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皇宫这档事儿(全)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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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这档事儿(全) 作者:肉书屋

    宫墙之内,那更是必不可少又屈指可数的几大乐趣了。可皇帝不仅己经灭了其中的两项,更有将另两项也斩尽杀绝的趋势,因此皇后望着恭妃明显深了一圈的眼袋,意识到问题已经越来越严重并且刻不容缓。

    “陛下请看着井里的那面镜子”

    一个眉毛胡子一把白的老和尚古井无波的吩咐着,他是皇后专门从寺庙里请来的有道高僧,据说精通一种从丝绸路上流传过来的治疗方法,对付心烦意乱很有效果。

    寺里的小沙弥们事先已在宫中的一个枯井下放好了镜子,只等着大师出马,而后宫诸妃也都伸长脖子在一旁瞧着热闹。

    “陛下您看见了什么?”

    “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应该是朕的脸”

    “没关系陛下,您不用费力看清楚,现在就请您盯着那么镜子,放松心情……”

    皇帝照着高僧的要求,集中注意力看着井下的镜子。视线长期集中在看不清的东西上,很快就容易精神恍惚,而老和尚的声音也适时的响了起来,内容虽然都是比较大众的安慰话语,但是结合着他平静安详的语气,听起来确有一番缓和人心的味道。

    老和尚所用的这个方法,其实就类似与日后所谓的“凝视催眠法”。利用井下幽深光线使镜子产生出的薄案朦胧的影像,来引导他人进入到催眠状态中去。

    果然,大师缓缓开导许久之后,连在一旁瞅到镜子一角的太后,都感到内心似有佛音来回震荡,分外的神清气爽。

    “如何?陛下,钱财都乃身外之物,如将身心抽离出来,平和便不难获得,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老和尚最后总结成词了一番,却发现皇帝早已是一脸陶醉的神色,倒好像都没留意到自己在说什么了

    “陛下……您还要看吗?您感觉如何?”

    “唉……这镜子金光闪闪的,要是金子做的就好了”

    皇帝满心痛惜的从井口抬起头来,空留下阳光照耀中那面折射着光彩的镜子,还有老和尚几欲哭天抢地的表情。

    “……陛下忧虑之事过重,又被俗务缠身,老衲这一时之法怕是不能根治的了,还请娘娘多从平日的生活里下手,比较容易潜移默化”

    老和尚最后只得委婉的把皇帝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个性告诉众人,然后把问题又踢回了皇后手里。

    “所以说……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解决了

    皇后给在座诸妃分析了下现在的大形式

    “大师的建议是,晚上通常是人的意识比较薄弱的时候,因此本宫想各位可以……”

    一番叽叽咕咕之后恭妃率先提出了疑问

    “虽然在皇上睡着之后可以一试,可现在的问题是皇上晚上根本不睡觉啊!”

    “所以我们的第一步就是先让皇上老老实实的睡

    皇后在定下了宏观战略的同时,也一并定下了先期战术目标。这个权且可以称做“枕边风催眠计划”的作战,在诸妃思索一阵之后,纷纷得到通过。

    “皇上,舒服吗?想睡觉吗?”

    恭妃此时正跨坐在皇帝的背上,上演着她拿手的按摩推拿十八式。可惜妖娆多姿的美人当前,皇帝却一门心思的扑在了那十一万两银子上,赤裸裸的昭示着他“美人如粪土”的价值观,末了还很随便的嘟囔了一声

    “朕不是说了嘛,你要是困就先睡去,犯不着这样折腾朕”

    靠!到底谁折腾谁啊!

    被打击了自尊心兼带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恭妃忿忿不满的翻回自己的枕头边,可是一想到事关自己后半辈子的物质享受,她随后还是勉强打起十二万分的干劲继续道

    “那皇上,我们来试个新方法吧,一定能让您想睡觉的”

    “嗯?什么法子”

    “数绵羊”

    “绵羊?”

    “是啊,这可是臣妾特意打听来的呦,您就这么一、二、三……”恭妃把数羊的基本规则叙述一遍之后,皇帝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听起来这么傻,你确定数上一万只就能睡着?”

