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荒岛上的古老男人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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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岛上的古老男人 作者:肉书屋

    闹脾气。

    “以后不住这里了?”

    阿籍“咦”了一声,点头:“你单位那边给安排宿舍,这房子也快到期了。和房东打个招呼,不续租就好了。”

    共翳点头,低头夹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这态度瞅着还有点委屈。

    阿籍心里不是滋味了,嚼了两口饭,试探:“那要不,还是先留着吧?”

    共翳抬头看她一眼,摇头:“算了,省钱。”

    哦,对,省钱。

    俗话说的好,贫贱夫妻百事哀。

    阿籍进食速度慢下来了——钱真的很重要,可是,也不能为钱委屈自己不是?

    “你别理我妈,咱们只要攒够钱买房子就好了。我胆子小,你又不会开,车子买了也是浪费……”

    共翳沉默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养不了,成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大刚他们取经去了。

    “男人嘛,敢闯就能赚大钱!”

    “做生意容易赚,只要有商机。”

    “炒股炒房也赚,不过这几年形势不好啊。”

    “……”

    归纳到后来,他们发现,没文化可以,但文盲还真是步履维艰。

    看中文得带小秘,看洋文得带秘书,看合同得带律师……这个,投资成本实在大了点。

    “大哥,还是得识字啊——”

    真要学现代汉语,还是得从最简单的横竖撇捺学起,最痛苦的莫过于汉语拼音。

    “a,不是不是,‘啊——’”

    共翳看着嘴巴张得大大,一脸认真的摊着本子坐在自己对面的阿籍,嘴角抽搐了两下。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

    等到正式上班的那天,共翳已经对任何张着嘴巴说话的人类心理恐惧了。

    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嘴巴张大,啊、啊、啊——

    嘴巴圆圆,哦、哦、哦——

    嘴巴扁扁,饿、饿、饿——

    “阿嚏!”

    共翳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甩掉满脑子的“啊啊啊”,在商场大厅走动起来。

    他个子够高,身材也够好,商场的保安制服做的也不算差,这么往大厅一站,回头率还是很高的。

    只是……共翳狠狠地瞪向第n个朝这边看的小女生,眼睛下的疤痕狰狞凶煞,整个人的煞气就出来了。

    小女生瞪大眼睛,明显受到惊吓了,转身灰溜溜走了。

    当个保安还这么大脾气,毛病!

    外面秋阳高照,里面冷气嗖嗖。共翳还是有点不大适应空调,走动着继续巡逻。快到换班的时候,门口马蚤动起来了。

    一群背着渔具,带着太阳帽的老太太老头子扶着个人冲进来,一边走一边还大喊“让让让让”。

    共翳快步走过去,没想到的事,迎面撞见的竟然是陈先生那张惨兮兮的老脸。

    “伯、伯父?”

    那些老头老太太也愣了一下住了,随即七嘴八舌的开口:“你认识老陈?那最好最好!他中暑了,快快快,年轻人帮着扶一下。”

    这个天气,中暑?

    共翳有点不大相信,但见老丈人瘫的像根面条似的,心里又觉得不像是假的。

    中暑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时,隐约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年轻人力气就是大!”

    “对、对,扶到那边椅子上去。”

    “先脱衣服,脱衣服脱衣服!”

    头发都花白了的老人们气势如虹,拥着扶着人的共翳直冲休息区的长椅。

    服务台的小姐也站起来,共翳冲她摆手:“中暑,休息一下就好了。”

    休息区边上就有空调通风口,共翳刚把人抬上长椅,几个老头就七手八脚的开始脱他上身衣服。

    老太太们则很自觉的转身或者赶去一层的超市买酒精了。

    共翳瞅着他惨白的脸色,也有点担心起来,弯曲食指在他脖子上刮了几下,果然现出一道道紫红色的痧痕。

    “啊呀,都黑了!要吃藿香正气水。”

    “我包里还有人丹。”

    “老霍你给他刮刮痧……”

    大厅经理也赶过来了,正听领头的小老头自我介绍:“我们是附近一中的老年教师,周末出去钓鱼,那位是我们历史组的陈老师,中暑了,借你们地方休息一下。”

    “这样不行,还是要赶快通知医院,万一出了事情……”

