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金屋恨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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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屋恨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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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堂从昏连中醒转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托着腮看着他。眉宇间颇似昨夜的陈娘娘。

    “堂哥哥,”女孩含笑道,“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刘堂默然,这才发观,自己全身被捆的动弹不得。

    那个女子,实在是个难解的谜,昨夜如此刃兵相向,如今竟然同意让女儿靠近自己。

    内廷吏张汤接到堂邑候府送来的消息后,不觉揩了一把额上的汗。

    昨日,终于在长安城一户民家发观了刘堂的消息,一面派人抓紧捉拿,一面告知皇上,发下令来,调配期门军,在城内抓捕。却不料这样的天罗地网,在刘堂下属的拼死护主下,还是让刘堂脱逃了去。若是这一次依旧不能捕获刘堂,张汤想起刘彻盛怒之下的无情,不由得心下一片冰凉。好在据报,刘堂身上已经负伤,定会留下痕迹。却不料,他尚未沿着痕迹找出刘堂下落,堂邑侯府已经来报,逆犯刘堂在昨夜潜入堂邑侯府,险些伤了在侯府暂住的陈娘娘。

    若是让未央宫内的天子知道,刘堂竟然在他廷尉府的追捕之下,潜入了陈娘娘的阁楼,只怕,会更加盛怒吧。

    张汤不敢怠慢,亲自带人赶往堂邑候府,将人押回。

    侯府将刘堂安置在远离内院的客楼中,经了一夜的关押,刘堂的面色有些苍白,但身上伤口已经被包扎妥当,并没有想象中的颓唐。张汤,冷眼打量,肃声道,“刘堂,你先后行刺皇上和陈娘娘,可知罪?”

    刘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的一声回过头去。

    张汤倒并不生气,吩咐身边属下,道,“将人带走。”

    四十孔武有力的衙人上前,将刘堂押的死死的,出了门。

    张汤看见站在门外的穿着长长裙裾的刘初,连忙拜下去,道,“臣张汤。参见悦宁公主。”

    刘初点点头。看了看面容惨白的刘堂,道,“张大人,你可要善待我地堂哥哥。”

    张汤默然片刻,道,“臣知道了。”

    “早早,”客楼后含笑转出来一位朱衣丽人。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娘亲在寻你呢。”

    刘初便乖巧应道。“好地,陵姨。我待会便回去。”

    张汤便知道这位就是长安闻名的飞月长公主了。果然是一张明媚的容颜,色若桃花。

    “这位是?”刘陵看着被押的刘堂,含笑问道。

    “启禀飞月长公主,这位便是昔日临江王的庶长子刘堂,昨夜潜进侯府,行刺陈娘娘,属下正要带他回廷尉府帘讯。”

    “哦?”刘陵不觉有些意外,含笑道,“去吧。”自行带着刘初,向抹云楼行去。

    张汤望着她的背影,出了一会神,回身道,“将刘堂押着,随我往宣室殿面见皇上。”

    “阿娇姐姐并不愿意看刘堂身死吧?”

    陈阿娇收回逗着笼中鹦鹉的绿枝,含笑看着袅袅走进楼来地刘陵,道。“知我者,陵儿也。”

    “可是你还是把他交给了张汤。”

    “张汤是最清楚皇上心意的人。”陈阿娇淡淡道,“我不知道皇上对刘堂的具体意向?却不能因为这样一点揣测,耽误了刘堂地病。”

