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童养媳--完结第58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哀家把公主交给你抚养,堂堂金枝玉叶如今居然弄出半夜被冻醒的笑话来,你自然是有罪的,至于尚工局那边哀家已经先处置了一番,不过这些都不急,眼下哀家想知道的是哀家的孙女儿到底怎么样了?可怜的孩子才多大年纪,就要受这样的罪!”太后说的不疾不徐,可周皇后等人都听得仔细。
许氏略带着一丝哽咽,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得向她身后的宫女做了个手势,那宫女见状,忙扬声道:“回太后的话,我们娘娘昨日忧心公主,只穿着中衣赤着脚就抱了公主去寻余院正,寒气内侵,到了余院正那里嗓子就哑了,刚才在未央宫已经说话困难,如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请太后饶恕!”
太后目光闪了闪,露出扫兴与恼怒之色,对周皇后道:“后宫的事情一向就是你和沈氏管,澂嫔你们去处置吧,不过荣寿那里还是要派人看着才成。”
“回太后,四殿下今儿告了假照顾公主呢。”那宫女忙怯生生的说了一句。
“孙儿清早听到母妃不大好,去西福宫看过后,也去荣寿那里看了看,四弟确实在那里看着,看起来似乎和澂母妃一样半夜就被惊醒的,脸色不是太好,孙儿还让人去西福宫告诉念心姑姑,送一份母妃小厨房里的参汤去给四弟垫一垫,可不能也累病了。”甘然见太后脸色不豫,知道她是恼那宫女插嘴,忙在旁道。
听了甘然的话,太后眉头略松,便道:“小四倒是孝悌。”
“皇祖母,妹妹这件事情本是后宫之事,自有母后与淑母妃掌管,说起来原无我等做皇子的说话的地方。”甘然就着太后这句话笑着道,“只是如今病的也是孙儿们的妹妹,孙儿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所以倒有几句话想与皇祖母说。”
“哦?你要说什么?”太后虽然最疼爱甘棠,不过对甘然自小也是照拂有加,此刻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依旧让他说下去。
周皇后脸色一变,忙借喝茶之际掩住,向沈淑妃投去一瞥,沈淑妃原本在盘算着如何为甘棠娶到丹朱,这会被皇后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同时想到了甘然要说什么,忙给甘棠使眼色。
甘棠早在太后说话时便笑容一僵,一听太后说完,不等甘然接话就笑着说道:“二哥这话说的可要惹母后不高兴了,荣寿是咱们的妹妹,咱们心疼,可也是母后的女儿,母后难道就不疼爱她了吗?须知道父母之爱子女才是最最深厚的,咱们几个固然怜恤妹妹,可是论能力论心切可是万万不可和皇祖母、还有父皇母后比的。”
沈淑妃听了眼波一动,嘴角微翘,周皇后却一口气堵在了嗓子里,只恨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也没在。
甘棠打断甘然的话虽然是帮了两个人的忙,可他话里却又阴了皇后一把,周皇后如何听不出来?甘然是庶子,正因如此,只要他安分,太后和长泰反而会格外的纵容一些,何况这个庶子还有个皇帝放在心尖尖上的贵妃养母!
霍氏……周皇后暗暗咬牙,心中又给永信宫母子记上了一笔。
却听甘然用懒洋洋的语气道:“母后乃父皇原配正宫,执掌六宫多年,谁人不知道母后贤惠?孤不过这么一说,母后哪里就会不高兴了?三弟也太小觑了咱们大雍皇后的气量了。”说着向周皇后笑了一笑道,“母后听儿臣说的对不对?”
周皇后满面春风,和蔼道:“你们这两个孩子竟拿本宫打趣起来!”借着台阶正色对太后道,“楚王也大了呢,很有做哥哥的样子,甘霖虽然年纪更长,到底是太子,事务忙碌,臣媳刚才派甘沛去东宫告诉了他荣寿的事,怕是两个孩子这会才刚刚赶过去看,只是臣媳可要说一句,本宫虽然是荣寿的嫡母,可任凭谁家正妻也没有拦阻着子女们彼此友爱的道理,臣媳虽然愚钝,进宫这些年来叫母后操了许多心,但这些人伦还是懂得的。三殿下怕是误会了臣媳了。”
沈淑妃和甘棠的脸色都有些讪讪,苏如绘倒是愣了愣,她一直觉得甘棠狡诈善辩,反而甘然不但不如甘棠受宠,而且在甘棠面前还显得有些木讷,怎么这会甘然与皇后联手给永信宫母子甩了脸色,周皇后更趁机替不在这里的太子、甘沛解释,这两人竟有些无言以对的模样?