    那边已经有老头推开共翳,大施神威的找了块缠钓鱼线的小木片在给陈先生刮痧了。

    肩膀锁骨上面两道,后脖子两道,皮肤松弛的背上两大条。

    开始刮出来全是青紫色一道道痧痕。有些地方刮破了皮,渗出一滴滴小血珠来。

    “哎哟——哎哟——”

    陈先生虽然神智迷糊,共翳他还是认得的。刚开始是不舒服忍不住,等到暑气发出来,人舒服点了,老丈人的尊严就又摆出来了。

    痛他也不叫了,不舒服也不吭声了。趴着姿势别扭的缘故,胃酸翻滚,眼睛一翻白,呼吸急促起来。

    边上人一下子都唬住了。

    共翳动作最快,一把扶起他,重重的在他人中上掐了一下。

    “伯父,好点了没?”

    陈先生早饭吃的太饱,穿的又太多,这个中暑其实纯粹是捂出来的。现在给晚辈这么阴阳怪气的问候一句(心理作用),忿忿不能辩。

    一下子急火攻心,喉咙发酸,趴椅子边缘呕吐起来。

    共翳哪里见过病征变化这么快的人,瞅着他被自己掐红的人中,十分的不解。

    阿籍这天是直接回的家。

    一打开门,张女士就凑过来:“人在里屋呢,刚才建国送他回来的……”

    阿籍“嗯”了一声,压低声音:“怎么了?”

    “臭脾气。”,张女士看看卧室,小声,“说什么水库边风大,非要穿那件新买的毛线背心——中暑了!”

    这三个字发音异常的奇妙,感叹里面有惊奇,惊奇之后还带着点不可思议居然真的发生了的兴奋激荡。

    阿籍“噗”的笑喷出来,给张女士狠狠的拍了一掌。

    “进去看看你爸!”

    阿籍在房门外调整了半天情绪,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打的很低。陈先生围着条薄被子,正戴着眼镜看杂志。

    “爸?”

    陈先生哼了一声,没吭声。

    阿籍打了个喷嚏,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爸,好点了没?”

    陈先生总算正面转过来看她了,严肃的表情加上人中上那块红红的掐痕,怎么看怎么搞笑。

    “你下班了?”

    阿籍点头,帮着他把被子拿开:“爸,你可不能再捂着了……”

    理所当然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出去出去,跟你妈边上撒娇去。”

    阿籍无奈,讪讪的打开门准备出去了。

    陈先生咳嗽了一声,在她后面慢吞吞的开口:“明天晚上,让小赵过来吃晚饭吧。”

    阿籍下意识的点点头,点完头猛地回头看向他:“爸!”

    陈先生给她这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瞪眼:“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阿籍心里欢喜,小鸟似的放开门把手扑回到床边,差点就扑他身上去了:“你同意了?你同意了?”

    陈先生哼了一声,不答话。

    阿籍忍不住又问:“你不嫌弃他工作不体面了?不嫌弃……”

    “我什么时候嫌弃他工作?啊?你爸爸是这种人?”

    阿籍呐口。

    “他一个大男人,成天跟一帮流氓混混搞一起。快三十了还没个正经工作,骗女孩子跟他同居——你爸嫌弃错了?啊!”

    阿籍呐呐的,不知道自己又触到他那根筋了。

    “我是看他当那个保安挺那么回事的,也算是为人民服务!”,陈先生继续嘟嘟囔囔,“你当你爸爸什么人?嫌贫爱富——那是你妈!”

    “……”

    阿籍目瞪口呆,满脑子只剩下那句“嫌贫爱富那是你妈嫌贫爱富那是你妈”。

    张女士果然听到了,在外面捏着大汤勺差点就冲进来。

    “我嫌贫爱富?我嫌贫爱富还嫁给你个穷教书的!”,她挥着勺子在卧室门口破口大骂,“这房子谁出的钱?我当年那点钱都贴小白脸了?”

    陈先生黑着脸,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这话阿籍听他们吵了不下十几遍了,屋里屋外两头跑着劝起架来。

    “妈,算了算了。”

    “我张舒兰什么人?当年没人要了?追我的排起来队来,能绕你那破学校一个操场!”

