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皇宫这档事儿(全)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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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这档事儿(全) 作者:肉书屋

    部的某些地方,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

    “所以你觉得最好让皇后再撞一次柱子?”皇帝话说得咬牙切齿,大有一种御医只要一点头,就马上先让他撞个脑袋开花的意思。

    “不不不不,臣是说,也许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刺激刺激,比如,惊吓”御医当然不想测试自己颅骨的坚硬程度,情急之中就说出了这套方案。针灸、按摩、情景模拟有很多治疗头部创伤的方法,虽然都不是针对这种奇怪的失忆状况,但想来他一代名医,大活人一个,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惊吓?”这下,轮到皇帝犯难了。皇后一直是个胆大心细的主儿,还有什么事能把她吓住?不过话又说回来,胆大心细的也只是成婚后皇帝所见的皇后,谁知道她做黄花闺女时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皇帝转了转脑筋,有了主意

    “来人,去传几位皇子公主过来。”

    “喏,皇后,这是你的大女儿贞风。”皇帝隆重地把大公主推到皇后面前,他相信对不承认自己已为人妇的妻子来说,货真价实的孩子绝不是个小刺激,而皇帝也确实得偿所愿,皇后明显一瞬间石化了。

    “女、女、女、女、女儿?!”

    “是的,还有,这个是羡儿。”皇帝又把另一个刺激推到皇后眼前,“怎么样,想起什么来了?”

    皇后看了又看,比了又比,最后憋了又憋,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的清白啊!就这样没了!”

    回应皇帝热切期望的,竟是这么个结果。皇帝皱着眉头猛瞪了御医一眼,意思是你这个方法怎么不灵。

    御医汗如雨下,只能扯些需要循循善诱,不可操之过急的套话。反倒是小羡小心翼翼地靠过来安慰他的母亲:“母后,‘清白’是什么?是青菜和白菜吗?没了就没了嘛,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皇后哭得正带劲,忽然就被噎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小羡,又看了看皇帝,虽然必须承认眼前的这个小男孩确实长得比较像自己,但是

    “皇上,这真的是我的儿子吗?我怎么觉得”

    皇帝诚挚地点了点头,示意皇后无须再明言。对于她心中关于儿子的脑细胞不像是从自己身上遗传来的这一点,皇帝同样深有体会,并且也不明白原因。

    “哎?那那边那几个孩子呢?也是我的?”皇后哽咽着擦了擦眼睛,忽然发现旁边还站了三个漂亮的小姑娘,年纪有小有大,但若说都是自己生的这个时间上,好像也太紧张了点儿。

    “不是,那是亲亲戚加的孩子”皇帝本来要冲口而出的话,忽然到一半就转了个弯。他的脑筋有时候还是蛮灵的,想着眼下皇后还有点儿受不了自己成了“孩子他娘”的事实,那么自己已经三宫六院的事实还是留着以后再刺激她为好。

    “皇后娘娘,豫林王来看望娘娘了。”

    “豫林王?”

    “哦,就是五殿下。”

    宫女知道目前皇后的脑子不好使,便及时补了一句,不过皇后大脑里依然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她成婚前仅有几次跟随母亲入宫的经历,当时貌似看过一个笑得颇具傻气的男孩子,被别人告知是五皇子。于是当豫林王走进凉亭时,皇后愣是无法把眼前这个正儿八经的年轻男子跟她脑海中的记忆重合,只觉得沧海变桑田。

    因为心理距离相隔太远,皇后对着豫林王也聊不出什么共同话题,只是讪讪地笑说“好久不见”,诚然不知道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的物理时间只不过两周而已。豫林王倒是一贯地客客气气,诚心诚意地开口说些“一定能够痊愈”之类宽慰人心的话。

    “从理论上来说,王爷怎知皇后娘娘一定不日痊愈?”一句冰冷且不合时宜的疑问这时忽然插入,自然是向来艺高人胆大的袁四小姐,皇后这才发现豫林王身后还站着个小姑娘。

    “这位是”

    “小女袁琰,家父为京兆尹袁克恭。”

    “也是臣的聘妻”跟在袁四小姐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之后,是豫林王心不甘情不愿的交代。

    “聘妻?我记得好像有位姓李的”

    “李小姐早年亡故,并未与臣成礼。”

    “哦”皇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颇为尴尬地沉默了。反倒是袁琰的年纪与皇后的心理年龄最为接近,致使这两个“女孩儿”越聊越投机,还有点儿相见恨晚的迹象,竟是没豫林王什么事了。

    只是临走之际,皇后却突然又叫住了豫林王:“千乘啊”皇后此刻已不太生分,便直呼小叔子其名,“你大概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虽然我忘了过去十几年来你的为人处世,但是,我相信你还是非常有作为有前途的一位才俊。我知道我可能也没立场来说这个,袁小姐是位不错的姑娘,但是”

    豫林王发现皇后吞吞吐吐地盯着肚子走在前面的袁四小姐,很善解人意地引导道:“娘娘,您有什么要嘱咐臣的?但说无妨。”

    “但是作为你的嫂子,我还是得说,你你是不是不应该向袁小姐这样年纪的孩子下手啊?”

