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父子禁恋完第19部分阅读
还珠之父子禁恋完 作者:肉书屋
佛爷微微皱了皱眉头:“哀家看最近一段时间永琪也变好了,你也不能老让他无所事事啊!”
乾隆知道老佛爷这是隐晦的提醒他要给永琪事做,见老佛爷还是这么偏袒永琪,心里有些不悦:“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皇上这是真的厌弃永琪了?老佛爷一愣,但随即就淡淡的转移了话题。
宗人府,知画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四周安静的吓人。心里惊恐万分,抽抽噎噎的哭着,连眼泪都快流干了。
宗人府和普通的刑部大牢可不一样,因为进来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宗室子弟,或和皇家关系很深的人,所以里面的待遇还是挺好的。一人一个单间,每日三餐比普通老百姓吃的还要高一个档次。可是那是宗人府啊!当年康熙朝的大阿哥,可是太子爷早期最大的竞争对手,军功卓越,不过在宗人府里关了几天,不也就神志不清了吗?
知画可是连大阿哥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的,被关了一个晚上,加上又因为给乾隆下药,心里压力太大,已经精神恍惚了。
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儿,两个人走了进来。
知画怔怔的抬起头,看着面前两个太监打扮的人,原本灰暗的眸子霎时亮了起来——难道皇上准备接她出去了?
“皇上有旨!海宁陈氏知画接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透着皇宫里特有的冷酷无情。
“知,知画接旨!”知画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海宁陈氏知画不守妇德,妄图加害于朕,本该诛其九族,但念在陈家世代忠心,便不予追究,只赐其毒酒一杯,钦此——”
前来宣旨的太监本来对于知画没有自称“奴婢”而很是不满,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也懒得说什么了,只是照例宣旨。看着知画僵在原地,满眼不可置信的模样,小太监的眼里划过一丝不屑,一丝怜悯:“知画格格,接旨谢恩吧!”
圣旨上并没有夺去知画固山格格的封号,所以小太监还是称知画为格格。
“不!不可能!皇上不可能这么对我!”知画腾地跳了起来,发疯似的像外面冲去:“一定是你们假传圣旨!皇上那么喜欢我,他怎么可能杀我?”
前来传旨的两个太监没有准备,被知画的突然爆发给撞了个踉跄,倒让她给逃了出去。捧着毒酒的那个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后,满杯的毒酒却洒了个彻底,大部分还洒到了他的手上和身上。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的小太监被吓得脸色发白,死命的甩着手上的酒水,生怕自家遭了池鱼之殃。
宗人府大牢可不是那么好离开的,就算你武功绝顶,也只有乖乖呆在里面的份,更何况知画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刚冲出门几步,知画就被一群衣着鲜亮的侍卫给毫不留情的挡了回来。
“你们放开我!我可是怀着皇上的孩子!如果有什么闪失你们但当的起吗?!”知画被这么一刺激,倒是想起了如果那个药真的有效,那她的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皇上的龙种。
不知情的侍卫被唬的一愣,下意识的连退几步——开玩笑!如果龙种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是要以死谢罪的啊!
“知画格格,皇上说了,他不缺那一个孩子。”小太监嘲讽的看着狂乱的知画,冷冷的开口:“还请您领旨谢恩吧!”
侍卫们都是人精自,听了小太监的话,相互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了然——又是一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啊!
“皇上不可能这么对我的!”知画崩溃的大喊,嗓音尖锐的像金属摩擦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知画完全的慌了,按照她的想法,就算皇上知道了那药是她下的,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肯定会把她留在后宫。皇家不都是对子嗣非常重视的吗?皇上和老佛爷怎么会不顾及孩子?