    陈先生继续装死不说话。

    张女士发泄够了,也走回到厨房,乒乒乓乓地开始剁肉末。

    阿籍同情的看了眼挑起战火又不敢应战的父亲大人,感慨着给共翳打电话:“共……建国,明天晚上过来吃饭吧。”

    她怎么就尽捡没出息的遗传,唠叨像厨房那个,胆小窝囊像卧室里那尊……

    第二天共翳找人代了个班,换了件浅色薄毛衣就登门拜访了。

    这也是阿籍的意思——“要给人亲和感,你就得穿浅色的衣服。”

    他提了点水果,顺便还买了点张女士喜欢的桃酥。

    饭桌上的气氛,却不大对。

    陈先生妻管严是不错,在女婿面前,张女士一向都是很给丈夫面子的。

    今天晚上却有点不对劲。

    陈先生面前不是炒白菜就是豆芽芹菜豆腐汤,一丝荤腥都没有。那几碗油亮亮的红绕肉爆猪肝都快挤到共翳胸口了。

    陈先生也诡异的没摆什么脸色,默默的一口白菜一口米饭。嘴唇蠕动,带得人中上的那点红痕也一抖一抖的。

    中暑中傻了?

    那天给掐坏了?

    或者,共翳看看埋头苦吃的阿籍——吵架了?

    阿籍偷偷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眨眼睛:吃饭吃饭,别看了!

    共翳于是也低头扒饭。

    吃完饭,陈先生破例的招呼未来女婿一起下象棋。

    阿籍懵了,共翳更加面皮绷紧。

    “象走田马走日,你会不会的啊?”

    “……”

    “象不能过河!臭棋臭棋。”

    “……”

    “将军!哈哈哈哈”

    “……”

    阿籍看着共翳越来越黑的脸色,有点担心。好不容易老的不闹了,小的可不能再折腾了。

    “爸,别下了,我们玩麻将吧。”

    两个男人同时把她鄙视了。

    棋局继续,共翳渐渐也摸到了点规矩。要“将死”老油条的陈先生还是很困难的,但也总能吃掉他不少子。

    没兵没卒,迟早能耗死他!

    陈先生一扫刚才饭桌上的窝囊相,赢了一局又一局,自尊心大大的得到满足。

    “看到没有,墙上那幅字是学生送我的——这字写的,多有气骨,全国青少年书法亚军!”

    共翳看着那张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点点头,有气势,就是看不懂。

    “有空多过来玩,多学点有文化的东西,别成天想着赌啊玩啊的。”

    “爸,他不会赌……麻将还是你给逼出来的。”

    陈先生瞪她:“未雨绸缪懂不懂?你也就……”

    “小籍,去厨房把水果端出来。”

    张女士一边解围裙一边坐到沙发上,滔滔不绝的陈先生住嘴了。

    她当然没他这么“风雅”,一坐下首先就是开电视,一开电视就转到电视剧频道。

    “我是女人,我也有尊严。我是的妻子不是你的保姆!”

    共翳一脸面瘫,阿籍也面无表情,只有陈先生觉得那女主演的声音越来越刺耳,简直在跟他吵架似的……

    老丈人的问题解决了,文盲的问题还是非常的严重。

    阿籍要上班,共翳也要上班。并且,一个住员工宿舍一个住家里。

    刘燕问她:“保安也得写值班记录的吧?他怎么写?”

    阿籍叹气:“他说每次都是找营业员或者换班的同事帮忙的,他们也都知道他不识字。”

    大刚搂着女朋友坐下来:“小陈,我把公司的工作辞了。正跟人一块投资办旅游公司,你要是觉得合适,让大哥来我这干吧。”

    “旅游公司?导游?”

    大刚摇头:“导游我们要招旅游专业的小姑娘或者小伙子。不过,计划里有一项野外拓展训练。这个国内有人在搞,但我们这边还没兴起,商机还是比较大的。一般人家请的都是退伍军人,或者特种兵当培训师,还能做模拟cs野战。不过,大哥身手这么好,又有野外求生的经验,你要是不反对,请大哥来试几天。”

    阿籍心动了,又有点紧张:“那、那危险不?”

    “哪能?主基地就设在溪谷那边,风景还不错,原来就有些人文景观。再有就是几个省内的旅游区,都是开发的差不多的,最多就是进小森林之类的——你以为那些游客,还真愿意待鸟不拉屎的地方?那点满足点好奇心满足了,就开始叫苦连天了。这种野外团队训练,主要是跟那些企业单位合合作……”

    “什么时候开始?工资待遇怎么样?”

