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皇宫这档事儿(全)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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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这档事儿(全) 作者:肉书屋

    ,后脑结结实实撞到了车厢上。

    “从清!从清!你没事吧!”

    冀荣公主第一时间挣脱出丈夫的怀抱,仔仔细细的把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没事、没事,顶多鼓了个包”

    王从清轻松的叙述着他脑壳的坚硬无比,可冀荣公主只把他看的比陶瓷的易碎度低不了多少,两手小心翼翼的在丈夫的头发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肿块

    “真是的!从清!以后可别这样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如有万一,就是拿我做了垫背的也绝对不可自己去挡,记住了吗!”

    公主一脸愠怒,说的振振有词,可是王从清的感觉却很诡异,总觉得妻子是不是搞反了立场和对象?

    “王大人,艳福不浅啊!长公主每天风雨无阻的这样送你,还这般深情款款”

    目睹冀荣公主挥泪送别夫君的那一幕,某位同僚半羡慕半打趣的说道

    “是吗,那当初长公主选婿之时童大人怎么尽打退堂鼓啊?”

    “哪里哪里,谁能有你王大人如此的命数,消受的了长公主这样的……人物”

    同僚脸色讪讪,王从清只是一笑

    命数吗?望着远处扬起一片尘土的马车背影,他觉得这样的命数……还真有点啼笑皆非。

    问曰:王大人,有人说您是妻管严,请问您的感想如何?

    王从清:(五味杂陈的笑)这是以爱的名义进行的啊,我还能说什么

    问曰:公主,有人说您是妻管严,请问您的感想如何?

    冀荣:(无限悲怆)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我不过就是想对夫君好一点,怎么就被你们说成这样!

    国子监所在的承宝街是个地处闹市又相对幽静的街道,沿街坐落着的都是诸如金鸣寺、清凉潭这样宜人舒适的风景点。这条街靠近鼓楼的西端,有一坐占地面积颇为可观的宅院,从外望去,白墙里绿影婆娑、花枝摇曳,美景引人遐想。这便是那全京城闻名的臭美公主,徽宁长公主的府邸。

    徽宁公主爱美,声称“男人靠吃,女人靠睡”,所以清早起床是很少见的,伺候丈夫起床……那更是没有的事!事实上,丈夫伺候她起床,才是实际情况。

    “公主,醒醒,醒醒了,你今天不是还要去乞巧市吗?”

    “一边去!本公主还要睡”

    徽宁公主半梦半醒之际,很不淑女的叫嚷了一声

    “公主,可是你交待我一定要把你喊起来的啊”

    “别吵别吵!本公主变卦了”

    “……公主,你要是睡迟了可别怪我啊”

    “不怪你……”

    “真的?”

    “不怪你怪谁!去去去!等死去吧你!”

    徽宁公主终于忍不住玉手一挥,想把那扰人好梦的苍蝇彻底赶走,伴随着一声“嘶”的吸冷气声,她的耳边终于清静了。

    这样的清晨在徽宁公主府天天上演,公主起床气这点跟皇帝是一个毛病,叫醒她了,她自然是要发脾气的;不叫醒她,她又要训斥你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为什么不叫她起床,还是要发脾气。

    人道是伴君如伴虎,可是伴这个公主的危险程度也完全不低于伴老虎!想到这里,崔璟摸着被妻子的美甲划了一道的脸,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房门。

    长期以来,由于公主赖床的原因,一直都是崔璟一个人在厅堂吃早饭,直到徽宁从她五弟豫林王那半拐半蒙来了一个小姑娘为止。

    “咯咯!咯咯!报!”

    小女婴原本是交由奶娘照顾的,但是自打进了这个府里后就缠着崔璟不撒手,一副看不到他死不瞑目的架势,于是后来也就由奶妈抱着一起待在厅堂用餐了。

    “哎呀,小姐一看到驸马,一整天就有精神了”

    奶妈一边笑着,一边阻止着小女婴扑向崔璟,可惜人家小姑娘势如破竹,崔璟一看奶妈有点招架不住了,索性把小孩子抱了过来,这个小家伙立刻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幸福的窝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姓崔的!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叫醒我的嘛!”

    魔音入耳,崔璟只觉得头皮发炸,扒在他怀里的小女婴也被震了起来,在崔璟看不见的地方冲那个发出声音的女人做了个鬼脸

    “呦!明珠也在啊,来来来,让姨看看你可爱的小脸蛋”

    叶明珠——这就是徽宁公主给小姑娘命的名。表示她是夜里捡回来的宝贝,崔璟当时就觉得这名字着实土气了点,可是公主牛鼻哄哄,插着腰宣布

    “若是不叫这个,那就叫‘叶美丽’!你选吧”

    两害其弊取其轻……崔璟只好在纸上写上“叶明珠”三个大字,可是小女婴至今仍对这个名字吐口水,显然很不受用。

    “哎呀,明珠的小脸更粉了,眼睛更大了,睫毛更长了,很好很好!本公主与‘天下第一美女’失之交臂,明珠你可要为姨姨我争光呦!”

