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要脸!第13部分阅读
江湖不要脸! 作者:肉书屋
?”唐老太太缓缓前行,停在最前面那两个神位前,沉声道,“你过来。”
孙蝶乖巧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双手紧张地搓来搓去。
“这是夜儿爹娘的灵位。”
白夜的爹娘都死了?孙蝶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两个神位,左边的上书“唐书雁之灵位”,右边的上书“唐傲天之灵位”。
“夜儿的爹娘死于同一日。”唐老太太回忆着往事,“傲天是书雁的表哥,书雁是老身的独女,当年傲天对书雁起过誓言,终生只娶她爱她一个,可后来书雁生夜儿的时候,傲天却违背了誓言。”
孙蝶皱起了眉,正欲说点什么,便见唐老太太转过了身,凝视着她的脸,淡淡地语出惊人:“所以待生完了夜儿,书雁便将傲天与那贱人毒死,然后自杀了。”
孙蝶身子有些发抖,沉默半晌发出了一声叹息,垂下了头去避开与唐老太太对视的眼神。
唐老太太眉目端庄,重新将视线移到了神位上:“所以老身这个掌门便一直做到了现在,所以夜儿自懂事起便极恨毒药,他总认为若他娘不懂用毒,他的爹娘便不会死,他就不用沦落到这个无父无母的地步。”
孙蝶忍不住插嘴道:“他还有唐掌门这个姥姥,还有四姐这个姐姐……”
“表亲虽也是亲戚,却始终敌不过骨肉至亲。”唐老太太叹了口气,“后来他便出了唐门,隐去姓氏,以名拆分为姓名,拜了医圣为师,想要解尽天下奇毒。”
……原来,他叫唐白夜。孙蝶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有种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身不管你与那洛凡生有何样的过去,你既已与夜儿定了亲,便要安分守己地做我唐门的媳妇,否则,老身绝不会同意你来做唐门未来的主母。”唐老太太忽然转身瞪着孙蝶,字字珠玑,警告中带着托付。
已经傻了一次,绝不会再傻了,孙蝶稍怔了一下便慌忙解释:“唐掌门你误会了,我和洛凡生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见面的时候白夜几乎都在,我也不知道他上次为什么那样说,我和他真的……”
“行了,别解释了。”唐老太太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你失踪这三天夜儿找了你好久,今早忽然带了从不肯用的佩剑独自出了唐门,老身便知道难以善了。”
孙蝶愧疚地低下了头。
唐老太太睨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既已怀了身子,便安分呆着,动了胎气怎么办?今次之后,你要长个记性,莫再出事。”
孙蝶一惊:“我……”什么时候怀了身子?
唐老太太不解她为何惊讶,兀自道:“那日我与夜儿进房商讨你的事情,他告知我你早已有了他的骨肉,我纵是再不愿意,也不能委屈了我唐家的后代,你以后切莫再与那些江湖人士来往,安心地做我唐门未来的主母便是,知道了吗?”
孙蝶的表情很奇怪,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半晌才憋出一个字:“是。”
唐老太太一摆手:“回去吧,夜儿受了伤,你去照顾他。”
“……是。”孙蝶面无表情地转身出门,直到回了白夜的房间,还是没搞清楚怎么着她就“怀了身子”了?
