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童养媳--完结第59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以后还想着逃课溜去宫里僻静处玩耍,便得小心着让太师抓到,让你们继续作诗,为着诗作容易,你们少不得还得挑一挑容易成句的地方,你们那时候又是不大爱这些的,只怕这么一想,连玩兴都没了!”
甘然拊掌道:“你说的正是,那之后我与甘棠就不大一起出去玩了,全因每次这么想时,想到可能被要求就去玩的地方作诗,顿觉扫兴,即使偶然偷懒,也不过窝在各自母妃宫里称病!”
苏如绘道:“却不知道你们都作了什么诗,何不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见她这么问,甘然却含糊道:“时间太早,早就忘了。”
苏如绘却是不信,一再问他,甘然咬定忘记,怎么也不肯说,苏如绘倒是真正起了兴趣,觉得甘然这般隐瞒定然有趣,见他不肯松口,略一思索,忽而眼波流转,媚色横生,甘然顿时警觉:“你想干什么?”
苏如绘反手扶住他手臂,忽然踮脚飞快的在他颊上一吻,柔柔道:“这样也不说么?”
甘然感受着她嘴唇柔软的触觉,心神摇曳,只觉鼻端少女独有的体香萦绕,待苏如绘吻过后,顿觉怅然若失,被她这么一问,却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强忍着心软,斜睨她道:“笑话!区区美人计,就想拿下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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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鹤魂已随先皇去
话说这两章的目的,一是交代下之前如意簪那个小坑,二是挖个新坑,三是塑造下温馨相处,四是满足下吾对别鹤这首诗的喜欢之情……
唔,原来这两章总结下意义如此重大啊……_说着玩的。
里面甘然、甘棠作的两首诗,照例,是吾花了半小时凑出来的,吾已经给它们加上年少、不学无术的前提,所以大家宽容下吧,吾实力有限,有限哪,话说之前引的那些原创,大部分都是几年前写的,引进来时还能改一改斟酌下,这里面的现写赶时间,所以……悄悄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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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不行,那苦肉计呢?”四周空旷无人,苏如绘轻笑,双手松开甘然手臂,闪电般探到他肋下,长长的指甲飞快的掐住一块,狠狠用劲,饶是甘然自幼习武,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叫道:“行行行!你快放手……”
待苏如绘放开,甘然苦笑着揉着痛处,俯在她耳畔道:“苦肉计是这么理解的么?”
“或者你还想看看其他的理解法子?”苏如绘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望着他,甘然顿时无语,道:“不必了。”
“快说快说。”苏如绘摇着他手臂道。
甘然一叹:“话说就是在甘棠面前,实际上也一直都是我占便宜的,怎么在你这里老是我吃亏呢?”
“既然已经是老是吃亏了,难不成你还没习惯么?”苏如绘掩口轻笑道。
“这可不成,我又不是败家子,岂有一直吃亏不占便宜的道理?”甘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上回他这么说,便是以实际行动理直气壮的占起了便宜,苏如绘此刻听到,顿时警觉,不待他有动作便叫道:“你敢!”
“为何不敢?”忽然觉得发间一沉,却是甘然飞快的把什么插进了她发髻内,苏如绘本能的摸到,甘然笑吟吟的任她拔下来一看,却是一支雕作如意形状的木簪。
这簪子色泽墨绿,乃是罕见的黛檀所制,黛檀与霞光雾月环一样,都是暹罗所贡,三五年才进一两棵,只因黛檀生长极为缓慢,百年方能成材,而且极易枯病而死,未足百年,则色泽、硬度皆不可用。
这簪子色亮光润,通体看似乌黑,仔细望去却仿佛泛着一层墨绿,拿在手中不温不凉,沉甸甸的犹如钢铁。
“这簪……”苏如绘一看,先为材制所惊,复觉得款式极为眼熟,仔细一想,正与当初太后赏赐的那支如意簪相仿,不觉嗔道,“将原来那支还给我不就成了,何必费这黛檀?”
黛檀的珍贵,即使苏氏也不能随意浪费,苏如绘身为嫡女,虽然见过,但黛檀所制之物却也只有那么几件,还都没带进宫,被郑野郡夫人替她收在武德侯府中,说是当作将来嫁妆里的压箱之物,可见其地位。
“那可不成,好端端的,你还要哄我把你亲手给的定情信物还回去么?我可是以此簪下定了。”甘然斜睨她一眼,一口回绝。
苏如绘顿时羞得跺脚道:“什么定情信物!还不是当时情况紧急!后来皇后可是让安夏亲自带着我去更衣,又叫那东宫司帐捧了衣裙逼着我换下,这中间我随身带的东西可是叫她们一件件仔细看过的,若非我早有准备,趁去东宫路上把那支如意簪塞到你手里,就算有贵妃娘娘帮着求情,哪有那么容易脱身?到时候,也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只怕还当我是打听了太子在那里练剑,刻意前去接近!”
