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皇家童养媳--完结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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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姓氏,北戎喜用北堂和胡氏。

    柔淑失了口,反而落落大方起来,横了苏如绘一眼:“不是完全的秋狄人,他的母亲是秋狄人,被贩卖到大雍,与他父亲生下了他,只是他的父亲生性风流,在他幼年时就弃了母子二人而去,所以他跟他母亲姓车非!”

    “你……你怎么会……”苏如绘盯着柔淑,忽然想到了什么,倒抽一口冷气,不可思议道,“王府那件事……你早就知情?你是故意自毁闺誉?!”

    “这个自然。”柔淑扬了扬下颔,骄傲的说道,“我从四年前看到车非狐时就喜欢上了他,今生今世我只想嫁给他这个人,母亲说东胡刘氏是大雍一等门阀,那个刘烈乃嫡系子弟,很有可能还会是下一任的家主,车非狐不过是王府里一个小小的奴才,可那又怎么样?就因为你喜欢的是楚王,所以你以为你有资格来嘲笑我?”

    苏如绘只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呐呐道:“……和宁王后合谋陷害甘远的不是宋侧妃,是你?!”

    起先苏如绘听说了王府之事乃端木静光与宋侧妃合谋,便疑惑端木氏究竟许了什么承诺给宋氏,居然让宋氏罔故自己唯一的女儿的前程,做出这样大的牺牲!到后来宋侧妃为了柔淑不至于“暴病身亡”,在德泰殿磕头磕得血流满面,求得太后亲自庇护柔淑,苏如绘就觉得这样疼爱女儿的母亲怎么会下那么大的狠心?

    这会听柔淑的意思,竟是她瞒过了生母与嫡母合谋,豁出了自己的名誉去败坏同父异母弟弟的名声。

    这要多么爱那个身上流淌着一半秋狄血脉的王府奴才,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来?

    “母亲和你一样出身门阀,门户之见根深蒂固,刘氏这门亲事她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肯去破坏?”柔淑撇了撇嘴角,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恰好嫡母和父王为了世子人选争执不定,那时候甘珍又还没死,身子却一直不大好,父王意图废嫡立庶,偏偏立的还是与嫡母关系最差的甘远,嫡母怎么可能会容忍?而我不想照着圣旨嫁到东胡去,又想要和车非狐在一起,那么顺手帮一把嫡母,毁了名誉和婚事,其他人家都不会要我,到时候母亲也只能由着我嫁给车非狐了。”

    “可是你虽然逃了赐婚,但怀真郡主却代你嫁给了刘烈,端木静光难道不会因此恼怒于你么?难道她还要帮你?”苏如绘目光怪异的看着她,“何况如今你被拘在宫里,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宫,又怎么知道你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再说了,你为了车非狐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宋侧妃岂能继续容忍他?我若是你的母亲,舍不得收拾自己女儿,也该把那车非狐拖出去打死了,断绝你的念想!”

    柔淑冷笑:“我就奇怪你们这些门阀!千年之前出了几个杰出祖宗前难道不也是普通的庶民?怎么就偏偏觉得到处高人一等?我母亲不过是江南宋氏一个庶女,嫁得了我父王,有侧妃之封,却对王府百般的看不上眼,总觉得自己是委屈了,私下里没少和我说她情愿嫁给其他门阀里的旁支子弟!”

    “这和门阀有什么关系?你去问一问庶民是不是这个想法?”苏如绘冷冷的道,“宋侧妃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这样做只想着自己可以与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却不想一想她怎么办?为着保你一命,侧妃当初在德泰殿里磕头磕得血滴于衣襟,才让太后动了慈心,否则你还想什么与车非狐长相厮守?这简直是白日做梦!宁王府里没有三尺白绫,宫里却有得是鸩酒!赐有皇家血脉的郡主降与东胡刘氏,事关国策,你这般的胡闹,全然不想一想后果是否承担的起,居然还能够如此理直气壮,没的让人齿冷!”

    柔淑怒道:“那么你呢?你家里让你进宫,是想着你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可你总与楚王眉来眼去的算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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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六章 气走

    苏如绘立时目光转冷,两人眼神一般冰冷凶狠,对望半晌,仍旧是柔淑先开了口:“我终究还是小看了嫡母,怀真代嫁是她计划里的事情,只是我漏算了宫里的反应,以为看在我父王的份上宫里不会怎么样,如今我被拘在仁寿宫,出宫的日子难定,嫡母借机把我母亲管得服帖……”

    苏如绘想不理她,但心里有疑惑难解,沉默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代嫁到底是件不名誉的事情,尤其是做门阀的媳妇,就算是郡主,到底也掉身价,我瞧端木静光很是疼爱怀真郡主,怎么会打这个主意?”

