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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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 作者:肉书屋

    日京都邹相频频令人来传信催促,他们这次出来已十数日,想来公子定也是着急了。

    高说看着低头沉思的邹苑曦,也不敢打扰,兀自退开在下首坐下,却见邹苑曦将地图收了起来,呷了一口茶,望向他。

    “这次是我大意了,早听说七皇子和江湖上有名的盛手岳巧心有段风流韵事……”

    说到此处邹苑曦摇头轻笑,这才又道:“其实这易容之术也并非那般玄妙。献给易容者倒出一个阴模,在阴模上翻出人脸真实皮层像,用塑性泥对这皮像按照要易容的样子进行修正,这样做好的最终模型吹塑做出人皮面具,最后修皮、上色。易容最少也要上月时间,要做出一张毫无破绽的面具甚至需要数十年。”

    “公子还懂这个?听公子这么一说……”

    高硕的话尚未说完,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公子,京都又来人了。”

    邹苑曦听罢,眉宇微蹙,往椅中兔毛的皮垫中窝了窝,习惯性地抬起右手按了两下额角。

    “让他进来吧。”

    黑衣男子退出屋子没一会便带着一人进了屋,那人年纪已经不轻,看上去有五十出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面容古挫,神色微凛地看向邹苑曦。

    邹苑曦一愣站了起来,挥手示意高硕和那黑衣人退下。回头那人已在方才高硕的位置上坐定,眼神深邃。

    “英叔,您怎么亲自来了。”邹苑曦见老者神情不悦也不生气,清浅一笑亲自给他倒了杯水奉上,在旁边坐了下来。

    来者正是右相府的老管家付英,词人早年曾在战乱中救国邹杰臣的命,在相符向来甚有威信。邹苑曦年幼时他又当过其武艺师傅,算是他的长辈。

    付英接过杯盏,看向邹苑曦,微微蹙眉半晌一叹道:“苑曦啊,英叔不来能行么!你这孩子是英叔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懂事听话,从没让家人操过心。可这次你……哎,不说这些,英叔这次来是非要带你回去的。你也必须跟英叔回去,你母亲病了。”

    “母亲病了?”邹苑曦一惊,身子一震便站了起来,见付英面色沉重,他心中一揪。

    “这两年夫人身子本就时好时坏,冬天更是病发期,御医说夫人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老爷这几日也是茶饭不进,已经三日没上朝了,府中陷在乱作一团。苑曦啊,你今晚必须跟英叔回去。”付英目光冷冽蹙眉道。

    邹苑曦隐在广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下,眼眶一热赶忙微微闭了下眼眸。他知道英叔定不会拿母亲来哄骗自己,往日府中对于母亲的病不论是谁说了稍稍不吉利的话都会被父亲惩治。

    母亲得的是哮病,北方的哮病多为寒喘,冬季本就爱犯,想来这次是真的……这般想着,心中生出一阵寒意,邹苑曦起身走向窗前,将窗户推开,冷风灌面,闭目良久才转身看向付英。

    “英叔,给我五日时间。只需五日定归!”

    邹苑曦平日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宛若白玉,显得一双眼睛愈发深黑有神,定定锁着付英。

    付英心声感叹,邹苑曦是他大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生来就身体不好,常年药石吊着,但聪慧异常,又听话懂事。性子更是与世无争,淡泊无华。从小到大他从没见这孩子主动争取过什么。不是因为他没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而是他从不觉得有争执的必要,他将所有事情都看得太淡然。

    如今付英看着他坚定的眼眸,半晌一叹:“知子莫若父,英叔出京时老爷就料到你不会跟我回去。这是老爷让我捎来的信。孩子啊,别的话英叔也不多说了。你向来孝顺,夫人很记挂你,想临老的时候儿女能在身边。说句不敬的话,府中倘若办丧事,少爷不在也不成啊。别的不说,就使老爷,您让他怎么跟皇上交代。这……罢了,不说了,少爷长大了,有自己想法了,英叔再说下去自己都觉得是倚老卖老。我这就回去了。哎。”

    付英的叹息声久久回响在耳边,邹苑曦僵直着身子,唯有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颤抖着。半晌他听到房门又被打开,这才轻轻动了下。

    “公子。”高硕见邹苑曦面色不好,忙倒了一杯热水呈上。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邹苑曦并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动了下手指。

    高硕也不敢打扰,蹙眉担忧地看了眼他,便将杯盏放在桌上,轻轻退了出去。

    屋中一片静寂,甚至连烛光晃动的声音亦能入耳。这般不知过了多久,邹苑曦才颤抖着将手中的信展开。父亲向来苍劲有力的字入目却不复往常的犀利,字字透着苍凉。他的手一震,闭目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将信一页页看了下去。