“母后不知,三弟哪儿是误会母后了?”甘然却笑吟吟的又把话题给接了回去,“三弟这是一心惦记着母后乃六宫之主,故此才拿母后出来提醒儿臣的缘故,可没有旁的意思,说起来惭愧,一般是太师教导,儿臣和三弟加起来功课也不及太子,言辞之间难免有所缺漏,母后可不能和儿臣们计较啊!”
“然儿这说的什么话?”周皇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怜惜的看着他,“你与棠儿虽然不在母后宫里养大,可到底是眼底下看着的,如今一晃快束发,楚地虽然富饶,到底不是帝都,更不比嘉木宫,日后想看一看你们都难,母后疼爱你们几个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说计较两个字?”
沈氏和甘棠听出周后暗示甘然、甘棠迟早将会就藩,眸色都是一沉,甘然却是坦然一笑:“母后心疼儿臣,不过国有国法,虽然儿臣也舍不得父皇母后,舍不得母妃,更舍不得皇祖母!不过皇子满十六出藩为大雍镇守四方,乃是太祖所定之制,事关社稷与前朝安稳,儿臣岂能为一己私情而罔故?”说到这里,他却拉着太后的袖子摇了摇,笑眯眯的道,“楚地虽然富饶,可孙儿孤零零的怎能不想念皇祖母与父皇母后并母妃呢?以后年节,皇祖母还要多疼一疼孙儿,经常召孙儿回帝都承欢膝下才好!”
他说的正气凛然,甚至是帮着周皇后敲定了皇子满十六出宫就藩的祖制,沈淑妃母子固然目瞪口呆,周皇后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和霍氏私下里交锋不知道多少次,本能的觉得甘然没这么好心,只是甘然这态度大大出乎她所料,这么愣了两息,德泰殿里甚至出现了冷场,周皇后才在甘然的微笑下一个激灵明白了问题所在,赶紧迎向太后阴沉的注视,离座跪倒请罪:“母后,臣媳失言了!”
“皇子就藩是祖制不错,可这是前朝之事,甘然的楚王也是皇帝封的,后宫不得干涉!”太后足足沉了半晌脸,才恻恻开口,显然怒极,“太祖有谕,后宫不得干政!又恐少帝临朝致举国皆疑之事,特允太后临朝摄政,然帝大婚后亦当归政!哀家命苦,先帝驾崩时今上只只得三岁稚龄,为了大雍基业,哀家苦苦支持,至今上大婚,你一进未央宫,哀家便召集满朝文武,还政今上!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今上正当壮年,太子也将大婚,怎么周氏你,却羡慕哀家当年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连长公主都不得不远嫁他乡、最后落一个韶华早逝、至死不得再见么!”
德泰殿中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在这即将落雪的时候,人人感到背后冷汗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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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鹤来宫
宫里过去的一晚上出了两件可大可小的事情,霍贵妃动了胎气和荣寿公主被冻病,然而两件事情都还只在汇报的阶段,执掌六宫的皇后却也病倒,被太后吩咐齐云亲自送回未央宫休养。
见甘然几句话就把周皇后打发走,德泰殿里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又提了口气,沈淑妃抿着嘴,不知道该不该由自己来打破接下来的僵局。
“然儿刚才想说什么?”太后吩咐了周皇后回去养病,并强调把脑子养清楚点再出来,揉了揉额角,却继续起了刚才甘然没说完的话。
听太后这么说,淑妃心下一叹,知道大势已去,她和皇后此行,缘由不同,目的却一致,只不过没想到霍氏的养子一向不显山露水,冷不防竟狠狠阴了一把皇后,并成功激怒了太后,太后如今含怒之下,越发要给皇后没脸,自然也要成全甘然。
果然,甘然笑着道:“也没什么,不过皇祖母说荣寿住在父皇让余院正暂住的小院子里不妥,孙儿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皇祖母没去那屋子看过,因是让院正暂居,那院子本来也比不得正经的宫殿,因此里面东西都不大好,荣寿平时在倚晴斋里,澂母妃一向都将最好的东西给她用,也放在她房间里,昨儿风雨掀了屋顶,只得拿四弟的暂顶,都比不上荣寿原来用的,所以这会虽然勉强睡了,到底委屈着。”
“但荣寿的身体……”太后是真心怜惜这个唯一的孙女,自然不想为了皇家公主的体面就让她折腾,甘然忙道:“孙儿的意思是,荣寿这会不搬,过两天身子好了再搬,可是倚晴斋荣寿的房间已经被毁坏,再说那地方居然会被风雨吹垮屋角,怎么能让妹妹继续去住?”