推门而入,孙蝶正纠结地皱眉苦思,便见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已换了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单手支头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他缓缓睁开了眼,眉目一转,似有所虑。
今夜委实丢人,先是在唐老太太那跟个傻子似的,回来了见着白夜又继续发花痴,孙蝶的脸上整个就一副好像死了没人埋的表情。
“姥姥带你去了祠堂?”今晚的白夜与往日不太一样,他眉梢眼角都凝着淡淡的愁郁,似乎永远都解不开。
孙蝶转身将门关好,走到桌边坐到他对面,倒了杯茶边喝边应了一声:“嗯。”
白夜略微颌首,眼睫颤了一下,便没再言语。
孙蝶喝着茶打量他苍白的脸色,轻声问:“伤口在哪?疼吗?”他已换了一身新衣裳,领口和腰带都系的一丝不苟,完全看不见有包扎过的痕迹。
白夜闻言神情软化了些许,从未有人问过他疼不疼,就好像他从不会疼一样,他心尖莫名颤动,低声道:“无妨。”
“伤在哪?”孙蝶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腰。”
白夜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腰间的宽边鸾带,孙蝶循着望去,放下茶杯走到他身边蹲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血迹后方才抬头去看他,却正好对上他一双若有所思的黑眸。
她眼珠一动,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夜未答,淡淡闪开视线,反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孙蝶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意,干脆直接窝在了他怀里,小心地避开他伤口的位置。
白夜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她轻轻地坐在他腿上,整个人几乎陷进了他的胸膛,他眉宇间“川”字舒展,薄唇泛光,几乎透明:“我在想你在想我在想什么。”
孙蝶动了动胳膊环住他的脖颈,透过开着的窗户望向天边明月,缓声说:“其实我根本没怀孕,对吧。”
白夜眉目一凝,侧首望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是。”
“可是你姥姥现在以为我怀了孕,且当了真,准备训练我做唐门的少奶奶,你不怕今后想反悔时没有余地了吗?”他以前并不想娶她的,他这么做让她很不解。
白夜薄唇优雅地抿着:“我既说了,便不会后悔。”他早已将后路全都封死,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可我并没怀孕,到时若被发现……”孙蝶咬了咬唇,低头望向他的眼睛。
白夜回望着她,眼角微微挑起,魅惑中带着些淡然和清冷:“我既说了,便会实现。”
一贯的自信和说话模式,只是……孙蝶低头看向他的腰,关切却邪恶道:“夫君,身体要紧。”
白夜似乎看出了她的坏心,但他并未在意,不过是将她横抱而起,朝床榻走去,音色暗哑道:“今日的我没有极限。”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抽得我心肝都碎了……
043
孙蝶被白夜煞有介事的模样吓到了,但又不敢挣扎,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可是你伤的位置实在不适合现在造人啊,万一被唐掌门知道了……”
白夜眉目一凝,冷冰冰地打断她:“你说谁?”
“唐掌门……”
白夜黑眸眯起,将她放到床上随手解下她的外衫,只留下一件薄薄的轻纱亵衣。
眯起眼睛我就怕你了?不是唐掌门,难道是:“姥姥?”孙蝶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白夜唇边漾开一抹弧度,翻身躺在了她旁边,挥落了床帐,修长如玉的手滑进了她的衣襟。
孙蝶本闻见身边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袭来便心慌意乱了,如今眼见着白夜将手移到了自己胸前双/峰之上,羞得赶忙闭上了眼,呐呐道:“姥姥快来救我啊,你孙子乱来了。”
“她不会救你。”白夜淡淡地搭了一句话,手指在孙蝶衣领内摩擦着,撩拨得她浑身发痒,心脏怦怦乱跳。
“啊……你别掐我啊,那里不能掐……”说话就说话怎么能乱摸呢,摸也就罢了,怎么还掐呢?那里……那里是可以乱掐的吗?孙蝶红着脸去阻止白夜拨弄她||乳|/尖的手,哪知衣领却被她的动作扯开了许多,雪腻鹅颈大片大片地露在外面。
白夜稍稍侧过身,垂眼凝视着她胸前的美景,指下轻轻一挑,片刻间便将她剥了个干净,月华流连在她欺霜赛雪的肌肤上,引得他喉头一紧,不自觉别开头闭上了眼。
……他还是有点放不开啊。
孙蝶额头渗出薄薄的汗珠,眼见白夜将她撩拨得受不住了却忽然停住了动作,眉头一蹙,坏心眼地将手移到了他长袍下摆里,寻着记忆中那个位置抚了过去。