    “总要先看看吧。”若真的逃了,就真地成了逆犯了。

    阿娇并不愿意去打听,刘堂面见皇上时的情景,只慢慢的听说了,皇上召了萧方为刘堂调理身子。

    她便微笑,可以的时候,原来,刘彻也不是个一意要狠绝的人。

    元狩元年来未,皇上召回了在西夷的司马相如。并派遣博望候张骞复通西南夷。

    各诸侯王也注意到,皇上不知从何处寻来长兄刘荣的遗子刘堂,封为句容侯。

    新封的句客候刘堂赶赴封地的时候,陈阿娇带着刘初去送行。

    刘堂含笑地听着刘初童言稚语的话,不经意的瞥向原处落下厚厚帘子的宫车。

    宫车里的那个女子,应当会幸福吧。

    时至今日,他已经能够体会当日她的回护之情。

    爹爹,他在心中默默道,她想来还是记得你的。

    那么,也就不枉,你念着她那么多年。

    命运是个奇怪地东西,有些时候,一旦错过。就是永殇。

    句客候的车马粼粼驶出长安的时候,景帝年前惨烈的夺嫡往事,便往定落幕,连最后一尾余音也消逝,淹没在大汉朝欣欣向荣的园景中。

    到了元狩元年末,盐铁归公的国策,在桑弘羊和李蔡的共同操作下,悄无声息的在大汉境内实行。诸侯王或有怨言,但最后俱都按令实行。

    这日,刘彻宣桑弘羊住宣室殿,计算国库资财及可攻军队给养的牛羊骏马。

    汉朝诸臣便明白,一场大规模的汉匈大战,已经在孕育中,即将爆发。

    而这一年,椒房殿内,大汉皇帝刘彻的长女,卫长公主刘斐,娉娉婷婷的迎来了她的十四周岁生辰。她的婚事,便渐渐提上皇室议程。

    椒房殿内,卫子夫悠悠的弹着琴,她明白,这便是她最好的契机

    从陈阿娇回到这长安,重新涉入这后宫的第一目起,她便发观,她再也看不懂,这个往日清澈见底的人。

    如果可以,她宁愿面对那个昔日那个脾气若烈焰般炙人,却直来直往,一眼看的清楚的陈阿娇。

    至少不会像现在,摸不清楚对手的底。

    未央宫里,皇后失势,正是她陈阿娇可以大展身手,夺回刘彻宠爱的时候。她却偏偏离了宫,暂回堂邑候府,这一暂回,就是近一年。

    而皇上,居然也乐得由着她。虽然频频探望陈阿娇,但毕竟,身为一国之君。不能时常流连在外。刘彻在未央宫,依旧往妃嫔处过夜,那次数,却隐隐不及从前了。

    如心中便一痛,皇上,皇上,当年那个取下她发簪,温柔赞她“美哉。秀发!”的皇上,渐渐的,眼中再也看不见她的影子。

    她也曾将一颗芳心交付。却在一天天地冷漠下来后,冰封了爱慕。

    有时候她甚至怀念。陈阿娇执掌后位时,在未央宫,境况虽娘苦,却有着皇上地宠爱,守着女儿,便有着一家人和乐的温馨。

    后来,他的子女渐渐多了。便失了这份温情。

    既然没有了这份温情,她也只好,在这座未央宫里。一步步的求生存。

    “皇后娘娘,”采青上的前来,看着她凄然落下的泪,心下亦伤感,劝道,“夜深了,娘娘该安歇了。”

    “嗯。”卫子夫放了琴。吩咐道,“明天,让人给少掌使夫人传个信。”

    元狩元年末,堂邑候府迎来了一个稀有的客人。

    陈阿娇放下手中地书,稀奇抬首,“平阳长公主来访?”

    “是。”绿衣屈膝道,“门下是这样说的。”

    平阳长公主刘婧,少女时代与阿娇也算交好。却在建元年间因为卫子夫的缘故彼此闹翻,之后便再也没有单独相见过,而她在此时来访,有何用意?阿娇思索着,道,“请长公主进来。”

    刘婧跨进少女时代多次来访地抹云楼,心下微微感慨。世事变迁,果然出人预料。

    “婧姐姐肯来堂邑侯府,实在是稀客。”陈阿娇含笑迎了出来。

    “多年不见,”刘婧看着她,道,“你还是这样,没有变。”

    彼此都是在皇家见惯了风浪的人,无论心下怎么想,面上都敷衍地滴水不露。

    阿娇挽着她的手进来,道,“妹妹新得了一种茶叶,婧姐姐不妨品一品,若是喜欢,带些回去。”

    “哦,”刘婧便颇感兴趣,“连皇弟都夸阿娇这里的茶是最好的,姐姐便叼扰了。”

    远上来的是桑弘羊前些时候开采出来的碧螺春。端上来看,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吓熬人香。刘婧赞了一回,毕竟心中有事,便停下杯来,含笑看着阿娇。

    阿娇便回身,嫣然道,“绿衣,我想寻一本书,你帮我出去找吧”

    绿衣退下后,刘婧含笑道,“前些日子,少掌史夫人拜访我道,卫长公主与襄儿是表兄妹,一块处惯的,若能缔结鸳盟,也是一桩美事。”

    阿娇的眼皮便一跳,这才记起,那个温婉着笑着,极似卫子夫地女孩子,也要到及笈(ji)的年纪了。

    在未央宫里第一次看见刘斐,她便感叹过她的命运,一代公主,夫婿早丧,又被父亲强行嫁给方士栾大。最后,栾大被刘彻处死,她便也疯了。

    而她的第一任夫婿,正是眼前平阳长公主的独生子,平阳候曾襄。

    今日,平阳长公主来此,并如此开门见山的说,想来,是并不准备应允这桩婚事了。

    阿娇仿佛看见,历史在她面前,打着波浪,缓缓的拐了一个弯。

    其实,在她和刘彻重逄之际;在陌儿,早早出生之际,或者更早,在韩雁声穿越到陈阿娇身上之际,历史早已径不是原来地历史了。

    而刘婧,在阿娇看来,一向是投机的政客,从她在汉武一朝取得的成就看,她也是极精明的人。如今卫家风光不在,这桩婚事,她当然要再斟酌斟酌。

    刘婧意味深长的看着陈阿娇,道,“可惜初儿还小,不然倒和襄儿很是般配。”

