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死神同人)第41部分阅读
交错(死神同人) 作者:肉书屋
的声音随着主人离去消散在仍带着冷凝气息的空气里,银白风花纱划过优雅的弧度。
此后,他们只能是陌路人……
‘露琪亚完整地交还给你了,白哉大人……’她并没有看到,那抹向来自持稳重的冷清,不顾礼仪直接抱起昏迷的她回朽木宅那仓促的身影。
‘我以为,你在躲我,浅草。’
‘浅草,不要离我太远……你是我……”向来不带半丝犹豫的冷清嗓音似有迟疑,‘……的副队。’
你我之间,已然连半点羁绊,都不被允许了么?
‘你知道要一个女人等了三十年到头来却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要她滚蛋的男人多恶质吗?你知道我这么多年看到他忍着不向前狠狠甩他两巴掌我忍得多辛苦吗?’
‘你可以打我,不用忍……’
‘……算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知道他注定会爱上绯真,我为什么还要自以为是地觉得他会爱上我?’
‘你说,我是不是很白痴?居然会妄想全庭最高贵的朽木族少当家会爱上我?居然会以为,人家的可怜,是爱的举动,其实混蛋的那个是我吧?不然人家不用躲我躲了三十年,想着我会开窍,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女人回家,结果还要被族里被我费心讨好的长老团集体刁难那么多年。人家说不知者无罪,你说我明明知道他会爱上绯真,人家好端端的姻缘,我还去凑什么热闹!’
‘不要哭了……浅草……’
‘其实,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我也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反正,我不会再靠近他,爱上他了……’
那无法止住的泪水,撕裂的,又何止一颗心。
“白哉,我又是孤单一个人了。”
“……我在这里。”
只要你愿意回首,我便在你的身后……
“修兵向我告白了。”
“……你,答应他了么。”
“你什么时候也跟你老妹一样有好奇心呐?”
“你想知道么?”
“我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樱花已经开过了,赏花人错过了季节。”
假若他,一直不曾错过呢?
‘浅草,去年的樱花酿做得太多,都倒掉了……我今年吩咐管家多做了一人份,如果你再不醒……到年末会倒掉更多……’三十年漫长等待完成契约,救回来的,却不过是永远不愿再度醒来的伊人。
‘浅草,你最喜欢的华樱开了……’所以,醒过来看看吧。
“这个风花纱不是很值钱吗?”
“无所谓,戴着吧。”
“银白风花纱本来就是一对,是当家家主和当家主母的共同信物。”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千叶,我们的帐,等下再算。”
我说过,除了这里,哪里都不许你去。”
“七十年前,我为了保住千叶一命,做了一个伤害她的决定……我认为只要能救你,所有代价都是值得的,却没想到伤了你的心,千叶……对不起。”
景象渐渐如墨般晕开变幻,不断更替着场景,走马灯般急速飞过,让千叶不禁哽咽出声,“白哉你这个笨蛋大面瘫。”
“啧啧,看了两次两次都哭成这样,两次都说同样的话,你也太没有新意了吧,千叶。”一只黑猫轻摆着猫尾优雅向她走来,猫爪所到地面迅速晕开,整个房间很快变成她百年以前居住的地方,一黑一绿的猫眼带着点点促狭。
“死小魔,你是故意的对不?”狠狠地瞪了某只欠扁的腹黑猫,擦干眼泪的千叶熟练地拎起它,准备找他算账。
“喂喂,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可是连命都赌上去了,就为了保你呐。”一脸无辜地摊摊猫爪,阎魔立彦猫没猫样地瞥了曾经的主人一眼,趁着她听到它的话后手一松,灵巧地落地后蹭到她怀里。
“什么意思?”柳眉微挑地看着在她怀里吃豆腐的家伙,千叶口气软了些。
“你觉得跟朽木白哉定那两个契约,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凡是定契约,魔必定收取一定的代价,再实现许愿者的愿望。
“没有。”
“那不就是咯,不收取代价,那是因为你们的选择本身便是赌局胜负的关键。”优雅地用猫爪捋了捋胡须,阎魔立彦朝千叶咧嘴一笑,“你们这个空间的主人不相信会有那么固执的男人在完全没有任何可能的情况下仍旧坚持那么久不愿放手,也不相信有那么鸵鸟的笨女人会愿意为所爱的人付出那么多,所以跟我打赌了。他的赌注是同意送给我一个附属于他的灵力空间,还有你这条小命,我的赌注不就是我的命咯。”无辜地眨眨眼,阎魔立彦笑得不怀好意,“那个新空间还不错吧?”那家伙也是挺大方的一娃呐,虽然这几天脸臭得像茅坑,呵呵。