白夜本来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紧抿双唇睨向她,憋了半晌吐出一句:“那里不能掐。”
“你刚还掐我呢。”孙蝶没看他,轻移身子跪坐到了他腿边,撩开他长袍下摆,解开他腰间宽边鸾带,架势很吓人。
“你……”白夜欲语,清清湛湛的黑眸里凝着些魅惑的流彩。
孙蝶抽空瞥了他一眼,将他半坐起的身子按了回去:“你不许动,我就是要掐你,不止掐你,我还要爱你呢。”说话间便将他的白衫和亵衣全数解开摊在床上,素雅深衣两边散着,中间是他泛着玉色的精瘦胸膛,还有那与白衣颜色不相上下的如雪肌肤,以及……目光下移,孙蝶笑盈盈地盯着他腰际缠着的绷带,还有绷带下方的某个象征物。
白夜不自在地想要将分开的衣裳系好,却被孙蝶制止了。
她双眼亮晶晶道:“你这人很奇怪,刚刚还说的特霸气,现在又推推拒拒,欲擒故纵这招用了这么多次,当真以为我还会上当?”说完话直起了身,随便系了件外衫便要下床,“这次我偏不如你的愿。”
白夜如墨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薄纱衫子下若隐若现的玲珑身姿,在她跨过他准备逃跑的时候抬手握住了她的细腰,眉梢一挑,唇角略弯道:“坐下。”
坐下?坐哪?孙蝶望向他,将他从脸到下面一溜看过来,悟了。
“坐这……?”她的手落在他两胯之间,不出意外地瞥见他微微皱了一下眉,舒了口气。
“是,坐下。”不知是不知光线问题,外面亮着昏暗的烛火,里面隔着白色床帐便腻成了暧昧的蜜色,落在白夜出奇俊秀的脸庞上,越发显得他不似凡人,恍若谪仙。
“如果我拒绝……”
孙蝶想挑逗白夜来着,所以她才开口说了上面那句话,但马上她就尝到了做坏事的恶果,白夜虽受了伤,力气和武功还是在的,他很轻松地便把她按到了自己身上,她的下部抵着他的,挨得没有一丝缝儿。
孙蝶眼睛闭了一下复又睁开,身下那处紧贴着感觉热热麻麻的,她自己都没发觉此刻她的眼神有多媚:“你的伤……”
这三个字用那种柔到骨子里的语气说出来,还真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白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角染上橙色,现出点点艳惑来:“我不动便可,你来。”
孙蝶愣了一下,惊讶地看向他,恍然大悟他口中所说的今日他“没有极限”是指他不需要动,要辛勤“劳作”的人是她啊……
微微扬唇,白夜星眸斜勾着她:“怎么,不怕被姥姥发现你并未有孕了?”
怕是一定怕的,但这个姿势,委实让她羞愧脸红的紧,孙蝶吸了口气,双臂撑着他的胸膛直起身来,她胸前的起伏和细腻的肌肤被他看的完完全全,他慢慢抬起手,附在了她的柔软之上,眉若远山,唇绽如樱,悠然若水道:“小蝶,破鼓三千,不及金钟一下。”
这是多么隐晦的暗示啊……孙蝶俏脸涨得通红,依稀记得初听他叫她小蝶时便是他们的第一次,后来便是第二次,今日第三次叫她,便是第三次和她行事……
忍不住撅起了嘴,孙蝶委屈道:“你总是这时才叫我的名字。”
白夜一直没注意这些,她忽然这么说,他还真的略微想了一下,如漆墨发披散在枕头上,衬得他玉面越发如梦似幻……似乎还真是如此,平日里的确不曾唤过她的名字。
“小蝶。”白夜莫名其妙地又叫了孙蝶一声。
那薄若烟雾滑如丝绸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唤着她的名字直听得她浑身酥麻,下面也忍不住溢出了些许藌液。白夜是与她紧挨着的,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他眉泉荡开,又叫了两声:“小蝶,小蝶。”
孙蝶受不住了,红着脸趴到他身上,故作凶恶道:“好嘛好嘛,不要叫了,我……我应你就是了。”
白夜抬手轻抚着她披散的长发,唇边的笑容难得温柔如水,不见丝毫冰冷:“此事乃我的疏忽,以后我会改正。”
孙蝶哪能想到往日里恨不得带霜伴雪对着她的白美人会说出这种“认错”的话?当即便傻了,眼眶泛热之余心想道,她还真是容易满足的姑娘啊。
白夜发觉了孙蝶的不自在,眯了眯眼,别开头不去看她:“你若想我同过去一般,也无不可。”
“不想不想!”孙蝶连忙被炸回了神,好不容易融化了点,怎么可能让他变回去呢?孙蝶媚眼如丝地看着白夜,喉底发出阵阵轻哼,一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缓缓起身将□紧挨着的两处完全契合,由始至终脸都红得似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唔……”没入到一半,孙蝶忍不住轻颦额头停了下来。
白夜的神情不比她好看多少,从来都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庞也泛起了淡淡嫣红,模样较过去比起颇有一番风流俊俏的魅惑明艳:“怎么?”他哑声问。
孙蝶皱眉苦道:“……太大。”说完,想起第一次时他抱怨她太紧,又忍不住撅嘴瞪他,“分明是你太大,怎么是我太紧。”
白夜闻言微微一怔,在她身体里的某个部位越发的强势了起来。
“怎么……”孙蝶一拧眉,嘤咛出声,“呃……嗯……”
白夜的脸有点红,这真是难得的现象,他挑起玲珑嘴角,话语中似乎压制着什么:“……动吧,嗯?”
