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魂草(重生)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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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魂草(重生) 作者:肉书屋

    面,婢子明明给瑶草送的鸡鸭鱼肉,青碧鲜美的小菜,到了瑶草桌上,便是鱼刺骨头渣子,黄叶子清汤,喝了不拉肚子已经万幸了。

    这种阳奉阴违笑里藏刀的折磨,在王氏与瑶玉投奔到来之后,达到了极致。有了王氏这个帮凶,简小燕只须微笑再微笑,所有是非都有王氏去柯三爷挑唆,什么瑶草嫌弃新裙子不好看当时剪坏了啦,什么瑶草不听简小燕教训顶嘴啦,或是说瑶草忌妒心重,骂了弟弟,打了弟弟啦。总之,瑶草是千不对,万不对,站也错,坐也错,浑身上下都是错。

    嗳哟,这可真是孩子无娘,说起来话长,不说也罢。

    此刻,看着牛气冲天的瑶玉,瑶草倒有些佩服了,他这种惊天动嚎哭的本事,说实话,也蛮吓人。

    至少,成功吓住了瑶枝瑶草,她们小姐妹这一辈子绝不敢挑战柯老夫人竹板子家法了。

    柯老夫人这回是下了狠心了,尽管瑶玉挨了打,依旧严令将她关起来思过,直到她愿意给瑶枝瑶草分头赔情认错为止。

    回头却说柯家大夫人王氏,果然被柯大爷押着去到简小燕家要回了珠宝首饰,只是王氏并未说自己出了丑,而说是这些珠宝首饰成色不够,老板不地道,她跟老板闹翻了,不买了。

    简小燕不知道王氏已经失势成了柯家笑话,想着自己今后还要仰仗王氏,也不戳穿她漏洞百出的谎言,虽然对首饰喜欢舍不得,可是比起今后的锦绣齐前程,还是忍痛还给王氏了,只是最后送别之时,简小燕祈求王氏:“表姐,我今后可就靠您了,您可别忘记我。”

    王氏因问:“你那念了多少了?大约还要许久?”

    简小燕道:“一天念一部还有些紧张,又要拣佛豆施舍,算起来要三月底方才消除孽障。”

    王氏心中只抽冷气,三月底?黄花菜也凉了!也不再接简小燕之话,兀自沉脸生气。老三早走了,你来也无用了。

    还是柯德兴觉得过不去,抱拳道:“表妹安心,有什么难事说一声就是了。”

    两人互不理睬,别扭着回到了柯家村。

    却说王氏回家惊问瑶玉受罚,忙着求见柯老夫人,柯老夫人拒绝不见,并吩咐:“叫她回去闭门思过,这几天都别出来晃悠了,我心烦。”

    王氏因为贪财,跌了一跤,却也跌出些心得。知道自己这一回太心急了,如今落得个鸡飞蛋打不是人。如今她也清醒了,自己必须设法挽回柯老夫人,首先绝不能让瑶玉也失去柯老夫人信赖庇护。

    说实话,这王氏在不见银钱的时候,还是有些聪明的,她知道,柯家无论谁当家,最终越不过柯老夫人,如今既然自己落马了,绝不能让瑶玉也被嫌弃,否则她们母子的日子可就难捱了。

    因而王氏被柯老夫人拒绝后,便趁人不备,悄悄转到佛堂门前,恰好清明不在,王氏隔着门锁,悄悄呼唤瑶玉。瑶玉正跟哪儿伤心呢,听见母亲呼唤忙着跑过拉着王氏手痛哭:“娘亲,我好怕,好疼,我不想跟着祖母了,我想回去跟娘亲。娘亲,您去求求祖母,让她放我回去吧?”。

    王氏忙叫瑶玉噤声:“你祖母如今都不见我了,我如何求情?我求情也没用,如今只靠你自己了。你祖母最不喜欢女儿家胡搅蛮缠,喜欢女儿家聪明恬静,你一向不是做得很好呢,如何今天犯迷糊了,跟祖母犟嘴做什么?”

    瑶玉抽抽噎噎:“母亲不是说柯家都是我们家的呢?我们才是真正主人吗?为何祖母却让我给三傻子赔情?我不肯,祖母就打我,看把我手都打肿了。”

    王氏摸摸瑶玉:“你这个傻孩子,那话使我们娘人们私房话,你只能放在心里,如何能对人说?还对你祖母去说,真气死我了。你听我话,一会儿跟祖母说几句软话,就说你想通了,知道自己错了,愿意跟她们认错。”

    瑶玉道:“我不,我干嘛跟傻子认错!”

    王氏道:“你个傻孩子,认错也不吃亏,不过舌头打滚一句话,却能挽回你祖母心,今后风风光光做柯家小公主,你难道想一直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呢?”

