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皇宫这档事儿(全)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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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这档事儿(全) 作者:肉书屋

    憎鬼厌脾气的经验。越是对他百依百顺他就越来气,越是要他往东他就越往西,越是为他肝火上升他越开心,越是为他兴高采烈他越憋闷……这不是活脱脱的一个“犯贱”嘛!

    想着自己的一个儿子已经够让人不省心了,如今又多了个大号的惹事精,皇后只觉得头大如斗。

    其实溧川郡王这种跟全世界对着干的心态拿到当前来看,也算不上什么严重问题,通俗的说就是“叛逆”,具体来说有点“强迫性精神症”的兆头,都属于青春期常见的不良心理机制之一。

    可惜在当时,也没有穿越人士来给大家普及下心理卫生知识,于是所有人都把这个十几岁少年的便扭脾气归结为怪异,而阿骁自己则标榜为愤世嫉俗。

    “啊啊啊~~~~我的……我的三变赛玉!我的金桂飘香!我的烟绒紫!我的赵粉!我的夜光白……啊~~我的乌金耀辉啊~~~!”

    这天大家正在恭妃的赤枫宫中赏牡丹,可从恭妃口中喊出的这些名贵牡丹品种,此时不是开在原本培育它们的土壤上,而是被编成花环顶在了某人的脑袋上。众人随着恭妃颤抖着的手望去,正是阿骁戴着满头争奇斗艳的牡丹站在花丛中怪笑。

    “叶藏梧际凤,枝动镜中鸾”

    康妃依然兴致多多的咏了一句,恭妃也来不及给她眼白,早就抓狂的冲阿骁追了过去

    “哈哈哈,谁叫娘娘说男孩不准戴的!”

    阿骁的一句话道出了他此举的目的

    原来是他看到恭妃的两个女儿各插一朵“银粉金鳞”很是好看,于是也有心凑趣的准备折一枝下来,谁料被恭妃一句“男孩子戴什么花花草草”的喝止住了,这才犯起他“挑战世俗”的毛病来。

    恭妃本不是擅长运动的女人,不过这次恐怕被她的牡丹花心疼惨了,居然抓住了上跳下窜的阿骁,待她举手就要教训这个摧花狂魔时,太后却忽然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哎呀呀,骁儿带着也挺好看的,你就让他戴着呗,反正你这有的是花”

    在场众人——包括阿骁在内,都惊讶的望着太后,如今这宫里,对阿骁抱持着正面肯定态度的,大概太后还是头一个。

    “可不是嘛,康妃,有没有什么应景的诗句啊?”

    太后朝康妃挤挤眼,暗示她赶快来个咏人的雅词

    “庳车软舆贵公主,香衫细马豪家郎”

    诗人一般都是比较讨厌赶鸭子上架的,所以康妃脸色难看的扯了几句古诗,也算不上应景。可还有人脸色比她更难看,那就是溧川郡王阿骁,他此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完全是那种想干坏事却无意中救了人结果被对方感激涕零的郁猝心情。

    眼见阿骁气急败坏的冲出了赤枫宫,皇后不解的问向太后

    “太后,您刚才是何意啊?”

    太后满意的一笑,透出股阅历老练的自信来,对着儿媳辈的诸妃说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大部分孩子到了骁儿这种年纪都会有这样异常的一段时间,你越是压他训他他就越犟,你若是不想让他干什么,只需要反过来夸他,他自己就会受不了了”

    诸妃被太后唬得一愣一愣的,都有点不太确信,太后察觉到了她们心中的疑惑,极为不满的强调道

    “你们可别以为哀家在瞎说!哀家自己虽然没有儿子,可却是调教过不少皇子的!”

    可见“理论来源于实践”这一点始终是没有改变的。太后纵是不知道有“青春期逆反心理”这码事存在,还是能在冥冥之中摸索出些对症下药的窍门来……

    果然,太后这种欲抑先扬的方法让皇后屡试不爽。看见阿骁穿女装她就频频点头说好看,还主动又给他做了几套;看见阿骁恶作剧她就频频夸他有创意,还鼓励他多多损人……在众人诸如此类的糖衣炮弹的打击下,阿骁乐他人之忧的好日子就算到了头,他只觉得一夕之间,所有的人都180度大转弯,对他如此的赞赏如此的和蔼如此的宽容起来,这不仅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已经开始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但是正当所有人都欣喜于溧川郡王的蜕变之时,她们却忘记了另一条与“因人而异”的教育法同样重要的教育原则——那就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太后的曲线压制法虽然管用,但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是吗?你觉得何家小姐不错啊”

    皇后微笑地看着眼前有些拘束的少年,作为他的监护人,竟然能看到他腼腆的向自己咨询一些私人问题,这让皇后不得不承认太后有些时候还是派得上用场的。

    本来,太后在看到孙子开始恢复常态之后,便又泛起了她好当月老的兴致来

    “那些纨绔世家子,在结了婚以后没有哪个不变的正正经经,业精于勤的,要是有了孩子啊……”

    太后联想了一下,都笑得合不拢嘴了,皇后却觉得侄子才刚有点好转的迹象又这样急着用婚姻来套住他,担心会不会物极必反?