“之前告诉我关于存在着斩魄刀和死神灵力起源的新空间一切的是你?”突然想到什么的千叶眼睛一眯,抓住某只暗感不妙想落跑的猫,“也就是说,其实就算我不让璃找出创界禁术,不用合那么多人之力利用崩玉,也可以直接定下空间契约吧?”那个空间根本就是他的,想跟谁定契约还不是他点不点头而已!而那些所谓的创界禁术,应该也是他篡改璃的记忆,强行添加进去的吧?恶狠狠地瞪向某只干脆用猫爪捂住眼睛的欠扁腹黑猫,很好,居然敢耍她。
还在梦中长篇大论地告诉她要准备一大堆禁咒,要找齐五名实力都要在队长级别以上的还要使用崩玉大概近一倍多的能量,害她昏睡十五年后一醒来便着手准备,这几年为了准备这些东西都快愁死了。
还恐吓她只有一成的成功率,一定要考虑清楚,结果那个空间根本就是他的。躲在阴暗角落里看她和白哉这些年失魂落魄,为了准备新空间契约担惊受怕狼狈不堪,想必非、常、愉、快吧。
“咳……你反应得真够快的。肯定是因为我这个空间主人愿意你才可能和它签订契约成为空间的王啊,不然就凭你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过,好歹也是我用小命赌回来的,让你辛苦几年不算过分吧?”笑眯眯地回望她,阎魔立彦非常好心地提醒她,“别忘了我可是送了你一个空间给你当筹码哦。”整个空间都归她管,至于会不会用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是这样吗?不过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懒得打理新空间,才让我打扫干净房间方便你入住么?”物似主人型,她自然非常清楚某只猫有多懒。
( ⊙ o ⊙ )啊!“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咳,总之现在该解开的误会解开,想得到的东西也得到了,不就好了嘛。我们魔族向来居无定所,哪有那个耐性打理它,反正你也需要它,所以就干脆送给你管理,我有空就去那里玩玩不是很好么?”看他多大方!虽然他很清楚千叶跟他一样懒,本质上是绝对不会稀罕突然多一个空间管理……
嘛,反正她契约已经定下,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那个暂且不提,你刚刚说我哭了两次……”眼睛眯了眯打量着开始心虚的腹黑猫,“也就是说赌约完成后你早就告诉我所有事情了,为什么又将它封印起来?”害她郁闷多这几年?
“那个,自然是为了更好地考验那个男人值不值得你原谅他嘛。而且,和他签订的契约,本来就是注定要在双殛那里,也就是你入世百年后才终止,我那次是偷偷提前告诉你而已。你不觉得你昏迷了十五年醒来后,心情好像好了很多,而且也开始慢慢重新接受他了么。”心结解开之后,还需要一段适应过程嘛。看他多好,帮她提前适应,时间一到再告诉她真相,半点时间都不浪费。
“怎样,可以原谅他了吧?这样优质的男人不多呢?”要知道他这些年也不容易,还是为了她一路坚持下来了,算是不错了。
“啰嗦,要你管。”还没从被算计的郁闷中恢复,千叶佯怒地别过脸,想及往事,却仍是忍不住轻叹出声,“……如果当时面临选择的是我,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契约的,但是,却不一定能像他这般坚持。”
她想她终于可以稍微,了解之前白哉的心情了……
“嘛,反正接下来你们两个人的问题就自己搞定了,我离家那么久,也该是时候回去了。”知道某个爱钻牛角尖的女人终于开始想通了,优雅地摆弄了下猫尾,小魔咧嘴一笑,蹭了蹭有些意外的千叶。
“你要走了?”虽然知道他本来就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才在这里逗留这么久,但是等他告诉自己要离开了,还是有些意外。
“恩,要趁我老爸还没回界前回去,我是偷溜出来的。”恩,被发现的话,后果很严重。“不用那么舍不得嘛,别忘了我还有个空间在这里,有空会过来看你的。”
“好。”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摸了摸怀里的腹黑猫。
“好了,你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我也要走了,要快乐哦。”跳下她的怀抱,小魔朝她挥了挥猫爪,带着淡淡笑意。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运轨迹,有着每个人必须面对考验,他这一次,算是帮她作弊通过了,接下来的人生,就要靠她自己把握了。
“我会的,你也一样。”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朝他笑着点点头,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小魔……”谢谢你……
梦里繁花落 白哉番外
我们不应该流泪,那是对心而言身体的败北,也是我们无法违心的证明。
——朽木白哉
(一)
“于君之情,若庭内华樱,永生不凋!”
