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颜重展第18部分阅读
娇颜重展 作者:肉书屋
随手扔了。
而看到这样的阿娇,他的心空空的,涩涩的。
刘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再次见到阿娇,他越发喜欢回忆过去了……
“馨儿,你真的要卖油炸蚱蜢?我只是随口说说的,那东西,是人都知道不能吃呀。”文浩理性的想阻止。
“谁说不能吃来着?那东西又没毒没副作用,哪里不能吃了?”
“那你自个儿不吃?”
“我是女人,怕它不行吗?”
“你的客人都被吓跑了怎么办?”
“怎么会?我只是推出特色菜,说是野味,还把它的头,脚,翅膀都摘了,哪有人会认得?等大家都喜欢上了,再说出他是蝗虫,说这东西比鱼虾还好吃,还可以为民除害,大家应该会喜欢的,说不定以后都做来吃。”
“馨儿,你这是商业诈骗。”
“怎会?难道它不是野味?你有养吗?”
“没,这东西谁养它呀,撵都来不急。”
“这就对了。”后世可真有人养呢!还是养来吃的,并且成为当地的风味小吃了。“好了,我想休息了”
“你不是从晌午就一直睡了吗?还睡?”这女人也太能睡了吧。
“那不一样,下午是补眠,现在是睡觉。女人的美丽可都是睡出来的。”
一阵马蹄声传来,“公子,家书来了。可这……怎么批?朱砂已经没了?”杨得意心下难安。
“这样吧,马车里亮堂,我的画板和炭笔就借与公子。非常始刻,公子就将就一下。”
“如此,就多谢了!”刘彻起身办他的事儿去了。
“阿娇,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会儿。”文浩催促我去。
“好吧,你也早些休息。”他还想等云飞他们吧,还是为我守夜呢?不想了,睡美容觉要紧,都折腾那么多天了。
路遇刺杀
一觉天明,精神头特别好。钻出帐篷,伸了个懒腰。
“公子,早啊!”荒郊野外的,睡得早,也醒得早。可是纵使这样,这帮子男人也都醒了。刘彻、杨得意是早朝所需;而文浩他们是走江湖使然。
云飞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刘彻他们的马车、马匹也都追回来了。虽然奔波了一夜,也没休息多少,不过看来他们神色都还是蛮好的,唉!女人和男人,在这方面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早!阿娇休息得可好?”
呵,这帮人大约只有我睡得最好了,居然还这么!“很好,多谢公子挂念。公子可是赶着回家?”他的行装都打点好了,这样子似乎是等我醒来,打个招呼好回去吧。
“恩,事情既然可以解决,我也该回去了。只是我想尽快回去,阿娇跟着会太累,我会留下侍卫石平护送,就先走了,阿娇勿怪!”宫里传来消息,皇四子刘胥病重,御医都束手无策,他不能再耽搁了。
“哪里,阿娇怎敢怪罪?公子既然有事,先行便是。阿娇有文浩、云飞他们随同。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况且阿娇一介夫人,哪会有人打主意?倒是公子安全重要,还是让他们都护送公子回去吧,阿娇无碍的。”让人陪同?监视吧,离了他正好游玩着回去,有他的人跟着,怎么可能自在?
“是啊,王公子,馨儿的安全,浩自会负责,不敢劳驾公子烦心。”文浩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水,小巧的随车盆子装着。“馨儿,洗洗吧。王公子走后,咱们也该回了。”文浩不理刘彻的脸黑,又开始当他不存在了,殷勤的紧。脸上开始抽筋……
“既如此王某就不做勉强,卓公子,告辞。阿娇,那我先走了。”杨得意自行尾随他离开。
“好了,人都走了,你不用殷勤了吧。”看着这大少爷,平时没过啥活,这会儿手忙脚乱的样子,还真不知滋味。他,被家人宠贯了的吧。就是没下人侍候,他最多也只会自理,而行走江湖这些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要他侍候女人,那还真是头一遭。
“馨儿,浩怎么会是献殷勤呢?浩喜欢做还不行吗?”毫不以为忤,依旧笑的灿烂。
“得,你喜欢,我还消受不起呢。以后别这样了,自己来吧。你看云飞都笑话你了。”云飞的偷笑被我逮个正着,这一说,脸又变回了淡漠的样子。文浩却不在意。
看我收拾好了,他和云飞也把帐篷归置完毕。问道:“馨儿是想骑马还是坐车?”
