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金竹密语第9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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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竹密语 作者:肉书屋

    又如何夺取一国天下?

    她清楚的意识到这点,所以什么都不能做,也不会做。母后是如何治理南月国的,她自然也看在眼里,平心而论,她宁可风玄来接管这个国家。只是,她多少都会有一点国破家亡的感觉……

    “风玄倒是不怕我这个前朝余孽反了,竟然还让你把我带回去,还真是大度呢……”月罂自嘲一笑,听说这次风鳌国军队兵分两路,他特意让童昕带领一队人剿灭幻幽宫的一党,为的就是能将自己平安救回来。

    童昕大咧咧地仰躺下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是我的女人,他自然不会防着你。”

    月罂轻声一笑,也没驳他,扯过一旁的锦被为他盖在腰间。南月国又开始转冷了,几个月短暂的温暖又一次被白雪覆盖。

    童昕眼眸微黯,顺势将她拉进了被子里,又把那个不知何时睡着的小家伙也一并抱在怀中。他拉过她的手,看着她掌心间出现的硬茧以及不同往日的肌肤,缓声问道,

    “你只是个女人,何必要这么逞强?”

    月罂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轻抿了唇,根本无言以对,却听他又软声说道,

    “每每遇到危难,你总是独自涉险,不想连累任何人,可你却忘了,我是你的男人,理应处处护着你。我气的不是你不告而别,而是你完全不信任我,也没把我当成你的依靠……”

    “我只是……”

    童昕偏头向她看去,眸子沉静得如同大海,让她直接没了言语,觉得任何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不管以前怎样,我希望以后面对任何事,你都能先想着与我商量,如何?”

    月罂连连点头,几乎连想都没想一下。谁知童昕不但没高兴,反而郁闷地敲了敲她的头,无奈地说道,

    “每次都是答应得痛快,好好想想再回答”

    月罂向他皱了皱鼻子,也知道他这次没少为自己担心,想了想才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童昕眉眼舒展,捏着她的下颌左右摇了摇,言语里透着无比宠溺,

    “以后就好好地经营伊人坊,其他的事都交给我,不许再偷偷溜走,不许再隐瞒行踪,不许背着我勾引男人”

    “喂我什么时候勾引男人了”月罂眼睛一瞪,真想咬他一口

    童昕郁闷地哼了一声,闷闷地说道,

    “自从知道那个吴月是个女人之后,原来与你亲近的那些混小子一个个眼睛都开始放光,当真恼人”

    月罂扑哧一笑,觉得他这爱吃醋的劲儿可爱得紧,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他也能较真儿。于是扳过他的脸亲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好,我保证不背着你勾引男人”

    童昕唇角轻勾,心里乐得开了花,不料她的下一句让他险些暴走,脸黑得不是一般,

    “我绝对会在你面前勾引”

    “你这丫头”

    “嘘别吵念儿睡着了”

    童昕气得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她秀美的眸子里带着丝丝狡诈,恨得磨牙。谁会想到这个有着欺骗世人外表的小女人,骨子里竟是这般无赖

    月罂嘿嘿一笑,摸着念儿睡熟的小脸,面色极近温柔。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眼皮陡然跳动,收敛了笑容说道,

    “母后这么久都没有露面,想必在那场大火中丧命了吧……”这也是她一直猜测的事,只是没有确凿的消息,还不敢妄下定论。

    “最好是这样,否则风玄会将她碎尸万段。”

    月罂听完眉头微蹙,虽说母亲作恶多端,可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像是打了个结一样,有些别扭,只得岔开话题问道,

    “他为何那么恨她?”

    “听说他娘是被那女人害死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月罂点了点头,也不知还有多少人这么记恨着母后,她先前还会替她辩解,觉得很多事都是谣言或是误会,可到了此时才不得不接受事实。那场大火让她失去了太多,可纵火的罪魁祸首却一个个先后丢掉了性命,她想报仇都不知道去找谁,这种感觉实在有些纠结。

    几日之后,月罂再次站在金竹园门外,忽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先前离开的时候,整个园子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可此时此刻却热闹非常。也不知童昕从哪儿把那些丫鬟小厮们找回来的,一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

    他们知道月罂今日回园子,都自发地站在园门外候着她归来。众人翘首期盼,直到看见她下了马车站在面前,才欢喜地聚成一团,将她紧紧地围在其中。

    月罂与他们说笑了几句便进了园子,表面上虽然乐呵呵的,可心里却没那么欢喜。虽说园子还是先前的园子,侍从们也是先前的那批,可其中最重要的几个人,散的散,亡的亡,再不可能聚在一起了。

