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一只兽人攻第11部分阅读
捡来一只兽人攻 作者:肉书屋
盘算着要想办法酿造点酒,不然这日子太难过了:“在山脉中间有一条长隧道,从山的这边一直连通到那边,走一趟大概要十几天,熊族一直是通过这条隧道往返。”
“这么久!”一个来回就要一个多月了。
“所以我知道巴洛不可能这么快给你回音的,在旱季穿越隧道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力吃饱喝足以后开始翻飞龙的柜子,坛坛罐罐都一一打开来检查。
“你找什么呢?”陆垣好奇。
力在一个装满泥土的竹筐里挖出一个瓦罐,打开一个密封好的容器,脸上露出极大的惊喜:“飞龙先生好酒,我就在想他一定保存了酒曲,果然如此。”小小的坛子里散发出一股甜酸味,类似酒糟的白色物体装了满满一罐。
力举着那个罐子得意地说:“我们也来酿点好酒!”说完便忙活开了。
“酒是什么?”团团又咽下一块嫩肉,吃得满嘴油。
陆垣不嗜酒,但也不是滴酒不沾的人,有得喝还是很开心的事:“是种饮料,喝了会让人感到舒服的东西。”在现代社会喝的都是酿好的成品,怎么制酒对他来说很新鲜,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观摩的好机会。
只见力从麻布袋里找出一些谷物,左右对比了一下,还是选了糯米。飞龙当然不会自己种植粮食,这些谷物都是希尔带来的,所剩不多,但酿一点自饮却是足够了。
力把糯米仔细淘洗干净,用蒸笼蒸到半熟,再摊开来晾晒,他用一种敬佩的语气对陆垣说道:“飞龙先生是很强大的人,虽然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他却想方设法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不光要填饱肚子,还要过得愉快才行。
陆垣对这个神秘的穿越前辈越发好奇了,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孤身在异界拼搏,帮助异族统一部落,冒着被杀死的危险收养希尔……他渴望知道更多关于这个强大男人的信息,力也不吝啬地说了许多往事。
团团和团子对他们的谈话都没有兴趣,两只趴在旁边只是为了等吃。
小东西那点花花肠子怎么瞒得过力,他笑着说:“酒可不是马上就能喝的,别等了。”说完他打开瓦罐,把酒曲和糯米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全数装进一个更大的罐子里。用稻草和黄泥密封罐口,埋在太阳能够照射到的泥地里:“等谷物自然发酵以后就是酒了,照现在的热度,大概要十来天。”
力踩紧泥土后,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痛苦,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自嘲地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飞龙先生总念这句诗,连我这种粗人都记得了。”
远离亲人朋友的异大陆,本来没有联系的人因为各种原因聚在一起成了现在这个离奇的家庭。陆垣知道,力像大家长一样照顾他们,他从来都很温和可靠,却不肯露出任何一点脆弱来。
他不说,不代表陆垣看不出来。力心里,始终在想那个人……
炙热的阳光晃得人张不开眼睛,泥土下埋着的罐子成了忧愁的人心头的一点点渴望。
36、力和雷的第一次
力埋好罐子后就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虽然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但连团团也看出他的不对劲。
“力怎么了,我觉得他好像很不开心。”小东西一向把力当成父亲一般尊敬着,也跟着忧心忡忡起来。
陆垣摇摇头,他明白力的心情,太痴情的人往往更容易受伤。偏偏这种人劝不得说不动骂不通,除了让他自己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之外,别无他法:“有些事情不是谁都管得了的,让他一个人呆一会,我们先回去吧。”
团团不放心地跟着陆垣回了山洞,心中实在放不下表情失落的力,也无计可施……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力在烈日下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累。汗水像小虫子一样在他身上爬动,一滴滴落到滚烫的岩石表面,几秒后就蒸发得无影无踪。天气那么热,那么难捱,却还没有痛苦到让他无发思考的地步,所以总是想起一些往事。
在飞龙到来之前,熊族是不会酿酒的。
这个神秘的穿越者用发酵的谷物培养酒曲,再用酒曲制成美酒。这种令人着迷的神奇液体立刻征服了所有的人,其制作方法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在各个部落间流传开来。饮酒成了熊族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婚丧嫁娶都少不了它。时间一长,无论男女老少都掌握了酿酒的技术。
力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酿酒时还很年轻。出于对水果的热爱,他把新鲜果实用芭蕉叶包起来,让它们自然发酵成为度数很低的果酒。这种介于果汁和低度酒之间的饮品口感极佳,而且不容易醉,连女人孩子也可以畅饮,飞龙对他的无师自通极为赞赏。
“像你这样优秀的男子汉为什么还没有配偶,眼光太高了吗,你弟弟可是走马灯一样换着呢。”飞龙打趣地说,比起凡事都冷静思考的力,他和巴洛关系更好。
这两兄弟虽然外貌相似,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力属于内敛温和的人,不易怒,做事有条不紊考虑后果,像一杯温开水,初尝无味,却绝对少不了他;相反,弟弟巴洛是能辣得人冒汗的朝天椒。他敢作敢当,说一不二,比哥哥更有王者风范。
不过辣椒虽然刺激,却不能当饭吃,族里的长老们都不看好巴洛,一边倒地支持力成为继承人。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力,便是从这里开始,与弟弟生分了。
战争的种子埋了下来,他却毫不察觉!