    陈阿娇便啼笑皆非,且不说年纪,也不说情投意合是否,便是一切都好,早早和曹襄的血缘也太近了,注定不能幸福。

    “婧姐,”她含笑低下头去,“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了吧,阿娇听着呢。”

    “我承认,当初看低了你。没曾想到,这么多年来,彻弟最爱的还是你。”

    “当年的恩怨,由来已久,便不提了。如今,阿娇你并没有算在未央宫里站稳脚跟,如果有我的襄助。凭着我在彻弟心目中的地位,想必不会让你失望才对。”

    “先平阳候已径去世多年,长信候英勇骁壮,至今未婚。”

    “阿娇,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才对。”

    陈阿娇想起平阳长公主离去后的最后一句话。

    爱,她问自己,刘彻爱她么?

    也许,但是,若是她依旧和他的皇权冲突,他依然会眉头也不皱的舍弃她。

    刘婧果然是投机的政客。历史上,她再嫁给大将军卫青,给了卫家坚实的政治资本,也为自己夺得了筹码。

    她以为刘婧多少是有些爱卫青的。却没有想到,斟酌了情势之后,转而下了这样的决定。

    如果,她真的是从前的阿娇,对这样的提议自然不会拒绝。

    可是,她不是。

    而柳裔,也不是她可以完全差遣的动的。

    机缘巧合来到这个年代,他们彼此在心中守着一个堡垒,里面有关于感情的位置。

    宁愿完全不要,也不肯屈就。

    她如是。刘陵如是。柳裔,桑弘羊也如是。

    这样的柳裔,如何让他为了任何理由,答应去娶平阳长公主?

    第四卷:风栖碧梧结束。

    元狩二年正月,由皇帝作主,将长女卫长公主刘斐许配给了御史大夫李蔡的幼子李楷。

    长安城的百姓在半个月后还津津乐道着这场盛世婚礼的奢华,当今皇帝第一次嫁女,迎亲的人马,铺了整整一条长街,十里红妆。

    椒房殿里,刘斐便在这样的声势里穿上了嫁衣,鲜红的像欲沁的血,“母后,”她最后一次回头,声音淡淡,眸中盈着幽怨。

    “斐儿乖,”卫子夫含笑道,却也忍不住滴下泪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大汉公主的婚姻,本来就是有着重重的政治含义。御史大夫李蔡,日益受皇上重视,开了年,丞相公孙弘越发病重,皇上又在这个时候将长女嫁到李家,个中意味,自然明了。

    能够用一场婚姻,将外朝最重要的丞相拉到卫家阵营,这也是卫子夫愿意看到的事。

    卫长公主也是心思通明的人,何况刘彻亲自作主,再也翻悔不得。只是,她悠悠的看着殿外,轻轻道,“母后,你说,去病表哥看见我出嫁,会难过么?”

    少女隐秘的爱慕,与母亲相似的温婉性子让她一直不敢表现出来,怕被人窥破。可是,到了这个地步,还是隐不住期望。

    哪怕,你为我出神片刻,也不枉我多年艾慕。

    卫子夫便心下酸痛,可怜的女儿,其实和她一般,被这座未央宫所误。

    “自然会。我的斐儿,那么美。”她便扬起唇。含笑道。心下却知晓。霍去病为了即将到来的汉匈大战,正在加紧训练骠骑军,只怕连这场婚礼,都未必心甘情愿的到来。

    刘斐便嫣然一笑,搭了喜娘地手,缓缓步出椒房殿。

    “皇后娘娘,”采薇屈膝道。“大婚即将开始,你也该出去了。”

    “不急。”卫子夫稳住心思,浅笑道。“越是这样地时候,越是要盛装打扮。才是制胜之机。”

    按汉家礼法,出嫁的公主要在宣德殿携夫婿叩别皇帝皇后,才上花轿,嫁入夫家。

    刘彻站在宣德殿上,看着远方,一身浅绿色锦服的卫子夫低着首,一步步向他走来。锦服的拖尾极长,由两个宫女牵着。本是极庄重的皇后礼服,却奇迹般的有着我见犹怜的风韵。

    他。已经有整整一年,未见过卫子夫了。

    卫子夫在殿下长阶处跪拜,“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请起吧。”他含笑道。

    卫子夫便仰起脸来,她地发,挽的极松散。是皇后正式场合梳的发髻,却柔和了很多。面上脂粉未施,望过来。目光太息幽怨。

    刘彻便仿佛见了多车前地卫子夫,在平阳候府堂前,二八年华,身段纤软,一曲歌毕,望过来的目光,也是如此柔和。

    只是,刘彻垂下眸来,扪心自问,却再也没有当初怜惜地情怀。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绝,一旦从心里移出的人,就再也不愿意回头一顾。王沁馨如是,卫子夫也如是。