    她从前院走到后院,看到的是熟悉的景物,呼吸到的是熟悉的空气,体会到的是熟悉的感觉,尝到的是一种家的味道。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前世最大的期盼竟然在今生实现,就是一个“家”字,这里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她刚回到花月轩换了身衣裳,就见童昕匆匆走了进来,告诉她风玄召见。月罂心中忐忑,隐约地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面色有些苍白。童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他不要紧张,说是自己会同去,两人这才一同出了园子。

    几个时辰之后,他们抵达了皇城。先前毁于一旦的皇城此时已经全部修好,街道两旁的房屋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百姓们与小商小贩也都带着全家老少返回家中。

    听说风玄进入皇城之后,颁布的第一条法令就是善待前朝官员及百姓,所以这些人才依旧像以前一样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无论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他们有饭吃,性命有保障就好。

    月罂一路上看着百姓们满足的模样,心头微涩,不知道母后看见了这番景象会是什么表情。

    整个皇宫已经修葺完好,各处都异常熟悉,只不过金銮殿上的统治者却换了人。出乎意料的是,风玄并没有在紫金殿上召见她,而是直接去了他的寝宫。更让她意外的是,他所选择的寝宫竟然是她二哥生前住过的殿宇。

    童昕并不知道这殿宇的来历,也没在意,拉着呆愣的月罂直接走了进去。风玄穿着一身墨色软袍,只一个背影,便让人觉得带着一股王者的威严。

    月罂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整间屋子都被打扫干净,摆设却还是原来那些,并没有动过,实在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风玄听到脚步声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二人扬眉一笑,态度如同那时在军营一般。童昕拉着月罂直接坐到一旁,并没有因为风玄地位的转变而变得拘束,反而像先前一样随意,大咧咧地说道,

    “我们刚到园子还没来得及歇歇就被你喊了来,你可得为我开个庆功宴补偿补偿”

    风玄随和地一笑,打趣道,

    “开庆功宴是小,我看你是想喝酒了吧?”

    童昕摸了摸鼻子,对他的直言并没觉得尴尬,反而向月罂眨了眨眼,一脸狡黠。

    “这次让你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风玄笑容微敛,郑重地看向月罂,沉声说道。

    月罂心里一跳,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不知对方会不会真正不计较这些,于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轩辕宸枫是我的父亲。”

    月罂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这句话像在她脑海中丢了个炸雷一样,过了许久都没有平息。怪不得他会这么恨母后,怪不得他攻破皇宫之后要住在二哥的寝殿,原来他就是个那个被母后毒害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他的大哥,只是他竟然还活着?

    “喂你不会是南宫熙兰的亲儿子吧?”童昕怪叫了一声,他也是第一次听说风玄的身份,脑袋里嗡嗡作响,这消息实在太让他震惊了。

    风玄冷声一笑,眸子里满是狠绝,阴冷地说道,

    “虎毒不食子,如果她真是我亲生母亲,怎么会下此毒手?”

    “那是怎么回事?”月罂忍不住问了一句,隐约地觉得有些不安。

    风玄看了看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虽恨她的母亲,可却无法迁怒于她。这么多年,他一直忍辱负重,一点点壮大自己的实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夺取南月国天下,亲手杀了那个女人,不料达成目的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已经完全消失了踪影,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第410章同父异母?

    收费章节(12点)

    第410章同父异母?

    (二更~~)

    ——————————————

    “你可知先皇一共有多少个女儿?”风玄看着迷茫的两个人,不答反问。

    月罂沉吟了一下,除了母后,还有涑南王、槐南王和瑜南王,其他的从未听过,连史书上都没有记载。她正想回答,不料风玄先开了口,

    “一共有五个。”

    “五个?还有谁?”

    “南宫清兰,我的母亲。”风玄眼似深潭,提起这个名字,心疼得一阵抽痛,眼眶有些发热。

    月罂冷吸了口气,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名字,在那个密道尽头的石室中,她曾打开过一个箱子,里面都是爹爹留下的东西,折扇、香囊之类,而上面刻着的便有“清兰”这个名字,没想到爹爹竟然倾心于她。可是明明身为公主,为何史书中没有她的记载?

