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珠之皇后重生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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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之皇后重生 作者:肉书屋

    手中接过绣着八宝云纹的“浪翠”哈达,高举过头,躬身奉给了帝后,又献上了一大壶青稞酒,磕了个长头。

    “平身吧!”高无庸从银壶中斟了一碗青稞酒捧给康熙,康熙起身手指蘸了几滴酒,弹了三下,接过碗一饮而尽,“好酒!”

    巴勒奔口中诵道:“恭祝博格达汗万寿无疆,扎西德勒!”

    康熙向他摆摆手,“坐坐!今天就是来看比武嘛,不是什么大朝会,你也很不必执礼如此恭谨。”

    “是。”

    康熙看他神色紧张,拉家常一般问他:“今儿你们大早起可去了白塔寺?”

    巴勒奔听他语气柔和,神色一松,“是,今日大早,臣和一双儿女就去白塔寺拜谒了。”

    陪莹琇一道过来的兰馨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位姐妹,凑到莹琇耳边轻声道:“皇额娘,那个听说是巴勒奔带来的青稞酒,什么滋味儿啊?您喝过么?”

    莹琇笑着摇摇头,“原说也要给我献一碗的,因着我身子不便饮酒,这才先前跟他辞了,命他只献给皇上就是。你若想尝尝,回头自去找你皇阿玛要了那一壶来?”

    “哎呦!那还能喝一壶啊?不成了酒鬼了么?这西藏的格格倒好,直接坐在了前头,咱们还要坐在帘子后头呢!”

    莹琇刮了下兰馨的脸,故意羞她:“我听你皇阿玛说,人家这西藏的格格此次是要借着这比武挑个如意郎君的,所以人家才坐在前头看。你……也想坐过去?”

    兰馨羞得拿手遮了脸,一边作陪的晴儿笑道:“皇额娘,不带这么打趣自己女儿的!”自打从五台山回了宫就没在宫里祝几天,一直被她兄嫂带在身边,今日才随她嫂子和敬公主回来,她对宫里前前后后的事儿一知半解,奈何她兄长是个最灵性不过的,和她掰开揉碎的说得明白,无论如何让她只记住一句话“跟着这位上蒙天子宠爱,下有嫡子傍身的皇后走。”

    和敬笑道:“呦!还没说你呢,你倒还敢替她抱不平!听说皇阿玛就要给你拟封号了,到时候咱们又是姐妹又是姑嫂,那可不更有意思?”

    和婉瞧了瞧四格格,“大姐姐,这儿可还有您一个弟妹呢,这才有意思……”

    四格格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拿手帕捂了脸,“你们都不是好人!”

    母女几个还正说着话儿,前头的笔试已经开始了,先前几招你来我往颇为随意,显见是双方互相试试深浅的,她们也是随意看看,时不时还悄声点评上几句。不多时,台上双方争斗趋于白热,母女们这才敛了心神,放在台上的比试上。那个西藏格格,是个活泼的不得了的,在那儿又跳又叫,大声给自己的武士加油,西藏话,汉话夹杂,康熙留神听来,似乎还有蒙古话……总之,喊得乱七八糟:“鲁加!给他一球!重重的打……哈哩哈啦嘛咪呀!快呀!冲呀……” 场中,赛威和那个鲁加,正打得难解难分。赛威的武器是一根链子,鲁加是一个大铁球。一会儿链子套中铁球,一会儿铁球又震飞了链子,打得惊险无比,□起伏。

    巴勒奔白了脸,看了看康熙的神色,拿汉话冲女儿喝道:“塞娅!这成什么样子!”

    塞娅扭过身子,不服气的嚷道:“爸啦,我要给咱们的勇士鼓气啊!比武嘛!都安安静静的看着那才没意思呢!”

    巴勒奔赔笑着看向康熙:“小女无状,都是自幼被臣娇惯坏了……明明来之前还跟她说让她安生些,还是……望启博格达汗恕罪。”

    康熙笑道:“这有什么?女儿自然是要娇贵些养着的,朕也断不会为着这个难为个小孩子。”

    “谢博格达汗!”

    巴勒奔这头和康熙告着罪,那边塞娅又嚷上了,“鲁加!打他一个落花流水!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一时场内赛威和鲁加斗得难解难分,场下塞娅嚷嚷的不亦乐乎。莹琇向兰馨说:“怪道你皇阿玛非要拉了我来看热闹呢,果然有趣得紧。这个西藏格格可真是个活泼的!”

    不了最终赛威不敌,一个没留神,手中的链子脱手飞了出去。

    “鲁加你是真正的勇士!”

    这下巴勒奔脸上又罩上了一层霜,这个鲁加怎么就赢了呢?!