“和白哉大人共度这五年,对于绯真来说就像做梦一样,白哉大人……”
“可是,兄长大人,娶的不是绯真嫂子么。”
“这是白哉少爷和千叶小姐的共同决定。”
……
偌大庭院再度恢复往常的死寂,犹如人心,平静不起波澜。
环顾主人气息已然渐渐消散的室内,似乎那张笑颜,也随着庭院的空置,渐渐朽化。
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习惯偶尔到这里,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想,似乎那样,那些无谓的纷乱,便可以彻底沉淀下来,也稍微可以,忘却那颗似乎仍在跳动的心,那早不应有的牵挂。
步出内室便发现被露琪亚胡乱放置的绿色布偶,那张带着狡黠的笑脸,那时常常拖着布偶缠在他身边的女孩,似乎又再度回到眼前。
她现在,过得好么……
握着露琪亚推落地面的谪诗扇,在漫天焰火之下坚定而温柔地接过它的笑脸,竟很快与那个雨夜带着苍白而决绝的笑容的她重合,仿佛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不是来自谪诗扇,而是它的主人那颗心。
是我失约了……千叶……
“主人。”平板地接过影忍上交的报告,这是第四年他取消前往真央参加死神选拔考试。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那张也许不再熟悉的笑脸。
终于愿意离开真央入护廷队了么,有海燕的照顾,她会过得很好吧……
不知不觉中,千叶院的华樱,已然九年不曾有一花半叶。
作为失约者,他只要静静地等待契约的到来,便可以了。
她和他已经,只能是陌路人,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二)
管理六番,巡视防区,处理族内事务,一切按部就班,虽然不再让影忍刻意打探她的消息,却不自觉地算着本来该是对于死神毫无意义的日期,即便它们仍旧不断地自指尖滑过,日复一日,犹如千叶院的华樱,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非常抱歉朽木队长,失礼了,这是本周的刊物请查收。’沉默片刻,仍旧无法相信偌大的瀞灵廷,会在街道上遇到她,望入那双暗淡无光中带了些愁苦狼狈的黑眸,想起十年前带着淡然微笑的苍白脸庞,除了看着她以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仿佛那一眼,犹如一纪……
只是,他们早已是陌路之人,他也早已失去,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下次小心点。’望着她唇边那抹苍白的微笑,不愿她继续这伪装,接过刊物之后,便大步离开。
只是,这短短的一段路,似乎每一步的脚步声,都清晰地提醒着自己,也许它会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到她了。
她已经不会再是千叶,永远不会……
(三)
“兄长大人!”即便被收养多年,却仍旧无法完全适应朽木宅生活的露琪亚不安的声音响起,让不知不觉再度想起的那张有些惨淡的笑脸,缓缓消失了。
不知不觉中,上次见到她,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此后十三番,不再由她送刊物,而她也似乎,不再出番队半步。
她的心思,他很明白……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周的例行巡视渐渐变成每日一次,也养成夜间散步的习惯呢。
明明不该,也再没有任何资格,有着任何期待的。
“进了番队了。”平淡地询问着早已知晓的事情,却不禁想起昨日那人愤怒的表情。
‘朽木队长,有何贵干?’自夜一离界后极少到朽木宅来的海燕,似乎也渐渐陌生了起来。
‘想劳烦海燕副队长,照拂舍妹,此后不让她担任席官。’
‘令妹?你是指哪一个,朽木队长?’隐忍怒意的黑眸带着嘲讽,不留半点情面。
‘自然是……朽木露琪亚。’千叶,他已没有资格与她有任何关系……
‘朽、木、白、哉!对于当年之事,你难道就没有只字片语要对她说么?都十三年了,难道你不觉得你欠她一个解释么?’