    苍白的面容在看到最后时突然一滞,他无色的唇角突然牵起个清苦的笑。叹了口气将信折起收好,这才缓步走至书案前,研磨提笔。

    写好书信抬头望了眼沙漏已是戌时正点,离城门关闭还有半个时辰。

    “高硕。”

    “将这信快马送给王爷。”

    高硕接过那信,忐忑望向邹苑曦。刚刚付英的话,他站在屋外已经全部听到,心中自是担忧,犹豫了下开口道。

    “公子尽管回京。这里交给属下即可,属下一定不负重托将郡主带回京城。”

    “不,你闷就暂时留在这里,不要鲁莽行事。非是我不相信你们,只是那肇王绝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邹苑曦起身步至高硕面前轻拍他的肩膀。

    “那我们留在此地做什么?”

    “等。翰王爷已经回京,怕是过不久便会南下,你们到时候便去找他,亦且听他吩咐便是。”邹苑曦说罢见高硕面色一律,又道。

    “放心吧,他不会拒绝你们的。”

    “是。属下这就抽人送公子出城。”高硕说罢便欲转身。

    “不了,我自己出城便可,城外会有人接应的。”邹苑曦摆手,走至书桌旁的一家取过大氅系好,回头见高硕蹙着眉,清浅一笑。

    “不放心就让于关跟着吧。”

    高硕这才微微舒开了眉峰,赶忙应声打先出屋安置去了。

    一刻钟后,一辆极为雅致的马车缓缓出了花街。车中的邹苑曦静静吹着眉睫,想起父亲的那封信,双手微握。父亲的信通篇没有一句指责之语,只是写了母亲的病,写了母亲对自己的思念,写了父亲的哀伤。可就是这些话却在他的心中勾起了浓浓的歉疚和忧思。

    信的最后父亲才说四皇子在北纥重伤已在回京修养的路上,这么看似不着南北的话却是父亲一封信的重点。知子莫若父,在满心的愧疚后,看到四皇子回京的消息,他又如何能无动于衷地留在此地?毕竟已经没有了必须如此的理由,营救尘儿已经不是非他不可了……

    邹苑曦闭目沉声一叹,叹声传出马车弥散在夜色中说不出的寥落。

    此时的均义郡守罗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侍女们忙碌身影交错庭院。全因这晚府中老爷接待贵客,这贵客可是赫赫有名的肇王爷和倾国倾城的清尘郡主。

    罗府正厅歌舞丝竹之音飘荡许远,正堂摆着一张极大地八仙桌。桌上各种菜肴琳琅满目,时鲜瓜果堆积如山,汾酒、竹叶青溢出扑鼻的清香。更有十几名侍女来回穿梭其间,添酒布菜。

    觅尘坐在归海莫啸身旁,无精打采地有一下没一下捯饬着菜肴,丝毫不注意形象问题。心中还在惦记着上午的事情,她后来又问过归海莫啸筠之的事情,结果换来一阵喝斥。

    到不明白这人怎么了,一天都黑着脸,好像她欠了他多少银子一般。临到晚上她以为总可以消停下早早休息了,哪里知道这罗郡守在家中置办了酒宴要进地主之宜,而归海莫啸非要她也参加。说是罗郡守专门为她准备的酒宴以慰她远离故乡之情。

    这样的借口简直可笑!她对那罗郡守的仕途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她这郡主还马上要成他国之人了,那郡守犯得着为她这般费事吗?

    望了眼一脸笑意对着归海莫啸说着奉承话的罗郡守,觅尘狠狠瞪了眼归海莫啸,将手中筷子重重放了下来。天知道这归海莫啸到底脑子怎么了,做什么处处跟她作对!

    见觅尘这般,归海莫啸轻轻一笑望了过来:“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我吃饱了,先……”

    觅尘正欲告退,然而祸却被归海莫啸的厉喝声打断。

    “罗大人,这就是你精心准备的膳食?郡主很不满意呢。”

    罗柄临见归海莫啸面色阴沉吓了一跳,心道这祖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刚刚分明还好好的。忙站了起来,对着觅尘就是一个躬身大礼。

    “郡主稍等,王爷息怒。微尘为今日的宴席特意备下了一道均义的特色菜,保管王爷郡主满意。快,快,去看看那道随上荷叶滑做好了没有。”

    觅尘见那罗大人这般倒也不好再说要告退的话,只能闷闷地坐着,干脆托腮看起厅上的歌舞来。

    那边归海莫啸又和罗大人寒暄了起来,只是目光却频频扫向觅尘,唇边还不时带过笑意。

    突然厅中歌舞一停,舞女全部躬身退了下去,一时间花厅静寂。一个身着淡蓝纱衣的女子在四个曼妙红衣侍女的簇拥下缓缓进了大厅。那女子身材高挑,姿态轻盈,动作高雅而舒缓。

    女子一直低着头慢慢走来,她在花厅站定恭顺地垂头施礼,露出一截天鹅般优美净白的脖颈,愈发惹人心痒,连觅尘都想上前抬起她的头好一探究竟。

    看向身旁的归海莫啸,果然那厮狭长的双眸眯着紧紧盯着那女子。

    “罗大人,这是?”