    “这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柔淑冷笑出了声,“怀真的心思,你我都知道,嫡母是她亲娘难道还看不出来?只是一则楚王只当怀真是妹妹;二则宫里没有这个意思,最最紧要的却是你!”

    苏如绘诧异道:“我怎么了?难不成宁王后还怕了我不成?”

    “怎么不是怕了你?”柔淑哼了一声,“楚王喜欢你,不管你以后嫁不嫁得成他,有你这么一个人出现了,怀真就算如愿做了楚王后,下场也未必会多好,何况你心机手段远非怀真能比,她和你争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偏生怀真性子和我有些相似,原本嫡母是想招顾士珍为夫婿,替顾士珍谋个外放的差事或让他去宁国就官,绝了怀真的念想,但如今储位暗流汹涌,顾士珍身为太子伴读,日后前程难料,加上帝都觑中他的人家太多,所以退而求其次,瞄上了远在东胡的刘氏嫡子!”

    “这可是可笑了。”苏如绘扬了扬眉道,“这般把怀真郡主嫁得远远的,确实是对她对我对楚王都是极好的,只是我对端木氏印象不佳,实在很难相信她竟是这般的善解人意,宫里的心思你我都能猜出几分,说起来端木氏比我更得宫里青眼,以她疼爱女儿的程度,我想不出来她为什么不替她的女儿争一争?”

    “你不必说这些怪里怪气的话。”柔淑冷冷的道,“告诉了你也无妨,你道嫡母为什么那么看不得甘远?她是堂堂王后,不管是哪个庶子承了国,她都会是未来的宁太后,何况甘远的母亲早逝,没有生母太后平起平坐,嫡母却始终容不下他,甚至不惜与父王之间的关系一再恶化,以至于诞下嫡子都难保世子之位!这一切都因为父王当年心有所爱的缘故!那许氏去世的早,可在父王心中她始终都活着,你可知道许氏之后,父王收的姬妾几乎都有像她的地方?甘远要不是她生的,非长非嫡,这世子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

    苏如绘皱眉道:“端木氏的日子就是从那里难过起来的么?”

    “整个王府女子的日子都是从那里难过的。”柔淑扬了扬下颔,冷笑,“我是甘远的姐姐,比他长两岁,可我从小就记得,父王压根就没正眼看过我与其他孩子,只管疼着宠着他心爱姬妾留下的甘远,父王将许氏红颜早逝的责任全部放到了嫡母身上,你别瞧怀真是嫡女,名正言顺的郡主,在宫里都是霸道的,可在王府里却不敢惹甘远,换了你是嫡母,你心里会好受?”

    苏如绘淡淡的道:“所以端木氏自己吃了这样的苦头,不想怀真郡主也受这样的苦吗?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儿相信了。”

    “你相信不相信,我兴趣不大。”柔淑冷冷的道,“明说了罢,你刚才说的,也是我所担心的,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和你做个交易,你若能让苏氏帮我保全了车非狐的性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车非狐?这件差事可不好做。”苏如绘没有先问什么秘密,而是坦然说道,“原本一个奴才,虽然我家和你家关系不大好,但请故交旧友之类出面,寻个合适的借口倒也无妨,只是你与车非狐的事,仿佛在王府里,至少侧妃是知道的,这样就不方便了。”

    “这件事虽然有难度,但苏氏真正要做起来却也不算多难。”柔淑并不上当,而是自顾自的道,“我告诉你的秘密,才是真正紧要的,老实说,这笔交易可是我亏大的。”

    “是吗?越大的秘密,知道的人死的越快。”苏如绘慢条斯理的说道,“再说,所谓紧要的秘密也要看对谁有用,对你来说十分紧要的秘密,对我却未必有什么用处,譬如你告诉我,甘远其实不是宁王之子,而是许氏当年为了争宠从外面抱来的,这样的秘密固然紧要又重大,对我来说却毫无意义。”

    柔淑冷笑道:“你还真是不肯吃亏!不过我没你那么无聊,也罢,我先告诉你件小事,算做定金,回头你安排好了车非狐,拿了他的亲笔信给我,我再告诉你!”

    “到那时候你不说怎么办?你先告诉了我,我再去安排。”苏如绘坚持道。

    柔淑大怒:“我想嫁的人落到你们家,我为什么不说?你是蠢材么!”

    “我可连车非狐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苏如绘哼了一声,“谁知道那人是不是秋狄的内间,你存心帮着宁王府要诬陷我家里通秋狄而设的计策?”