宗人府是不缺毒酒的,就在知画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时,那个原先捧着毒酒的小太监又重新拿了一杯毒酒过来。
来宣旨的小太监也不耐烦再在这儿磨蹭了,朝侍卫们使了个眼色,在两个侍卫上前把知画拿下后,不顾她绝望凄厉的尖叫,强行把一整杯毒酒灌了进去。
与此同时,慈宁宫传出消息,宣布固山格格陈知画突发疾病,于半个时辰前病逝。
第二天早上,送信的人也到了海宁。
陈邦直怔怔的看着粘杆处搜集起来的情报,仿佛一下老了十岁;陈邦直的夫人惨叫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把陈家的下人都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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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慈宁宫放出的消息是说陈知画突发疾病病逝的,但如果真相信那就是傻子了。因为乾隆只是一开始封锁了消息,后来又解除了封锁,令小太监前去宣旨。所以不过半天的时间,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知道了知画身亡的真正原因——给皇上下春yao。
永璂皱着眉头看着手下人送来的情报,想着皇阿玛把陈知画抱在怀里的画面,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阵的烦闷。
他这是怎么了?永璂略显不耐的站起身,大步走出了阿哥所。
“十二爷!下午还要上课哪!”小林子连忙跑过去拦住了永璂。
“帮爷请假!”冷冷的丢下一句,永璂绕过小林子走了出去,留下小林子一个人站在那儿,满眼的迷茫。
熟门熟路的来到御花园的一个六角亭里,倚在靠湖边的栏杆上。这个六角亭建于顺治时期,和御花园里其他奢华的亭子不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而且亭子周围的景色并不好,故而这个地方基本上没人来。
不过永璂倒是很喜欢这儿,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儿坐一会儿,看看波光粼粼的水面,心情就会渐渐明朗起来。
站在亭子周围的侍卫和宫女太监们见永璂沉默不语,也都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生怕惹主子爷不高兴。
乾隆来逛御花园的时候,被告知永璂也在,原本三分高兴的心情也变成了十二分,脚步都轻快不少。
远远的就看到永璂倚在栏杆上,乾隆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永璂静静的望着平静的水面,烦躁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转过头就看见乾隆往这边走来。
永璂刚想起身,就感觉身后倚着的栏杆突然没有了,背后一空,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水里了。
乾隆看着永璂突然跌下水的身影,满目骇然,肝胆俱裂:“永璂!”
“十二阿哥!”那些侍卫们好歹是训练有素的,只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就争先恐后的跳进了水里。
看着永璂身影消失的那一霎那,乾隆觉得心跳都快停了。要不是还有那么一丝理智,他都要用轻功飞到水边了。饶是如此,他走路的速度也加快不少,几乎跟跑没什么区别。
“十二阿哥!”一个侍卫把浑身湿透了的永璂抱上岸:“十二阿哥,您没事吧?”
永璂微微摇了摇头。初春的湖水冰冷刺骨,他只觉得一阵阵的寒意凉彻心扉,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永璂!”乾隆两步跨过来,弯腰把永璂抱进自己的怀里,满目担忧,隐隐的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几个侍卫见了乾隆,不顾自己浑身湿透,连忙和那些宫女太监们下跪请罪。
“快传太医!”乾隆没有时间跟他们废话,丢下这句话后就抱着永璂转身离开。
被呛了几口湖水,永璂只觉得现在呼吸略显困难,头昏脑胀,不顾心情却奇迹般的平静。看着皇阿玛着急的样子,甚至还有着一丝丝的喜悦。
永璂不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上一世除了皇后外,没有人爱过他,他也没有爱过别人,自然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虽然后来在世间游荡了几百年,但他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观察这个世界,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紫禁城。所以,即使有着几百年的记忆,永璂在感情上面还是分外单纯。
乾隆一路抱着永璂来到了乾清宫,到了乾清宫没一会儿,太医们也都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了,丝毫不敢怠慢的给永璂把脉。
“十二阿哥怎么样?”乾隆不耐烦的开口,这些太医怎么做事都磨磨蹭蹭的?没看到永璂脸都被冻白了吗?
“回万岁爷的话,十二阿哥在水里泡的时间不长,身体并无大碍,可能会略感风寒。臣会开几幅驱寒的方子。”太医恭恭敬敬的开口:“不过十二阿哥身上的湿衣服还要先换下来……”
不用乾隆开口,高无庸就机灵的去让人烧热水和拿一套干衣服过来了。
“永璂,没事吧?”乾隆把脸色苍白的永璂抱在怀里,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与焦急。
“……没事。”乾隆的身体温热,永璂不自觉的拽紧了乾隆的衣服,想与他更贴近一些。贴的越近,他就觉得心里涌起的暖意就越浓。
正在写方子的太医看的直咋舌,怪不得现在暗地里拥护十二阿哥的人越来越多,果然是荣宠无限啊!要知道就连当年的端慧皇太子,皇上都没抱过呢!