“大清早的,骑骑马吧,呼吸下新鲜空气对身子好,再说人的多活动活动。”
“馨儿,他把你请走,似乎还通知了大长公主的,霄儿在侯府里,也没闹腾。所以啊,我们不用赶着回去,慢慢的边玩边走如何?还可以给霄儿、悦儿他们买些礼物回去,省的他们质问你怎么不知会他们就离开了。”
其实霄儿的事儿和我的行踪,我笃定刘彻会安排好的,这个我倒真不担心。他不可能让侯府满世界找人的,乱了他的京师,他可是很在意的。再说,还是为我这身份尴尬的人?这样的流言,纵使是他刘彻,也担不起。
“也好!”想到女儿,“只是怡儿那丫头不在,她呀,看是不在意,是最敏感的,当然,也聪明的紧。”上回离开去青羌,回来就被她缠得要死;后来和文君离开,她也是最在意的。是啊,悦儿一个男娃,又闹腾得厉害,只要找到他喜欢的,就忘记娘亲的存在了。只是,怡儿似乎很喜欢郭解,后来也跟他走了。说来心里还颇不是滋味,女儿,改最在意娘才对,怎么能那么轻轻松松的就跟着郭解跑了呢?不对,我是在吃那郭解的醋了,好好的女儿,快成他家的了,还好他是我哥。
“馨儿……馨儿!想什么呢?怎么脸红红的?不会是干坏事了吧。”文浩抓住机会调侃我。
“没有啊,我是想着云飞也三十大几了,云峰孩子都一岁多了,他怎么还没心上人?云飞,要不夫人给你找一个吧,远的也不认识,你说颐华或者又怜怎样?颐华风姿卓然,近来越发的精明能干,而又怜楚楚可怜、娇美可人,你喜不喜欢她们?恩,中间挑一个吧!或者另找也行。说出来,夫人做主帮你娶了。”
云飞被我逼红了脸,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云飞只是下属,这起小事,不必夫人操心。”
呃……真不可爱。“云飞啊,终生大事,你怎么能说成是小事呢?不会是怕人家姑娘不喜欢吧。哎呀,喜欢就去追啊,都说烈女怕缠男,云峰好想就是这么追上的,你该好好向云峰学习。”云飞心里黯然,可是,那心里已经有别人的女人,他哪里还敢去追?
文浩看着我消遣云飞,见云飞实在是被逼急了,少不了开解一番。我见那云飞实在是铁齿铜牙,怎么也敲不开嘴,也就没在强迫他。
一路走走停停,穿集过市。给桃、菊、文君和他们的男人,细君、微臣、颐华、又怜还有那一堆小娃娃,都挑了礼物,娘亲、卓父卓母、三个哥哥和他们的娃娃也都准备得有,不知不觉装了快半车,人都快被挤得没地儿了。文浩也没说啥,只是乐呵呵的付钱,还帮着我挑礼物。都怪那刘彻,把我劫了出来,撒丫子走了,也不给我留点儿银两。
出郿境不久,天就黑了下来,而离下一个村落还有好些距离。不得已,又准备安营扎寨了。正收拾着,忽然文浩、云飞忽然全身戒备起来,我也觉得浑身冷飕飕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吗?看文浩递过来的眼神,只怕不是劫匪那么简单。他二人迅速把我护在身边,静候着“客人”的驾临。照说,他们应该是想出其不意的吧。只是现在……
忽然,三十来个人不知从哪里就冒了出来,团团将我们围住。荒郊野外,暗夜唯余风声,真是个不错的杀人地。
没让我们想太多,他们就全力攻了过来。文浩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软剑,一招一式,宛若游龙,却又威力无力。云飞使一柄玄铁剑,架势就刚硬许多,同样的武艺精湛。若是打劫的小毛贼,他俩肯定三两下就料理了。只是这群黑衣人训练有素,手手皆是杀招。而攻击的目标却不是文浩、云飞,而是“弱不禁风”的我。看着他俩各自用一柄长剑在我周围筑起了“铁桶”,心下暗惊,一敌十五,显然他们力渐不支。他俩虽都是高手,但对方也属佼佼。最可恶的是那刘彻劫我而出,入睡之时,自认那长门是安全之地,并无防身之物,是以身上什么迷|药、毒药、暗器都没带。咬碎一口银牙,狠狠的诅咒那刘彻——我要是死在这里,或者断了臂毁了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跟他没完。
战况更加激烈,就在文浩他们的保护网快要破裂的时候,又一个人加入了战圈,打破了杀手们的阵势,文浩他们借机各个击破。我也乘机运起轻功,逃离这战圈,离开之时,见到帮助我们的那人,眼里明显一惊,而那些杀手却也没有料到,想追,却被文浩他们缠住了。
脱离了危险,迅速从地上拾起把碎石,稍微靠近些距离,找准时机,运用练习多时的手法,攻击过去。于我,他们没太多防备。而文浩他们也截去了他们全副注意力,是以我能一击得逞。我定住了十来个人,余下的,都被他们料理了。看着危险解除,我也放松下来。怎料,被我定住的人看到任务失败,都服毒自尽了。第一次经历杀戮,心下惶恐,忘了杀手任务失败的后果。毒药,该是在牙齿里吧。线索似乎没了,谁要杀我呢?
