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还珠之皇后重生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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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珠之皇后重生 作者:肉书屋

    细,我总想着,他是不是连我的胎发都查的一清二楚了?看什么呢!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我闭上眼睛假寐,不想看他。

    再见到那拉氏,已经是三日之后了,生下我,她昏睡过去足足三天。那拉氏这个“儿媳”并不讨厌,让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我很久违的气息。因此,我并不讨厌那拉氏抱我,而且,我还很喜欢那拉氏的怀抱,稳稳当当的,很温暖。像……一个人。只有她,会那样抱着我,把我贴在她的心口上。那拉氏很着急,因为我不哭。那天,她在我旁边躺着,她身上暖暖的,香香的,熏得我顿时来了困意,打了个哈欠就想睡着的时候,那拉氏突然在我耳边叫了一声:“永珺!”

    吓得我一个激灵,怒道:“放肆!”入耳的自然又是一阵响的不得了的哭声。那拉氏见我哭了,似乎才放下心。后来她和弘历说,总算放心了,我不是失聪的。我对这女人哭笑不得了……我觉得我来的这个地方很奇怪,我知道的弘历和那拉氏是隔心的,以至于那拉氏最终幽居到死。可是在这儿,弘历和那拉氏却是夫妻情深,依稀可以看出,甚至是那拉氏专宠。而且,因为那拉氏的专宠,甚至改变了一些我知道的事实,比如我是“十五阿哥永珺”;比如应该是“永琰”生母的魏氏被囚在北五所的一处冷宫里;比如瀛台里住着的不是载湉,而是一位“老佛爷”钮钴禄氏……

    那拉氏是个不错的母亲,和她……很像,很像很像。有时候我甚至能梦到是她抱着我,醒来一看,却是那拉氏抱着我的。春天,那天皇额娘正抱着我在御花园赏花,她身边的容嬷嬷来和她说了永琪纵着他的侍婢抢张若澄家院子的事儿。我险些气炸了肺,张廷玉是我的股肱之臣,当时知道弘历给他上了个“文和”的谥号,我就多少有些不满的。在我看来,我的这位宣力大臣,足以当得起“文正”。那拉氏要嬷嬷带我回启祥宫,我不乐意,故意放纵的让自己大哭,抓着那拉氏的衣襟儿不松手,我要去看看弘历怎么发落那混账行子!这事儿,弘历解决的还是圆满的,想想他夺了永琪的一切却只给他一个“至爱”我就想笑。或许,或许这才能真正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至爱吧?

    六月,承德避暑。我怕热,喜欢的地方只有两个:圆明园和避暑山庄。这辈子我是生在圆明园的,如今再去避暑山庄,我很高兴。那拉氏兴致也很好,才去了避暑山庄,就抱着我去水心榭赏荷花。还命人去找一只大玻璃花瓶把花折了送给弘历,这个那拉氏也是个心细的,和她……更像了。赏了花,她又抱着我上了肩舆,到处逛了逛,离得远远的,她给我指着看了狮子岭。

    “狮子岭下,就是狮子园……”她语气惆怅。

    狮子园,多熟悉的地方啊。

    回到烟波致爽斋,弘历在那儿批折子。我暗暗点头:还算勤政。那拉氏和弘历说笑几句,看见墙上的一道匾,敛了笑,抱着我走过去,直勾勾盯着那道匾。我想,我闭着眼睛都能仿出皇父的那几个字:戒急用忍!

    “这是您题给胤禛的?”“那拉氏”语气轻轻的,在我听来却重逾千钧。难道她是?……她是?……

    “弘历”从后头走过来,环住她的腰:“苏轼《留侯论》中说‘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他性子随你,雷厉风行,有时候难免急了些、硬了些。疾风突至,能折枝断木而难折劲草。戒急用忍,行稳致远……”

    他是?!她是?!!我——黑白无常说的是,果然是熟悉得很了!原来是她,原来真的是她。我把头埋在皇额娘肩上,闭上眼睛,额娘,我累了,累极了,能不能先不告诉你们?让我任性一次?成么?

    白无常飘到我的脑子里,笑嘻嘻的说:“陛下,您想认也不成啊……您忘了,您可还没开尊口学说话呢……”

    第六十八章 含香

    莹琇觉得怀里的儿子轻轻靠在了自己肩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怔怔的说:“谢谢您。”

    康熙笑道:“又糊涂了?谢朕做什么?”

    “我不是个矫情的人……我明白……总之,我是要谢您的。”

    康熙环在她腰上的手慢慢的不老实起来,莹琇一扭身子,斜了他一眼:“干什么呀!大白天的,儿子还在这儿呢!”

    “他那么小,知道什么!”