乾隆感觉着永璂紧紧搂住他身体的手臂,心里的喜悦不停的往外冒,在永璂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皇上,热水好了。”高无庸快步走过来,低声开口。
乾隆点点头,把永璂抱起身,抬脚往里屋走去。
永璂刚想说他可以自己走,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他突然,很不想离开这份温暖。
乾隆很会享受,屋里的浴池用大理石砌成,面积大的就是进去十个人也绰绰有余。此时的水面上正飘着热气,浴池旁边,几名容貌秀美的宫女恭敬的站在那儿。
皇阿玛以前都是让这些宫女伺候他的吗?永璂眨眨眼,心里那莫名的烦躁之感又涌了出来,看着那几个宫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们都下去吧。”乾隆看着那几个乖巧的走上来的宫女,冷冷的开口。开玩笑!永璂的身体怎么可能给她们看到?
“奴婢告退!”几个宫女愣了一下,但还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永璂看着乾隆的样子,心情不知不觉好了很多。
“这……皇阿玛,还是儿臣自己来吧。”永璂见乾隆帮他解开衣服,略显不自然的开口。虽然这一世他已经和乾隆亲近了很多,但也没亲近到让他帮自己脱衣服的地步啊!
“……那好吧,你自己来。”乾隆顿了顿,眼里划过一抹狡黠:“朕和你一起洗吧!”
“哎?”永璂震惊的瞪大了双眸。
“朕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正好趁这个时候洗一遍嘛!”乾隆耸耸肩,堂而皇之的脱起了衣服。
永璂咬咬唇,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身体上一阵阵刺骨的凉意已经让他不能思考那么多了。
看着永璂纤细的身体,乾隆的眼神微暗。可能和喝了很多补药有关,永璂的皮肤洁白细嫩,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却已经有了日后的雏形。因为热水的关系,让永璂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几丝红晕,加上他那双勾人摄魄的丹凤眼,更显得魅惑人心。猛的望去,到真和女子无疑了。
乾隆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把心底的蠢蠢欲动给压下去。
永璂泡在热水里,满足的轻叹一声,略显稚气的面容可爱的像只小猫咪。
听着身边传来的水声,永璂转过头去打量着乾隆,因为热气而显得迷蒙的双眸里满是对乾隆身材的嫉妒。看着乾隆的身材,又看看自己可怜的小身板,永璂眼中的嫉妒更重了。
平心而论,永璂对自己这一世的相貌和身材是不满意的,在他看来,马背上的儿女,自然要容貌英挺,身材高大,像他现在这种柔弱秀气的模样,那是汉人书生才有的,和他满人的身份丝毫不匹配。
永璂倒是挺怀念自己上辈子的容貌的。他上辈子像乾隆多一些,面容虽然也很是俊美,但却充满了男子气概,哪像现在,一副雌雄莫辩的模样,长得比女人都漂亮!
乾隆看着永璂一副愤愤的模样,略一思索,便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心下不觉有些好笑。他的儿子都像他多一些,只有永璂是个例外,倒有七八分像了皇后。皇后曾有“满洲第一美人”之称,容貌自是不用说的,也怪不得永璂长的像女孩子多一些。
“永璂羡慕皇阿玛的身材?”乾隆似笑非笑的开口,语气里满是揶揄。
永璂被吓了一大跳,原本就已经变成粉色的脸更红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乾隆的身材那是一等一的好,因为多年坚持锻炼的原因,再加上平时的滋补,即使已过不惑之年,皮肤仍然没有丝毫的松弛,八块腹肌令所有男人嫉妒。他身上的肌肉并不突出,给人的感觉像豹子一样优雅强壮。
也许是在水里的缘故,永璂突然不怕乾隆了,连和他在一起的紧张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故作不屑的撇撇嘴,永璂扭过头:“我才没有羡慕呢!”他当然没有羡慕啦!他是嫉妒!嫉妒!(囧……我不得不说,永璂小盆友,你傲娇了……)
乾隆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一把把永璂拉到怀里,揉了揉他柔软顺滑的发丝:“朕的永璂真是太可爱了!”(请各位看官忽略掉那个令人吐血的辫子吧!)
