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贾府生存攻略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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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府生存攻略 作者:肉书屋

    “不过打发时间罢了,你哥哥三日两日不在家,我有什么事呢?”

    我安慰她说:“嫂子,你也别太伤心了,哥哥这次做这事也是一时发昏了,不久必然会回心转意的。不说别的,只看鼐哥儿,哥哥心怎么能在外头呢?”

    “二妹妹,我自然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心里最清楚不过的。你哥哥这次是劝不回来的,太太不同意也是无益。其实若是依我的意思,不如就依了他,老爷太太也省心了。接进府来,有太太管束着,教她些规矩,也就是了。”

    “嫂子,你就是这等软弱,虽是你贤惠,若是我,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二妹妹,你这都是小孩子的话,等过两年你出嫁了,你便知道了。”周绣幽幽地说。她眼睛望着窗外,一丝渺茫的神气,似乎她并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不想知道,也怕知道。

    “我日后出嫁了,也不受这样的气。”我有些愤愤地说。

    “你还说呢,你也不是不知道,贾府的代善哥儿定亲之前定是会有两个屋里人的?还在这里嘴硬呢。”周绣微露出笑容说。

    天哪,我还没嫁过去,那贾代善已经要有两个妾了?我脑子“轰”了一下,忽然转念一想,红楼梦里不是说过,贾府的规矩,少爷们没结婚之前,屋里都要先放两个人服侍吗?既然穿越到了这里,就只能认命好了黛梦。但我也非软弱之辈,谅她们也不敢兴风作浪。

    “可是也不能这样欺负我。”还没说完,觉得有些失言,便向周绣说:“嫂子,你只放心,不论怎么说,你是正室,就凭这嫡庶之别,那个明霞也得老实些。就是她敢怎么,太太也不能容的。”

    “太太?只求太太别厌我就是了。”周绣略略低头,轻声说。

    她和刘夫人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故事呢?

    周绣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岔开话题,说:“别说我的事了,说点高兴的事吧。明天大姐姐就回来了,你可准备什么好东西了?”

    “那些金玉绸缎的,都不算是我的,只有我亲手做点什么,才是我的心意。我想着做一碟桂花糕,明天姐姐回来送她。”

    “大姐姐一定高兴。她从小最疼你了。”忽然口气一转,不自觉地又带了伤心的声音说:“好容易回来一次,这次能多住几天,也能散散心。她在薛家这几年,也真是难为她了。”

    怎么?难道史家大小姐的婚事也不如意么?还没等我问,周绣又说下去;“薛家少爷对她总是那么冷冰冰的,她一人在那里,孤零零的,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大姐姐嫁出去着几年,也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还不像我,有鼐儿作伴。”说着也十分怅然。

    她勉强抑制住悲伤的神色,又笑着说:“还真看不出来我们二小姐还有这一手呢,没病之前,你可是横草不拿,竖草不拈的,怎么这一病还长本事了。”

    我没穿到古代同时就喜欢做菜,昨天无意中听云晴说德润爱吃桂花糕,我正为送什么礼物发愁呢,灵机一动,不如就去亲手做一盘桂花糕好了,这史家上上下下都养尊处优的,我这个二小姐亲自做点心,一定叫他们大吃一惊。我便笑着说:“你还没看出来吧,等我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从周绣房里出来,我就对云晴说要去厨房准备做桂花糕,云晴听说我要下厨也十分惊讶,也许他们都觉得我这个小姐病了一场,有太大的变化了奶娃小狐妃。

    云晴引我来到厨房,厨房里的婆子丫头们见我进来,也是露出一股万分惊讶的样子,一面忙上来请安问好。

    云晴便说:“你们快收拾一块干净地方出来,把姑娘要用的材料也预备齐了。”

    众人一阵忙乱,我见他们将糯米粉之类的东西都拿来了,便说:“你们也都别在这儿围着我,都去该做什么做什么罢。”

    众人方才散开。我将糯米粉和糖桂花等混合到一起,揉着面团,云晴和灵芳在旁边给我打下手,云晴笑说:“别看姑娘没做过,还真像模像样呢。”

    我正要说话,忽然听见院中经过两个老婆子,一个说道:“你可听见了?二太太和咱们太太说了,要给三姑娘定亲呢。”

    “哪儿来的话?一向连个影儿都没有呢。”

    那一个又说:“这可是真真儿的,就是二太太看中了那人家,想要给保媒,还听见说,二太太已经先和潘姨奶奶说过,说的是大名府孙家,听说是孙家说是极是有钱的,只是不是什么读书人家。潘姨奶奶听见有钱,便一万个愿意了。”