    谁料事态竟然超出所有人预计的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阿骁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一位千金小姐,这让太后这几天全都沉浸在自己“婚姻力量无限论”的巨大喜悦之中。

    “明天见到她我该说些什么呢?娘娘”

    皇后“呵呵”笑了几声,正准备给阿骁初步介绍一下少女之心的种种奇妙之处,忽然兀的又想起了太后的“欲抑先扬”法。这段时间以来她们跟阿骁正话反说都快成了条件反射,眼下这事……皇后想了想,觉得还是按照太后的方法说比较保险。

    于是在皇后的嘴里,一个应该亲和的、富有绅士精神及不缺少情趣的择偶标准,变成了一个应该冷淡的、野蛮霸道和恶言恶语的少年形象。

    望着阿骁受教而去的清丽背影,皇后在内心里默默的为他打着气,乞求天公作美成就这对姻缘,顺便也好把阿骁赶快踢出宫自建府邸去。

    “这浑小子怎么又死灰复燃了?还变本加厉起来!”

    皇帝向皇后愤怒的陈述着阿骁是如何在官员上朝的宫道上布置陷阱坑害路人甲乙丙丁的,皇后却只能一味的替侄子说着好话,谁叫她站在了理亏的一边呢!

    皇后这次可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她怎么就忘了“爱情的力量使人盲目”这茬事呢?阿骁竟然把她故意扭曲后的“教诲”当成金科玉律听进去了……

    那天相亲见面会上的情景,皇后已经从随侍的宫人口里听说了全部过程,阿骁赫然是以一个恶霸少年的造型出场,整个见面过程中都充斥着他尖酸刻薄的人身攻击。

    “最后……郡王……郡王他说……”

    “说了什么啊!”

    皇后催促着回来报告的内侍,急切的想知道阿骁到底把场面搞砸到什么程度了

    “……说何小姐就和宫里的太监一个样……要……要什么没什么……”

    皇后的脸色、禀报的内侍的脸色,此刻均是一片惨淡

    “难道没有办法挽回了吗?”

    皇帝听完了皇后关于前因后果的诉说,忧愁的问着皇后。侄子怕是已经出离愤怒了,如今都敢到外朝来撒野,太后那套方法再起作用的几率恐怕也不大。

    “哎……慢慢来吧,这样一来,何家那位小姐大概也很难嫁出去了,臣妾看总有办法最后把她和骁儿凑成一对的”

    皇后毕竟是皇后,她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失算而倒下,只见她遥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已经在规划她n多个“五年计划”了。

    15新春特别篇

    “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就收脑白金”

    在电视上出现这句脍炙人口的广告句的同时,我们把历史的时钟再往回倒拨几个朝代,某位皇帝也正寻思着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给宫里众人发发礼物,感谢大家在过去一年中的勤劳苦干,勉励大家在新的一年再接再厉。

    “母后,您老想要什么礼物啊?”

    皇帝一副拍马屁的笑脸问道

    “哀家想要喝喜酒”

    太后很不客气的说出了她的新年愿望——同时也是她人生中一直不曾中断过的追求

    但是最近没有人要结婚啊……皇帝犯难的思考着

    “母后……这个喜酒也不是想要喝就能随时喝道的啊”

    “果然不是亲的就是有隔阂啊!口口声声要给哀家送礼,哀家说出来了又不干!”

    面对太后的悲情攻势,皇帝立马告饶,商量着妥协的办法

    “那就从皇子公主中挑一个出来赐婚嘛,别人不好作主,自己的孩子总可以作主吧”

    太后退让了一步,皇帝却依然眉头紧锁。他的一子五女,最大的九岁,最小的还不到一岁,全部都属于法律婚龄之外。

    “要是这也不行,那皇上你就自己再纳一次妃啦!”

    太后看见儿子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禁来气的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那个……朕看还是筹划看看羡儿他们的婚事好了……”

    “裕妃,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臣妾真的可以要什么有什么?”

    “那当然”

    皇帝自豪的点了点头

    “那臣妾想要天上的星星,皇上您给不给啊?”