    还好,场内马上换了人。赛广和另一个西藏武士正在角力,彼此抱着,翻翻滚滚,摔来摔去,打得倒也精彩。好一番比拼,这场倒是塞广赢了。塞娅脸色一沉;回头大喊:

    “朗卡!”

    朗卡就入场,手无寸铁。一个三等侍卫高远出场迎战。这朗卡十分厉害,没有几下,高远就败下阵来。又一个三等侍卫出去迎战朗卡,朗卡灵活,武功高强,这位侍卫又败下又败下阵来。

    此时康熙的脸色也暗了下去:这群吃皇粮的八旗少爷兵!食君之禄,还不忠君之事!纵是此次出众的可能被这西藏噶伦父女看上,可也不能一个个这么没担当!康熙在上首面色阴沉,也急坏了底下的傅恒,他是领侍卫内大臣,这群侍卫这么“长眼”,也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暗想:这一个个想不开的!就算是被这个西藏格格看上,也不用“嫁”西藏去,奉旨成婚,往家里一放当菩萨似的供着不也挺好?这格格长得又不丑!这下可好,被上头主子惦记上了吧,等怹老人家腾出手,能不收拾你们?正要去嘱咐人换个鄂尔德克这个乾清宫一等侍卫上去,这时,一个人飞身而上,众人一看,不禁发出惊呼,原来是奉恩公永琪。

    才一出手,永琪和郎卡就势同水火,几近白热,拳来拳往,打得十分精彩。这永琪今天是存了个“出头”的想法的,不料康熙和莹琇看见他的功夫就想起那夜坤宁宫的事儿,只见永琪时而飞跃,时而踢脚,时而挥拳,时而在前,时而在后,打得朗卡应接不暇,一阵激烈的缠斗,郎卡被打倒在地。

    塞娅脸色一变,回头大喊:

    “班九!”

    班九应声而出,再和永琪交手。奈何永琪此番是卯足了劲,没有多久,班九就被撂倒。接着,藏族的武士就一个轮一个的出场,永琪一一应战,终于,放倒了最后一个对手。

    康熙眼波一沉:莹琇那儿的警戒还是要再加上几分!

    巴勒奔总算是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天朝高手,毕竟不凡!博格达汗,我们输了!”

    塞娅大叫:“谁说?我们还有高手!” 喊完,已经飞身进场,落在永琪对面,一抱拳:“勇士,塞娅领教!”

    永琪见这位西藏格格下了场子,俏生生的站在身前求战,犹豫了一下:“这……不如到此为止罢!”

    塞娅一声娇叱,怀中抽出一条金色的鞭子,闪电般的对永琪脸上抽去。 永琪大惊,急忙闪避,已是不及,脸上被鞭尾扫到,留下一条血痕,他伸手一摸见了血,心中腾起一阵怒气,揉身而上要夺塞娅的鞭子。只是那塞娅武艺高强,一根鞭子甩的密不透风。

    两人台上相争,傅恒看着康熙脸色越来越沉,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了解了这事,就看见永琪多了塞娅的鞭子,接连出手卷掉了塞娅的帽子、耳环、项链……半空中转了个身,拿了塞娅的首饰,问:“还要打么?”

    台下众人侧目:男男女女手腿相碰,本就不成个样子!这西藏格格不知道规矩也就罢了,你奉恩公好歹也是朝廷公爵,就这么大庭广众的夺了人家的鞭子卷了人家女孩儿家贴身饰物拿在手里——这不是调~戏人家么!

    塞娅倒是个大度的,接过自己的一应物事,嫣然一笑:“勇士,塞娅服了。”

    巴勒奔看的倒是佩服不已,暗忖:莫非这世上竟还真有降得住自家闺女这只母老虎的?不禁问道:“这个勇士,好!非常的!他不就是日前接待过我们的那个么?”

    康熙呷了一口茶,“正是,奉恩镇国公,永琪。”

    “好武艺啊!没想到他还有这等武艺,我很佩服的!”

    塞娅回到看台,先向康熙行了个礼,在巴勒奔耳边叽里咕噜的说上了一阵,巴勒奔抚须大笑:“我的这个女儿,这次是碰到对手了!她说,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书生一样的青年有这样的好武艺!”

    “哪里,你藏族武士,也颇为了得啊!单是令嫒千金,就让朕刮目相看呐。”

    比试罢了,康熙起驾,沿着海子北面的山麓而下,在滨水的漪澜堂宴请巴勒奔。一路殿阁参差,碧波浩渺,绿柳垂丝,漪澜堂更是个背山面水,景色秀美的所在,只让巴勒奔一行觉得眼睛不够使。

    既是赐宴,那就是一色上中下八珍齐备的满汉全席,前殿康熙、巴勒奔与朝臣,后殿莹琇另设一宴,宴请塞娅、和敬、和婉、四格格、兰馨、晴儿。

    莹琇开席时端了酒杯,向塞娅说道:“你远道是客,本该我先饮了的,只是实在身子不大方便,倒要慢待你了。就请几位公主代我饮了吧。”

    几位公主代莹琇敬了酒,兰馨和晴儿两个未嫁的女儿又起身轮番给几人布了菜。

    塞娅提了筷子正要夹菜,看兰馨晴儿尚且站着,纳闷的说:“你们怎么不坐呢?坐下来一起吃啊!”