    “当然!当然!这都是别人试过的”

    恭妃拍胸脯保证到

    “……好吧,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皇帝仰面朝天,有气无力的数起羊来,渐渐的,他似乎真的就看见一只只肥硕的绵羊从他的眼前蹦达了过去。

    赤枫宫的夜,就在这时有时无的“羊羊羊”中,迎来了它的黎明。

    按照惯例,恭妃比皇帝先行一步离开了自己的寝宫。这时天还蒙蒙亮,恭妃很满意的看着皇帝陷入梦想的一张睡脸,为自己一夜的辛苦而感到欣慰,可是这种感动的情绪还没有坚持个多少秒,就被皇帝意义不明的梦呓打断了。

    “……三千一百五十二两、三千一百五十四两……”

    皇帝眉头紧锁成了个“川”字形,一脸比便秘好不到哪去的郁猝神色,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这些话。

    奇怪,不是让他数羊嘛,怎么好好的变成数钱了?

    “别跟朕提那些羊!”

    就在恭妃第二天晚上紧张兮兮的询问着皇帝数羊的心得体会之时,皇帝原本就没好气的脸变得更加乌云密布起来。

    “朕一晚上都梦到那些羊,整整一万只!朕还梦见把它们洗净、剃毛、全部卖掉,都够不上十一万的一个零头!反倒是累的朕从早上起来就头昏脑胀的!”

    “皇上,要不……让臣妾给你唱个曲子吧”

    自从大家风闻恭妃的数羊策略失效之后,其它原本打算让皇帝数猪数牛数鸡数鸭的人也放弃了原本的打算,改行其它方案。

    “唱歌?”

    这倒有些新鲜了,在皇帝的记忆里,他好像还从没见识过淑妃的唱功,所以脸色微缓的支起脑袋侧卧着

    “那你唱来给朕听听吧”

    “好的,这是臣妾家乡的小调,臣妾小时候,||乳|母就常常在睡觉之前给唱给臣妾

    淑妃不免被皇帝盯的有些小紧张、她努力回忆着那首催眠曲的旋律,而后小声的清了清嗓子,张开了嘴……

    “莲叶何田田~~”

    在槐英宫外守夜的宫人们前一刻还有些犯困,后一刻就被一声直冲云霄的凄厉高音醍醐灌顶,全部一阵哆嗦的清醒了过来。大家定神听去,原来那个荒腔走版的声音是从主子的寝宫里传出来的。

    如今人人都知道最近皇帝心情槽糕,各宫的主子们也都变着法的给皇帝解闷,可这听似唱歌,又更似从十八层地狱飘出来的鬼哭狼嚎是个什么解闷奇法?宫人们各个堵着耳朵暗自纳闷,唯有夜夜催人入睡的周公给这首催眠曲吓跑了老远。

    最终,还是康妃凭借着诵读道德经,成功击溃了皇帝的夜间亢奋神经,完成了皇后既定的第一步战术部署,虽说基本不保证睡眠质量,但好歹是可以让后续步骤顺利开展了。

    于是诸妃们轮流的三班倒作业,无论哪个侍寝,都会卖力将“枕边风”补完到底,具体的吹风内容虽然各有出入,但是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皇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十一万两银子就让它去把,你该查的也查了,该抄的也抄了,气也改消了……”

    这天正是裕妃侍寝,她一看皇帝两眼全闭,呼吸匀速,显然是进入了深度睡眠阶段,便忙不失时宜的趴在皇帝耳边,开始反复的默念着事先准备好的宽慰说辞。也不管是有理没理有逻辑没逻辑,就差说“银子在天有灵,也当含笑九泉”云云。

    “……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当你是放贷去了,是拿去买地了,是用来做生意了,你还可以吃利息、收地租、钱生钱,多好!……”

    裕妃口水横飞的建构着她的经济建设大政方针,也没注意到皇帝的眼皮已经开始抖动,就在她絮叨着是贩盐好还是贩米好的时候,皇帝忽然“噌”的一声就坐了起来

    “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如今的田租是三十税一,借贷利率不超过年息的30,还不保证一定能要回来,生意就更别说了,各种赋税之外,你能保证稳赚不赔吗?就你这榆木疙瘩的脑子,什么时候才能赚十一万两回来!还贩盐?那都是朝廷管制的东西,你想找死吗!”

    皇帝一口气不换的吼完如上言论,留给裕妃一个怒其不争的表情,往床上一倒,又睡死过去了。

    “……皇、皇上?……”

    被吓到床角去的裕妃轻轻桶了捅皇帝,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之后,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搞什么嘛!不带这样梦游的!

    虽然金沙帐里是夜夜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可众人期盼的那个“潜移默化”里的“潜”,还就真的潜藏的万分彻底,千呼万唤始不出来,反倒是搅得皇帝内火直冒,奇怪于后宫妃子们怎么全体染上了睡觉磨牙,让他一见到皇后就忍不住抱怨。

    “你说你们安的是什么心?朕在前朝就已经够烦的了,回来还不好好让人睡觉,你们是不是都嫌朕活的太舒服了啊!”