“这倒是。”太后复揉了揉额角,一旁丹朱忙走到附近的柜中取出一瓶膏药,倒在手心一些,上前替太后轻轻抹上,又小心的按了起来。
太后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面前却是苏如绘递了一盏碧幽幽的茶水,泛着薄荷的气息:“太后今儿起的早,臣女刚才请袖香姑姑拿了些薄荷泡进茶水里提一提神,太后放心,只加了一点点,不会过寒的。”
其实平时周意儿多半比苏如绘手脚更快一些,可刚才形势急转,周皇后骤然承受了太后的雷霆之怒,周意儿关心则乱,这会还有点急色未能掩饰,恨不得立刻跟上去安慰姑姑并一起想办法,这么一迟钝,自然是苏如绘接手了过去。
太后让丹朱帮揉了片刻,又喝了几口掺了薄荷的茶水,确实感到一阵松快,含笑让丹朱住手,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且歇一歇,让哀家把这些事儿处置了罢。”
丹朱和苏如绘相视一笑,各自退开了。
“倚晴斋荣寿是肯定不能再住了。”太后想一想,便吩咐道,“就是宫里再怎么节约,也断然没有让年幼的公主去住连风雨都挡不了的房子的道理。”说着慈祥的看着甘然道,“然儿既然想到这点,那也该想到荣寿住什么地方比较合适了吧?”
听太后这么一问,德妃攥着帕子的手就是一紧,立刻充满期盼的看向了甘然。
谁知甘然却当没看见德妃的目光,笑着摇头道:“孙儿不过是看了荣寿那里太简陋了些,故此这么一想,至于荣寿住哪里,这是后宫之事,自有皇祖母、母后和淑母妃做主,哪是孙儿该想的事?再说,皇祖母、母后和淑母妃是孙儿的祖母、嫡母和庶母,难道不是荣寿的祖母、嫡母与庶母吗?孙儿有什么好操心的?”
“合着你竟是随便开一个口,正经为你妹妹着想操持却还要落到哀家与淑妃身上来?”太后哑然失笑,德妃却是暗自心惊,她也不笨,只是太想如愿以偿,因此失了分寸,这会一想,甘然刚刚引诱周皇后犯下干涉前朝之事之过,太后顺其意思惩罚了周皇后,接着又主动给了甘然体面,若甘然一个不小心,被太后如此言笑晏晏的态度所感,顺后替自己说了话,只怕接下来太后纵然不当场翻脸治其干涉后宫之罪,心中也会留下不喜吧?
幸亏楚王机警!
德妃心中暗暗庆幸。
太后笑了一笑,便不再试探甘然,终于转向了淑妃:“你看呢?”
“回太后的话,楚王殿下所虑之事,方才妃妾与皇后娘娘在未央宫时也商量过一些。”沈淑妃委实不愿意德妃如愿,但也猜不出太后的意思,所以只得如实道,“原本皇后娘娘打算等澂嫔正式举行了册封后便为她迁居,地方也选好了,是鹤来宫。”
“鹤来宫?”太后微微皱眉,“这地方靠近北面,差不多都快到除华宫那里了,又是多年没人住的,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鹤来宫其实是前朝的时候怀宗嗜鹤,故此在宫里单独圈了一个地方豢养群鹤,甚至专门设置了内官号司鹤使,服侍群鹤,使其食精细,居整洁,群鹤羽毛若雪,姿态雅致优美。为了观鹤,又建起许多亭台楼阁,自成一宫,起初叫做鹤宫。
结果后来怀宗因贪看群鹤常误朝事,时悫烈太后病重,预感即将大行,为社稷计,一日借故吩咐怀宗离开鹤宫,悫烈太后强自乘舆前往鹤宫,命司鹤使聚集群鹤,引火焚之,群鹤哀鸣欲飞,奈何悫烈太后使人以铁网笼罩上方,群鹤莫能逃命,最后皆被焚为灰烬,只留皮肉焦臭萦绕鹤宫附近,数日乃散。
悫烈太后经此劳累奔波,含笑还于德泰殿,当夜乃逝,怀宗得知消息回到宫中,且悲且痛,安葬了悫烈太后后,独自在鹤宫居住了数日,最后终究感念太后一番苦心,未再进鹤于鹤宫,不过被悫烈太后焚烧的那些鹤皆是他心头所爱,因此徘徊之下,令人在鹤宫中加建一座望鹤台,也将鹤宫更名为鹤来宫,意喻群鹤经火升天登仙,有朝一日感念故主思慕,依旧翩翩归来。
怀宗虽然是先帝,但嘉懿太后想必是不喜欢这样的先帝的,加上鹤来宫又靠近除华宫,多年无人居住,难免年久失修,向来没有嫔妃居住,都是打发太妃的地方,听到皇后给澂嫔母子三个安排这个住处,太后对皇后更是不喜。
淑妃觑在眼里暗笑,实际上这个地方是她和皇后都同意的结果,不过这会皇后被甘然收拾下去,她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无其事把自己给摘了出去,若太后喜欢这个地方,周皇后已经被吩咐养病,主事的自然只有淑妃,如果像这会一样太后不喜,淑妃自然把责任全部推到了皇后头上。