    莹琇笑道:“很是,你们不必站着了,坐下吧,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要这些大规矩了。”

    待兰馨、晴儿两个坐下,塞娅挨个打量着这几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公主,问道:“皇后娘娘,我听说,大清也是马上得来的天下,但是刚才博格达汗说我很让他刮目相看,难道您的几位女儿不会武功吗?”

    第五十七章 纯妃托孤

    莹琇笑了笑,用并不大熟练的藏语说:“普莫(藏语,姑娘),你看,你也知道大清的天下是马上得来的,因而我们素重骑射,至于马下的功夫,自然是不如你了。”

    塞娅听见她用藏语和自己说话,顿时对这位贵妇生出许多好感,“皇后娘娘会讲藏语?”

    莹琇摇了摇头,“说的不大好,博格达汗与我蒙语还说得过去,藏语也不过会那么几句罢了。”

    塞娅眉飞色舞的说:“这么说,几位公主都会骑马射猎?皇后娘娘您也会吗?”

    莹琇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打猎啊?!我最喜欢打猎了!”

    和敬笑道:“那好办,格格什么时候想去了,招呼一声就是。只是,皇额娘有了身孕,不便和我们同去,我们几个责无旁贷,当得奉陪。”

    “好!一言为定!”

    御宴莹琇总是不大喜欢的,西内和圆明园、畅春园等处一样,园庭膳房一概是秉承了御膳房温火膳的手艺,上下八珍的席面虽然铺排出来煞是好看,却没几样她自己想吃的东西。又兼着有了身子,更咽不下去,因而也只是命人夹了几筷子不带什么油腥的菜,捡了一块柔嫩嫩的清酱肉吃了,尝了一口山药糕倒觉得合了胃气,连着进了两块。最后却一直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盘蜜饯樱桃,吃了不少。和敬和婉知道她有身孕,吃的东西古怪,也不敢再为她布菜,只是让着塞娅。

    一时用完膳,御膳撤下,送上了新熬的||乳|茶,桦木镶银的茶碗里乘着浅色的||乳|茶,塞娅端了碗叹道:“好香啊!比我们的酥油茶香多了!”尝了一口,“味道也好!醇厚得很!”

    莹琇说道:“你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抄个方子给你,再赐你些好茶叶,回去照着方子做,味儿也并不差什么的,怕是做法比藏地的酥油茶还要简单些个。”

    一顿饭下来,塞娅对这位盛装贵妇和几位年轻公主颇有好感,连声说她们好。莹琇笑了笑:“你这远道儿来的客人说喜欢,也就是我们尽了地主之谊了。今后或仍有机会进宫,可常来找你这些姐姐妹妹们玩耍。”

    塞娅俏生生的笑道:“那……我要是今后留在北京,不就能常来和你们玩儿了?”

    莹琇和几位公主虽然都笑着点头,但是人人心里都琢磨着:她可别是真看上永琪了吧!

    那日“比武招亲”之后,莹琇倒也再没听说过塞娅究竟要指给谁,康熙好像也并不急,只是拉了她一道看礼部给三位待嫁的公主拟的封号。四格格名下拟了和昭、和嘉、和淑;兰馨名下是和恭、和惠、和恪;晴儿名下是和端、和敏、和贞。

    莹琇看了半晌,笑道:“您这不是成心看我笑话儿么?就我这半瓶子水,看着哪一个都好,这可真是挑不出来了!”

    “四格格的和嘉就很好,兰儿么……‘恪’字有恭谨庄严之意,怎样?晴儿……”

    莹琇的伸手指了指“和贞”两个字,“‘贞’有个正直清白的意思,可好么?”

    康熙笑道:“甚好!名号定了,明儿朕就下旨,连婚也一并指了,省的再有什么人再有那么些不省心的意思!”

    听见他说要指婚,莹琇想起来了塞娅,问道:“那西藏格格可一并指了?诶,您之前不是说那天的算是个‘比武招亲’么?怎么再不见提起了?这位西藏格格到底看上谁了?”

    康熙也并不给她个准话儿,只苦笑着说:“怕是那西藏格格挑花了眼,仍是要再等等。她那不是急事,先把咱们家公主的旨意下了再说。嗯……那个霍硕特氏郭常在还有索绰罗氏瑞常在,这几日没少被你寻了理由打发去养心殿呐?”