    他曾经以为阿娇也是。但阿娇竟成了唯一的例外。

    卫子夫在刘彻的右下首坐下,露出颈际一抹洁白的肌肤。

    喜娘搀着卫长公主的手,来到殿下。红色的盖头隔绝住刘斐的视线,盈盈下拜,“女儿拜别父皇,母后。”

    刘彻便点点头,道,“卫长,到了夫家,要孝顺公婆,恪守妇道,可明白。”

    “女儿明白。”

    待刘斐上了宫轿,去的远了。刘彻方似笑非笑地起身,道,“子夫辛苦了。”

    卫子夫的身形微微晃动,连忙道,“这些是臣妾应尽的职责,岂敢言苦。”

    “如此甚好。”刘彻便望着她,直到她再度低下首,这才缓缓道,“子夫在椒房殿思过一年,也应该够了。从今天起,朕依旧把这座未央宫交给你,希望,你不会再今我失望。”

    卫子夫嫣然道,“臣妾谨遵皇命。”

    刘彻便再也不回头,离开了宣德殿。卫子夫在宣德殿的长阶上缓缓的挺直了背。

    青弟,这样,便够了吧。

    既然陈阿娇没有趁着机会将我卫家彻底斗垮,那么,一旦卫家从新在这个长安城站起来,迎来的,会是怎样诡谲的未来?

    卫子夫含着泪,收回了依恋在刘彻背影上地目光。

    无论如何,我依旧是这个未央宫里的皇后。

    而只有皇后,才是这座天下唯一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元狩二年三月,丞相公孙弘久病缠身,终于去世。刘彻命厚葬,并用卫长公主的公公,李蔡为相。

    是月,由飞月长公主首创的连环努,经工匠验证并大批加工制造出来。

    三月未,刘彻命长信候柳裔为主将,领骑军两万,麾下有冠军候霍去病,和振远候李广。各率骑军一万,出击匈奴。

    有心人便将这看作皇上心中后宫妃嫔地位的佐证。属于卫家的时代即将过去。连最擅胜场的战场,都被人夺了风头去。

    薛植从骠骑军校场出来,便看见一身黄衣的霍去病,和边上含笑而站的赵破虏。

    “怎么了?”他含笑问道。

    自从右北平调回长安后,薛植便奉了皇命,进入骠骑军。期望能凭着他在丘泽骑军中的经验,打造出另一只悍勇的骑军。

    不可不说。刘彻对霍去病的确是十分宠爱地。连挑地人选都有讲究。和霍去病差不多年纪,以期能够更和契。

    薛植也曾忧虑,凭他隐性的陈氏背景,如何在骠骑军中行事,才能竟不负柳裔的知遇之恩,也不负自己身为军人的良知。

    柳裔却含笑,只言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考虑太多。

    他觉得心安之际,愈加佩服长信候柳裔的人品,胸襟。

    而这一年下来。他也渐渐与霍去病,赵破虏成莫逆之交。

    在他看来。霍去病在作为一个飞扬桀骜的贵族子弟之外,尚有着与他一般的赤子诚心,敬服强者,心中排名第一地总是公平的战争。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卫家日益黯淡,连大将军卫寺也被闲置的日子里,霍去病依然能得到皇上地宠爱。

    “马上就要出击匈奴了,”赵破虏兴奋道,声音里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练军千日,重在一时。一把淬火地刚,是好是坏,也总要到沙场上见见真章才知道。

    “是呀。”辟植淡淡道,不同于霍去病前次立功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他却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征战中拼杀出来的,对战争。早就失去了这样血气方刚的兴奋。

    “阿植,”霍去病却没有微笑,他锐利地眸盯在薛植身上,问道,“你是返回柳将军麾下,还是留在我骠骑军?”

    “这,”薜植的声音一顿,道,“大概要看长信候的命令。”

    毕竟,这次出征的主将是长信候柳裔,而不是卫青。

    赵破虏的目光便有些黯淡下来,“如果,”他忽然念及薛植,便闭口不言。

    薛植只觉得一股热浪冲上心头,冲动言道,“不会地,长信候柳裔,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出征前,柳裔召集在长安的将军商讨军机。

    研究了地图,分析了形势之后,柳裔便笑着指着陇西关卡,道,“冠军候,我欲你带人从此出,越焉支山,袭击匈奴折兰、卢候数部,你可敢按令?”

    “柳将军,”副将苏建大惊,“这条战线实在拉的太长,冠军候年纪尚幼,恐怕不能胜任吧?”

    其余裨将也露出忧虑神色,甚至心中疑虑,是否柳裔试图在这场战争中,除去倍受皇帝宠爱的霍去病,断去卫氏家族最后的希望。

    “各位将军,”柳裔含笑道,“速战策,是皇上和我亲自敲定的。”

    众人便住口,心思各异。柳裔却只望着霍去病,目光精锐。

    霍去病猛地抬首,鹰眸里进出万丈雄光,毅然道,“属下霍去病领命。”

    柳裔便含笑,目光嘉许,道,“好,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长平候当欣慰后继有人矣。”

    “去病既然接令,”霍去病听到舅舅的封号,眸中一暗,扬首道,“却还有个不情之请,想向柳将军借一个人。”

    “哦?”柳裔便有些意外,含笑问道,“是谁?”