甘然笑吟吟的道:“你这般急着解释可不是在掩饰么?唉,你我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依旧如此放不开呢?”
“你……”苏如绘张了张嘴,怒道,“我不跟你说这个了!”
甘然知道苏如绘看似大方,但在此事上却也如其他少女般禁不得太过玩笑,此刻见她真要恼了,连忙换了话题哄她,半晌苏如绘复开颜,甘然这才松了口气,便提起刚才说到一半的话题来:“你问当年太师所命我和甘棠作的诗,我记得是记得,不过你听了可不许嘲笑,须知那时候我们都还不到十岁,又不是你师兄或太子那般的好学……”
苏如绘忙不迭的点头,心道不到十岁,或者是自己进宫后发生之事,这么多年来却没告诉过自己,想必是因为写的太差的缘故,不过她本就没指望听到两首脍炙人口的千古佳句,因此宽慰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虽然有名师可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再说师傅和顾师兄那样的人皆是不世出的,我不过一个常人,哪有什么资格来笑话你?”
甘然听她拿薛紫暗和顾连城出来比方,那种毫不嫉妒又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他眸色略沉,神情似笑非笑,想说什么又止住,道:“我与老三作的都是七律,原本太师只给一刻时间那是怎么都写不出来的,但太师说若写不出来便罚我们抄写大字百篇,他亲自盯着,若敢不从,便是躲到永信、西福宫里去,他也要禀告父皇抓回上书房,太师素来都是说到做到,没得奈何,竟给他逼了出来,但到底限于年纪资质,颇有欠缺。”
“这些话你方才已经说过一遍,我早说过不会嘲笑,你便这么信不过我么?”苏如绘撇了撇嘴角道。
甘然嘴上没说,心里却苦笑了一下,暗道:你每次提起顾连城时那般赞许崇敬,我岂能没有压力?只是我固然藏拙,但在诗文上,却藏的有限,再说……顾连城,薛女史苦心调教当成子嗣看待调教之人,于此道上我可是真的及不上他……
“羽色翩翩疑飞雪,九皋扬扬随游仙。奇音渺入青云晓,赤顶曾讶明光冕。本为高士膝前子,帝阙闭作乘轩妃;昨宵司使殷勤探,今同赐焰升长天。”甘然缓缓吟道,“这是甘棠做的。”
苏如绘认真听了,中肯的道:“若我是太师,定然要称赞他几句。”
倒不是甘棠写的多好,却是因为他一贯以来的名声,加上不足十岁,能够写完已经不容易,再看里面还能用几个典故,又对了韵,虽然平仄不如人意,内容空乏近乎流水,但放在甘棠身上却也足以夸赞几句了。
甘然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你写的呢?”苏如绘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没他那个雅兴联想到仙人乘鹤之类,何况我对白鹤本来兴趣也不大。”甘然道,“不过当时被太师逼着作诗心头有些不忿,所以就带了进去……嗯,我是这么写的:当年珍卉疑野草,践入泥中不自晓。楼阁依稀沉香户,丹墀暗埋芦与蒿。碧池抛老木兰舟,高台望断归来鹤;鹤魂已随先皇去,深宫何必惦迢遥。”
苏如绘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甘然徉怒道:“你这人当真不守信诺!”
“嘻,我可不是嘲笑你……”苏如绘朝他扮个鬼脸,“只是没想到你这般小气,太师不过是为了教训你一回,居然公然写出‘鹤魂已随先皇去,深宫何必惦迢遥’之句相嘲!哈哈……我想太师看后脸色必定好看的很!”
“可不是?”甘然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那会年纪小,加上母妃疼爱,便是父皇面前也是不大拘束的,偏生太师只给一刻时间,被逼得恼羞成怒,索性就这么两句出来了。太师看了之后也露出哭笑不得之色,回头却是一状告到母妃面前,罚我写了好几篇大字,又去与太师赔罪才了结。”
“嗯,其实你写的却比甘棠写的好许多,便是读起来也更琅琅上口,只是从前竟从不告诉我,我却不知道你诗才也是不错的。”苏如绘笑完了,忙安慰道。
甘然故作矜持:“哪里,老三那个年纪性情能写出那等句子也不错了。”嘴角却悄悄勾起,显然这句话让他颇为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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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左右为难
暮色渐临,甘然替苏如绘紧了紧披风,柔声道:“皇祖母快用晚膳了,回去吧。”
“好。”苏如绘还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折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她忽然抿嘴笑道,“今天我很高兴。”
甘然却没有回答她,苏如绘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却见他脸色十分复杂,半晌才拉起她的手向鹤来宫外走去。
“鹤来宫年久失修,又是皇后和淑妃最想让许氏与甘美、荣寿住入的地方,必是不会太好,这个你在德泰殿听到时就知道了。”甘然忽道。
苏如绘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宫里会有什么风景呢?左右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看什么不是看?”