    另一个又说:“其实这谁不知道的,潘姨奶奶只一心指望靠三姑娘出出气,自然要找个富贵人家了,也不问好歹,二太太成心说这个人家,好看咱们这边笑话。”

    我听了这些话,不由得皱起眉头。眼睛望着窗外,云晴见了,忙走出去大声说:“你们在这里嚼什么舌头呢,还不快去干活,二姑娘在这里呢,再叫听见在背地里议论主子,小心你们的舌头。”

    那两个婆子听了,忙说:“我们再也不敢了。还请二姑娘恕罪。”一面快步走开了。

    我知道她们平时也尽是议论是非,也无暇管她们。此时我心里想的却是雅润的事,我冷眼看去,雅润却不像她母亲一样,是个温和的女子,若是叫给葬送了,实在是可惜了,可是那沈夫人一直对长房心存妒忌,巴不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如今她给做这个媒,定是有什么不可说的事,她握住了潘姨娘的软肋,知道她一心想让女儿嫁个富贵人家,在正室夫人面前出人头地,赛过我和德润,那潘姨娘又是个心内没成算的,也不问问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只听见沈夫人吹嘘一番,也许就应了。说真的,若是看见雅润嫁不到一个好人家,我还真的有点不忍心。

    “姑娘,桂花糕蒸的时候差不多了吧?”云晴在旁边一声呼唤提醒了我,我不由得自己笑了,摇了摇头,这还没有准儿的事呢,只是听那两个婆子捕风捉影说了几句,就这样认真起来。还是先看看怎么样再说吧。

    我把蒸好的桂花糕取出来,等凉了再割成小块,云晴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一边帮我准备碟子,一边笑着说:“姑娘可是再想三姑娘的事?”

    “你这鬼丫头,到机灵,你怎么知道的?”

    云晴笑道;“姑娘自小儿和三姑娘就要好,刚才听了那两个老婆子的话,一定是惦记三姑娘了。”

    我点点头说;“不知这话是不是真的,若真是这样,真可惜了三妹妹了。”

    云晴安慰我说:“姑娘别把那两个老婆子的话放在心上,这起子人不知从哪里听见一言半语,就胡说乱道的。”

    “只愿应了你的话就好了。”我待桂花糕凉了些,细细的切了,吩咐云晴装在食盒里好生留着。等着史府大小姐的归来。

    第五章 史府大小姐

    八月初二,天气非常晴朗,暖洋洋的秋日,一派秋高气爽的景象。从早上起来史府就一片忙碌的景象,上上下下的丫头、老婆子们,有的忙着把不常用的东西摆设出来,有的去厨房传话准备特殊的菜肴,打扫的很干净的房前屋后又细细检查。人人脸上都有一丝喜气,因为刘夫人那么牵挂德润,她回家也算是史府中的一件大事了。

    我和雅润一早上就来到上房,刘夫人脸上洋溢着喜气,虽然史毅的事还叫她挂心,但是德润回家无疑也使她分了些心,薛家曾经来人说他家少奶奶大概巳时到家。就是现在的九点到十一点吧。穿到古代,这十二时辰的计时法我还有些不习惯,这有十多天了,才熟悉起来。

    刘夫人一早上就忙着四处察看,有一点不妥当的地方都要马上改过来,儿女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大女儿出嫁好几年,在婆家也不太幸福,如今好容易回来一次,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我也颇能理解。

    刘夫人早饭也没吃几口,饭后丫头刚端上茶来,刘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急着说:“看我的这个记性,德丫头最爱吃桂花糕了,我忙的也没顾上叫厨房做,快叫人去厨房传话。”

    “太太别急,我想着大姐姐最喜欢吃桂花糕,我昨天已经预备好了。一会大姐姐回来,就可以端上来。”

    刘夫人惊讶地问:“是你做的?”

    “是呀,母亲没想到吧?女儿也能做桂花糕。”

    “你能想着,就很好了,叫厨房去做就是了,自己亲自动手做什么?”刘夫人笑盈盈地说。

    “母亲,不是这么说,姐姐能吃到我亲手做的,不是更能体会咱们的一片心意么?我有什么辛苦的?”