永璂扭了扭身子,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突如其来的亲密令他无所适从,不过奇异的并不讨厌。
永璂并没有洗多长时间就上去了,毕竟这是洗澡水而不是温泉,过一会儿水就会冷掉。再加上,乾隆的态度让他很是不自在。
乾隆看着永璂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看来永璂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嘛!
因为在水里并没有呆多长时间,所以永璂只是有些感冒头昏而已,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十二阿哥,药好了。”高无庸恭敬的走到永璂身边,心里很是奇怪——万岁爷没一起上来吗?
永璂看着高无庸手上的那碗黑色药汁,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一股排斥与厌恶之感。
“十二阿哥,这里面加了糖,不苦的。”高无庸以为永璂怕苦,连忙轻声开口。
永璂顿了顿,并没有解释什么,端起药碗来一饮而尽。他当然知道药里面加了糖,只是,一看到药,他就想起自己的上一世,那如噩梦般的二十五年,那受尽了屈辱与冷漠的二十五年……
高无庸看着永璂眉头轻皱,目光略显怔然的样子,在心里大喊妖孽——怎么会有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不,十二阿哥现在还算不得男人,只能算男孩。
乾隆并没有把永璂留在乾清宫,过了一会儿就让高无庸把他送到爱子心切的皇后那儿去了。
“来人!”乾清宫的内室里此时除了高无庸外已经没有一个下人了,不过高无庸知道乾隆这一声绝对不是在叫自己。
话音刚落,一个一身黑色,看不清容貌的人影就跪在了地上。
“查到什么了?”乾隆声音冰冷,眼底深处却有风暴在酝酿。
“回皇上的话,十二阿哥倚的那根栏杆是被人刻意弄断的,而那个亭子除了十二阿哥基本上没人去,所以可以肯定,这是冲着十二阿哥来的。”黑衣人一板一眼的开口。
乾隆眼睛微眯,握着杯子的指尖已经开始泛白:“是谁?”
“愉妃娘娘。”黑衣人肯定的答道。
“……愉妃?”乾隆顿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个已经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的女子,珂里叶特氏愉妃,永琪的生母。
“怎么会是她?”乾隆很是惊讶,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力,愉妃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话也不多,基本上是个隐形人。而且,她和永璂能有什么仇?他们之间应该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吧?
“剧奴才调查,愉妃娘娘对皇后娘娘和十二阿哥很是怨恨,认为是他们把五阿哥害成这样的。”黑衣人恭敬的答道。
乾隆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是把永琪失宠算到永璂的头上了啊!该死的女人!
永和宫里安安静静的,显得异常冷清,里面的摆设普通,甚至有些陈旧,有的东西还没有一个嫔用得好。里面的宫人也不多,明显没有达到一个妃级的标准,而且显得很是懒散。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个宫殿的主人,不受皇上的宠爱。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带着旗头,穿着一身浅绿色旗袍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女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容貌清秀,只是眼角已经有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鱼尾纹。整个人极没有存在感,非常容易被忽略,而且目光略显呆滞,阴沉,给人一种疲惫,不讨喜之感。
愉妃在清朝皇宫里倒像个异数,通常母以子贵,儿子受皇上赏识,母亲得到的恩宠自然也就比较多。但愉妃不一样,永琪得宠十几年,皇上除了给她晋位以外,几乎没来过她这儿几次,倒是因为永琪的话,去令妃那儿比较多。自乾隆十四年起,乾隆就再也没去过永和宫了,永琪也只来过寥寥几次,每次也只是匆匆待一会儿就走。
“娘娘,五阿哥对您又不孝顺,您干嘛为了他去害十二阿哥?”愉妃身旁一个老嬷嬷开口,语气里很是不赞同:“如果被皇上查到了,按照十二阿哥现在受宠的程度,您可就危险了!”
“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愉妃淡淡的开口:“永琪好歹是我的亲生儿子,他得宠,总比那个十二阿哥得宠要好吧?”