“你故意选这里,无非是因为鹤来宫人烟稀少,不会被撞破行藏,免得给我惹麻烦罢了。”甘然悠悠的道。
苏如绘笑容渐渐收起,愣了一愣,却淡然一笑:“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说破?”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这般没良心,连你苦心替我着想也看不出。”甘然微笑着道,苏如绘眼波流转,却道:“我怎么是苦心替你想?真是笑话,难道不是更替我自己想么?”
“这话可是你说的。”甘然含着促狭的笑,“所谓夫妻一体,原来你已经对我情深如许?可莫要急着否认,你若不是爱我更胜自己,又怎会说出此举是更替你自己着想之话来?噫,孤王当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苏如绘这回却没恼他油嘴滑舌,而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说话间,已经顺着枯草掩盖的宫径,看到了进来时的宫门,便在这时,脚步都是一顿,脸色瞬变!
“冬雨连绵,最催人愁,因此难免想要到处走一走,以抒心怀。”太子甘霖一身青衣寥落,独自撑着宫绸紫竹骨伞,站在鹤来宫破败的宫门下,神情平静的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悠悠的道,“看来二弟与苏家小姐也作如是想。”
冷雨淅沥,隔着雨帘,三人遥遥相对,气氛一瞬间沉默下去。半晌,甘然脸色渐渐恢复了常态,他没有松开苏如绘的手,而是从从容容牵着她走到太子不远处,这才放开了手欠身行礼,若无其事的道:“皇兄一向事务繁忙,没想到也有此雅兴。”
“呵!”甘霖淡笑道,“不过是随便走走,倒没想到会遇见你们,真是巧了。”
“东宫与鹤来宫相距遥远,皇兄今日走的甚久。”甘然温文尔雅的笑了笑,“想是母后凤体欠安的缘故,让皇兄心里愁烦了。”
甘霖听到走的甚久四字,目中精光一闪,随即归于平静,淡淡道:“母后没有大碍,倒是霍母妃,身子一向不大好,好容易有了身孕,偏偏还动了胎气,倒是让二弟费心了。”
“母妃只是受惊的缘故,有余院正在,母后可是要皇祖母宽心,不必挂怀的。”甘然轻轻一笑,“不过母后料理六宫,夙兴夜寐,也实在辛苦,皇兄还要宽慰弟弟吗?皇祖母亲口让母后调养个数月呢,弟弟刚才就想去未央宫探疾的,只可惜又怕打扰了母后。”
甘霖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才缓缓道:“母后精神确实不大好,你不看也罢,左右甘沛在那里侍疾,何况霍母妃那边更紧要才是。”
兄弟两你来我往,看似寒暄,却已经锋芒相接了数次,甘霖忽的一笑,看向了苏如绘:“苏家小姐好胆识,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吗?”
“太子殿下恕臣女愚钝,不知殿下所言担心是何?”苏如绘从容行了个礼,微笑着反问道。
“方才你们看到孤时色变,接着便平静下来,二弟也就罢了,苏家小姐竟不怕孤并非独自在此,而是带着一干奴才。”甘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尤其是那种多嘴的奴才?甚至是仁寿宫出来的奴才?”
苏如绘攥着手中帕子,澹然一笑:“殿下说笑了,这鹤来宫固然陈旧,可宫规也从来没说过此处不许进入,臣女八岁进宫,抚养于太后膝下,蒙太后不弃,未曾拘束过臣女出入六宫,便是皇后娘娘的长乐殿也是去过多次的,难道这鹤来宫比长乐殿更加不容人随意进出么?”
甘霖微一点头:“你的口才孤早已领教过多次,不过……琼桐宫的淑仪殿是不容人随意进出的,难道那里就能与长乐殿比么?”
甘然一皱眉,正要说话,苏如绘却格格一笑道:“殿下可是听差了,臣女几时说过这样的话来着?”