    “骑亭候薛植。”

    “薛植是皇上特令调往骠骑军的。我自然不会动。”

    霍去病看了他一阵,才道,“这自然就好。”

    柳裔便继续道,“其余人等,随我往右北平,与镇远候回夺,再做商量。”

    “另外,”柳裔肃然道,“今日事属机密,诸位须记了。不可随意外泄。若有泄漏,军法处置。”

    众将军应了是,尽皆离去。霍去病却抱拳站在一边。

    “怎么?”柳裔含笑道,“冠军候有话说么?”

    “你……”霍去病有些迟疑道,“其实你本不必如此的。”

    “当日我在你舅舅手下行军。”柳裔回过头去,着着悬在墙上的宽广羊皮地图,“卫将军亦知我是陈娘娘的义兄。却并没有对我生嫌隙之心。投桃报李之心,柳裔还是懂得的。”

    无狩二年四月

    三万骑军在柳裔与霍去病的带领下,出了城。

    在宣室殿上最后一次面见君王的时候,刘彻含笑道,“朕等长信候得胜归来,不世军功,如花美眷,岂不乐哉?”

    平阳长公主对长信候的青睬,身为弟弟的刘彻,最终也还是知道了。

    柳裔不觉有点心烦。平阳长公主刘婧,那个高贵遥远的女子,美丽是美丽了,于他,不过是个模糊的影子。

    不念着这个了。柳裔对自己道。

    远方,青色的草原正生着春草。战争干戈待发。

    而长信候柳裔,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

    大军出城的同一天,刘彻吩咐下去,从堂邑候府接陈娘娘回长门宫。

    元狩二年四月,出征的日子,霍去病校上戎装,推开房门,看母亲忧虑的脸。

    “去病,”卫少儿叹道,“娘知道你有你的志向,你也有你的本事,连你舅舅都看好你。娘拦不住出征,也不想拦你,只是,你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但凡还记得,娘亲在长安城,在这少掌使府,等着你回来。”

    “娘,”霍去病便微笑道,“孩儿知道了。”

    卫少儿看着儿子牵着马,英姿焕发,心下却不安心,毕竟,这可不是元朔六年的那次,有弟弟卫青庇护,只当他是去沙场逛上一圈;这次,去病要亲自带军,去战场上真刀实剑的拼杀,凶险异常。尤其她是知道儿子的,胆大不惧娘险,只怕是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冲。

    “冠军候,”出了少掌使府,却有内侍从东来,捧着托盘,似乎承有上命,喊住了他。

    霍去病皱眉,道,“有何事?”

    可莫要有什么变故,耽误了他出征。

    内侍含笑道,“也没有什么?悦宁公主昨日回宫,听说侯爷不日出征,缠着要来给你送行,皇上不允,公主便让奴婢为侯爷送来这平安符,祝福你平安归来。”

    他便掀开绸缎,递出那个锦囊。

    霍去病便想起那个记忆里眉目灵动的女孩子,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对她的好感。那是个明明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公主,却不要小脾气不骄傲凌人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他含笑接过上马,道。“知道了。替我谢过悦宁公主。”

    府门处,卫少儿皱了眉,那个陈家地小公主,还是和去病交好么。

    她素知去病最是执拗,决定地事,连她这个母亲也说不服。

    当年在未央宫的亭中,卫子夫说起的话。慢慢浮上她的心头。

    妹妹,她在心里想,如今的结果。你必没有料到吧。眼高于顶的去病,到底也是凡人。也会欣赏人,哪怕,那个人,是个不满八岁的女孩子。

    霍去病在路上,便与柳裔大军分道扬镳,带着赵破虏,薛植,赵信,一万骑军以闪电般地速度。出了陇西,越,越乌鞘岭,来到河西走廊。

    “去病,”赵破虏骑着马,来到他身边,轻声道。“前面便是匈奴部落了。”

    “嗯。”霍去病点点头,草原的来日晒久了也有些晕人,尤其骑军辐重不多,必须以战补给。

    他年轻俊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戾气,道,“杀,不必留话口。取得足够地口粮和饮水,其余的东西,全部烧掉。”

    这便是战场,容不得半点慈悲。战场上地慈悲,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所有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没有人有异议。当铁胄快马的骑军冲破匈奴人的家园的时候,只剩老弱病残的匈奴人并没有反应过来。很快的,就成了一片血海。

    一个时辰后,大军如来时一般迅疾地离开,留下的,是一片火海和荒凉。

    不过短短六天,霍去病便连破匈奴五个部落。在报信的人赶赴匈奴王庭之前,大汉骑军已轻翻过了焉支山,直指匈奴腹地。

    “去病,如果一旦战败,我们这一万骑军,就都要葬身革原,再也不能回故乡了。”

    奔马之上,薛植忧心道。

    “怎么?”霍去病扬眉,淡淡道,“阿植怕了么?”