    想到身边有个天下第一美的丈夫,未来再出个天下第一美的姑娘,徽宁公主笑的好不嚣张,在她眼里,明珠赫然就她审美之路上的同行者了。

    逗完小姑娘,徽宁方想起来冲丈夫发的火才发到一半,转过头来正准备继续训斥,在看到崔璟的脸后却猛然停住了。

    “啊啊啊!”

    “你、你、你……你的脸是怎么了?!”

    脸?崔璟不由的在自己脸上摸了摸

    “没什么啊”

    “什么没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这是什么印子?你从哪弄出来的!”

    徽宁公主的表情继续扭曲,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不能见人的东西一般,崔璟只好认真的再在脸上摸索一遍,光滑的表面上只有他妻子赖床时划过的那道指甲印有点凹凸不平

    “这个吗?这是我刚才叫你起床时被你的指甲划破的”

    “……我划的?”

    徽宁公主脸色一讪,不激动了,可是没过一秒她忽然又气愤起来,指责内容却换了一个

    “那你为什么不躲开点!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尽然连个弱女子的指甲都躲不过,太不像话了!”好吧好吧,横竖都是我的错!崔璟憋屈的缩到了一边,靠着他的忍耐自行消化。这时明珠爬了起来,小手正好够到崔璟的脸上,很心痛的摸了摸那道淡粉色的印子。

    “明珠也同意吧,叔叔没用,明明只剩一张脸了,也不好好保护”

    徽宁居然还没见好就收,抱起明珠又扔下句让人痛彻心扉的混话,崔璟浑身一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半晌……终于还是慢慢吐了出来

    “公主,有必要这样吗?”

    崔璟重心不稳的坐着,顶着个木乃伊般的脑袋,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

    “我问你,要是瓷碗上裂了个口,是不是要全部包起来”

    “……但是我的脑袋又不是瓷器”

    “你傻啊!你的脑袋当然比瓷碗要值钱啦,所以才要更好的包扎”

    徽宁得意洋洋的说完,末了还捎带在白纱布上扎个蝴蝶结

    “可是这样我还怎么出门?”

    “出门?!”

    徽宁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出什么门!你这样当然不能出门,你想丢本公主的脸吗!”

    崔璟的脸一向是她徽宁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她当然不允许他带着有瑕疵的脸在大街上招摇过市——不管这个瑕疵小到什么地步

    正在崔璟暗自懊恼的时候,一个侍从小跑着过来报告

    “启禀公主、驸马,施太保家的二公子登门拜访驸马爷来了”

    “哦,是迎山来了”

    崔璟刚站起身准备去前门见客,却被妻子一把按回椅子上

    “去,跟施公子说,驸马今天身体有恙,叫他改天再来”

    “什么!……”

    崔璟急了,可侍从显然也明白这个家的霸权归属问题,所以早在徽宁公主发话之后,都不再询问一下崔璟的意愿,就一溜小跑着回复去了。

    “怎么可以这样!人家来看的是我!又不是公主你!”

    被徽宁推搡着进了内室后,崔璟终于不可抑制的爆发了。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毁灭,这实在是句至理名言。因此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命运打算,|奇+_+书_网|崔璟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借势抗争一下,至少得表明,他不是不会发脾气的。

    可崔璟的脾气在徽宁公主眼里好像完全不是个事,公主毫无愧色,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这样的脸怎么见人?你整个人都是本公主的,看不看的了你,本公主还不能作主吗?”

    那语气,说的简直就像崔璟就是她的宠物一样,崔璟大大的吸了口气,可是发现实在没法慢慢吐出来,终于没有忍住,混合着咆哮喷涌而出

    “太过份啦!”

    说完顺手从徽宁公主的梳妆台上抓起一支金钗,抵着自己包满纱布的脸,狠狠说道

    “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道歉,我就划花这张脸!”

    此话一出,不仅徽宁公主,连躲在房门之外以防事情闹大的下人们都集体怔了怔,第一感觉是这话听的怎么这么经典,可又这么怪?

    “你……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居然用自己的脸威胁本公主!”

    徽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到底怪在哪里

    “我不是男人怎样!你不就是看中我这副皮囊了嘛!我今天就毁了它,看看你还怎么管我!”