“可是,十二阿哥现在已经没事了,您的计划……”
“我能有什么计划?只是为我儿子做一些事而已。”愉妃站起身,走向里屋:“不过看来十二阿哥还真是命不该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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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整座将军府的上空都笼罩着乌云。原因就是这家的男主人,威武大将军努达海自从从荆州回来后,心情一直莫名其妙的非常糟糕。
将军府的书房里,努达海唉声叹气的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嘴里喃喃念着:“月牙儿……月牙儿……”
“努达海,你到底怎么了?”雁姬走进书房,柳眉轻皱。
努达海冷冷的瞥了雁姬一眼,目光漠然,眼底深处满是厌恶之色——这样一个跟木偶似的女人哪儿好了?他当初瞎了眼才会把她娶回家!连月牙儿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雁姬跟新月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雁姬是坚强,美丽,高贵典雅的,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是典型的贤内助;而新月则是扬州瘦马型的,处处依附着男人,非常适合给人当小妾,上不了台面,就像菟丝花一样,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而大多数男人就喜欢新月那种类型的,娇娇怯怯的女人更能满足他们的大男子心理。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努达海略显不耐的开口,连看雁姬一眼都懒得看。
“你这样还能叫没事吗?”雁姬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是不是朝堂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我已经说了没事了!”努达海瞪了雁姬一眼,语气里的不耐烦更重了几分:“你烦不烦啊?”
这女人果然跟新月没得比!要是新月的话,才不会用这种质问的口气问他话呢!肯定会依偎在他的怀里柔声安慰他……
雁姬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了,强忍住心底的怒火福了福身,转身就离开了。
努达海才不管雁姬怎么想呢,见打扰自己的人走了,便继续在脑海里勾勒着他的月牙儿美丽温柔的模样。
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什么,西三所里,新月也捧着脸坐在窗户前,回忆着她和努达海相处的日子,脸上满是如梦似幻的笑容。
“格格,该用膳了。”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宫女走过来,语气平板,眼里满是不屑与嘲讽之色。
“我不饿,撤下去吧。”被打断了回忆,新月略显不悦的皱了皱眉,淡淡的答道。
“嗻!奴婢告退!”小宫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脸上也多了几丝喜色,转身走了出去。哼!不吃最好!正好都留给他们吃!这应该算是他们来伺候这个泪包格格最好的一件事了吧?
!努达海!我的天神,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新月望着被高墙围困起来的天空,想着自己以后都要生活在这没有自由,没有欢笑的院墙之中,不禁悲从中来。
自从来到皇宫,新月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以前在荆州的美好生活,思念着她的阿玛额娘和两个哥哥,思念着她的天神努达海。
快乐美好的往事在新月的脑海里一遍遍的重演,好似昨天才发生过。再对比一下她现在的处境,新月再次呜咽出声。
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夺去了她所有亲人的生命不说(这厮压根儿就没把克善当成她弟弟),还让她和自己的爱人虽相隔咫尺,却不得相见……
正在吃饭的宫女太监们听到屋里再次传来熟悉的哭声,都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淡定的把饭桌搬到了离新月很远的地方。
乾清宫,乾隆坐在龙椅上,双眸微眯,一丝丝精光与狠厉之色在眼底流动。在御桌上,放着这几年来愉妃的所有资料。
愉妃……乾隆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勾起的冷笑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这个女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居然敢暗害永璂!永璂不会游水,而且据他所知,永璂平时到那个小亭子里的时候,身边都是不带一个人的,这次是个例外。
想想看,如果这次永璂按照以往的习惯,把伺候的人都赶得远远的,那么……乾隆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眼底的杀意更重了几分。
“高无庸。”乾隆冷冷的开口。
“奴才在!”高无庸万分神奇的出现在乾隆的面前,恭敬的垂手而立。
“今天晚上,翻愉妃的牌子。”
“……嗻!”高无庸顿了顿,掩去了眼底的不可置信与震惊,恭声应道。
永和宫,愉妃愣愣的听着口谕,直到小太监走了还没回过神来。
“娘娘?”愉妃旁边的一个老嬷嬷推了推她,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娘娘,皇上今天晚上宣您侍寝呢!”