    柔淑气急反笑:“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反正能帮我的也未必只有你一个人!”

    说着,气得拿金簪在帐子上狠狠划了几下,瞪了眼苏如绘,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苏如绘赤着脚跟着跑了出来,柔淑低叫道:“今儿我没心情和你说下去了!你后悔也迟了!”

    “谁后悔了?”苏如绘也轻声说着,“我是要告诉你,爬窗出去身手利落些,别打翻了东西惊动外面的宫女!”

    “用不着你提醒!”柔淑咬牙切齿的,故意用力踩重了凳子爬上书桌,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冷风趁机顺着窗缝吹进来,苏如绘抱着身子打个寒战,在她身后把窗户锁了,恨恨的自语道:“宁王府的郡主,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冷不防一个声音含笑接口道:“再不省心,一个两个,不都被你气得拂袖而去?你又委屈什么?”

    这声音突如其来,苏如绘猝不及防,低叫了一声,外面秀婉立刻被惊醒了,稀碎的穿衣声后立刻隔门小声问道:“小姐?”

    “我没事!”苏如绘心口砰砰的跳着,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甘然衣裳有些不整的从帐子后面转出,无声的说了几句,她怒视了对方一眼,无可奈何的示意他先退到屏风后,才对外面还在等待的秀婉道,“我有些饿了,可有点心取点进来?”

    秀婉答应一声,片刻后敲门送进来一个果盘,中间放着四种点心,都是温热的:“这些是晚膳后蒸在了锅里的,小姐若嫌太凉,奴婢这就叫白鹭去热一热。”

    “不用,温的正好。”苏如绘点了点头,秀婉手脚利落,这么点工夫又兑了一壶蜜汁进来佐着点心,都摆放好后才退下,替苏如绘关上房门时不忘叮嘱:“天色已晚,小姐纵然饿了,也不可多吃,免得存了食。”

    “我理会的。”苏如绘答应着,待房门关上,这才恨恨的走到屏风后,低声道,“就几碟子点心,你稍微垫一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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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邻近年关,超市的人真多啊,今天去了一次,回来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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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七章 长泰十六年

    甘然想是真的饿了,苏如绘这儿的点心又是禁看不禁吃的,不多久就被席卷一空,连那壶野参蜜汁都被喝了许多,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手。

    苏如绘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剥掉一半,在灯旁仔细烤着,低声讥诮道:“堂堂楚王竟然会饿成了这个样子?真是滑稽!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看来我这玉堂殿的人都和死了差不多!却不知道此刻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人第四人么?”

    “我只比柔淑郡主先到一步,听得有人见来还当是你,幸亏当时那个叫白鹭的宫女也向内室方向走来,以为你带着人进来所以避了避。”甘然苦笑着说道,“这一位我也是头一次见,裁云阁皇祖母安排的那几个人也太不中用了!连个郡主都看不住!”

    苏如绘皱起眉:“白鹭?她又擅自进我内室?她干了什么?”

    “没进来,她只是恰好在柔淑郡主进门后向这边走了几步,便折到其他地方去了。”甘然摇头道。

    “这么说你来的还是比较早的,是贵妃娘娘告诉了你什么事,所以才这么急着过来吗?”苏如绘把烤得温热的橘子递给了他,甘然先掰了一瓣咽下,才皱着眉头道:“母妃精神看着不大好,我问了念梦姑姑。”

    苏如绘知道念梦在西福宫的地位,忙坐正了身子认真听着。

    “璎华夫人本名叫做卫九歌。”甘然只说了一句话,苏如绘便惊得差点没跳起来:“凤州卫氏!”

    难怪宫中对她的来历语焉不详!自从隆和八年巫蛊事后,敬肃太后下旨,卫氏女永不可踏入大雍宫廷一步,宣告了卫家女子与后妃之位彻底的没了缘分。却没想到隆和八年过去才几十年工夫,长泰帝竟又选了卫氏女入宫,而且还给予了卫九歌长达两年之久的盛宠,一度压得六宫无色,纵然疯癫了也舍不得她去住破败的除华宫!

    “没有那么简单。”甘然摇了摇头,“这卫九歌有卫氏血脉,但她却是出身低贱之地……嗯,是教坊司里出来的。”

    苏如绘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凤州卫氏固然在隆和八年被打压的厉害,可终究是门阀,除了大规模的退出朝堂、处事越发低调外,势力依旧不是世家所能比拟的。单看卫羽青就知道,卫氏一门能人辈出,天家打压归打压,用还是要用的。

    不过因为当初卫妃手段阴毒,有了敬肃太后的那一纸诏令,卫家女儿是绝了为妃为后的念想了。

    既然卫九歌有卫氏血脉,又怎么会沦落到教坊司那样的污浊之地去?