    毕竟十来年都过去了,怎么你的对象从一个娃娃亲变到另一个娃娃亲,完全没有成长的迹象呢?皇后忧愁地看着豫林王的脸,欲语还休。也许是担忧他的品位,也许是担忧他的人品,也许兼而有之,直把豫林王盯得欲哭无泪。

    拜托!当初是谁说要把目光放长远点期待着袁琰成为他的知心听众的啊?怎么这会子却像打量诱拐犯一样地打量他!

    因此,当晚皇帝驾临环坤宫的时候,不免说了句题外话,只说豫林王的亲事是皇后一手撮合的,现在还不算固若金汤,可千万别把这对鸳鸯给刺激崩了。

    “皇上,您还有什么话要说?”皇后发现皇帝交代完事情之后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很自然地直接坐到她的床边,不禁有些奇怪。而皇帝发现皇后缩到角落边,用一副警惕小心的目光打量自己,也十分纳闷。

    “朕没什么话要说啊,朕只是今晚打算留在这儿。”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皇后就来气,于是很不客气地从鼻子里喷出两股气来:“皇上还有恭妃、康妃、宁妃好多人呢!干什么非要留在我这里?”

    “啊,原来你都知道了!”皇帝打马虎眼地挠挠头。

    他原本也没打算要隐瞒这事,因为只要皇后一看敬事房的记录,就会轻易地看到上面一大串的陌生名字。可是过去,这个事实是皇后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慢慢消化的,如今一股脑儿的都倒在面前,难免让她的自尊心承受不起。因此皇后没好气地把脸扭向另一边,像某种两栖类一样鼓起了腮帮子。

    “这个你的心情朕也很能理解,不过已经这么久的事了,你还有什么好气的?等你病好了,什么都想起来了,你就会知道你其实没有现在这么生气,而且朕也很喜欢那样子的你。”

    皇帝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言论明显很挑战女性的神经。可让皇后觉得更不舒服的是,皇帝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熟练地揽到了自己腰上了。这时,皇后就做了一个心理年龄还停留在黄花大闺女阶段的人都会有的反应——一阵颤抖,本能地想要抗拒。

    如果是在十几年前,皇后这种青涩的抵制同样也会让皇帝紧张起来。因为他那时也是个菜鸟,可是放到时下,情况就不同了。

    少女独有的羞涩肢体语言仿佛一阵电流,电得皇帝麻酥酥的,再加上皇后眼中半惊讶半慌张的神情,看在皇帝眼中——那完全是老瓶装新酒的致命诱惑啊!于是他几乎情不自禁地就压了过去

    “呀!”

    “砰!”

    “哎!”

    在环坤宫外值夜的侍从们,几乎是同时听到了如上三种不同语气不同效果的现场声效。

    “你干什么!”皇后攥住床帐的一角惊恐地喊道。坐在地上嘶嘶倒吸冷气的皇帝则极度郁闷,明明被踹下床的是他,怎么皇后喊得像个受害者。

    “做什么?你是朕的皇后,你说朕还能做什么!”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皇后这才醒悟了过来,自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而且连孩子都有两个了。只是大脑接收的这个信息却没被身体接收,于是当皇帝嘟嘟囔囔地又坐回床上来的时候,皇后还是下意识地往已经无路可退的床角缩了缩。

    “这样吧,皇上,我来考考你背书吧!”

    “什么?”

    然后,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么一段景象。

    皇后自然不记得新婚不久,她就曾以督促学习为由,给皇帝干过这种事,因此也就不知道皇帝对这项行为有很大的抵触情绪。所以在刚开始的那么一会儿,倒真称了她的心,让皇帝好几天都没有来马蚤扰她。

    可是清静日子没过多久,皇帝却又跑来了,并且欣然答应了她的背书提议。原来是御医跟皇帝说,帮助皇后做一些曾经做过的事,没准儿有助于记忆恢复,皇帝这么一合计,就豁出去了,反正背书嘛过去他头上还有父亲管着,如今已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谁怕谁!