甘霖没想到她竟会耍赖,倒是怔了怔,才自失一笑:“苏家小姐一向就是懂得利用自己优势的,孤倒把这点给忘了。”
甘然在旁却是神思一转,想起百花宴上杏林中相对时,苏如绘亦是这般矢口否认,心下暗暗好笑,咳了一声道:“皇兄,散心固然要散,然此刻暮色已降,你我已移出后宫居住,还是各自速回住处的好。”
“你今日未曾请住西福宫吗?”甘霖慢条斯理的问道。
皇子自迁居嘉木宫起,无故不得留宿后宫之中,均需提前禀告,甘然摇头道:“不曾。”
“苏家小姐想必也要回仁寿宫伺候皇祖母用膳了?”甘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如绘,“倒是巧了,孤多日不见皇祖母,昨晚荣寿被冻病,想必皇祖母今日心绪不佳,正想着去尽一尽孝,恰好与苏家小姐同路。”
苏如绘和甘然听他这么一说同时皱起了眉,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甘然立刻改口道:“宫禁之后走角门回嘉木宫也不是来不及,说起来弟弟也很久没陪皇祖母用过膳了,若皇兄不弃,不若一起前去,向皇祖母讨一顿饭菜?”
“二弟既然有这个孝心,孤又怎能阻拦?”甘霖却是毫无难色,笑意盈盈的说道。
甘然见他同意,虽然心下狐疑,但还是放了些心,苏如绘却隐约之间感到有些不对劲,走了几步,甘霖忽然像是刚想起来一样,一拍头,道:“对了,有件事情,孤差点忘记告诉二弟了!”
“皇兄想说什么?可是弟弟不能吃皇祖母今天这顿晚膳了么?”甘然斜睨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甘霖微微一笑;“哪里?孤想说的是,今天这顿晚膳,二弟可一定要去吃!”
“嗯?”甘然皱起眉,“皇兄有话请直言!”
“方才孤先去探望了母后,再随意走了走。”甘霖注视着甘然,口角带笑,神情愉悦而和蔼,“因母后忽然抱恙,便唤安夏姑姑将手中宫务交与淑母妃……其中有一件,孤想可能与二弟有关,正好一会陪皇祖母用膳,可一起向皇祖母求个恩典。”
“既是后宫之务,自有淑妃娘娘执管,弟弟怎敢插嘴?”甘然心头一沉,口中却平静道。
甘霖深深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二弟从来都是最懂事的。”他居然就此住口,什么都不说了。甘然似乎想继续问下去,但略一沉吟,竟也不再言语,三人沿着凄清的宫道,沉默的走着。
苏如绘心念略转,已能猜到甘霖要说的事情大约是什么,偷眼看到甘然面色虽然还算平静,握伞的手却明显用力了许多,犹豫了一下,索性直截了当的问道:“太子所听到的宫务,可是飞兰苑的事情么?”
“苏家小姐果然心思灵巧。”甘霖并不意外她能够猜到,这宫里与甘然有关又值得他为之去求太后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霍氏好歹是贵妃,何况如今怀有身孕,太后为着皇家血脉的缘故,也不会在此刻为难她,另一个,自然是甘然的生母,在自己孩子一出生就失去抚养资格、被迁居飞兰苑的韩氏。
“飞兰苑的小事一向是不会打扰到皇后娘娘的,尤其如今临近年底,中宫繁忙。”苏如绘缓缓道,“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呢?竟然会惊动中宫?”
甘霖露出思索的神情,仿佛在斟酌着该用什么样的措辞,半晌才道:“说起来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昨天晚上风雨吹塌了飞兰苑几排屋子,其中几位庶母失了住处。”
苏如绘微微皱眉,一晚上风雨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吗?倚晴斋被掀翻屋角冻病了唯一的公主荣寿,西福宫吹倒了贵妃最喜的女萝架子致贵妃动了胎气……没想到连偏远的飞兰苑也不例外。
但仔细想想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毕竟倚晴斋和西福宫,即使前者,也是尚工局不敢十分偷工减料的地方,居然双双出了事来,更不用说素来无人理会的飞兰苑了。那地方可是六尚局里谁都可以踩上几脚的。
“皇兄既然要把飞兰苑的事情告诉弟弟,想必失了住处的庶母中有韩佳丽吧?”甘然蓦然开口,却与苏如绘一样开门见山。
甘霖淡笑道:“二弟果然聪慧。”
“宫中诸事自有定例,再说无论母后还是淑母妃,这些年来都是将六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些事情又岂是弟弟能开口的呢?”甘然心中焦急,面上却依旧平平静静的说着。
甘霖微微一哂:“二弟说的是,虽然母后抱恙,但淑母妃出身大家,打理宫务素来都是好的,只不过听说淑母妃正急着安置澂母妃和四弟,并荣寿,怕是一时间顾及不到那边,如今这时节……”他摇了摇头,一脸悲悯的叹道,“孤听说失了住处的这几位庶母平素身子便都弱一些,今夜若还无处住,便只能淋着雨了,如今可不比盛夏时候。”
甘然暗自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可被甘霖的话左右了,他刚刚算计着周后多嘴了前朝之事,让太后把皇后斥回未央宫去“养病”,还被夺了宫权,这会若照甘霖所想的去为韩氏求情,甘霖自然也可给自己扣一顶干涉后庭事务的帽子。
但若不言……无论是身为人子日后在孝义上的名声,还是自己的情感上,却怎么过这一关?