孙蝶见他一副忍得很难受的样子心也有些软,强忍着被充满了的饱胀感继续往下坐,待再次与他□紧密贴合时,两人已皆是满头大汗。
“唔。”孙蝶喉底轻哼,娇躯缓缓抬起落下,一次一次直浸得她承受不住。
这个体位令那物进入得更深了,可望着白夜在自己身下眉头紧蹙、闭目承欢的诱人模样,她又矛盾地想要加快些动作,一时之间弄得两人皆是喘息不停,脑中空白。
“啊……呃……”孙蝶越动越快,嫩股与他的隐秘处不断分离再贴上,发出滛/靡的声音,她忍不住失声娇呼出他的名字,“白夜……唔,嗯……啊。”
白夜耳畔萦绕着孙蝶娇喘吟吟,身下被那紧致包裹着快速律动,眉头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他急促喘息,手下不自觉握住了敞开的白衫,攥出深深的褶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睁开了眼,眼眶微红地凝视着孙蝶娉婷婀娜有如杨柳枝摆的柔软身子,紧抿双唇,轻哼出声:“呃……”
随着他这一声哼,孙蝶香汗淋漓的身子也趴到了他胸膛上,两人香腻的贴在一起,滚烫的液体肆意在交接那处,一室春色旖旎释放,灯火摇曳间,两人睁开双眼互望着对方,双方神色皆是耐人寻味。
就这么对望着休息了半晌,却是白夜主动开了口,黑眸内闪烁着异样光辉,不确定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暗示意味:“方才,送子观音似乎未来……”
孙蝶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慌张道:“胡说,你分明……有……有的。”那热热的液体可不只是她的。
白夜盯着她的脸,双臂扣在她腰上,眯眼道:“我说没来就没来。”
孙蝶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了,呐呐道:“那要……如何?”
白夜吸了口气,缓缓吹在她耳边,轻道二字:“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呵呵呵呵呵……
044
孙蝶觉得自己一定长了一张仇恨脸,否则也不会第二天一大早就招来了唐老太太这个大boss。当白夜满面春风地打开门将她迎进来的时候,孙蝶因为腰疼得要死,动作比较慢,所以连衣服都还没穿好。当然,更别提下床了。
“夜儿的腰上有伤!”唐老太太眉毛都立起来了,对这句话还有补充,“你也怀了身子!”声音扩大,“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不是要造反,这完全是要逆天啊!孙蝶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拉着被子遮住布满草莓的身子,愧疚地低下了头。披星戴月的,还不落好啊!
“姥姥何事?”一大早就来打扰他们绝不是专程来抓包的,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白夜瞥了孙蝶一眼,退后几步横身挡住唐老太太的视线,凉声问道。
唐老太太双眼一眯,挥手叫来了跟随的仆人,仆人立刻将一封信递向白夜。
白夜隔着衣袖捏住信封,略撇了一眼封皮上“小师妹亲启”五个字,随手一扬丢给了床上的孙蝶。
孙蝶愣了一下,随即便将信打开,也所幸信的内容只有两个字,否则她还真看不懂这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繁体字啊。
速归。
署名是大师兄。
“这是华山派送来的信?”孙蝶不确定地问。
白夜未语,望向唐老太太,唐老太太看向仆人,仆人哆嗦了一下,缓缓道:“禀少夫人,这信是今晨送到掌门手中的,送信的人的确来自华山派。”
少夫人……孙蝶心里甜了一下,但很快有皱起了眉。她的信先是送到了唐老太太手里,这个认知让她很不安,垂眼查看了一下信封接口处,果然被打开过。
偷看别人是犯法的吧?但这个人如果是你未来老公的姥姥,而且还非常彪悍,还应该把她伏法吗?