    “姓崔的!你有种就划下试试!本公主还跟你说白了,你生是本公主的人,死是本公主的鬼!你的脸上只要多一道疤,本公主就能折磨你一百遍,多两道疤,就折磨你两百遍!你看你是要漂漂亮亮的被本公主喜爱,还是丑陋的被本公主折磨!”

    面对丈夫罕见的英勇就义架势,徽宁公主也毫不示弱,赫然化身成个女魔头,还把“生是xxx的人,死的xxx的鬼”这样常见的爱情宣言拿来恐吓。

    崔璟终归是个受君子之道熏陶出来的人,哪像他的公主老婆从小就是在威胁别人的环境中茁壮成长。比底气、比魄力、比威逼利诱,他都完全不是徽宁公主的对手。刚才那股气也不过就是一时而起,如今见到妻子不为所动,早就泄漏完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发展到最后,崔璟竟然就索性趴在梳妆台上号啕大哭起来,虽然他已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可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却越发的倾国倾城起来,看的徽宁公主心头小鹿一阵乱跳,发现偶尔让丈夫哭上几场,居然还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问曰:崔大人,有人说您是妻管严,请问您的感想如何?

    崔璟:(眼泪汪汪)这还用问嘛!

    问曰:公主,有人说您是妻管严,请问您的感想如何?

    徽宁:(不以为意)什么妻管严?我是君,他是臣,君臣之间哪有管不管,严不严的问题!

    番外(四)想当年……

    想当年,皇帝大喊着:“三、二、一!”回头一望,开始追女孩子。

    那时宫里的捉迷藏,男孩女孩各分一拨儿,依御花园为界,以负责计时的内侍锣声为限,互相追逐。因为男孩天生体力占优,所以被迫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必须抓住左右女孩才算数,但凡有一个漏网之鱼,男孩们就集体认输;可换成是男孩的话,只要被抓到一个,所有人就全部玩完。光输还没意思,自然也得赌点什么,这赌注的代价,还是由女孩子们说了算。

    于是皇帝那时不得不干了很多事,比如站在官员等待入朝的大门口,看见一个人来了,就哈哈大笑道,“哈!一个蠢货!”

    看到又有人来了,就再喊一声:“哈!又一个蠢货!”

    如此这般,据说得知他被立为太子后,开始有不少官员暗自垂泪觉得世界要毁灭了。

    皇帝这边有六个人,等他数完数儿,大家就开始分头搜索。

    御花园的面积不小,但大家从小在这儿长大,什么地方好藏人,什么路线好逃跑,已经是烂熟于心。因此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女孩子们的惊呼声,然后就是皇子郡王们里应外合的招呼声:“三弟,大姐往你那边跑了!”

    皇帝还没听清是谁在同他喊话,就看见长姐的身影窜进了他的视野。梁弘公主像只轻巧的蝴蝶,鹅黄的衣衫随风飘摇。许多年后,这只蝴蝶终被有缘人从花间带走,但对眼下的皇帝来说,抓姐姐还是很有难度的。

    皇帝眼瞅着长姐奔入一条卵石小路,便放弃尾随路线,抄起近道。这是由一片梨花树组成的园圃,女孩子一般不爱跑这条路,因为树枝会打乱她们的造型,男孩子的顾虑就少了,不过皇帝还是得两袖遮脸,以免毁容。

    终于,他锦服上满是口子地堵在了梁弘公主前面,后者没有刹住车,直接奔进了弟弟的怀里。

    “抓到一个!”皇帝大声地向周围还在奋斗着的同伴们报告喜讯。

    但是就算被抓住了,玫瑰也是刺手的,女孩子们总有办法让这胜利变得不是滋味。她们有着男孩所没有的终极利器,那就是眼泪。

    “三弟!你弄疼我了!”梁弘公主的眼泪说来就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皇帝还处在很不会对付女孩眼泪的年纪,觉得心里也有点儿过意不去。可等他一放松力道,梁弘公主就由蝴蝶转变为泥鳅,刺溜儿一下就滑走了。

    不用说,在女孩子定的规矩里,这种被抓后的逃跑也是允许的,皇帝只得投入他的第二轮追捕中。

    终于大部分“逃犯”落网了,还有下部分在负隅顽抗。一位郡王为了鼓舞己方的斗志,爬上了御花园的制高点——人工湖边上的假山。

    “兄弟们!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把女人们通通抓起来,一个也别放过!”