    瑶玉吓哭了:“当然不要,可是这行吗?我刚刚跟祖母顶嘴,祖母不会理我了,还说晚上不许我吃饭。”

    王氏忙安慰道:“当然可以,你祖母一向疼你,都疼了这些年了,一时不会改变心意。今天只是被你当面违拗下不来台,才不得不处罚你,你只要好言好语,说几句好话,祖母定会谅解你,听话,等会儿清明来了,你就装晕倒,然后再跟祖母去认错,你祖母心一软,也就不罚你了。”

    瑶玉这才点头:“真的啊,嗯,那我听娘亲话,娘亲你教教我!”

    王氏便细细交代一番,正说话,忽听脚步声响,忙着躲开了,临走不忘叮嘱瑶玉:“记得啊,要好好跟祖母说啊!”

    却说清明如厕回来猛见一条人影跑过,还以为瑶玉跑了,忙开门查看,却见瑶玉倒在拜垫上晕厥过了,浑身还抽搐着。

    清明大惊,忙抱起清明去了柯老夫人房间,柯老夫人也吃惊不小,忙着替瑶玉灌热汤,并把她冰冷小手捂在怀里取暖。

    不一刻,瑶玉便醒了,一下子搂着柯老夫人脖子大哭:“祖母,我错了,我再也不干了,再也不欺负三妹了,我只是见祖母近来越发喜欢三妹了,害怕祖母不喜欢我了,才做错了事,祖母,我愿意认错,您别关我了,我害怕。”

    柯老夫人见瑶玉认错了,又晕倒了,一颗心立马化了,忙着安慰道:“傻孩子,你是祖母亲孙女,如何喜欢他们就不喜欢你了,祖母一直以来不是最疼你嘛!”

    原本要饿一顿的瑶玉马上得到一碗鸡丝粥的奖赏,柯老夫人以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时,柯老夫人亲自喂瑶玉喝粥,瑶玉也用汤匙回敬祖母,一时怡安堂套间,其乐融融。

    隔天,瑶枝瑶草来给柯老夫人请安,柯老夫人便让三姐妹排排坐,讲解一番姐妹同心道理,然后道:“二丫头三丫头,你们大姐认识到自己错了,愿意赔情了,你们不许恼啊,以后还是好姐妹,要好好相处,互敬互爱。”

    瑶草暗暗抿紧嘴吧,低头深深吸口气,这是没有放弃把瑶玉塞给三方的意思了,看来自己还得继续奋斗啊。

    瑶玉倒了茶,不过说一句:“二妹,我错了,不该跟你嚷嚷。”

    瑶枝马上表示既往不咎。

    瑶草却没准备这般轻易放过去。瑶草知道,若此时谅解瑶玉,说不得祖母依旧会把瑶玉塞进自己家里。看着瑶玉眼中不甘,瑶草知道,自己大有可为,当瑶玉赔情递茶之时,瑶草满面含笑,却在接茶杯之时,故作惊慌恭敬,站起身子微微扭转,避过柯老夫人视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了一把瑶玉手掌,并在瑶玉一哆嗦的瞬间顺势一错手,瑶玉手里茶杯便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一时,茶水溅起,染湿了瑶玉崭新绣花鞋。

    瑶玉错愕之间,伪装的温柔立时不见,原形毕露,抬手就推瑶草:“你个坏东西,你陪我新鞋子,祖母刚赏给我过年的,让你打湿了,你陪我。”

    瑶草一趔趄,被青果扶住,然后怯怯看着瑶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疼错了手。”

    柯老夫人整个哪儿夸奖瑶枝大度,却不料这边又出了事,忙问:“又怎的了?”

    瑶玉忙上张牙舞爪告状:“祖母,您看,她使坏,把我新鞋子打湿了。”

    瑶草一握手掌,黑眸有泪欲滴:“大堂姐你不愿意给我赔情就算了,何必冤枉我?您是大姐,教训我也是该当,只求大姐姐以后别再因为讨厌瑶草,推搡瑶草也就是了。苏外公说了,瑶草自小身子弱,骨头什么也脆弱,弄不好会折手折脚成残疾了,叫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并且加强体质锻炼,这也是我这一年夏顶毒日,冬迎风雪,日日练习的原因。堂姐若实在不喜欢看见我,大不了,我今后躲着堂姐不见面也就是了,请堂姐再坚持一二月,开年我就跟舅母进京到外祖家里去做客,再不会碍大姐姐眼了。”

    言罢对着柯老夫人匆匆一福,摆脱瑶枝搀扶劝慰,掩面哭泣,飞奔出了怡安堂,一路往三舅母下榻而去了。

    柯老夫人看看瑶草背影,再看看瑶玉,微微叹息,再也不听瑶玉啰嗦解释,摆手道:“去你自己房里抄写女戒二十遍!”