“大师兄叫我回华山。”思考再三,孙蝶还是将信上的内容公开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回去?”白夜浅浅地扬了一下眉,优雅之至,一袭雪色长衫立于阳光之中,碧玉绾发,鸾带束腰,精致的银线白莲在晨华之下泛着淡淡的流光,越发不似凡人。
孙蝶点了点头,倾身掠过床帐偷偷观察唐老太太的神色,果不其然见她一脸反对。得,这仇恨又拉得妥妥的了。
“那便派人将她先送回去也无妨。”唐老太太抢先道,“将唐门最好的护卫派过去便是了。”
这意思很明显是不想让白夜和她一起去啊,孙蝶眨眨眼,没吭声。
白夜缓缓转身走向床边,身若长柳,目似明星,声音虽轻,却冷冷淡淡得不容置噱:“我一同去。”
“你才刚回来!”唐老太太应是极想孙儿的,以至于说这话时激动得眼眶发红。
孙蝶看得心下不忍,但也没吱声,因为她知道她说的话白夜才不会听呢。
“华山派之事姥姥应已听说,我总要去为唐门脱罪的。”
黑锅还在他身上背着呢,孙蝶眼睛发亮,他果然是非去不可。
“起来,收拾东西即刻动身。”白夜立在床边,递给孙蝶一套新衣,灿若寒星的黑眸略瞥了一眼她“伤痕累累”的身上,不自在地别开了头。
“哦,好。”孙蝶下意识应声,衣服穿到一半时速度开始减慢,等全穿好后下了床,才发现她连步伐都很诡异。
唐老太太眼尖地发现了她护着后腰的手,满心疑惑化作了一个:“嗯?”
白夜似不经意地挡在了她身前,低声命仆人去唤落葵和海桐。
“我腰疼动不了,你随便叫几个人收一收就是了,也没太多东西。”干吗非要落葵和海桐来?孙蝶苦着一张脸坐回了床边。
白夜斜斜勾唇,却是一抹极为浅淡的冷笑,晨光之下薄唇几乎透明,他似乎不屑回答,只丢来一个“爷不喜欢别人乱碰爷的东西”的眼神便看向了唐老太太:“时辰尚早,姥姥去用早膳吧,我不日便会回来。”
唐老太太闻言神情软化了些许,虽然对这个结果还是不太满意,但总没有再为难他们,转身领着仆人离开了。
倒是孙蝶在她走了之后反而不自在起来,回想起昨晚那激烈的一幕幕,她脸颊酡红,低低地垂下了头去。
“这次回去洛凡生应也会在华山上。”白夜坐到桌子边,将翡翠茶盏握在手中,似有所虑。
“什么?他还敢去?”身份都曝光了还去玩spy啊?
“找不到华山剑谱他是不会罢休的。”
“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天水教和洛凡生都想要?”孙蝶实在是想不通,“洛凡生他堂堂一朝太子,想要什么没有,为什么为了一本剑谱混迹江湖这么多年?”
白夜眉目凝起,一双黑眸漩涡深邃,薄唇轻启露出两排玉色皓齿,低声道:“回了华山将剑谱取来交予我。”
直接就是命令的语气啊,容不得人拒绝啊,孙蝶冲着他眨眼眨眼再眨眼,可人家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饮茶,等落葵和海桐过来整理完了行装,仍是不动如松。
“我知道了。”拗不过人家就只能答应了,谁让华山派一没钱二没人三跟洛凡生比起来还没权呢?只能靠唐少主了。
“天水教的幕后主人应就是洛凡生。”出门前,白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孙蝶“哦”了一声,由落葵扶着继续朝马车上走。
白夜站在她身后看了她好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你的父母和华山派应就是他害死的。”
孙蝶站住了脚,转头不解地看着他,他究竟想说什么?
白夜也回望着她,那目光要多深邃就有多深邃,任谁也别想从里面看出什么。
孙蝶悟了,忙道:“我会恨他一辈子,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他,有机会我一定要将他扒皮抽骨,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剁成几块用油烹……”
“够了。”白夜挥手打断孙蝶的话,脸色有些发青,“你心中有数便可,此想法还是收起来为好,他毕竟是当朝太子,若他出事,我们一辈子不会安宁。”
孙蝶故意眉目狰狞道:“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落葵也附和道:“是啊公子,那洛贼人居然还是太子,若将国家交到他手中,还不得灭……”
说到一半,海桐抬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乱说什么!”他神色阴鸷,“这等话岂能乱说!”
那倒是,这话在古代说出来可是得砍头甚至诛九族的啊,孙蝶摸了摸落葵的头:“小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有那份心就够了,我懂的,我懂的。”
海桐嘴角一抽,终究是没说什么。
白夜侧首垂眸看着她,眼波泠泠,神色耐人寻味:“走吧。”
孙蝶最终还是坐上了回华山的马车,一路上落葵对她的照料简直是月子级别的,对她的肚子和腰可谓是呵护备至,体贴入微,弄得孙蝶总是在寂静无人时潸然落泪,这孩子这么实诚,以后定是要被海桐欺负啊,这可怎么才好?