    “怕?”薜植被他激出豪气,“老子活到今日,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他们迎风奔驰,草原上呼呼的风刮过脸颊,初时还能感觉到疼,渐渐的,便连感觉都没有了。

    每人只带一天的口粮与水,遇害水便歇息一刻,沿迹遇见匈奴人的部落,俱不放过。

    四处望都是一样地草原,渐渐的,分不清方向。

    “会不会迷路了?”连赵破虏的渐渐有些忧心了,在这片汉人不熟悉的草原,匈奴人有着天生的优势。威名如飞将军李广,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在上面迷失方向,若非长信候柳裔,只怕如今还苦苦在封侯的道路上挣扎。

    “不会。”他们在草原的星空下露宿。薛植指着天空上明亮的,北极星,“长信候曾说过,无论人在哪里,那颗星星,永远指着正北方向,只要天上还有它,我们便不会迷路。”

    “长信候真是达人啊,”赵信微笑道,“有时候,连我这个匈奴人也比不上。这片土地,便是我也没有踏足过。”

    “当年,若不是长信候,只怕我早就投降匈奴了。”他感慨道。

    “从焉支山一路往西北,便是皋兰山了。”赵信肃然道,“古老相传,皋兰山是匈奴人的圣地,在那里,定然会遭遇匈奴人的大军。”

    “好。”霍去病豪迈的将水壶中的水灌入口中,将水壶扔远,道,“明日继续行军。”

    纵然是汉军铁骑行军快如闪电,路遇匈奴人也都赶尽杀绝,不肯留下半个活口,当他们在草原上奔驰千里,到达皋兰山下的时候,草原上的人也就都知道了有这样的一支铁骑骑军。皋兰山下,霍去病遇上了他驰骋草原以来面对的第一支匈奴劲旅。由浑邪,休屠等部落精壮男子组成的四万匈奴军。

    一万骑军对四万匈奴人,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害怕,这些日子以来的急速行军,以及围剿匈奴部落,激发了这些人们体内隐藏最深的好战因子。就是这些匈奴人,侵我国土。滛我妇女。杀我家人,终于有一日,当汉人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座他们腹部,还有什么理由不奋起一战。

    这本来就是,他们远离家乡千里奔袭地目标。

    当不成为就成仁地念头在每一个汉军脑中闪过的时候,一场鏖战就开始了。

    匈奴人惊异于汉军如此猛烈顽强的战斗力。记忆里,那些永远软弱。似乎伸出手指就能推倒的汉人忽然间便的比长生天的狼还要强悍,当踢踏的马蹄声踏过匈奴人地心脏,匈奴人不得不承认了。这是一支比他们想像中强悍太多的队伍。

    一场战争下来,歼敌近千。自损三百。

    霍去病命人在皋兰山下休息。独自一人站在夜色里,看着在黑夜里耸立的皋兰山。

    平心而论,所谓地皋兰山,其实还没有他曾经爬过的华山险陡。

    霍去病记起出门前娘亲说地话。

    他是娘亲唯一的儿子。

    如果不能战胜的话,他便不能活着回去见她。

    所以,只准胜,不准败。

    胸口处的锦囊无比的柔软,从陇西出来,奔驰了那么久。也不曾丢掉。

    他记不清三个尊贵的公主表妹的喜好,却一直记得,那个女孩子,不喜欢杀戮。

    无奈,他天生便似是为了杀戳而生存的人。马踏匈奴,是他的梦想。

    在梦想即将看地见实现的时候,他无法入睡。想到了很多。

    比如长安城里永不止息的后宫争斗和皇上含笑的脸。

    舅舅说,那是他们的幸运,遇见了这样一个皇上。

    才有,幕马带兵,守卫疆土的机会。

    可是,舅舅在那场宫斗中被波及闲置,无法带着大军,再度踏上匈奴人的土地。

    他想起月前卫长公主地大婚。

    他亦到了娶亲的年纪,出征前,母亲已经开始帮他挑选贵族些家的小姐。

    可是,他的梦想在这片草原上。为了他的梦想,他随时有着再也不能回归故乡的准备,这样的他,如何能够牵起一个好女子的手,给予她一生的承诺。

    “去病,”赵破虏清朗熟悉的声音喊道,“去歇歌吧,行军这么多天,你也累了。若是没有精神,怎么和匈奴人厮杀?”