    “回王爷的话,此乃小女。小女仰慕清尘郡主久已,听闻郡主大驾寒舍,特意准备了一道拿手菜。”

    “哦?既是贵府小姐便不必多礼了,起来吧。小姐亲自做的菜肴定是美味异常,今日本王倒要沾点儿尘儿的服气了。”归海莫啸撇了眼罗柄临爽朗一笑,回头看向觅尘,面上好不开心的样子。

    觅尘也笑,这才发现那四个侍女捧着的托盘上均放着白玉瓷盘,上面扣着盖子,依稀尚有热气从中溢出。

    “尘儿受宠若惊啊。尘儿一见罗小姐便觉喜欢呢,姐姐气质超拔,一看便知是才貌双绝的女子,罗大人好福气啊。罗小姐做的可是刚刚大人说的那道随上荷叶滑?听着名字就极美,向来味道定是不俗。”

    觅尘说着看向已起身躬立的蓝衣女子,唇角轻勾。仰慕她吗?仰慕她这个女子做什么?再说了,仰慕她也不用大冬天穿纱裙,露美颈吧。真是可笑,想将自己闺女推销给变态归海莫啸也不必用她戴觅尘来做借口吧?

    “尘儿说得不错,既是在大人府上,又劳小姐辛劳,便也一同入席吧。”

    归海莫啸的话成功地让罗大人面上一喜。

    而那罗小姐也终于在千呼万唤中抬起了头,觅尘只见她娇羞地抬头飞快望了眼归海莫啸,脸颊绯红地又低了头,挥手娇滴滴地吩咐侍女将菜肴呈上。

    不过这罗小姐长得还真不错,觅尘一瞥之下倒也微微触动。娇柔的面容上不乏高贵之气,带着南方女子的柔婉和妩媚,虽是人家目光根本没有光顾她,但那娇羞不禁的模样倒也不枉她盯着期盼半天。

    侍女将罗小姐亲自准备的菜肴呈上,那罗小姐已经被成功地安置在了归海莫啸的另一边坐下。

    归海莫啸不着痕迹地撇了眼觅尘,唇边勾起一抹邪笑,这才望向身边的罗小姐。

    “小姐亲呈佳肴,定是有不同寻常之处。怎么?小姐不为本王解惑吗?本王可等不及要品尝呢。”

    归海莫啸的话语地前,带着说不出的迷哑之音。觅尘听之见他眸色紧盯着那罗小姐,一脸色相毫不掩饰,说到最后一句还故意将嘴巴相人家小姐身边凑了凑。觅尘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这厮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调戏人家小姐呢!那最后一句他还故意说得含糊,分明就是一语双关,长眼的人都能看出他迫不及待想品尝的是那面前娇滴滴的人,而非是什么菜!就算那罗大人有意将闺女卖给他,他也不用这般不客气,表现得这般急不可耐吧?

    “王爷,小女子不才。呈上的这道菜名为随上荷叶滑,是……”

    罗小姐面上一红,在归海莫啸的低语下连脖子都烧红一片,只觉整颗心扑通通地跳着。刚刚她抬头那眼有些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那般俊美高贵的男人,她甚至觉得实在做梦。而现在那个宛若神祇般的男人就坐在自己身边,还……还那般跟自己说话,她心中又羞又喜,只觉双手都不知放在何处好了,说出的话也不知所谓。

    不过显然她关羽菜肴的话归海莫啸完全不感兴趣,他打断罗小姐的话,邪魅一笑轻挑道:“随上荷叶滑?这名字起的秀气,向来小姐芳名定也不俗,不知小姐可否告知本王。恩?”