到华山前一晚,白夜背对着孙蝶闭目养神,孙蝶靠着厚厚的棉被懒洋洋地蓄着困意,却忽然听到马车外一句极小声的询问。
“小海,你说公子明知洛贼人在华山上,为何还要带孙姐姐一起去?公子不怕洛贼人再将孙姐姐劫走吗?那洛贼人一看便是对孙姐姐图谋不轨,公子他不知道吗?”
孙蝶一愣,下意识看向白夜,可白夜只留了个后背对着她,她只好摸了摸鼻子,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公子什么不知道。”海桐声音傲慢。
“可公子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呀?”
“那说明公子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啊?……”
孙蝶听不下去了,这海桐也真是的,教坏孩子怎么办,怎么可以给未成年少女灌输这种思想呢?孙蝶拉好衣服爬出马车,瞪着海桐压低声音斥道:“呸!胡扯八道,你们公子那分明是对他自己有信心!”
海桐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扭脸不理孙蝶,孙蝶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闲闲地和落葵聊了几句,假装赏了一会月……哦不,今晚阴天,那就赏赏黑夜和冷风吧。
其实孙蝶真没想到她这趟回华山能看到如此门庭若市的现象,当她步履蹒跚地爬上山顶,看见那摇摇欲坠的牌坊下面森严的守卫时,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莫非魔教又有动静了?为何总有手持兵器的人络绎不绝从眼前走过?
孙蝶肃然直起身,颇有种四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悲壮感油然而生。
“小师妹!”唐剑愁应是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他率领着华山派众弟子迎到了门口,当看见孙蝶安然无恙而且还胖了一点时,他舒心地笑了。可还未及言语,他便又瞧见白夜那副冷冰冰好像谁欠他八百吊钱似的脸孔,他顿时又无语凝噎了。
“大师兄。”孙蝶见气氛不太好,赶忙出声解围,“华山上怎么这么多人?”
唐剑愁听到这句问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愁郁道:“哎,也不知是谁传出消息,说白神医便是唐门少主,各门派前来为师父奔丧之人的死都是华山派与魔教勾结一手策划的,如今他们都聚集在山上,不但要拿此事为难我们,还逼我们交出华山剑谱,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我勒个擦……!!孙蝶忍了半天才勉强将脏话憋在了口中,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咒骂。
这还用想吗?这事一定是洛凡生干的啊!亏她之前还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真是给脸不要脸啊,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都浮云去吧,这下老娘报仇从早到晚才是真理!
白夜站在一旁看见孙蝶那副阴森森地模样,莫名地笑了……
只是,他那抹笑意却比孙蝶还要阴森。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不更新啊,是晋江这次服务器维护抽的太厉害了,妈的我放进新章节一直在审核,审核完了都不给我显示,我了个擦,让我死吧让我死吧!!!!!!1。。。。
045
事情果然不出白夜所料,洛凡生他的确在华山上,而且他也出来“迎接”孙蝶了。
玉麒髻由墨玉冠着,一袭紧身暗纹黑衣,面如美玉,凤目轻扬,唇角浅浅淡淡的笑意映衬着微松领口内的精致锁骨,模样较前两日,越发透着一股欲语还休的魅惑艳丽。洛凡生他就这样妖孽似的自众弟子让开的小路后走来,完全没有一点作为别人杀父灭门仇人的意识。
真是嚣张跋扈无人能敌啊,孙蝶立时瞪圆了眼,指着他就冒出一句:“你还敢来!?”
洛凡生双手负手,细长的丹凤眼略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白夜,薄唇轻抿,似乎有些透明:“小蝶此话怎讲?”