说起来,多亏了霍氏这个能干的养子,今天最亏的,到底还是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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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淑德之争
责任推给皇后,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身为宫妃,在太后面前贤惠的工夫总是要做足,沈淑妃陪着笑:“禀太后,是这么回事,四殿下渐渐大了,荣寿公主过了年也有五岁,按着宫里的规矩,公主也到了开始学一些东西的时候,加派教导姑姑之类的人手。而且宫中正五品宝林的位份,就可做一宫主位,皇后娘娘觉着澂嫔早些年就是从四品的才人,本就高过宝林,又是抚养四殿下和荣寿公主多年,很该住一住正殿,只是……如今宫里大部分宫殿都已经住了人,各宫的主位也都齐全着,皇后娘娘也是对着宫册仔细挑了半天,觉得鹤来宫固然偏僻了些,但宫室基本完好……”说到这里,沈淑妃小声道,“……因此无需太过大动土木,只需让尚工局遣人略加修缮便可。”
太后皱着眉,半晌才道:“鹤来宫……还是不行,太远了点,荣寿来年学规矩归学规矩,离得太远,到哀家这里来很不方便,再说那地方……难道宫中如今空置的宫殿就这么一座?”
“妃妾倒有个想法。”沈淑妃在太后沉思的这段时间迅速将自己所知的后宫梳理一遍,这会便试探的问道,“离仁寿宫极近,比鹤来宫更完好……”
太后脸色渐渐阴了下来:“你说什么?”
沈淑妃一看太后这样子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赶紧把话说清楚:“妃妾是说曲台宫。”
“曲台宫?”不是自己以为的琼桐宫,太后这才缓和了脸色,不过依旧有些不悦,只淡淡的道,“怎么想到曲台宫上了?”
沈淑妃暗暗叫苦,其实照她和周皇后原本的打算,是先报鹤来宫上去,若太后不满,再报曲台宫,这两座宫殿,鹤来宫虽然也算精美,但正如太后所说的,地处北面,偏远,距离仁寿宫远,若太后准许许氏带着甘美和荣寿住过去,时间一久,必定会疏远;而曲台宫是长泰廿六年时光奕长公主下降前,太后亲自吩咐了周皇后打理出来的。
把这个地方给许氏母子三人住,无论是周皇后还是沈淑妃都是打心眼里不情愿的,不过她们也明白,若太后当真要抬举许氏这三人,与其让太后不满意了自己提出来,还不如她们自己说,因此咬着牙把这个地方也加了进去。
没想到太后否决了鹤来宫,这会听到曲台宫也不怎么满意,沈淑妃这会可不敢乱说了,只得含了愧疚之色请罪道:“早先曲台宫住过光奕长公主,妃妾想着澂嫔膝下可不是也抚养了我大雍如今唯一的金枝玉叶,倒也妥帖,而且曲台宫在长泰廿六年曾经认真休整过,到如今七年光景,大致物品都齐全完整,只要着几个人收拾个几天就能先住进去。”
“曲台宫倒不是不好。”太后听了,先点点头,复道,“只不过……那里已经前后嫁了两位公主去秋狄,哀家不希望有第三位了!”
沈淑妃顿时一窒!
殿中人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仪元长公主当年也住过曲台宫!
“太后。”德妃按捺到现在,终于忍耐不住了,“妃妾宫里倒是还有一些空置的地方,虽然不能让澂嫔独居正殿,但昭华宫地气和暖,对荣寿公主调养颇有好处,况且距离仁寿宫也不很远,很可以经常来承欢太后膝下,不知道太后可否允许澂嫔与四殿下并荣寿公主移居昭华宫?”
沈淑妃立刻出声反对:“德妃你固然是好意,只是澂嫔抚育皇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从三品嫔位即使无法和你我正一品四妃之位相比,到底也是正经的高位妃子,四殿下来年就要移居嘉木宫,也要和外人开始接触,总不能堂堂皇子,母妃至今连个正殿都住不成吧?更别说荣寿公主生母虽然位份不高,可却是如今宫里唯一的公主!金枝玉叶,岂有一直寄人篱下的道理?”