    说来没准儿还是皇帝的努力起了作用。皇后的病情时好时坏,脑子时管用时不管用,对一些事情已有了模糊的记忆,至少不会再把她儿子喊成“小鲜”,把诸妃的称呼混乱地张冠李戴。可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皇后就是对皇帝全无印象,而且仅仅对皇帝一人全无印象,邪乎得很。

    “或许皇后是越对谁亲近就越难想起来谁呢?这说明皇上你始终是特别的!”太后这样劝慰道。而皇帝不敢在眼神上露出不敬来,只能心中暗自腹诽:您老还真会编,这都能跟“情有独钟”扯到一起去。

    “唉皇后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眼见天天浪费脑细胞,做的却还是无用功,皇帝不免有点儿气馁,颓丧地往御床上倒去。而床这个工具,向来是一切暧昧不明事件的便利载体,皇后心里发毛,可又不好硬去拉他,只得顺便接了话茬儿,好分散皇帝的注意力。

    “那我原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原来原来你当然是美丽善良、天真可爱、小鸟依人,朕说东你不会说西,体贴入微,朕累了还能主动给朕捶腿捏肩的那种贤妻良母啊!”皇帝嘴巴里面吐出来的,与其说是皇后,还不如说是世上男人皆会做的白日梦。但是他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把对皇后的感觉说到点子上,干脆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也不指望妻子能忽然开窍。

    问题是,皇帝这么想,皇后却不知道,当然更不可能知道皇帝的话是真是假,于是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终于弱弱地回了一句:“真要捶腿捏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总之让你没机会对我动手动脚就行。

    “啊?”皇帝噌的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

    “皇上,这样吗?”

    “嗯嗯,再往左边去一点儿”

    “这里?”

    “稍微用点儿力气哎!”

    “怎么了?”

    “没事没事,再稍微轻一点儿。”

    “哦!”

    “舒服吗?”

    “呵呵,很舒服!”皇帝简直是从心里乐到嘴巴上,在皇后看不见的角度咧着嘴贼笑,就差没哼个小调儿了。

    其实皇后的技术肯定比不上恭妃,但是皇帝何时享受过这样的服侍?早在以前,皇后就坚持各职其位、分工协作的家庭理念,她自己显然不是管人体按摩这片儿。因此,物以稀为贵,一国之母的皇后像个普通妻子一样,心甘情愿地为他捶这儿捶那儿,皇帝能不舒服嘛!

    直到这一刻,皇帝才忽然顿悟——皇后也不是非恢复不可。妻子失去记忆,岂不是等同于脱胎换骨?眼下正是重新将之打造成自己心中极品女人的大好良机啊!如果成功了,不就相当于无形中又结了一次婚?这么便宜的事,哪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于是乎,皇帝日复一日,乐此不疲,但没看见皇后的情况有什么改观。只见着皇帝的精神越来越好,化被动为主动,往环坤宫跑得很是勤快,大家虽然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也乐见其成。尤其是环坤宫外值夜的内侍宫女们,每每听到殿内暧昧不明的快乐声音,都掩嘴而笑——当然,他们乐的跟皇帝乐的完全是两回事。

    可是,正当皇帝摩拳擦掌地准备进行他的“皇后养成计划”时,竟然天不遂人愿。在某一天的清晨,皇后两眼一睁,全想起来了。

    或许有人要说,太扯了吧!又没撞墙,也没受刺激,连一直以来的治疗都被皇帝别有用心地暂停了,咋就忽然想起来了?但是,本来丧失记忆就是件很扯的事,既然皇后能莫名其妙地失忆了,怎么不能莫名其妙地再度恢复?

    总之,皇后不仅恢复了她丢失的十几年婚姻记忆,这段日子被皇帝当个白痴蒙骗的经历也没有忘记,所以就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她在自己的床上哼哼冷笑了两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早朝的隆宗殿上, 皇帝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陛下,今晚可要我做点儿什么吗?”

    当晚皇帝再次跨入环坤宫时,直觉感到围绕在周身的气氛有点儿奇怪,可是看到皇后笑脸盈盈地向他走来,便也开心地丢下那一丝异样的感觉,奇qisuu書网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皇后替人按摩的功夫大有长进啊,不如今晚就再接再厉吧!”

    说完皇帝就自动地往床上一躺,等着那双羊脂玉般的手抚上他的背脊,可是等了一会儿,听到的却是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皇帝扭头一看,皇后不知何时竟也爬到了床上。

    “嗯?你怎么也上来了?”

    “我之前就听说宫里恭妃的手法最佳,所以今天刚向她讨教了一番呢,皇上要不要试试?”