    归海莫啸何等人物,风流成性京都知名,风流韵事闹到海清帝面前的就有好几桩,这罗小姐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的话刚落,那罗小姐便羞红着面急急道:“小女子单名一个芸字。”

    “芸儿啊,果然人如其名,婉约动人啊。本王就先来常常芸儿做的这道随上荷叶滑。”归海莫啸广袖滑过,有意无意轻拂那罗芸放在身侧的柔荑,这才掀起了扣碗上的瓷盖,执起筷子夹了口品尝过着,忽而他眉眼一亮看向那罗大人。

    “恩,甚为鲜美。罗大人可是藏了个好女儿啊,不仅人长得美,这菜叶做得出色。才貌双全啊,好,好。”

    “王爷谬赞了。小女陋颜与郡主比起来宛若云泥,小女这些不入流的厨艺更是无法与郡主相提并论,何敢在郡主面前妄称才貌双全呢。”罗柄临面上全是狂喜,嘴上却谦恭道。

    那罗芸见归海莫啸品了菜肴,听到他赞自己才貌双全自是高兴。听爹爹的话正欲说几句谦虚的话语表现下贤淑,却听归海莫啸不冷不热道。

    “那是,她岂能跟郡主相比。”

    他的话刚一落,那本还一脸笑意的罗大人面上笑容一僵,带动着两道八字胡也一抖一抖地,半天才干笑两声。

    “王爷说的是,王爷说的是。”

    倘若他们拿来做比的不是自己,看到这般精彩的变脸觅尘还真不定会爆笑出声。可气的是那归海莫啸分明就是看她不顺眼,非要拖她下水。觅尘分明看到他的话一落,那罗小姐终于用她那剪剪水眸光顾了下自己。

    入锅觅尘没看错的话,分明见那罗芸苍白了面,脸上闪过震惊,眸中带过嫉妒,最后还嫉恨地瞪了自己一眼。也是,是个女人都受不了如此待遇,都怨归海莫啸!觅尘白了身旁之人一眼,恨得牙痒痒。

    女人是最没有耐性的,发难来得及为快。觅尘刚一开白眼,那娇滴滴的罗小姐便开口了。

    “郡主还没有常常芸儿亲手为您做的菜肴呢。”

    觅尘微楞,笑着掀开了瓷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她执起筷子,抬头对罗芸一笑。

    “光闻香味就知定是人间极味。”

    觅尘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轻挑一口品尝,只觉一股极鲜美的柔滑在口中蔓延,回味无穷。鲜美中尚还带着荷花的清香,正是那肉汤下青翠荷叶散发而出。

    觅尘不免眼眸一亮,暗叹果真是压轴的菜,美味!正欲再尝两口炔烃罗芸娇滴滴的声音道。

    “久闻郡主通览群书,学富五车。郡主定知道这道随上荷叶滑是以何物佐料喽?”

    觅尘听她话带挑衅,抬头望了眼,但见那罗小姐眉宇间分明带着一丝等着看她难看的得意。望向归海莫啸却见他亦是笑得可恶。

    “是啊,这东西鲜美异常,本王细品半天也不知是何物。尘儿可知?”

    觅尘见他探头过来,他身上的甘松味袭入鼻尖,觅尘脑中闪过什么,神采微量,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本来是想回不知道,省了麻烦,也了结了那罗小姐的嫉恨之心。心情一好,突然起了逗弄之心,望向那罗小姐,觅尘高雅一笑。

    “食得一口河豚肉,从此不闻天下鱼。久闻河豚味美,今日一尝,果真不假。”

    那罗小姐面上笑容一僵半天才扯开嘴角笑道:“郡主果真博才。”

    觅尘轻笑:“听闻这河豚毒性极大,血液、内脏和卵巢都含有剧毒,处理不当中毒致死的屡见不鲜,食之甚少。小姐能以此为料制成菜肴,可见厨艺精湛。

    “这菜竟有如此多的讲究,芸儿的手可真巧。”归海莫啸心情大好地拉起罗云的手抚摸着。

    觅尘气恼地发现那罗芸面上哪里还有方才的不畅,一脸娇弱地依向归海莫啸。更让人郁闷的是,归海莫啸这厮当着老罗的面调戏其女,那罗大人竟还一脸的开心。

    觅尘望着归海莫啸那一脸开怀的笑就觉气堵,今天要不是他,她也不用坐在这里一晚上看人脸色了!某种狡黠闪过,觅尘轻轻一笑开口道。

    “说起这河豚,还有一个极为有趣的故事呢。”

    “哦?尘儿快说说看。”归海莫啸眉眼一勾,邪魅一笑,眸中闪过戏谑和开心。收整好神情,这才转头看向觅尘。

    “传闻曾经有个贪鄙j横的权臣脚严嵩,他八十多岁时呢,纳了一个渔家少女为妾。吃腻了山珍海味的严嵩,其下属独出心裁为其婚宴策划出一道美味,便是以此河豚为料。婚庆那天,当朝重臣、达官贵人、地方要员宾客云集,纷纷前来恭喜道贺,热闹非凡。当最后一道香喷喷的清炖河豚鱼端上桌时,垂涎欲滴的宾客争相为食。而正当大家余兴未尽品评着河豚美滋美味时,却有一年轻人,徒然倒地,口冒白沫不省人事。“有人中毒了!”婚宴顿时乱作一团。经诊治,大夫说那人是中毒而发,所中之毒正式河豚之毒。慌乱中严嵩勃然大怒,责问:“何意解毒?”大夫说:“惟有黄汤。”严嵩问道:“何为黄汤?”大夫说:“即粪水。”严嵩即刻下令去茅厕担来粪水。