    “这就比较复杂了,前朝八年巫蛊事,哪里是一个卫妃和几个流着卫家血脉的奴婢、皇子能够交代的?”甘然说道,“卫家交出了包括卫淑妃亲生父母的嫡系两房,才让天家放弃了株连,那两房的卫氏子弟有被秘密处死的,有被流放的,因着卫淑妃宫闱里的阴毒手段曝露出来,敬肃太后恨她入骨,所以卫氏交出人后,敬肃太后特意下旨,将这两房十六岁下的不分男女全部发入教坊司!这卫九歌就是其中一名卫氏子弟与教坊女子偷偷生下的。”

    “入教坊司难道还留着从前姓氏?”苏如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被交出来的这些卫氏子弟有些人怨恨本家舍弃他们保全自己,这两房都是与卫淑妃亲近的,但是当时卫氏嫡系有六房,其他四房在卫淑妃得势时也不是没得过淑妃的助力与好处,这个时候却惟恐撇不清关系。”甘然似笑非笑的说道,“因此他们怨恨卫氏本家,故意留着名姓不改,敬肃太后也乐得看卫氏内讧丢脸,就让教坊司任凭他们去了,所以卫九歌生下来后也公然姓了卫。”

    苏如绘道:“卫九歌生在教坊,想必是进宫献艺时被陛下看中的?”

    “哪里。”甘然叹了口气,“卫氏女子不得踏入宫廷一步,她哪来的资格进宫?不过卫九歌色艺双绝,在教坊司中名气日盛,加上她的卫氏血脉,更是引人追捧,在帝都渐渐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难道陛下微服出宫,偶然撞见?”苏如绘惊讶的道,“陛下似乎不大像这种人吧?”实际上苏如绘想说的是,嘉懿太后应该不会准许长泰做出这种白龙鱼服的事吧?

    甘然听出她的意思,微微一哂道:“你戏文看多了么?父皇他虽然一度盛宠卫氏,但那时候还是很宠爱我母妃的,再说当时父皇亲政才几年?哪有那个工夫!”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竟让卫氏女子又进了宫?”

    “说起来就要提到你那个师伯了。”

    苏如绘差点没岔了气:“顾师伯绝不是那样的人!”苏如绘虽然只见过顾太一寥寥两三次,但她相信能够和薛紫暗相交出年的人绝非流连烟花之人。

    “那时候你的师傅顾太一在帝都声名鹊起,连状元郎顾太一都心服口服,而其时顾太一未曾外放,场面上往来,叫几个教坊司的红牌相陪也是常事。”甘然哂道,“你大约不知道罢?顾太一曾有意求娶你师傅薛女史!”

    今天晚上看到听到的惊讶太多,苏如绘再听到这句话时已经很冷静的说道:“师傅一定没有答应他。”

    “不错。”甘然道,“那时候顾太一才貌俱全,心高气傲,原本才华上就逊色了薛女史一筹,求亲被拒,一时想不开,在风月场上很是厮混过一段时间,与卫九歌的孽缘就是那个时候结下的。”

    苏如绘皱起了眉:“顾师伯被外放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这倒不是,因为有人替他挡了灾。”甘然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顾太一到底是世家子弟,和卫九歌不过是逢场作戏,所以他厮混一段时间后便厌倦了,加上恰好这个时候洪州顾氏的家主病危,顾太一其时并无实职在身,所以请了朝廷准许,毫不留恋卫九歌的挽留,南下回乡去了,顾太一一走,原本慑于他家世和状元之名,而对卫九歌暂歇觊觎之心的一些人自然是蠢蠢欲动了。”

    苏如绘认真想了想,不解道:“照这么说卫九歌当年也曾是红遍帝都的名倌,认识她的人必定不少,怎么陛下把她收进宫里都没有一点点的风声?”至少苏家的黛锋居然没有查出来?真是废物!

    苏如绘心中大骂自家暗卫不中用,却听甘然古怪笑道:“这个倒不是,你想,卫九歌固然沦落贱籍,可卫家又没倒,别的不说,你们门阀是从来都不去找她的,甚至去教坊时还会故意避开卫氏诸人。”

    “……这倒是。”苏如绘哑然,她本以为自己身为女子,家中自不会让教坊司中人的名字来玷污了清听,但父兄总该有所听闻,却忘记了卫九歌乃是卫氏血脉,青州苏氏与之同为门阀,别说卫氏还没倒,需要给凤州留这个面子,就是已经倒了,出于对卫九歌身上那一半纯正卫氏血脉的尊重,苏氏也会约束子弟不许莽撞。

    “那么顶替了顾太一的人必定不会是门阀子弟了,却是谁呢?”苏如绘心中电光火石般将自己所知的长泰亲政后遭殃的官员给梳理了一遍,一时间却毫无头绪。

    甘然淡然一笑,吐出一个名字:“卢王!”