    霍去病望着匈奴人营帐方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我怕我一歇,便真的没有精神了。”他笑笑道,飞身上马,喊道,“全体儿郎们,准备出击。”

    第二场由汉军发动的战争此第一场战争更惨烈。

    匈奴人喃喃叼念着汉军狡诈,天没有亮就偷袭,在雪亮的刀光之下,一切的抱怨都没有意义。战争将它的残酷呈现在两个民族面前,倒下的,有自己的敌人,也有自己的战友。

    霍去病扬手吩咐,一队驽兵上前,架着连琢弩,像匈奴人射击。

    黑暗中,匈奴人以为是一般弓箭,没有太在意。

    雪花一样的弩射击出来,一排排的匈奴人,前仆后继的倒下。

    领军的匈奴人开始害怕撤退,霍去病觑的真切,纵马去追。

    马匹在草原上奔驰,得得的蹄声,敲击在每一个人心里。

    败军之将,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不一会儿,就被霍去病追上。

    霍去病将他从马上蹲起,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你也配当匈奴人,匈奴人不都是以败逃为耻的么?”

    这一战,歼敌五千人,活捉了诨邪王子,斩杀匈奴名王一人。

    汉军俱都疲累,相互依偎着睡去,太阳冉冉升起,照射着尸堆狼藉的草原。

    诨邪王率军来救爱子,两军都已到了强弩之未。

    “弟兄们,”霍去病翻身上马,低声道,“打完这一场,我们回家。”

    我们,活着回家。

    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

    汉军迸起残余的英勇,殊死战斗。

    天边,阳光带着一抹血的颜色。

    和匈奴人液出的血浓一样的颜色。

    生命,在这里不值一钱。

    终于胜利。

    三场激战,歼敌近九千人。

    自此,霍去病就成了大汉军队里一个不败的传说,和他舅舅,长平候卫青,以及长信候物裔,并称汉武朝三大不世名将。

    消退了程知节,李广一干老将的光芒。

    当霍去病带着生还的骠骑军回到大汉境内的时候,骠骑军爆发出欢呼。

    而东边,长信候柳裔也传来了捷报。

    汉武一朝,自始自终,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很多年后,人们远望这段历史,便感慨,不能早生三百年,一窥盛世之光。

    元狩二年四月初五,柳裔带着汉军主力,两万骑军,到达右北平

    无人知晓,秘帐中,长信候柳裔分派了振远候李广什么样的任务,第二天,李广便带着右北平及周边地区调来的一万骑军,失去了踪迹。

    而长信候柳裔,坐帐中军,缓缓向匈奴左部推进,所过之处,屠杀匈奴部落,并不手软。

    四月十三,与匈奴左贤王莽泰所率先部相逄,隔着弱络水对峙在乌兰巴托。

    莽泰骑在匈奴骏马之上,缓缓看着河对岸,汉军帐中挑出的柳字旗。

    “不要轻估了柳裔。”来之前,在中军帐中,亲自率军出征的匈奴单于伊雉斜曾与他道,“当年河南,漠南之战中,正是他与他的部下,亲手擒获了前右贤王洛古斯。中行说曾经与他对面,极赞他是个人物。”

    当时他便撇嘴,不过又是个与汉朝皇帝有裙带关系的将领,如同之前的卫青。

    只是,他便不信,那个坐镇在繁华遥远的长安城的汉朝皇帝真有那么好的运气,他的女人的家人,都是行军打仗的好手。

    当年,他最疼爱的幼子鄂罗多,便是折损在柳裔手上。这份仇,他已经记了两年。

    明刀明枪的拼杀,他从不信,有长生天庇护的匈奴人,会输恰被那些柔软精良的稻米哺育长大的汉人。

    四月十四日,两军会战。

    汉军骑着骏马趟河,溅起的水花,打在彼此身上。只一瞬。便沿着铁胄滑落。

    莽泰勇猛过人,大喝一声,立在河岸,吼道,“匈奴的勇士们,不要让这些汉蛮子踏过我弱水半步。”挥刀砍在一名汉军马腿上,马失前蹄。惊起,马上汉军便控不住僵,从马上滑落下来。转瞬间被后来人踏上。

    没有人有空去关注,哪怕片刻。

    汉军中军掣出一匹白鬃骏马。马上将军银灰色地盔胄,面容沉稳,威风凛凛。

    他冷哼一声,从身后护手上接过一支劲弩,张弓将箭,对准莽泰射去。

    弓弩尚带着咝咝风声,射中莽泰右手,咄地一声,箭头入骨。莽泰便吃痛。险些连手上弯刀都握不住。抬头望去,脸色却变了,寒声吐道,“李广?”

    飞将军李广。

    但是龙成飞将在,不教胡马皮度山的李广。

    汉军便欢声雷动,士气高涨。

    李广注视着这片属于他的战场,等了多久。才等到可以一展自己天赋的机会?

    在这片刻决生死的战场上,明知道不可以,电光火石里,他还是记起了私帐中长信候柳裔与他说过的话。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李广,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如此难以封侯?