    莹琇看看永珺把头紧紧埋在自己怀里,又斜了康熙一眼:“再小也不能……你个老不正经的!”

    康熙笑着又朝她走过去,唬的莹琇一跳,急道:“你……你干什么?”

    “老不正经一下给你看看……”

    “呸!”莹琇也不再和他说话,抱着永珺逃似的到了炕桌边,一眼瞄到康熙在摊开的那件内务府奏请的木兰围猎蒙古随员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底下不客气的批了三个字:“不认识。”遂笑道:“哪还带这么批折子的!直接和人说‘不认识’……不怕笑话!”

    “哪个蒙古贝勒的娘罢了,难道朕还要认识下?没意思!这都要朕去认识下,累死朕算了!不想认识……”见莹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你笑什么?”

    莹琇看着他纳闷儿的样子,越发的乐不可支:“怪道人家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的,我今儿才见识了呢!”

    八月初,木兰围猎。从避暑山庄往木兰围场去,一路上苍山滴翠,景色怡人,恰是狩猎的好时候。可是,出乎众人所想的是,皇后不似往年要么不露面,要么就是端坐辇中受人朝拜一下便罢,而是骑在马上随猎,不过只比天子错出一个马身左右的距离罢了。

    怡亲王弘晓见状,轻咳一声和弘昼悄声私语:“这主儿都当了十几年皇后了吧,皇上今儿才想起这皇后随猎的老规矩?我说……这二位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日后……和亲王,你倒是指点指点你兄弟啊?”

    弘昼低声笑道:“滚蛋!你是世袭罔替的亲王,还用得着我给你指点什么?至于这‘日后’么……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嗯?”日后?弘昼看着那个身穿团龙吉服腰间系着璎珞带的“皇嫂”,日后……恐怕这次,大清国的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终于能是一个人了……

    虽说莹琇是“随猎”,不过她还是和蒙古诸福晋打交道的机会更多。那些蒙古女子一个个都是能骑善射,若非莹琇之前下了番功夫拾起了从前学的,还真是要削了“博格达汗”的面子了。随驾到木兰的舒贵妃和其他几个贵人见这情形除了眼红也只能艳羡:上马能骑射,下马能治内,还有比她更合适的皇后么?

    这天,几位蒙古亲王福晋归账,莹琇见天边夕阳渐落,命人牵过一匹马飞身上去,驾了马就往草原深处跑,吓得几个侍卫连忙在后头跟着。一直跑到一处山坡上,莹琇才勒丝缰住了马。一个人看着天边被夕阳染红的云彩,和山坡下的羊群。

    “又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出来了!”

    听见那个带了埋怨的声音,莹琇笑了笑,扭头看着他:“就是没打招呼,您不也追来了?”

    康熙催马和她并马而立,“看什么呢?”

    莹琇给他指着夕阳和羊群:“您看,多好看……若不是来到这儿,我都不肯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静的时候呢。”

    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羊群中的一只母羊身上,小羊刚吃了奶,跑的远了,母羊焦急的叫着自己的孩子,听见了母羊的声音,毛茸茸的小羊羔费劲的转过身朝母羊身边跑。

    康熙叹道:“若有来生,真的只愿在这儿做个牧羊人,每天放羊、晒太阳……儿女么,不要太多,两三个就好——岂不强过现在百倍?你看朕现在,只知冷热寒暑罢了,其实这春天的燕、鹊,夏天的蝉、莲,秋天的白露、枫叶,冬天的梅花、霜雪——哪一样不该好好看看的?”

    “是啊,来生……可来生就能轻易如愿么?咱们回罢,索性,这辈子还归在这辈子不是?”

    康熙摇摇头长叹一声:“可不是么!总是这么想,总不能如愿……老天也忒厚待朕了些!哦,险些忘了,回部和卓氏要过来朝拜,朕命他们直接过承德来了。好像同来的还有个什么回部的格格,到时候你多担待些罢。”

    “回部的格格?……”莹琇笑道,“该不是这位又是一个要到咱们大清找什么驸马爷的吧?西藏的才走,再来这么一位,我可就真头疼了!还得赶紧打听打听哪家儿的愿意娶呢……”

    康熙亦笑道:“这个估计不愁嫁,听说生的美姿容、善歌舞而且还天赋异禀,身带异香。”

    莹琇一挑眉毛,打趣道:“呦!瞧您这向往的劲儿!难不成,您想把她收了?”

    “吃醋了?你啊!又胡扯了不是!”

    回部的阿里和卓来得倒快,等到康熙从木兰回銮到承德,就听说回部的人已经快到了。容嬷嬷从前头听人说了这“回部格格”进承德时的模样,当笑话似的说给莹琇听——当然这话是不能在两个小阿哥在的时候说的。

    “……坐了个八下里不遮不挡的马车进城不说,脸上的纱巾还只蒙了个若隐若现,听说啊,老百姓都拿这位格格当个景儿看呢!