    “还是涵儿最体贴娘的意思。你大姐姐自过年之后就没回来过,这一转眼已经八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瘦了没有,这丫头自小便不爱吃什么,想起她小时候,为了哄她吃饭,娘也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唉,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刘夫人有些伤感地说着,。

    “太太别伤心了,大姐姐这不是回来了么?太太这幅伤心的样子,回头叫大姐姐看见了,心里也不好受。”

    “正是呢,太太要是心疼大姐姐,只要让她多吃些桂花糕就有了。”雅润这么一说,刘夫人也略略笑了起来。

    周绣今日却姗姗来迟,这时才过来,一面说:“请太太安。”一面似乎一副不胜虚弱的样子。刘夫人似乎不愿意见她,只是冷冰冰地问了一句:“鼐哥儿上学去了?”

    “早已去了,一会大姐姐回来,我就打发人接他去。”依旧怯生生的声音,只是我看她今天似乎多了些心事的样子。

    这时沈夫人却凑上来,显得分外关心地说:“毅儿媳妇,瞧你好像不大舒服,有病了可别硬撑着,拖重了可就不好了。”

    其实德润回来,虽说长房看重这事,但沈夫人身为长辈,本不用过来,等着德润去给她请安就是了。但她素来一副十分亲密的样子,如今更是一早便过来了。我却不愿看她这幅虚伪的样子。

    周绣脸色的确有些不好,但是听了沈夫人的话,却有些慌张神气,似乎怕人看出来似的,忙答道:“多谢二婶娘惦记,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不打紧的。”

    “这就好,不然大姑奶奶回来,这么大的喜事,身子不好,岂不叫太太惦记。”沈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柔和,可我却心底有涌起一股着莫名的反感。

    不愿再听她说话,于是向素绢说:“你去把桂花糕端来,让太太先看看。”

    素绢答应一声,正要出去,忽见几个丫头跑得气喘吁吁的,满脸喜色,说道:“太太,大姑奶奶到了。”

    众人脸上都立时浮现出喜色,我向周绣暼了一眼,只见她的脸色却越发苍白了,我也没来得及多想,只见一群丫头婆子跟随着,史家大小姐德润已经进来了。

    我细细打量她,小巧的瓜子脸,樱桃小口,肤似凝脂,眉似春山,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眼睛,水盈盈的,似乎有无限的情丝和哀伤,能使人窥探到她内心的万般心事,令人动容。穿着一件浅黄苏绣水纹锦衣,下着缎地绣水仙长裙,我暗暗想,这史家小姐真是我见犹怜哪。

    还在心里想着,只见德润已经向刘夫人拜了下去,眼中已是落下泪来:“母亲,这一向身体可还好么?女儿日夜惦记,只是不能常常回来。”

    刘夫人也止不住落下泪来,忙把女儿拉起来,哽咽着说道:“我身子还好。只是惦记你,自从元宵节回去,再也没回来过,听见你前几日也病了,叫我怎么不想着你。”

    我忙上前劝说;“太太别哭了,姐姐回来是喜事,做什么哭哭啼啼的。让姐姐坐下歇息会儿。”

    沈夫人等也都附和着,德润转过脸,见了我,便露出笑容,亲热地说;“二妹妹几个月没见,真成了大姑娘了。快叫姐姐好好瞧瞧。”

    说着拉起我的手,仔细端详,又说;“听见你在枕霞阁玩,掉了下去,我听见这话可吓了个半死,若是摔坏了可怎么好,以后可不许再吓唬姐姐了。”

    我笑道;“姐姐看我不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么。姐姐不必担心了。”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只是这毛毛躁噪的性子,改改才好。”

    “姐姐放心,我记得就是了。”

    刘夫人也笑道:“你还不知道呢,救上来那天,我们都怕冒了风,都以为她活不得了呢,谁知这丫头还算是个有造化的,竟然好了。”

    “我在家里听见,担心得了不得,若是落下病根儿,可怎么好呢。”

    雅润给德润递上一盏茶,笑说:“你还不知道呢,二姐姐这一病,性子还柔和多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德润微笑道;“这就好,如今也大了,你聪明是不缺的。学着稳重些,也免得老爷太太操心。”

    初一见面的激动过去,德润又向沈夫人见了礼,又向周绣说;“弟妹,看你又消瘦了些,我这次给你带了些燕窝,叫丫头每日炖了,补补身子。”她对待周绣也是十分亲热的,周绣却有些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多谢姐姐,这么记挂我,姐姐身子也弱,自己留着吃罢。”

    “不过是一点心意,还有给鼐哥儿金项圈和笔墨,一会打发人送去,只要鼐哥儿喜欢就好。”

