着手,抬抬下巴,眼睛傲视远空,笑道:“本县翩翩公子,风流才子,俱在此。”

    这一说不打紧,闺学姑娘们心儿荡漾了,瞄着方英勋远去,齐齐跟瑶草商议,今日要去萱草园做客。

    瑶草当然知道这些鬼机灵意图,不过想偷看那些青年才俊们。此时正值桂花飘香,莲子结实,与闺蜜莲池游玩找莲子不亦乐乎。因道:“只要先生同意即可。”

    一群女学生便围着罗京娘嬉笑哀求,罗京娘被缠磨不过只得答应,再三交代:“不许与人私下会面。”

    这是当然,众闺秀无不答应。

    顺手扫尘

    回头却说众生员喜聚一堂,这些都是柯三爷麾下俊才,治下富庶升平,俊杰满地,柯三爷心里甚是欢喜,眉宇间满是骄傲。

    却也是凑巧,这一日杜夫子与赵栖梧兄妹也来了。

    原因无他,只因祥符县虽然富庶,所谓御街也有讨饭人,富庶乡也不乏三餐不济之家,四月初,柯三爷拨出一笔资金,专门救济寒门学子攻读赶考,赵栖梧家就是其中之一。赵灵儿兄妹奉母命前来致谢。

    瑶草接住灵儿真是喜之不尽:“这次要多住几日,干脆等你哥哥考绩下来再回去报喜好了。”

    灵儿更是欢喜不得,除了跟瑶草叽叽呱呱诉说竹林里那个竹上又被傻鸟筑了巢,还悄悄告诉瑶草,她舅母已经把之前索回的土地还回来一半。

    瑶草也替她高兴:“嗳哟,这可好了,你家不用高价买米了,上次不是说已经陪嫁你表姐了,如何换回来了?”

    灵儿皱眉道:“哼,好什么呀?你不知道我舅母多坏,她要了哭着喊着,说必须一百亩土地陪嫁,人家才要表姐进门,表姐也哭天抹泪,说是嫁不成就没活路了,逼得我娘答应了。其实都是胡扯,人婆家只要了表姐五十亩陪嫁田。我舅舅其实一早知道,只是她吊脖子跳井威胁,舅舅也无法。

    这回哥哥成了生员,她害怕哥哥做官不认她断了亲,方才自打嘴巴承认了。你说她有多坏,我们那样拮据,几乎三餐不继,她呢,竟然捏着我们田地,反而年年跟我们收米钱,少一文也不成呢。

    我早先就怀疑,她家就五十亩地,养活一大家子五六口子,她娘家老爹兄嫂侄女儿,一大窝子日日住在家里傻吃傻喝,如何还有结余粮呢原来扣着我们土地,唉,想起来就呕得慌,偏我娘还不叫说。”

    瑶草知道她家土地原是嫁田,也不好帮腔责备她舅母,只是安慰灵儿:“别气,别气,现在不是好了吗,将来你哥哥中举做官,还会更好,你等着做官小姐吧。”

    灵儿笑一笑,忽然又撅嘴气愤愤了:“你不知道,这田原属外公家,舅舅拿回去也就罢了,舅母竟然拿它做筹码,要我哥哥娶她娘家侄女儿,才把田契过户,谁不知道她娘家侄女儿跟她一样,虽然生得一张好脸皮,却是个横针不拈好吃懒做的主。”

    瑶草心头突的一跳:“你娘,哦,伯母答应了?”

    灵儿忽然灿烂一笑:“放心,我娘说了,宁愿不要土地,也不娶她不着调得侄女儿。”

    瑶草把赵灵儿鼻子一捏:“又胡说,我有什么不放心,走,带你去闺学瞧瞧去。”

    回头却说这一日,祥符后衙可谓英杰齐聚,方氏作为太爷夫人,收了人家叩拜,自是要设宴款待这些才子俊杰,其实,方氏招待学子们,除了给柯三爷撑门面,也有一份私心在内,私下叮嘱清明谷雨代为相看,看看能否挖掘个德才兼备之贤婿。

    这一切,瑶草丝毫不知,她正忙着在萱草园招待闺学女伴与赵灵儿。瑶玉也终于寻得机会,大摇大摆进入瑶草私密领地。

    赵灵儿听说过瑶枝瑶玉的事情,她虽然觉得瑶枝有些故作清高,到底有一份情谊在,且瑶枝是受害人,人们一般都会同情弱者,对于她腿被摔断十分同情,对罪魁祸首瑶玉十分反感。她与瑶草一般闺蜜学友已然混熟,冷不丁见了瑶玉面生,便问瑶草:“姐姐,这位不认得呢,你们学里又进新人了?”

    瑶草只得为她们介绍:“这是柯家大房大小姐瑶玉,这是我的好朋友赵灵儿。”

    瑶玉见赵灵儿一身半新不旧粉色裙衫,有些瞧不上,却也勉强笑一笑。

    赵灵儿却侠义高涨,要替瑶枝抱不平,故意一惊一乍:“瑶玉?就是那个害瑶枝摔断腿的柯大小姐?”

    她虽然声音不是顶大,但是这一嚷嚷,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这瑶玉虽然不曾真正进过闺学,却不时腆着脸来寻瑶草,借机跟这些闺秀套近乎,大家看在瑶草,也跟她点个头儿混个脸熟。

    此刻闻言,众闺秀‘唰’的一声齐齐侧目,虽不至于出言刻薄,眼里鄙视不言而喻,再无人愿意与她应酬。

    瑶玉顿时脸红耳赤,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赵灵儿,行将冒出火来,心道:别人大家闺秀不理我也就罢了,你个穷花子也看不起我,你凭什么?