    莹琇心底纳罕,随口问了一句:“我过去也曾听人说起过,回教教义甚严,女人等闲不能抛头露面的……阿里和卓怎么就能让自家的姑娘做这么个马车,这不是……”她虽觉得不合适,可也到底没说出“有伤风化”那几个字,只是轻轻摇摇头,“这位回部格格,也直接去见皇上了?”

    容嬷嬷道:“是。不过,那是大早儿起来的事儿了,这会子也该过来朝见皇后娘娘了。”

    可是,不知道是礼部、理藩院没和阿里和卓说明白,还是这位回部的格格自持矜贵,一直到他们回到自己的管驿,也都没来朝见莹琇。容嬷嬷自是不忿,“什么东西!自己还装起来了!那些蒙古亲王、汗王的福晋、格格也还不敢这么托大呢!”

    莹琇笑着说:“无妨,总是要见的,不急在这一时。今儿就是见面,也太仓促了些,我倒很想好好看看这个‘天赋异禀’的格格呢!”

    正说着,看见帘子一挑,康熙走了进来。莹琇笑道:“可见了那位回部格格了?生的可好?”

    康熙在炕上坐了,端起莹琇的茶碗喝了一口:“普洱?给朕沏一碗碧螺春来罢!好?……就算是好吧。隔了面纱,看不真切。诶?朕记得当时在牛街见过的,回教女子的面纱不是这么若隐若现的啊?!”

    莹琇给他端上才沏的碧螺春,笑道:“您可也真是的!问我做什么?我又没见那格格的面纱什么样儿。”

    康熙一愣,面色不虞,“她没来见你?”

    见莹琇不说话,容嬷嬷陪笑道:“那位回部格格是没来见娘娘……”

    “什么规矩!她一个女眷,敢不朝见皇后?!

    “看您,又急了不是?只要她还没走,以后总是要见的嘛,不急。”

    康熙说道:“不是急与不急的事儿,而是朕要与他们说一个‘礼’字儿!高无庸,你去传旨,谕礼部,着他们派人去和卓氏管驿,让和卓氏之女即刻进宫朝见皇后!”

    “这么急做什么?”

    康熙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儿:“朕看着,他有心让他女儿嫁到咱们这儿。他这个女儿,这么一看倒是有点自视甚高的意思,不能助着她!先教她一个规矩再说!一会儿你一个人去正殿见她。”

    那天晚上,“回部格格”含香被人“请”进了烟波致爽斋。礼部的官员不是很客气的对着阿里和卓就是一阵抱怨:“早就和您说了,让令千金务必去朝见皇后娘娘……怎么还是回来了?女眷一律朝见皇后,就是这么个规矩!”

    含香傲然道:“我不去。我去朝见博格达汗,这已经是我阿爸劝说的极限了。”

    礼部的官员气得在心里直骂娘:都这会儿了,还傲个什么劲!“和卓大人,您劝劝令千金吧!皇后是国母,您想想,就是普通人家……令千金也总要去见见当家主母吧?”

    阿里和卓挠挠头,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劝的自家姑娘轻移尊步。白天,她是在“澹泊敬诚”朝见的康熙,此时被人引至更朝后的烟波致爽斋,更觉得又是一番气象。才进烟波致爽斋正殿,就看见正中宝座上端坐着一位衣饰华丽的贵妇,含香低着头,也不行大礼,只是双手交叉在胸前,行了个回族礼:“拜见皇后娘娘。”

    见她不跪,莹琇就先有了气,口中却淡淡的说:“平身吧。”

    含香打了个颤,觉得这位皇后声音清冷沁人,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心里又打了个突——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格格远道而来,想是累了。赐坐。”

    莹琇不喜欢含香,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喜欢,觉得这位目下无尘的女孩儿比巴勒奔那个爽朗有男儿气的女儿要逊色。因此,说了几句话,又赏了一份表礼也就让她退下了,自己径自回西次间见康熙。

    “那个含香怎么样?”

    莹琇一边坐在金丝楠木雕花的妆台前一件一件的卸首饰,一边说道:“罢了罢了!我倒觉得不见也罢呢!果然是‘天赋异禀’的香,只是我享受不了!倒觉得还不如我殿里常摆的那些果子香的好呢!”

    康熙抚掌大笑:“朕和你一样!今儿被她那香熏得头晕……可不就是享受不得么?想来站的离她远着点,倒是还能好些吧。”

    莹琇想到含香的模样,停下了手,把弄着自己的一只点翠凤簪,“一个还没出阁儿的大姑娘家,一身儿白衣裳,还偏生要做出一副清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想想她这样子,我就总能想起一个词儿来,觉得她,哎……只是,这要是说出来未免有些口毒了些……”

    “哦?什么词儿?就咱们在这儿,你还不好说么?”