    莹琇红了脸,“您也是个不识好人心的!我……这不是因着我不……不方便么……这个时候还霸着您,这话传出来,我是个什么名声……”

    康熙叹道:“你所虑的也是。哎,这后宫里头专房独宠,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上辈子朕也存了个不能待你太过荣宠的念头……谁知道这辈子反而参不透了……两世的夫妻,朕连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都忘了。罢了,晋郭常在贵人罢。其他几个都是常在,只晋了她一个贵人,由着她们作堆儿拈酸吃醋罢,省得一个两个眼睛只放红光的直勾勾盯着你。哦,还有,朕已经和弘昼说过了,命玉碟馆修了玉碟,七格格九格格放在庆妃、忻嫔那儿,十四阿哥名上放到了婉嫔跟前儿。”

    莹琇登时明白了这是明明白白要让魏氏彻底断了所有的念想了,女儿自不必说。这十四阿哥放到了婉嫔那儿——那可是和那拉氏一样潜邸就侍奉弘历的,熬了几十年才熬到了一个“嫔”——她皇帝表哥要恨一个人,那可真是能一刀一刀戳在人家的心口上啊……

    塞娅的事儿过了小半月仍没消息,莹琇这边命人留心着,那边却传来了纯贵妃病重的消息。自打她活到了那拉氏身上,纯贵妃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好,此时一听容嬷嬷说“纯贵妃病重”,心里咯噔一下,自忖纯贵妃这次怕真是熬不过去了,搭了容嬷嬷的手起来:“去翊坤宫吧,看看她。”

    容嬷嬷捧了莹琇的手道:“我的好主子!她那儿病着,这能随随便便去么?冲撞了娘娘和娘娘肚里的小阿哥可怎么得了!娘娘如今对十二阿哥也越发的放手了,等闲不去管他。肚里这个可不能大意了啊……”

    “小阿哥要真是个成器的,什么冲撞也不怕。就像咱们圣祖爷,幼年得了天花也能从鬼门关里闯出来——那就是个真命天子的命格。要是个不成器的,就是我一路护到他生下来,难道我还能不错眼儿的盯着他?永璂也是一样,不是说不管,而是外松内紧,事情大小轻重缓急,都要让他明白,时时处处给他画个圈儿圈着,那就一辈子长不大,永远不知道这宫里的猫腻儿。”

    容嬷嬷这才笑道:“是奴婢想左了,总是娘娘长远!”

    进了翊坤宫纯贵妃的寝殿,纯妃见她来了仍挣扎了要起来,被莹琇挡在了床上,四格格上前替自己母亲给请了安,莹琇一边让她免礼,自己一偏身坐在纯妃的床沿,见纯贵妃面色灰白不带丁点儿血色,心里就是一沉,“我的好姐姐,这才几天没见,怎得就这副形容了?可是在你这儿走动的几个太医脉息不好的缘故?我叫弘昼在外头寻个高明些的给瞧瞧如何?他的福晋前儿说外头有个什么冯臧平的,好脉息,外头素有个‘冯华佗’的名儿,不然让他来给你请个脉,开个方子试试看?”

    纯贵妃摇摇头:“奴婢自个的身子骨,自个明白,劳娘娘挂心了。就真是华佗在世,怕也不中用了……奴婢是个没福分的,如今……也就是挨日子罢……”

    旁边陪坐的四格格听了自己额娘的话早已忍不住抽抽搭搭哭了起来,莹琇听她说的酸楚心里也是一阵难受,“你总往那条路上想,这病多咱才能好起来啊?我瞧着你如今就是身子虚了些,前几日暹罗国贡上来了些金丝血燕,才送到了我那儿,那个东西补气养身,比寻常官燕燕窝强上十万八千里的,回头我命人给你送些来。这春季里万物生长,正是养病的好时候,安安稳稳的吃上一个春天,怕就好了。”

    纯贵妃苦笑道:“娘娘费心了,奴婢这……只怕是……说句不知分寸的僭越话,奴婢当年是和娘娘一道侍奉潜邸的老人儿,这么些年蒙主子错爱,娘娘提携才有今日,只怕是奴婢不争气,要辜负了主子,主子娘娘这份心的……”

    “哎……你万不能这样想的!如今你是儿女双全的,人言,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就是为了孩子,也不能总往这上头想啊!”

    纯贵妃只是拿了帕子不断拭泪,呜呜咽咽的说:“奴婢岂不知这个道理,哪个做娘的不盼着……目下,蒙主子抬爱,永璋永瑢都封了郡王,和嘉也得主子娘娘爱重,有什么吃的玩儿的都想着,指了门儿一等一的好亲事,奴婢就是立时闭了眼,也是放心的!主子娘娘对我的恩德,我都记在心里,只等来世当牛做马再报答娘娘了。要是没主子娘娘,我这女儿……四格格,搀我一把,我要谢谢你皇额娘……”

    莹琇见她要起来,忙按了她:“你这儿病着呢!就是要谢,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不是!”