    “嗯?”苏如绘眉头一皱,诧异道,“是他?这也难怪,卢王一脉虽然因着妙华太妃之死存下后嗣,但从此被拘禁在帝都不得擅离一步,身为宗室又没有科考的前途,也只能把心思花到风花雪月上面去!不过他们比起正经藩王来要低不止一头,难怪连顾太一都不敢得罪,可是……帝都的卢王身为罪王之后,似乎不大容易见到陛下吧?”

    “这就是我那好王叔们做的好事了!”甘然冷冷一笑,“卢王趁顾太一回乡,强纳了卫九歌,那是长泰十五年左右的事情,长泰十六年,赵王叔奉诏还都过节,被卢王请去赴宴,中间离席时偶然遥遥望见了卫九歌一面,赵王叔的为人……想必你也清楚的很,卢王那时候十分喜欢卫氏,如何肯割爱?虽然卢王不得势,到底也与赵王叔爵位相同,赵王叔爱而不得,一怒之下,就寻了一个丹青妙手,画了一张卫氏的拈花图,悄悄献给了父皇!”

    苏如绘听到这里才知道了璎华夫人入宫的来龙去脉,不由砸舌道:“过两天我定要悄悄去淑仪殿外看上一看,那卫九歌究竟是如何的颠倒众生!卫氏女儿、出身教坊,又辗转了这许多人……居然还能够做到从一品的夫人之位!”她想起来最重要的一点,“璎华夫人必定是国色天香的,只是,太后难道没有反对吗?”

    甘然皱着眉头道:“念梦姑姑只说了这些,我也问过她皇祖母如何没有反对的问题,姑姑没肯多言,刚才等你的时候我倒是想通了一些。”

    “为什么?”

    “璎华夫人进宫是长泰十六年夏末……太子诞辰不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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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欣慰的表示又一个坑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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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八章 信义

    太子甘霖诞生于长泰十六年六月廿四,时值中伏,连着数日酷热无比,甘霖生而雨降,暑气消除,凉风渐至,长泰帝为嫡长子的诞生欣喜无比,又因酷暑逢雨,许为吉兆,因此赐名甘霖。

    而璎华夫人卫九歌,于同年七月廿五日入宫,其时太子初初满月,至于曾与后位失之交臂的霍贵妃……因早产且诞下死婴,身受胎毒之苦,依旧卧床不起。

    那个生长于教坊却具国色的女子赶上了很好的时机,霍照紫乃太师霍德之女,长泰帝心爱的贵妃,她腹中的孩子本该在周皇后之前诞生,却因为意外导致早产,连累母体受损,那时候霍照紫还年轻气盛,未必有如今这样的忍性,苏如绘相信,霍贵妃当时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她的仇人简单明确,就是周之子。

    不过周之子不仅仅是大雍名正言顺的皇后,她还是太后亲点、清流之首周家的女儿,并且,周之子刚刚为大雍诞下帝国最正统的继承人。

    即使长泰更加偏爱贵妃,也断然不可能在太子满月的时候惩罚一国之后,何况霍氏还没有什么象样的证据,甚至她还隐约背负着谋害乐居郡夫人的罪名。

    在这种情况下不难想象,卧病的霍照紫在西福宫里听着未央宫的欢声笑语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而刚刚迎来自己第一个子嗣、还是嫡子的长泰就算再宠爱她,必定也会把大量精力花费到甘霖身上,从而自然而然的冷落霍氏。

    纵然长泰依旧隔几天会去西福宫里探望霍氏,但年轻的霍氏只怕很难按捺住心底的愤恨与怨毒,对他的安慰视而不见,甚至冷漠以对。

    一次两次,长泰或许会怜惜她的遭遇,也会相信她是真的受了谋害,但次数多了,任何人都会厌倦的。何况六宫之中有的是温柔贤惠的解语花。

    尤其这个时候赵王送来的美人画卷里,那拈花嫣然微笑的女子颜色甚至比霍氏更胜一筹!

    至于嘉懿太后,苏如绘揣测,这位太后一直不大喜欢霍氏,也许这是太后默许卫九歌入宫的唯一原因,否则单单一个卫氏女子可能让太后选择无视,但……教坊司出身,一身风尘,太后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女子入宫?