    不知道这位仁兄是不是最近迷上了武侠话本,口号喊得很有匪味,结果一个低沉的成年人声音就回应了他的号召:“是谁要把‘女人们’统统抓起来?让朕也见识见识。”

    “父皇!”梁弘公主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一下子就躲进了她的保护伞的势力范围,冲着仅差半步的未来的回答陛下吐舌头。而湖水边上则发出巨大的扑通声,刚刚还豪气万丈的那个少年下意识地想给皇帝下跪,结果一脚踩滑极不雅观地砸进了湖里,掀起了另一场鸡飞狗跳。

    想当年,皇后还是大家闺秀团体里中规中矩的霍小姐,玉软花柔,柳腰莲面,但是渐渐地,她就发现所谓的“大家闺秀”大抵都是这个样子,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颇有点儿现代人买衣服撞衫之后的郁卒感,于是她决定寻找自己的新路线。

    霍小姐的身边,从不缺少赞美,人们总是把她夸得像朵花一样,好像她已经完美无暇得不需要再完善。但是她那时十一二岁,也不清楚一个美妙的女子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对于自己日后的路线问题,霍美眉理所当然地咨询起了自己的爹娘。

    “当然是三从四德了!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更兼德、容、言、工四项。”平章政事霍谊虽然饱读诗书,但是在对待女人的观点上明显没有跳出时代氛围,说的是女儿听出老茧来的旧话。霍小姐刚想请他发表新鲜点儿的感想,霍夫人却跳了出来:‘不要听你爹胡说!他就知道三从四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您说说,还有什么?”

    “女儿你记着,三从四德只是在男人面前做样子的,不管你学得有多好,男人也总会惦记着别的女人,你可别学三从四德学傻了……”

    “夫人!夫人!”霍大人狠跺两脚,“满嘴胡话!这话怎么可以在子女面前说!我霍某的闺女将来定要入王侯之家的,做天家的媳妇,不以夫为天,岂不是自寻死路?”

    “就是因为要入皇家我才说的!女儿啊,皇家的男人更爱三妻四妾了,你必须外松内紧,能屈能伸……”

    “妇人之见!”

    “哎,这讨论的就是怎么当女人嘛!我就是女人,我怎么不能说了?你是个男的,你当然希望三从四德,那本来就是你们男人编的嘛!”

    “此言差矣,须知了解女人的还是男人,而且《女诫》不就是你们女人自己编的吗?”

    “那,那是女人里面的败类,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霍夫人虽然没有丈夫读的书多,但词穷理不屈,依然抬头挺胸,气势如虹。

    霍小姐本来只是想问问自己将来当怎样的女人比较好,没想到引发了爹娘之见有关男女地位这种社会性话题的又一次大对决。眼看着自己的问题被越扯越远,而本人也快被忽略了,霍小姐自动地退行到房门口,而后悄悄关上了门。

    “景和哥,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比较好?”霍小姐闲着也是闲着,在后院遇见了她爹的得意门生赵景和,自然就多问了这么一句。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多年之后会自称“浪子班头”,否则肯定要对他的话的可信度打个折扣。

    “我个人比较喜欢爽快点儿的那种,不过这个只供小姐你参考一下。”

    “你在看什么书?”霍小姐偶然瞥见赵景和背后还捏着本册子。

    “《世说新语》。啊,对了,这里面有篇专写贤媛的,小姐要不要看看?”

    于是霍小姐拿到了那本前人所著的名人逸事杂集——也可以认为这是一本八卦周刊。

    记住!这件事是有着划时代的意义的,因为从这本书中,霍小姐渐渐领悟了“贤媛”的奥义:外具花柳之资,内秉风雷之性,柔如弱柳浮萍,利若剑吼西风,相辅相成,内外结合,用一招武林功夫来定义的话,可以暂称之为……“化骨绵掌”。

    就这样,霍小姐悟到了。而不久的将来在她的假装里面,也还有着一本压箱底的《世说新语》。这一切,作为她丈夫的男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豫林王瞅着跟前的仙鹤。这只大鸟很好看,可是立起来比他还高,尖尖的嘴也很有威胁感。于是他小声地询问着身后的兄长:“这个……真的不咬人?”

    “不咬不咬,它的嘴是软的,不信你摸摸。”四皇子边解释边咯咯地怪笑,他的三哥站在一边也没有揭穿弟弟的信口胡说,显然两人都低估了他们家小五的纯真指数。

    结果豫林王果然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仙鹤的嘴,那大鸟便结结实实地“吻”了小男孩一下……

    连皇帝都觉得他这个小儿子是有点儿老实的不像话,所以叫他没事还是跟姐妹们玩玩比较安全,但是性别并不是消除老实与不老实的绝对标准,至少他的姐妹绝大多数还是爬在他的头上的。

    所以,虽然多年之后的豫林王是以有文化,有道德,有胆识,有理想著称,不过在当时,他的兄弟姐妹们还是普遍将之视为好戏弄,好哄骗,好使唤,好诱拐。连他的亲娘都忍不住要戳他的脑门儿:“儿子啊,你的心眼儿呢?你的心眼儿到底长到哪里去了!”