    莹琇轻咳一声,笑了笑:“如丧考妣……”

    第六十九章 寿礼

    八月三十,是当今“乾隆皇帝”的寿诞,继莹琇之后,康熙也体味了一把这一世的生日。当晚家宴,承德避暑山庄正殿“澹泊敬诚”红烛高烧,照的殿内通明雪亮。各宫内命妇和福晋、公主、格格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列座一旁。康熙和莹琇坐在上首,身边是舒贵妃执壶把盏。因筵席未开,桌上堆满了水陆佳果。上百枚寿桃,高高地堆在案前,配着青枝绿叶,在诸多果品中艳丽醒目。酉正钟声一响,殿中钟鼓大作,百余名清音阁供奉随乐吟唱圣寿曲:

    燔柴烟断星河曙。宝辇回天步。端门羽卫簇雕阑,六乐舜韶先举。鹤书飞下,鸡竿

    高耸,恩霈均寰寓。

    赤霜袍烂飘香雾。喜色成春煦。九仪三事仰天颜,八彩旋生眉宇。椿龄无尽,萝图

    有庆,常作乾坤主……

    歌声刚落,莹琇离席率嫔妃、公主、福晋、格格们向康熙三叩首,说道:“恭祝吾皇万寿无疆。”礼毕,舒贵妃执壶在莹琇的酒杯中斟了酒,莹琇稳稳的捧给康熙,笑道:“皇上今儿晌午是和外臣们共饮寿酒了。也不敢叫皇上多饮,这是我们的意思给皇上上寿,当头三杯,可是要满饮的!”

    “好好!”康熙接过酒杯一一饮尽,“你们也都入席吧。”此时御宴早已摆放停当,康熙一桌上正中摆了个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向外是万字珊瑚白、 寿字五香大虾、 无字盐水牛肉、 疆字红油百叶 、罐闷鱼唇、龙舟鳜鱼,金腿烧圆鱼、 巧手烧雁鸢、 桃仁山鸡丁 、蟹肉双笋丝 ,再向外摆着几色烧烤,又有一只野味暖锅,随上围碟十二品,还有各色细巧小宫点点缀。再看别的桌也都是大同小异,莹琇的桌上不过至少了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却换成了福山寿海攒盘,嫔妃的也只是按品级菜品稍异。莹琇向康熙敬了酒,向舒贵妃和兰馨、晴儿道:“今儿是主子万寿,舒贵妃和兰儿都是自家人,代主子和我各个桌上走走吧,只是真不能喝的,万不可勉强。”

    舒贵妃和兰馨、晴儿领命,向康熙和莹琇蹲身行礼,一个去各宫嫔妃处,两个去嫁出去的公主、格格和福晋处,执酒挨桌相劝。此刻大殿之中珠翠环绕,燕语声声,无论嫔妃还是福晋格格们哪有个推辞的?不管是敬几杯酒,难得的是个体面,况且又是霑帝后恩泽的喜事,便是不能喝的,又岂肯推了?兰馨和晴儿先到和敬、和嘉公主那儿敬了酒,兰馨笑着说:“四姐姐该和大姐姐再饮一杯呢!晴儿也该再和大姐姐喝一杯。”

    晴儿笑道:“大姐姐是我嫂子,原是该再和她喝一杯的。怎么还要四姐姐再敬大姐姐一杯?”

    “呦……你怎么只记得你大姐姐是你嫂子了?咱们四姐夫可是大姐姐嫡嫡亲的表弟,大姐姐这不也是四姐姐的大姑子了么?四姐姐,我劝您麻利儿的敬了这酒罢!天底下谁不知道,大姑子啊,小姑子啊……最不能怠慢了……”

    她话还没说完,晴儿和和敬就笑得直不起腰了,半晌,和敬才坐起来啐了她一口:“你这嘴啊!却像谁来?明明知道我们一家子,还敢打趣儿我妹子!阿弥陀佛!我只保佑你明儿得了天底下最难得,最不能怠慢的大姑子小姑子就是!”

    晚间回到烟波致爽斋,两人都已累得不行,奶嬷嬷领着永璂,抱着永珺过来,永璂先前送的寿礼一应是莹琇打点的,这会儿也呈上了自己要送的寿礼,康熙一看却是一幅百寿字的扇面,字称不得上好,难的是这一个不大点儿的孩子能仿出百十来个不同的字体,篆、隶、楷、行、草俱全,不禁叹道:“难为你这份心!笔锋也比去岁好多了些,中锋上了劲,好!”