    想到这里,苏如绘不由感慨:太后要对霍氏厌恶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容许一个教坊出身、被前朝太后下旨不得踏入宫门半步的女子入宫为妃,甚至还高踞从一品的夫人之位,生生的越过了当时的沈纯和顾沁如这两个门阀世家出身的贵女?

    “时间不大对劲,甘美生于长泰十九年,那时候卫九歌已经发疯失宠。”苏如绘忽然想到一点,“你可知道她为什么会发疯或者说为什么会失宠么?”

    甘然摇头道:“念梦姑姑说她不知道,或者知道了暂时不想告诉我,不过卫九歌那样的出身和来历,如今这样的下场已经算好的了,皇祖母……”他沉吟了一下,道,“甘美生于长泰十九年,却未必不是卫九歌的儿子,卫九歌是疯了被禁足,又不是死了,琼桐宫就在那里,焉知父皇时常来给皇祖母请安,听着那边传来的歌声,会不会偶尔想起,再去看望她?”

    “那念梦姑姑可说过卫九歌在宫里是否与永信宫的淑妃发生过冲突?”苏如绘惦记着七年前迁居春生殿时甘棠的要求,追问道。

    “这个还用问么?”甘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霍氏好歹还是世家出身呢!”

    甘然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苏如绘却听出了他的意思,俨然被内定为下任太子妃的小霍氏出身世家,而她都不愿意屈居其下,更别说卫九歌那样的身份了,沈淑妃乃西凉沈氏嫡女出身,卫九歌的出身、教坊的经历以及她从一品夫人的位份,在沈纯眼里都是该千刀万剐的。

    “虽然不知道卫九歌究竟为何失宠,但她已经疯癫,甘美有那样的母妃,确实不如记在位份低一些的许氏名下。”苏如绘没理会甘然话中的调笑之意,凝眉思索着,“只是卫九歌出身固然让人不齿了些,到底也是宫里正经兽了宝册的夫人,太后对他冷淡也就罢了,毕竟有那样的母妃很难得到太后的喜欢,但……陛下为什么也不怎么注意他呢?”

    甘美已经十二岁了,到现在都没有住进嘉木宫,没有正经的师傅教导文武,尴尬的与许氏一起住在后宫,身为父亲的长泰帝却也不管不问,想一想当初璎华夫人的盛宠,由不得人不冷心。

    “念梦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所以我同她打听了一件事。”

    苏如绘看着他,甘然讥诮的笑了笑:“我向她打听了许氏是什么时候被册封为妃嫔的?结果你猜是什么时候?”

    不等苏如绘回答,甘然自己说了出来:“许氏原是尚仪局正六品女官司仪,于长泰十九年八月受册为淑人,这时候甘美已经诞生,据说是因为许氏偶然承宠,因父皇酒醉忘记吩咐,便未记入彤史,结果珠胎暗结,一直到甘美诞生才上达天听,甘美满月后晋宝林,满周为才人,一直到前不久,太后亲口允诺,她才有了封号与嫔位。”

    苏如绘对六尚局略有所知,闻言疑惑道:“这话说不通!尚仪局本就司掌彤册,许氏身为司仪,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岂有忘记的?再说,陛下每日行程都有专人记载,就算彤史上漏记了,起居郎难道不会在起居注上记载么?”

    “所以甘美是卫九歌所出,应无疑惑。”甘然眯起眼睛,静静的道,“袖香姑姑倒真是做了件好事,若不是她,咱们也不会知晓这个秘密。”

    “这秘密对你我有什么好处?”苏如绘哑然失笑,甘然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没好处?譬如说,顾太一。”

    苏如绘嗤笑道:“连念梦姑姑都晓得的事,你翻出来有什么用?再说了,不论卫九歌如今是什么样子,曾经都是陛下盛宠过的璎华夫人,你拿去威胁顾太一,难道不怕毁了陛下清誉么?这可是不忠不孝的罪名!”

    “你还真是傻了!”甘然失笑,“你当我会拿告诉父皇卫九歌曾与顾太一有旧之事来威胁他么?莫忘记方才我提过的事情……薛女史若知道号称清正的顾太一曾对卫九歌始乱终弃,更害她无辜卷入宫闱之中,最终落得一个韶华疯癫的下场,连亲生儿子也不得认,可还会让这种人继续登她的门么?”

    苏如绘听得怔住,半晌才道:“……甘然,顾师伯如今已经有妻有子,与我师傅之间不过是君子之交罢了。”

    “我既然有这个打算岂会没有准备?”甘然微笑着说道,“顾太一这个人我其实已经调查了很久了,或者你不大爱听,此人自诩清正,自娶妻后更是严于律己,即使膝下只有一女,也不愿意纳妾延续后嗣,人人都说他对妻子一往情深,乃是信义之人,其实不过是他对薛女史一直无法忘情,当初求亲被拒,亦念念难忘,为了继续与薛女史保持联络,顾太一才娶了这个妻子,并且越发的修身养性,免得被薛女史小看了去!”