    “公司已经注册了,资金也到位了,下个月开始招人。工资嘛,肯定比当保安高的多。”

    阿籍点头:“那我问问他的意见。”

    共翳当然没有意见,一听有模拟战争的训练,眼睛还亮了不少。

    第三次跳槽进行的异常顺利。

    共翳终于搬出商场的集体员工宿舍,住到了新公司的单人员工宿舍。

    大刚人模人样的穿着西装剪彩那天,共翳也穿上了军绿色的工作服。

    阿籍翻着“新野”公司的网页,隔一会就返回到员工风采那个地方,瞅着看着镜头一脸严肃的共翳乐呵。

    “你看人家都笑的,你怎么能不笑呢。”

    共翳搂着她,也瞟了两下——这黑本子比电视还神奇,竟然什么都能找到。

    他们正歪歪腻腻的,宿舍门给敲响了。

    共翳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秃顶圆脸,腰背却挺的笔直。

    “你好。”

    共翳愣了一下,伸手:“你好。”

    男人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我叫王震,原来是干炮兵的,现在是公司的主训师。”

    共翳放下手:“我……”

    “我知道你,赵建国。听说你散打格斗很厉害,想请教请教。”

    阿籍呆滞了,请教是什么意思,要跟我男人打?

    共翳的眼睛却亮起来了。

    两个大男人脱了外套往楼下走,都是一脸的激|情。

    阿籍也赶紧跟下来。

    人们的八卦心理总是很厉害的,一听说新来的主训师要和走后门的小训练师打架,纷纷驻足围观

    就是原来在吃饭的,或者端着脸盆准备洗澡的,都穿着条彩色小内裤围过来了。

    打架啊,快打快打!

    王震上场就把上衣扒了个精光,肌肉一块一块,摆了个标准的右实战式。

    阿籍心跳漏了一拍,这男人很壮啊,打得过打不过?

    共翳也想把上衣脱了,摸到皮带猛地想起身上的一道道伤疤,就又忍着没脱。

    小操场上的群众更加激动了,这俩身材都不错,气势上一比一平了!

    “啊”的一声,光膀子的王震大叫着冲上来了。

    他的基本功非常漂亮,进攻动作放长击远,位移也快,一拳打不中立即拉开距离继续找空挡。

    共翳则少了点套路,他的拳脚都是实战打出来的。靠近就攻击,拉开就防守。偶尔被打到也不避闪,反而趁机重重的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王震倒地了,共翳脸也肿了。

    围观人群更加激动了——

    啊,王震又给摔了,共翳又挨了两脚。

    ……

    打到后来两人都眼红了,不但袭击头部连裆部都乱踢,一点武德都不见了。

    大刚频频点头:“这才是打架嘛,要那么多架势干什么。”

    正说着,王震飞起一脚,整个人都悬空了。

    共翳右臂抓着他腿使劲一拽,借力也一脚飞踹,踢中他臀部。

    王震又飞了,一头栽进沙坑里,共翳胳膊也脱臼了。

    一个狗吃屎趴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坐着,都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然后互相看一眼,抹着汗哈哈哈大笑起来。

    男人嘛,不打架算什么男人!

    当野外拓展训练师最容易接触到的是什么?

    危险、刺激,还是奇遇?

    不,是女人——而且是非常多的漂亮女人!

    阿籍原来没意识到这一点,直到有一天看到大刚网站上的一系列宣传照片,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导游是美女,顾问是美女,就连来参加拓展训练围着共翳拍照的,也是一大群美女。

    这个算什么啊——左拥右抱,群芳环翠?

    阿籍觉得非常的郁闷。

    然后,更大的危机来了。

    这一次遇到的是某电视剧剧组。就是拍那种大热天穿着长袖子,戴着厚厚头套摇扇子拿宝剑飞来飞去的武侠片的剧组。

    共翳和几个游客临时给抓去凑人数当群众演员。

    游客们当然求之不得,共翳对站一小时就能拿到钱也觉得很不错——他们也已经在存钱打算买房子结婚了。

    别看共翳穿西服穿黑色毛衣匪气十足,一换上那古代士兵的衣服,即使功用只是站在远处当背景,远古军人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住的。

    唯一的一个侧脸镜头扫过,很多眼尖嘴利,并且扬言只爱配角帅哥的小姑娘们疯狂了。

    啊啊啊,那个拿长矛的帅哥侧脸好帅!