    我留神看着,德润确是个贤惠女子,对雅润,对所有人都很亲密,只是这样的女子却不幸福,那薛家少爷,想来也不是什么慧眼之辈。

    德润将带来的礼物一一分送,刘夫人便吩咐准备摆饭,向德润说;“你父亲这两日事务多的很,亥时才能回来,晚上再见罢,好在这次回来能多住几天,过了后日,你父亲就有空儿了。”

    德润笑道:“女儿知道父亲忙,只好等晚上再请安了。过几日我陪父亲好好叙叙。”

    刘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瞧我一阵高兴,竟然忘了。你二妹妹还专为你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呢,素绢,还不快去端来。”

    德润惊讶地说:“二妹妹真正出息了。从没见你做过呢。”

    我暗想,我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自然不一样了。口中笑道:“姐姐不也说我变了么,难道长进了还不好。”

    说着,素绢已把桂花糕端来,德润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笑着说:“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多亏二妹妹了呢。”

    众人正在言笑,一片熙熙一堂的景象,忽见刘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头寒晶进来说:“太太,薛家派人来了,说姑爷有事向姑娘说。”

    刘夫人道:“才回来,可有什么事,叫他进来罢。”

    沈夫人在旁却分外热情地笑道:“大姑娘,你看大姑爷多放不下你,这才离开一会儿,就要追来了。”德润眼神却有点茫然,脸色变得僵硬起来。

    薛府随德润来的丫头婆子还没走,这四个婆子又到了,进来行了礼,向德润说:“大爷叫来向大奶奶说,大爷后日就要出门,到平安州去,怕是要几个月的时候,要过年之后才得回来,请大奶奶不必惦记。回去之后只管陪老爷太太过节。大奶奶这段时间身子不好,请好生将养着。”

    德润默默地听完,冷冷地说了一声:“你回去回复大爷,说我知道了。”

    刘夫人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们大爷做什么去,一去半年多?”

    那四个婆子道:“大爷没说,我们也并不知道。”

    德润却有些不耐烦了:“母亲,问他做什么,让他们去罢。”

    刘夫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好说了几句告诉姑爷诸事注意在外不比家里,当心身子之类的话,打发那几个人去了。

    几个婆子走后,德润脸上的笑意就消褪了,十分沉郁。我虽然心里有些纳闷,当着众人也不好意思问。而且我见潘姨娘和沈夫人脸上都有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更觉生气。

    这时丫头婆子们已经摆上了午饭,鼐哥儿也接回来了,房内有了孩子,添了许多生气。德润没吃几口饭,只是哄着鼐哥儿玩,仿佛将她的全部悲伤都掩藏了起来。

    吃了午饭,德润便向刘夫人说:“母亲也累了一上午了,歇息一会罢。我到二妹妹房里看看。二妹妹大病才好,也不宜过于劳累,也该回房歇歇了。”

    刘夫人每天都有午间小睡一会儿的习惯,听如此说,便笑道:“那也好,你们就去罢。晚饭时候再上来。”

    沈夫人便也告辞回去。我和德润、雅润一同出来。我一路上都看着德润阴郁的脸色,终于忍不住说:“大姐姐,大姐夫究竟什么事,要去平安州那么久?你事先也不知道么?”?

    德润立刻脸色煞白,泪水几乎要落了下来,我心中忐忑,不知她会说些什么!

    第六章 往事

    德润欲言又止,眼睛望着我,似乎心里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终于开口了:“我哪里能知道?若你不问,我也不愿意说,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年里头总有大半年不在家,不是去这里就是那里,在京中也不愿意在家。总是见不到他人罢了。”

    “大姐夫怎么这样?逢年过节时来给老爷太太请安,我们看着都还好啊。”雅润惊奇地说。

    “一言难尽。你还是小孩子家,也不知道什么。一两句话我也向你说不清。”说着德润眼睛望着我,似乎她心里盼望我能明白她。

    我却一头雾水。正在尴尬,雅润又急着说:“姐姐说出了,心里也痛快些。姐姐还当我是小孩子么?我听见这话,真替姐姐着急。”

    德润眼神望着远方,空虚无光,初秋的微风拂到她的衣服上,单薄的身子似乎要随风飘去,看上去仿佛她已超然世外,不在人间了。

    “有许多事,说了也无益,只是徒增烦恼。”说着她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就右手紧紧捂着心口,旁边德润的陪嫁丫头远扬惊慌地说:“姑娘,可是又犯了心口疼的毛病了?”一面急的向我说:“姑娘自去年得了这心口疼的毛病,一有些什么烦闷的事就发作起来,吃药也没用,必要用龙诞香研末冲开服下,才能好。偏偏昨天事多,收拾东西收拾的匆忙,没顾上把龙诞香带来,这可怎么好?”