    “说起信义之人其实也不能说他不是。”甘然轻笑,“不过他所信所守的义的目标,是薛女史而不是他的妻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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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九章 谁占谁的便宜?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窗外呼啸的风声中夹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风雨交作,更添室中寒意。

    苏如绘抿了抿唇:“不够,顾师伯是洪州顾氏子弟,不是帝都顾氏!尤其他外放多年,刚刚还都,就算你有办法辖制住他,但似乎短时间里也没太大的用处。”她一点也不反感甘然当着她的面算计自己的师伯,但提醒道,“甘然,你该知道太子之位虽然不如七年前稳固,但陛下至今并无易储之意!”

    连谋害有孕宫妃之事,太后和长泰都为甘霖掩盖过了,嘉懿太后那么看重子嗣,也不过当众训斥了一句周皇后,太后和长泰对储君的疼爱与纵容非同小可,要想动摇储位,不是几个大臣支持就能够做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天家那么重视苏如绘的归宿的缘故,有太后和长泰的支持,甘霖储君之位难以动摇——这是从道义上而言,但这世上最干脆利落最有效果的说服,不是言辞,而是实力。

    甘然沉吟着,计算时间,觉得现在可以告诉她了:“秋狄使团会在一个月后抵达帝都!”

    “什么?”苏如绘被这个消息惊的差点站了起来,“秋狄?怎么会?”

    “他们的牲畜发生了疫病,生计艰难,很多部落之间甚至已经开始了混乱,左单于年纪大了,诸事暂由述平决断,述平力主向大雍求援,就打着陪光奕长公主回国省亲的名义亲自带领使团前来。”甘然神色宁静,说出的话却叫苏如绘倒抽一口冷气,“父皇已经拟了接待之人,顾太一正在其中!”

    “你想干什么?”苏如绘低叫道,“不要做糊涂事。”

    “我是大雍皇子,能做什么事?”甘然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难道我还会放着好好的天湟贵胄身份不要,跑去勾结秋狄不成?”

    苏如绘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说的平平静静心里总是不安,所以她赶快问:“这消息如今听都没听说过,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

    “是西凉沈最先得知。”甘然简短的一句苏如绘已经明白了消息的来源,忍不住道:“甘棠一向狡诈,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必定是不安好心!”她想了一想,追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甘然只是笑却不答,见苏如绘追问的紧,干脆说起了别的话题来:“你对卫九歌感兴趣,可最近也不要轻易的去琼桐宫,须知那里始终是宫里的禁地,再者你可能也听说了,澂嫔有意将甘美过继给德妃,以借助德妃的出身与位份,还有在父皇那里的恩宠,为甘美将来封国谋取一个好的前程,这件事情到底碍了淑妃的眼,我虽然已经训斥过甘棠,但他为了他的母妃未必会全部听进去,少不得仔细盯紧了淑仪殿,可莫要撞进去。”

    “这事儿我清楚,左右也不急。”苏如绘敷衍了一句,不依不饶的催促道,“我不相信这个消息你是刚刚听到的,你必定早就做好了打算才来告诉我,你且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甘然含糊的道:“只是计划,也未必就这么做。”

    “我不相信。”苏如绘心头起了疑心,可没那么容易被哄过去,见甘然执意不说,干脆起身拉住他袖子耍赖,“你若不说今儿可别想脱身!”这样的话她幼年在武德侯府时经常说与苏如锋听,以示威胁。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的遥远,但此刻说起来依旧理直气壮又流利已极,只是说完后看到甘然似笑非笑的神情才猛然反应过来,再要收口已经不及,甘然反手按住她手背,嘴角微勾:“是吗?伊人诚心相邀,今晚我若走了,岂不是太过没有良心?”

    “你!”苏如绘气愤的抽出手来,用力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嗔道,“人家和你说正经事,你只管顾左右而言其他,看来是分明没把人家放在心上!”

    苏如绘头一回在甘然面前作出这般娇滴滴的模样来,心里怄得慌,甘然借着室中灯光觑见她这么说时满脸委屈、樱唇微撅,倒是心头一荡,忍不住含笑道:“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如何?”

    “我偏不!”女孩子天生就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得寸进尺,苏如绘睨他一眼,顷刻之间就翻了脸,“你说不说?”