    “娘娘……您,您就依了奴婢吧……”

    纯贵妃绝望的泪眼让莹琇猛的想到了上一世临终前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硬要胤禛搀了起来,向她的皇帝表哥行了那含着“托孤”意思的国礼家礼的,这么一想,她也在不拦着她,由着四格格把她馋了起来,端端正正的给自己行了个二跪六叩的礼。纯贵妃行罢了礼,又向四格格道:“你,你也给你皇额娘磕头行礼……娘娘,奴婢这么个小女儿,忘娘娘日后多照看些个,奴婢就死也瞑目了……”莹琇明白她这是要托孤了,坐着受了四格格的礼,而后又安慰了她们母女几句,才带着嬷嬷宫女们离开。

    纯贵妃望着她早就消失在屏风后头的背影,叹道:“当年我和她斗得厉害,就凭她方才说的话,我就输了……四儿,你,你虽指了婚可以后你的事少不得要个站你后头撑腰的。她……她是个更能撑住你的人呐……你和你哥哥也要和她那一脉多亲多近,你娘的位分在这儿摆着,只有她儿子……你哥哥们才能平安……”

    莹琇回到启祥宫,听人说“皇上在后院儿”,自己也抬脚也往后院去,一进去就看见康熙换了一身儿天青色的箭袖衣裳,在院子里瞄靶射箭。看她进来,院儿里侍立的奴才纷纷跪地给她请安。她笑着点点头,径直走到康熙身边福了一福。

    康熙只瞄着靶子,并没看她,“去看纯贵妃了?”

    莹琇嗯了一声,“她……不大好……我也不是咒她,恐怕也没几个月的光景了……提一提她的位分吧……还有四格格,兰馨和晴儿再留一留也成,四格格……要是她额娘……她可是有着三年孝呢……”

    康熙嗖的一声放出了手中的箭,“明日朕谕礼部晋皇贵妃吧,内务府前儿来奏了,说给她找了处府邸,现成的,整整也是快的。就这两个月,给她找一个吉期吧。”

    莹琇一一应了,不愿再说这些,捻了只羽箭说:“怎么跑到我这儿用功?幸亏我懒了一懒,没让人拆走这靶子。”

    康熙把她揽在怀里,让她握住弓,又将自己手上的扳指套到她右手的拇指上,也并不叫她使一丁点儿力,把着她的双手拉开弓, “不是朕用功,是让你和肚里的儿子看!”

    且说这日那拉氏夫人自从知道自家姑娘有了孕,就着急着想进宫来看她,偏又赶上又是选秀,又是西藏噶伦来朝,生怕自己进宫再让自家姑娘劳累了,也没敢递牌子。好容易听说消停了几日,大早就递了牌子进宫来看她。宫门那边见她递牌子,自然不敢拦,刚过了晌午就有信儿让她进去,虽说上月千秋节的时候她已经到过启祥宫一次了,却是和一群内外命妇一道朝觐的,都没顾上看自家姑娘的新住处,这次一路看了个仔细,从抄手游廊到配殿再到正殿摆设,那拉夫人心里直点头,“自己家的姑娘这些年总算是熬出头了!”

    才由小太监领着到了后院,却看见皇上正把着自己姑娘的手拉弓射箭,登时站在那儿进退不得。

    康熙嗖的放了一箭,正中红心,放下了弓,让莹琇转过身子,双手搭在莹琇肩上,看向她的小腹:“原本要你刻苦些呢,倒是儿子免了你的这个功课了!横竖你还能躲一辈子?总要和朕去随猎么。待这小子生下来,你也还要好生练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刚说到这儿,余光看见那拉氏夫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阶下,笑道,“夫人来了?”

    第五十八章 母女

    那拉夫人见他们夫妻私底下是这般相处,比得了什么宝贝都舒心,慌忙跪下来行礼:“奴婢给皇上娘娘叩安……”

    康熙走过来将那拉夫人搀起,引她往殿里走:“丈母娘见女儿女婿的,不必这么大的规矩。”

    莹琇站在他身后笑道:“呦,这会子说不用这么大的规矩了,也不知是谁总骂我,说我‘放肆’,越发的没规矩,只会跟人顶嘴!”

    那拉夫人急得险些晕了过去,碍着康熙在场,又不好说什么,“娘娘!怎么这么……”

    康熙笑道:“无碍,夫人莫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比这还噎人的话朕也不是说没听过。”

    莹琇红了脸笑着嗔道:“瞧您,还和我额娘告状呢!”