‘事实便是如此,不需解释。’无论什么原因,他是自愿娶了绯真,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即便没有契约约束,他也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辩解。
背叛便是背叛,失约了便是失约,无论任何理由,都无法抹除行为的罪恶,造成的伤害。
既然他选择了绯真,那么便不该再与千叶,有任何牵扯。
‘我欠她的,她可以随时来取。’包括他这条命。
‘你……算了,你爱怎样过日子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我劝你,无论过去做对还是做错了,该面对的东西还是得面对,逃避过往,让错误和遗憾一直延续下去,不是一个朽木族家主该有的担当……露琪亚,我会帮你看着的。’
‘多谢。’他,是在逃避么。只是,见到她了,又能如何?
‘我走了,晚点还要帮她特训。’
‘……她,过得好么。’
‘她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你自己不会去十三番看看么?没有人绑着你的脚不让你去的,朽木队长!’
没人绑着他么……只是,即便没有契约的约束,他也早已,失去打扰她生活的资格。
“是,今天参加了十三番队席官晋级例会。”
“晋级做了席官了么。”将露琪亚安排进了危险系数最低的十三番交由海燕照顾,他做对了么。
“不,我的实力还不足做席官,但我一定会向第七席浅草前辈看齐,努力争取的。”
“浅草……七席么。”望着静静燃烧的烛火,感觉眼睛有些微烫。很久以前,他曾告诉过她,不需要她成为死神,不愿她和母亲大人一般,需要与父亲分担风险,希望自己可以强大得足够保护她,不需涉足任何危险……
“是!浅草前辈今天连续接受前十六席、前七席两位前辈挑战,在顷刻便毫发无伤地击败两位前辈,是我努力的对象。”
“那么以她为目标吧。”看到露琪亚,会让她……感到困扰么……
(四)
“兄长大人,我被安排在浅草大人麾下……”
“兄长大人,浅草大人说她身边没有弱者存在的空间,在她和海燕大人的特训下我已经初步学会始解初式……”
时间,依旧向前推进着,露琪亚被海燕刻意安排在她身边,虽知他用意,却不愿露琪亚过多打扰她。只是,她对于露琪亚的照顾,让原本的亏欠,越发沉重……
但偶尔数月间便能听到她的消息,还是让原本平淡如水的日子,渐渐有了些许的期待,却始终不敢,踏入十三番防区半步。
只要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就好……
(五)
樱花盛开,凋谢,不断地更替着季节,一年一年缓缓向前推移着,却仿佛日日夜夜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工作,同样的举动,没有半点改变。只是待在千叶院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庭内华樱,不曾再有一花半叶。
“……多多指教,朽木队长。”看着她带着淡淡无奈的笑容坐在我身旁,唱着那首夏日之雪,似乎有些明白她愿意照顾露琪亚的原因,虽然他早已,不敢再有任何奢望。
“白哉大哥?”醉酒刚醒的她,在千叶院往日的房间里,静静地看着自己,仍旧迷惘的黑眸有着淡淡不安与依赖,似乎更愿意之前经历的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不会发生的噩梦。
“好好休息。”静静看着已然更改容貌的她再度安心入睡,似乎一切,都不曾改变,只是他们已然,沧海桑田……
只是,为何他的心,仍旧会和千叶一般,仍旧心存侥幸,希望这一切,不曾发生过。
虽然明知道她不可能理会,却仍是忍不住叮嘱了管家,让露琪亚邀请她常来朽木宅。
明明不该,还有所期待的……
原本不断重复着没有她的日子,开始在她第二次出现又再度离开之后,变得非常漫长。
(六)
“露琪亚完整地交还给你了,白哉大人。”仍是空洞而苍白的微笑,将露琪亚交到我手中,便不顾伤重毅然转身离去,看着她直接倒下,没有半点生气地倒在我怀里,唇边染上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瞬间彻底击溃十几年来那自以为是的坚持,原本该是完全死寂的心,再度因为她的重伤而惶恐不安。一如多年前,她的魄动停止时,那足以完全吞噬自己所有的慌乱,顷刻便让他明白她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为何他会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手?认为只要她能活着,便是他此生最大的慰藉?