    不说瑶玉这里剑拔弩张,寻机报复。却说方氏在后花园大摆筵席招待才子,姑娘们宴席摆在萱草园,各成一体,虽不许公然私会,远远目视,眉宇交接却也不难。

    姑娘们为了吸引才子们目光,秋千架上脆声娇笑。墙外那些自诩才子的生员们闻其声不见其人,一个个心乱如麻,却又不敢妄动,县太爷刻板凶猛可是很出名呢。

    却说这瑶玉自诩貌美,觉得今日机会难得,原本是要来与这些闺秀一较风姿高下,在众生员面前留下一抹惊艳。不想被赵灵儿当面抖出丑事来,受到众人鄙视冷遇,心中顿生怨怼。

    青果几次悄悄与瑶草报备;“小姐,大小姐看灵儿小姐神情不对,怕是要出事。”

    瑶草除了吩咐他们继续监视瑶玉,就是把灵儿拘在身边,游玩时,有意识将瑶玉与赵灵儿跟开来。

    中午时分,外面生员酒菜已酣,便摇头晃脑咏叹起来。柯三爷几杯下肚,又被人刻意缠着研讨学问,其余人等就开始往这边偷溜偷看。

    墙头上一双双乌溜溜眼睛,逗引的姑娘们越发兴致起来。颦颦婷婷行走于池塘柳下,或三三两两聚于莲池水榭中,偶尔那么一回眸,露出水汪汪大眼睛嫣然一笑,墙头上生员便惊艳四起,一颗颗小心肝一漾一漾泛起波涛来。

    瑶草却不在开屏一群,她与灵儿玉兰并李木莲在水榭闻着荷香撒鱼饵。却是那瑶玉,故意摇曳生姿,自池畔走上小小水榭,亦步亦趋跟着瑶草。

    瑶草也不言语,只是让开身子,让她一起撒饵。灵儿方才八岁,正是黑白分明嫉恶如仇年纪,见了瑶玉毫不避讳自己厌恶,玉手扇扇鼻子:“什么酸臭,好讨厌。”

    瑶草怕她惹怒瑶玉引起混乱,笑着一拉灵儿:“清香阵阵,偏爱胡说。”

    瑶玉脸色更加黢黑,眼神锥子似的瞅着灵儿。

    一时,李木莲提议坐小船采莲花摘莲蓬。玉兰灵儿笑嘻嘻附和,雅兰一组也有了兴趣,一起嚷嚷要坐船。

    清明是这里总管,见大家兴致勃勃,不好违拗,只得吩咐下去叫了两位位临时船娘,吩咐她小心伺候,又道台阶滑腻,叮嘱闺秀们小心谨慎。

    一时船娘准备齐全,大家纷纷上船。

    瑶草乃是主人,便让各人先上。瑶玉原本在雅兰一组,此刻偏要挤在瑶草一处,瑶草新生警惕,有意拉着灵儿落在后面,生恐瑶玉使坏。瑶玉萃毒眼神,让瑶草心惊,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坏丫头要使坏。

    却说雅兰一组人先行滑向莲叶深处,随即李木莲先行上了第二只采莲船,第二的瑶玉,再后是玉兰灵儿,瑶草落在最后。

    却说瑶玉本当登船,却故意让过玉兰,排在灵儿之前。瑶草道声不好,尚未行动,瑶玉已经瞅准机会,突兀伸脚一绊灵儿,赵灵儿没防备,扑面就往莲池载去。

    幸亏瑶草看得真切,早有防备,一把抓住灵儿腰带往回一拽,灵儿有些分量,瑶草有些吃力,所幸青果早有防备,一把抱住瑶草腰肢,瑶草稳住身子。

    灵儿岂是吃亏之人,刚一脱险,便生报复,身子后仰,仪仗瑶草,抬脚死命揣在瑶玉屁股之上,瑶草借机顺势把灵儿往前一推搡,复又抓住,嘴里同时惊叫起来:“哎呀,快救命,有人落水了。”

    一切只在雷电火花之间,原该跌入莲池的灵儿抚胸直喘粗气,嘴里骂骂咧咧。作恶的瑶玉噗通一声,一头栽进荷花池,激起半人高水花,成了落汤鸡。

    李木莲玉兰大吃一惊,慌神搀扶着下了船。

    船娘虽然反应迅速,用撑杆将瑶玉拉上船去,无奈瑶玉不善水,已经喝了好几些池水,肚子有些鼓胀起来。船娘拧着她一阵拍打翻滚,瑶玉大口吐着清水,虽然不至丧命,却也是翻白着眼睛,浑身直发抖,眼泪汪汪。稍稍回魂,便颤抖着手指着灵儿:“你,你,你……”

    赵灵儿本要与她理论,瑶草猛然想起祖母彪悍偏颇,迅速附耳道:“死不承认,大声嚎哭,先声夺人。”随即把手在灵儿腰间一掐,灵儿嗷的一声就哭将起来,同时扑过去与瑶玉厮打:“你个坏心肝的,你干嘛绊我,想害死我啊,害人终害己呀,老天长着眼睛呢。”

    虽然树木掩映,隔开了生员们视线,瑶玉在一般闺秀面前出尽了洋相。

    却说这边瑶草等迅速撤退,船娘背着瑶玉颠颠往回跑。那边丫头婆子一阵乱走乱嚷:“不好了,小姐落水了,救人啊。”

    院子里柯三爷匆匆结束宴客,让下属将生员们送出衙门,自己与柯家三位少爷、以及方英勋、杨秀成,赵栖梧蜂拥往萱草园而来。

    内院方氏柯老夫人也得了信儿,吓得腿子直发软,跌跌撞撞也来了。

    只是,柯老夫人方氏进了屋子,柯三爷一等人候在院子里。

    一时青果与柯三爷回话,言说落水者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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