    永璂不好意思的说:“儿臣想着,和哥哥们一块送的寿礼都是皇额娘打点的,儿臣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可是,儿臣就是想送给皇阿玛什么好东西,那些好东西也都是皇阿玛、皇额娘之前赏给儿臣的。皇额娘还总怕儿子累着,说只要是自己的心意就好……儿臣想来想去,就写了这幅扇面。”

    莹琇笑着将他招到自己身边,刮了下他的小鼻梁:“儿子,这送礼啊……”说着瞥了眼康熙,“不在乎多贵多重,你瞧,你皇阿玛今儿收的寿礼,黄杨木雕、金石玉器不在话下,他想要什么没有啊!难得的是谁能送到他心里去……”

    康熙指了她笑道:“又话多不是?”又问了永璂一阵功课。莹琇也不好再插话,只是坐在对面炕上逗永珺说话,她总觉得儿子这阵儿有点要开口的意思,因此没事儿就总和他说上些话。

    戌末,墙角的座钟当当撞了九下,奶嬷嬷带了永璂永珺下去,两人移到寝宫,又有宫女上来伺候洗漱了。一时寝宫之中只剩了夫妻二人,康熙看着莹琇说:“我说,方才说送礼不在乎贵重,要送到人心里的是谁啊?怎么朕就只瞧见了皇后娘娘呈给朕的那张满纸金石玉器的礼单了?”

    莹琇也不理他这茬儿,只说:“那‘金石玉器’可也是我的心意呀。而且,别看是些俗物,我可也是照着您的喜好找的呢!就像那只蝙蝠蝴蝶纹的翡翠大盘子……”

    还没说完就被康熙吻在唇上,“你都知道那是‘俗物’还好意思说!想必还有不是俗物的藏着呢!”

    “您怎么就知道一定有那不是俗物的呢?”

    “凭朕当初送给主子娘娘一张礼单之后送的那个小荷包……”

    莹琇笑着点点头:“那好吧,就算是……有吧……”说着起身,从墙根一个紫檀大立柜中抱出了一个大红提花缎子蒙着的物事放到了炕桌上,“掀开瞅瞅?”

    康熙掀了那块缎子,一个精致小巧的金丝楠木螺钿纹雕花台屏映入眼帘,台屏上嵌的一块玫瑰图样的织绣倒是熟悉得很,“你绣的?”

    莹琇点点头:“那绣着的花儿,可还认得出么?”

    康熙仔细一看那株玫瑰的形态,脱口而出:“这是咱们种的那株!”又看见画作留白处提着两句诗“谁言造物无偏处,独遣春光住此中。”正是莹琇那一笔极受看的簪花小楷。

    “见您先画下来花样子,照着绣的呗。”

    “琇儿……你……”

    莹琇伸出两根手指挡在他的嘴唇上,“别说,什么都别说。有的话,你知我知,也不用再说。不过是些女人的活计罢了……不值什么。我倒宁愿,下辈子只有我一个给你做衣裳、扎荷包……”

    这是“乾隆”的五十圣寿,纵然这是在承德不予铺张,也还有那个大得不得了的排场在。清音阁连演十天大戏,最后一天还请了千里迢迢来承德贺寿阿里和卓一道观看。众人酉时不到就已经在清音阁等候,直到酉正时分,帝后二人才乘辇过来。康熙先免了众人的礼,而后和莹琇一道在上首坐下,见菜品上齐了,才向高无庸点了点头,高无庸一声高喊:“开筵,开戏——”

    锣鼓丝弦之声响起,戏班魁首王月楼先捧着一盘硕大的仙桃上寿,戏班头儿也磕着头捧上了戏单请皇上点戏。康熙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那个戏单,随意点了两出《古城记》、《单刀记》就递给了莹琇,莹琇见他点了两出三国戏,笑道:“瞧您点这戏!都说老不读三国呢!”

    康熙笑骂:“浑说什么!朕老么?还不赶紧点你的!”

    “我就偏要点个热闹的!《大闹天宫》!”

    康熙笑着摇摇头,也只是随了她点的罢了,偶尔和下首的阿里和卓说上两句话而已。戏台上热热闹闹的演完,戏子们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康熙笑道:“伺候的倒好,赏!”