    他们夫妻俩斗着嘴,宫女打起帘子将他们迎进暖阁,康熙料到有他在她们“母女”并不能畅所欲言,端起炕桌上一碗半温的茶呷了一口,“行了,也不和你斗嘴了,朕前头还有事,不陪你了。”又向那拉夫人道,“皇后有了身子,朕常忙着,兰馨再好,也是个女儿辈儿的,整日价皇后也少个说话儿的人,夫人也可多进宫来看看,常陪陪她。”

    这是天大的恩典了,那拉夫人忙要跪下谢恩,康熙拦了:“这是人情,不必谢了,你们说话儿,朕去前头了。”

    莹琇仍是将他送到滴水檐下才搀了那拉夫人回到暖阁。

    那拉夫人瞅着自家姑娘忧心忡忡的说:“娘娘……娘娘这是怎么和主子爷说话儿的,那是万岁呢!万一他恼了可怎么好?说句对娘娘大不敬的话,娘娘也忒口无遮拦了些。”

    莹琇笑道:“没事儿的。他虽是皇上,是万岁,可额娘想想,他更是我丈夫。先前他总是不耐烦我,无非就是因为我一味冷着脸和他摆出一副君君臣臣的架势,把那‘夫妻’二字倒是错后了许多。而今我只和他在私底下只做‘夫妻’,倒还更合他的心意些。”

    那拉夫人只是先前听她说话“放肆”,此时想想倒也不无道理,“哎!娘娘如今和万岁爷和谐了,我们也就放心了。哪像早先,一家子人睡里梦里都要悬着心。”

    莹琇暗道:这心倒是悬得对,若非我活在你姑娘身上,你一家子人的心迟早要掉到井里。“额娘……”

    那拉氏夫人这才悟过来自己都和闺女感慨了些什么,忙自嘲的笑笑:“人老了,就碎嘴,怎么和您说起这个了,娘娘见谅才是。哦!娘娘如今有了喜,我怕娘娘胃口不好,特意带来了些稻香村的蜜饯海棠、桃脯、杏脯什么的,都是干干净净的东西。上回我看娘娘害喜害的厉害,这回还好?”

    莹琇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这次倒没什么,只是偶尔恶心些,并不大难受,膳也能多进一些,比前几次都要平静呢。”

    “那可好!那是咱们小阿哥的孝心,知道心疼他额娘!”那拉夫人听她这么说总算是放下些心,“娘娘这胎可千万当心,哎……您,这眼目前儿有多少眼睛,盯着您这肚子呢!”

    莹琇森然道:“盯着也白搭!敢这个时候伸手,莫说是我,皇上就能千刀万剐了她!”

    那拉夫人看着她的脸色,“娘娘能得万岁爷爱重,能有今日,我这心里啊,真是比什么都舒服。先前传言娘娘如今宠冠后宫,娘娘千秋,万岁爷又赐下那么些个宝贝……我就一直心悬,生怕娘娘……好在如今娘娘下了懿旨,立了郭贵人、慎贵人,我也才略放心了些。”

    那拉夫人的担心自然有她的道理,打从太宗皇帝皇太极的宸妃海兰珠,再到董鄂氏,宠冠后宫的,不都是一样的命格?莹琇长叹一声:“额娘累心了。我也不得出去,这段日子,外头可有什么有趣儿的事?额娘和我说说,我爱听着呢!”

    那拉夫人笑道:“嗨!要说这好玩儿的事儿,哪天不出个几件?而今呐……恨不得满城的人都瞧着五阿——奉恩公府呢!”

    嗯?这都什么时候了,奉恩公府还敢闹?莹琇难以置信的问:“他做的糊涂事一簸箩,而今还能有个三等公的爵位就已经是皇上开恩了,他还敢闹什么?”她在迎枕上倚的脖子酸,挪了挪肩膀。

    那拉夫人下了炕,去过一个喜鹊登梅的小枕头放在她脖颈下头,“脖颈这儿垫的实落了,不容易累着。奉恩公也还好,就是他府上的那个侍妾肖氏闹得很。偏生他家和咱们家住得近,只隔了半条街,说句夸大点儿的话,夜深人静的时候怕是喊一声儿两府都能听见呢!前几日有信儿,说是西藏格格看上了奉恩公,要嫁给他,哎呦!他那府上啊,闹得就像是开了锅!一会儿那个肖氏跐着门槛儿大骂奉恩公忘恩负义,一会儿又闹着要和那西藏格格‘比试比试’……就连奉恩公府上的大管家福尔康家里头也是闹得不可开交,他女人就是娘娘赐下的那个什么……紫薇!”

    福尔康大管家……莹琇听了直想笑,又一想,敢情这不是和她吵吵着“山无棱天地合”的那两位么?“他俩不是情深意重的么?那紫薇是自福家入得宫,当初我也是看他俩纠缠不清,怕坏着宫人,才把她打发了出去,怎么他们也闹?”