听了飞龙的问题,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围着他打转的雌性虽多,却没有他看得上眼的。并不是那些女孩不好,里面不乏各方面都很完美的美人,只是力对每个人都没感觉,提不起兴趣来。
人们常说要描绘心目中完美的恋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真正找起来却难上加难。
“先生也是单身,莫非是看不上熊族的少女?”力话锋一转,把问题丢了回去。
“中国有句老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缘分这个东西强求不来,何必自寻烦恼。”嘴上虽然客客气气,飞龙心里可不这么想!开什么玩笑,熊族虽然俊男美女成堆,可是个个都牛高马大,最娇小的少女也和他一般高。让他一个大男人依偎在比自己还强壮的雌性怀里,成何体统!
“先生自己讲缘分,却把我往火坑里推?您前几天教我的新词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宁缺毋滥,对吗?”和弟弟不同,力是个对爱情充满向往却不肯滥情的人,而且相当认真。
力对巴洛拥有的庞大后宫不感兴趣,真正值得珍惜的人一个就够了。
宁缺毋滥吗,飞龙爽朗地笑起来,这个看似粗犷的强壮男人居然有这么一颗细腻的心。
他站起来拍拍力的肩膀:“酒和恋人一样,需要细细品味,好酒一杯足以,三杯五杯就是牛饮了。你说的没错,宁缺毋滥,说得好,说得好啊!”
“您说得太深奥了,酒和人怎么能一样?”力不是头脑简单,只是对中文的理解还不够透彻。
“好酒要储藏,窖得越久滋味就越纯,恋人嘛,自然也是需要时间的。”模棱两可的回答,也不管力是否听懂,飞龙又拿出一条建议:“你的果酒别喝了,埋起来等你找到心爱的人时再挖出来品尝,滋味可不一样。”
力回头看着那两坛子果酒,神使鬼差地听了飞龙的建议。这一埋,就是好几年,直到他遇到雷!
爱情发生的时候其实很简单,让人措手不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笑容,足矣。
力很快陷入爱河,他们之间经历了很多事,但结局还算圆满。失去孩子的雷经过了很长一段伤心欲绝的时间,最后终于走了出来。他最终接受了力,成为王的配偶……
熊族向来都是在旱季后期发情,这样能保证新生儿出生在雨水充沛食物丰富的雨季。这一年,雷却成了例外。在草丛和树林后总能撞见香艳画面的季节,他没有一点发情的迹象。
他住进力的家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吗,履行了所有妻子该尽的职责,除了交·配。他和力生活在一起,但这不能满足一个疯狂爱着他的正常男人。
屡次求欢遭拒后,一向温柔的力也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哥哥的窘态巴洛全看在眼里,出了个坏主意——给他下药,强上了再说!
那天晚上,力手里握着一包催·情药,在屋外徘徊。
雷等了许久不见力回家,推门一看,发现自家的王神情恍惚地坐在家门口。他走过去拉他,远远就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小夜族的嗅觉比其他熊更敏锐,没什么逃得出他们的鼻子。
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却装糊涂:“这么晚不回家,你想做什么坏事?”