    啊啊啊,那个帅哥怎么就没有镜头了?

    啊啊啊,这个讨厌的女主角怎么老挡着长矛兵帅哥……

    很理所当然的,训练师帅哥红了,要求合影留念的美女就更多了。

    阿籍坐电脑前反复拖曳着视频看,越看那一个士兵装越觉得帅气——干本行果然跟干别的不一样啊,一看就是专业的!

    花痴完之后,阿籍的危机意识更强了。

    这么多女人硬拽着自己男人拍照,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所以,当共翳拿着所谓的导演名片过来给她看的时候,就彷佛一枚鱼雷扔进了平静的海域。

    阿籍捏着那张小纸片,心里千万根针在扎。

    什么拍武侠片,什么只是演男配角的小厮的被毁容的远房表哥,什么只有一句台词。刘德华以前还跑过龙套呢!

    演了第一部就有第二部,一个镜头就给小姑娘看上了,难保将来不给什么富婆看上——不是说演艺圈都黑的看不到底?不是说要红就得脱就得潜规则?

    再想想现在还老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朝女子”,阿籍更加紧张了。

    她忐忑不安的瞅着一边正喝水的共翳:“你答应了?”

    共翳奇怪的看她:“站一会走几步路就有钱,为什么不答应?”

    阿籍说不出话来了,憋了半天,跑走廊去跟刘燕打电话。

    “他要去拍电视剧了!”

    “好事啊。”

    “那要给人潜了呢?要是给占便宜了呢?”

    “……”

    “你干嘛不说话?喂?喂?”

    “大刚说他昨天把王震打骨折了。”

    阿籍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扭头冲共翳喊:“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你把王震骨头打断了?”

    共翳从屋里探出头,一脸的莫名其妙:“打了,怎么了?”

    阿籍瞪着他,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共翳很快又给了她另一个打击:“导演也请王震了。”

    阿籍“啊”了一声,脑海里闪过王震那个光秃秃的脑门。

    ——秃、秃头也有市场?

    “他演男配角的小厮的远房表哥家乡的恶霸,最后被女主角和男配角从酒楼上踢下来,摔死了。”

    阿籍原来瞪着的眼睛睁的更大了,简直要脱框蹦去看看那个伯乐导演到底长了双怎样的慧眼。

    共翳则以为她激动得反应不过来——这也是王震和大刚给他的印象:王震拿到角色后天天激动的找人干架,大刚则不住的打电话询问他那个导演还缺不缺人演小厮——自然而然的,他又无奈的加了一句:

    “王震那个角色赚的钱更多一点,我原来想演那个。导演说他形象更符合,要按剧本来。”

    阿籍张张嘴,把手机挂了:“那男配角谁演啊?”

    共翳摇头:“不认识,好像叫刘阳河。”

    刘阳河,最近很风头很劲的年轻男演员。

    他唱了很多歌,也跳了很多舞,还拍过很多叫不出名字或者名字响当当的电视剧。

    一说到浏阳河,大家都知道;一说到那个在浏阳河上拍过音乐v的刘阳河,知道的人也不少。

    这么出名的人也只能演男配角,可想而知这个电视剧有多众星云集了。

    根据共翳的描述,这个电视剧有一个男主角,一个女主角,三个男配角,七个女配角。

    阿籍拍着桌子和刘燕打赌:“男主角肯定是xxx,你想啊,刘阳河都只能当男二号,还有八个女的跟他屁股后面追。不是他,谁有那么大牌!”

    刘燕鄙视:“什么浏阳河刘阳河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阿籍抱着电话一阵沉默,半天,闷闷地开口:“我觉得,我还没嫁,就快变成黄脸婆了……”

    刘燕没吭声,阿籍继续念叨:“他要是真红了去当明星……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你说……”

    “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做女人要自信,尤其是面对竞争者的时候!再说,就你们家那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就你当块宝,搁大街上谁要啊!”

    阿籍反驳的:“话不能这么说啊……”

    刘燕打断她:“还有啊,你男人是去演只有一台词的大龙套,又不是演什么什么大侠主角,这么着就能红了?你也太能想了。”

    阿籍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这么演个大群众都红了,那娱乐圈也太好混了!

    共翳对拍电视剧最大的印象就是人多、热闹,并且有钱拿。

    王震则是对大侠、武术、李小龙的崇拜。

    “李小龙?”