    裕妃撒娇的往皇帝怀里蹭着,其实就是想听皇帝说说好话,哄哄自己

    “给,晚上你看见的星星就全都归你了”

    皇帝出去一趟,端回一盆水给裕妃,同时满脸坏笑的欣赏着裕妃又气又怨又憋屈的表情

    “淑妃,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臣妾真的可以有求必应?”

    “那当然”

    “那臣妾要是要天上的月亮呢?”

    切!果然是物以类聚啊!

    皇帝也端了一盆水给淑妃

    “康妃,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书”

    康妃每年提的礼物名单都是书,皇帝对这点已经烂熟于心了

    “臣妾今年想要一部《妙法莲花经》,也好祈祷宫中诸事平安”

    “爱妃果然是见解非凡,品位超群啊!”

    康妃今年既不要孤本也不要善本,只要了本市面上寻常可见的经书,又加之她还有心为宫中诸人祈福,皇帝怎能不欣慰呢?当然是无比的欣慰。

    “这可是要皇上亲手抄写的才最有效用呦!”

    还没等皇帝欣慰完,康妃的一句详解顿时让皇帝愣在当场

    “最好是汉语藏语各一遍”

    康妃最后补充道

    “恭妃,新年想要什么啊?”

    “臣妾想要熏香”

    “那简单啊,说说看想要哪种?”

    “臣妾要的这种熏香乃是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又要雨水这日的天落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了,合着花芯研磨的粉末,盛在旧瓷坛里,埋在梨树根底下,待到春分时再取出”

    皇帝听的目瞪口呆

    “……这……这是熏香?”(不好意思,这其实是冷香丸)

    “怎么了嘛,不行?”

    恭妃很小媳妇样的贴近皇帝埋怨道。恭妃平时就会自然的散发出一种媚人的娇态,电力十足,此时她有意散发这种电波,那更是无人能挡啊!皇帝眼看着就又要被攻陷了

    “那个、那个爱妃啊,要不……再换一个吧?”

    “……那好吧”

    恭妃的表情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退而求其次”的潜台词

    “臣妾前些日子看到皇后那有人进贡了一瓶世上难寻的百日香,皇上替臣妾要一份来吧”

    看到恭妃确确实实的为自己做出了让步,皇帝很高兴,殊不知,这才是恭妃真正想要的东西。

    “惠妃,新年想要什么做礼物啊?”

    “皇上,臣妾想要治好自己‘酒后无德’的毛病”

    惠妃诚心诚意的乞求道

    皇上头摇的像拨浪鼓。莫说他办不到,他本身也绝对不想把这难得的乐趣给抹杀了,于是作为“补偿”,皇帝送了惠妃一瓶内府珍藏多年的极品美酒。

    “宁妃,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臣妾什么也不要,臣妾只要皇上身体康寿,姐妹们相处融洽,孩子们平安长大就好了”

    宁妃温柔温柔再温柔的小声说道

    如果只当客套话来听,这是个很讨喜的“礼物”;若当成具体任务来听,这又是个任重而道远的世纪工程,所以皇帝的心情实际上是既感动又叹息。

    “皇后,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皇帝每次都是最后才来问皇后,每次也是来到皇后这里最紧张

    “……奇珍异宝、绫罗织锦、荣华富贵,臣妾都已拥有,但都是皇上所赐……”

    皇后以一种类似忧愁的口气自言自语,眼睛盯着皇帝一动不动,而皇帝也便跟着越来越心里没数

    “因此,臣妾最想要的就是通过自己的能力得到的东西”

    “……然后呢?……”

    皇帝弱弱的问了一句。果然……皇后又开始提这种宏观缥缈微观广泛的“愿望”了

    “然后请陛下先闭上眼睛”

    看到皇帝忐忑的闭上双眼,皇后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在皇帝的嘴唇上迅速的“啵”了下去。

    16假想敌

    红彤彤的殿宇,红彤彤的卧榻,红彤彤的蜡烛,红彤彤的新娘……

    新娘子正襟危坐,但从她头上那个二博鬓凤冠的摇晃程度来看,估计也难以再维持多久。就在这时,房门“哐”的一声霍然洞开,随之而来的喧嚣闹声和扑鼻的酒气连红盖头都抵挡不住,新娘子微微用袖子遮住了鼻子,与此同时听到一个明显已经被灌的语无伦次的少年人的声音。

    然后,她的盖头就被挑开了……

    “也不如路休颜漂亮嘛!”

    少年第一句话就是如此的煞风景兼缺心眼,新娘子忍了忍,但终究敌不过年轻气盛,彼此彼此的回道

    “真不如景和哥俊逸呢!”