    身为三军统帅,好逞匹夫之勇。无论是带百人追击匈奴,绝地逢生,不过弄险,一人为之可,置一军于何地?

    李广默然,以他的自负,从来听不得任何人说他地不是。只是对面的是长信候柳裔,元朔六年漠南之战,若无柳裔从中指点,亦无他的振远候封号。

    他戎马半生,最后封候,竟是听了一介新人指点。

    但正因为他是军人,懂得君子一恩不得负地道理。纵然族弟李蔡为相,并因着年初卫长公主的大婚,隐隐支持卫家,他还是念着柳裔地恩情,不肯相负。

    “我将这两万骑军交给你。等着看,当李广拥有了战场,将创造出怎样的辉煌?”

    李广将汉军分成四部,交替着涉河发动进攻。却在交锋片刻后,又退回来。

    初始时,匈奴人信以为真,疲于应付。终于在一次次的上当受骗中醒神过来。莽泰站在对岸,跺脚相骂,然而既然是匈奴话,汉军无人能懂,也就不在意了。

    到了天将黑的时候,匈奴人疲泄下来。李广下令,全力进攻。

    当匈奴人反应过来,汉军的先头数骑,已经行到弱水中央。

    这是一场极为娘苦的抢夺战,前仆后继的汉军,不畏牺牲,踏着同伴们的尸身,冲上来。

    势头无匹的大汉铁骑冲散了匈奴人地阵形。接下来,就是惨烈的搏斗。

    汉军胜在士气旺盛,又有名震胡汉的飞将军坐镇,一马当先,砍杀了许多匈奴人。

    鲜血流入弱络水,缓缓向下游而去,越来越淡。

    匈奴人死伤惨重,莽泰带着残部,拼死逃出,向西北驰去。

    “算了吧。”李广仰首看着莽泰遁去的身影,豪迈笑道,“他纵然能逃脱此次,前面还有长信候的铁骑等着他呢?”

    既然,坐镇中军的是飞将军李广,那么,长信候柳裔又去了哪里?

    汉军面面相觑,无人知晓答案。

    长信候柳裔,此时正带着李广麾下的一万骑军,其中亦有由他一手带出来,在大汉亨有威名,与后来霍去病地骠骑军并称大汉双雄的丘泽骑,行在大汉诸人从未踏足过的漠北草原上。

    草原上新的一天刚刚到来,柳裔左马上回过头,看着

    背后初升起的红日。

    世人皆道霍去病胆大用险,却不知,柳裔胆大起来,尚在霍去病之上。

    柳裔胆大,但不用险,他的所有谋略,都建立在对这一段历史熟知的基础上。

    没有了赵信的降胡,漠南之战后,伊雉斜依然听从了中行说的建议,将王庭迁往漠北。

    所以。这次。伊雉斜可以放心地带军前来,再无王庭被袭之忧。

    但是,长途奔袭地极限,本来就是由人创造的,只怕是匈奴人自己,也没有拥有现代记忆的柳裔,对这片草原熟悉。

    柳裔的长途奔袭。比霍去病更懂得掩藏痕迹,所以直到他涉过克鲁伦河,翻越敕勒山。抵达匈奴王庭的时候,王庭几乎没有风声。

    哪怕伊雉斜特意分了军力。以期对付这支不知作何部署的汉军,也绝对无法想到,这支汉军的目标,是自己地老巢。

    “传令下去,”柳裔不俱任何危险,所以不屑于掩藏痕迹,吩咐道,“所有匈奴人,将杀无论。”

    匈奴是一个强悍的民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一刻,他只能忽略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冷心如是说。

    “记住,”他肃然吩咐道,“留意可有南宫长公主地消息,不得伤害”

    当人必须做一个选择的时候。首先回护地,必然是他亲近熟悉的雄壮的匈奴王庭,贮存着匈奴的圣物,以及不少匈奴权贵。

    柳裔站在王庭大帐内,看着帐内供奉着的单于夫妻的祭天金人。

    现任匈奴单于伊雉斜,是军臣单于的弟弟,从侄儿手中,夺了单于位置。

    匈奴人对世袭制度没有汉人看的那么重,他们信奉实力第一,伊雉斜有实力,他们便承认他单于的位置。

    伊雉斜单于有数位阏支。其中一位阏支地金人像低眉修目,面容柔美,不似匈奴人,反而颇似汉人。

    柳裔便凛然,这大约便是汉武帝刘彻嫁往匈奴和亲的姐姐,南宫长公主了。

    世人多半歌颂王昭君的大义凛然,却不曾想,一位自幼娇生惯养的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辞别繁华温暖的长安,孤独的来到这片陌生荒凉而充满敌意地土地,面对的,是多么残忍寂寞的生活。

    而她,却要这样残忍寂寞的过一生。

    哪怕,她的弟弟,是大汉民族名垂千古威名赫赫的汉武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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