力尴尬地笑了笑,又恢复了往日的柔情:“今天会议不太顺利,有些心烦罢了。”他站起来活动麻木的双腿,对雷说:“你身体不好,夜里风大别着凉了。”雷顺从地走进屋里,余光看到力盯着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会,然后把握在手心里的纸包丢了出去。
雷心里一动,垂下双目,心中下了决定。
“听说你藏着好酒舍不得让人喝,连我也要吝啬吗?”雷向来是滴酒不沾的,此刻主动求饮是件奇怪的事,只是力对他千依百顺从来不会多加猜疑。
“年轻时存下的,你想喝我这就去给你取来。”没有多想的力立刻出了门。
按照飞龙的意思,这两坛子酒他一直埋着,多少人来求都不给,自己也舍不得喝。力不是没想过和雷一起分享,只是雷讨厌酒味,这个想法只好作罢。他抱着坛子回来时,雷正好洗完澡,微卷的头发贴在后颈上,别有一番风情。
“去洗澡!”雷笑着接过他手里的酒坛,眉宇间都是笑意。
总感觉今天的雷和往常不同,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让人心痒痒的。力在池子里泡着冷水,极力压制内心愈发膨胀的欲火。他明白雷的退缩,他不想伤害他,比起满足自己,力更喜欢你情我愿双方都能满足的做·爱。
努力想着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不愿支持巴洛的那群难缠的长老、贵族之间的争斗、加上北边狼族屡屡挑衅,最近的烦心一件接着一件。
烦恼多了,需求就得减少。只要想别的,冲动也能按捺下来。
力平稳了情绪,正准备擦身穿衣,雷却全·裸着走了进来。他大方地展露自己的身体,脸颊上带着红晕,怀里抱着力珍藏的酒。
见他脸红得有些不正常,力赶紧把手贴在他额头上:“身体不舒服吗?”
雷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微微一愣,这算什么问题,他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吗:“全部,从头发到脚趾头,没有我不爱的!”
雷把力推回浴池,翻出两只酒杯倒满。陈年的窖酒和新鲜酿造的新酒大有不同,坛子一打开,浓烈的酒香就弥漫在空气中,和水汽混在一起,还没喝就醉倒了。
他端起一杯酒,对力轻轻说道:“我敬你,你是个好男人。”
力有些莫名其妙,今晚的雷格外奇怪,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你是不是喝多了,脸这么红,我扶你上床休息。”
“不要。”雷缩了一下,眼睛里满是水雾:“你想给我下药是不是?”他掏出一张薄纸,正是包催·情药的那张。力皱着眉头,也不否认:“我为有这么可耻的想法向你道歉,但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那倒是,你是个君子。”雷点点头:“所以你把药丢了对吗?”他说完滑进水池,把火热的身体紧紧贴在力身上:“你不给我下药,所以我自己吃了!”
“雷!?”来不及开口,雷的柔软的唇舌就贴了上去,他喃喃低语:“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的配偶死了,孩子也死了,人人都说我是瘟神,只有你不嫌弃我……”
看似坚强的雷其实很在乎他人的看法,流言蜚语一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厚实的肩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撑得过来。
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过多的情话,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雷跨坐在力的腰上,感觉那个炙热巨大的坚硬物体正抵住他的身体。他颤抖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期待:“我想要个孩子,就现在……”
“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健康的孩子,一定!”力抱起他,从浴室走到卧室这短短的距离都如此漫长。
他压在他身上,吻遍他的全身:“雷,我很爱你……”
雷的下身已经完全勃发起来,前段滴出透明的液体,力毫不犹豫地含了上去。温暖的唇舌爱抚着他,从根部到顶点,反复滑动吮吸着。雷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手指插到力的头发里,身体抖动不止。
喘息和呻吟是最好的催|情剂,雷的身体红得有些不正常,他大大地打开双腿,期待着他的男人下一步的动作。