    皇帝第二次接触到“赵景和”这个名字,已经是十几年之后了,不用说,当初的那一点点小冲突早就被掩埋在了记忆的大脑皮层之下。因此,当皇帝在吏部调地方官员升职入京的候补名单上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有点眼熟,却也没想起来是在哪听过。

    皇帝第三次听见“赵景和”这个名字,却离第二次只隔了几天时间。由于渠道不同,皇帝听到的自然也就跟他从吏部履历上看到的内容有所出入……

    “听说忻州的赵大人今年有望入京为官呢!”

    “赵大人?”

    惠妃夹在聊的正欢的淑妃与裕妃中间,可不知道她们聊的是谁,而给不明所以者扫盲,历来都是八卦爱好者热衷的一件事,于是裕妃和淑妃声情并茂的说开来

    “哎呀呀!那可是风月场上的名人!”

    “听说被他相中过的姑娘全都会身价暴涨!”

    “对了,现今坊间的那首‘佳人赋’就出自他的手呢!”

    “可不是!赵大人的文采可好了,当年抱病都能夺得榜眼啊”

    “是啊是啊!不愧是平章大人的得意门生!”

    ……

    就在淑妃和裕妃仿佛双簧般的交口称赞中,一个文武双修,精诗词通歌赋的风流公子形象跃然纸上。所以说,永远不要小看八卦的力量,虽然后妃们不熟悉政事,但从她们口中出来的赵景和的形象,已然是比吏部公文上那篇个人简历要辉煌的多,不仅让惠妃对这个从未谋面的男子印象深刻,也让无意中从外面路过的皇帝印象深刻。

    不过,皇帝印象深刻的并不是什么诗词歌赋的事……

    平章大人的门生?!

    现任的平章政事不过四十出头,断不会有将近三十的门生的,那就只能是前任平章政事霍谊了。

    霍谊者,国丈是也。就是这条线,猛然把所有模糊的记忆连成一片,让那个多年前皇后乌溜溜的大眼睛直视着自己夸赞另一个男人的情景,一下子在皇帝的脑中闪现了出来。

    赵景和!原来就是他!

    洒脱、风流、渊博,而且……单身?!

    “金松灵祝寿珊瑚盆景一对,嵌松青金佛一尊,琉璃八宝香炉一对,酱色缎貂皮袍二件、青缎天马皮袍一件,绣五彩缎蟒袍料二十三匹……”

    跟随着宫人报礼单的节奏,皇后亲自检查着红漆箱子里的寿礼。今天就是国丈六十大寿,皇后请了半天的事假,下午准备要回娘家一趟。

    就在皇后忙活的这会儿,坐在旁边一直很安静的皇帝忽然没来由的干咳了两声,惹得皇后转移了注意力

    “有什么事吗?陛下”

    “没什么没什么……朕只是想国丈六十的寿辰,恐怕是要宾客盈门吧……”

    皇后没作声,只是点点头,继续核对着礼单上的物件

    “……国丈当年门生众多,如今应该也都会回来给老师祝寿吧”

    “……这段日子正好是各官员回京述职的时候,也许一些外放地方的学生也恰巧能赶上寿筵啊……”

    “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国丈看到那些锦绣前程的后辈们,应该也会十分欣慰吧……”

    “……皇上,您到底想说什么?”

    皇后已经默默等着皇帝绕了大半天,还没见丈夫绕到主题上,眼下她为了筹备回娘家的事正忙着,所以不打算再继续装傻耗下去。

    “没……朕只是随便聊聊嘛!……只是一想到有那么多青年才俊汇聚于国丈府上,朕不能亲临现场,甚为遗憾啊……”

    看到皇帝不准备老实交代他的意图,皇后只好分点心思来猜他的话中话

    难道担心她父亲结党营私?听起来又不太像……这里面隐隐还夹杂着股酸溜溜的味道,这就更让皇后奇怪了。皇后虽然精明,但还没有联想力丰富到把这一切和十几年前自己的一句话联系起来,最终只能公式化的回道

    “皇上太高抬了,家父请的多是些旧年同僚,无非是熟人之间的聚会罢了”

    皇帝听后只是意义不明的“哼哼”几声,也不再发话,可就在皇后准备完毕抬脚要走的时候,皇帝却又喊住了她

    “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没有下文

    “陛下?”