看到帮我们的人要走,出声道:“大侠留步!”他却似充耳不闻,“大侠可是王公子派来的?这些杀手是哪里来的,只怕大侠是知道的吧。纵使不知道,也查得到!是也不是?”这话成功的留住了离人的脚步。
“夫人从何得知?”声音,刻板、冰冷,有些压抑,有些沙哑。一如他的外貌,冷酷略显呆滞。呃……呆滞?他该是易了容的吧。刘彻身边的神秘人,是负责他的安全的吗?我料到一二,却没料到他们管的远远不止这个,而自己在很早就曾被他派人监视过。
“想我一介妇人,不入江湖,也不涉商场,哪儿来的仇家。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这一点大侠十分清楚。而可能找麻烦的人,只有那里的人了。请大侠转告王公子,这事儿可就交给他解决了,希望他能给我个交代,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度发生。”
他微微点头后立刻离开。
“文浩、云飞,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些……就烧了吧。他们是见不得光的人,也没有谁会追究,出了那仇家和杀手集团。”
“馨儿的轻功越发精进了,馨儿是不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文浩不喜欢听她那些见外的话,转移着话题。
“恩,以我的身份,会受到追杀,也正常。学这些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我倒没什么,只是苦了霄儿。”而怡儿、悦儿也正陷入苦难中。
“馨儿觉得,还会有人来吗?”
“他们讲究一击即中,这个时候,不止我们会有防范,王公子那边,怕也是作出反应了。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掩藏好行迹,最好,是全部磨灭掉。文浩知道江湖上有什么杀手集团吗?能不能看出,他们是出自哪里?每个集团该有自己的特色才是。”
“集团?”馨儿老在重复这词,没听过。
“就是帮派、门派。”
“有很多,不过他们,应该是追魂门。它之所以出名,在于接了追杀的买卖,只要门里还有最后一人,就会追杀到底。”文浩神色变得嗜血起来,浑身充满杀气,就如同刚才作战的时候。
“这样啊,那我们且不是还很危险?”
“放心,为夫会保护你的”刚刚还要打要杀的,现在有嬉皮笑脸起来。这人真是……
“我们还是赶回去吧,说来长门还是很安全的。”
“怎么说?长门那里也有人找过麻烦?”
“有,只是都有来无回。”他说得轻巧,我听得心惊。没想到我只是在粉饰太平,还以为没人找我麻烦呢!每天睡得那么自在放松,原来都被人扼杀在摇篮中了,我的天!生命随时都处在危险中,我却活的那么没心没肺。真该检讨了。
只怕,我早成了那帮女人的严重顶肉中刺了,会是谁呢?卫子夫?王太后?抑或其他女人……
而我规规矩矩的做着我的下堂妇,霄儿也不会去恢复身份,这么安分的我们,怎么就招惹了这无尽的麻烦了呢?
都是那该死的刘彻,真是……招蜂惹蝶的风流种!
追魂无门
这日行至槐里县,宿于同福客栈。店里生意不错,大厅里吃饭闲谈的人尤其热闹。安置好行李,随意点了几个小菜,没事儿听起他们的谈话来了。
最引人瞩目的是靠窗的一桌,一魁梧大汉,留着密密的络腮胡子,双目大而有神,眉似卧蚕,身着麻衣,只随意捆着衣带,黝黑的胸毛都露了出了,形容很是豪放,正放下畅饮毕的大碗,给自己斟满酒,和同桌的人高谈阔论起来。桌边是足以威慑众人的九环大刀,与他那身体,很是相称。和矍铄老叟对坐着,那老头捋着雪白的山羊胡子,腰间挂了个酒壶,乐呵呵的与那虬髯客对谈。旁桌的白衣书生,手握玉扇,这没什热力的天儿他也在那儿扇着,注意听着虬髯客他们的谈话,也时不时差上几句,身旁的青衣小童没理这些,自顾自的吃着。
“我说东湖老叟,你从哪儿听来的朝廷在围剿追魂门,那后来怎样?”