    “皇上,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皇后态度坚决的辩驳一句

    还不是你先绝了大家的后路,大家才这么好心的“帮助”你的嘛。十一万两银子固然重要,但是怎么能与家庭的和谐相提并论?因此为了这一大家子能够继续走在可持续发展的康庄大道上,皇后觉得暂时的折磨……也是很值得的。

    “各宫的妹妹们还不是希望能为您排忧解难,才不辞辛劳的服侍您的嘛”

    不辞辛劳?从恭妃的绵羊到淑妃的半夜鬼叫,再到康妃的“道可道,非常道”……真不知道辛劳的谁!

    没有在皇后这里得到应有的安慰,皇帝颓废的吐了口气,顺手就把杯中之物又喝了个底朝天。

    “皇上,别喝了,俗话说举杯浇愁愁更愁,再怎么说银子也是个死物,为它弄坏了身体怎么值得”

    皇后皱着眉头按住酒杯的边缘,一来固然是真的担心酒后伤神;二来她更想说的是:你这喝法岂不是要把大家辛辛苦苦嚼咸菜啃馒头省下来的钱又给喝回去了!

    “朕并不为了银子的事……”

    皇帝有些茫然的看着被皇后按住的酒杯,又有些茫然的看着桌上并排摆着的几个空酒壶,好像才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在干什么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很想喝酒了,总觉得有个声音在脑子里面嚷嚷着要喝酒”

    咦!这情况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她们孜孜不倦在追求的境界?皇后愣了。

    又是一天夜静更深时,环坤宫的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的窜进了皇帝驾临的桐苍宫,冲着守夜的孟公公招了招手

    “皇后娘娘吩咐你来的?”

    孟贤安小声问道

    “是的,公公”

    “你可仔细着些,要是弄出一些动静来,我们就得全陪着你遭殃!”

    “知道,知道,就是公公你不要命,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呢”

    小太监的声音几乎细若蚊蝇,向孟贤安赌咒发誓后就猫着腰溜进了皇帝和惠妃安歇的内殿。

    自从皇帝酒后归去,皇后就召来了敬事房的主管询问,知道了这几天皇帝都是在惠妃那里落脚。可是随后而来的惠妃却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每晚念的都是找康妃帮忙拟的演讲稿,除此以外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提

    “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怂恿皇上滥饮啊!”

    惠妃苦着脸申诉到

    皇帝喝酒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又不想跟皇帝做对醉鸳鸯。

    因为摸不着头脑而又非常想知道皇帝这类催眠症状是哪里来的,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指派个心腹小厮去听房……话说,她私下里不干这事已经很多年了。

    这个年轻的小内侍果然不负主望,偷听了份详详细细的报告书回来,就在皇后跟前朗诵。当然,这之前他也不忘捎带提一下自己如何冒着犯天颜的风险,像个称职的特种兵一般在汝窑大花瓶中辛苦蹲些的小小功

    “……古语云‘金钱如粪土,仁义值千金’;古语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古语云‘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

    “好了好了,这些有的没的就别念了……就没再说过别的了?”

    皇后挥手打断这一听就带着康妃商标的劝谏文

    “有有有!皇后娘娘,后面还有呢!”

    “可是惠妃又说了什么?”

    皇后忙探身问道

    “娘娘圣明,惠妃娘娘之后果然又说了别的,娘娘她说‘我要喝酒’”

    “……就说了这一句?”

    皇后有些将信将疑,而小内侍则呈现出一副“怎么可能”的惊悚样子

    “不是的,剩下的大半夜时间里,惠妃娘娘一直在说‘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小内侍捏着嗓子学的有模有样

    “虽然时断时续,声音时大时小的,不过还是直说了一夜,小的看惠妃娘娘她……好像是睡着了说梦话来着……”

    小内侍说完自己的揣测后,偷偷的扬起脸来张望自家主子的反应,但见皇后脸上满是复杂而又扭曲的神色,似是五味杂陈,又似喜忧参半。

    这小小的内侍倒也猜的大差不差,皇后听闻比起那长篇累卷,惠妃简短明白的四个字就成功将皇帝催眠了,可说是忧愤之极。可忧愤之后不免又有些欣喜,至少这说明这个暗示之法果然管用,路线既然正确,成功之日也就指日可待了!