    “那个……早点回来……”

    其实最好压根儿不要去!因为皇帝已经旁敲侧击的从吏部那里得到了内部消息——进京述职的赵景和目前正滞留在当年的恩师霍老大人府上。

    皇帝与皇后的婚姻,就像许多皇室子弟一样,起源于一桩普通的政治联姻,关键不是寻找爱人,而是寻找一个巨大事业的完美合伙人。不过,皇帝怎么说也跟皇后一起生活了十来年,要是一点私人感情也没有,那才见鬼!

    可是皇帝把皇后当成了“老板娘”,皇后是否也把自己当成“掌柜的”呢?赵景和的出现让皇帝忽然意识到这个以前根本没在意过的问题。

    一个男人吸引女人的因素有很多,名利权势不是万能的,所以皇帝没有自恋到认为全天下女人都非他不嫁的地步;但没有名利权势又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喜欢思索人生的皇帝,就像很多爱思考哲学问题的阔佬一样,纠结起了“她是爱我的钱还是爱我的人?”这种俗套问题。

    最后,按照“由推理到实证”的科学研究步骤,皇帝决定去实际考察一下。

    “你们觉得朕怎么样?”

    皇帝在御花园的水榭上巧遇正在逗鱼的淑妃和裕妃,斟酌了一番之后,决定采取这种不太直接的方式发问。可惜他这样不直接的开放式问题,由于涵盖面过广,搞得淑妃和裕妃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只得泛泛的说道

    “皇上当然是很好啦”

    “哦,怎么个好法?”

    怎么个好法?比较好说话……但是这能说吗?于是淑妃和裕妃眼神交流了一下,换了一种保守的回答方案——马屁!

    即使不讨好,至少也不会得罪人

    “你们知道‘邹忌讽齐王纳谏’吗?”

    听完二人关于自己如何风度翩翩、英名神武的咏叹后,皇帝追问了一句

    “邹忌?那是谁?”

    显然,淑妃和裕妃是一点没摸过《战国策》的,可是宫里没读过《战国策》的还大有人在,比如恭妃回答皇帝的话就与前两位妃子大同小异,只不过恭妃相对老练一点,在真实基础上的夸张让奉承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假。

    “那你在入宫之前可有过心仪之人?”

    皇帝不放弃的继续问道

    对于这个可以说比前一个更辣手的提问,恭妃反倒没怎么犹豫,头微微一扬,就傲气十足的说道

    “臣妾入宫之前可从没有看上过任何一位男子呢!”

    “可不是!娘娘出阁之前早就艳名远洋,来提亲之人无数,可娘娘一个都没看上呢!”

    恭妃身边的女官是她的随嫁侍女,也配合着证实女主人往日的风光

    “那如果朕不是皇帝的话,恭妃你愿意嫁给朕吗?”

    顺着恭妃的话,皇帝自然而然的把议题深入了下去

    恭妃一时语塞,虽然她又极迅速的换上了妩媚的表情,娇嗔道“臣妾与陛下这是早就定下的姻缘嘛”,可是她那语塞的瞬间却足以让皇帝的危机感陡然提高了。

    “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名利自道德来者,如山中之花,得自然之精华,自是舒徐繁衍,自功业来者,如盆中植花,随迁移变动,或繁荣或枯萎;自权力来者,如瓶中插花,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也”

    从恭妃那出来的皇帝,本来对博古通今的康妃报又很大期望,可是康妃引经据典了大半天就是不知道本人是个什么意思,于是皇帝只好用大白话问道

    “这就是你的想法?”

    “不,臣妾只是想告诉陛下,古人曾经这样说过”

    言下之意就是:此为先人个人意见,不代表官方态度。

    果然是像《邹忌讽齐王纳谏》里说的那样:妾之美我者,畏我也——所以对于各位妃子或走题、或躲闪或偷换概念的回答,皇帝虽然很不爽,但还是给予理解,转而去向太后求证。

    皇帝心里想的是,至少太后应该是不怕他才对。

    结果证明太后不是不怕皇帝,而是完全不怕皇帝!在回答儿子的问题之前就先把他一顿好训,而且,训到最后的结果是——太后也忘了皇帝之前提的是什么问题了。被迫在乐宁宫里耗了将近一个时辰还一无所获的皇帝,此时也只剩下懊悔自己来自投罗网的份。

    调查进行到这里,皇帝不禁生出一种高出不胜寒的凄凉感来。家人尚且如此,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不偏不移,不畏不私的给皇帝做个评价呢?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划过皇帝的脑子,他就忽然想起一个人的丑恶嘴脸来——作为皇帝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山猫不就是最该给他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吗!于是,皇帝立刻提笔给远在渔阳的衡原王写了封私信。

    信的内容很简短,就是:卿觉得朕这个男人当的怎么样?