甘然觉得从来没有这样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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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美人报恩
晚膳时,甘霖环视德泰殿,突兀的提起了飞兰苑之事,让一直难以开口的甘然与苏如绘都十分吃惊。太后倒没放在心上,不过随口一句:“那就叫人去修就是。”连眼皮也懒得抬。
甘霖瞥了眼神色矛盾的甘然,微笑着替太后布了一箸菜:“皇祖母说的是,只是另有一件难处,屋舍损坏过大,尚工局修葺总也要些时日,庶母们一时间却没了合适的住处,因此想请皇祖母示下。”
说着甘霖觑了太后的脸色,赶紧解释:“孙儿可不是干涉后宫之务,只是由荣寿冻病之事想到如今毕竟临近年关,宫里还是和和乐乐的好,毕竟飞兰苑的庶母们身子……似乎不是太好。”
太子话转了个弯,太后如何不知道飞兰苑里的那些低级妃嫔过的是什么日子,无宠无助,与在冷宫一般无二,六尚局里从来都不缺踩低拜高之人,份例也断然没有拿全的道理,不过是熬着日子罢了。
就算原来有好好的身子,在里面待个两年也熬坏了。
这连绵的冬雨似乎要凉进人的肺腑里去,荣寿公主锦绣堆里养着,不过冻了半夜就病得惊动了六宫,飞兰苑那些人可没有让院正亲自把脉的资格,平时倒也罢了,宫里死上几个失了宠爱的低级妃子,自有制度处理出去,那些出身低微的,往往连加恩都免了。
但如今临近年关,处处都要讨个吉利的时候,加上被刻意隐瞒起来的天象……还有宫里待产的三个皇嗣……太后沉吟了片刻,到底重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让淑妃在附近收拾些地方出来,让人暂时住进去吧。”
“皇祖母仁慈,惠泽六宫,便是飞兰苑诸母妃也深得恩泽!”甘霖、甘然自是忙不迭的称赞。
在太后面前太子与楚王和睦无比,一唱一合哄得太后晚膳都多用了小半碗碧梗米饭,丹朱郡主忍不住抿嘴一笑,悄悄对苏如绘道:“如绘姐姐,今儿多亏了太子殿下与楚王殿下过来,原本今儿太后乏得厉害,我们都担心晚膳太后会少进呢!”
苏如绘正要答话,太后却恰好听见了几句,抬头笑道:“丹朱你悄悄与如绘说什么话?可不是在编排哀家罢?”
“太后有什么可让丹朱编排的?”丹朱嗔了一句,笑着道,“丹朱是与如绘姐姐说,今儿太子殿下和楚王殿下在这里,竟哄得太后多用了小半碗碧梗米饭,正想与姐姐说,很该请太子殿下与楚王殿下常来呢!”
甘霖和甘然听了,连忙向太后请罪道自己来的太少。
“哦?”太后听了,却舒眉一笑,目光从风仪矫矫的嫡长孙与庶次孙身上扫过,也不禁感到一阵骄傲,口中故意道,“太子和楚王自有事要做,陪着哀家劝哀家多进膳食的不是该是你们么?却净在这里偷懒把事情都推给别人。”
丹朱听出太后有意调笑,也不害怕,嘻嘻笑道:“太后,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子与楚王乃是您嫡亲的孙儿,孙儿陪着祖母用膳,哪是丹朱和几位姐姐能比的亲切?太后自然进的香了!”
“话虽如此,可陪伴哀家的到底该是你们,你们这可是玩忽守职。”太后嗔道,“不许抵赖!”
丹朱、苏如绘及周意儿三人对望了一眼,皆是抿嘴一笑,齐声道:“臣女知罪,请太后责罚!”
“责罚你们哀家倒是舍不得。”太后悠悠说道,“不过,太子和楚王替你们做了你们该做的事,你们是不是该谢一谢他们啊?”
三人见太后兴致勃勃,自是无不应从,都笑着对甘霖、甘然一礼:“臣女谢过太子殿下、多谢楚王殿下!”