“后来?没有后来。”那老头儿卖了个乖子。
“喂,老头,怎么会没有后来呢?那追魂门被灭了没啊。要说这追魂门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主儿,只要给了足够的银子,什么人他都杀,发出了追杀令一定会致死方休。不过,到现在也没出什么事儿啊,连他们的总坛都很神秘,都没几个人知道,这朝廷去哪里围剿?再说,他们怎么会惹了朝廷了呢?”
“我一个大侄子,不喜江湖,投军去了,没成想这次朝廷居然让他们去剿杀江湖门派。据说是追杀了皇族的人。”
“那怎么又没剿成呢?可是朝廷也找不着地儿?”
这老头打开了话匣子,白话开了:“这倒不是,也不知朝廷怎么找着的,那总坛啊,就在骊山里面。你想啊,那骊山是什么地方,前朝皇帝的陵墓,听说墓里机关重重,许多盗墓的都有去无回,但还是会糊弄一波波的人去。可自从先帝中元二年,一群武林人士一起去探墓,逃出了一个,大事渲染里面如何的阴森恐怖,如何的白骨磊磊,如何的步步惊雷……而且最神奇的是那人出来没多久,也死了。这死啊,不知道是吓死的,还是毒死的。所以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去,方圆百里都视为禁区。”
书生打上了话:“这么说来,那追魂门主还真聪明得紧,那怎生被灭了呢?朝廷去了还没灭成,那就是说,之间就给人没了?这又是谁?有那么打的本事?怎么没什么传闻呢?”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那大侄子说,他们一行领了旨意去那儿围剿,可去了那里发现只是个正常的小山村,但人迹已经没有了。只是发现一个院子深处,有一个大堂,高悬‘追魂门’三字,门主的虎皮椅子上染满了血,四处凋颓。于地下发现了他们的兵器库、银库,银子被搬了一空,兵器倒是被我那大侄子他们带了回去,上面发话,说做成战刀也不错。你说是不是江湖仇杀,或者为了银子呢?”
书生倒不同意:“就为银子那朝廷怎么插上了手?朝廷可是从来不管江湖事儿的。”
虬髯客闷了半天,说道“你说这是不是朝廷内部的争斗,这追魂门是哪一方势力的人?”
“打住,咱江湖人,不语朝中事,喝酒喝酒!来,穆老弟,干!玉面郎君,我老头儿也敬你一杯!”
“不敢,晚生敬老前辈才是,东湖前辈,请!”
“也罢,干!”
之后他们说什么,我不感兴趣了,没在听,瞪了文浩一样,“你干的吧。”
文浩也不推卸,也回一眼,嘴角一钩,眼底的不安一闪而过,“就是我干的。”
算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有人料理它,我也乐得自在。现在总算能睡得安生些了,不必每晚防着有人来纠缠,彷徨着自个儿的小命,不知什么时候玩完了。文浩是想让我睡踏实吧!
只是,想着自己的踏实是建立在那么多人的生命上,还是难安。也正是这样,文浩没告诉我吧。要不是撞着这群江湖人,我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想着那长门喋血,心下忿然,这群妒火中烧的女人,怎么就那么草菅人命呢?不揪出来,只怕这人是前赴后继吧……
绕道茂陵,想去接了悦儿,也看看文君,再把卓父卓母的礼物奉上。这茂陵的各家各户居然被规划成一个样式,高墙黑瓦、朱门石狮,三层的台阶,一应的萧墙。道路很是宽敞,成井字形四通八达。这格局比长安城还规矩几分,和现代城市规划理念很是相似。云飞长随文浩鞍前马后,卓家人十分熟识,一见我们的马车到来,门童立刻跑进去通传:“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
把给伯父、伯母的礼物取了出来,刚绕过萧墙,卓母和文君就迎了出来,悦儿更是跑着扑了过来,这四岁多的小人儿,力气倒也十足,尤其是他喜好跳上跳下的折腾,这身子更是结实,差点儿还被他冲倒:“哎哟,我们家悦儿又长壮实了,悦儿听没听爷爷、奶奶和文君姑姑的话?伯母、文君好!伯父怎么不在呢?文浩陪我陈仓的庄子看了看,那边啊,遭灾得厉害。我一手医术,也试试能不能药了那虫儿。没成想啊,真被我折腾出来了。回来的路上还稍了写礼物,这玉色伯母看喜不喜欢。”
“姐姐,这可是上好的翡翠,哪有人不喜欢的。姐姐,我的呢?”