“本宫自是也希望澂嫔得以居住正殿,掌一宫主位,也替四殿下和荣寿公主增一增光彩,可是淑妃你倒是说一说,这宫里现在还空着的象样又适合澂嫔母子的宫殿有哪一座?”德妃虽然是正一品四妃中排最末的,可她当年却是一直压着沈氏的,闻言双眉一扬,冷笑着道,“澂嫔进位那是年初百花会上太后就吩咐过的,既然皇后与你早有打算,怎么这么久了连个让太后满意的结果都不曾拿出来,如今倚晴斋里出了事,澂嫔母子都失了住处,还要在这里让太后操心,余院正既说公主过个两三天就能移动,两三天后却不知道淑妃打算让公主住什么地方?难道与澂嫔还有四殿下一起住到你的永信宫里去?还是淑妃糊涂到了觉得从三品宫妃以及皇子、公主迁居是一眨眼的事,连几天收拾时间都不用!”
“太后,此事是妃妾思虑不周,愿凭太后处置!”沈淑妃反应也很快,直接不理会德妃的诘问向太后请罪。
太后淡淡的道:“哀家今儿很乏,不想听你们吵架,哀家只想知道澂嫔和甘美还有荣寿今天晚上到底住什么地方?”
“这……”沈淑妃语塞,德妃却肃然道:“妃妾斗胆请太后准许妃妾所请!”
“淑妃,宫务是你掌的,你觉得呢?”太后听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沈淑妃。
沈淑妃暗恨,飞快的想了一下六宫中人,忽然瞥见一旁敏丽夫人,脑子一转,便道:“要说地气和暖,妃妾仿佛记得这宫里除了太后的仁寿宫,敏丽夫人所居的斗锦宫也是,而且斗锦宫中花木烂漫,往往深秋时分依旧开如锦绣,因此得名斗锦?”
德妃大怒,正要说话,却听敏丽夫人斯斯文文道:“回太后、淑妃娘娘的话,不是妃妾不愿意与澂嫔妹妹同住,也不是妃妾不喜殿下、公主,只是殿下如今已是舞勺之年,妃妾……”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沈淑妃却只得哑然,敏丽夫人是四年前赵王所荐官家子,时年方二八,如今也才双十年华,才比四皇子甘美大了八岁,甘美如今还算年少,但开春后十三岁上,与如此年轻的庶母少不得就要避忌了。
德妃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对淑妃道:“淑妃这般不想本宫与澂嫔还有四殿下、公主亲近么?可也是急糊涂了!你我入宫早,是看着四殿下长大的,秦妹妹可还年轻着呢!”
沈淑妃一着失误,被太后和德妃交替进逼,到此刻只得忍住怒火,转向静观的太后道:“妃妾愚钝,此事……还请太后裁断!”
太后淡淡道:“德妃你要澂嫔母子去昭华宫也没什么,这些年来你宫里一向管得不错,空置的宫室也多,足有地方安置,也好练练手。”说着太后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德妃,语重心长道,“荣寿虽然已经快五岁了,可实打实的也不过过了三个年头,澂嫔这回疏忽,但一向照料孩子们是极用心的,你在旁边也可以看看。”
德妃见太后允诺十分欢喜,连忙答应一声,沈淑妃却听出一丝不对,德妃不是与澂嫔说好了过继甘美么?甘美都十二岁了,哪还用得着特别照顾?再一想宫里如今怀孕的几个妃子,沈氏暗暗皱眉,难道太后已经属意让德妃接手那个崔氏的子嗣?
想到这里,沈氏下意识恨恨瞪了眼苏如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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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相约(章节名是件痛苦事)
出了德泰殿,一阵冷风吹来,即使已经换上了厚实的秋衣,苏如绘还是打个寒战。
北风呼号,德泰殿附近遍种的辛夷落下苍黄的旧叶,枝头花朵全无,只剩墨绿色叶随着风雨瑟瑟。
苏如绘站在廊下看了看外面的雨,有些没来由的叹了口气:“这雨怎么还没停?”