    “儿臣的心眼儿自然是在这里。”豫林王眨着无暇的大眼睛,直指自己的胸膛。

    排行靠后的豫林王那时在闻道堂里,坐的椅子最高,个头还是最矮,理解力也明显比较逊色,可是在不讲究分班的年代里,往往还是只能找哥哥们来解决疑惑。

    “我来看看……这句应该这么写。”四皇子发现弟弟对着一张纸凝神半天也不见下笔,自告奋勇地靠了过来。

    “喂喂,你这不是在帮倒忙吗?”未来的皇帝陛下因为在“仙鹤事件”中充当了看热闹的角色,因而被扣上了从犯的帽子一起挨罚,所以这次看见四弟又在误人子弟,不得不出声提醒。

    “我哪有!你看这句可不就是《左传》里面的!”

    “那也不是‘城濮之战’而是‘鄢陵之战’啊!”三皇子夺过笔也在豫林王的作业上刷刷两笔。

    “我来看看……”二 皇子凑过头来,觉得另外两人的答案还是不妥,便又蘸了蘸狼毫,哗哗哗写了半张。

    “我说你们,这是五弟的课业,你们七手八脚地在这儿添什么乱啊!”还是皇长子溧川王说了句公道话,他把那张汇聚众人智慧结晶的文章拿来一看,认为实在小儿科,有必要炫耀炫耀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所以直接跳过刚刚还在教训别人的话,也不管弟弟愿不愿意,一气呵成一篇文章出来。

    “五弟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们,不过对先生还是保密为好,不然他老人家又要说什么独自研究的废话,实在古板得很。”看着小弟认真地端详自己的作品,溧川王一边揉揉他的小脑袋,一边叮嘱了一句。实际上这种兄长们以后很少再跟豫林王交代,因为他若是遵守起来,往往让人很是头疼。

    年纪与阅历的差距是很明显的,所以这篇文章是不是豫林王写的,很容易就看出来了。不过面对老学士的疑问,豫林王却很坦荡地回答:“这就是学生写的。”

    “什么?那你说说‘无丧而戚,忧必仇焉’是出自何章?”

    “学生……不知道。”

    “这不是你写的嘛?”

    “就是我写的。”

    “……”

    其实本没人把这事看得太重,先生是古板,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结果豫林王这么死鸭子嘴硬,老先生不免有点儿来气了。他知道眼前的是个好孩子,但这不代表他的智商也必然超龄,所以拿着戒尺啪啪啪地打着豫林王的手心,以杜绝他撒这种明显就被拆穿的谎的坏毛病。

    “呜……这就是学生写的。”豫林王吃痛地纠结着小脸,依然不忘重申这句话。

    知道大皇子也看不下去了,主动坦白,向先生配了个不是。先生叹口气:“老夫就说嘛,五殿下怎么写得出来他没看过的典故。”

    “这就是我写的!”

    “五弟,没关系的,我承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皇子还在感动于小弟居然这么讲义气,可豫林王好像根本不买他的帐,也不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守信”这一历史使命。

    “这就是我写的!”

    “五弟,这明明是我写的啊。”

    “这就是我写的!”唯有这句,他死活不松口。

    “小五……好厉害啊……”看到小弟跟长兄诡异地互相争执起来,四皇子和未来的皇帝陛下均连连点头,有感而发。

    想当年,太后——哦,不,那时她还是皇后——对自己的独生女儿喜欢得不得了,在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谋划着她的未来,大概女儿进棺材之前的步骤都计划好了。这许许多多要她谋划的事当中,有一项自然特别重要,所以皇后逮到空儿就得说上几句。

    “丫头啊,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未来的皇帝陛下还只是个胚胎,梁弘公主也才三四岁,不明白“男孩子”跟她的午膳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伸着筷子指向她的目标,嚷嚷着:“我要鸡脖子,我的要脖子!”

    “你喜欢纤细高挑的男孩吗?”皇后夹起一根鸡脖子放到女儿碗里,望着那食物,忽然就这么联想起来。

    “我要猪蹄”梁弘公主吃着鸡想着猪,还是没有搭理自己的娘亲。

    “或者是体格结实的?”皇后又夹起块猪肉,继续展开联想。

    梁弘公主扒拉了几口饭,这才卡是思考母后的问题。可毕竟是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片子,注意力很容易就转移了:“男孩子……我的水晶丸子!”