    不过由于路途遥远,这封信要再返回皇帝手上的话还得画上几个月的时间,而衡原王那封“臣觉得陛下脑子进水了”的回信就自然是后话了……

    总之,直到皇后从霍府回宫之时,皇帝都还没来得及重建起自己的自信心来。

    “国丈大人怎么样啊?”

    皇帝假殷勤的问道,他此时虽然并不想知道这个,可却不得不做很多铺垫工作

    “家父很好,他也很感激皇上的赏赐”

    “……那……这次出席的都有些什么人呢?”

    皇后警惕的打量了一眼皇帝,因为他又绕回到了早上的问题,而且在皇后刚回宫之际,诸妃就已经向她反映了皇帝今天下午的古怪举动,这种种的一切都让皇后肯定皇帝另有所图,意有所指。

    但是在内幕水落石出之前,皇后本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原则,还是把出席霍府筵席的宾客大致报了一遍,这里面,当然也有被她父亲视为入室弟子的赵景和。

    “赵景和?”

    皇帝的语调顿时变了

    “怎么?皇上认识赵大人?”

    “啊、不……那个……因为今年吏部的推荐名单上有他的名字,似乎对他评价很高,所以朕有印象……”

    “赵大人确实是个栋梁之才,家父一直就认为赵大人将会是朝堂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哦……原来如此……那么皇后呢?”

    “什么?”

    “……皇后觉得那个赵景和怎么样?”

    “臣妾早年曾跟他一起接受过家父的教诲,依臣妾的感觉来说,赵大人清能有容,仁能善断,明不伤察,直不过矫,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材!”

    “可是朕听说此人风流成性,个人修为似乎很成问题啊”

    皇帝忍不住轻蔑的反驳道

    “公事之外再约束臣子的私生活,似乎也有点不近人情,赵大人于公于私都分的很清楚,臣妾倒觉得这些无妨”

    皇后能如此欣赏一个人,是不多见的,而且连排比句都用上了。皇帝本来还打算再多迂回几趟才接近核心问题,听到皇后这样维护赵景和,忍不住的心头一热,就把那句一直憋在嘴边的话提前吐了出来

    “那皇后觉得赵景和与朕比怎么样?”

    “……皇上……何出此言?”

    “你以前不是说朕不如那个赵景和俊朗嘛!”

    “……”

    皇后愣愣的看着皇帝,不能怪她泛糊涂,实在是她低估了皇帝的记性,高估了皇帝的心眼。皇后自己其实早就把当年洞房花烛夜的事情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何况她当时只是气不过,才随便从身边抓了个能拿出手的熟人来回击皇帝,现在当然是问心无愧的很。

    皇帝也看见了皇后一脸茫然的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不禁心中一沉,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这时,事情就偏偏要像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只见皇后茫然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怔怔的说道

    “臣妾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你……你……”

    皇帝抖抖嗦嗦的指着皇后,脸憋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套用时下比较泛滥的一种描写就是:皇帝很想找一块豆腐当场撞死。

    17领养资格

    “呦,千乘,这就是你传说中的女儿啊?”

    “……不是……”

    豫林王说这句话的脱力程度,就好像他只剩下了一口气

    “还否认!看,这孩子粘你粘的跟什么似的”

    太后看看怀里的婴儿正在朝豫林王手舞足蹈兼带挤眉弄眼,继续打趣道

    “这孩子跟儿臣一点关系也没有!”

    豫林王几乎要哭出来了,顶着副好似世界末日般的表情。太后知道这个儿子对道德标准的要求高于常人,已经不能再把这个玩笑深入下去了,便收敛了嘻笑的表情,认真的开始打量怀中的婴孩。

    “确实应该跟你没关系,这孩子可比你小时候漂亮多了”

    这个皮肤藕白,黑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圆,可算的上人见人爱的小女婴,是在某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被遗弃在了豫林王驻京府邸的大门前。遗弃他的人可能只是想为孩子找个好人家,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却在京城千万权贵之家中独独看上了豫林王府,这就让一个可能只涉及到社会风气的道德问题,演变成了一个迅速风靡全城的花边新闻……

    因为,全国人民都知道——豫林王是个黄金单身汉!

    一个没有家眷的男子府上忽然被扔了一个婴儿……不被传出点什么私生子之类的谣言简直就是反人民历史潮流而动啊!

    “哎呀呀,在对我笑呢!”

    “别自作多情了,哪是在对你笑”

    “这么漂亮的娃娃,做爹妈的怎么能狠心的扔了呢?”

    “从小看大,三岁看老”

    “将来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王爷也真是的,干吗不留着这孩子呢?”