    “好啊!好啊!”看到皇后居然为了自己不耻下问起来,皇帝自然欣然捧场,把头又扭了回去,老老实实做挺尸状,也因此没有感觉到皇后眼里闪过的一丝精光。

    “哎哟!”猛然感到腰部一股重压,简直要把内脏都压出来了,没有思想准备的皇帝当即喊了起来。

    “怎么了皇上?弄疼你了吗?”

    “没事但你干嘛使这么大劲儿?”

    “可是这方法就是要使劲儿,而且据说,身体感觉越明显,按摩完以后就越舒展。”

    “是是吗?”

    回应皇帝疑问的是皇后无辜的脸庞,那是少女无比纯良的表情。于是皇帝只得忍住被刚才那么一下压出来的眼泪,继续趴了回去。

    先苦后甜,大概这套按摩法是在宣扬这个精神吧!只是在随后静寂的夜色里,环坤宫里响起来的,一直是皇帝的啊咦哎哟,苦是苦得彻底了,就是不知道甜他尝到了没有。

    “今天晚上好像动静格外大哟!”

    “唉皇后娘娘也真够辛苦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

    “你懂什么啊!这叫小别胜新婚,感觉可好了!”

    “哟哟哟,看你那样,你也干过?”

    “怎么,你嫉妒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喂喂喂,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反而是皇上的声音这么大?”

    “咳咳”孟贤安故作镇静地假咳了两嗓子,觉得有点儿待不下去了,干脆装着巡视的样子溜达了出去。他这一走,底下的小辈们自然是更加热火朝天地讨论了开来。

    至于第二天皇后奇迹般地“恢复”了记忆,但声称自己完全不记得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让皇帝连算帐的人都找不到的计划目前还只在某位女士自己的心中完善着,无人知晓。

    第二十九章 到此一游之一

    三安沟是位于京郊的一个村子,放在现在算是个小小的卫星城,有一部分居民是本地农民,还有一部分居民,则是曾在或正在京城里谋生的外地人。

    丁老头儿就属于后一部分人,年轻的时候在城里混,攒了点积蓄后就在三安沟置了点小田。遇到新搬来的外地人,他总要热情地为其介绍京城里的风土人情,讲到最后还不忘骄傲地说一回自己的光辉历史。

    “我可是进过宫的!我可是见过皇上的!信不信由你”

    别人当然是不信。虽然小老头儿形容得神乎其神,但大家都当是听了场免费说书,笑笑就完了。通常这些人走以后,小老头儿就会懒洋洋地跷着二郎腿,轻哼一声:“切,我还在宫里的柱子上留了迹呢!可惜你们没福看喽!”

    丁老头是否真在皇宫大内里留了墨宝,别说村里人不知道,就连负责打扫殿堂的小内侍们估计都没有留意过。因为那时刻地匆忙,又挑的是不甚起眼的地方,轻微地刻着“壬午年秋,丁某人路过宝地,特此留念”。

    那个“壬午”年,咱们的皇帝陛下还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位子上,他当然不知道他的地盘里来了一个姓丁的外乡人,即将与他有一面之缘。不过,其实就算事后,皇帝也不知道这家伙姓甚名谁。

    丁老头儿那年二十啷当岁儿,脑子灵,腿脚快,却没啥事可做——换句话说,就是个无业游民。偏偏他又自命不凡,觉得不该在故乡被埋没了,便包袱一打,投奔京城里的同乡来了。这个同乡在京里已经小有产业,可丁小哥每每问他是干哪行的,老乡都支支吾吾言辞躲闪。丁小哥又住了几天,大概是老乡觉得他人靠得住又机灵,有天便主动对他说:“不瞒老弟说,我是做宫里‘买卖’的。”

    “宫里?老哥莫非是皇商?”

    “哪里哪里,皇商这名号哪是我能打的,我做的,只是些顺手的小买卖”

    发现丁小哥还是一头雾水地瞅着他,老乡索性就把话挑明了。原来他因缘巧合地捡到一块腰牌,看样子像是宫中侍从的。结果这位胆子大的仁兄就冒名去试了一把,居然真的被放入了宫里。如此一来二去,他与一些内侍宫女混了个脸熟,便做起了中间人,替他们买卖一些东西,赚些提成。

    “有这样的事?那那个牌子丢了,都没有人报失?”

    “这事我后来也问过里面的人,他们说这种事也有,比如说临时借了旁人的牌子,结果丢了,因为宫中规定腰牌不许借用,所以不敢报失。”

    “这也太巧了吧当真没事?”