    那拉夫人一拍大腿:“闹得那个厉害呦!娘娘可记得先前恪靖公主跟前的宝音格格嫁给曹桓的事?”

    莹琇点点头:“自然记得,曹家是和圣祖爷有老交情的,虽说前头坏过事,可好容易出了这么个争气的孩子,皇上也将什刹海曹家的旧宅赏了他。宝音格格是土谢图汗的千金,说来还算是皇上的表侄女,自家的晚辈儿,我还给她的嫁妆添了妆的,不是也让兄嫂过去致贺了么?”

    “娘娘好记心,固伦公主府上的格格嫁了探花郎,还有娘娘给添得妆,端的是十里红妆啊!就打那天起,这福家就三天一小闹,五日一大闹。他那女人倒也不像肖氏那样跐着门槛儿骂,就是哭!咱们家管家赵四的女人那天替我去潭柘寺上香,回来的时候就遇见了那福家的女人站在街上哭,嘴里还一个劲儿絮絮叨叨没人听得懂的话。后来她还和我说呢,说这孟姜女哭长城——那是谁都没见过的,估摸着瞧瞧福家女人,也就该明白那架势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莹琇此时想想老祖宗的诗,只觉精辟得很,“这么说,这二人婚后不谐?……”紫薇,看见她的小侍女顶了“宝音”的名字嫁给了曹桓,这两人又岂能和谐?这时候,在演一出孟姜女哭长城,何苦来!

    “怎么和谐得了!哪家儿的男人也不愿一回家对上婆娘哭哭啼啼的脸不是?后来出了西藏格格的事儿,这福家女人就和那个肖氏一道儿说奉恩公‘负心薄幸’,说是奉恩公辜负了肖氏……我老了,可到底想不明白,这事儿也没旨意,既是没旨意,闹得什么劲呐?若是有旨意,那不是闹了也白搭嘛!”

    莹琇笑道:“可不就是这个话么。我瞧着这西藏格格那儿恐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吧!永琪早就被那个肖氏迷得魔怔了,他眼里还能有旁的人?”

    那拉夫人凑趣道:“正是呢。这奉恩公对西藏格格没意思,可架不住那有意思的啊!接洽西藏噶伦的差事不是他的么?他是日日带着福尔康的兄弟福尔泰,听说,那福尔泰倒是很愿意‘为主分忧’呢!”

    这下子轮到莹琇嗔目结舌了,这事儿还有王法么!就算是圣旨未下,你放着一个落在辛者库罪籍的奴才去勾引西藏噶伦的女儿,再是地处偏远,那也是一方执政,就是将来找到了(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在他受比丘戒之前,这几个噶伦都是前藏的摄政——蹙了眉头道:“这个福尔泰做的哪门子的春秋大梦?可是嫌自己死的慢,要给自己下个猛药,痛痛快快的做个了断么!”

    “可说呢!这一个人吃了猪油蒙了心不稀奇,难的是这弟兄俩一块吃了猪油蒙了心!而今这京里头上到亲王郡王,下到不入流的小官儿,都等了看……怕是只瞒了不敢叫皇上知道呢!”

    莹琇想想自己上次问塞娅指婚的事儿,康熙就一味的推搪不说,叹道:“这事儿瞒皇上也必是瞒不住,皇上兴许早就知道了,不过不愿和这起子混账置气,忍了不说罢了。哪里还能真不知道呢?说来倒也怪了,人家都是色迷心窍,肖氏我也见过,论说也不过是中等姿色而已,就这也能迷了他的心!德言容功,这个肖氏是一头儿不占,唉……”

    那拉夫人笑道:“这就是看对眼儿了罢!不过是个侍妾罢了,奉恩公也不知约束约束,任由她在在府里作威作福,他们府里略有点子姿色的就一一被她撵了出去,就连奉恩公之前的两个侍妾也都打发出去卖的卖,配小厮的配小厮,他府里人常说,这个肖氏竟是个‘夜叉’托生的!奉恩公这么纵着她胡作非为,也不知究竟是爱她还是恨她!”

    莹琇将左右垫在头下枕了,“额娘也说是他们看对眼儿了,既然这样,那可不就是事事随了她的意思么?依我看,不是爱她,也不是恨她,八成是上辈子欠肖氏的多了,这辈子老天给他降下一个肖氏,就是让他一并还了前生的债罢!”

    她们母女又说了一回杂事,那拉夫人看着天色渐晚,笑道:“瞧我!这一下午尽是和娘娘说些闲话,正事儿到差点忘了!”说着,拿过了身后的一个小包袱打开,抖出了一件一件的小肚兜、衣服、还有一顶小虎头帽、虎头鞋。

    “这是给小阿哥预备的,比不了内造的绣工和料子,娘娘将就着用也就是了。“

    莹琇一一看来只觉针脚细密,绣工也很是精致,“让额娘劳累了,说什么不好?我看着却是极好的,比内造的更用心呢!”