“这……这是真的吗?”愉妃愣了半晌,才颤颤的开口,声音激动的发抖。
“千真万确!”老嬷嬷激动的老泪纵横:“娘娘,皇上还没忘记您哪!”
愉妃狠狠地掐了自己两下,清晰的感觉到了疼痛,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这,这是真的!嬷嬷,快!快给我梳洗一番!”
愉妃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给震的头发晕,脑子已经停摆,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思考了。否则,她一定会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的。
乾隆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招过她侍寝了,怎么就突然在永璂落水后的第二天翻了她的牌子?说出去傻子都不信这是巧合。
宣旨的太监从永和宫出来后,后宫的嫔妃们也都知道了消息,个个嫉妒的眼睛发绿。要知道,皇上自从出巡回来后就甚少流连后宫,一个月能翻十次牌子就万幸了,其他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养心殿批阅奏折。
一开始,老佛爷还以为乾隆的身子出毛病了,专门派太医前去检查,检查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于是老佛爷也只当乾隆开始修身养性了,还训斥了好几个前去打探的妃子。
只是那些嫔妃都没想到,她们斗来斗去,居然让愉妃捡了便宜!
同是延禧宫的偏殿,丽贵人的住处就比魏常在的豪华了十倍不止。丽贵人姓年,并不是包衣,只是个普通的汉女,仔细算起来,她家与年皇贵妃虽然出了五服,但好歹还是沾亲带故的。丽贵人的父亲是一个小地方的知县,在四年前,他通过关系,把年仅十五岁的女儿献给了皇上。
但是,当时的后宫是令妃一人独霸天下,所以即使丽贵人长得漂亮,也没有引起乾隆的注意,只是随便封了一个答应,就把她忘到脑后了。
小心翼翼的过了四年,丽贵人本来一直认为自己就要孤老终生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皇上出巡回宫后突然对她大加宠爱,一个月至少有五次是翻她的牌子,并在四个月前把她晋为了贵人,让她成了后宫新秀。
丽贵人本身只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罢了,突如其来的宠爱让她不禁有些得意忘形,什么谨小慎微,恭敬有礼,通通都不见了,有时候谱摆得比妃子都要大。
在听到乾隆招了愉妃去侍寝后,丽贵人气的狠狠的摔了屋子里的所有瓷器,这种狠劲,比之当年的令妃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该死的愉妃……”丽贵人恨恨的诅咒着,目光阴毒,漂亮的脸孔因为嫉恨而扭曲的略显狰狞。
站在她旁边的小太监低下头,眼底满是讥讽之色。真是愚蠢的女人哪!不过正如万岁爷所说的,用这种女人来当挡箭牌,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乾隆的所作所为也很有成效,最近一段时间里,丽贵人嚣张跋扈的作风,确实帮永璂吸引了不少的视线,让他安全了很多。
盼着能生出一个阿哥的丽贵人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早在乾隆刚回宫的时候,就被下了绝育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丽贵人狠狠的发泄了一番,觉得舒服了很多,挥手招来一个宫女,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大约等了大半个时辰,那个宫女端着一小锅汤走了进来。汤熬得很好,离得老远都能闻到那诱人的香味儿。
“去乾清宫。”丽贵人高傲的仰着头,淡淡的吩咐道。
“永璂的身子好些了?”乾清宫里,乾隆把永璂抱在他腿上,懒羊羊的开口。
“好多了。”永璂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后悔自己为什么没事要跑来请安——真是的!他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抱的?
乾隆闻着永璂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用下巴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抱的更紧了些。
不得不说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无所谓,永璂已经习惯了乾隆对他动手动脚的了。因为他并不知道普通父子之间到底是如何相处的,所以并没有觉得乾隆的做法奇怪。这倒让乾隆占了一个大便宜。
乾隆和永璂的好心情,在听到侍卫通报说丽贵人求见时,戛然而止。
永璂的身子僵了僵,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又有些莫名的愤怒,总之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了;而乾隆则是觉得心虚——虽然他是为了给永璂做挡箭牌才去宠爱丽贵人的,但永璂不知道啊!
不过看永璂眼里明显不高兴的神色,乾隆的心里很是欣慰,他努力了那么长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终于有进展了!