力一边吻他,一边将手指缓缓探入。也许是太久没有zuo爱,雷的身体很紧,在最开始的几次抽动后,才慢慢放松变得柔软。随着手指的数量慢慢增加,入口的褶皱都被撑开了,粉红色的嫩肉随着手指的抽锸若隐若现。
又痒又麻的感觉从下腹部升起,蔓延到全身,几乎无法忍耐:“可以了……快点进来……”雷只觉得心脏怦怦地跳,奇妙的感觉让他眼花缭乱、
“如果弄痛了你,就告诉我,我会停下来。”强忍着冲动,力第一时间考虑的任然是雷。
他抬起雷的双腿架在肩上,用手扶着自己的昂扬,对准那个轻微收缩的小洞慢慢顶了进去。一旦前段进入后,后面的部分就变得轻松起来。力进入了一半,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很紧,便耐心地等他适应。
温柔的男人就这样一点点地侵入他的身体,轻轻摩擦起来。
痛苦又愉悦的声音从雷的嘴里断断续续地泄了出来,缓慢的进入让他感觉格外真实。那个过于巨大的物体正在一点一点填满他的身体,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个东西的形状和热度。
“痛吗?”完全进入后,力俯下身去轻轻亲吻他的眼睛:“我要动了,忍住。”
随着力的晃动,雷的下身像触电一样开始收缩。强烈的快感让他发出克制不住地发出呻吟,他紧紧地抠住力的后背,抓下一道道血痕。
力将自己的昂扬抽出到只剩头部,然后大力地插入,反复几次猛烈地抽锸,让雷达到了高嘲。他颤抖着将jg液喷洒在力的腹部,随着she精引发的一连串痉挛让力也无法控制自己,大动起来。
“雷,你爱我吗?”激|情之后,力未早就累得昏睡过去的雷擦拭身体。明知他不可能回答自己,还是忍不住问:“你能像我爱你一样,也爱着我吗?”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飞龙说过,美酒和恋人一样,需要时间的淬炼。酒越存越香,爱情却不一定经得起各种考验。
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力用手摸着腹部的两处刀伤,一刀是巴洛捅的,另一刀是雷……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弟弟和恋人会一起背叛他。
力闭着双眼,手指久久停留在雷留下的伤痕上,当他再次张开眼时,眼里的不忍荡然无存!
37、团团之死
力一直四处转悠到月亮升起才返回山洞,石室内空无一人,只有肉团子可怜巴拉地被拴在床脚。
“哎,这两个家伙怎么当爹妈的,居然把小宝宝一个人留在家里。”力走过去解开团子脖子上捆着的绳索,吓坏了的小肉球立刻委委屈屈地滚进力怀里,鼻子死死吸住他不肯松开。再看饭桌上摆着晚餐,应该是特意为他留的,有饭有肉还煮了一锅鱼汤,比平常丰盛得多。
匆忙吃上几口,发现圈养的动物还没有喂食,又是一番忙碌。
等力伺候好牛羊吃草,再帮奶牛挤奶,哄肉团子睡觉之后,夜已经很深了。陆垣和团团不知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不会出事吧,力感觉有些不安,决定再等一会还没消息他就出去寻找。
在力焦急等待的时候,在外面闲逛的两只可以说心情很好。陆垣骑在团团背上,一路窃窃私语,显得挺高兴。
“你确定这附近有熊的踪迹?万一不是力那种兽人怎么办。”陆垣抓着团团脖子上的绸缎一般光滑的买皮,轻轻地问。
小东西担心力,知道他心里想着以前的配偶,却又不好安慰。左思右想之下想了一个办法,既然他忘不了前任,那就给他找个比前任还好的!于是,和陆垣一商量,两人决定为力抓只健康漂亮的母熊回来!再喂他吃上几个幻情果,生米煮成熟饭,玩个先那啥再恋爱的游戏。
感情什么的可以慢慢培养,总比他老是念念不忘背叛他的人好。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偷偷摸摸地出门找熊。
“不去看怎么知道是不是兽人,反正我发现脚印了,就在河谷那边。”大猫轻松地跳过一段沟壑,驮着陆垣朝他发现脚印的地方奔去。
即使在旱季最炎热的时候,地下暗流中涌出的白河的河水也不会干涸,所有沿岸聚集了大量的动物。白天这里如同战场,为了争夺水源常常发生争斗,但夜晚降临后,四周又恢复了宁静。一群马鹿围成一圈休息,有哨兵警惕地放哨,团团小心地绕过这些力大无穷的食草动物,幽灵一样在黑夜地移动。
虽然不会断流,但水位还是下降了许多,露出相当一部分河床,河底的淤泥上布满了前来饮水的动物的足迹。
团团小心地跳了下去,鼻子贴着地面寻找着:“看,熊的脚印!”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小东西几下跳了过去,指着几个混乱的足迹对陆垣说:“从脚掌来看是体型娇小的家伙,一定是头漂亮的母熊!”