秀婉催促白鹭去另一边拿伞过来,听了这话便道:“小姐不用担心,左右咱们顺着宫道走,不会湿了鞋的,再者玉堂殿里还烧着热水,小姐若觉得湿气重,回去先沐浴也可。”
苏如绘有点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正要步下台阶,被太后略留一留的甘然、甘棠却也出来了,她便行了个礼,此刻这对兄弟丝毫看不出方才的芥蒂,甘棠满面春风的朝她点了点头,甘然微微抬手道了个免字,也没多看,便与甘棠一起擦身而过,两位皇子的身边人手脚利落,早就抄起伞跟了上去。
苏如绘顿了一顿才步下台阶,回到玉堂殿后便吩咐沐浴:“雨意太浓,出去一回就觉得衣裙像浸透了水似的。”
“小姐放心,换洗的衣裙都放在箱子里,空隙填着吸潮的粉包,外面密密裹了油纸,却不会如此。”秀婉伺候她出浴,换了月白襦裙,外面穿着绛色深衣,站在铜镜前看去,肌肤似玉,发如墨染,秀婉又拿干的帕子仔细替她擦干了头发,这才松松挽了个堕马髻。
苏如绘趿着丝履走回房间,取了朵绢花簪在髻上,又拿了只暖玉的桌子拢入袖中,微吐一口气,趁秀婉在那里吩咐替她准备已经迟了许久的午膳未进内室,悄悄闪入帐子里,把刚才秀婉预备沐浴的热水时自己偷偷藏进来的纸团从枕头下翻了出来。
纸团是甘然方才与她擦肩而过时塞给她的,上面很潦草,只写了三个字,琼桐宫。
苏如绘微微蹙了下眉,从旁边拿过火石,点了支蜡烛把纸团烧了,秀婉夹脚进来请她去用膳,奇道:“小姐烧了东西?怎么一股烟气?”
“我看房间里也潮得很,所以想点香熏一熏,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你管着的,刚点起蜡烛才想起来香放哪里我也不大清楚。”苏如绘淡淡的道。
秀婉奇道:“素香和幽兰香都放在原来的地方。”
“上回进宫带了一盒师傅给的安息香,我想试试那个,一时间却忘记放哪去了。”
“原来如此,那盒香是薛女史给的,奴婢想着必定十分珍贵,而且数量也不多,所以特意放到了其他地方,免得周家小姐、丹朱郡主这几位与小姐相熟,来了若要点香自己翻到了索取,让小姐为难。”秀婉忙解释。
苏如绘本也只是随口一提,便道:“是你想的周到,这盒子香是顾师伯回京叙职时特意带给师傅的,总共只有一小箱子,我这一盒还是师傅疼我特别分出来的,却叫顾师伯心疼不已。”
如此用过午膳,苏如绘独自在内室转了一圈,换好短靴,把秀婉叫了进来:“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要去哪?”秀婉看了看外面的风雨,心疼道,“若不是紧要的事情小姐不如等雨小些?”
“我是说独自出去。”
秀婉一怔,但随即小声道:“是楚王?”
“没错,所以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苏如绘看了眼门外,秀婉会意,悄悄走到门边仔细听了听,对她摇摇头。
“你出去告诉她们我乏了要睡会,无论谁来都挡住。”苏如绘对她道,“若是挡不了的,如太后那样,便说我去外面独自走一走了。”
“那小姐是去了什么地方?若有事情奴婢也好去告诉你。”秀婉忙道。
“我也不知道一会去哪里,而且你是我贴身宫女,若真被有心人抓到,还是不要来找的好。”苏如绘道,“就这样,你出去吧。”
秀婉诧异道:“那小姐怎么出……”一个去字还没说完,秀婉便看到苏如绘拿起一旁刚翻出来的一件银狐镶边的斗篷披上,身手利落的踩着绣凳,一步就跨上了书桌!
接着,素有贤惠端庄之称的苏如绘飘然跳过窗台,只听得沉闷几声,人已经消失在窗外!
“小姐……”秀婉面色古怪,苦笑了下,上前将窗户虚合上,免得苏如绘回来时要用,按照苏如绘的吩咐出去告诉其他人不要进来打扰不提。
苏如绘躲躲闪闪的出了玉堂殿,拣平时没什么人走的路挨到一处角门,耐心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守在此处的小黄门暂时离开,趁机溜了出去。
琼桐宫近在左近,又是多年无人看守,她进去的顺利,甘然未在纸上说琼桐宫何处,不过苏如绘心里有数,只向着春生殿方向前去。
这是深秋初冬的下午,雨色蒙蒙,天色晦暝。
琼桐宫里北风扫过,一阵阵落叶夹着凉雨坠下,打着旋儿落到苏如绘脚边,她手里撑着一柄青绸描了枝桃花的伞,一手略挽裙裾,微微低头打量裙裾可曾弄脏。
一双手忽然从手后伸出,将她拥住。
“你……”苏如绘一惊,随即蹙眉道,“怎么走路也没有声音,吓我一跳!”
甘然听出她语气里的嗔意,心下却是一荡,轻笑道:“这附近也没有人,你叫出来也没什么。”
苏如绘推了推他手臂:“今儿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甘然懒洋洋的把头埋在她肩上,“德妃求我母妃替她过继甘美,淑妃一则与德妃有怨,二则与前面淑仪殿的那位……而皇后自是不希望老四站到我这边,也是要反对的,故此暂时联手。”
“哪是和你说这个。”苏如绘沉吟着,“我怎么觉得永信宫……仿佛有些怕你似的?”