甘霖与甘然见太后兴致颇好,自是凑趣,一本正经的等三人行完礼才叫起,甘霖笑道:“孤与二弟尽孝归尽孝,郡主与苏家小姐、周家小姐却是有正经差事的,可不能再叫皇祖母抓着把柄了。”
“臣女谨记太子吩咐。”甘霖虽是太子,可三人都是养在宫里,皆是一起长大的,所以与他也不是很生疏,忍着笑将这出戏演下去。
太后挥手让她们起了身,轻笑:“这谢也谢的太虚了点,既没什么好处也没什么诚意,不过一两句话行个礼便了事,哀家可要替哀家的孙儿们叫冤了!”
周意儿忽闪着眼睛笑道:“太后今儿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替两位殿下讨要好处了!只是臣女们养在太后膝下,吃太后的穿太后的,用也用的是太后的,可还有什么好处谢殿下们呢?”
苏如绘和丹朱正要应景的笑起来,只听太后悠悠的道:“唉,你们这三个孩子也忒无趣了些,戏文里都晓得的事情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语未落,太后的目光落在了苏如绘身上,笑容温和而滋润,话语却是对着甘霖说的,“不是哀家自夸,哀家膝下的孩子,个个是美人,美人报恩,千古佳话都是以身相许!不过这话正经闺阁千金却是不会出口的,只有哀家来做一回冰人……霖儿,哀家就将如绘许给你,如何啊?”
甘然脸上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苏如绘刚刚要漾开在嘴角的笑容蓦然冻结!刹那间手足冰冷,几欲瘫软!
幸亏丹朱就在她身旁,察觉有异,慌忙一把搀住她手臂,也顾不得多想,狠狠掐了她一把提醒,苏如绘却俨然没有知觉一般,目光死死的看着甘霖!
甘霖明显的一怔,显然也没想到太后会在这么漫不经心的时刻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也不见狂喜之色,也不见什么不情愿,只是得体的笑了笑,复起身,对太后拱手道:“惟皇祖母做主耳!”储君风范,彰显无疑。
“如绘是哀家养大的,你们自小也相熟,旁的话哀家现在也不多说,日后可不能亏待了她就是。”嘉懿太后轻轻柔柔的笑着,露出缅怀之色,“说起来,如绘刚到哀家身边时,还没这桌子高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好在怎么说也是在皇家,哀家还是照顾得到的,也委屈不了这孩子,要不然哀家可舍不得……”
太后的话逐渐飘渺起来,苏如绘的意识,逐渐陷入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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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心领神会?
话说,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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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绘姐姐!我绝不是故意的!”丹朱郡主又气又急,花容失色的跟在苏如绘身后欲跑进玉堂殿的内室,谁知道苏如绘进去后,立刻头也不回,狠狠的把门摔上!
丹朱若不是被秀婉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差点被撞到鼻子,她顾不得和苏如绘计较,急忙用力拍着门叫道:“如绘姐姐!如绘姐姐!你别生气呀,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说那句话的,太后……太后什么也没和我说,若不然,刚才你进殿时我自会给你使眼色了,你……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若早些知道,岂能这般害你?”
玉堂殿的人看到苏如绘回来,本来都聚拢过来要伺候,因陪太后用膳难得吃饱,所以即使苏如绘伺候太后用膳,往往回来也会继续吃一点东西,飞鸥出来要问苏如绘用些什么,却看到苏如绘脸色发白、目光发直,一言不发的冲了进来,一阵风般卷进内室摔了门,后面紧夹脚跟的却是一向最温文守礼的丹朱郡主,这位郡主此刻云鬓松褪、腰间玉佩上的流苏与裙角缠到了一起,竟像是一路急跑过来的,毫无风仪可言,看到这模样,飞鸥立刻闭上嘴,一拉浮水双双退到一旁,待秀婉、白鹭跟着跑进来,后面再跟了丹朱的贴身宫女,这才悄悄过来以目光询问。
秀婉这时候哪还顾得上她们,幸亏白鹭多少有点事不关己,对她们使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让她们且退了下去。
只听丹朱拍门叫喊,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如绘姐姐你说句话,你可莫要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让人好生害怕……”
秀婉原本也被苏如绘那副样子吓得六神无主,丹朱这么一呜咽她倒是醒悟了过来,心下一跳!她可是知道下午时苏如绘专程出去与楚王相见的,结果晚膳时太后就这么指了婚,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关系?但秀婉在苏如绘刚进宫时就陪着她,对她的心意岂能不明白?
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苏如绘一个想不开,跟着拍门叫道:“小姐,万事都有余地,您可莫要吓唬奴婢!想想夫人、侯爷,还有三位公子哪!夫人可只您一个女儿!”