“我……”孙蝶刚说一个字,便被白夜从后面揽住了腰,她立马没了气势,扫着他的胳膊软语推拒,“光天化日,这里这么多人,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白夜敛去眸中光华,侧首低头凝视着她,长发斜斜地绾在耳侧,随着他的动作披散下来,黄昏黯淡的光芒一点点洒在他玉润的脸庞上,乍一看好似璧人一般。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小师妹和白神医舟车劳顿,有何事我们明日再议,都回去歇了吧。”唐剑愁不明白孙蝶和洛凡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见大家都很尴尬,心下也猜到了七分八分,“膳食我命人送到你二人房里去。”他填了一句。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白夜还是和孙蝶一个房间了。
孙蝶倒是习惯了,毕竟这么久以来一直和白夜一起住,而白夜他本身就不是个会因为别人的话而不自在的人,他不过冷淡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便领着孙蝶朝她的房间走去。
倒是洛凡生,听到唐剑愁的话他眉目一凝,嘴角的弧度略微扩大,薄薄的唇瓣泛着些清冷的光,凤眸似不经意地移到了白夜的腰间,然后,眼中黯芒一闪。
孙蝶房中,一灯如豆。
“我左思右想了很久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当众揭穿了那混蛋的假面具?”孙蝶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前吃苹果,眉头轻蹙,充分表达了她的疑惑。
白夜夺过她手中苹果,在她愣神的时候翻转了一下角度重新递给她看。
孙蝶一瞧,有血丝啊,这很正常啊,在现代吃苹果就经常牙龈出血了,有什么问题吗?孙蝶看向白夜,眉头皱得更深了。
“体质太差。”白夜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将苹果隔着窗扔了出去,换成一瓶药丸给她,话锋一转,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若你将他的身份当众说出,所有人都要死。”
孙蝶手握药瓶,还来不及去思考那是什么东西便被他后面一句话吸引了神智,她一哆嗦:“不会吧?”
“这便是他敢来的原因。”白夜薄唇阴鸷地抿着,表情沉静,“因为他知道你不会让这些人死,所以绝不会透露他的身份。”
“他就那么肯定?”孙蝶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难道不是?”白夜阴阳怪气地反问,问完了似乎觉得还不够,详细解释了一下,“一朝太子不但与江湖人士勾结,还是魔教的幕后主人。这种事若传了出去,会怎么样?”
孙蝶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怎么看都是他吃亏啊。”
“是。”白夜不厌其烦道,“正因吃亏的是他,所以他才敢来。”
“我还是不明白。”孙蝶挠头。
“他绝不会吃这个亏,所以若有人敢言传此事,他必会除之。”黑眸一闪,音色低沉,带着警告,“不论是谁。”
孙蝶悟了,局促道:“完了,这下他吃定我们了……”
“是你,不是我们。”白夜纠正她话里的错误。
“好嘛。”孙蝶一撇嘴,“我自己就我自己。”
“小姐,白神医,你们的膳食好了。”
门外传来华山派弟子的低唤,孙蝶睨了睨白夜,起身去给他们开门。
“见过小姐、白神医。”几位穿黑衣的华山派弟子躬身对孙蝶和白夜行了礼,便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孙蝶看着那虽还入眼却和唐门有天壤之别的菜色,幽幽地叹了口气。
待华山派弟子走了,她才怅然若失道:“洛凡生和各大派的人那么想得到华山剑谱,莫非那剑谱真是什么藏宝图不成?如果是,我一定得挖了它。”
白夜端坐在桌子边,黑睫低垂,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筷子,淡淡道:“用完膳去请唐剑愁过来。”
孙蝶坐到他身边,端起米饭拨了两筷子,下意识问道:“这么晚了找大师兄什么事?”
白夜本来夹向素菜的筷子停到了半路,抬眼看了看她,一双黑眸波光流转:“取华山剑谱给我。”
孙蝶这下也不吃了:“……好。”这事她答应过,但是,“你要那东西有什么用?”他武功那么好,百草山庄和唐门也不缺钱,他要华山剑谱用来做啥?
白夜的耐心显然所剩无几,放下筷子薄唇冷冷吐出一字:“笨。”
孙蝶都被他说得淡定了:“我不笨怎么显示你聪明呢?说吧,别拐弯抹角的,知道我笨还老转来转去,你存心的吧。”
“没长进。”白夜闲闲地又堵了她一句。
孙蝶掀桌了,这男人真是的,嘴巴那么毒,喝农药长大的吗?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是唐门少主啊,又是天下第一神医,见过的毒药都数不胜数了,更别提农药了。所以她只洋气了一会,便又软了下去:“这饭吃不下去了,我去喊大师兄。”语毕,推门而出。
白夜眼神幽幽地飘到孙蝶的身上,眉泉稍凝,片刻后闪身不见。
孙蝶边走边叹气,你说这男人咋总那么霸道呢?总觉得对他好都是理所当然的,他要求的事她就要去做,连为什么都不告她,她还真是没有人权啊。
仰望星空,这几天持续阴天,天上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就好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极度晦暗,非常想咬人。
而当她想咬人的时候,还真有人出来让她咬了。
“小蝶这是要去哪?”洛凡生一袭黑衣侧立在夜幕当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挡着孙蝶的去路,让孙蝶想躲开他都没办法。
改天有时间一定得找个小人儿写上吖的生辰八字扎针玩!孙蝶抿了抿唇,还算友善地说了俩字:“让开!”