    风玄眉梢轻轻挑动,又为她解了疑惑,将当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她们两个本就是双生,所以容貌很像,但我娘生来体弱,刚一出生便被人断定活不长。因为这皇宫阴气极重,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威胁,唯一的法子便是远远地带出皇宫,悉心调养,想必还有好转的可能。当时先皇虽然心有不忍,可无奈只能将孩子交给奶娘,让她带着孩子去宫外寻一处清净的地方生活,并派去了一个贴身侍女。先皇害怕此事传出会为她招来麻烦,便只宣称生下一个女儿。后来,先皇常常派人送去银两以及生活所需的物品,为了让她们三人能衣食无忧地生活。过了几年,她带着南宫熙兰前去看望我娘,可能是她觉得太过亏欠,且几年才见到一次,自然无比欢喜,但南宫熙兰生性善妒,从那时起便记恨我娘。回宫之后,她派人去那里捣乱,好在那奶娘在宫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将那些人赶出去之后便将此事回禀先皇,先皇当时大怒,将南宫熙兰软禁在寝殿中许久,但她被放出来之后,不但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使坏。先皇对此也感到无奈,只能选了另一处清幽的地方,让她们三个过去。就这样又过了几年,我娘遇到了我爹,两人结为连理,而当时南宫熙兰正在争夺女皇之位,可她竟然还记恨着当年之事,派人查探到了我娘居住的地方,亲自带人前来,不料竟然看中了我爹,便想强行带进宫中……”说到这风玄眉头紧蹙,手指紧紧地攥起,那个丧尽天良的女人,简直是世间最阴毒最无耻的小人

    月罂整颗心一直提着,没想到南月皇宫竟然有这样一段秘密,实在令人诧异,她并没出声打断,而是听他继续缓缓讲述,

    “我爹精通药理,便将来抓他的那些侍卫全部迷倒,他扬言如果南宫熙兰再侵犯到他们,势必不会留着她的性命。当时她见情况不利,便气冲冲地走了,我爹娘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便又悄悄搬了家。当时我娘已经怀了我,眼看着快生产的时候,南宫熙兰竟然买通了那个先皇派来的侍女,将我直接抢回宫中冒充她的孩子。后来我才得知,原来那段时间正是她继位的时刻,她索性将我当成上位的筹码,不料竟是个男孩……后来的事你应该听桐讲过了吧?”

    提起那个过世的二哥,月罂心头一阵黯然,默默地点了点头。风玄冷声一笑,又继续说道,

    “当时先皇还没过世,我爹气得直接闯了皇宫,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已经将我毒死了……先皇气得重病一场,可无奈南宫熙兰有几个国家亲王支持,无奈只能将皇位让给她。我爹当时拼了命也要杀她,可她却威胁说,我娘一个人在宫外,若他敢动她一根汗毛,她就会让我娘死无葬身之地……”

    “混蛋”童昕气得噌地站起身,真想不到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姐妹下次毒手

    月罂见他面色阴沉,想来是真动怒了,咬了咬唇垂下眼眸,她又能说什么,这一切都是母后的错,她也是当娘的人,自然能体会亲生儿子被人抢去的心情……

    “混蛋的事她还没做绝呢……”风玄忽然笑了,可笑容却丝毫没有入眼,而是转为阴冷,

    “我爹不得不尽快离开皇宫,生怕我娘真被她迫害,好在那女人刚登基,并无暇顾及他们,这才又过了几年平静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那女人竟然趁着我爹不在家的时候将我娘抢了去,逼迫我爹做她的夫侍……我娘那几年由于丧子心痛,一直没有怀过孩子,可当时腹中却又有了,不料一路颠簸,孩子最终也死了……我爹那时万念俱灰,无意中被她下了药,直接将他带回了宫中,后几年,不知怎么也过世了……”

    风玄说完,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月罂,缓声说道,

    “我虽然不理解我爹为何会与那女人生下了你,但你终归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如何也不想迁怒于你,只是想将这些事告诉你罢了,这些也是我为何要夺取南月国的理由。”

    月罂点了点头,觉得没有脸面看他,自己的亲娘竟然迫害了他们全家人,说到底也不是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默了半晌,才低声问道,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事?”