    “对对,就是他——他让全世界都知道了咱们中国功夫!啊打——啊打——”

    共翳把面瘫脸转向旁边,眼神里都是隐忍。

    ——王震也给大刚附体了。

    负责他们几个群众演员的领头在那边喊了:“你,对,就说演恶霸的那个!别穿着戏服摆架势,扯坏了谁来赔!”

    王震的秃头戴上头套之后非常的伏贴,加上脸上蓄力待发的一股蛮劲,看着就是个强抢民女车的恶霸。

    这时候回吼过去,气势就非常的足:“力哥放心,我注意着呢!”

    声震四野,比人导演的喇叭还响。

    力哥一脸的挫败。

    因为女主角档期非常忙,于是和她有关的小群众们的戏也自然都给挤到了一起。

    上午拍女主角怜悯的安慰被毁容的共翳,下午就赶王震从酒楼上摔下来的打戏。

    “你记住,你非常的自卑。对,自卑。你只要说一句话就好。”

    共翳板着着脸看他,试着说了一遍台词:“多谢姑娘”。

    导演连连点头:“对对对,本色演出就好!你天生就是个自闭症啊!”

    共翳看向王震,眼神锐利:什么是自闭症?

    王震摸摸鼻子,心里暗暗下决心,可不能告诉他!

    ——小赵这兄弟义气是义气,就是太冲动了,幸亏他是个文盲。要不然,还不把导演门牙打飞了?

    秋季是旅游旺季,共翳和王震也就请了这么一天假来赚外快。

    两场戏一拍完,他们就打算回去了。

    那个递名片的副导演过来商量了:“小赵,你看,你条件这么好。要是去整个容,那以后戏路可就宽了。”

    共翳愣住:“整容?”

    副导演点头,满脸微笑:“对,就是把你脸上的那个疤填一填。”

    “怎么填?”

    导演乐了:“现代科技这么发达,要漂亮还是很简单的嘛。你看看我们剧组的刘阳河,那鼻子,那嘴巴,哪一个地方不是整的——”

    共翳脑海中浮现那个正战战兢兢的吊在钢丝上,抖半天才软绵绵冲王震踢出一脚的小白脸,然后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王震也觉得没意思,什么武侠片上真身打斗,就看见满天的威亚钢丝,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两个斗殴爱好者一脸忧郁的回到了原岗位。共翳更是把阿籍留着的那张副导演的名片都撕了。

    一个男人,不靠力气、不靠汗水赚钱养家,却要靠“整容”变漂亮,拿脸卖钱——共翳对此非常的鄙视,连带着开始鄙视找他合影的花痴小妹妹。

    阿籍心里爽的乐上了天,不痛不痒的开导他两句,又火上浇油撺掇上五六句,内心对工作时候越来越冷酷的男朋友十分的满意。

    男人做工作,还是要靠实力的嘛。

    番外三:野外求生训练(上)

    自从那个“明星事件”之后,阿籍一直很想跟团参加一下大刚公司的那个野外团队拓展训练。

    所以,当单位领导一讲到要提高公司各部门的团队精神风貌时,阿籍立即推荐“新野”旅游公司。

    “那个野外团队训练,又刺激又能增进团队合作的默契度。而且,那公司我有熟人,能打折!”

    老总看向她,王璐也看向她,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通通扭头看向她。

    阿籍勇敢的接住这么多温柔的凝视:“我说真的,不信你们去查查资料。公司网址就是,训练师风采那里就有教练们的照片——那个叫赵建国的训练师就特别的专业,吃蚂蚁吃毛毛虫都不带眨眼的,水下闭气起码能半小时!”

    女同事们纷纷流露出嫌恶的表情:“野外团队拓展就是搞这种东西的啊?”

    领导却很感兴趣,回办公司翻了翻网站,还真打到大刚公司咨询了一下。

    “小陈,你说你认识那个司马经理,那就从你们部门开始试验,你就负责联系司马经理吧。”

    阿籍欣然领命,正乐颠颠的要去打电话,领导又下了新命令:“那个训练基地就挑最近的溪谷好了。一方面可以避免大家在路上浪费体力精力,另一方便那也是人家的主基地,项目多、人员足,选择余地也多嘛。”

    阿籍愣愣的点头,身后同事们的目光已经几近凶恶了——溪谷那个鬼地方谁没去过啊!就一条破山涧两个山包一个大树林,加把劲,再跑远点!