    “我都干了几年了,你看我有事没?”老乡说到这里猛拍了把自己的胸口,示意自己有惊无险。但丁小哥还是有点儿怀疑地看着他,于是老乡便答应第二天带他去开开眼界。

    那天回来,丁小哥彻底地失眠了。虽然腰牌只能一个人用,丁小哥没有进皇城,但是当看到老乡的身影消失在那高高的城墙之后,他忽然就觉得以往连做梦都没想过的地方一下子就与自己仅一步之遥了,兴奋之情无以言表。于是,激动过后,他决定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爽一把。

    丁小哥第二天就向同乡提出了借牌申请。此事关系重大,同乡一开始还不答应,但是最终败在丁小哥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之下。只是老乡也没忘细细地交代一番,一直到第二天丁小哥起程,这老乡还在门口吆喝道:“胆大心细!随机应变!千万要冷静啊!”

    冷静这是绝对重要的。如果要做一个贼,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觉得自己是贼,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当你自我感觉是个正人君子的时候,也就很少有人会怀疑你了。于是丁小哥非常正经坦荡地接受禁军的盘查。

    他入的这个门只是皇宫西边一个供杂役出入的小角门,但是守卫依然严谨得很。护军接过丁小哥的腰牌,先与值班处内存放的备份比对,再查看丁小哥本人的情况。好在那时没有指纹、密码和互联网,腰牌上的籍贯无法验证,而标注的年龄、身高、体形又大致与丁小哥吻合,这动辄杀头掉脑袋的事,就这样被丁小哥顺利蒙混过关了。

    摸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丁小哥回头望着那刚刚穿过的死亡线,轻哼一声“再见吧”便大踏步地开始了他的皇宫免费旅行。

    现在的人听过现场演唱会的大概都知道,即使明星隔得老远看都看不见,可是一想到与心中偶像同在一处,呼吸着同一口空气,心情就无比澎湃,丁小哥当下就是如此。

    他入宫时已是夕阳西下,被高墙围绕的殿宇露出璀璨的琉璃瓦屋顶,霞光拂过其上的云龙飞凤,瑞兽奇花,使其越发显得鲜艳多姿,亮丽斑斓。

    丁小哥穿着老乡顺出来的宦官衣服,本该夹着尾巴走路,可惜初次见这种档次的世面,到底定力不够。想着自己一个无名小子,能够进宫一游,岂止是祖坟上冒青烟,简直是祖坟喷火了!心中那个美啊渐渐就开始不知收敛地左瞧右顾,就差没流口水了。于是乎,被人盯上也是必然。

    “喂!前面的人,等一下!”一声喝问,当即把丁小哥打回现实。他四周一看,空旷的宫道上只有远处几个微小的人影,莫非这声喊的正是自己?

    “就是你,干什么的?在哪儿任职?”直到一只手拍上自己的肩,丁小哥才不得不僵直地转过身子,正视着这个威胁到他人身安全的角色。

    这是一个体形峥嵘的中年武官,丁小哥不知此人就是大内著名的反恐精英左羽林将军齐麟,但只看这人一双鹰目冒着寒光,就猜到自己踢到铁板上了,立刻心中狂念“冷静冷静”,强作镇定地报出腰牌上的信息。

    “小人张春福,是苍震殿的内侍。”

    齐麟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地审视着丁小哥,刚刚看此人四下张望,就觉得十分可疑,于是顺手就从他腰间拉下腰牌:“籍贯徐州?说句家乡话听听。”

    “那个,小人虽祖籍徐州,但自幼随家迁移至卢阳,所以,不太会说家乡话了”

    “”没有漏洞,但是齐麟的自觉警报器还在亮红灯。作为禁军将领,齐麟别的特点没有,疑神疑鬼的习惯倒是很到位。

    “那你说,苍震殿具体位置在哪儿?”

    “在内城南边,过了启祥门的第二座宫殿便是。”呼幸好老乡连这个也交代了。

    连考两题,丁小哥都险险过关,他看到对方脸色开始缓和,心中也跟着松气。想着终于逃过一劫,谁知对方却忽然发力,快速地向他下身探去。是个男人这时候都会躲闪,丁小哥是男的,所以他出于本能就往后一跳,跟齐麟拉开了距离。可是等他停稳后,便冷汗直冒,意识到自己已经干了件蠢事。