    我房间里原本有不少龙诞香,穿过来之前从没见过,我觉得新奇,又特别喜欢龙诞香的香气,这几天全点上了,我忙说:“我房里原本有的,这几天叫云晴都点完了,偏偏用得上的时候却没了。灵芳,你快去库房取些来。”

    我和雅润在两边搀扶着德润,坐在背风的一处石凳上,替她揉着,不一会儿,方才去库房取龙诞香的灵芳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向我说:“库房管事的说了,还剩了一点龙诞香,太太说给西宁王府王妃送寿礼,刚才已经送去了。故此没拿来。”

    雅润忙说:“我房间里还有一点,是过年时太太赏的,我还没舍得用,二姐姐就先拿来罢。”

    听见这话,我便忙道:“既然如此,灵芳,你快去取来。”

    “她恐怕找不到,还得我自己去找。”雅润说着,就匆匆地去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贴身带的荷包里还有一点,连忙拿了出来,叫远扬快就近倒了一杯热水,冲了给德润服下去。她的神气立刻有些缓解了。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向我笑笑说:“不打紧的,一年要犯几次。”

    “姐姐,你身子这么不好,也没找个好太医来瞧瞧?”

    “治得了病治不了心。有什么用?”

    “到底为什么?大姐夫对你不好么?”

    德润今天见了我,似乎想把心里的话向我倾诉出来,一吐为快。她眼睛注视着我,道:“二妹妹,本来我还想你是个小孩子,这次回来,看见你长大了许多,向你说说,心里也痛快些。你知道我的亲事不是大奶奶的父亲做的媒么?当年他原本是知道大奶奶和薛家少爷一处长大,两小无猜,只是他有一次犯了一桩亏空的案子,薛家老爷不肯袒护他,他便记恨在心,不愿把弟妹许配给薛家少爷了,于是就三日两日到叫我家婆婆咱家来做媒,把薛家少爷夸的天花乱坠的,母亲也动了心了,父亲哪里能猜到中间的这许多事?就应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我家公公这是一箭双雕之计,既报复了薛家,又在咱们老爷太太面前成了有功之人,若提出把弟妹嫁来,也好办的的多,果然把弟妹许配给了毅儿,攀上了咱们这样的公侯之家。”

    她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又有些气短起来,远扬一边给她轻轻揉着胸口,一边心疼地劝说:“姑娘,慢慢再和二姑娘说也不迟,何苦这么着急,才吃了药好些。”

    “不妨事,歇一会子就是了。说出来,心里也好过了些。其实老爷太太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事,后来知道了,也无可奈何了。”

    “姐姐,三妹妹方才不是说看来姐夫对你还好么?”

    “说他对我不好也说不出来什么,薛家也是个读书人家,上上下下都是极重礼节的,又因为咱家的缘故,对我也还尊重,只是自从我嫁进去的那天起,大爷就对我冷冰冰的,在外人看来,还说我们相敬如宾呢,只有我知道,这客气背后是什么。”她说着,眼中却不再有泪花,只是神气越发冷漠了。

    “那你们这几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么?姐姐,我看太太也不太知道你在薛家的情形,你也不愿意说的天下大劫。”

    “对老爷太太说什么?说了也是让他们烦心。常言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爷太太就是有心,也是无力啊,又如何能管得了呢。”她掠了一掠鬓发,又轻声说:“其实我在薛家的情形,老爷太太断断续续也有所耳闻的,所以太太对弟妹也是那么不冷不热的,也是生我家公公的气,拿弟妹来撒气罢了。”

    “原来这样,那薛家老爷这主意也是太不堪了,亏他想的出来。”我听姐姐说这些,不由得十分气愤。

    德润脸上又掠过一层阴云,说道:“其实弟妹也是个可怜人,她的苦命,也许只有我能明白罢。她当年和大爷被强分开,嫁到咱家来,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母亲就不大高兴,后来知道了这事的前因后果,更是不待见她了。其实毅儿倒是很喜欢弟妹的,刚嫁进来的时候百般宠爱着,那时我定了亲,还没嫁出去呢,亲眼看见毅儿是怎么对弟妹的,后来毅儿知道了弟妹苦闷的缘故,心也有些冷了,自从我嫁出去了,这几年也不常回来,只听见说,毅儿也是在外秦楼楚馆,浪荡流连的,其实你知道,你哥哥本不是那样的人,个中滋味,只有我才能明白一二。”她左手戴着一只白玉镯子,右手下意识地使劲捏住,像是要把玉镯子捏碎了才肯罢休。