“他们怎会怕我?”甘然失笑,道,“淑妃早年做过些事,落下把柄在我母妃手里,加上其他一些事情,便对西福宫客气些,但也有限。”
苏如绘心思细腻,道:“要哄我可不是随口一句话能打发的,我记得刚进宫那会,贵妃娘娘因你被罚,第一个真心求情的是如今的德妃,沈淑妃……若不是甘棠给她递眼色,可是幸灾乐祸。”
“早年,你进宫到现在也有七年了,两三年前若说早年也不错。”甘然笑着道。
苏如绘见他不想详说,也不再追问,便道:“你约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甘然见她神色迷惑,收了笑容,淡淡道,“自你我长大,再无幼时那般恣意戏谑,趁今儿宫里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事情,皇祖母又真正劳了神,所以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就这样。”
苏如绘噫了一声,惊讶道:“贵妃娘娘没事吗?”
“当然没事。”甘然微笑着道,“你进宫这么多年,只怕限于规矩,这六宫也不过仁寿宫熟悉些,不如今日咱们不谈那些烦心事,我带你好好看一看许多地方?”
苏如绘原本还有些疑惑,听他这么说,却不禁眼睛一亮:“都有些什么地方?”
“有……”甘然想了想,却是一顿,摊手苦笑道,“这可为难我了,我从小淘气你是知道的,六宫差不多地方能去的我都去过,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地方?”
苏如绘沉吟了一下,笑道:“我去都没去过,哪里知道什么地方会喜欢?不过,今儿淑妃在太后那里提到了鹤来宫……望鹤台,前朝不爱六宫爱白鹤的怀宗皇帝心血所建之处……不如,去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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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区区美人计
前朝诗仙曾有感慨物事兴衰变迁句云:“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提着裙裾小心走在衰草离披的鹤来宫中,这两句就突兀浮上了心头,对比着此宫的来历,苏如绘忍不住道:“我当初进宫前跟随薛师傅的两个月里,学过几首诗,其中有一首,虽然是前人所写,倒仿佛是此地的谶语一般。”
甘然站在她身旁,一手撑着伞,空出的手替她掠起散下的鬓发,顺至耳后,方笑道:“是哪首?”
“主人一去池水绝,池鹤散飞不相别。青天漫漫碧水重,知向何山风雪中。万里虽然音影在,两心终是死生同。池边巢破松树死,树头年年乌生子。”苏如绘一句句吟道,声音清脆,犹如珠落银盘,听得甘然沁然入腑,待她念完,才笑着道:“王仲初本就以宫词扬名,这首别鹤虽然不是宫词,如今却也和眼前拉上了关系,看来他虽一生潦倒,从未有过列名朝堂、出入宫闱之权,到底还是与帝阙有缘的。”
苏如绘伸手到伞外接了一把雨,轻笑道:“这听起来仿佛帝阙不祥一样,只是写着宫词出名的人都一生潦倒,住在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多么难过了?”话已出口,苏如绘微微蹙了下眉,她倒不觉得这话会惹甘然生气,只是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当着他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日里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难得今儿一起单独相处,却仿佛是抓着机会专门向甘然诉苦一般,没得让人小觑了!
她这话音未落就懊恼起来的神情甘然看得分明,心下好笑,知道这时候一个不慎只会惹她恼起来,于是若无其事道:“是难过,莫要说你等女子,就是我每天起来对着满室绫罗绸缎与珠玉,也得仔细想一想才能决定穿什么锦绣佩什么美玉,更不必说你们那些钗环发髻,并胭脂水粉了。”
苏如绘听他这么说,窘色才消了点,顿时又满脸通红,脱口道:“我今儿出来可没仔细打扮!”
“嗯,我知道。”她不说还好,一说甘然倒是留了意,苏如绘是急着想办法出来见他,故此穿戴很是简素,但那月白的襦裙外罩着绛色深衣本就分明已极,尤其是袖口处的对比更衬托得她手白似玉,外面银狐镶边的披风上绣着大团大团暗针芍药,站在初冬氤氲雨色中,却仿佛格外的清晰起来。
松松挽就的堕马髻上只簪一朵绢花,更有一种恰如小睡才起的风情,甘然眼底笑意渐深,面上却越发的一本正经作出深信不疑的样子来,强调道:“我绝对相信你!”
苏如绘自觉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谁知被他这么一看一强调,没来由的就心虚,越发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她也非等闲之人,虽然心中已经有点无地自容,面上却强撑着道:“这是自然!”
话完,也不敢去看甘然嘴角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笑意,随手一指附近道:“那里是什么?楼阁吗?怎么这么矮?”