    不过,惠妃这个连自己也管不住要说梦话的傻鸟,当然得从计划里直接pass掉,她今天能说要喝酒,难保明天就不会说要杀人,至于其他诸妃……由于同样无法保证会发生惠妃这样的情况,所以皇后决定:这听房之事,还得继续进行。

    唉,想想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仅要管着一家老小的吃穿住行,很可能在枕头旁边还得兼职管一下黎民苍生,皇后就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伟大。

    (网络连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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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手打内容,

    第二十七章 优生优育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春三月的早晨,徽宁公主好端端地忽然晕倒在自家里,这可把崔璟吓了一跳。他的公主老婆一向是彪悍而且健康的,以往连风寒都要敬她三分。所以崔璟赶紧从宫里请来了一位老御医,而老御医给徽宁公主把了一会儿脉,却只笑眯眯地对崔璟说了一句:“恭喜了,驸马大人。”

    恭喜?崔璟一愣,大脑里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妻子得了不治之症,他就要解脱了?可还没等他为自己如此不厚道的心理而自责,老御医的下句话却把他当场定住了。

    “恭喜驸马大人,公主有喜了!”

    幸福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崔璟手舞足蹈的反应刚过,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苦难只是刚刚开始

    “公主你没事吧 ?”崔璟在一片呕吐的声音中清醒过来,徽宁公主的晨吐症状严重,连累他也天天睡眠不足。

    “你个死人!你瞎了眼吗?怎么可能没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徽宁公主一番轰炸把崔璟顶了回去。虽然怀孕了,但在她身上一点儿也没有贤妻良母品质将会显现的迹象。崔璟不得不好言安慰一番,并且代替侍女,亲自服侍妻子下床、更衣、梳洗打扮,否则他的公主老婆就会说“让我给你生孩子,你却什么都不做,你想吃白食啊”!

    “我怎么就吃白食了?”一边给妻子系衣服扣子,崔璟一边郁闷地轻语。心想要是没有我的劳动,哪来的孩子?

    “你嘀咕什么呢?”

    “啊?没没有”

    如此的清晨,自从徽宁公主怀孕后就周而复始地进行着。御医说害喜时,应该尽量满足公主的食欲,不要勉强她吃不想吃的食物,于是崔璟在春季里满大街找卖石榴的地方,最后干脆在自家里种了起来,虽然现在赶不上了,但没准以后怀孕的时候能派上用场;御医说要保持公主心情愉快,可适当安排一些轻松的活动,于是崔璟不得不上台客串杜丽娘,因为公主要看《游园惊梦》,可又嫌戏班子太嘈杂;御医还说,怀孕初期的女子容易心情焦虑,需要尽量让她心情舒畅,创造舒服温馨的家庭氛围,这一点倒是不劳御医交代,崔璟自从娶了徽宁公主,过的基本上就是这种日子。她一直都是家里的国宝级人物,而崔璟也一直习惯了听取她各种各样荒诞的要求,现在她怀了身孕,哪有不再接再厉哄她的道理?

    于是乎,一个月下来后,徽宁公主的身材渐渐丰满起来,倒是崔璟越来越憔悴。公主府内的奴仆们都在私下担心,不知道自家人比花娇的驸马能不能撑到孩子降生的那一天。

    “公,公主啊,你能不能别这样老看着我”被妻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崔璟老大不自在。虽然他妻子一直就很喜欢盯着他的脸,但如今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别乱动!我这可是为了孩子好,据说怀孕时看看漂亮的人,以后孩子也会漂亮的!”徽宁公主扭过丈夫的脸,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那,那要是个女孩子怎么办?不如公主你多照照镜子吧,公主你也是个美人啊!”崔璟的眼神左右躲闪,逃避之余也不忘拍拍妻子的马屁。果然徽宁公主展颜一笑,心情大好,可是主意却更加坚定:“虽然本公主是个美人,但在有一点上,我还是很客观的,那就是,不管是男是女,看着璟郎你都比看我自己的效果好多了!”末了,她还颇为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摩挲着丈夫的脸说,“要是孩子像你那就最好不过了。”

    废话!不像我问题就大啦!崔璟腹诽一句,却绝不敢说出口来。

    而徽宁公主的前期投资还远远没有结束。虽说她并不是本质上的贤妻良母,但是从她事事都要美上别人一步的思维角度出发,倒也同样没有对胎儿掉以轻心,除了恨不得天天看着自家驸马看到眼睛发酸以外,胎教也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

    “这大晚上的让我说些什么好呢?”崔璟白天很早就被折腾醒,晚上又不让他睡觉,当真苦得很。

    “随便啦,对着孩子说话就好。二姐说了,不停地跟孩子说话能够让他变得更聪明。”

    “哦”崔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手平放在妻子还不怎么明显的小腹上,绞尽脑汁,想出了三句话,“宝宝乖啊我是你爹,我是个好人。”

    “说什么胡话呢!”徽宁公主一手削在崔璟的后脑勺上,“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那我要说什么才有用?四书五经还是天文地理?孩子能听懂吗?”