    领导彷佛听到了大家的心声,又加了句:“我看那个回归大自然怀抱、挑战个人能力和那个什么极限沟通课程都很不错嘛。你们到时候一个一个玩过来,啊,哈哈哈哈——”

    阿籍寒毛竖了起来,同事们也失望地直叹气。

    回归大自然、挑战个人能力、极限沟通……那本质上还是要去培训呀!

    不过,室外培训而且是在旅游区的室外培训,总比对面某公司那种喊口号跑步要好的多。

    秋去冬来,天气虽然还不怎么冷,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冷嗖嗖寒意的。

    阿籍缩在被子里跟跟共翳小小声的唠叨:“我们公司那个领导,笑得跟格格巫一样……”

    “嗯。”

    阿籍又唠叨:“你就不问问格格巫是怎么笑的?”

    电话那边很快就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然后又换成了一种“呼哧呼哧”的呼噜声。

    阿籍沉默,半天,才试探着:“共翳?”

    “嗯。”

    “你是不是喝醉了?”

    “嗯。”

    诡异的笑声又响起来了,这回还唱上了,一听就是王震的声音:“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故乡……啊——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

    阿籍恨恨的把电话挂掉了,果然又去喝酒了,还醉倒了一帮人!

    第二天出发往溪谷的时候,阿籍也没再打电话给他。

    到了基地,带队训练师果然不是共翳。

    阿籍心里有点儿小失落,又忿忿的不肯示弱——喝、喝、喝,喝死他!

    因为知道要露营,大家下意识都穿的比较厚重,当知道要统一换那种臭巴巴的迷彩服时,更多的姑娘忧郁了。

    “你们是一个团队!一个团队要提高效率,首先要做到什么?那就是服从。”

    训练师先生一脸严肃的教训一番,阿籍嘴角一抽,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一下共翳也这么一脸正经的说着“服从”的样子。

    开始的场地训练让人觉得是来搞笑的。

    怎么说呢?

    就这么放着大好的山水不玩不看,在一片光秃秃的草地一个个从高台上后背朝下摔一次?

    大家穿着傻乎乎的迷彩服,脑袋上还戴着统一的黄帽子,心里都觉得有点儿不满。

    还国外引进的心理训练项目,早八百年就在电视上看见过了。

    训练师示范了一下姿势,开始让他们一个个的来试这个所谓的“信任摔背”。

    第一个上去的是王璐,她闭着眼睛,站到台子边,临下去时,到底忍不住喊了:“你们要接着我的啊——”

    落到半空的时候,她又加了一句:“孙浩民——”

    底下伸着手臂接住她的男女同事们一阵激动,纷纷把眼睛看向托着她脚的法务孙浩民。孙浩民也没想到她会喊出来,脸红了一下,尴尬地解释:“我们这不是刚开始谈嘛。”

    轮到阿籍时,她勉强没喊出什么丢脸的话来,就是手心发凉心跳加速。

    最后一个队员摔完,训练师要大家谈感想,谈完感想之后又是翻救生墙。

    训练项目虽然很常见,真的轮到自己来做的时候,感受还是有点不大一样的。

    开始爬救生墙前,他们开了个小会。

    王璐是她们部门老大,这边的人当然愿意听她的。她一说先把女队员送上去,除了孙浩民,几乎都没有意见。

    ——本来男职员就不多,加上孙浩民也才四个,女士优先,是没什么错的地方。

    再实际点说,高墙4米多,下面没有男队员人叠人把队友一个个送上去,怎么可能上得去?

    孙浩民的意思是,至少要有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士先上去,才能在更短的时间里上下照应,把人连拖带拉的一个个送达高墙之上。

    “总共就四个男的,上去一个,谁负责在下面坐肉垫?哪个女孩子有这种能力?”

    “肉垫可以轮着做,上去的女队员根本没力气拉人,这样效率更差。”

    “你怎么知道女队员就没力气拉人?没力气拉人就有力气做肉垫了?”

    “那一样的问题,我也要问你。做肉垫只是肩膀受力,拉人就一只胳膊使力,你引体向上能做几下?”