“那是小舟。”甘然答道,“你瞧见下面那片草甸般的地方么?听说从前那里都是水,乃是一个大湖,专供白鹤濯洗羽毛之用,湖畔缓岸,滩涂泽汀,植有茭荇之物,鹤于其中寻觅蛇蛙之属,怀宗皇帝居于附近楼阁,推窗可望犹不知足,故此准备了舟船,不时抛下政务,泛舟湖上,招鹤同游,流连忘返,时谏臣苦口婆心,莫能劝止,最后才惹得悫烈太后怒而焚之!只可惜那些白鹤何其无辜,本就是豢兽园中为了博取怀宗皇帝欢心特意从深山捕捉而来,日日被当成宠佞拘禁在此,最后还要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此刻左右无人,甘然说话也不加掩饰,需知怀宗固然在史书上声名不显,这从他谥怀可知,怀虽然不至于是恶谥,到底也只是一个平谥,这位皇帝除了爱鹤外平生没有做过太大的恶事,但也没什么作为,还因为沉湎鹤宫耽搁过许多政事,可怎么说也是雍怀宗,乃是甘然先祖。
更不用说悫烈太后,在还是皇后时史书就赞其深明大义、刚烈有识,临终怒焚群鹤,更是被后世称赞不已,论起来她还是甘然的高祖母。
这番话若是传出去,甘然便被扣定了不孝之名,莫要说大位,便是藩王都难保。
苏如绘知晓厉害,虽然欢喜他在自己面前言谈无忌的信任,但还是轻嗔着捶了他一下,示意慎言。
听甘然这么一说,苏如绘好奇的拉着他要过去看:“却不知道如今还能泛舟么?”
“早就不能了,你看湖中之水因无活水注入,纵然此地低洼潮湿,也不过和滩涂一般,哪里还有能够承载舟船的水量?”甘然道,“而且那船也破败的紧,不过上面一些建筑尚算完好,被湖边树掩盖着仿佛楼阁也似。”
到了近前一看果然如此,苏如绘大觉扫兴:“这舟船从前大约也是精致的,到底隔了近百年辰光,合着如今的季节,早知道还不如不要过来看了。对了,这附近哪一座是望鹤台呢?”
“喏,那座就是,不过你还是不要上去了,天冷,风大。”甘然劝道,“何况那上面也就是比这里高一点,看的还是从前的湖泊。”
“这么说这鹤宫就没有其他可以看的地方了吗?”苏如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甘然笑着道:“很失望吧?当年我与老三年纪还小时,偶然从嬷嬷那儿听到鹤来宫的名字,心生好奇,便约好一起逃了太师的课,跑过来瞻仰,那时候虽然是草长莺飞的时候,却也大失所望,这也罢了,回去又被太师抓了个正着!”
苏如绘听着,忍不住扑哧一笑:“三殿下贪玩那是六宫都出了名的事,我还是第一回听到你逃课也没抓到,太师可有罚你们?只可怜了你们的伴读了!”
太子或诸皇子就读上书房,若有差错,太师虽可惩戒,但除非大过,否则一般都是罚他们的伴读,按制太子可有伴读六人,皇子四人,不过当初甘霖六岁入学时只选了两个伴读,便是周念与另一人,一直到了长泰廿五年十岁时才补足了六名伴读之数。
因此甘然、甘棠入学后,一直都只挑了一个伴读,长泰廿五年后,也不过再加了一个。
有资格给皇家伴读的均是出身不俗,但给皇子伴读又要降低一层。即使像甘棠这样有一个门阀外家,外家不乏一些杰出子弟,却也不能送了来给他做伴读。
这是因为一来要避忌于皇帝、太子,二来真正的人才做皇子伴读也太可惜了些。
比起长泰为太子甘霖挑选的六位伴读,最早的周念、任文,前者乃骠骑大将军之子,后者的叔父如今接掌了宫中禁军,皆是长泰倚重的心腹,后面卫羽青、端木劲、苏如锋皆出身门阀,且为嫡子,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顾连城,非但是清流魁首、成名多年的帝都女史薛紫暗唯一入室弟子,而且少有才名,胸有丘壑……
甘然、甘棠的伴读显得黯淡无光,苏如绘至今不但不曾见过他们两个的伴读,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甘然听了却是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小觑了太师,上书房里其他师父遇见这样的事情自是要去罚伴读的,但太师不喜迁怒无辜,所以就罚我们各作一首诗!”
苏如绘好奇道:“作诗?什么诗?难不成是认错诗么?”
“哈,怎么会?”甘然笑着道,“太师让我们以逃课来看的鹤来宫为题各赋一首,限一刻内成,我还记得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苏如绘格格一笑:“太师这主意好!若你们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