    “那你可以说说我嘛!”

    “你”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后面几个字崔璟吞回了肚子里。

    “就比如说,宝宝呀,你娘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了,她懂得很多很多东西的,怎么搭配衣服啊,怎么保养皮肤啊。等你出生以后,她全部都会教给你的,你很高兴吧”

    说到后来,徽宁公主干脆自己一边在肚子上打着拍子,一边历数自己的种种“优点”,这种完全也不考虑胎儿性别以及意愿的强硬态度,与她对待自己丈夫的手法如出一辙。

    崔璟在边上越听越为自己的孩子可怜,心中默想:不知是哪个人上辈子作了孽,才会投胎到自己家来。所以他强打精神,在妻子入了梦乡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又爬了起来,对着妻子的腹部轻轻地说:“宝宝,别怨恨你娘,她就是这样的人,忍忍就好了。”

    说完后他躺了下来,再一细想,这样的机会难得,于是又爬了起来,继续倾诉道:“还有,你爹是个很可怜的人,所以以后你要帮着爹啊,记住了吗?如果你和你娘合起来欺负爹的话,爹可没法活了,拜托啦”

    如此一夜一夜,夫妻俩在不同的时段里向腹中的胎儿灌输着不同的理念,就算胎儿真能听得懂这些话,大概也会思维混乱不知道该做何选择吧!

    怀孕到五个月的时候,早期的害喜症状已经逐渐好转起来。徽宁公主的脸色红润而光泽,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即将为人母的柔和光彩。崔璟觉得这样的妻子看着很舒服,而徽宁公主自己却非常地不满意。

    “讨厌!这样怎么见人嘛!”徽宁公主对着镜子转了几圈,现在是无论衣服怎么剪裁,也已经遮不住她腹部臃肿的曲线了。

    “没关系的,哪家夫人怀孕时不是这个样子?”崔璟在一边小心地赔笑道,因为他还有求于妻子,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格外的委婉。“公主你还是多出去走走吧,御医说运”

    “不干!不干!打死我也不出门!本公主才不出去丢人现眼呢!”

    “那,在家里转转也行啊!御医说多运动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崔璟退而求其次。

    “不干!让下人看见我这个样子,多没面子!多没威严!”徽宁公主依旧立场强硬。

    你什么样子下人们没见过?崔璟实在想不明白:“可是,我不也是天天看着你吗?反正公主你都被看过了,那下人们”

    “你跟他们怎么会一样?”徽宁公主叉着腰高调宣扬,“下人们的嘴巴本公主或许会管不过来,你就不一样了,你要是敢随便乱说哼哼!我就掐死你!”

    怎么好好的,就从胎儿养护扯到谋杀亲夫上来了?崔璟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然后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徽宁公主从此就打定主意不出门了,连院门都极少出,最多在自己屋里转圈圈。她不出去,崔璟当然也别想出去,闷得他直挠墙。好不容易盼到太后亲自驾临公主府,崔璟才有机会去外面放放风,留着母女俩在屋子里说话。

    “你这个丫头,自打听说你有喜后,怎么就不见人影了?也不进宫来让哀家瞧瞧。”虽说太后的孙子辈已经达到了两位数,但哪个老人会觉得自家儿孙多呢?何况还是太后这样爱热闹的老人。所以她极其温柔地扶着徽宁公主坐了下来,神情活像自己又做了一回娘。

    “我这样,哪有脸进宫啊,现在只要是个女人就比我好看!”徽宁公主撅着嘴,笨重地半躺在长榻上。

    “你看看你说的这个话,像个当娘的样子吗?人家母亲只会担心自己孩子有什么不好,你倒好,成天只担心自己漂不漂亮。”

    太后嘴上教育着,可语气中没有一点儿严厉,徽宁公主的嘴却撅得更高了:“他好得很呢!下雨淋不到,刮风吹不到,什么事都不用干,连饭都不用自己吃,现在谁也没他日子过得好!我有什么可操心的!”