    他既说赏,立时就有几个小太监抬了几筐金瓜子儿下去赏人。阿里和卓这时站起身,说的:“下面是小女献给博格达汗的舞蹈,粗鄙简陋不成敬意,请陛下随意看看。”

    康熙不高兴,这事儿礼部和理藩院都没有上奏,可见是阿里和卓自己的意思:他要干什么?这是康熙心里唯一的想法。脸上装作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说道:“哦?令嫒献舞?那可倒要一见了。”

    这时,乐队换了人手,回族音乐骤然响起。台上,许多孔武有力的男性,裸著胳臂,穿著红色背心,随著鼓声,舞出场来。鼓声隆隆,舞者满台飞跃,充满了“力”的感觉,让人看得目不暇给。然后,含香被几个武士指著出场。一色白衣,依然用白纱半掩著面孔,到了台中央,含香翩然落地。在众多男舞者的烘托下,随著音乐,姻娜多姿的舞了起来。

    莹琇心中不悦:这个回部格格不知廉耻么?!回教教义甚严,哪条教她能和裸臂男子共舞了?遂笑道:“这可果然是与我们不同,我也才知道呢!”

    康熙笑道:“可不,今儿朕也才开了眼。”

    一段激烈而美妙的舞蹈之后,含香突然舞到舞台正中,对著乾隆匍伏在地。那些男舞者全部整齐划一的跪倒,音乐乍停。

    阿里和卓满脸堆笑:“她是我最珍贵的女儿,也是我们维吾尔族的宝贝。她出生的时候,天空全是彩霞,香味弥漫,我们的星象家说,回部的贵人降生了!”

    康熙饶有兴致的跟了句:“是么?”

    到底是做了几十年夫妻的人,听见他这语气,莹琇就忍不住想笑:表哥,你又要骗人了!然后哀叹:阿里和卓大约要倒霉……

    “博格达汗!为了表示我们回部对皇上的敬意,如果您喜欢,臣把这个珍贵的女儿,就献给伟大的博格达汗了!以示臣所部至诚之心。”

    这话一出口,满座惊愕。莹琇仍是笑着看着台上跪着那个白衣女子:阿里和卓该不会真的傻到送一个‘如丧考妣’的女儿进宫争宠吧?——再说了,这可不是她皇帝表哥会喜欢的,这个阿里和卓,就算是送女人进宫,也要先打听打听皇帝的口味吧?——还是说,从前有什么人和他说过,弘历是爱这一口儿?

    康熙心里惊怒不定,这个时候阿里和卓大庭广众的说献出这个“最珍贵的女儿”,简直就是当面硬塞给他一个寿礼,而且……看着那个含香凄绝的眼神儿,康熙更是既惊且疑——这父女俩要玩儿什么花招不成?凭这么个“如丧考妣”的,她还想以卵击石么?到底要干什么?想和他爹玩儿一个“里应外合”不成?当下微微笑了笑,“这个礼物倒是珍贵,足见你的诚意。”

    “博格达汗明鉴。如果不是诚心诚意,臣也不会千山万水,把含香带到北京来了!”

    康熙哂笑:“有趣,头次有人给朕送了个大活人呢!”在心里补上一句:还是个如丧考妣的大活人!既然还不知道你父女相干什么,那就先——请君入瓮。

    第七十章 长亭送别

    含香虽然被康熙“收下”了,可是却并没有把她安置在山庄里,而是随意另给她指了一处别院。这让阿里和卓有些想不明白了,在他看来博格达汗该不会这么“冷落”自己的女儿啊,转而一想,八成是要等回京册封了,这才把心略放了些。叫过自己的一个心腹,说道:“我们到承德的这一段时日,可见‘他’了?”

    那心腹躬身道:“不曾见过。倒是有一阵子没见过他了……大人,这人想必是知难而退了吧?”

    阿里和卓站起身,负手长叹:“知难而退?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啊,脑子笨!从小就笨!也不知道……可脑子笨的人有多半执拗!知难而退,我倒是巴不得他知难而退呢!他只要有一次知难而退的时候,我们还用得着像现在这般提心吊胆么?”

    含香的事,康熙看得很淡,一个女人罢了,还是个被当做礼物送来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虽然长的是一副倾国倾城的貌,可是一想起这位回疆格格那件白衣裳和凄绝的眼神就让他浑身不自在。从宫人到妃嫔,谁见天儿一身白衣裳了?那不是……!所以干脆只给她一处别院,也没放自己眼前,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他不想心烦,莹琇更是没空心烦,好容易永珺利利索索的叫出了“阿玛”、“额娘”,还依依呀呀的总在学大人的话,乐得永璂一直在教他喊“哥哥”,谁知道偏偏这俩字儿就是遇到了坎儿,怎么教都教不会,不管是“哥哥”还是“阿珲”(满语:哥哥)都叫不出来。除了教儿子说话,莹琇要忙的还有永珺的周岁抓周。虽说阿哥满月抓周内务府都是自有定式拿出来,可这次毕竟是在承德。几时吉时,在哪儿行礼,在哪儿受礼,在哪儿饮宴……和紫禁城不同,这些细节之处都少不得莹琇一一过问。

    入了冬,承德眼看着渐渐冷了,到了十月三十,天气倒是出奇的好。望着外头枝桠上仅存的几片枯叶,莹琇双眉紧锁。见她这样,正给她簪头发的容嬷嬷笑道:“娘娘可是为小阿哥抓什么物件儿发愁么?其实,倒不如早些时候咱们拿上几样东西,让小阿哥先抓抓试试看……”

    莹琇浅浅一笑:“这有什么打紧,我想的倒不是这个。孩子抓什么随他就是,犯不着为着这个私底下先让他‘操练’,小儿抓周,玩笑而已,皇上与我也自是当个热闹看……”

    “这话说的很是!难道抓的不是正经玩意儿,朕还能不认这个儿子么?”