地上全是各种动物践踏过的痕迹,陆垣根本分不清哪是熊哪是鹿,只好跟着胡乱的点头:“追下去看看?也许真的是兽人也说不一定。”
力一向痴情,就算为他找了新的配偶,他也不一定会领情。只不过多一个同类,总比孤零零的一个人好,起码有一个能说母语的伙伴,不会那么难熬。想到这里,陆垣不禁庆幸起来,在来到这片大陆以后,遇见了能说中文的希尔和力,没有让他陷入绝望。
“不知道希尔怎么样了,你说他为什么不回来?”想起这个开朗健谈的小王子,陆垣心中又多了一分惆怅。希尔离开已经几个月了,音讯全无,让他十分担忧。
团团对希尔的印象不深了,只是模糊地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难道不是吗?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毕竟这里是他爱人的家。我想他现在也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一时间走不开罢了。”关于希尔和飞龙的故事,小东西也是听过好几遍了。
他知道陆垣渴望得到他们的消息,因为那个叫飞龙的男人很可能知道让他回家的路。
“这个世界这么危险,也许他已经死了……”不是他不乐观,只是在亲眼见过霸王龙决斗、被食人触手和鬣狗群袭击、卷入熊族的纷争后,对孤身一人还能在这里存活下来不报多大希望。
见他这么关心希尔,小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是我也死了,你会不会也这么难过?”
“傻瓜,你要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陆垣抱住小东西的脖子,虽然他的体型已经极大,但在他心目中,团团依然是他的小东西。
“真的吗?”某只得意地舔舔嘴唇,眼睛闪闪发光:“陆垣,等你死的时候我和你一起死,我死的时候你也不许一个人活着。”
“胡闹,我年纪比你大得多,我要死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虽然不知道兽人的寿命有多长,但自己比他大了二十几岁,要死也是他先死:“快去追母熊吧,要是不能活捉回去,我就把你送给力当配偶。”什么死来死去的,让陆垣心里很不舒服。他不敢想这个和他相依为命的家伙有一天要离开他。只是这些话绝不能对大猫说,不然他会得意忘形,于是陆垣立刻转换了话题。
给力当配偶!?团团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许许多多神奇的画面……然后他满头黑线地表示,抓不到母熊,就不回去了,直接远走高飞!
顺着微弱的气味追踪下去,猫科的嗅觉不如熊灵敏,但要找什么踪迹还是难不倒他。
这样一路寻找着,他们已经远离了熟悉的土地,走到很远的地方。周围是陌生的景色,是陆垣和团团从未到过的森林。
从茂密的树林走出来,一片开阔地呈现在眼前,山坡再往下,有面积相当大的湖泊。湖水在月光的照射下褶褶闪光,好像一块巨大的宝石镶嵌的树林中。周围长着半人高的芒草,有发光的小虫在草间穿梭,星星点点的光芒让这个场景尤其梦幻。
“好漂亮,我都不知道居然有这么美的好地方!”陆垣小跑着冲向湖边,大群的萤火虫惊得四散而去:“这里的湖水好像不会干涸呢,好清澈。”
湖水显幽深的蓝,看不出到底有多宽阔,随着微风清新的水汽迎面扑来。这么好的地方,力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清澈的湖水让陆垣感到极大的惊喜,如此美景,实在让人身心愉快。虽然家门口就有水源,但是由于水位下降,每天只能简单地擦擦身子,好久没有舒舒服服地游泳了。陆垣三两下脱掉衣服,跳进水中畅游起来。团团惧水,便静静地跟在后面,看他笑得如此灿烂,也跟着感到无比的幸福。
小东西忍不住想,我也该克服一下对水的恐惧学习游泳才对,不然就少了和陆垣戏水的乐趣了……
在陆垣和团团因为因为忽然发现的湖泊而兴趣盎然到忘记本来目的的时候,力在家里彻底坐不住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越发感到不安,随即出门寻找夜不归家的两人。
夜空中传来野兽的吼叫,力皱着眉头,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团团,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陆垣游了一圈,发现水面在晃动,他大声叫着小东西:“是不是地震了?”