    “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太后对徽宁公主强悍的观点一向很没辙,干脆也不同她废话,径自把手放在女儿圆圆的肚子上,静默了半响,才微笑着说,“依哀家看,多半是个姑娘”

    “咦!真的?真的?”徽宁公主来劲了,“母后,您是怎么猜的?”

    “人不是常说‘肚尖弄璋,肚圆弄瓦’嘛!哀家是看你肚子的形状猜的,而且刚刚伸手去感觉胎动,小家伙动静挺大,多半就是个女孩!”太后说得一脸认真,八成她当年怀孕时就没少研究过。

    不过徽宁公主倒是并不太关心孩子的性别,反正只要是自己生的,哪怕就是个妖怪,崔璟也得照单全收,还必须高高兴兴地收。所以她更加兴奋地追问道:“那母后你再帮我看看,这孩子是大眼睛还是小眼睛?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是不是瓜子脸?将来会不会是个大美人啊!”

    太后一时瞠目结舌,呆了片刻,哭笑不得地说:“哀家又不是神仙,这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有驸马在那儿摆着呢,不可能不好看。”

    “那可未必!”徽宁公主听到太后的安慰却一点儿也不放心,“你看二姐家最小的那个,长得就不如二姐漂亮,也不像他爹。”

    “那孩子随他奶奶,给他爹发丧时哀家见过你二姐的婆婆,那孩子跟他奶奶长得一模一样。”

    “啊?那完了!”徽宁公主大吃一惊,“虽然我家崔璟长得无人能及,可是,我可没查看过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万一要是出了个长得难看的可怎么办?”

    “你还真能想!再说,你都怀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再想这个也晚了吧。”太后幽幽喝了一口茶,却没想到她这句话在徽宁公主心里可是一石掀起千层浪。

    “公主,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崔璟一回家就发现妻子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一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

    徽宁公主见他来了,诈尸似的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劈头盖脸问道:“崔璟,你说这孩子要是长得不好看该怎么办?”

    “不,不好看?”崔璟一时摸不着头脑,转而想想,可能是妻子又心血来潮瞎操心,旋即笑道,“母不嫌子丑,在父母眼里没有子女长得难看。”

    “不行!他不能只在我们眼里好看,本公主的孩子必须在世人眼里都是好看的!”徽宁公主大声嚷嚷道。她的丈夫可是美男排行榜上的第一名,她自己长得也不差,起点如此之高,这孩子将来就算排在第二名都是不合格!

    “可可这都是老天爷安排的,强求不来啊”

    徽宁公主一看在丈夫这儿也得不到半点保证,居然大哭着耍起赖来了:“我不管我不管!呜呜,我家孩子必须是最好看的!要不然要不然我还不如不要了呢!”

    “哎呀呀,你不用担心,那丫头就是嘴上说说,你看等孩子生下来了,她肯定宝贝得比谁都厉害。”

    太后对崔璟上报的情况不以为意的态度,让他更加着急:“不,公主她肯定不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她都开始物色收养的人家以防万一了!”

    “什么?”宁妃不可置信道,她没法想象会有母亲不要自己的小孩。

    “不过以六公主的性情,倒也可以想象,要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不能尽如人意的话,确实连死的心都有了。”一旁的恭妃边说边点头,想想自己当初怀两个女儿时七上八下的心情,便对徽宁公主报以一定程度的理解。

    “所以太后,只能让您来想办法了。您也知道,我说的话公主是从来也不听的。”崔璟可怜巴巴地站在一边,他可没打算把好好的孩子送人,哪怕他丑得无与伦比。

    “可是哀家能怎么办?”太后犯起难来,又不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她也不好横插一手。倒是恭妃狐媚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道:“哎呀,既然六公主喜欢漂亮孩子,那我们先找一个来凑数好了!”

    “哎!好办法啊!”太后被这句话所点醒,“可以先找个令人满意的孩子蒙混过关,让六丫头同意把孩子留下来就行了嘛!”

    “可是,这种事能骗得了多长时间?”崔璟将信将疑。毕竟不是菜市场挑菜,像青菜甲换青菜乙那么简单,这可是个大活人。

    “所以说,关键是一定要让公主自己认同这个孩子”一直安静着的皇后做了总结性发言,然后继续沉思道,“然后,重点就在怎么认可的这个过程上了”

    时间就这样匆匆滑过,到了金秋时节,万物收获的时候——当然也包括徽宁长公主府里的“果实”。

    从大清早开始,崔璟就在房间里开始转圈圈,他的大嫂兼大姨子梁弘公主坐在一边,一直微笑着说:“没事没事,都是这样的。”顺便还支起耳朵听听内室的动静,评价道,“听六丫头喊得这么中气十足,看来力气还有的是。”

    仿佛是为了呼应梁弘公主的分析,内室再次传来徽宁公主的呼喊声,只不过这次是有内容的——“崔璟!你给我等着,本公主饶不了你!”