    “你果然”齐麟二话不说,进入战斗模式,手往腰间一横,就要拔剑。丁小哥这时哪管得上什么“冷静”、“理智”了,当即放开双腿,撒丫子狂奔。

    大内高手都是什么货色?那肯定是堪比海军陆战队的,百米冲刺不在话下。但难能可贵的是丁小哥居然也是个中好手,速度飞快,在一马平川的宫道上竟然没有被齐麟追上。可是没跑多远,他就看见前面也是巡逻队,齐麟在他身后大喊:“拦住这个人!”丁小哥迅速做出反应,朝一条不知名的小道拐去。今日恐怕横竖是死了,不垂死挣扎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于是这场猫鼠大战,斗争得分外激烈,丁小哥途经宫室若干,推翻侍从多人,还顺带掀飞几位宫娥的裙角。更有甚者,路过四岔口,险些跟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撞个脸对脸。丁小哥此时也没工夫欣赏美人了,继续发挥他的飞毛腿,倒是齐麟还得抽空来关心一下那位主子,一时间拉大了与丁小哥之间的距离。

    不过齐麟最终占了地利和人和,一盏茶的工夫,还是把丁小哥逼到了一个花树丛生应该是花园之类的地方。只是此刻两人连带身后追随的禁军都累得出气多进气少,或坐或跪或趴,像群狗似的集体换气。

    齐麟眼看丁小哥已经插翅难飞,也就没急于将其拿下了,哪承想变故从天而降。

    “怎么这么吵齐麟?你在这儿干什么?”

    一抹明黄从树丛后面闪现,齐麟一惊,当即扑到正趴在他前方约十米远的丁小哥身上:“皇上小心!这有刺客!”

    “有刺客”算是齐麟的口头禅,对他来说,大概所有他不认识的人都是刺客的预备役。可是丁小哥哪里肯认,虽说死到临头,他也不想莫名其妙被安个罪名。刺客?拜托,他哪有那么高的技术含量。

    “我不是刺客!我叫张春福!”反正要死了,至少拉个垫背的,要不是这个叫张春福的丢了牌子,他也没犯罪的机会不是。

    “张春福?”皇帝听到这三个字,居然就有了反应。

    “正,正是小人!”

    “齐麟,退下吧!一场误会,这人朕认识。”

    “什么?!”不仅齐麟,连丁小哥本人都暗呼一声。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什么时候认识皇帝了?何时?何处?莫非是上辈子?

    “他是苍震殿的内侍吧,他刚才趴在地上,朕到一时没认出来。”

    “可这人明明是个……”

    “朕都说认识了,怎么?你还怀疑朕的脑子!”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齐将军连连磕头,用余光瞟了一眼皇上言之凿凿的脸。寻思着宫内也不乏一些暗人眼线,难道这个张春福就是这样的人?恐怕是,否者一个小小内侍,哪有这样的脚力。他一想通,也就放下心来,大手一挥,领着一帮兄弟们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皇帝的视野范围。

    丁小哥倒还爬在地上,愣是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你也真是的,见到盘查就应付一下,实在不行就报朕的名号呗,你跑什么?不是找着呗抓嘛!”禁军撤下之后,皇帝就把丁小哥领进了一个偏僻的殿室,不满地嘀咕了起来。

    “小人……小人第一次干这种事,所以难免……但是小人绝对没有恶意,皇上饶命啊!”

    从结果来看,丁小哥虽然被皇帝救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因何被救。这就像一个本该置你于死地的对手忽然跟你把酒言欢一样,只能让人更惶恐。是以丁小哥老老实实地把头埋在两胳膊中间,憋着极大的好奇心,愣是不敢往上看一眼。

    “你在说什么啊?朕知道你是第一次,可孟贤安应该交代过你宫里的规矩了吧!”

    孟贤安?那又是哪根葱?“这个……只说要胆大心细,随机应变……”万不得已,他只好把老乡的入宫经验重复一遍。

    “啧,贤安这次怎么糊涂了?”皇帝撇了撇嘴,又不知道叨咕了些什么。他看向跪伏到只把后脑勺留给自己看的丁小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了,你初来乍到也难免,起来吧!收拾收拾,待会儿我们就走。”

    “走?”

    “你发什么傻,当然是出宫了。”

    啥?丁小哥一时没消化过来,也忘了什么妄看天子会眼睛长疮的民间谣传,抬起头来直愣愣地望向皇帝。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是:不愧是老天爷的儿子,有够龙姿凤骨。想完他赶忙在心里呸呸两声,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嘛!刚才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

    然而,整件事就是“什么跟什么”这样的匪夷所思,丁小哥费尽千辛万苦地进来,却又跟着皇帝这么稀里糊涂地出去了。好在他脑子灵光,趁皇帝换衣服的时候抓紧时间在一根柱子底部留了名,妄图让自己也变着法儿地“名垂千古”。

    “皇上,您出来事项上哪儿去啊?”