    甘然眼珠转了转,轻笑着道:“你倒是不肯吃亏……”

    苏如绘嘴角悄悄勾起,正在聚精会神要听他的打算,哪知甘然猛然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苏如绘惊得本能的失声惊叫,然而甘然早有准备,俯身便吻住了她的樱唇!

    一片慌乱之间,苏如绘用力捶打着甘然的胸膛和肩头,却无法阻止甘然在她唇上的肆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如绘只觉唇上一轻,她又惊又怒又羞又急,竟愣愣的在甘然怀里继续呆了半晌,听甘然戏谑的低声附耳道:“但我又岂是肯平白吃亏的人么?”这才反应过来,当下毫不思索,反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甘然乃习武之人,手腕一抬便扣住她手,苏如绘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闪烁着怒火,低叫道:“怎么,你还想轻慢于我么?”

    “不是……”甘然有些尴尬的小声道,“是该让你出出气,可你这耳光若打下来,声音清脆,万一秀婉听到进来看怎么办?”

    苏如绘盯着他看了片刻,觉得满腔怒火竟难以发泄,气得两眼发花,足足半晌说不出话来,甘然看她这个样子心又软了,叹息道:“好吧,你若一定要出气,我也任你就是,这点度量我总是有的。”

    说着,非常诚恳的放开她手,还很好心的指了指自己的脸,大方的示意她尽管随意。

    甘然觉得自己姿态放得这般的低,苏如绘应该是不会下手了。

    可事实证明,他还是小觑了苏如绘的怒火。

    苏如绘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没有再次挥手,反而伸出手来搂住他脖子,轻轻把头靠到了他肩上。

    这俨然是主动投怀送抱的行为,深谙她本性的甘然却觉得有些心虚,他警觉的注意着苏如绘的一举一动,弯眉杏眼桃腮的美人面近在呼吸可觉的距离,只是杏眼之中的寒意与怒火让甘然怎么看怎么都透着诡异。

    苏如绘攀上甘然的肩颈,双手顺着甘然的颈侧,轻轻滑入他襟口,甘然顿时目瞪口呆,搂着她腰的双手立刻僵硬起来,苏如绘虽然骨子里泼辣刁钻,但终究是门阀之中教导长大的千金小姐,又在宫里随嘉懿太后浸润多年,对于坐怀不乱之类看得极重。

    别看甘然几次出入她闺阁,却鲜有逾礼之举,前几次甘然轻吻她鬓角还是看着她心情好的时候,这一回也是甘然一时情动举止才放肆了点,却没想到苏如绘居然反过来更加的大胆。

    甘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拉散,一个古怪的念头渐渐浮上心头:难道今晚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给苏如绘非礼么?

    他正在意乱情迷又惊讶无比之时,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遐思,苏如绘狠狠一口咬在甘然肩头,雪白细密的齿间一缕鲜血渗出,映着她淡粉色的唇,格外触目惊心!苏如绘心高气傲,虽然喜欢甘然,却也不肯因此放纵对方对自己轻慢,所以下手,哦,不对,是下口,毫不留情,这一下咬得结结实实,差点没彻底咬下一块肉来!

    甘然闷哼一声,靠着自幼习武磨砺出的坚韧硬生生的止住到嘴边的痛呼,一脸无奈——他就知道,苏氏的便宜,没那么好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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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章 忿忿

    翌日清晨,雨还在下,甘棠照例止住佩兰殿中宫人的禀告,独自走了进去,却见甘然正站在廊下发呆。

    佩兰殿的长廊下挂的一排铁马被雨声敲打得丁丁作响,甘然一袭青衣,背负双手,神情仿佛有点心事重重的模样。

    甘棠走到他身后咳嗽了一声,也没把他叫醒,甘棠心中惊讶,便伸手在他左肩上用力拍了一下,话还没说,就听甘然痛的嘶声道:“你干什么!”

    “……我看你在发呆。”甘棠很是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你这是怎么了?”

    甘然抚着自己左肩,想要说什么又赶紧忍住,见甘棠怀疑的看着自己,忙把一瞬间流露的苦大深仇的神色掩住,干咳道:“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平时不都是这个时候过来吗?”甘棠不满的说道,随即狐疑的盯着甘然的左肩,“你肩膀怎么了?难道练武时受了伤?”

    “没有!”甘然一口否认,神情恬淡,“只不过被你吓了一跳!”

    甘棠还要再问,甘然已经开始转移话题:“秋狄的事情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哦?”甘棠精神一振,暂时把他肩膀的异常放到一边,一边向内殿走去,一边低声交谈着。

    差不多的时候,玉堂殿里,秀婉惊讶的看着自己服侍了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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