    “没事没事”梁弘公主使劲憋着笑,拍了拍崔璟的手。后者略带呆滞地看了下她,不知道大姨子是想说妻子没事?还是想说自己没事?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爬到了天空的正中间,一声响亮的啼哭从内室传了出来,外厅里的崔璟和梁弘公主一起松了口气,随即又打起精神来进行下一轮的作战。

    “给公主看过了吗?”梁弘公主接过婴儿,向稳婆确认道。

    “没有,公主说要看,老身就说要先给孩子清洗一下,没让公主看到一眼。”稳婆连连顿首。

    “很好!”梁弘公主让身边一位侍女上前,将另一个襁褓交给稳婆,然后看着老妇人麻利地又走进了内室。

    没过多久,内室里就传出来徽宁公主惊天动地的哭号声。

    “那个会不会刺激太大了点?”崔璟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刚降生的小女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可是又不免担心 妻子那边的情况。

    “刺激不大不能造成心理上的打击,不造成打击就显不出你女儿的好来,明白吗你?”梁弘公主怒其不争地瞟了妹夫兼小叔子一眼,继而同他一起逗弄起小女婴来。

    “好了好了,公主你不要哭了,御医说月子里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崔璟坐在床边搂着妻子,任凭她把自己的衣服当擤鼻涕的布料。

    “呜呜,我能不哭嘛!我怎么可能生出那么难看的孩子!老天爷不长眼睛啊!我没脸见人了,呜呜”

    “没有那么严重啦,稳婆不是也说了嘛,孩子刚一出生都很难看的,再过几天就会一天一个样,越变越好看的。”

    “真的吗?要是还不好看怎么办?我可坚决不要的!”徽宁公主抹了把眼泪,气鼓鼓地说道。那天稳婆抱给她看的孩子真是超出了她心里最坏情况的底线,以致她现在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崔璟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好歹也是人家父母的心头肉,不应该把人家孩子贬低成那样。但是话说回来,确实比自家女儿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这么一想,他不免暗自得意一番,信心十足地保证道:“不用担心,肯定会越来越好看的!”

    崔璟以往说的话,徽宁公主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放在心上,可这次她发现丈夫居然一语中的。隔了几天奶妈再抱过来给她看的孩子,已经演化到能对得起人民群众的地步了。

    “眼睛真的变大了耶!鼻子也挺挺的!”徽宁公主欣喜地抱着小女婴左右观察,发现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几乎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啊!

    “这还是那个孩子吗?”她不免疑惑地问道。而崔璟则拍着胸脯保证,货真价实,绝无假冒伪造。

    “可是,要是睫毛能更长一点儿,皮肤能更白皙一点儿就好了。”徽宁公主安心之余,又开始得寸进尺地提出了更多的设想。

    “没问题,再过几天这孩子会变得更漂亮的!”崔璟一口应下,同时内心也对皇后的预测佩服得五体投地。

    皇后早已算到徽宁公主不会一次就满足,所以准备了好几个婴儿,让她在第一次彻底的打击之后,能循序渐进地接受不同的漂亮等级。正所谓欲擒故纵、欲扬先抑,先把她的整体评价标准全部击碎,然后重新建立一套体系。

    于是乎,徽宁公主在坐月子期间,就不断惊喜地发现她的女儿真的越来越漂亮了,仿佛人类的进化史一般。女儿的眼睛越来越晶莹剔透,皮肤越来越白里透红,脸蛋越来越细腻光滑,最后抱到她手里的已经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坯子,将来天下第一美女的有力竞争者了!

    “呵呵,我家女儿最漂亮,最漂亮哟!是不是啊?让爹爹来看看是不是!”徽宁公主一边抱着女儿傻笑,一边还不忘向崔璟显摆,将之视为自己的无上功德,绝口不再提要将孩子送人一说。

    “是啊是啊,当然是最漂亮的。”崔璟看着妻子怀里真正的女儿,笑得百感交集。

    真是能不最漂亮吗?幸好换到自己的女儿这儿公主表示了满意。当初虽然做好了准备,徽宁公主对自己孩子的高要求也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思想准备。这都换了快二十个婴儿了,宫里甚至传出话来,那边已经货源短缺,妻子要是再提什么要求,可就没孩子好换了。

    第二十八章 皇后养成计划

    “政者,口言之,身必行之。今子口言之而身不行,是子之身乱也。子不能子不能子”

    “子不能治身,焉能治国政?”皇后接口背道。她这种极其外露的不满口气是很少见的,所以对面坐着背书的皇帝一直一脸苦相。

    “皇后,不用背了,朕说过很多次了,朕之前已经背了好几年了,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朕真的已经背过了!”