地面也在一下接一下的震动,小东西用爪子抓牢地面,四下观察了一会,在风中捕捉到一些气息:“快上来,我们好像遇到猛犸群了!”
联想到力警告过不要靠近发情期的猛犸的事,陆垣也紧张起来,三两下披上衣服。现在也顾不得去搜寻母熊的踪迹了,和这些十吨重的怪物迎面撞上可不妙。团团背上陆垣想尽快离开,但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象群已经沿湖岸飞奔过来。
这是发情的公象间的决斗,是体积和力量的对决!为了躲避疯狂的猛犸群,小东西迫不得已退到水边,希望这些高塔一样的怪物赶紧离开。
两头愤怒的公象相互撞击着,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缠斗,其余的猛犸则围在一旁,似乎在等待战斗的最终结局。
陆垣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问他怎么办。
“别说话,等它们自己走。”小东西默默地往后退,冰冷的湖水浸湿了他的四肢和肚子上的团毛,让他非常不舒服。但现在情况紧迫,容不得他多想什么。猛犸虽然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物种,但发情期的公象却是具有巨大攻击力的恐怖生物。遇上一只已经不得了了,何况现在是一群!
那边的战斗渐渐分出了胜负,一只公象落了下风,被狠狠地撞了出去。庞大的身体跌倒时,地面都颤抖起来,陆垣不安地抱住小东西的脖子:“团团,我有点害怕。”近距离观察这样的争斗,是非常震撼的。
“别怕,有我呢。”小东西移动脚步,想从湖边绕着走,远离这些庞然大物。
胜利的公象伸长鼻子,发出嘶吼。地位和雌性,它一举得到了最宝贵的两样东西。年轻的母象朝胜利者走去,它们有选择强壮雄性作为孩子父亲的权利,这样才能保证产下优秀的下一代。
团团缩着身子潜伏在芒草丛中,一点点朝森林移动,猫科的脚掌有着厚厚的肉垫,能让它们悄无声息地来来去去。
安全潜入森林,这样茂密的树林猛犸是不会进来的,总算松了一口气,陆垣却紧张起来:“不好,我把你的项链忘在湖边了。”团团送给他的定情信物,用掉落的牙齿做成的项链。因为皮绳着了水,容易从牙齿上打滑,所以每次下水他都会把项链取下来。刚才忽然遭遇象群,一时匆忙忘在湖边。
“明天来拿吧,现在回去太危险了。”团团半眯着眼睛往湖边看去,胜利者已经大摇大摆地离开,受伤的那头猛犸还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万一不见了怎么办。”陆垣不放心,被什么动物叼走,被水冲走的可能也不小。
见他这么重视自己的礼物,团团心里是很高兴的,嘴上却说:“丢了就丢了,大不了把我这一颗牙齿敲下来给你做条新的。”
狠狠地瞪了小东西一眼,陆垣怎么也不肯走,一定要拿回那条项链不可。这是团团送他的第一份礼物,虽然定情信物什么的也许只是随口的玩笑,但他心里是充满感激的。如果那条项链弄掉了,他不会原谅自己。
等了好一会,确定其他的猛犸不会再回来,陆垣决定冒险去捡项链。那只受伤的公象一动不动地躺了很久,似乎没有多少威胁。
以防万一,小东西不许陆垣亲自去捡项链,让他藏在森林里,自己蹑手蹑脚地往湖边移动。
一切都很顺利,他把掉在草丛里的项链叼在嘴里,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陆垣这么在乎这串项链,是不是就表示他也很在乎自己?
小家伙想得出神,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身后动静,原本瘫倒在地上的庞然大物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
“团团,小心!”随着陆垣焦急的呼喊,猛犸强有力的鼻子朝小东西抽去。凭借本能,团团灵巧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他迅速地朝相反的方向逃去。不能让猛犸发现陆垣,这是小东西唯一的想法——保护他,是我的责任!