秀婉如此一嚷,原本只是又担心苏如绘误会又觉得委屈得厉害才呜咽的丹朱却又被她给吓唬到了,两人对望一眼,都担心苏如绘性格刚烈,可别做出什么玉石俱焚之事,急得你一言我一语,在门外劝了个语无伦次。
这么一闹,里面苏如绘倒是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我无事,丹朱,我知道不关你的事,秀婉你不要跟着添乱了,我只是心绪不佳,且让我独自静一静!”
苏如绘这么说了,丹朱对她的了解不及秀婉,忙以眼神示后者,询问这番话是否可信,还是苏如绘想把人支开?
秀婉毕竟伺候苏如绘多年,倒是听出她话语之中虽有压抑,到底是愤怒多些,并无死志,暗自松了口气,其实秀婉对苏如绘的婚事并无什么看法,以她的眼界来看不管是太子还是楚王那都是极荣耀极好的归宿,这两人年纪相仿出身都是这天下最最尊贵的。
太子自不必说,就算嫁了楚王,楚王素来待苏如绘与旁人不同,加上苏如绘本身的家世,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要苏如绘自己不要想不开,一切都好说。
所以对丹朱暗自点了点头,丹朱这才松口气,两人悄悄离了内室门口,秀婉这会回过神,便请丹朱先在堂上坐会,叫白鹭去厨下让飞鸥做份安神汤来,让丹朱喝了再走。
而丹朱自在德泰殿告退后,就一路追着苏如绘跑过来,又闹了这么一场,不但出了身冷汗,也确实心神慌乱,便未推辞,待白鹭下去后,丹朱吩咐自己的宫女去殿门口看一看,小声问侍立在旁的秀婉:“如绘姐姐……不喜太子?”
秀婉心道:你与小姐是一般长大的,岂会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她不知道丹朱这样问的用意,便道:“小姐的心思,咱们做奴婢的怎么知道呢?”
“虽然如此,但你们伺候着如绘姐姐,对她的性情总该是了解的,如绘姐姐进宫多年,一向都是识大体又端庄的,是也不是?”安神汤没上来,浮水倒受白鹭指派先进了一盏茶,丹朱接过挥手让她下去,啜了一口定一定神,斟酌了一下措辞,缓缓道。
秀婉越发琢磨不透她的用意,于是只好道:“郡主说的不错。”
“那么今晚太后说了那番话,如绘姐姐为何会这般反应呢?”丹朱微蹙着眉,满是不解的问道。
秀婉先一阵怒气上涌,只当她是看苏如绘的笑话,但见丹朱一双晶莹的眸子转也不转的看着自己,眼神之中的焦急与催促几乎要流溢出来,她到底跟在苏如绘身边多年,又是苏如绘着意调教出来的臂助,却是反应了过来,认真想了想,试探道:“小姐这是害羞呢!小姐是名门淑女、大家闺秀,素来又最是知书守礼的人,乍听见这样的话,哪有不害羞的道理?”
丹朱暗松了口气,没有点头,却继续问道:“那我又为何一路跟着跑了过来?还在这里与你一起大呼小叫,没得传到殿外人都听见了?”
秀婉见她没有说自己说的这个理由不对,这回反应却更快了:“小姐本就羞赧的慌,郡主偏还要闹她,赶到玉堂殿来道喜,可不是把小姐给羞得恼了?若是旁的事,咱们小姐一向最大方的,彼此嗔几句也就罢了,但此事正经女孩子哪有不羞涩的道理?何况咱们小姐这样的身份?”
她言语中似有责备丹朱之意,但丹朱听了却毫无怒色,反而露出赞许之色,不过想了想,又问:“如绘姐姐一向是和周家姐姐关系最好的,怎么今儿只我追过来,周家姐姐却没有追来?这是什么缘故?难道两人闹脾气了不成?”
“郡主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我们小姐最大方不过,周家小姐也是个爽快之人,好端端的,怎么会闹脾气呢?”秀婉是彻底领悟了丹朱的意思,这时候就大大方方的说道,“郡主也说了,周家小姐和咱们小姐的关系是最好的,还不清楚咱们小姐的性儿?周家小姐体恤着咱们小姐在这事上尴尬,故此不来!”
丹朱仔细把秀婉的回答想了几回,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吐了口气,有些无力的点点头,对秀婉道:“很好,只不过,这玉堂殿的人里,只有你是陪着如绘姐姐时间最长,也最了解她之人,其他人伺候的未必有你这么尽心,再者跟着她的时间也不长,怕是对她还不理解,你既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贴心,私下里也要多多的提点下她们,一来不论亲疏你们都是如绘姐姐的身边人,代表她的脸面,二来她们知道体贴,也可以让你轻松一点,是不是这个道理?”