    此一时彼一时。宫城和大内高手们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只有皇帝一人而已。虽说初见时由于盲目崇拜作祟被震撼了,但经过之后多次的偷偷打量,丁小哥已经掂量出:打——皇帝陛下打不过他,跑——皇帝陛下也跑不过他。这就说自己现在时处于来去自如的绝对优势上,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他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套起皇帝的话。

    “你不就是负责带路的吗?”

    “孟贤安说你知道不少新奇的去处,朕今晚倒要看看是怎样的新奇法。”

    “孟……大人是过奖了,若论对京师的熟悉,小人哪儿比得上皇上呢!看皇上刚刚微服出宫十分轻松,哪像小人,吓得半死。”

    ……

    如此一来二去,丁小哥句句模棱两可,既没有表现出不认识皇帝,又兼带旁敲侧击和拍马屁,果然就把厚道的皇帝套了个八九不离十。

    原来皇帝这是出宫娱乐来了,虽然不知孟贤安是谁,但似乎是因为他有事不能离开宫才找了个可靠的人来当皇帝的导游。至于“张春福”,丁小哥倒不知道这只是皇帝制造的空户头之一,方便一些自己需要的人出入大内。所以他一报这名,皇帝才会有反应,以为他就是孟公公安排的额那个地陪。

    于是,两个各不知底细的人就这样诡异地组合到了一起。一个因有幸一睹天子风采而决定尾随,另一个因向往传说中的夜市而跃跃欲试。殊不知当孟贤安带着真正的导游去见皇帝时,却发现皇帝早已人间蒸发,还打听到皇帝刚刚召见过一个叫“张春福”的人时,那是怎样一个天塌地陷的景象。

    “皇上,您看这里怎么样?”丁小哥指着古玩一条街问。

    “这儿有什么好逛的?也就是余兴斋里还有点儿小玩意。”

    “皇上,您看这里怎么样?”丁小哥指着小吃一条街问。

    “这里的东西不干净,朕不想吃。”

    “那……皇上,您看这里怎么样?”丁小哥又指着小商品一条街问。

    “……你觉得朕有赶集的必要吗?”

    ……

    结果丁小哥带着皇帝把什么京城八大景,夜市五条街之类的逛了个遍,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心想孟贤安这次怎么推荐了个浑人?尽拉着自己故地重游。而丁小哥这边其实也有苦说不出,他才刚来京城没几天,除了京师旅游指南上必提的几个地方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了啊!

    此时月上中天,崇台别馆都已灯火通明,丁小哥迷茫地望着那些灯火阑珊处,忽然一个机灵,就想起一个地方来。

    “……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新鲜去处?”皇帝吞了口口水,神色复杂地仰视着面前灯烛荧煌的华楼。其实楼倒也没什么,问题是楼上面是一排排巧笑争妍的女郎,茉莉盈头,春满绮陌,凭栏招邀。这这这,这不就是所谓的烟花柳巷嘛!

    “正是正是,皇上可有兴趣看看?”丁小哥笑得很狗腿。

    当初老乡提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向往之了。奈何那时兜里还没几个子儿,奢侈不起来。今晚机会难得,公款付账,不逛白不逛。

    “胡闹!你,你怎么能带朕到这种地方来?”皇帝气急,脸憋得通红。

    丁小哥搔了搔脑袋,本想着同是男人,这种地方怎么就不能来了?后来一转念,哦,天子不愧为天子,正气凛然得很,大概看不上这勾栏酒肆。所以也有点儿尴尬,带着一丝失望转身欲走。

    “等一下……”皇帝看见丁小哥要走,又出声留住了他,思索了半天,有点儿不自然地咳嗽两声,“那个……既然来了,进去看看也无妨,也算是……体察民情吧!”

    青楼里都能体察出民情来?丁小哥不禁佩服佩服,天子真的是能常人所不能。反正他自己的愿望也达到了,便就乐颠颠地跟着皇帝进了这间门面豪华的和乐楼。

    丁小哥进宫,那是头一遭;皇帝逛花楼,那也是头一遭。可皇帝却没受过什么“随机应变”的指导,紧张在所难免。于是便本着“大隐隐于市”的思想,不找雅间,单只在熙熙攘攘的大堂里挑了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位置。不过他那句“体察民情”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体察出“民情”来了。