    35

    35、弄璋志喜

    瑶草这一跑成功的激起了柯老夫人心底的愤懑,她对瑶玉那根已经到了极限的忍耐神经咯嘣断裂了。只觉得瑶玉太过刁蛮任性,实在枉费了自己对她的栽培与期待

    一时灰心,再不想多看她一刻了,勒令瑶玉去抄书,柯老夫人自己气得胃疼。

    清明慌忙扶她躺下,又喂柯老夫人一杯热水,依然无效,幸亏苏氏闻讯赶来,指导清明替柯老夫人揉搓内关,谷雨替柯老夫人轻按腹部,苏氏自己替柯老夫人重力点按足三里,一时三管齐下,大约一刻钟,柯老夫人胃疼渐渐缓解了。

    苏氏边擦头上汗水,便劝慰柯老夫人:“婆婆这些日子最好别再激动生气,也不易劳累,免得病情加重。”

    清明见柯老夫人好了,这才放心一笑:“嗳哟,二夫人,幸亏您医术了得,否则我们不知该如何办了。”

    苏氏一笑:“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这有什么,我不过粗通毛皮,哪里就当得起’了得‘二字呢。”

    柯老夫人微笑点头:“这些年多亏你照应,我老婆子少受了许多罪了。“

    却说苏氏带着瑶枝告辞出门,细细追问柯老夫人得病始末,暗自庆幸自己远见卓识,与方氏达成了协议,这瑶玉实在是个害群之马,若不把瑶枝与她隔开,不知道要学习些什么坏毛病。不免又叮嘱瑶枝几句,少跟瑶玉接触。

    瑶枝一边答应,心里不免犯嘀咕,祖母让跟瑶玉亲姐妹一般相处,母亲又说不许见面,倒是听谁的呀?瑶枝怎么也想不通,因而想道,还是明天问问三妹罢。

    回头却说瑶草一路飞奔而至方三夫人下榻处,泪水已干,泪痕尚在,方三夫人忙着替瑶草收拾,一边惊问:“这是怎么啦?又遭谁欺负了?又是你那大堂姐?她可是真不消停啊!”

    瑶草不知柯老夫人作何反应,有些闷闷的:“不是她还是谁?祖母还想让她跟我们上京都呢,那我”瑶草说一半留一半,看看三舅母,委屈的低了头。

    方三夫人摸摸瑶草,安慰道:“没事,有三舅母呢。”

    此后几天,瑶草不再去怡安堂请安,只说身子不舒服,方三夫人倒是见天去跟柯老夫人聊天斗牌。

    青果忙着将探听消息告诉瑶草:那日瑶草走后,瑶玉被关了禁闭,柯老夫人还把柯大爷叫去责骂一顿,让他管好媳妇管好家,不要再让妻小四处丢丑。据说,柯老大回去跟王氏大闹一顿,搬去书房居住了。

    王氏则回头吐沫横飞,把柯家为柯家才两兄弟责骂个够本,摔了许多个茶盏。勒令柯家为柯家才明年四月一起下场参加童子试,给自己找回面子来,也做回诰命夫人。这原本也是他兄弟心愿,遂诺诺认了,王氏这才消停了。

    因瑶草没露面,二十八日这天,柯老夫人亲自来瞧瑶草,也给瑶草亲手做了一双喜鹊登梅绣花鞋,柯老爷子却给瑶草一张书圣王羲之碑文拓本,让瑶草揣摩临帖。

    柯老夫人来时,瑶草正逗趣黄小丫红小丫,她见瑶草并无大碍,遂随放心一笑:“好好养伤,争取过年拆掉手上纱布。”

    瑶草倒有些不好意思:“劳累祖母了,我好多了,明日就去陪祖母说话,给祖母请安。”第二天便恢复了早晚请安,瑶玉没再出现,那话柯老夫人也没再提。

    这一日那月三十除夕,柯家在苏氏带领下自清晨忙起,做好了十八品祭祀酒菜,一家子在柯老爷子带领下去祠堂给祖宗磕头献锦祭酒敬菜,恭请祖宗到大房过年出团圆饭。

    却说这日午正,柯家做好团圆饭,并邀请柯家长亲三太公七太公列席。三太公添为族长,首先致祝酒词,不知怎么的,原本夸奖可柯老三好好的,忽然转了口风,问起柯老三会试殿试的事情,竟然打破沙罐问到底,问起柯老三让若得中家眷如何安置。柯老三便说,尚未定论,正在思虑,不过一切听凭父母长亲铺排。

    三太公便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父母在不远游,你出去是为国为民,我们不好阻拦,可你媳妇女儿是不是该留下替你在父母面前尽一份孝心呢!”

    这是一个讲究礼仪孝悌的年代,柯老三岂敢违拗,只得连连点头:“三叔公言之有理。”

    柯老爷也当年本当接替自己父亲做族长,只因自己科举落地,被这个二房中了举人的三叔夺去了,多年来心中恼恨,此刻闻听此话,便不客气了,想着你管好族中事情就是了,竟然管到我家中之事,我自己家儿子难道自己不会管呢?倒要你管,我几时请了你来?这一来心里便不高兴了,心道,我请你来是为了敬重你,却不是要你来指手画脚干涉我家内务。

    再说这柯老爷子两老口已经达成一致,这一回让媳妇上京都请亲家公打点周旋,势必让老三一举成名。岂容得别人破坏?心里又起个无端猜测,莫不是你们见不得我大方东山再起呢?