    “随我娘一同出宫的那个奶娘叫金盏,她在宫中有个亲妹妹叫银盏,银盏是那女人的奶娘,也是从小抚养桐的一个老嬷嬷,我曾去花霰国见过桐,她当时将这些事告诉了我。当年她算是那女人的心腹,受她的命令将我毒死,可她心存不忍,偷偷把我带出了宫,寄存到一户普通人家,我在那里长到了五岁,她过一年半载也会来看看我,直到后来出了事,我就再没见过她……”说到这,风玄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眉头紧蹙,岔开话题又喃喃道,

    “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娘早就过世了,连爹也去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

    “我曾在一间密室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想必都是他们两人生前所用的物品……”月罂想起曾在那个箱子里看到的画像,此时才意识到,那上面画的应该是清兰,与母后没半点关系,怪不得眼角眉梢的风韵与她完全不同。

    “哦?带我去看看”风玄眼眸一亮,急切地说道。

    月罂点了点头,随之站起身,准备带着他们二人前去。她回忆起那个箱子,不由得苦笑,爹爹竟把对清兰的感情埋得这么深,满满一箱子里都是他们之间绵绵的爱。每一个香囊,每一把折扇,每一段清丽的小诗,都见证着两人共同的经历,可这么一对璧人,竟然被母后生生地拆散,风玄恨得要杀她的心,自己终于能理解了……

    三人走出了殿宇,正打算吩咐下人牵过马,忽然看到一个侍卫匆匆走来,到了风玄面前单膝跪倒,

    “陛下,我们抓到了一个老嬷嬷。”

    风玄眉梢轻挑,沉声问道,

    “她怎么了?”

    “她……偷了御膳房的吃食。”

    “偷了便偷了吧,年纪大了想必也糊涂了,给她足够的吃的就行了。”风玄并没有理会,而是又向前走去。不料那侍卫又回禀道,

    “可是她有些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说的话实在蹊跷。”

    “都说了什么?”

    “说什么对不起兰主子,对不起小姐和公子,不要杀我,我把兰主子救了之类的……”

    风玄眉梢轻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想必是侍候过那女人的嬷嬷吧,正想挥手示意他下去,不料月罂急声问道,

    “那嬷嬷长什么模样?”她觉得那嬷嬷说的这几句话十分耳熟,这种称呼在宫中极其少见。

    侍卫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

    “卑职不太清楚,她脸上有很大一块伤疤,像是被烧伤的,把原本的五官全遮盖住了。”

    脸上有被烧伤的疤痕,月罂眼皮一跳,急切地扯住他又问,

    “那嬷嬷在哪儿?带我过去瞧瞧”她此时才记起,当时二哥过世的时候,她曾来过这座殿宇,碰巧见到了一个容貌被烧毁的嬷嬷,只是派人找了许久也没发现那人的踪迹,她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风玄与童昕对视了一眼,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只能跟随着侍卫到了一座荒废的院落中。

    刚一进院子,月罂就听到里面传来那嬷嬷的低诉,絮絮叨叨,神经好像有些不正常。她快步走进了屋子,视线刚一落到那嬷嬷身上,顿时停住了脚,果然是她

    那嬷嬷听到脚步声,吓得一缩脖子,然抬头看见月罂的时候,脸即刻变得扭曲起来,不住地低叫道,

    “又一个兰主子又一个兰主子兰主子活了,活了”

    众人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月罂却听出了些许端倪,走到她面前蹲下,尽量平静地问道,

    “你叫什么?”

    那老嬷嬷吓得缩成了一团,不住地给她磕头,看得月罂眉头紧蹙,忙将她扯了起来,又问,

    “为什么这么怕我?”

    老嬷嬷瞳孔紧缩,有一句没一句地答道,

    “兰主子,奴婢是金盏啊……奴婢不该把小姐偷走,也不该把公子偷走……奴婢有错啊……兰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已经把另一个兰主子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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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1章真相大白

    收费章节(16点)

    第411章真相大白

    这老嬷嬷刚一报完姓名,风玄心跳陡然加快,这人竟是一直跟随着母亲的奶娘然他刚向前跨了一步,便收到了月罂让他停步的手势,只能僵直身子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嬷嬷一个劲儿地颤抖。

    月罂仔细辨别了她说的话,才抓住了重点,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低声问道,

    “另一个兰主子?在哪儿?”

    那老嬷嬷抬头看了看月罂温和的面容,又看了看门口站立的两个男人,似乎觉得对自己没什么恶意,这才颤巍巍地指了指书柜,断断续续地又说,

    “兰主子饿了,我去给她找吃的……我救了她,别杀了我……”

    风玄给侍卫递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即领人进了房间围在书柜左右,却并没有发现问题。老嬷嬷从地上爬了起来,到书案上搬动玉石笔架,又到书柜旁边将玉石花瓶转了一圈,那书柜顿时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童昕上前一步将月罂拦在身后,手扣着短刀一眼不眨地将书柜看着,生怕里面忽然出现什么危险的人或者暗器。而出乎意料的是,书柜打开之后,里面只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屋,放着一张简单的桌子和一把椅子,再深处是一张单人木床。

    里面光线很暗,还发出一股食物腐烂的难闻气味,月罂皱了皱眉,跟着童昕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柜门口,向里面探头张望,她不知道这座荒废的房间里竟有这样的暗室,倒觉得十分稀奇。

    然而,当她发现床上绑着的那个人时,眼睛赫然睁大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南宫熙兰床上的那人头发散乱,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像被烟熏的一样,她瞪大了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闯进来的几个人,目光有些呆滞。

    月罂想要上前,却被童昕按下,向她摇了摇头。她试探地唤了一声,

    “娘?”