秀婉到这时候哪还不知道丹朱这是看出苏如绘尽管刚才回了一句话把人从门边遣散,但心神已乱,惟恐今晚上的事情瞒不过去,传了出去一则让太后不喜,二则却是对苏如绘的闺誉有碍,毕竟六宫都不是瞎子,就算不知道今日苏如绘与楚王的私会,却也知道两人之间颇有情谊,若真让人说出了苏如绘恨嫁太子之事,怕是连楚王都讨不了好,皇家为着平息谣言,指不定就会让楚王提前就藩!
苏如绘已经被太后亲口许给太子,秀婉其实并不太在意楚王几时就藩,但她担心谣言损了苏如绘的名誉,留下后患,毕竟她的前程是与苏如绘的未来挂钩的,自是关心。
丹朱也是看出了这点,所以趁着留下来等安神汤的时间,故意提点着她速速想好对策和答话,虽然六宫里私下都晓得些内情,可没有铁证,秀婉寻的这个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十来岁的女孩儿,不论身份,哪怕就是公主,当众被说到许配给谁,那个人还在面前,就算是储君,女孩儿羞得当场避出门去……便是再严厉的长辈也只是呵呵一笑罢了,说不定还觉得这是端庄的表现。
而有了这么一个立足点,有关丹朱追过来、周意儿却没过来等等的问题自可以解决了。
丹朱反复思索着,渐渐松了口气,忽然又想起来一个漏洞:“好好的,怎么叫人做起了安神汤?”
“夜冷风大雨急,小姐这两天常被吵醒,担心白日里会没精神伺候太后,所以叫奴婢在小厨房里备下安神汤以助眠。”对这个问题秀婉回答的从容不迫,“今儿郡主跟着小姐一路闹过来,也担心回了停芳园一时间睡不着,因此奴婢才盛上一份,进与郡主,左右是现成的。”
丹朱这回露出纯粹的笑容:“如绘姐姐当真会调教人,这般的贴心!等她好了,倒真想向她讨教一二!”
“郡主哪里的话?”秀婉抿嘴一笑,压低了嗓子,肃然道,“待小姐好了,定然不忘郡主今晚之恩!”
“恩?什么恩?”丹朱淡然一笑,“秀婉你糊涂了吧?我的安神汤呢?等喝完我就回去了,如绘姐姐害羞归害羞,可明儿宫里少不得有许多赏赐下来,怎么说也要到处去谢的,这……”
秀婉此刻已经与她配合的心领神会,立刻露出愁烦之色:“可小姐偏生病着了,怕过了病气给各位娘娘、殿下与周家小姐、张家小姐,这可怎么办?只怕要等小姐好了才能去呢!”
“太后刚下了旨意,当晚就病了?”丹朱这回却不满意了,“又是临近年关,岂不是叫人背后说太后指错了婚?”
秀婉咬着唇思索半晌,道:“那么就是小姐害羞……”
“再害羞,礼不可废!”丹朱叹了口气,“何况如绘姐姐乃门阀出身,生性大气,岂是那些一味的小家子气的能比的?”
“这……”秀婉却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只得拿眼睛看着丹朱,指望她拿出个好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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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昭华长恨
内室中,苏如绘摔上门,一头撞进帐子里,还没扑到床上,眼泪已经下来了,她任由泪落纷纷,也不擦拭,只胡闹捏到袖子里一个什么东西,狠狠的在被子上用力扎着,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也不知道扎了多少下,苏如绘才发现手里拿的正是甘然下午在鹤来宫给她的那支黛檀如意簪。前人曾有诗文云如意:一柄曲拳代谈者,琳玢古色错金银谁知子氏犹尚质,已有欣于如意人。又道:向壁悬如意,当帘阅角巾。
甘然赠她的这支黛檀如意簪,乃是仿照先前太后所赐的玉如意簪而制,形状犹如缩小的如意,近在眼前还能看到细窄的簪身上,阴刻了蝠纹之类的图形。
苏如绘看到它清醒了一点,忙捧起来看是否损坏,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愤恨,只觉得乱七八糟,左看右看,这支簪倒不愧是黛檀所制,也有她发泄的只是被子的缘故,倒依旧完好。
苏如绘再冷静了点,一看眼前,一床好好的雪丝被早就破烂不堪,连带瓷枕都被划出了几道痕迹,她叹了口气,抬起头,偏有恰好看到了昨晚柔淑郡主在时威胁她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