    ……

    游戏规定的几十分钟到的时候,也就是俩小情人彻底闹崩的时刻。另一边的自行组织爬墙的队员们也才刚刚把一半的人送上高墙。

    训练师一脸的无奈:“你们因为两个人的矛盾,影响了整个团队的效率,进而导致失败……”

    阿籍心里默默的点头,格格巫领导说的不错,他们确实团队精神不足,需要培训啊。

    就这么一个小游戏,想当领导的、没能力的、隔岸观火的……全出来了。

    下午是户外运动,一队人背着背包开始“丛林冒险”,要求到达规定的地点才能拿到露营物资。

    出发前,训练师普及了一下安全知识。毕竟是对公司员工的训练,要求说起来也不难,真正施行起来的时候更是得顾及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白领们的体质。

    “跟上,跟上,不要掉队。不要随便往深草丛里踩,不要把垃圾留在山上——这个花招马蜂的,不要摘!”

    既然是初冬,遍目看去,山上就还都是深秋的景色。

    长了翅膀飞来飞去的蚱蜢,蜕在树干上的半透明蝉蜕,还有些没开败的野生栀子花,香气熏人。

    阿籍认得几个共翳教过的驱蚊草药,随手折下来揉碎了往挽着袖子的小臂上抹。旁边的同事傻眼了:“我包里有驱蚊水,你抹那个东西干什么?绿油油的脏死了。”

    “还一股臭味。”

    “……”

    溪谷,顾名思义,肯定是有大山涧的。

    她们在山上跋涉了半天,脚都磨出水泡了,还是没看到那个大瀑布。走到后来,身上发痒受不了密林深处湿气的开始摸出穿雨衣穿上,还有些戴了墨镜遮阳光,更多的人往□在外的皮肤上补涂防晒霜。

    阿籍兴趣缺缺的跟在后头,虽然看到熟悉的野草啊菌类啊还是很有亲切感,但是一听到前面女同胞们隔一会就来一声的尖锐叫声,真是影响心情。

    “啊,虫子掉到领子里去了!”

    “啊,有蛇有蛇——哦,不是啊。”

    “……”

    她忍不住想起在海岛上的日子,只不过,大呼小叫的变成了自己而已。

    阿籍忍不住笑起来,脸上春情荡漾,随手折了根小树枝掂在手里,噼噼啪啪的敲着路边的树干。

    哪种草煮个三四遍还有苦味,哪种草兔子喜欢吃,哪种树喜欢背阴并且老长树菇——这些当时拼了命去记去学的东西,毕竟曾经是生存必须的,一看到实物,就立马能回忆起来对上号了。

    一路走一路回忆,不知不觉,阿籍渐渐掉队了。

    等到她猛地发现身边只剩下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同事时,事情已经有点不妙了。

    “林维,其他人呢?”

    林维脸色青青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我走不动了,我、我不知道。”

    阿籍傻了,立刻掏出手机来看,果然没信号。

    因为是第一天训练,强度减少很多。原来的分小组和负重都没有实行,训练师亲自带着他们往露营地赶,东西也都提前送到那边了。

    这样以来,她们身上的东西就少得可怜了。

    阿籍在背包里翻了半天,只找出瓶矿泉水并一只压得干瘪瘪的面包,连张地图都没有。

    “我们在原地等吧,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一定会找过来的。”

    林维巴不得不用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黑压压的蚊子一波一波的往他们身上招呼。

    阿籍盯着手机信号直后悔,林维给蚊子咬的直跳脚,不住的洒驱蚊水:“小陈,我们往回走吧,再等下去天就黑了。”

    “回去的路也很长,怎么走?”

    林维已经快哭了:“那也不能一直傻等着,回去的路我们走过,肯定能认得的!”

    阿籍迟疑了:“这里是旅游区,领队的训练师也说不慎掉队就在原地等候,我们要是乱走迷路了,怎么办?”

    林维不说话了,又等了一会,坚持要往回走。

    阿籍心里也有点忐忑,见她一个人慢吞吞的往黑漆漆的小路上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有点心疼。

    几曾何时,她也对毫无文明迹象的自然充满恐惧——又或者现在也还是害怕的,只是多了一点点的认知,也就多了几分冷静。

    “林维——”

    犹豫了半天,阿籍到底还是赶上去了,不但追上去,还找了根长树枝给她当登山杖:“你别急,我们再等等吧。”

    林维摇头:“我不参加了,我要回家!”

    阿籍无奈,现在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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