    “男孩子啊,踏实才是最重要的,风流才子往往靠不住,武将嘛……长年在外不说,生命也没有保障,若是文官家庭,太中规中矩的话也不免就乏味了一点儿,或者找平民百姓家的良家男子……”

    尽管女儿对食物的兴趣远远超过对母亲牵红线的兴趣,可皇后却没停止她的自言自语……或者还说潜移默化的洗脑。她看着女儿粉红的小脸蛋,想象着她将来出嫁时的盛况空前,心中的母爱就化作更为澎湃的点鸳鸯情结,直把桌子另一边吃饭的皇帝听得胃口听得胃口缺失。

    “请容朕问一下,你是白居易吗?”皇帝忽然就这么来了一句。

    “咦?当然不是。”皇后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又不写《长恨歌》,没事总在这儿男欢女爱的干什么!”

    大概皇帝这样打击妻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皇后只是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嘟囔着“这可是咱们闺女的大事”、便又将精力集中到梁弘公主身上。

    “丫头,母后在问你呢!别总想着吃的了,告诉你啊,出嫁就像……吃水晶丸子一眼,感觉可好了!”因为发现女儿还在满意地咬着水晶丸子,所以皇后才有这么一比,皇帝却差点儿噎住。

    难道他就只是个水晶丸子吗?

    这下真没胃口了,筷子一放,走人。

    “皇上!皇上!您去看看吧,皇后娘娘那边哭开来了!”皇帝正在散步兼消化午餐,忽然就有个小内侍从环坤宫的方向急急跑来向他汇报。

    刚刚不是才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东床快婿吗?这会子又哭什么?皇帝知道妻子是个闲不住又得哄的主儿,只得再返回了离开才一盏茶时间的宫室。

    “呜……我的水晶丸子!水晶丸子!”环坤宫里梁弘公主哭得正起劲儿,地上是摔碎了的碗和滚了一地的水晶丸子。

    皇后居然也在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喷涌而出的泪水把她脸上艳丽的胭脂冲出一道道沟壑。她刚刚只是想打断女儿跟丸子的情感交流,岂料失手打碎了女儿的饭碗,就这样被她视若生命的女儿怒目相向了。

    “呜……这还是本宫亲生的吗?我这个亲娘都比不过水晶丸子!”

    “……”皇帝看看他的心爱妻子,又看看他的宝贝女儿,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退出了宫门,可是立马在门外就能听到一个男人忍不住的噗噗笑声,以及近侍“陛下?陛下?”的疑问声。

    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怎么总是能让他这么开心呢?

    “水晶丸子啊……”许多年后在另一位皇后讨婆婆欢心的掌勺作品中,太后夹起这么一颗丸子,想起往事情不自禁地感慨了起来,直把儿媳看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篇番外(五)万圣节的鬼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着就算把西方节日也算上,无非只剩圣诞而已结果……群众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连万圣节都给挖了出来,下面可别跟咱说还有什么地球环保日、联合国纪念日之类的临时拼凑个应景的鬼故事集会,各位权当聊胜于无吧

    如果让皇帝看见他的孩子个个提着杰克灯或者带着杰克脑袋,他一定会生气的嚷着

    “没事顶着个南瓜在头上干吗!”

    如果让皇帝知道按规定,这群顶着南瓜的孩子提的要求他都必须答应的话,他还一定会咋呼道

    “造反啊!没大没小的!”

    如果让皇帝最后知道,这都是横隔一个大洋之外的国度的玩意儿时,他则一定会指着那些南瓜哈哈大笑

    “这是鬼吗?这也叫鬼?”

    总而言之,皇帝跟西方的万圣节是八字不合的,所以他不知道——也完全不想知道围绕在一个叫耶稣的人周围的各种节日,而是享受着过自己家的鬼节。

    鬼节在道教中称中元节,在佛教中又叫盂兰盆节,拥有很大的群众粉丝。不过不同于清明,这天并不是朝廷的国定假日,所以所有官员们还得正常的上下班,皇帝也只能在结束工作以后回宫热闹热闹。

    但是皇宫是个极为严肃庄重的地方,放鞭炮烧纸人等活动显然是无法开展的,皇帝一家能干的也就是放放河灯而已。这就又有了一个问题,用上好金属编织的河灯虽然很漂亮很罗曼蒂克,但在这个祭奠逝去亲友的节日里,总不好写“河灯一放三千里,妾身岁月甜如蜜”这类情话,只能写些“潮歌底曲,洒归西浦”的诗词。于是乎,活动的气氛——越来越低落。