洛凡生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凶,沉默片刻,温柔地笑道:“几日未见,你对我成见又深了。”虽是笑着,那脸上的悲伤却显而易见。
洛凡生这种要成为皇帝的人能让你看出他脸上的悲伤那绝对是故意的,孙蝶跟着白夜这么久也不是白跟的,而且她又不是真的傻,只是反应比较慢而已,怎么能看不出洛凡生图谋不轨?她这次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绕过他走人。
洛凡生不失时宜地抬手再次挡住了她的路,挽起的黑色窄袖下是莹白如玉的皓腕,脉门处还缠着几圈和黑绸带,那样子就像是……
“我也受伤了。”洛凡生失落地说,“你只看到我伤了白夜,却不知他也伤了我吗?”
孙蝶莫名其妙哆嗦了一下,撇嘴道:“你这人很奇怪,我认都不认识你,你伤了没有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罢,又要离开。
洛凡生第三次揽住她,昏暗光线下魅惑俊俏的脸庞上没有丝毫不耐:“怎么不认识?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我还叫你小蝶,这怎能说是不认识?你先别走,我们聊一聊。”
“聊?”孙蝶那眉毛立得就像当初抓j在床的唐老太太一样,她忙退了几步,一叠声道,“我跟你没啥可聊的,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用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给我看,我已经名花有主跟了白夜了,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你省省吧,再见。”
“不准走!”洛凡生第一次跟孙蝶大声说话,也是第一次手段强硬地对她,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直至被他扯到了一棵大树之后,才猛地回神。
孙蝶慌了:“靠,别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我啊。”他现在那副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模样如果是装的那也是影帝级别的啊。
洛凡生神情软化了些,柔声道:“不敢说喜欢,只是看不见你会失魂落魄。”
“你你你别说了……”孙蝶忙打断他,谁面对帅哥突如其来的表白都架不住啊,“我这心里头太乱,我可是要定了亲的人,你怎么能怎么能……”
“我也可以娶你啊。”洛凡生下意识接道。
孙蝶这下苏醒了,踹了他一脚将他推开,泄愤似的道:“行了,你别忽悠我了,你吖是太子当我忘了吗?你说你能娶我,娶我做太子妃,做未来的皇后吗?”
洛凡生听了这话只稍怔了一下,随即便柔声笑道:“好啊。”那随意的口气仿佛决定的不是下一任一国之母,而是明天吃什么菜,宰不宰猪。
这话听着杂那么不真实呢?孙蝶转身就走:“对不起啊太子殿下,您口味太重,我长得太淡,咱们不合适。还有,别拿你骗别的姑娘那招术用在我身上,咱还真不想当什么太子妃、皇后。”
洛凡生还想追,但紧接着便觉一道寒光自暗处袭来,他勉强躲开,闪着寒光的暗器便整个没入了身后的石头里,除了指甲盖那么大的圆点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白神医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说得虽有礼,但语气却十足是“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暗处一阵冷风吹过,无人现身,一片苍茫沉寂。
洛凡生背过身将白皙如玉的手搭在刻入石头的暗器边沿,一直笑吟吟的表情忽然变得冷漠至极,那眼里的阴狠比平常便凶巴巴的人更加可怕,那是深入骨髓的邪恶,令人胆寒。
深夜,唐剑愁房外,孙蝶心情很差地敲门:“大师兄,睡了吗?”
灯还亮着,人肯定是没睡,唐剑愁开了门,见是孙蝶,颇有不解:“小师妹这么晚怎么还没睡?”说罢朝后望了一眼,“白神医没和你在一起?”
“我来找你有点事。”孙蝶从缝隙里进了屋,招呼唐剑愁坐下,“来,坐,咱俩好好说说话。”
唐剑愁不明所以地关上了门,走到桌子边坐到她身旁,皱眉道:“小师妹可是担忧明日去见各大派之人的事?这个你莫忧,万事有大师兄在……”
“不是这件事……”孙蝶给两人倒了杯茶,神情有些飘忽,先侃了些家常,“我不在这几日,华山派没出什么乱子吧?”
“那是自然。”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