    这一想,更气愤了,盘算着却不能这样认了,与其让孩子担罪名,不如自己搅混水,反正当年也不是灭闹过。端起酒杯自另外一桌就过来了:“三叔这话侄儿有所异议,免不得要驳一驳了!”

    三太公讶然:“哦?我教导孩子孝敬父母长亲也有错了?”

    柯老爷子道:“者父母在不远游是一说,忠孝不能两全也是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是一说,再者我们家三个儿子,也不差他一个媳妇服侍,侄儿以为,他们两口儿相辅相成,老三做个清官,他媳妇再给我生几个孙子也就是最大的孝敬了,不知道三叔以为如何?”

    三太公说了一个理由,柯老爷子则说了三四个反驳的理由,且条条在理,三太公心里不高兴却又作声不得,面上讪讪的露出尴尬神情,一时有些下不得台了。幸亏七太公为人机敏,忙着端起酒杯笑道:“来来来,喝酒喝酒,大喜的日子说什么远游近游,大过年的扯什么忠孝无后,忒煞风景。俗话说灭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今儿这席长既是我的,酒席之上无大小,只论我的酒规啊。三哥,今儿这事儿是你起的头跑题,要罚酒三杯,否则我这个席长可不依。”

    这一说,三叔公柯老爷子都有面子,柯三爷的事情轻轻放下了,大家只喝酒再不论其他。

    那边方氏早得了消息,因怕三太公再有其他拉扯,酒席未散便知会陈妈妈,给三太公的待嫁孙女,七太公的夫人每人送一对米珠流苏振翅金凤钗,作为年礼。

    陈妈妈不悦:“这可只好百十两银子呢?”

    方氏浅笑:“无妨,我不差这几十两银子用,花钱买自在。”

    此后果然三叔公没再提这事儿,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三十这晚,为了讨个吉利,柯三夫人方氏挣扎到了怡安堂陪着柯老夫人守岁唠嗑,柯老夫人与三舅母苏氏方氏三人斗牌,王氏立在边上服侍茶水,眼里只冒绿火。

    场上使人只当没看见,依旧谈笑风生赢钱输钱。方氏赢了一把,正在数钱,忽然腹中犹如利剑划过,疼得她西口冷气,‘哎呀’一声叫出声来。

    苏氏忙提她把脉:“别是要生吧。”

    方氏摇头猛吸几口气,那疼痛方慢慢散了。大冷的天,额上有了涔涔汗水。

    苏氏拿了一阵脉搏笑道:“脉搏十分强健活跃,应该很快了,快些回去躺下。”

    一时间柯家阖府惊动,除了方家男子继续在怡安堂守岁,所有女眷,除了王氏都到了方氏卧房外套间候着。方氏一会儿跟中人谈笑风生,一会儿嗳哟叫唤,恁的是热闹。柯老夫人方三夫人苏氏见怪不怪,还拉着方氏要她继续摸牌,说是这样混时间快些。

    天擦黑,方氏开始折腾,好一阵,嚷一阵,方家送来的产婆奶妈子保姆妈妈有条不紊的指挥各人,做好最后一道工序准备,烧制大量热水。在方式床头搭上了一横木,方便方氏生产是借力用。

    半夜过后,方氏疼痛没了间隙,苏氏稳婆都说不能再晃悠了,让方氏卧床,怕孩子生地上了。等方氏进了产房,瑶草被勒令在外间等候,她没见过阵势,被母亲叫唤吓得浑身颤抖,眼泪哗哗的。

    柯老夫人安慰道:“别怕,你娘当初生你难产折腾了三天三夜呢,快学祖母,对,双手合十,在心里祈求观音娘娘,让她把儿子早些给你娘送来。”

    瑶草果然依言合十祷告,心里惊慌倒真的慢慢平复了。

    卯正时分,方氏顺产一子,稳婆继续伺候方式,说胎盘未出,方三夫人抱出孩子了递给柯老夫人笑道:“这小子急着出来跟祖母拜年呢!”

    柯老夫人就着方氏手撩开包被,用手一拨孩子挺拔小鸟儿,笑得见牙不见眼:“嗳哟,瞧着把儿长得正哟,嗳哟,红皮核桃似的。”随后忙忙接过去亲亲孩子粉红的小脸儿:“我的大孙哟,祖母想你很久了。”

    柯老夫人正在高兴吩咐:“清明,快去告诉你老太爷三爷,他们又孙子儿子啰!”屋内传来稳婆欢笑声:“嗳哟,快些再找包被,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柯老夫人一愣之下哈哈大笑,顺手脱□上万字不到边的夹花褙子递进去:“不用找了,就用这个,暖和着,考也不用考了。”

    紧着一阵婴儿响亮啼哭起来,稳婆乐呵呵报喜:“恭喜老妇人少夫人,又是一个官少爷哟。”

    柯老夫人笑得更欢快了:“嗳哟,谢谢,谢谢,这汴京来的稳婆就是本事,一接就俩小子,有赏有赏啊,赏金尺头五谷统统双份。”

    稳婆笑嘻嘻一声谢,继续忙活去了。

    柯老夫人与方三夫人一人抱个小子互相恭喜,一个说:“恭喜老妇人,您做祖母啦!”