如果失去了她,自己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首曲子指法已然纯熟,为何还要重复弹奏?’
‘谁让人家是为了你才练得那么辛苦的,肯定要让你体会一下嘛。’赖皮而无辜的笑脸,和这首过于凄清的曲子,其实并不相称。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习惯在思念她时,便不断重复地弹奏着这首曲子,似乎随着音符溢出的,还有往日那张不沾半点哀伤的笑脸,仿佛不曾离开。
是之前她半梦半醒时的话,开始让思念不受控制了么?
所以才会有着,妄图稍微接近她的希望……
慢慢走近误入千樱院内,月华飞樱之下一身素白的她,看着不愿再和他有任何牵扯的她有些慌乱地解释连夜离宅的原因,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将她直接困在这院中,不再离去。
无论生或死,都不愿再见到她转身离开……
千叶,我果然无法,对你放手……
(七)
“呵呵,我跟小浅草在一起,朽木队长你,那么在意么?好像这跟朽木队长,没有任何关系吧?”仅是见市丸银亲近她,怒意便已无法抑制,但他的话,却让自己开始明白,他已没有权利,去阻止她爱上其他人……
滂沱大雨洗刷着一切,却无法冲散那紧紧揪住心脉的慌乱,街道渐渐被雨幕模糊,眼前却不断浮现她和修兵相偎时那张快乐的笑脸,想起紫盾临走前说的那席话,愈发不安。
他和她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羁绊了……
“打扰浅草七席约会时间,让你白跑一趟了。”那彷徨不安的心,在那张熟悉的笑脸带着淡淡无奈向他走来时,开始平静下来,只是不经思索便直接出口的话,终于让自己明白,自己对她的在意,不曾清减半分。
故意顺着她的话让她帮自己整理文件,在午后休息时抱起熟睡的她,看着她仍似往日般依赖地钻进他怀里,不知不觉地收紧双手,不愿再放开。
如果,如果他仍旧等候着千叶院的华樱,那满树的繁华,是否仍旧愿意为了自己,再度绽放呢?
原来,他也会有这种,非分之想……
(八)
“浅草大人不喜欢兄长大人么?”
“我?哈哈……咳咳,先不说我,照你家大哥的个性,如果知道因为我毁了他的清誉,大概第一个被千本樱散的就是我呐。何况,我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而且,我不可能和朽木白哉在一起。”
我不可能和朽木白哉在一起……握住她冰冷的手,看着被噩梦纠缠却始终不愿开口向他求救的她,心被狠狠地撕裂着,向来自持的冷静淡漠被直接击溃,无力掩盖他的狼狈不堪。
“浅草……我在这里。”如果所做的一切,换来的是她如此痛苦地活着,那当初他所下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们两人走到现在这一步,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海燕曾说他以绯真为借口,刻意压抑着他对千叶的感情,逃避了近二十年,宁可两人一直痛苦下去,也不愿面对当年的一切。
‘我没想过朽木族的当家竟然这么懦弱!连面对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不是这么多年千叶仍旧挂念着你,我才懒得管你大少爷到底在想什么。你现在死守着的,到底是贵族的尊严还是感情?难道你除了绯真,这些年对于千叶连半点思念之情都没有么?逝者已矣,我相信绯真也不愿见到你现在这样。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拘泥于过去只会毁掉人生所有希望。都已经快二十年,你还想拖多久?别怪我没提醒你,像千叶这么好的女人只要稍微出彩一点,肯定会被很多人注意到的,如果你仍旧抱着过往自怜自哀,你就等着她喜欢上别人吧!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她一向都如冬日暖阳,温暖而令人不自觉想靠近,他知道的,那个直率而奔放的男人,也知道。
所以,他在逼自己选择,要么不再逃避给千叶一个交代,要么便继续这样过下去,即便看着她纠结着往日的痛苦,行尸走肉地过下去,袖手旁观。
(九)
“看来你已经明白你现在的立场了,浅草副队。我接受你的任状,接下来半年多多指教。”第一次向负责人力资源管理善解人意的蓝染要求调派外队人员,以此拉近与她的距离其实并非难事。难的,是接近她早已冰封的心。
虽然早已,有所觉悟。
“我倒是觉得,浅草她,永远都不会再是朽木队长你……不可或缺的可靠后背呢。”
“浅草很像我一位故人……一旦她决定的事情,便不可能改变,一旦她认定的规则,她便不会更改。朽木队长要好好珍惜呢,半年之后,便连难得接近的月影,此生也不会再有了呢。”
“……浅草,不要离我太远……你是我……的副队。”
急速围绕着她身体旋转的紫色光芒提醒着他,一旦开始妄图接近月华,契约便会化为桎梏,令他寸步难移。
只是,如果她真的决意斩断他们两人之间所有羁绊,自己是否,真的能放手?特别是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挽留的资格之后?