    这不是皇帝想看到的景象,因此他把手中最后一个河灯送下水后,就站了起来拍拍膝盖,宣布说

    “难得人比较齐,不如聚在一起讲讲鬼故事吧,也算是应个景”

    这句话讲下去,人们大概有两种反应:一部分人很为难,因为她们怕鬼故事,比如淑妃和裕妃;另一部分人则很高兴,因为又有事可以倒腾了,比如说太后。

    当然,最高兴的非豫林王莫属,原因大家都知道,可是皇帝却明令禁止他参与此活动,这使得他十分郁闷。不过很快豫林王又高兴了,因为皇帝还说,所有不愿参与的人都得听豫林王讲完个故事再回去,但是最后豫林王终究失落了,因为原本不想参加的人在听到这项条件后都表示愿意响应皇帝的号召,积极投身到集体活动中来。

    总之心情大起大落几番后,豫林王也只能心有不甘的坐在一边,苦闷的喝着茶,对大家的游戏望眼欲穿。

    “哀家先来!哀家先来!”

    之前为了配合气氛,殿里面的宫灯都被灭了,只靠单独的几根蜡烛提供光源。在那星星点点的烛光下太后兴奋着一张脸,保养极好的脸上闪动着一种被打了鸡血似的红润,让人看了居然也会有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那还是先帝为藩王时的事,那年宫里的阮贵妃死了。对了,说到阮贵妃你们可能不认识,不过你们应该知道她侄女,就是后来嫁给方赞元的人,皇上你还记得吧,你小时候喊‘方大人他娘’的那位,她丈夫可是出了名的招蜂引蝶,据说跟给事中钱大人家的……”

    太后在介绍她故事中第一个登场人物时,就已经把话题扯了个十万八千里,众人始终没明白她到底想要讲什么,倒是清楚了不少有关方尚书家、钱大人家、严侍郎家等等门户的八卦绯闻、风流韵事之类的东西。

    “太后,您先喝口水吧”

    皇后见太后摸了摸嗓子,就及时的递上去一杯茶,顺便告诉她,像她老人家这么经历丰富之人的故事,应该留到最后压轴才对这起大家,变相的让太后一边歇着去了。

    “那接下来就我来吧”

    恭妃位居太后之后,倒不是她对这活动有多么积极,实在是根据养生之道,她一直是早睡早起的实践者。现在只想赶紧讲完个故事然后去睡她的美容觉。

    “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位进京赶考的年青书生夜宿在一家大户人家的豪宅里面……”

    “恭母妃,为什么不是破庙里?”

    本着遇鬼必荒郊野外漏屋破庙的原则,小羡适时的提出了疑问

    “怎么?就不许妖精住豪宅啊!”

    恭妃话题被打断,不耐烦的表明她要给妖精提高住宿福利

    “为了明天赶路,那书生很早就歇下了,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外面忽然挂起了一阵轻风……”

    接下来暂时也没有人打断恭妃,她的鬼故事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而没有卡壳的兆头,直到继书生之后的第二个人物出场

    “那是一位妙龄女郎,但见她娉婷秀媚,桃脸樱唇,玉指纤纤,秋波滴溜,歌喉婉转,有诗云‘佳人一搦腰肢袅,回雪萦尘皆尽妙’,她脚不沾地的飘忽而来,那样子简直要把那书生看呆了”

    恭妃对那佳人进行了大半天的外貌描写,却还意犹未尽。说道此处,当即站了起来,学着她口中人物的样子轻灵灵的走了几步,水蛇腰线条流畅,当真是搦腰肢袅的很。

    “姐姐,你说的这个该不会是狐狸精吧?”

    淑妃在一边插口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

    恭妃显然很诧异自己这个关子是什么地方卖露馅了

    我本来是不知道,但是一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了。淑妃在心中悻悻的腹诽着,同时瞟了一眼神情跟故事中的白衣书生有的一拼的皇帝。

    恭妃讲的这个故事,笼统来说可以归类于二流的才子佳人爱情故事,除了女主的鬼怪身份之外,就跟鬼故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但是大家对她如此衷情于这个狐狸精的原因也心里有数,所以都没有难为她,顺利过关的恭妃也便扭着她的狐狸精步子睡觉去了。

    接下来,大家把视线都投注在了坐在恭妃下首的康妃身上

    “那臣妾也说说臣妾听过的鬼故事吧”

    面对大家的目光,康妃气定神闲的开口了

    “这则故事出自搜神记,讲一古巢老姥。话说一日江水暴涨,寻复故道,港有巨鱼,重万斤,三日乃死,合郡皆食之。一老姥独不食。忽有老叟曰:‘此吾子也,不幸罹此祸,汝独不食,吾厚报汝,若东门石龟目赤,城当陷……”

    在烛火的掩映下,康妃不高不低、不急不缓的平静语调,仿佛将人带入那悠久遥远的神怪世界,很有一番意境,但是美中不足的只有一点——

    “……康妃啊,你能用白话文再讲一遍吗?”