    “这是二月才听说娘娘有了身孕,我和你兄弟媳妇赶着做出来的,一针一线都是过的自己的手。我还生怕料子万一带出来了什么问题,现赶着做好了,一个人在自个被窝里又揣了五六天,过了这么些个日子,丁点儿事没有才往娘娘这儿带,虽说料子不及宫中的,可娘娘尽可放心用。”

    莹琇心中一震,那拉皇后的记忆告诉她,她的这位额娘是个一辈子没出过天花的,这是拼了自己的命去试的,莹琇自从活在那拉氏身上,对这辈子的额娘说到底是带着几丝疏离的,听她这么说,早已红了眼眶,一字一顿的说:“哪至于就让额娘这样呢?”

    那拉夫人低声道:“娘娘,我是您的额娘,这事儿又不好找旁人试,咱们自家人。”

    莹琇将目光转向窗子,拭了泪,带了鼻音,说:“就因为您是我额娘,我才……”

    那拉夫人移坐在莹琇身边,轻轻拍着她:“玉姮,傻孩子,额娘这不是没事儿么?再说了,这天底下做娘的人都是一个心思!不就是想着自己的孩子好么?额娘这条命还能有几年?这么大岁数了,早就够本儿了!什么都不图了,慢说那料子没事儿,就算真有事儿,那也是我替你和咱们小阿哥挡了一刀,就是死了,只要见着你和小阿哥平平安安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五十九章 奴隶的故事

    莹琇听了这话哪还忍得,早已垂下泪来,那拉夫人便坐在她身边,哄孩子一般拍着她,“玉姮,这怀着孩子,可不兴哭的,弄得小阿哥也伤心了也怎么好?”莹琇还没到上说话,那拉夫人却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莹琇抬眼一看,正是康熙过来了,只见他一个人脸色阴沉的走在前头,高无庸领着几个小太监在后头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见他这副神色,那拉夫人自然不便留着,虽然担心自家姑娘,可仍是不免道乏跪安了。康熙这才和她说:“夫人与皇后乃是至亲,可常进宫来。也不拘一个月递几次牌子,若是想进宫,只要宫门不下钥,随时都便宜。”

    那拉夫人这才明白他生气与自家姑娘无关,稍稍放下了心,谢了恩才离开。

    一时莹琇见众人都被康熙轰了下去,暖阁里头只剩了他们两个,莹琇亲自起身,从下人才端上的一只大银壶中斟了一碗||乳|茶端给他,问道:“怎了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惹着您了?”

    康熙听了,将手中才接过的茶碗顿在炕桌上,“还能有谁!还不是福家那窝混账行子!朕不是把他一家都扔到永琪的奉恩公府做家奴了么?——你还记得吧?”见莹琇点点头,才接着说,“那天‘比武招亲’之后,巴勒奔就和朕说塞娅看上了永琪!糟心!”

    “这么说,您不打算遂了她的愿?”

    康熙嗔怒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糊涂了?怎么可能!把这无法无天的一对儿栓一块儿,怕能给北京城翻个个!一则,朕丢不起那人;二则,朕还想多活两年呢!”

    莹琇笑道:“那不就结了!这事儿总还在您手里不是,我看那西藏格格也不是个笨人,该是说得通的,况且她一个小女孩儿家,而今首次进京就被人给‘降住’了,也难免对永琪高看一二,这事儿并不大难办啊?”

    康熙苦笑道:“这不是福家又没个眉眼儿高低的搅和进去了么!先前是那福尔康作,现在也不知那福尔泰怎么想的,也作个没完没了的!也怨朕不该把接洽巴勒奔的事儿交给永琪那个混账,一来而去的,福尔泰倒和那西藏格格混熟了!竟去勾引塞娅,塞娅也是个不开眼儿的,还觉得他好!现在说要嫁给这个福尔泰!”。

    莹琇眼珠子险些掉了出来:“塞娅要嫁给一个包衣奴才?!怎么可能?!”

    “哼!那个福尔泰狗胆包天了?还是想富贵想疯了?他该不会以为……他‘委屈’自己一下,娶了那西藏格格,朕就一定要把他从辛者库罪籍里头抬出来吧?”

    莹琇低头笑了笑,走到他身后,跪坐在炕沿上,轻轻地给他捏着肩膀,“您又骂他们了?”

    “骂他们?!哼!骂他们都是给他们脸了!朕一句话没说就打发巴勒奔下去了,拖吧!看谁拖得过谁!”

    莹琇笑道:“我觉得这‘拖’字诀倒也不赖,巴勒奔还能在这儿待多久?待得时日再长点,那边几个噶伦把(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一找出来,到时候还能有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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