(十)
“已经帮浅草副队处理了伤口,过一两天她便可以完全恢复。现在,让我先诊断下朽木队长您的内伤吧。”
“……有劳卯之花队长。”其实他那些伤,自己并不在意,反倒是刺向千叶的每一刀,都感同身受。
为什么,每次都必须伤她,才能救她……
“因何造成?”
“承受我近四成灵威的千本樱刀压……在我撤去所有灵压防护的情况下。”
“是斩魄刀暴走么,朽木队长。”
“不……她那时已全无灵力可防护自身。”望着平静如昔的睡颜,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刚面对千本樱时,那张满是怨怼恨意,想将他完全撕裂的怒容。
她的确应该……恨着他的。
(十一)
“培训后进队员也是队长责任之一,自后天起下班后我会帮你特训。”看到她得到斩魄刀认同后,又想勉强自己,不待思索便已脱口而出揽下训练她的任务,不愿她再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去变得更强。
狠辣不留半点余地,追求更强的实力,是因为只能靠自己的利爪自保,宁可相信自己的力量。
自己,早已不被她所依赖。
他已得到守护她的力量,而她,却不再需要他守护。
是的,她已经,不再需要他……
但是他却越来越习惯喝她泡的桔梗茶,习惯每日特训之后,看着她坐在庭院里一脸满足地喝着樱花酿,带着那抹有些陌生,随性懒散的浅笑,似乎原本不曾得到真正安宁的心,在她的笑容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十二)
‘你知道要一个女人等了三十年到头来却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要她滚蛋的男人多恶质吗?你知道我这么多年看到他忍着不向前狠狠甩他两巴掌我忍得多辛苦吗?’看着满脸泪水的她,似乎心被狠狠地撕裂着,却连半句再苍白无力的辩解,都无法说出。
其实当年,他不是没想过万一选错最坏的可能和将会带给她怎样的伤害,也并非对于自己这场赌博胜算微薄一无所知。只是,无论如何,他想让她活着,就算会因此而怨恨他,会从此与他不再有任何羁绊,他也已然,有所觉悟。
他不愿意她那样孤单地死去,不愿她就连留给他的回忆,一星半点的痕迹都被完全抹除,不愿她等了他三十年,却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不愿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你说,我是不是很白痴?居然会妄想全庭最高贵的朽木族少当家会爱上我?居然会以为,人家的可怜,是爱的举动,其实混蛋的那个是我吧?不然人家不用躲我躲了三十年,想着我会开窍,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女人回家,结果还要被族里被我费心讨好的长老团集体刁难那么多年。人家说不知者无罪,你说我明明知道他会爱上绯真,人家好端端的姻缘,我还去凑什么热闹!’她的泪水,她的自嘲,彻底击溃他的伪装,只剩下狼狈不堪的他,无言以对。
就算没有契约约束,他又该如何告诉她当年的一切,告诉她其实他爱她,却在那时,选择了绯真。
他不过是个,可鄙的失约者。
‘其实,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我也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反正,我不会再靠近他,爱上他了……’
烛火映着她的睡颜,拭去泪水的脸仍旧柳眉紧锁,静静看着她,似乎想将这一刻她的容颜永远刻进心里。
到了明日,记起今夜说过的话后她便会恢复千叶身份,然后,他便只剩下告知她当年真相,静静等待她的选择,她的宣判。
如果她这一次选择离开,此生应该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吧?