    有个差不多大女儿的宁妃把小女婴抱在怀里,遗憾的说道。可这话听在当时在场的皇后耳里,却引得她偷偷闷笑,一边的恭妃更是早已坏笑出声。

    那天豫林王带着小女孩进宫,就是想要太后帮忙收留这个婴儿,太后也知道不能把小姑娘留在一个连侍女都少有的和尚窝里,自然是答应了,可最后还是没忘揶揄一下儿子

    “哀家可事先说好了,这个就先帮你看着,下次除非是把孩子的娘也一起带回来,否则哀家可不帮你管老二、老三!”

    豫林王刚刚还如释重负的表情立马扭曲,形象生动的阐释了什么叫“死不瞑目”。

    婴儿就这样被太后留在了宫里,可太后显然是照看不过来的,于是这项任务便责无旁贷的落到了诸妃身上。

    女人对孩子的喜爱,就好比乌鸦对发光物体的衷情,俱是来自天性,而在皇宫里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固然不能说很难,至少也不是想有就有。所以这项育儿工作,其实压根儿不需要太后交代什么,大家可以说是相当的自告奋勇,积极踊跃。

    首先夺标的是裕妃和淑妃,理由很充分——她俩都没有孩子。但由于她俩的条件又太过一致,于是到底谁养的问题?两人却相持不下,最后只得商量着轮流带,好在住的宫室就只隔着一条街,串门也方便。

    可这项计划执行了没几天,裕妃和淑妃就抱着大哭不止的小姑娘来皇后这求援了……

    “是不是生病了?”

    皇后摸了摸奶妈怀里哭闹不止的小姑娘,也没发现什么发热发寒的症状

    “都传了几回御医了,什么也没检查出来”

    “刚开始说是到了新环境不适应,可眼下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是这样哭个没完,皇后娘娘,这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啊?”

    裕妃接着淑妃的话补充道

    根据千百年的经验来说,一个孩子如果长时间的哭闹不止,那百分之两百是哪方面出了问题。可是生理问题——御医检查不出来;心理问题——医学水平也还没先进到这份上,何况这孩子哭是哭,倒是不耽误吃饭睡觉,只是吃饱睡足后就开始扯着嗓子鬼嚎。皇后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眼瞅着裕妃和淑妃这两个新人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皇后想了想,找来了恭妃。想当年恭妃养过一对双胞胎的女儿,那时也被弄的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当然就算是经验老道之人啦。

    不消片刻,恭妃就来到了环坤宫。她看见两位后辈手足无措的样儿,轻斥了一声

    “早说过你们俩手生,偏不听……”

    说话间便抱过了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那孩子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恭妃,果然不哭了,可还没等恭妃为自己的亲和力自鸣得意一番,小姑娘却又开始“重操旧业”,不仅比之前更加响亮,似乎也愈发的撕心裂肺了。

    这一打击当即让好胜心强的恭妃下不来台,她自然不甘心初见之下的失败,对皇后和二妃保证道

    “这次看来有点严重,不过交给我吧,我就不信我连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

    听到恭妃大有以自己的魅力作保的意思后,皇后刚想提醒她她的决心是不是用错了地方,恭妃就已经抱着婴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

    然而……恭妃这次却注定是要失信的了。

    当恭妃带着两个黑眼圈和那个中气十足哭声震天的婴儿再次跨入环坤宫大门的时候,距离她上一次离开,只不过才一天的时间。

    “……整整一晚上……我可真是黔驴技穷了……”

    恭妃无力的说到。而从她怀里转到皇后宫中侍女怀里的婴儿,也只是动静小了一点,却决没有一丝善罢甘休的意思。

    恭妃没了主意,皇后也没有主意,康妃和宁妃又都有个还要人看着的托油瓶,惠妃那更是新手中的新新手——也就是说,这一辈的妃嫔是全然指望不上的了。

    皇后最终只好拉着恭妃和孩子,去求教那按说资格最老道的太后。

    “看看,看看!你们还能干什么!连个孩子都照顾不过来,竟然到头来还得麻烦哀家!”