    一个说:“恭喜舅太太,你又做舅母啦!”

    瑶草先是吓得哭了,这会儿高兴的哭了,拉着柯老夫人手臂道:“祖母,给我看看抱抱!”

    柯老夫人方三夫人同时把孩子凑到瑶草面前,瑶草不知先报那个好了,遂伸出手去,同时抚摸它们小脸,只觉得柔嫩恍若无物,偏是两个小子机敏,发觉脸边异物,伸出舌头来添,粉红的舌头舔得瑶草手指暖暖的痒痒的,咯咯笑起来:“我有弟弟罗,叫姐姐,叫姐姐,我是大姐姐呢!”

    一时孩子放回方氏身边,苏氏煮了四个定心蛋,竟然个个都是双黄的,一时端进门来报喜:“婆婆三婶大喜啊,个个都是双黄,这两个小子是状元啊!”

    柯老夫人抚掌大笑:“说得好,说得好!”

    忽然乐呵呵道:“瞧我糊涂了,该让老头子起名字了。”

    乐呵呵去了。

    瑶草心中一动,忙着拉着柯老夫人手:“祖母,我们一起去给弟弟求名字。”

    柯老夫人乐得很,一把抱起已经很肉托的瑶草:“好,一起去。”

    出门碰见柯三爷跟那错手顿脚,柯三爷嘿嘿傻笑:“谢谢母亲,都是母亲之功。”

    柯老夫人一笑:“看这傻儿子,说的什么,进去看儿子吧,你做爹了,还一次两声爹,你就傻乐吧。”

    瑶草见柯老三是真高兴,心里也高兴,依据柯家祖训,四十无子方纳妾,这回某人弄不成小三了。喜滋滋一曲膝道:“恭喜爹爹弄璋志喜!”

    36

    36、柯家栋梁

    却说瑶草与柯老夫人一路行来到了怡安堂,柯老爷子正跟柯大爷柯二爷侯着,孙子辈只有柯家为尚在,其余柯家才柯家有柯家棋都熬不住睡去了。

    柯老爷子见了柯老夫人神采飞扬的胡须翘翘:“老婆子,大孙子呢?”

    柯老夫人乐了:“刚出壳的奶娃如何能见风,老糊涂了不是?快些给大孙子想个好名字吧!”

    柯老爷子一拍脑壳子嘿嘿一乐:“瞧我,把这茬忘了,真是老了,我这就去。”

    柯家为道:“书房这会儿冷得很,孙儿去给祖母准备文房四宝,爷爷就跟这儿写吧。”

    瑶草也颠颠跟着,清明谷雨前后提着羊皮灯笼,一时兄妹们取来笔墨纸张,柯家为磨墨,瑶草压纸。大家都瞧着柯老爷子。柯家孙子辈是家字辈,柯老爷子只需想出后面一字即可,斟酌半天,柯老爷子提笔写下了一个大大‘福’字搁了笔。

    瑶草顿时惊呆了:“柯家福?”

    这是简小燕的儿子呀?

    柯老夫人却笑道:“福儿,不错,不过还有一个呢!三媳妇生了双棒,你一个名字可不够!”

    所有人讶然,随即柯大爷柯二爷再次恭喜柯老爷子柯老夫人:“爹娘大喜!”

    柯老夫人哈哈大笑:“狗东西老三,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不愧我的儿子,有种!”

    柯老夫人嗔怪道:“个老头子,瞎说啥呢,三丫儿在呢!”

    柯老夫人这一说,所有人都看向瑶草,柯老爷子见瑶草盯着名字发愣,不免奇怪:“三丫头?怎的了?”

    瑶草被祖父点名,马上抬头微笑做征询状:“祖父?”同时心思飞转,如何让祖父改变心思不用这名字,祖父用这个名字的意思,应该是取意福禄寿全,那么要祖父改变心思则必须这个意思更好更高一层。

    柯老夫人以为瑶草没听清楚,再问一遍:“草儿觉得祖父这名字取得不好?”

    这话瑶草可不敢说,得罪老爷子不划算,老爷子对瑶草可不错,比对瑶玉还好些。不过祖母开口,瑶草是必要做出解答,急中生智,瑶草已经想好了两个弟弟名字,因笑道:“当然没有,我只是在猜想祖父起这个名字的意义,是不是一个叫福一个叫佑,合起来福佑家国的意思。”

    柯老爷子闻言稍愣,他其实的意思瑶草猜着了,就是福禄寿全的意思,可是瑶草所说似乎比他的意思更好,并且也没跑掉一个福字,可谓给柯老夫人一个很好的阶梯。因哈哈大笑:“不错,祖父正是这个意思,三丫头喜欢不喜欢?”