猛犸受了伤,行动有些缓慢,所以它并没有去追逃得很快团团,而是掉过头来攻击刚才出声的陆垣。人的速度自然不能和象比,他狼狈地在树林中逃亡,愤怒的公象连连撞到数棵大树。
小东西跑了几步,发现公象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陆垣时,差点懊恼得死掉。
“陆垣,陆垣!”小东西一边发出咆哮想吸引公象的注意,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朝树林跑去。
陆垣踉踉跄跄地躲避攻击,一根被猛犸撞飞的粗大树枝狠狠砸在他的肩背上。冲击力让他虚晃了几下,重心不稳,当即摔倒在地。公象见状,立刻抬起前腿,准备将他踩个粉碎。
“陆垣!”小东西箭一般冲了过去,利用惯性把他推到几米开外,公象没有命中陆垣,转而攻击团团。小东西虽然躲过了几吨重的践踏,没有被踩成肉饼,却没能避开横扫过来的象鼻。
公象的长鼻将团团卷起,狠狠地在树干上摔了好几下,小东西呕出一口鲜血,嘴里却喊陆垣快逃。
“不!”陆垣惊恐地大喊起来,他抓起地上的石块朝公象砸去,这种程度的攻击对皮糙肉厚的猛犸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它再次卷起团团,狠狠地砸在地上,抬起前脚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团团……团团……”陆垣发疯一般冲了过去,用身体把失去知觉的小东西护住,要死就一起死吧……
几秒过去了,想象中的重压并没有来临。也许是之前受伤过重,也许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公象停止了攻击。他摇晃了几下,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团团,你醒醒,看看我。”惊魂未定的陆垣把小东西抱在怀里,见他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对自己的呼喊全无反应:“你不要吓我,快张开眼睛看我一眼。”陆垣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崩溃大哭起来。
他颤抖地伸出手,探到小东西鼻下,没有呼吸……
“不!不要死,求你不要死。”陆垣泣不成声,一遍遍抚摸他的毛发,试图唤醒他:“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
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小东西脸上,他就那样静静地倒在陆垣怀里,无声无息。
38、求婚
陆垣揽着团团的头,将他紧紧护在怀里,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啪啪地掉。
懊恼、自责、后悔、恐惧、不知所措,各种情绪快要把他的脑子撑爆了。他害怕,害怕得要死,怕这个和他相依为命的小东西永远离开他。他梗咽着,把头贴在小东西的脑袋上,才发现他对他的感觉远远不止养育之情那么简单。
一边的猛犸似乎呻·吟了一下,正企图爬起来,但他管不了许多。哪怕此刻丧命于巨象脚下,他也不会松开抱着团团的手。
头脑里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跑,这几个月来相处的点点滴滴一齐涌上心头,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不知不觉中,这只小毛球就长得这么大了,从受人呵护的小东西变成了身强力壮的保护者。又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依赖他,离不开他了呢。没办法冷静,因为脑子里总想着小东西的事情。陆垣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依赖,这里面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
“我愿与你同生共死!”千回百转,爱情之花早就在他心里开放,只是他从未留意罢了。
他的手没有停过,一遍遍地抚摸小东西光滑如绸缎一般的皮毛。如果不是执意要捡那条项链,如果听他的话乖乖回去,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他咬着牙,从喉咙深处发出古怪的喉音,想强压住痛哭的冲动,可眼泪还是汹涌而出。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骗子!”他紧紧地搂住团团,彼此贴的那么紧,还能感觉到小东西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和心跳。
热气……和心跳!?
某人脸上还挂着泪珠,楞了两秒钟以后赶紧把手压在小东西的颈动脉上,能明显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均匀地跳动着。
有脉搏,也就是说……
“团团!”他试探地叫了一身,虽然没有回应,但明显能看到小东西紧闭着的眼皮下有微弱的抖动:“装死很辛苦的哦,你睫毛都要飞起来了。”此话一出,小东西的眼睛闭得更紧了,连眉头也皱了起来,很努力地假装刚刚毙命的尸体。但是拙劣的演技已经被陆垣完全看穿,他胡乱地擦擦脸,站起来就走:“我回家了,你陪那头猛犸过夜吧。”
走了十几步,发现小东西还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心里又慌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来,扶起小家伙的头:“你别吓我!”