    皇后和恭妃也自觉得这次很失面子,所以没有为自己辩护,只是不忘对太后的育儿经夸赞几句,希望她老人家真有办法妥善处理这个泪腺发达的小姑娘。

    也不知是太后真有什么法宝,还是老年人透着股天生的慈眉善目,那个一直鬼哭狼嚎的小祖宗自打入住了乐宁宫,倒真的是消停了不少。可就算是不再泪水长流,小姑娘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被太后宫里的那些老宫人抱着的时候,总是嘟着张嘴,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除此之外,皇后在不久之后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天早上皇帝和皇后踩着钟点来给太后问安,礼毕之后皇帝就一脸兴奋的问

    “朕的那个新侄女呢?让朕瞧瞧”

    因为大家都知道豫林王的私生活严谨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才造成这种有一点点小机会都被大家拿来调侃的反效果,可惜调侃对象今天并不在场,所以效果打了个折扣。

    “这话别在千乘面前再说了,哀家看他也快到极限了”

    太后微嗔着嘱咐皇帝,同时也把小女婴抱了出来。不过才几天的光景,孩子的气色比初进宫的时候明显差了不少:身体虽还是白胖白胖营养良好,可总觉得缺少点精气神,很有点萎靡不振的迹象。

    “这孩子是怎么了?精神这么差?”

    皇帝显然也看出来了这点

    “唉……谁知道呢!饭照吃,觉照睡,就是整天无精打采的样子……”

    太后为难的说着,就伸手准备把孩子递给皇后。婴儿大概是才睡醒,发觉到动静后不满的睁开眼睛乱瞅,然而就在她瞅到皇帝的那一霎那,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起来,眼中精光四射,刚才那副颓废样子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小手又挥又抓,看样子很想皇帝对她“一亲芳泽”。

    皇帝也被这小姑娘突如其来的反映吓了一条,下意识的就抱了过来,结果就见小丫头极为心满意足的拉着皇帝的衣襟,快乐的直哼哼。

    “咦?没想到朕这么受欢迎啊!”

    婴儿这一眨眼间的态度变化,让皇帝的自我感觉极度膨胀起来,却让皇后心里升起了疑云。在皇后的印象里,皇帝对小孩的吸引度一向都在大众标准之下,从第一个孩子到最后一个孩子,谁也没在小时候对他表示过多少兴趣,怎么会忽然转性了呢?

    皇后一边在这寻思着,那边皇帝已经有点抱不住了,边上伺候的老宫女一看皇帝那外行的样子,几步走过来抱走了孩子。谁成想刚一离开皇帝的守备范围,婴儿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般哗哗流了下来,又恢复到之前哭天抢地的景况之中。

    最终,还是皇后走上前来,抱过孩子,又把她塞回到皇帝怀里……婴儿不哭了

    抱走……又哭了

    再塞回去……不哭了

    再抱走……又哭了

    来来回回试了几遍,而且是离皇帝越近哭声越小,离皇帝越远,哭声越大,简直比个声控开关还灵敏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代表在场所有人问出了一句,可是无人能够解答。

    “千乘啊,你看……这孩子只买你皇兄的帐,但你皇兄怎么可能照顾她,哀家看她在你那也是不怎么哭闹的,你还是把她抱回去吧”

    太后隔天就召见了豫林王,以便把这个在他看来完全是毁灭性的消息告诉他。为了证实此话不虚,后宫诸妃全都到场做试验,那婴儿果然是哪个都不愿碰,哭着闹着躲开一个个的怀抱;看见了豫林王,倒像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又笑又哼唧的努力向他的方向靠去,那精神头比起之前见皇帝的亲近劲是只多不少。

    “这孩子跟王爷这么投缘,王爷您就干脆留在府里吧”

    宁妃不忍心看见孩子遭罪,劝了起来

    “是啊是啊,府里要是缺人的话就从宫里调人手过去”

    皇后仔细的盘算道

    “世人那张嘴也就是随便说说,谁不知道千乘你是最本份老实的!”

    太后赶紧跟着再加一支强心针

    豫林王心里本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但刚才小姑娘那要死要活的哭闹劲他也亲眼瞧见了,若果真如此,他也不忍心真把小孩丢在这里。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看不清路的家伙把小孩扔在了他家,既然扔到了他家……他……难道可以不负责吗?五讲四美的本能在这时发挥出了其强大的催眠能力,让豫林王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接过了这个孩子。

    事已致此,除了认命,还能怎样?豫林王不禁大大的叹了口气,低下头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正使劲蹭着他的小婴儿,恰与这孩子的眼睛撞个正着。

    儿童的眼睛是很神奇的,剔透的像个水晶球,反射着无暇的光芒,阻挡着尘世的污浊,豫林王被怀里这个有着晶莹眼睛的小姑娘盯着盯着,那点心理障碍似乎也消褪了下去,嘴角轻轻的弯起了两个小弧线。

    “启禀太后,徽宁公主和驸马到”

    “哎呦!这就是小五家的女儿吧,快让我看看!”

    徽宁公主一句话,就像一阵台风,瞬间把刚才一副亲子和睦融融的画面刮了个无影无踪。豫林王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姐姐,眼耳鼻舌几乎全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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