    “我看大嫂子也很是可怜,现在哥哥闹着要把万花楼的戏子明霞娶进来做妾,老爷太太都不愿意,倒是大嫂子,和我说话的时候一股认命的神色。”

    “若无心,又何来伤心之说?纳妾也罢,戏子也罢,对弟妹来说,还不都是一样?弟妹也是看透世情,听天由命了,我还是元宵节回来见她一面,今天看她,憔悴了许多,我都有些不敢认了。身子也不大好罢。”

    原来史毅夫妇,各有各的伤怀心事,一个是一腔真情被生生扼断,又嫁入了婆婆忌恨的家庭,终日在两难的境地中左右为难,艰辛度日,一个一片真心,却遭到冷遇,只能用沉醉放荡来麻醉其中,而德润,这个温柔女子,更是完全无辜地走进了永远悲凉的婚姻。

    从现代来到古代,从小看惯了自由的恋爱和婚姻,见到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造成的悲伤,真的令我一阵心寒。不觉为我未来的命运担心起来。听众人的言语,似乎贾代善是个有心的人,红楼梦中的贾母也似乎一生是幸福的,我还是别杞人忧天,不要太担心了,也许我不会遇到什么不幸的事呢。

    我先顾不得去想我的心事,说:“大嫂子自从嫁进来,身子就病恹恹的,想来她心里不知也是多少愁烦呢。姐姐,这几天听说你要回来,我看嫂子心情就有些不好,今天更像是病了似的,我现在想来,她定是觉得对不住你,心上过不去。”

    德润唇边的凄凉微笑一掠而过,说道:“我怎么能怪她呢,她也是个苦命人,半点由不得自己做主。我倒有点替她担心呢。”

    我怜悯地看着德润,她的心地真是善良,我不无焦急地说:“姐姐,你看你自己身子都什么样子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罢。”

    “我自己还有什么可想的?”德润的声音轻轻飘飘,如一缕轻烟消失在了远处的清风中。她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

    我还想再劝他几句,只见雅润远远地过来了。她急匆匆的赶到面前,说:“龙诞香已经拿来了。姐姐你快喝了。”

    德润收敛起忧伤,脸上勉强显出一丝笑容,立起身来说道;“方才二妹妹想起来他荷包里还有一些,我已经喝了,现在好些了,我们回房去罢。”

    雅润长出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这石头凳子上凉。姐姐,我扶你回去。”

    远扬和雅润扶着德润,我无意中一回头,仿佛看见一棵桂花树后有一个纤长的身影一闪而过,转眼就不见了,我虽然心存狐疑。也不能查证什么,只得跟了上来。

    第七章 史毅

    也许是德润回家,又见到我们姐妹,她显得十分高兴,和我们说说笑笑,又弹了一曲琴给我们听,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和德润、雅润来到上房,刘夫人一见了我们就笑说:“这几个丫头,好的都忘了娘了,只顾自己玩。把娘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让娘凑个趣儿。”

    我上前抱住刘夫人的肩头,撒娇说道:“女儿怕娘这几天劳累,想让太太多歇一会,太太若是责怪,以后女儿就总也不回去,也永不嫁人了,整日整夜地陪着太太可好?”

    “你这丫头,又说这胡话了异界之丹药宗师最新章节。还不快招呼你姐姐吃饭。”

    几个婆子捧了的盒子进来站住,丫头们忙着往桌上端菜,德润和鼐哥儿坐在刘夫人身边,我们几人依次坐在下面,德润向刘夫人说:“太太,让弟妹也坐下一起吃罢。”

    “既然你姐姐都这么说了,你便坐下罢。”停了一会,刘夫人才慢慢地说出这几个字。周绣忙说:“太太、姐姐们用罢。我一会子再吃无妨。”

    我看看周绣,忙站起来拉她坐下,笑道:“今天姐姐回来,是喜事,太太心里就想热热闹闹的,嫂子也坐下,太太心里才喜欢呢。”

    周绣见我这么说,才在底下的位子上坐了。众人正在吃饭,忽见兰珍脸上一股惊喜之色,进来说:“太太,大爷回来了。”