“皇阿玛不让丽贵人进来吗?”永璂硬邦邦的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酸意。
乾隆却听出来了,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既然永璂想见她,就让她进来吧。”
谁想见她了?永璂刚想开口反驳,就见乾隆已经吩咐下去了,只能气闷的嘟着嘴,样子可爱极了,要不是乾隆定力好,现在估计已经忍不住亲上去了。
丽贵人得意的走进了乾清宫,却发现十二阿哥也在,竟然还被皇上抱在怀里!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丽贵人顿了顿,压下来心里的嫉恨,又向永璂福了福:“给十二阿哥请安了!”
永璂冷眼看着底下那个女人虚伪的样子,心里恶心的想吐,转过头装作没听见。
乾隆宠溺的看着永璂孩子气的模样,瞥了丽贵人一眼,淡淡的开口:“起吧!”
“谢皇上!”丽贵人虽然不满永璂对她的视而不见,但也只能忍着。她还没傻到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永璂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对于永璂来讲,她只不过是她皇阿玛众多小妾中的一个,是个奴才。
“皇上,臣妾给您熬了一碗汤,刚好够两个人喝的,只是没想到十二阿哥也在,早知道臣妾就多熬些了……”丽贵人娇滴滴的开口,暗示性的瞥了永璂一眼。
永璂心里的无名火越冒越大:“不是正好两碗吗?正好爷和皇阿玛一人一碗,没必要多熬了。”
丽贵人娇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乾隆差点笑喷出来,望向永璂的眼神里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他的永璂真是太可爱了!
“十二阿哥说得对。”乾隆敲了敲桌子,瞥了丽贵人端着的那碗汤一眼:“放那儿吧,你可以下去了。”
“皇上……”丽贵人眼泪汪汪的望着乾隆,满脸的委屈,心里却在狠狠的咒骂着永璂。
“怎么,听不懂朕的话吗?”乾隆的声音冷了几分,看来,以后要找一个懂得分寸的女人来当挡箭牌了。
“……臣妾告退!”丽贵人福了福身,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怨毒的光芒。十二阿哥,你既然敢破坏我的好事,那咱们就走着瞧!
“把汤撤下去吧。”见丽贵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乾隆淡淡的开口。
永璂扁扁嘴,却没说什么,反正他也没想喝那个女人送来的东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乾隆依依不舍的让高无庸把永璂送回了阿哥所,自己则坐在椅子上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等着愉妃的到来。
想着愉妃,乾隆刚才还柔情似水的眼眸里顿时冰冷一片,杀机顿现。
他绝对,不会让能够危害到永璂的人存在!
正文 愉妃的下场
愉妃像牲口一样被人抬到了乾隆临幸妃子时所用的大床上,心情紧张的打量着这个略显陌生的地方,愉妃此时的心情可谓是百感交集。
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略显粗糙的皮肤和眼角细细的鱼尾纹,愉妃深深的叹了口气,皇上想起她又有什么用?她这个样子,肯定是留不住皇上的心的。
“万岁爷吉祥!”宫女太监们恭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愉妃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最近这几年来,除了过年的时候,她就只有偶尔能在老佛爷的慈宁宫看到乾隆了,现在……
乾隆撩开床帐,只是坐在了床沿,并没有脱衣服,锐利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射在愉妃的脸上,身上。
“臣妾恭请皇上圣躬安!”愉妃忍住羞意,从床上缓缓爬起,就这样光着身子跪在床上给乾隆请安。
乾隆眯了眯眼,一语不发,伸手抬起了愉妃的下巴,迫使她对着自己。
淡淡的眉毛,略显沧桑的眼眸,眼角竟然有了一丝细细的皱纹。秀挺的鼻梁,淡粉色的嘴唇不厚不薄,大小适中。皮肤已经不复当年的白嫩光滑,显得很是暗淡。总体来说,这是一张清秀有余,美丽不足的脸庞。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里,是非常不起眼的。
乾隆捏着愉妃下巴的手紧了紧,眼眸更加的深沉。愉妃这个人,如果不是运气好,生了永琪,恐怕现在还在贵人的位子上苦苦挣扎吧?愉妃是现在宫里为数不多的跟着他的老人之一了,如果她真的能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生活,那将来就算永璂登基,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还能捞个皇太妃当当。只可惜……女人怎么都那么贪心呢?