“这丫头,也不害臊,你怎么能往馨儿要礼物呢?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去,馨儿,甭理她。”卓母接过东西,就管起了女儿。“你呀,来就来啊,送什么礼。我们也不却这个,我一个婆子孙儿都大了,哪里还带这些劳什子?”
文浩过去,缠着卓母撒其娇来:“娘哪里老了,娘和我站一块儿啊,人家肯定都说是我姐姐呢?”
“你这死小子,说话每个忌讳,老娘怎么就成你姐姐了?别跑,给我站住。”
“馨儿姐姐,你可别介意,习惯就好,他们娘俩啊,每次见面都得打起来。”
“没啥,这是他们母子相处的方式,其实也挺好的。”悦儿拉了拉我的衣袖,见我只顾着和卓母,文君说话,不依了,“娘亲,我的礼物呢?”
“云飞叔叔那儿呢!去找他要。”悦儿自行找云飞去了。
“文君,几个月没见你肚子居然那么大了。它可有折腾你?对了,怎么没看见你们家东方呢?”
“他还要一会儿才过来。”被我调侃多时,现在提到东方也不羞涩了。真是越来越没劲了,以前小脸儿一说就变得通红,多有趣啊!发觉自己越发坏心眼了。扶她回偏厅的榻上坐下,垫好靠背,让她更舒适点儿。还真不喜欢这跪坐的方式啊,榻上躺着稍微舒适点儿。我也把靠垫往后一放,躺了上去,两条腿漫无目的的摇着。风餐露宿那么久,总算可以肆意休息了,回到家了真好!兀自一惊!我……把他们当家人了呀!有儿子,有情人,有姐妹,有伯父伯母,可不就是家吗?呆着安心就好啊!
“姐姐,你真是去了陈仓的庄子?要药死几只虫子怕是不需要你亲自去吧。”
“知我者,文君也!唉,你以为我想去啊,是被人劫了去的。还好你们家东方没参与,不然看我不撕了他的皮。”说得恶狠狠的,忘记了旁边就是人家的女人。
“这又干东方什么事?难道说……是那位劫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谁还支使得了长门那帮人?”被追杀的事不敢说,孕妇,忌讳!一个不好惊着胎儿,那东方就该来剥我的皮了。
“那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老大呢?我们家东方还不是被他支使来知识去的,又见天儿往我这儿跑,都瘦得跟什么似的了。”嘿,她还说习惯了。
“文君,你昨天说想吃葡萄,我给你带来了。文君,你在哪儿呢?”东方声音蛮大的,钻了人家香闺没找着人,一个小丫鬟指引道:“东方公子,我们家小姐在偏厅里,正和陈夫人一块儿呢。”
掀帘进来,我赶紧直起了身子,“东方这样跑来拍去,不嫌累啊!”
“馨儿要是怕我累着,就劝君儿早些嫁给我啊,那我不就不用来回奔波了吗?来君儿,我洗好了的,张嘴!”一进来就歪文君身边,端着洗好了的葡萄,一粒粒喂给文君,还摆好了装垃圾的篮子,等文君吃完了扔。
“东方,怎么没我的份儿?”又一个妻奴。
“一边去,要吃自己去洗。”嘴上回着,手里不停。
“真是见色忘友的家伙!唉,人心不古啊。”
“朔!”文君取了串给我,接过。“真不错,东方,我记得那葡萄酒可是请你喝了的,怎么现在葡萄就没我的份儿呢?还是我文君妹妹好。”
“馨儿,拜托,我等会儿还得回去呢!你就不能让我们处处吗?又不是不给葡萄。只是你自己懒。”文君一边笑了起来,美女怀孕了,还是美女,身段更加圆润,可是浑身有了母性的光辉,平添几分成熟的妩媚,那是无子的少妇没法比的。东方都看痴了去。
“喂,东方,回神了。”被我叫得一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又想撵我走哦,你们可是天天见得着的,就把文君妹妹让我一会儿不行吗?小心我跟伯母说不让你进门。”
“别,姑奶奶,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真是怎么有男人受得了你。”后面小声嘀咕着。
“恩……东方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也没说。”柔声道,“君儿不想吃了吗?”
“恩,够了,甜腻得紧。”
“馨儿还要不?”