    莹琇放下手里的金凤衔珠簪站了起来,笑道:“又这么不打个招呼就过来!您说真的?要是永珺真抓了什么不正经的玩意儿呢?”

    “朕的儿子还能真抓胭脂簪环之类的物件儿么?当你看的那《石头记》呢!宫里抓周可没那些东西!”康熙将她按在妆台前坐着,让容嬷嬷继续给她带发簪、首饰,自己坐在一边从镜子里打量着她,见她穿着一件明黄妆缎绣凤穿牡丹纹样,团云纹蓝边镶滚的旗装,袖边依次露出绣着兰、蝶花纹的三层袖,“这件衣裳好!牡丹和兰、梅都是静,凤凰和蝴蝶是动,动静相宜,也不单调、不突兀。最传神的就是下头那层袖子的蝴蝶,和上头一层的兰花正好相映成趣,单单这袖子就能入画了!”

    他刚说完,容嬷嬷笑道:“可不正是主子爷说的么!这花样是娘娘亲自画了才让人绣的,那三层袖的纹样啊,真是比画儿都好看呢!连几只蝴蝶怎么排法儿、蝴蝶的翅膀、怎么和上一层的兰花儿照着……都画的仔细!可是让奴才开了眼了!”

    康熙心中暗笑,这么些年了她这脾气都不改!“你主子娘娘天生就是个会拾掇自己的!”

    莹琇将容嬷嬷给自己簪上的一只嵌珠蝴蝶簪换成了一只金镶蓝宝石挑簪,笑道:“女人么,哪有女人连自己都不想拾掇的?”

    吉时将近,莹琇手里牵着永璂,身后的奶嬷嬷抱着永珺,跟在康熙后头进了烟波致爽斋正殿。先升了座,受了众人的礼,接着几个精奇嬷嬷在地下铺好大红毡毯,按老例摆上两件玉陈设、两件玉扇坠并金钥、银盒、犀棒、弧、矢、书、笔等文房用具,上来禀道:“吉时已到,请小阿哥行晬盘礼。”

    奶嬷嬷抱着永珺向康熙和莹琇各福了一福,蹲身将他放在地上的大红毡毯上。嫔妃们瞧着皇后的衣饰,那东珠戒指、耳饰,赤金缧丝嵌东珠的镯子……正一个个低头感慨:“皇上真是越来越偏心!”此时才随着永珺,把目光放在地上的大红毡毯上,又看着一个羊脂玉观音似乎从前阿哥格格们抓周的时候从未见过,可又看着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的。

    永珺也不认生,眼睛一一扫过殿里的人,最后还向莹琇咧嘴笑了笑,先抓起了一本书,精奇嬷嬷道:“小阿哥将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接着永珺又挥动小手抓起了一只金钥匙,精奇嬷嬷笑道:“小阿哥善财,日后日进斗金!”

    接着,永珺小胳膊小腿儿一起使劲儿,就像旁的东西再不入他眼似的,一把抓起了那个离他最远而且众人觉得“似曾相识”的玉观音。

    一旁的精奇嬷嬷笑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小阿哥有佛缘!”

    直到这个时候,舒贵妃等几个人才看清那个玉观音:怨不得觉得“似曾相识”呢!那是皇上整日挂脖子了那件么!听说是昔年先帝所赐,还是孝懿仁皇后亲手打了绦子挂到先帝脖子上的……今儿皇上竟也舍得拿出来给皇后的这个稚子抓周玩……

    晬盘礼之后,康熙和莹琇皆有赏赐,后宫嫔妃,外头的公主、福晋、格格们皆有贺仪表礼,托莹琇“专宠六宫”的福,十五阿哥的周岁贺礼自是不凡得很。

    永珺周岁一过,康熙的銮驾也就预备回京了。又谕礼部,安排阿里和卓一行回京之后再行相见。至于含香,送给了康熙,阿里和卓自然与她不能同行,她虽觉寂寞,可还只得认命。回京之后,康熙下旨,封含香为贵人,暂称“和贵人”,暂居永寿宫偏殿。见着这位“和贵人”,六宫嫔妃再次慨叹自己命运不济,先头一群娘娘轮番得宠,后来皇后独宠,而今又来了这么个“天赋异禀”“身带异香”的和贵人!