明明已经不止一次想过这种情景,也早已做好了承受她任何选择的觉悟,却为何还是无法割舍那张随性懒散的笑脸,无法忍受此后完全失去她的生活。
他想留住的,不止是之前那张纯净无忧,总带着狡黠的笑脸么……
(十三)
那一夜她说过什么,在第二天醒来后已然完全忘记,但却也让他明白,她已将自己剔除在任何可能之外。如果想将她留在身边,便只能以朋友的名义。海燕结婚以后,他渐渐代替海燕,伴着她分享着淡淡的喜怒哀乐,即便她会为那个男人哭泣,即便她说赏樱人错过了季节,和她有着这淡淡的羁绊,在三十年后能以另一种身份陪伴她看尽流年红尘,樱花飞落,也许,已是他此生所求……
即然千叶院的樱花不再绽放,那便让他陪伴着,不愿再惹凡尘的华樱吧。
(十四)
‘浅草七席已无大碍,只是……浅草七席没有苏醒的意愿,那次救志波副队长,她已抱了必死之心……’
望着仿佛只是安然入眠的她,心似乎不复存在。此后,繁华落尽,那张素净安宁了无牵挂的睡颜始终不再理会花开花落,四季更替,犹如千叶院里独自舍弃所有的华樱,似乎在狠狠地嘲笑着他的愚昧和固执。
他怎会认为,一直纠结着过往无法释怀的她,拒绝任何人进入,不为自己留有任何未来的她,那样平静孤寂地生活着,便已经足够了?
他怎会在海燕离开她之后,让那双早已沉寂不带任何光泽的墨色双眸,继续孤独下去?
浅草,醒过来,这次……不会再让你孤独一人……
无论这次,需要付出任何代价,都不会再让你离开……
当时明月
睁开眼,原本以为自己会回到现实的千叶却发现自己仍旧回到原先纯白色的房间里,仍是二十岁上下外貌的紫盾正一脸凝重地半跪于地,倒是端木苍再度变成小孩子,大刺刺地躺在雪白羊毛地毯上睡得正香。
“主人。”知道主人已经得悉当年一切,紫盾等着千叶处罚。虽然当年她没有阻止立彦殿下定下契约的可能,何况主人能两次死里逃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契约朝殿下期望的态势发展,但是,她的行为仍是背叛了主人,特别是……那件事。
“起来吧。”随意地坐在地上,千叶拍了拍软软的羊毛毯,示意她坐下。
“是。”犹豫了下,紫盾还是乖乖坐下,有些不安地望向眼前满脸笑意的千叶。
“这里安全么?”环顾四周皆是一片纯白的房间,千叶突然冒出这句话。
虽然明白千叶意思,却不太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紫盾还是双手附上地毯,浓紫色结界即刻笼罩住他们三人,“好了,主人。”
“从一开始,你们便没打算让白哉有选择我的可能,对吧?”魔是狡诈的,追求的是最大利益,对于他们来说,世界根本没有任何规则需要遵守,自然也没有所谓的道义。凡是想得到的东西,便会不择手段以最直接的方式夺取。跟魔打赌,除非有比魔聪明的自信,或是魔的兴趣根本不在赌注上,否则必定会输得很惨。
“主人,你……”不可置信地看着仍是一脸笑意的千叶,紫盾心里划过一丝凉意,明明没有任何破绽,为何主人会知道?她本来,想瞒主人一辈子的。
“早在小魔找到白哉之前,便已知道他绝无拒绝契约的可能。所以,我的命从一开始便被他暂时保下并入命运轨迹之内。但是,如果白哉在那时便选择了我,第二个赌约便无法进行,而未来发生的事情却已经定下不可能更改。也就是说,若干年后假如我救下了海燕,没有契约保护的我会因违反空间法则而被碾碎,而更为重要的是,会让小魔输了赌约。因为他从一开始,便赌白哉会选绯真,却会坚持执行第二契约,对不?”相信他们两人,必定是偷偷做了某些手脚,才会让他当年,做出如此激烈的行为。
“……”虽然沉默着,但丽颜仍是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是的,从一开始殿下便赌白哉大人会选择绯真,而且赌他知道一切后仍会一直坚持履行第二契约,以胜算微弱引空间之主上钩,这也是她‘必须’留在白哉大人身边五年的真正原因。但后面那位大人察觉到当年殿下对白哉大人动的手脚,说殿下诈赌要终止契约,才会有之后千叶大人的十五年昏迷,以此延长第二契约的赌期,假若白哉大人放弃,便当殿下全输。还好,算是险胜。