    为解毒活命,宾客们顾不上颜面尊严,人人端起碗,个个扬起脖,闭上眼将粪水喝下,哇哇地将抢食之物呕吐了出来,婚宴霎时臭气熏天,一片狼藉,一片哀鸣。从此便有了黄汤解鱼毒的说法,而那严嵩也随着这故事臭名远扬。”

    觅尘一口气说完故事,成功地见归海莫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面容异常难看,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觅尘心中畅快,面上却好不表露。

    “哎呀,今天本郡主也累了,先告退了。谢谢大人和小姐的佳肴哦。”觅尘忍着爆笑,起身优雅低头不去看那罗大人干笑僵楞的脸和罗小姐愤愤难当的小脸,径自出了屋。

    一出房她便咯咯笑了起来,心里想着看那归海莫啸今晚怎么销魂!他看到那罗小姐定会想起那盘河豚菜,想起那盘河豚呢就定会想起自己讲的故事,想起故事就得想起黄汤来。哈哈哈,想起黄汤,她就不信那厮还有销魂的兴致!

    什么叫自作自受觅尘算是知道了,就在她得意洋洋地沐浴好,刚刚躺在床上之际,一股异样传来,抬头便见归海莫啸抱胸斜靠在门廊上邪笑着正望过来。

    “你怎么来了?”

    觅尘差点没尖叫出来,将被子拉高抱住,一脸警觉地瞪向那笑容魅惑的男人。

    这厮今日分明说过郡守府很安全,不和自己同屋的!她这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难得地不用穿外衣谁叫,还想着终于可以睡个舒服的觉了。可这厮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不是有美人相伴吗?跑她这里做什么?

    “呵呵,尘儿将那黄汤解鱼毒的故事着实有趣,只是本王听了那故事再看芸儿总觉别扭。尘儿知道为什么吗?”归海莫啸见觅尘一副警觉,咧嘴一笑大步便向床前走来。

    说罢挑眉便坐在了床边,一手斜撑床榻,将脸凑向惊愣的觅尘。

    觅尘赶忙后退:“我怎么知道。王爷您还是快些去找那罗姑娘吧,不要辜负了人家罗大人一番好意。”

    “哦?尘儿当真这么想?本王还以为尘儿是故意讲那故事,不想……”

    归海莫啸见觅尘后退眉眼惹笑,广袖一挥便翻身坐上了床。觅尘一惊赶忙打断他的话干笑道。

    “你可别误会,我讲那故事没别的意思。你还是快些走吧,有什么话明日说也是一样的。”觅尘急急说着便又往后退了退,身体已是靠上墙壁。可能是今日她洗完澡只穿了一件单衣,在这样邪笑着的归海莫啸面前还真是觉得特别没有安全感。

    “尘儿很怕我?”

    归海莫啸轻笑,望着薄被子靠着墙的觅尘手臂一伸便整个撑在了她身体两侧墙上,欺身上前细微的呼吸就吐在觅尘面上。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心头一窒。

    方才他用着那罗芸言中心头晃动的却是这个爱惹他气恼的小人儿,本只是想过来看看她,只看看她是否住得惯。可见到了却又想多看几眼,看过了却又想逗弄她一番,而此刻逗弄过了,望着她警觉如小刺猬般的面容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拔不动脚步了。

    觅尘蹙眉只觉摇头,心中却暗骂,丫丫的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了!电视上男主耍帅一般都是这个姿势,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发了一天疯了,临到睡觉还不让人安生!

    “王爷,您不觉得此刻您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礼数吗?”

    “不合礼数?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尘儿和本王昨日还同塌相拥而眠呢。”归海莫啸笑道,呼吸似有似无地滑过觅尘的耳边,惹得她侧头瞪视。

    觅尘蹙眉,这两日她虽是跟这人同帐,可归海莫啸却一直很守礼,每天晚上都是背对着自己,从没像今日这般奇怪过。一时间她还真不知所以,已不知他到底意欲如何!