“这时候才想到我啊,不要,自个儿吃。我有手有脚,要吃自己洗去。”
“什么自己洗啊!”文浩也端着水果走了进来,里面有洗好切块的苹果、梨,围着盘子,摆了两圈,中间是摘了枝的葡萄,堆成了小丘,手里另一只手里拿着竹签。我一直喜欢把水果摆成这样,显然,文浩看惯了,也学上了。歪我身边坐着。
“你没切着手吧!”上次他做饭的样子还心有余悸。准备接过来,自己端着。
“没,吴妈切的。再说,也切不到手。”
算了,懒得理他。端过来拿了根竹签吃了起来。“文君吃不吃梨子不?”“没事儿,你吃就是。”
“别,那东西凉。”东方立即阻止。
“秋天就该吃些泻火的嘛?那么燥。”
“算了,姐姐,文君不吃。”文君看着东方紧张的劲儿,也没食欲了。
“娘那边晚膳张罗好了,走吧。”看来文浩是来叫我们吃饭的。只是,伯母不是不会煮吗?去张罗个什么呀!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茂陵娇女
我们吃完,下人们麻利的收拾干净。只是,吃顿饭还跪坐着,真是要命!
“文君累不累,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用完膳走走,对身子很好,东方别老瞪着我,我可不会把你们家君儿吃了。文君,孕妇更该多运动运动。伯父伯母,你们要不要也出去走走?”为了出门是邀了一圈人,中国人的礼数真是麻烦。
伯父温文的答道:“我们老两口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吧,记得早点回来。让下人带着灯跟上,注意安全。”
“就是,你们自己去吧。悦儿也去吧,小孩子就改多跑跑。”
“那好,伯父伯母自个儿休息,我们出去了。东方,你不快点儿搀这文君?文浩,走吧,悦儿自己走?”
“不嘛,悦儿吃得好饱,走不动。”
“小家伙,叫你节制你不听,遭罪了吧。那你说怎么办?”
“东方叔叔,骑马马!”甜甜的朝东方唤道。
“骑马马?是要牵马来骑?”我不解的问道,只见东方满头黑线……文浩满脸微笑,而文君灿烂的笑了起来,差点儿直不起腰。东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赶紧抚了抚她的背,帮她顺顺气。这有孕妇忌讳还真多!其实没啥事儿,可那男人就是紧张。
“娘亲真笨!是骑在叔叔肩上了。”悦儿不屑的看了看我。
“悦儿,爹爹让你骑好不好!”文浩拉过悦儿,问道。
“哦!好嘞,爹爹快蹲下。”文浩配合的蹲了下去,让悦儿沿着他的被爬上去,我从后面护着,让他走稳。“走喽,驾!驾!爹爹快点儿。”悦儿不满的催着。
“悦儿,吃晚饭后要慢慢走。”
“哦,是,娘亲!”
秋日的晚霞红炫似火,映的天空也锦霞堆砌,加上山、树、湖等的衬饰,四周呈现出大红、橙红、玫瑰红、紫红,桃红……的瑰丽色彩。
路上有不少和我们一样漫步的人,三三两两的,不时传来嬉笑声。离了邑里,树木变得多了起来,各色野菊和不知名的花卉布满路边,霞光让它们蒙上一层昏红的面纱,也就比向时平添几分娇媚。树也沐浴在这光景里,就连僵硬的干枝也变得柔和,而那叶面上的毛尖更加分明,软细的尖端牢牢的抓住泄在它身上的丝丝红霞,使得整个树都泛着淡淡的紫,煞是美观。就连走在前方的人也侵入这红色的晚景里,使得文浩带着悦儿快步前走的身姿,也变得更加的温馨、柔和。
而这幅金秋霞色里最动人的,怕是那落雁了。它们从遥远的西伯利亚,经蒙古而来,欲越四川、云南,远抵缅甸、印度去过冬。越明年,春回大地,它们又会飞回西伯利亚,去孕育下一代。而这时的它们,有的已然栖息在湖面;有的在和同伴打闹;有的游弋着享受这清凉的湖水;有的落在了湖面却还不时的飞起来,显得不是那么安稳;有的栖近安边,却被游人惊扰,扑扇着翅膀,停息于它们觉得安全的地带;有的显然还饿着,不时钻入水里,去寻觅那鱼虾、水藻填腹;而有的却盘旋在天空和霞光竞色,这时的落日,已然藏入了山间,却从山的四周,打出万束霞光,让这平湖落雁变得更加灵动迷人。而其他的鸟类友好的让出大部分的地界儿,因为这些大雁向来来去匆匆,而明儿一早就要继续远行!