“皇……皇上……”愉妃见乾隆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脸早就红透了。
乾隆的眼里划过了一丝嘲讽,冷淡的放开了愉妃,目光如电:“愉妃,你想当皇太后,是吗?”
愉妃眨了两下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乾隆在说什么,当下吓得六神无主,也不顾自己还没穿衣服了,连忙跪下磕头:“请皇上明察!臣妾绝无此心!”
“绝无此心?”乾隆轻笑一声,嗓音柔和,却让愉妃浑身冰凉:“你让人把那个栏杆切断,不就是希望永璂出事后,好让永琪登上皇位吗?那样的话,你就是圣母皇太后了……”
“臣……臣妾……”愉妃震惊的瞪大了双眸,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皇上怎么会知道?她明明做的很隐蔽啊!除了自己和李嬷嬷,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的!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朕不想知道的,没有朕不会知道的。”乾隆轻笑一声,霸气又自负。确实,他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他有这个资本,让整个大清江山在他的掌心里玩转。
愉妃的脸已经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了,她知道,皇上的手上一定是有了决定性的证据。可是,谋害皇子,而且这个皇子还是皇上最喜爱的嫡子,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怎么,还不承认吗?”乾隆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愉妃绝望的神色,心情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
“臣妾,臣妾认罪,只是求皇上不要祸及到臣妾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沉默良久,愉妃才颤抖的开口。
“那么快就认罪了?”乾隆无趣的挑挑眉:“只是如果朕把你的罪行昭告天下,那永琪肯定会恨上永璂,按照他那个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朕可不想留一个定时炸弹在永璂身边,你说呢?”
愉妃惊恐的望着乾隆,她当然知道乾隆的言下之意:如果永琪威胁到了永璂,那,永琪就活不成了……
“皇上!永琪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愉妃不可置信的喊出声。
“朕也没说要把他怎么样啊?”乾隆站起身,只留给愉妃一个无情的背影:“虎毒还不食子呢!朕怎么可能连畜生还不如?况且,爱新觉罗家不兴杀亲生儿子,朕可不想开这个先河。”
愉妃微微松了口气:“臣妾,臣妾只求永琪能够平安一生就好了……”
“如果他安安稳稳的,朕自然可以让他平安一生。”乾隆大步走向门口,冰冷无情的声音远远传来:“否则,爱新觉罗家虽然不兴杀儿子,但圈儿子,也不是没有的。”
愉妃呆呆的坐在龙床上,目光空洞。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的心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欣喜道绝望,这种戏剧性的转变让她几乎崩溃。
此时的永琪丝毫不知道他的亲生额娘即将面临什么,这时的他,正搂着改名为肖燕的小燕子说甜言蜜语呢!
不得不说,永琪的脑筋思维虽然由些问题,但爱新觉罗家男人特有的痴情他是遗传了个十成十。可能对乾隆和愉妃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儿子;对老佛爷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孙子;对阿哥格格们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兄弟;对大清朝来说,他不是一个好阿哥。但对小燕子来说,永琪却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丈夫。
永琪对小燕子的包容,爱恋和无怨无悔的付出都令人吃惊,颇有些顺治帝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格。
愉妃浑浑噩噩的被送回了永和宫,目光呆滞茫然,好像支撑着她活下去的那股精神劲儿突然就没有了。
“娘娘,您怎么了?”李嬷嬷见愉妃才去了一会儿就被送回来了,身上一丝痕迹也没有,一副绝望的模样,被她吓了一大跳。
“来人哪!快放水给娘娘沐浴!”
“李嬷嬷……”愉妃紧紧的抓住李嬷嬷的手,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聚焦点:“怎么办……皇上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了……他要杀了我……怎么办……”
“那件事?”李嬷嬷愣了一下,脸色陡变:“您是说,害十二阿哥落水的那件事?!”
愉妃绝望的点点头,突地大哭起来:“怎么办?李嬷嬷……我不想死啊!永琪他一定会被我连累的……”
李嬷嬷一语不发,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娘娘做的事,再加上他这一年多来对十二阿哥的宠爱,娘娘是必死无疑了……不!如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