    和乐楼是官方妓院,“员工”素质自然不错,于是除了吃饭的大堂雅间之外,南北天井两廊上也是人流攒动,这么多达官贵人,皇帝难免就能看到他熟悉的某某,某某或某某某。

    “嘿,连那个老匹夫都在!”望着主廊上户部侍郎苍老的身影,皇帝的不平衡心理一级级地攀升。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家里娇妻美妾的不算完,还出来左拥右抱!哪像自己,只准看着碗里的,不许想锅里的。

    其实皇帝的一个“碗”估计抵得上别人的十口“锅”,但重点不在这里,而是一个自由,一个不自由,这就让人难受了。

    丁小哥倒是不知道皇帝此时的心理活动,他正一边悠哉地嗑瓜子,一边看台上唱歌跳舞。

    “妈妈!妈妈!玉波姑娘呢!怎么不出来唱啊?”丁小哥的邻座,忽然就有人喊了起来。

    “玉波姑娘?谁啊?”看歌舞看得正开心的丁小哥好奇地问道,对方则丢给他一个“鄙视你”的眼神。

    “你来这儿了,都不知道玉波姑娘是谁?那是大名鼎鼎的‘京兆四艳’之一!”

    然后那位看起来很有纨绔子弟架势的年轻人就开始给丁小哥普及青楼知识,似乎将把别人拖下水也看成自己的义务。丁小哥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也知道一般有着“xx之一”句号的,都是很了不得的人,所以不时哦哦两声。

    “那她也出来演出吗?”

    “像今天这样的满月之夜,一般是会出来的。”

    “但要是被点了花名,也就未必了,听说今天赵大人来了。”邻座的邻座来了一句。

    “什么?赵大人来了?那我们是没指望了。”邻座又开始跟邻座的邻座探讨起来,丁小哥被晾在一边依然不太明白形势,倒是皇帝忽然把头凑了过来。

    之前曾经提到过,皇帝跟赵景和是有过节的,虽然后来那个“过节”被证明完全是子虚乌有,但是皇帝的心理阴影还在。对他来说,“赵景和”就是个比他潇洒、比他受欢迎、比他有魅力的代名词——尽管谁也没想过比较这两人。

    所以刚开始他听到丁小哥跟那些人讨论美人话题时,并没放在心上。女人嘛,风格不同而已。只是一听到“赵景和”,皇帝来劲儿了,他一把拉过丁小哥:“春福,去把老鸨喊来!”

    “咦?皇……少爷你要干吗?”你不是说只看不嫖吗?丁小哥狐疑地看了看皇帝,在对方瞪眼之后赶紧小跑着去找老鸨。

    青楼老鸨这行,是有着过人的眼力的。她瞧着眼前这位衣着考究,眼里满是无意识的高傲,便基本判断是个世家公子,口气也跟着客气起来:“这位公子头次来吧,怎么称呼?”

    “免贵姓黄。”这当然是假的。实际上丁小哥看到皇帝的假户口上写着“黄笛”两个字,就觉得一阵恶寒。

    “那黄公子有何吩咐?”

    “你们这儿的头牌可叫玉波?”

    “正是,奴家女儿李玉波。”

    “她现在在接客?”

    “可不是嘛,刚刚大理寺少卿赵大人来了。”老鸨说到这儿不禁面露喜色。赵景和在风月场素有“白衣卿相”之称,被他看中的姑娘,做妈妈的也是很骄傲的。

    只是皇帝看到她这副样子,脸更黑了:“他出了多少钱?”

    “什么?”

    “我问赵景和出了多少钱包场?”

    老鸨一看这客人好像很火大,还张口闭口“赵景和”的直呼其名,更加证实了来头不小,当下赔着小心道:“点我家玉波的名,若是在内阁弹唱,倒看姑娘的心情,出局则最低一百五十两,没有上限,赵大人是熟客,五十两的赏钱是给下面人的。但我家玉波是卖艺不卖身啊!”

    “呵呵,我也只买艺不买身。春福,给她钱!”

    “啊?”正在一旁看热闹的丁小哥下巴掉得老大,他原还指望从宫里带点“纪念品”呢!他哪来的钱?

    “那个……少爷,小人……没带钱……”

    一句话差点没把皇帝堵死,他愤恨地瞅着丁小哥,心里想的则是回去怎么修理孟贤安。不过好在皇帝以前有过出门不带钱的惨痛教训,后来也就经验丰富了,于是在身上搜了搜,本想找点小面额,无奈只有整钱,一想为了面子也不怕心疼了,啪啪砸出张两百两的银票。

    “不用找了,也不用出局,只要玉波姑娘陪我聊聊天!”

    “可是……”

    “可是什么?你嫌少?这可是朝廷三品官员一年的俸禄!”

    “不是不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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