    瑶草当然不喜欢,可是却不能这般直说,因笑道:“祖父这福佑家国无非就是希望弟弟们做国家栋梁的意思,以孙女想啊,不如就叫栋梁,福佑家国,顶天立地做栋梁,岂不是更直接呢?”

    柯老夫人想起静安师太瑶草是福星之话,首先抚掌称道:“三丫头说得真好,老爷子这意思也想的周全,依我看就这样定了,老大叫做柯家栋,老二叫做柯家梁。”

    柯老爷子一时弯腰捏捏瑶草鼻子,把瑶草抱起搁在雕花座椅上:“好草儿,来,你写 ‘家栋’,‘家梁’。”

    瑶草依言写完搁笔。

    柯家为拿去炭火上烘干递给柯老爷子。柯老爷子接手喜道:“顶天立地做栋梁,福佑家国,好!,意思好,字儿也好,快赶上你兄长们了。哈哈哈,不亏是我柯敬轩门弟师呀”

    柯家为也是柯老爷子开笔写字,闻言把脸一红,长身作揖:“孙儿惭愧。”

    柯家为这个哥哥对瑶草不错,一般瑶玉瑶草对决,多半会责备瑶玉,事后还会对瑶草有所补赏,诸如送鸟儿兔儿,或是好看的石头,木雕的动物小玩意儿。因把手替柯老爷子顺顺胡须:“祖父夸奖了,孙女比之大堂兄乃是露珠儿比运河,不可比拟呢!”

    柯老爷把胡须在瑶草脸上扫扫:“可是祖父稀罕露珠儿呢!”

    柯大爷柯二爷柯家为都笑:“这是孙子多了不稀罕了!”

    柯老夫人笑着接过瑶草道:“草儿真可人疼啰,走,去给你弟弟们送名字去。”

    柯老爷子柯大爷等不好去得三房内院,柯家为是晚辈却去得,伸手接过瑶草道;“三叔喜得双生子,孙儿也一去道喜。”

    瑶草忙摆手羞惭道:“我现在肉乎乎了,不必先前,还是我自己个走吧。”

    柯家为笑道:“没关系,小牛犊子为兄也抱得起,何况三妹妹顶多算棵小肥猪仔。”

    瑶草顿时赫然:“大哥哥坏,哪有当面说小姐胖的,胖就是丑。

    其实瑶草也知道胖了不好看,只是方氏三舅母都说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缺不得营养,将来身子长开了,自己就瘦了苗条了,瑶草也想曾强体质,值得接受母亲营养喂养,虽然加强运动,却也长了一身肥嘟嘟的肉肉,不过还算匀称就是。

    柯家为却笑道:“小丫头知道什么美丑,健康就好,比起之前三妹子清瘦寡言,我倒喜欢你眼前的摸样,这样子自自然然最好了,别学你大姐姐,每吨只吃半碗饭,成天零嘴不离口,不是好习惯。”

    瑶草见他损瑶玉,心情大好,很快忘记人家说她是猪仔儿,笑盈盈一抱粉拳道:“是,瑶草谨遵兄长教训。”

    一时到了三房院,柯老夫人把双胞胎名字递给方氏观瞧,并分头逗弄俩孙子:“快瞧瞧我们栋梁孙子,哎哟,长得可真俊啊,越看越像状元郎。”

    方三夫人笑道:“这可怎么好啊,两个小家伙一个摸样,连斤数也一样,一个五斤八两一个五斤半,亲家太太,你说他们不是捣蛋吗?”

    柯老夫人笑呵呵:“这我可认得,这抱被絮的是老大,包褙子的是老二。”

    方三夫人掩嘴直笑。

    柯老夫人讶然:“舅太太这般,莫不是我认错了”

    方三夫人道:“正是呢!“

    柯老夫人道:“老二抱得褙子是我亲手所绣呀?”

    方三夫人笑道:“妹妹说了,襁褓是姥姥的爱心,老大不得独占,褙子是祖母爱心,老二也不得独占,叫我们换着包,好同时沐浴姥姥祖母爱意,百病消除呢!”

    柯老夫人顿时乐了:“这话说的是,只是以后而可就麻烦了,谁也认不清了!”

    方氏笑道:“认得的,老大头上右镟子,老二头上左镟子。”

    柯老夫人仔细一瞧,果然如此,不仅一乐,却又道:“只是这长大了,谁还仔细去看他头上镟子不成呢?”

    方氏又笑:“这也不难啊,婆母您看,老大一个螺在右手拇指上,老二一个螺在左手拇指上。”

    柯老夫人再看顿时大了:“哎哟,还真是呢,俗话有云,一螺单,做高官,这可真是一对状元郎啊!”

    苏氏笑道:“这一对状元,三弟今年进士及第,这将来可不是父子三进士,好一段佳话呢!”

    方三夫人忙着给柯老夫人道喜:“恭喜亲家太太老封君,您将来说不得可得这父子三道旌表呢!”