“只有白哉不选我,才可能顺延到第二契约,而因为之前的愧疚,白哉很有可能会坚持一直执行第二契约,小魔的赢面才算定了下来。”出手却只换来暂时保她一命,不会是魔会做的事情,既然他出手了,必定除了保她一命外,还要自己有所获,比如说,那个新空间。
不然刚才某只欠扁的猫,也不用在她没回过神时,便急忙溜走。有谁比魔更懂人心,又有谁,比魔更懂得如何玩弄人心。
为何她会那么快便知晓一切?只能说,她太了解小魔,也很清楚白哉的脾性,那时从虚圈远征归来发生的一切,本来便有着许多的破绽,只不过,她一直不愿去深究罢了。
“主人生气了?”她现在总算完全明白,七十年前殿下为何会特地赶来,就为了救眼前这名女人一命。以阅历不过百年的生命体来说,千叶在她愿意精明的地方,的确令人欣赏。
是当年白哉大人的举动,暴露了么……想到这里,紫盾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可怕的主人呐。
“……即便知道了一切,我又可以,对谁生气呢?”墨眸一黯,望着地板这纯粹的白,逸出一声叹息。
是的,她可以,对谁生气呢?每个人不过都是,遵循心的愿望前进罢了。
对于阎魔立彦来说,他的目的是保住她的命,顺带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会选的,必定只会是能直接达到目的的方法。
而白哉……她不意外在那种情况之下,他会选择绯真。魔王的忠告,在那些年一直犹如警钟缠绕着她,即便当年说出那般决绝的话,其实在白哉离开后,她的心,一直不曾停止过彷徨不安。
三十年的等待……那时候的她,最经常做的事情是什么呢?当时她身边有着怎样的风景,怎样的明月?那时候的她,又以着怎样的心情来爱着白哉?
也许,就如她很多很多年前,未曾到达尸魂界之前很喜欢的一位女作家作品的里话般,‘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那时的爱,那时的怨,终究淡去,只剩下满地凋落的华樱,和自己离开时,那不悔的心情。
但是,白哉当年选择绯真的前因和他对于自己的情感,还是让她开始有些为难。
“之前主人让苍存放的东西,是否需要我现在取回?”知道千叶开始接受现实,紫盾提醒她假若想留在尸魂界,之前让苍放的那些东西,必须全部毁掉,否则,就算是一直维护主人的白哉大人,也必定会……
“不需要,一切按原定计划进行即可。”沉默片刻,仍是下了决定。心念稍动,手指上便出现那枚泛着妖异红光的戒指,轻轻抚摸着红宝石,千叶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没料到千叶竟是这样的答语,紫盾双瞳一缩,望向笑意不减的她。
“……主人,仍旧怨恨着白哉大人么”既然主人已经猜到当年真相,又为什么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主人明明应该很清楚如果她执意要按原计划进行,此生应该都不可能再和白哉大人在一起,甚至,连再见一面,都不可能。
“虽然现在才知道真相,但是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他当年是爱着绯真的。所以,当年的举动,我完全理解,假若是我,另一个人拥有可以为我在意的人续命的东西,我的举动,只怕会更加狠绝。”为此,她可以不惜放弃自己所有东西,包括她这条命。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便试过了……
千叶缓缓摊开因为这些年不断修炼布满小茧的双手,似在告知紫盾她的答案,又似在喃喃自语,“这七十年来,我逃避过,自欺欺人过,想着我们两人的命运既然已经错过,便不需要再继续,不需要再有任何可能,即便,我仍爱着他。”虽然一直在逃避着他们两人命运不断交错的宿命,她却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