    背负着诸人一头雾水的表情,皇帝作为代表提出了自己的一个小小意见。

    “接下来是我了?”

    顺次坐着的裕妃指了指自己,然后开始讲故事。总之进行到这里,总算是裕妃和淑妃讲了最正常最像鬼故事的两个鬼故事。只是,由于过于正常,倒是一点吓人的效果也没有。

    她俩分别说完故事后就依次吹灭了自己身边的两根蜡烛,大殿之内的灯光此时也已减半。

    “臣说的这个,可是真事”

    座次到了留京的衡原王这里,他支着下巴想了一会,煞有其事的声明一番,便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待到一个月解围之后,城外的尸体可以说是满坑满谷,蝇虫多如牛毛,到处都是吃腐肉的雀鸟聒噪声,战场上几乎没有完整的尸体,肠子与内脏纵横交错,甚至都分不清谁是谁的”

    “那之后大半年,我们家都没有吃过面条,因为一看到那形状,就让人想起……”

    同样经历过当年北狄围攻太原府之灾的路王妃,在丈夫讲完后也适时的补充了一句,一只手还压在心口,显然现在想想都有点反胃。

    诸人听他夫妻二人这样一唱一合,确实都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心中断然打住联想,省得待会回去睡不着觉。可是皇帝却还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咦?鬼故事呢?你讲的鬼故事在哪里?”

    死人虽然跟鬼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毕竟还有一步之遥

    “皇上,你觉得这还不够?”

    衡原王指着在座眉头紧皱,一脸煞白的女眷们,似乎已经对自己故事的效果相当满意了

    “要不臣就再讲讲守城时用尸体补城墙的事吧……”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你可以不用说了”

    再说下去估计不止面条,宫里连肉都没法吃了。皇帝这才知道山猫讲的不是日本恐怖片,而是美国恐怖片,专门负责恶心大家胃口的。

    “那么,下面就是我的了”

    由于是围圆坐的,所以衡原王的左首是皇后,只见她也扶着脑子想了想,不知为何忽然会心一笑,开始讲了

    “那时皇上还是东宫,我们住在德延殿,发生过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朕怎么不知道”

    皇后才开一句头,皇帝就凑了过来,好歹他也是当事人,为何完全没有印象?

    “皇上你别急嘛,听我讲完”

    皇后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有一次,我晚上醒来时发现皇上已经不在身边了,不过当时我也没在意,心想也许是他有事被叫走了没有惊动我而已,可是一觉睡到天亮发现皇上还在我身边睡着,我就问他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结果皇上回了我一句‘孤晚上什么时候出去过?’……”

    皇后说到这,所有人都惊悚的看着皇帝,小羡紧张兮兮的问了句

    “父、父皇,你鬼上身了?”

    “胡说!朕是真龙天子!什么鬼敢上朕的身!”

    随即怒视皇后,心想你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诬蔑我?!皇后倒是没理会这些,继续说道

    “那时我还没想过什么鬼上身,只是想难道自己睡糊涂了?谁知过了几天居然又遇到这种情况了,结果吓了一身冷汗”

    想想自己当时十五、六岁,丈夫半夜没了影,第二天早上又拒不承认。是搞阴谋去了?偷情?还是什么人要害自己给自己下迷|药出现幻觉了?那时年轻的脑袋还真是联想力丰富啊

    “所以我决定非要搞清楚不可,就握了根簪子在手里,要是想睡了就戳自己一下,然后静静的等到半夜,皇上果然起来了,还自己穿好衣服收拾一番出去了,我也赶忙跟了上去,发现外面也没人找他,有侍卫自动上去向他要去哪,他连理都不理旁若无人的就进了书房,进去了半天居然也不点灯,黑漆漆的屋子,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进去了,只见皇上一个人坐在……”

    “咳咳,皇后你口渴了吧,要不要喝茶?”

    皇帝完全不顾大家好奇心的忽然打断话题,把皇后用在太后手上的老手段剽窃了过来。皇后看着丈夫把自己根本没少水的茶杯拿走,又塞了一杯过来,兼带无比愤怒、羞愧、哀怨、可怜的眼神望着自己,知道是皇帝已经忆起往事,她便也该见好就收。

    毕竟嘛,九五之尊哪好让人知道自己在管教压力下半夜梦游到书房去背书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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