    苏氏笑容一滞,恰被瑶草看见忙道:“祖母岂止三道旌表,还有几位堂兄呢,我算算啊,大堂兄二堂兄三堂兄四堂兄,还有四道啊,一起七道呢!”

    方三夫人立马警醒,笑道:“岂止呢,还有孙子再生重孙子,那岂不十道百道不止哟。”

    瑶草对着三舅母一眨右眼皮笑道:“不得了了,祖母,您可要专门做个香台,供奉圣旨旌表了,明儿就让祖父选木料下墨线,否则怕晚了赶不及!”

    众人大乐,尤其柯老夫人苏氏更是开怀大笑。

    这一折腾,天已经微明,苏氏为大家准备了宵夜饺子,瑶草悄悄用了银针一个个试探,找到一个实心饺子,悄悄拨柯家为四个饺子,并把那个是心饺子拨他汤匙里,皱眉道:“堂兄帮我吃几个,我已经很胖了,下次我也帮堂兄默书啊。”瑶草经常帮助柯家友柯家才串供,哄骗塾师作弊。因而这般说法。

    柯家为乐得帮忙:“这等丑事儿也敢到处宣扬呢,无需你帮。”说着把那饺子为进嘴里,一咬嘎嘣响,一枚黄澄澄的孔方兄哟!

    大家见了大小笑,尤其柯老夫人笑得开心:“这可真是好兆头,明天四月你不顶要过童生成相公了,哎哟,这好事真一桩连一桩,二媳妇,今年祭祀物品再加倍,一会儿去祠堂拜祖宗添族谱酬谢列祖列宗,我大房的福运又回来啰。”

    一时天大亮,柯大爷亲自带了礼品去二房恭请三老太公前来主持添族谱为柯三爷脚下添人,在瑶草前面子一块栏填上了柯家栋、柯家梁。柯家大房又添新丁,柯老爷子对三叔公态度奇好,拱手乐呵呵道:“有老三叔,正月十五我为两个孙子办粥米,顺便替老三饯行,还请三叔七叔道场指教呢!”

    这三太公七太公纵不对柯老爷子面子也要对方氏那对金凤钗。那对振翅金凤钗可是给三太公长了脸,男家媒婆直赞叹,说那金子不稀奇,稀奇的是那粉色流速米珠,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精巧贵重东西了。那对钗已经成了他孙女儿镇箱的首饰了。

    当即抱拳与大侄子拱手:“到时候一定叨扰!”

    很快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这日正是柯三爷的饯行宴,也是柯家栋梁的粥米宴。柯家大房从正月十四日晚柯家搭了彩棚开始唱戏坐做流水席。

    来的客人可不少,除了柯家本族直系亲戚,左右邻居相好的,七里八乡沾亲的,带故得,都来捧场。另外来了几家磁石姻亲。有柯老夫人娘家杨家两位侄儿各自带着媳妇儿女走亲戚来了,又有二房苏氏兄嫂带着儿女们也来走亲戚。大房舅爷王典吏也带着妻女来了,随着柯大爷一起跟柯三爷套近乎,满嘴恭维之话滔滔不绝。

    十五这日,除了柯老爷子请的戏班子,方家也来了人,因柯家报喜者言说方氏生了双棒,方三舅爷除补足另一份粥米红蛋还带了一班子杂耍过来庆贺,彩龙金狮子舞的满场跑,热闹又喜庆。

    另有莲花彩船儿戏耍子,凭你胡乱点戏,他随口就唱,贴景贴致贴现实,尤其是对着柯老爷子柯老夫人唱赞歌,歌颂柯家乃是书香耕读典范,百年传承世家,只把柯老爷子柯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去。

    柯老夫人偷眼瞧着柯老爷子乐得眉毛飞张胡子翘翘,暗地一拐他道:“怎么,方家送的杂耍好看呢?”

    柯老爷子呵呵乐道:“那是,不愧京都来的。”

    柯老夫人砸吧下嘴唇:“就没问出铜臭味来?”

    柯老爷子顿时把眼一瞪:“你个促狭婆子,就爱挑衅,就看不得我高兴,我走行吧!”

    柯老夫人忙一拉他:“坐下,客人看着呢,怎么只许你念叨我七八年,我白说一句你就恼了,还爷们呢!”

    却说今日大喜之日,王氏也被放了出来见客,与她嫂子侄女儿坐在一起,抱着熏笼观花灯。

    王氏则悄悄抱怨她嫂子:“瞧那贱人张狂的,都怪嫂子不好,说的法子一点不灵验。”

    那媳妇子一瞅着左右女眷,见人家注意力都在场上,遂咬牙:“闭嘴,这里是说这些地方?你自己无用倒来怪人。”又稍大些声说道:“妹妹,我要蹬东,带下路。”

    王氏被骂满脸通红,正要犟嘴,却被她嫂子一蹬眼闭了嘴,姑嫂相携而去。到了王氏大房内院,她嫂子卢氏便怒了:“我好心教你,你竟然人众潇潇说出来,天下有比你还笨的人?”