    “就算是那样,温故而知新,再背一次也是好的。你看,你现在不就已经想不起来了吗?”皇后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不记得皇帝背过书有什么问题,相反,皇帝不记得自己背过的书才有大问题。

    “今天就考到这儿吧,朕很困了,明天还要早朝呢!”

    “不行,不背完这章不许睡!”皇后毫不妥协的口吻一如十几年前她初入宫闱时的强劲,完全没参考一下皇帝商量的语气,皇帝只好猛掐住自己的手心,告诫着要克制再克制,千万不能和妻子十几年前的模式生气。

    唉,这一切说来话长

    大概就在两周之前,皇后无伤大雅地摔了个小跤,接着无伤大雅地撞了根柱子。虽然当时并没看出什么不妥,但当事人的非凡身份,足以让这个小事件成为本年度最大的一起人生意外伤害事件,所以还是宣了太医来给皇后诊治。

    御医当时开的,也无非就是些骨痹舒之类的消肿化瘀膏药,适逢皇后刚刚醒来,皇帝便扔下御医,径直走入环坤宫内。

    皇后在一群侍女的服侍下已半坐半卧在床上,未经梳理的长发青缎带般地泻下来,只是看表情似乎还有点儿迷糊。尤其是当她的视线触及到皇帝时,这种迷糊就更明显了。

    皇后的眼睛里光彩瞬息万变,忽诧异、忽震惊、忽又难以置信、忽又困惑莫名,直到把皇帝盯得心里发毛,皇后才犹豫不决地开口轻唤了一声:“皇上?”

    “是啊”

    “皇上?皇上?怎么可能?皇上您怎么会这么年轻!”最后一句的叫嚣几乎可以断定是感叹句,而非疑问句。皇后那毋容置疑的语气也把皇帝感染了几分,怀疑起来自己是正在做皇帝?还是正在做梦?

    事后回想起来,皇后的这一小跤,还真是内宫的一大跤。

    “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没见就变成这样了!”太后抱着皇后哭得好不伤心,也不知道是为了皇后忽然遭此霉运,还是因为儿媳刚刚脱口的“这个老婆婆是谁”刺伤了她的自尊。

    皇后被太后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半天也无法接受被告知的任何一件事情:这个年过半百的贵妇人是她的婆婆,过去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而那个之前被她怀疑是先帝返老还童的青年男人,也不是她婆婆的老公,却是她自己的老公,如今的皇帝。

    没错,说到这里,各位都该明白了。实际上,经过那表面看来无甚伤害的一撞,皇后患上了在文艺作品中出镜率极高的失忆症,而且属于时间跨度上的那种。此时的皇后,心里年龄大踏步地倒退了好几个年头,在脑组织体系中自认还只是个豆蔻年华的清纯佳人,能记起的顶多就是有过被皇家甄选东宫妃的经历。

    至于结婚——那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当然,面对镜子里那张风韵有之,成熟有之,唯独没有花季少女青涩娇羞的少妇面庞,皇后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瞬间就少掉了宝贵青春时光的事实,不过“承认”跟“接受”,就是两个不同纪元里的事了。

    “皇后娘娘她也许是头部受创所致,这才有点儿糊涂了”老御医面有难色地在皇帝面前耷拉着脑袋。适才他为皇后请脉的时候,本来就没看出任何不妥来,这才只好把皇后无端端地犯傻怪罪到那根被撞的柱子上去,毕竟他经验丰富,也是常听说有人撞傻了的。

    “糊涂?哪有这样糊涂的!”皇帝很不满意,皇后认人识物的能力明显退化,居然对着他高呼“万岁万万岁”!就差三跪九叩了!

    “那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皇帝的这个问题就让太医更加犯难。他虽然听说过有人撞头后犯起呆来,却没听说过怎样才能把这呆劲儿给治好。思及此处,老御医不禁下意识地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欷歔皇帝一家为何总要搞出一些五花八门的怪事来折磨他这可怜的工薪阶层。

    “或许可以再适当地刺激一下”

    “什么!”

    “那个因为也许是碰撞时刺激到了头部的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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