    就连容嬷嬷都忧心忡忡的和莹琇说:“娘娘……那和贵人生的妖精也似的,可别再兴起什么风浪啊!皇上,该不会……”

    莹琇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你且把心放肚里吧!她若要再做一个慧贤还是令妃,也要看皇上到底喜不喜欢,看我答应不答应。不用急,皇上的心在哪儿,我心里明镜儿似的。况且我还要两个儿子傍身,我急什么?这宫里是个女人就该急,独我不用急。看着玩儿罢!”

    “可……”

    含香“妾身分明”之后,阿里和卓就不愿再待下去了,过完年,还没出正月就预备要回去了。临走时只向康熙请求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最后送一程,康熙爽快的答允了,阿里和卓走了之后,他宣来了鄂尔德克:“你从善扑营调两百人,每个人都配上鸟铳,去‘护送’和贵人。不准让阿里私下见她!出了城就让他们道别,明白?”

    “奴才明白!”

    第二天,鄂尔德克带着从善扑营带出来的人,送阿里和卓出城。依然是旗职飘飘,依然是乐队奏乐,依然是马队车队,前呼后拥,但是,含香的身份,和来的时候,已经迥然不同了。

    到了城外,鄂尔德克催马到阿里和卓跟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如二位就在此道别吧。大人珍重!”

    阿里点点头:

    “好吧!不论送多远,总归是要分手的!”阿里策马到含香车前,含香已经在维娜吉娜搀扶下。走下马车。

    含香看著父亲,眼中含泪。

    “爹!一路上,您要多保重!”

    阿里不禁恻然,用回语说:

    “含香,不要恨爹,你的牺牲,是有代价的!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因为你而获得重生了!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谢了!”

    阿里说完,一个激动,就用回族参见王者的大礼,向含香行礼。

    含香大惊失色。慌忙双手扶住父亲,泪,便滚滚而下了。

    “爹!你怎么可以对我行此大礼你心里的话,我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族人的命运既然在我身上,我无论怎样,都会委曲求全的!”

    父女两人执手相看,似有千言万语。鄂尔德克猛地想起前几日和曹桓他们一道看的《西厢记》里那句“碧云天,黄叶地……”刚想到这儿,鄂尔德克恨不得啐自己一口,让曹桓他们这些读书人知道,又要笑话自己生拉硬套了!轻咳一声,向阿里和卓说道:“大人,我等就在此拜别大人了!”

    “唉!”阿里松开了含香的手,“你……哎!爹去了!”

    含香肃立在旷野里,脸上带著凄绝的美丽,目送父亲和回部人马消失。她神情壮烈,衣袂飘然。

    “小主,该回了。”

    含香看也不看他,“再看一会儿,就走。”

    过了半晌,鄂尔德克方又硬着头皮催道:“小主儿,该回了。十里长亭,哪有个送人不回的呢?”

    含香无法,这才有自己的侍女搀着回到马车上。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五六个身影飞奔而至,用维语高喊:“含香!你忘了蒙丹了么!”

    含香脸色一变:“他在哪儿?!”

    鄂尔德克手一挥:“拿下!”两个武功略差的登时被擒住,一个见不妙就要跑,被鄂尔德克一枪射死,“不开眼儿的!跑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将鸟铳别在自己腰带上,又向含香赔笑道:“小主儿受惊了,请上车吧!这些人奴才们拿了活口,娘娘不用急,想知道什么,他们主子是谁,是打哪儿来的,一准儿能从他们嘴里撬出来!”

    第七十一章 羞辱

    听鄂尔德克这么说,含香面色惨白,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心绪不宁的回到宫中,就把自己关在了偏殿的寝宫里。她刚来的几天,豫嫔还偶尔过去看看她,后来见她待人接物都爱答不理的,也就淡了,再加上看见她那身儿衣裳就觉得刺眼,心中暗道:怪不得皇后娘娘说和贵人新到,难免不惯,不必每日过去请安!想必也是看不惯这个主儿!索性自己再也不去找她。含香好容易挨到晚上,忽然听一个养心殿的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是皇上命她去燕喜堂见驾。她一听登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再加上还在担心今天上午连面儿都没露的蒙丹,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到了燕喜堂,见四下无人,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到了整点儿,墙角那座乌木镶金的座钟才当当撞了几声——越发的让含香心里没底了。正在胡思乱想,忽听一声“皇上驾到!”吓得她赶忙转过身子,双手交叉在胸前行了个礼:“见过皇上。”

    康熙皱了皱眉,摒退了左右,漫不经心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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