“娘亲,姑姑,快点儿”悦儿骑得不亦乐呼,不忘让我们跟上。
“悦儿,不要叔叔了?亏叔叔还时常让你骑,哼,以后可再也不要来找我。”
“哎呀,叔叔真小气,悦儿知道叔叔一定跟着姑姑的,所以啊,叫了姑姑就叫了叔叔了。叔叔让悦儿偷会儿懒不行吗?”
“哈哈,东方也会脸红呀,难得难得。咱们家悦儿可真聪明。”其实我和霄儿天天都这么说东方,悦儿和怡儿他们想不知道也难。
“好了馨儿,你即别奚落东方了。”文浩好不容易忍着笑,替东方说了句好话。“你把东方吓跑了,我去那儿找个好妹夫来陪我的宝贝妹妹?”还以为他转性了呢?这一说大家笑的更欢,只有悦儿懵懵懂懂,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但看着我们那么高兴,他也跟着乐了起来。
忽然,两道熟悉的人影映入了眼帘——司马相如和勒勒。都快忘了,他们也随着迁徙令来到了茂陵邑。勒勒抱着快一岁多的娃娃,该显得成熟柔美才是,只是,她的眼底却不时散发出浓浓的哀怨,而那让她哀怨的源头,司马相如此时却扶着另一个肚子微突的娇媚人儿,浓浓的爱意锁住那可人儿。这……是怎么样一种状况?那司马相如……还是纳了茂陵女?而这青羌新娶的媳妇,没有与司马相如八载的夫妻情分;写不出《数字诗》和那《白头吟》来扼杀男人蠢蠢欲动的歪心;又或者,形单影只的孤女,没有文君那份身家,那份决绝,让这司马花心泛滥起来;抑或那茂陵女,身价难记,勾的了她下半辈子不用再愁,想想,豪强富户云集的茂陵,哪里会有贫家女?这司马相如再一次财色双收!只是……格调似乎越发的……没了。他,可是为后世的多少负心男儿树立了标榜,又为多少痴心女儿点燃了噩梦!
司马相如没料到会撞见我们,神色尴尬,而看着文君高挺的肚子,眸色黯然。比及扫到东方细心搀扶的样子,就更加不适了。这一切变化只在瞬间,如果不是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肯定注意不到这些。文君却没正眼瞧他,兀自靠在东方身上。东方毕竟和司马共事过,怀里的女人本该是司马的,说来该尴尬才是,然而东方有的却是愤怒,气司马蹂躏了女儿心,是以也视若无睹。两个人神情相偎,自成天地。文浩却没有了那些情绪,最多当那司马是路人,毕竟他心爱的妹妹现在幸福着,没痴,没疯,也没傻。这个时候唯有他有着看戏的心情,然而也不想花精力去敷衍,只因我在这儿停着,他也就一旁等着。
显然这身旁的多娇女也发现了司马的变化,虽不悦,却娇声道:“夫君,他们是谁啊?”声音甜媚入骨,眼波流转勾魂,弄得我浑身微颤。天,这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暗道一声,司马相如,你可真是荤素不忌啊!我馨儿今天算是服了。
勒勒一旁道:“卓公子、陈夫人有礼!这两位是?两位有礼了。”
“司马夫人有礼,他们是我妹妹和妹夫。这娃娃可真漂亮,是男是女?快一岁了吧。”
“是个女娃,琪琪快叫姨。”说道女儿勒勒的情绪显然好了很多。
“她叫琪琪呀,真好听。悦儿,你看妹妹漂亮不?”
悦儿扁扁嘴,随意说道:“娘亲,她还没我怡儿妹妹漂亮。”
“这死小孩,说什么话呢?”
“陈夫人,不碍的,看你家小公子,就知道令媛一定是美丽非凡。小女哪里必得上。”呵呵,我们这边侃着妈妈经,那厢的娇女不乐意了,“夫君,你看勒勒,和个外人说得那么起劲儿。夫君,香儿累了,咱回去吧。勒勒要叙旧就让他慢慢叙,夫君,好不好!”说完还揉了揉腰,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儿的。
“哎呀,瞧我,就顾着说话了,东方,君儿走了那么大截路,肯定也累了,你俩先去前面的凉亭休息休息。悦儿不是要让你爹爹和你去抓鱼吗?你们自个儿去玩吧。勒勒忙不?”其实对于她,我倒是不反感,说来也不是她的错。
东方向我点头示意,扶着文君走了。文浩冲我眨了眨眼,“那就辛苦你了”,扛着欢喜的悦儿 走向湖区。
“夫人,这景儿不错,要不我们走走?”勒勒心里唯有司马,然司马另娶,对她的打击很大。大汉于她,陌生得紧,吃的,住的,用的都和以前不一样,而且还没有亲人、朋友慰藉,是以没了司马相陪,她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似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好不容易有个于青羌缘悭一面的熟人,自是欢喜异常,不想离开,也不想去看和自己曾经山盟海誓的爱人,现在却小心翼翼的宝贝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不是她。
“夫君……你看勒勒,怎么这样?她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让她自个儿看吧。夫君,咱们回去。”娇揉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司马相如从盯着文君的肚子开始,就一直没回过神来,充耳不闻撒娇人的魅音。
勒勒终于也注意到爱人的失神,看他这幅样子,却不想理。“夫人,这落雁湖很是迷人,湖边有些打石头,咱坐着休息一下吧。也看看小公子他们玩闹。”
她拉着我离开,留下那香儿自行换回夫君的神。
“夫人,你家小公子很是活泼呢?”