“你刚刚还说愿意和我一起死的,怎么转眼就把我给丢下了。”大猫舔舔嘴唇,张开了墨绿色的眼睛。
“你!”见小东西装死骗自己,陆垣一瞬间就爆发,刚才的担忧和恐惧各种情绪全部升华到顶点。他以为自己会破口大骂,跳起来走人,可最终还是咽下了所有的话。团团见他脸色不佳地站在那里,面色发青,讨好地说:“上次你装死骗我,我也没怪你,一人一次扯平了,你可不许生气。”
小东西说的上次,就是陆垣从山上摔下来的那回。
“上次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误会了。”一开口,声音就颤抖着,他还没有从混乱的情绪中完全清醒过来。
“我也不是故意的,刚才真的晕过去了。”头还痛着呢,耳朵也嗡嗡着响。他本来不愿吓陆垣,可是从昏迷中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听了这句话,叫他怎么舍得醒过来呢?
一向不爱表露自己情感的陆垣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团团只觉得就算真的死了也值得了。于是就稍微多假装了一会,目的是想听更多的心里话,哪知道被拆穿了。
“痛不痛?”虽然没死,可是被猛犸抡起来结结实实地砸了好几下,受伤是跑不掉的。
陆垣伸出手,把他嘴角边的鲜血擦掉。都吐血了,搞不好伤了内脏:“能走吗?这里太危险,我们赶紧离开吧。”一旁的猛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刚才是抱着和团团共死的决心才留下来的。既然小东西没死,就该火速逃命了!
小东西努力了几次才撑起身子,陆垣在旁边心痛得不行,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团团已经是有两米多长,至少300斤的成年猛虎了,他实在没有能力把这家伙背回去。
陆垣在一旁打气,鼓励他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森林边缘走去。两人走走停停,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远离那片危险的森林。小东西的脚似乎受伤了,前爪一直缩起来,走路的时候都不敢用力,靠其他三条腿摇摇晃晃地走。
“陆垣,我怕是要死了。”走了一段,小东西停了下来,忽然抬起头对陆垣说:“我前面都是开玩笑的,我要是真的死了,你可千万别和我一起死。”
死这个字让他很不舒服,他大声地打断了小东西的话:“你胡说什么呢,等回了家让力给你看看,一定没事的。”
小东西摇摇头,索性趴了在地上不再前行:“可是我肚子里面好痛。”
肚子里面痛!?陆垣心里咯噔一下,别是真的伤着内脏了。他和力都不是医生,只会处理一些皮外伤,如果内脏劈裂出血,他们也无法救治了。但他还是强打精神鼓励小东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许你再说这些死啊死的话,你不是还想让我当你的配偶给你生孩子吗?如果你不死,我们就生小宝宝,好不好?”
如果放在平常,小东西听到陆垣肯成为他的配偶还要给他生孩子,一定会高兴得连蹦带跳。可他现在受了伤,无精打采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痛:“我这会都要死了。你还骗我,力说你根本不肯当我的雌性,他说你放不下男性的尊严。”
力说的都没错,可那是之前的陆垣。在经历了乌龙的生死离别后,他已经确定自己离不开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也明白一直隐藏在他心里的情愫并不是依赖,而是爱情!
就算要他做雄性,他也不在乎了。
“团团,你认真听我说,我是个大男人,不应该成为谁的妻子。可是在刚刚,我以为要永远失去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有多么的爱你,这是我从未正视过的问题。我已经认真的想过了,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你的配偶,你的雌性。”他顿了顿,眼里含着泪水:“我没有骗你,过去没有,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你说的是真的吗?”被陆垣脸上的庄重感染了,团团也跟着严肃起来。
“当然!”他点点头,随即站了起来,再单膝跪下。拉起小单膝的前爪吻了一下,虔诚地说:“天地为鉴,我陆垣此刻向团团求婚,发誓在我的余生都对你不离不弃,至死不渝。团团,你愿意娶我做你的妻子吗?”
“我愿意!”大猫也郑重地回答:“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说完就凑了过去,用舌头把陆垣脸上的泪水舔·舐干净。那味道有点咸有些苦,让他也跟着心痛起来,团团暗自发誓,不会再让陆垣落下眼泪。
“你已经答应娶我了,所以不可以死,如果你死了我就成寡妇了。”担心小担心求生意志薄弱,陆垣一直在为他打气。
“寡妇是什么?”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新词汇。
陆垣叹了口气,终于沦落到用女人来形容自己了吗:“就是死了丈夫的人,很可怜的。”
团团听了沉默了一会就努力地站了起来,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成寡妇的。”他试着走了几步,但疼痛还是让他难以忍受:“可是我肚子真的好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