    “谁跟你相拥而眠了?本郡主是要和亲的!王爷还是不要乱言的好。”

    “哼,昨晚是谁一个劲往本王怀里钻的!怎么?醒来便不承认了?”冷哼说着,归海莫啸见觅尘一直憋着一口气瞪着自己,蹙眉恼怒地退开一步,分明见她大口吐了口气。

    觅尘听他这般说,蹙眉细想好像昨晚迷迷糊糊中一直觉得冷来着,后来抱到了什么东西觉得暖和得很,昏昏沉沉中她好像还以为是自己那只兔毛娃娃,现在想来……

    觅尘双颊瞬间飞红,尴尬地别开了头。

    “怎么?想起来了?”归海莫啸见觅尘面颊红染,撇起左边唇角挑眉道。

    “抱歉。”觅尘闷闷说着,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归海莫啸。

    “不过王爷今日到此到底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见觅尘面色冷峻,归海莫啸心头一恼,伸手便扣住了她的下颚,眸中全是怒火,嘴上却轻笑道。

    “尘儿不是一天都在惦记我那五哥吗?本王特地来告知五哥近况,免得尘儿伤身之下难以入眠。

    觅尘眸光一亮,见他面容不善忙又警觉了起来,鬼才信他会这般好心。下巴被钳制着,觅尘只能愤愤看向归海莫啸冷声道。

    “多谢王爷挂心,不过尘儿现在又不想知道了。尘儿觉得凭蕴之的能耐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所以王爷您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莫要让那罗小姐就等才好。”

    话语刚落下巴处一痛,却是归海莫啸手中突然施力,觅尘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

    “又是莫湛又是蕴之,哼,叫得可真是亲热啊。罗小姐?怎么?这次尘儿不为姐姐鸣不平了?”归海莫啸下场眼眸半眯直盯觅尘,嘴边却依旧挂着他招牌般邪气的笑。

    觅尘看着他半柔半刚的俊脸,简直都要怀疑这厮是不是今晚喝高了来她这里发酒疯。要不就是故意来吓唬她,不让她好过。心头涌动出一股火气,头疼袭来,再不想敷衍着阴阳怪气的家伙,挥手狠狠甩开归海莫啸的手大吼道。

    “你到底想怎样?”

    归海莫啸一愣,望着那只被觅尘会开空落落抬在半空中的手亦是一股怒气涌上。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心头浮躁的很,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她就回去的,不知不觉便又惹她生气了。

    而他自己无疑也是弄了一肚子的闷气,望着觅尘由于发怒而愈发显得晶亮的双眸,归海莫啸右手一挥便将她扯过扔在了床上,下一刻身子一翻便压了上来。

    “我想怎样?尘儿看不出来吗?”一首迅速地将觅尘双手固住压在头顶,另一只大掌便抚上了觅尘因气恼而绯红的面颊。

    “你混蛋!你别忘了我是去和亲的!我戴觅尘也不是那些任意由你玩弄的人!你给我滚开!”

    觅尘只觉身上沉沉,她望着归海莫啸明亮的琥珀色双眸变得深邃,渐渐模糊般散开,转而代之的是灼灼炙热的火焰。一阵心惊传来,她已不算是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他这般为何她再清楚不过,一个激颤使劲挣扎了起来。

    归海莫啸却死死压着她,面上浮现出潮红来,有力的双腿紧紧钳制着被下的觅尘。危险邪魅的声音,哑哑的在觅尘耳边响起:“天高地远,谁会知道呢。”

    望着他带着邪魅的笑,觅尘身子一僵一阵心寒,归海莫啸戏谑的眼神令她害怕地抽了口冷气。纵使那次被归海莫旭下蝽药她都不曾这般害怕过!那次她头脑不清,可这次却不同,她清楚得很,此刻她恨透了眼前之人!

    “你滚开!别让我恨你!”怒目说着,觅尘冷冷别开了头。

    可她这般却令归海莫啸本就恼意丛生的眼眸更加燃烧了起来,他仿似控制不住自己一般,如风暴般捏住觅尘的下吧,让她不得不注视着自己轻笑问道。

    “恨我?那尘儿爱的是谁?我那四哥?”

    觅尘不欲理他,淡漠地闭上了眼。却听归海莫啸又是一笑。

    “真是两厢情深呢,我那四哥为了尘儿现在怕正往此处赶呢……”

    觅尘听到这话猛然睁开眼睛盯向归海莫啸,心中翻腾着喜悦,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啧啧,听到四哥回来就这么激动?”