    王氏讪讪道:“可是那东西我送了十多天呢,却不见效,贱人如今竟然得了双棒,公婆也是,已经有了四个孙子,还这样大张旗,真气死人了!”

    卢氏怒道:“怪谁呢,谁让你丈夫一滩泥?你上次不说有主意了,要让方氏贱人一败涂地,又说你已经掌控了柯家,你侄女儿跟你只有享福,如今如何成了这样?既如此,你可别怪我不认人,你大侄女儿亲事我可要许别家了!”

    王氏顿时慌了拉着她嫂子祈求:“好嫂子,她们作践我,连嫂子你也不帮我,我还有什么盼头呢?再说你大外甥明年就要下场,说不得就一飞跃龙门了呢!”

    卢氏闻言脸色稍霁:“真的?有把握呢?”

    王氏忙道:“我哄嫂做什么?他三叔亲口所说,就是你二侄子也很有希望呢!只要嫂子你把侄女儿给我,我们姑侄婆媳联手,还怕斗不夸苏氏那个笨东西?”

    卢氏哂笑道:“她笨?他真笨能有今天指手画脚的局面?哼,你几时才能真的聪明些?那东西可是百灵百验,你瞧瞧你哥哥弄的那些马蚤狐狸,哪一个下了半个蛋了?你那二弟妹如何得了方氏好了?说不得就是他捣鬼儿,拆穿了你!”

    王氏顿时怒了:“这个狗东西!看着他笨笨的我没作数她,竟然没想到她这般坏!”忽然后知后觉慌了:“这可怎么好?婆婆肯定不会饶我!倘若要休我可就完了!”

    卢氏再次哂笑:“说你笨你不认,要发作早发作了,如今这般隐忍不发,应该是不愿意张扬了,你安心吧,再说,我那房子最是普通不过,就是闹开了,你顶多算个无心之过。”

    她两姑嫂说得热闹,不妨头门外一人愤然离去,青衣小帽者,不是柯家为是谁!

    37

    37、元宵粥米

    却说柯家为回归座上,脸色兀自变幻,又是震惊又是羞惭,回头再看表妹紫英,原本娇媚的容貌便显出一份狰狞来,柯家为眼神空洞,只觉得寒心。那样狠心的舅母能教养出贤惠的女儿来?

    他这里正在忧一时,惭一时,忽见他奶娘来寻,说是舅太太要见大少爷。

    柯家为心头一凛,知道这是要让舅母舅父相看自己了。抬头看看王家表妹方向,再看看端方的杨家表妹,遂定了心思,对他奶娘硬挤出一丝笑意儿:“祖母方才让人传话,让我稍后过去有话要说,还请奶娘代为禀告舅母一声,我稍后就来请安。”

    奶娘还要再说,柯家为言罢却不容她出言反对,起身去了柯老夫人座前。

    柯老夫人见了大孙子,知道他约莫有了决断,悄声问道:“见过你秀雅表妹了?”

    柯家为嘴角一翘,庄重面色躬身一礼:“回祖母,见过了,杨家表妹甚好!”

    柯老夫人微笑一点头儿,手搭在柯家为胳膊上起身,招呼自家大侄媳妇道:“辉哥媳妇,这里太吵了些,我们屋里歇歇去,少时也该坐席了。”回头对着大侄子杨耀辉也一招手:“辉哥儿,你也来。”

    因为柯老夫人有话在先,这会儿杨样耀辉与媳妇见柯老夫人牵着柯家为之手,也便知道了意思,这两口子又见柯家为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心里也很喜欢。两口子遥遥一对眼,杨耀辉媳妇江氏见丈夫面带喜色,遂牵了女儿秀雅手起身告罪离坐,跟随柯老夫人而去。

    瑶玉紫英坐一处,忽见主位席上柯老夫人退场,杨家表舅一家跟随,心里不是滋味,之前来客,祖母总会叫上自己见客陪客,如今却理也不理了。想要诉苦,偏母亲又不在,兀自生气。

    紫英却另有一番心思,姑母与父亲曾经议亲,这次自己跟来也有相看,倘母亲满意便是最后定夺的意思。柯家虽说不富裕,好歹是书香世家,表哥自身修为也不差,相貌英俊,自小认识,又有马上要做官的叔父,想来前途不差,婆母又是亲姑母,不会如别家一般受磋磨,紫英也有几分窃喜,心里也已经肯了。

    忽见柯家为与杨秀雅一起离席,心里顿时觉得受了欺辱,一时咬紧嘴唇:柯家这是选妃呢,竟然把自己与人比照挑拣!最可恶自己竟然是那个挑剩下的陪忖,眼里顿时有了雾气。

    瑶玉回头精简表姐泫然欲泣,忙问道:“二表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紫英岂会让一个八岁的表妹知道自己失败,咬牙吞下委屈,手帕子一按眼角笑道:“没事儿,有些发困,打个哈欠,到叫表妹瞧见,真不好意思了。”

    瑶玉虽然刁钻,到底不过八岁,不会想到婚姻之事,闻听表姐说困,忙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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