    “这个不省心的,他不是说永远不回来了么?怎么还是回来了?你叫他进来,我倒要瞧瞧他还有什么话说。”刘夫人把筷子重重在桌上一顿,严厉地说。

    屋里的人都悄悄放下了碗筷,周绣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只是拉着鼐哥儿的手。

    鼐哥儿听见这个消息,却是十分兴奋,口中直嚷着:“是父亲回来了么?我好多天没看见他了。父亲还说要给我带新棋盘回来呢。”

    “鼐儿,别喊了,一会父亲就回来了。要乖乖地,才能把棋盘给你。你再淘气,父亲就不来了。”

    周绣连吓带哄,不让鼐哥儿多开口。我想了想,不能让刘夫人和史毅这样僵持着,我应该说几句话调和调和。于是向刘夫人道:“太太别生气了,哥哥既然已经回来了,一定是醒悟过来了,知道自己不对,太太别和哥哥那么严厉,等着哥哥认错就是了。”

    刘夫人脸色稍稍缓和些,不再说什么,等着史毅进来。

    屋子里的人都不再说话,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还是第一面见这位室史府大公子,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有力的脚步声,紧张的气氛中听来却毫不匆促,还没见面,似乎就能感受到来人的稳重与成熟。

    转瞬之间,只见一个年纪约有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清瘦的脸庞,棱角分明,眼中的深邃一眼望不到底,两道长眉,只令人感到英气逼人。但是神色又十分柔和,我一见到就觉得心底泛起暖暖的感受。他和周绣看去郎才女貌,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夫妻,我联想德润告诉我的话,不由得为他们惋惜,两人都是那么温暖的人,给予对方的却只能是冷漠,也许这便是最无奈的悲哀罢。

    刘夫人只是板着面孔坐着不动,其余的人除了德润,都站起身来见礼。鼐哥儿一见父亲,就扑到他怀里,口中亲热地叫着:“爹爹,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怎么这么多天也不回来看我。”

    史毅弯下身去,满脸爱怜地笑道:“鼐儿想爹爹了是么,爹爹也惦记鼐儿,只是事情太忙。上次你不是要新棋盘么,给你带回来了,一会就拿给你玩。”

    “现在拿给我好么?”

    “爹爹有事要说,你先出去一会儿。”

    鼐哥儿还要说话,旁边的奶娘却甚是机灵,哄着劝着带他出去了。房中又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

    史毅先叫了一声“太太”,刘夫人依旧不曾开口。停了片刻,德润微笑说道:“毅儿,我看你瘦得多了;怎么也不好好保重身体,上进要紧,身子也要当心。”

    史毅转过脸,满是惊喜的神色道:“大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兄弟竟不知道。姐姐这次能住几日?”

    “因为听见二妹妹病了,心里惦记。今日才回来,过节前总要回去的。你从早到晚的忙,如今忙的连家也不回,如何能知道呢。”德润有些嗔怪地说,眼中却满是疼爱。

    史毅脸色红了一红,旋即恢复了镇静,笑道:“姐姐也不知什么情形,拿我取笑做什么。”“你说是什么情形,不就是你那个戏子么,难不成是什么光彩不成?你不是说永不回来么,怎么又回来了?”刘夫人严厉的声音里,我却似乎听出了一丝痛楚。

    “太太,儿子今日回来,是有件喜事,向老爷太太报喜。”

    “你只要不气死我,我便没什么可求的了,还能指望你有什么喜事不成。”

    “太太,真正是喜事,明霞已是有喜了。”

    如同一个无声的惊雷打在房中每个人心上,一时间众人皆是无言,只是望着这母子二人,我暼了一眼周绣,只见她的脸色刹时间变得煞白,却依旧是镇静的表情。稳稳地站在那里不动。

    刘夫人听了自是惊骇万分,抑制不住的怒声道;“你这逆子,安置了外宅还不够,如今又拿这个来胁迫我和老爷不成?”