    归海莫啸只觉一阵心痛,满脸满肚子的烦躁无处发泄般,粗暴地掰过觅尘的下巴盯着她,面上不再桀骜,不再戏谑,只有浓浓的阴邪,眸中似乎还带了几分茫然。

    觅尘见他这般便又木然闭上了眼,然而双眸尚未完全合上只觉眼前一黑,归海莫啸已经俯身将微凉的唇狠狠地堵上了她的嘴。

    在唇间死咬着,宛若风暴,觅尘吃痛,红唇微动,他便一下侵了进去,粗暴的舌搅动着,不带一丝怜惜,狂热的渴盼,疯狂的索求,他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又似乎在寻求着什么。粗喘的气息令觅尘一阵心惊,尚未想明白眼泪便滚滚而落。

    冰冷涩然的泪水沿着面颊滑进口中,归海莫啸突然一滞,猛然睁开眼睛抬起了头,一脸震惊地望着满面泪痕的觅尘。突然便似吓了一跳般飞快退离,松开扣着觅尘双手的大掌,跳下了床。

    觅尘错头将脸埋入被中,眼泪止不住便滑了下来。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

    归海莫啸看着觅尘微微颤抖的双肩,心里一阵气恼,伸手重重拍打了下头,闷闷说着,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了两步想伸手去拉出觅尘埋在被中的脸,手伸出愣了下又收了回来,半天才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归海莫啸柔声说着,话语间仅是浓浓的歉意,半晌见觅尘肩头不再抖动犹豫了下在床前蹲下,双手紧握又松开,微微抚上了她的肩头。

    将觅尘的脸从被子中拉出,见她闭着眼睛,脸上湿湿的,归海莫啸满脸恼怒。从怀中掏出手帕便胡乱给她擦拭了起来,颇有些手忙脚乱。

    见觅尘固执地闭着眼睛不肯看自己,归海莫啸直觉应该说些什么,匆忙开口。

    “我……我本就是想吓唬吓唬你,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是个男人,不是圣人,行不来坐怀不乱。”话语一出归海莫啸又急急收住,深知自己说错了话,烦乱的抓了抓头。

    天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望着觅尘紧闭的双眸,归海莫啸心中升腾起百般滋味。嘴上说着,心里却毫不这般想。

    他风流是真的,但他向来觉得自己自制力极好,就算是曼妙女人脱光了衣服勾引,只要他不想便能冷眼观望。这么多年要连点坐怀不乱的自制力都没有,那他算是白混了。他心道怕是普通蝽药用在他身上都可以凭意志力抵抗住,可今天他却失控了,而且失控得离谱!

    只觉越说越乱,归海莫啸第一次面对女子不知该如何以对,床上的觅尘冷冷闭着双眼,身上就似罩着一层冷光,将她层层包裹,容不得他欺近。

    刚刚他还用手帕替她擦拭泪水,可现在却是怎么也不敢靠近一步。烦躁地在床前走了两圈,却听觅尘冷冷道。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归海莫啸只觉她冰冷的声音刺得心中一阵疼痛,望了眼觅尘兀自一叹。

    “对不起,今日是我不对。你早些休息吧。”

    说罢便大步出了房,一出屋闷闷地一拳便击在了厅廊下的石柱上。觅尘听他出了房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关上的房门眼泪便又涌了上来,只觉一阵委屈。抬手狠狠抹上嘴唇,心里酸酸的难受。

    她第一次觉得被欺负了,心里凉凉的很难受,甚至觉得被背叛般心伤。因为她虽然平日里和归海莫啸纵使冷言冷语,可想来没当他是坏人,心里也谈不上讨厌他。几日相处下来,甚至有些拿他当朋友般看待了。虽是面上依旧争吵不断,可心里却相反,总莫名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甚至在危险的时候会保护自己。

    先在莫名地被他欺负,不像那次对南洛帝。亲过了,她恶心过便也罢了。这次她心中不觉恶心,却觉难受,难过非常。他最后那几句安慰,他的焦急更是让觅尘只觉一阵阵委屈。

    尚未搞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一回事,脚步声传来,一个小侍女走了进来,觅尘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跪了下来。

    “王爷吩咐奴婢给郡主送来冰块。”

    “起来吧,放在桌上,你下去吧。”觅尘这才看见她手中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布带,想来立面抱着的该是冰块了。

    见小侍女躬身退下,觅尘望着桌上的冰袋心头烦躁躁,望着墙上微微晃动的灯影暗自道。

    没关系。明天她便有办法逃出去了。再不用跟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起了。

    第五卷 风起云涌 第二十二章 逃脱

    翌日寒风骤减天空却依旧飘着雪花,归海莫啸倒没有让觅尘再装扮成亲兵跟随身后,也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故意躲着她,还是觉得邹苑曦刚行动过一次不会这么快再来。

    觅尘又坐回了马车中,穿着和亲郡主七层八叠的衣服,隔着纱幕接受着均义百姓的好奇目光。

    巳时马车在万众瞩目下出了均义南城门,觅尘掀开车帘探出头看向高大的城楼,那里依稀尚可看到一抹红色,正式那罗郡守的女儿罗芸。

    归海莫啸昨晚是不是跟此女子一起渡过的觅尘不知道,但是早上出发时她却见罗芸不顾闺誉地在众目睽睽下拉着归海莫啸,似乎正往他手中塞个锦帕之类的东西。

    她对他们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正打算移开目光往马车走,让她气恼的事发生了。归海莫啸竟一把推开罗芸直直冲着她大步走了过来,这也就罢了他还欺身凑到她的耳边说道。