“这哪里是活泼,是淘气。整天精神头十足,到处窜上攒下,没一刻安生。”
“我倒是希望小女以后也活泼些,那样身子长得好,我只希望她能没病没灾的活到老。”爱怜的看着怀里酣然入睡的女儿,心下一片柔软。她倒是不觉着生女儿有什么,在她们青羌,女孩于男孩一样的宝贝。强势的男人可以娶几个妻,有能力女人却也可以纳几个夫。其实,于大多数人家,是因为娶不起妻,是以大哥娶了一个,几兄弟也都当她是妻子,这已然成了惯例。而这样的家庭,比那一夫一妻的还富足些,毕竟他们只要共同养一个女人,较之一夫一妻的家里,就多了许多劳动力。只是,她,永远的离开了那片生她养她和她深沉的爱着的土地。而那曾经的良人,她还会有心力伴他几时?
“你这想法倒是对的,汉人的女儿家就是养得太娇气了,也就身子骨柔弱得紧。要是让她们也和男孩子一般,打打闹闹的,确实不用为她们的身体担心了。勒勒可还喜欢大汉?”
“天朝之国,当然是喜欢的。雕梁画栋、精食美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之青羌不知富足多少。青羌,纵使是王侯之女,也是要干活儿的。国主自己都有一片田土呢?现在都还回想得起那些快乐的日子。”眼里满是回味,满是幸福。
此时日已无踪,月方上悬,清风徐来,吹散了秋老虎造就的炙热,“你看,清风圆月,纵无人欣赏也自在。心自在了,哪里还有不自在的?再者,万兽逐食,能者为先。想要那口,是可以抢的;不想要了,也可以放开。”
勒勒会心一笑:“夫人豁达,说得在理。”
这是悦儿跑了过来:“娘亲,爹爹好厉害,你看,才一会儿就抓了那么长一串了。悦儿喜欢半尺来长的小鱼,爹爹就全抓了小鱼。娘亲,咱们用油一煎,放以佐料,那可真是香脆可口。娘亲,今儿晚上就吃,好不好,悦儿想吃,悦儿都饿了。”装得可怜兮兮的,逗得勒勒都笑了起来。
“那你让爹爹多抓一些,不然可不够吃。你不会是想我们看着你吃吧?”
“哪能,娘亲,爹爹会抓很多的。”把那串鱼递给了我,又跑他爹那儿去了。
“喂!文君,有新鲜的鱼,晚上给你熬鱼汤,要不要?”对着远处亭子里的人吆喝。
“那就辛苦馨儿了。”东方一旁回着话。
“东方,你可不能空口吃白食,去帮文浩抓鱼。”看着东方满足的样子,直想打击。
“你……馨儿你真不地道。”忿然、无奈的样子,逗得身边的骄人和勒勒都笑了起来。
“让他们抓去,这串啊,你拿回去,给琪琪熬汤喝。”
“那怎么成?”
“没事儿,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你没看,他们抓得正起劲呢!悦儿和那东方还玩上了。走,过去陪君儿。回头得给他们煮姜汤。”
西海奇毒
勒勒会有她的人生的,能够在乱军中生还的女子,怎么会没有几分智慧和勇气呢?现在的她,只是走进了死胡同里,压抑着自己的真性情,隐忍着,只因着对那风流才子的爱吧。司马相如又哪里是她的美满归属呢?很多少数民族的女子都女普通的汉女坚强!她们可以家务活儿、农活儿一把抓;可以摸索着自个儿生孩子;可以在生完孩子后,马上下地干活;可以不依靠男人,顶起这一家的大梁……这时的青羌是个谁有能力谁做主的族,男人女人的社会地位还在磨合着。当然不可否认,这一切……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