    “太太息怒,儿子并不敢,只是这也是一桩喜事。太太何必生气。”

    “你若要收谁,我也并不是不允,你媳妇又是七灾八难,金尊玉贵的身子,”说着凌厉的眼光扫了一眼周绣,“娶个好人家女儿,也好绵延子嗣,只是你看中谁不好,偏偏挑个戏子,咱们这样的人家,如何能要这样的人。”

    “儿子已替她赎了身,如今又不做那营生了,说从前的话做什么,况且这究竟是史家血脉。太太还是三思。”声音极为平静,似乎什么也不能改变他。

    “你给我出去,我也不愿再听你说话。”刘夫人说着,自己气得却起身要走,我忙上前拉住,道:“太太,哥哥也是为子嗣起见,不论怎样,事已至此,太太还是消消气,大家从长计议。”

    我亲自端了一盏菊花茶,说道;“太太先喝口茶罢,这菊花茶最是去火了。”

    德润雅润也纷纷劝说。刘夫人也是一时气愤,待略略平静了些。向史毅道:“如今依你怎么办,慢说我答应了你,老爷也断断不肯。”

    史毅听口气松动了,便笑道:“还请母亲替我再老爷前转寰罢了。”

    一语未了,只听兰珍报道:“老爷回来了。”

    房中众人都有些惊慌,只见史端已经进来了,扫了一眼房中的人,没顾上和德润说话,只向史毅冷笑一声说:“你又回来做什么?这家里还能容得下你么?”

    史毅低了头,不敢说话。刘夫人自然是爱子之心,这时候反替史毅劝说,道:“毅儿回来向我们道喜,明霞有喜了,我才乍一听了也气的了不得,后来涵儿劝我,我想想也是,不论如何,也是我们史家血脉,老爷也莫要生气了。还请老爷拿个主意。”

    史端脸色阴沉,半晌方道;“断是不可。”

    “这样总在外面住着,也终究不是事,一日两日好说,长此以往,难免不传出去。那时人尽皆知,倒不好了。”刘夫人娓娓劝道。

    “你媳妇儿也是大家出身,房里的人都是懂规矩的,如今弄了一个戏子,岂不更是叫人笑话。”刘夫人道;“若是进了门,我常教导她,也错不了规矩。”

    史端把茶盏在桌上一顿,厉声道;“我前几年看你还好,你看你如今终日在外游荡,哪里还像个大家公子的样子。”说着气的咳嗽不住,又道;“家和万事兴,你媳妇儿一向身子就不大好,娶进一个戏子,又不懂规矩,鸡争鹅斗的。还想安静不成。”

    德润也想上前劝说,未曾开口,就被史廷的目光止住了。史毅只是不言,抬起头,神色却分外倔强。

    周绣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言,这是突然见她跪倒在史端面前,颤声说道:“老爷,请听媳妇说一句话。”

    “毅儿媳妇,有什么话,起来说就是了。”

    周绣依然跪着,脸色虽然苍白,却十分镇定:“老爷,我自进了史家的门,身子也一直病病歪歪的,不能帮上太太什么忙,又让老爷太太为我操心。自从生了鼐哥儿之后,一直也未再生育,太太说的是,不论怎么样,明霞怀的是咱们史家的血脉,为子嗣大计,请老爷允了明霞进门。我虽不能做别的,自幼也是知道三从四德的,断不会和明霞有什么过节,太太也知道我,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说道这句话,似乎她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刘夫人轻蔑地哼了一声,德润也目光一暗。我想起德润说的那句“若是无心,又有何伤“?心中一阵叹息。

    周绣又说:“就是媳妇无能,还有太太管教,谅她也不敢错了规矩,而且老爷想想,大爷既然看中了明霞,如今为了这事闹的不顾身体,瘦了一大圈,媳妇看着也实是心疼。媳妇这么多年也不能多给大爷内助,这件事,媳妇不能不体贴。老爷就是为大爷想,为了以后和睦,也请老爷太太不计小节,开恩许她进门罢。媳妇无知,还请老爷指教。”

    周绣说完这些话,已是哽咽起来。脸更是白的像一张纸一样。我不知道她的眼泪,这些年已经流过多少,有多少的伤心事,日夜折磨着她。

    史端深深叹了一口气,听了这话,也有些动容,无奈地说道:“毅儿媳妇,你且暂起来。我也知道你不是那不容人的人。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为今之计,看在那个贱人怀的是我们史家骨肉的份儿上,就先接进来罢。只是不许封作姨娘,只许先开了脸,收在房里。”

    刘夫人和周绣都出了一口气,神态轻松了些。一齐答应了一声“是”。

    史端站起身来,这才略微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德润。道:“德丫头,我看你也也瘦多了,这次回来,好好和你母亲、妹妹叙叙。”

    “多谢父亲,女儿也日夜惦记父亲的身子。父亲不必为我操心。我这次在家要住几天,要多陪您说说话儿呢。”

    “那也好。你只要在薛家好好儿地,我和你母亲也放心。”史端的话音中似乎有更深一层的含意,我想,也许他是清楚这两桩婚姻的来龙去脉的,但是他也无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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