    “我想了一夜,昨晚的事你要觉得是我冒犯了,那我道歉。但是我不后悔,我本就想那么做。”

    他说罢还认认真真地望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而去,觅尘愣愣地看着他远去,觉得恍恍惚惚不知所以。待回过神来,正看到那罗芸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那眼神足以杀死十头大象。她怀疑倘若不是她头上还顶着郡主的闪耀头衔早就葬身均义了。

    随着车轮滚滚那抹红影终不见了踪影,觅尘回到马车靠向软榻头脑微乱。想起归海莫啸早上的那句话,微微蹙眉。

    说实话,他莫名其妙的话她压根就没听懂!这人的抽风程度简直一天一个台阶地往上攀爬。昨日一天都沉默寡语,临到晚上给了她一个“惊喜”。今天干脆一早就轰得她晕头转向。

    什么叫不后悔本就想那么做?他的意思是说他本来就想惹她哭,欺负她?还是指那种事情?这人不会是在委婉地表示他对她起了性趣吧?

    那厮天天都没个好态度,两人撞一起不是吵嘴就是暗自计量,觅尘是万万不会自恋地想那厮是喜欢上了她。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告诉她,她很荣幸地让他起了“性致”吗?倘若真是这样那她可真该刮目相看了,这归海莫啸不愧是花花皇子,风流之名远扬,他定然是第一个提出爱和性可以分离的开山鼻祖。

    头疼地揉揉额角,觅尘暗自叹息好在她已经想好了逃脱的办法,要不然还真不知要怎么和这厮继续“过日子”!看向身旁的一套茶具,觅尘兀自发起呆来。

    天色渐晚,队伍在汜水河边驻扎过夜。觅尘在马车中用过晚膳便遣退了侍女,将案台下的一套紫砂茶具取出,望了眼桌上让侍女准备好的龙齿和石菖蒲,觅尘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将马车一角放置的大瓷器拖出来,立面盛放的正是前几日她在小虎山采集的甘泉水,亲自取水,将执壶置于小炉上。

    一番动作看似舒缓而精心,细查下她的眉宇间却隐隐带着几分的心不在焉,目光还不时望向车门。事实上她这会根本就没有心思烹茶,她只是在等,等归海莫啸遣人来请她去他的大帐!

    昨日心中已经有了逃脱的办法,今日一天她更是细细想过每一个细节,但前提是她必须在归海莫啸的帐中行事。因为经她这一个多月的观察,归海莫啸的大帐周围是人员最稀少的地方,也许高手众多,但却是她逃跑最好的选择。

    毕竟她不会武功,想要逃不是跟人比武功而是靠脑子。既然这样那何不找个看守较少的地方跑呢?何况她觉得怕是这郡主的马车周围高手只会多而不会少,指不定还都藏在暗处,让你防不胜防呢。

    再有,归海莫啸那人及其自傲,她若想在她眼前逃脱,只需放倒他一人便可。他那些手下怕是万万也想不到自己武功高强的主子会在她这个弱女子手中出岔子吧?

    还有一点对她极为有利,经过观察她发现归海莫啸一直以来似乎都在防范莫湛他们,对于她戒备确实不强。当然这是在他确定她身上没有银针,也没有毒药,更没有触碰他们认为的危险品的情况下。

    既然别人那般看清她,那她还客气什么,该出手时就出手!今晚说什么也要逃脱,要是按归海莫啸不来请她,她就是想破头也得想出个理由找他去,最不济就厚着脸皮也要自己往他帐中钻。

    这般想着,觅尘惊喜地听到车外传来了脚步声,不同于侍女的碎步轻移,是个男人的脚步声呢……

    眸光一亮,收拾表情,在小桌前跪坐,觅尘抬手取过茶勺子轻轻拨弄着雪锦上的石菖蒲来。脚步声在马车外停下,觅尘诧异地发现外面竟半晌没有了动静。正当她怀疑是自己由于心中期盼出现幻听的时候,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觅尘扭头正看到归海莫啸高大的身影死死堵在了车门处,隔着外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一道强烈的目光罩了全身,让她没来由地身体一僵。

    “入夜了煮茶?”

    察觉到觅尘的僵硬,归海莫啸蹙眉移开了目光,看向桌上摆放的茶具和那车角炭炉上正冒着热气的小壶。

    “有事?”觅尘不答反问,心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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