    床上人仍呆滞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好像傻了一样。这时,那个老嬷嬷连忙爬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使劲儿往她嘴里塞,口中念念有词,

    “兰主子一定饿了,奴婢给你找吃的去了……兰主子别再打我了……我知道当年是我错了,我不该把小姐抱走……兰主子快吃、快吃……”她也不管那人究竟想不想吃,就那么使劲儿往里塞,而那女人不得不被迫张开嘴,仍呆愣愣地看着月罂等人,眼里没有半点色彩。

    这种近似于虐待的喂食让月罂眉头紧蹙,也不顾童昕的阻拦,直接冲到床边,将那老嬷嬷扯到一旁,又把熙兰嘴里的半个馒头取了出来。

    女人大声咳嗽,不住地干呕,半晌之后忽然紧紧地抓住月罂的手,目光呆滞地念道,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娘,你究竟怎么了?”虽说她恶贯满盈,一次次地害她又害人,可面对此情此景,她仍是心软了,起初的满腔怒意也只能暂且压下。

    然而熙兰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只是重复那一句话,别的什么也不会说。月罂回头看向风玄,见对方脸色阴沉地看着她们母子,目光极近阴冷。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母亲,可是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几次下定决心要报仇,可却没想到再见到她时,她竟变成了这副痴傻的模样,这仇又该如何报……

    “把她带走”风玄沉声吩咐,两旁的侍卫即刻向床边走来。

    月罂惊慌地挡在熙兰面前,不让他们靠近。

    “小贝壳,过来”童昕忍不住低唤了一声,眉间紧蹙,他知道风玄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他也知道面对杀父杀母的仇人时是一种什么心情,自然更能体会风玄此时的愤怒。

    月罂一个劲儿摇头,她也知道这些,所以她才无法开口求他,因为实在有愧。可是如果熙兰真落入他手中,结果可想而知,如何也是她亲娘,她实在不忍……

    跌坐在一旁的老嬷嬷像是发觉了对方的意图,忙爬到床边,将这两人护住,同时疯疯癫癫地向那群人吼道,

    “滚开恶魔不能再抢走兰主子快滚”

    风玄瞳孔紧缩,似乎能猜到当时母亲被抢夺走的画面,牙齿咬得咯吱吱响,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怒火燃燃。

    老嬷嬷边说边去解熙兰手上的绳子,颤声道,

    “兰主子快跑,快跑,不能让这群恶魔追上”说完又去推月罂,可是又忽然怔住,目光在两个人脸上移来移去,最后惊叫了一声,连连后退,

    “两个兰主子两个哪个是恶魔?你是恶魔”说完,她直扑向月罂,面目极近狰狞,月罂吓得直接跌坐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已经被童昕提着衣领扔到了外面。

    月罂正想起身,脖子上忽然一凉,她惊愕得顿时睁大了眼。附近站着的几个人再想过来阻拦,已经晚了一步,童昕顿时怒骂了一声,

    “该死”

    刚刚还痴痴傻傻的南宫熙兰,此时正握着一块瓷器碎片直抵着月罂的喉咙,散乱的头发下,那双眼睛灼灼地放着光芒。她唇角勾起,阴冷地一笑,声音无比的寒澈,

    “都退开再近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童昕手扣着飞刀,虽说可以一刀让她致命,可他生怕对方误伤了月罂,拧眉将她们看着,准备随时动手。

    风玄眸子半眯,看着这丧心病狂的女人,竟没发现她刚刚的痴呆状态完全是伪装出来的,真看不出来她竟有着这等心机。他抬起手来,示意那些侍卫后退,然熙兰并不满足于此,看着风玄冷声笑了笑,扬声道,

    “你就是那个没死的贱种?”

    风玄不答,只是手指在袍袖中攥紧,反问道,

    “你这心肠歹毒的女人,竟然用亲生女儿威胁,当真无耻至极”

    “亲生女儿?哈哈哈……”南宫熙兰近似疯狂,她愤怒地看着风玄,视线又一点点从这些人身上扫过,目光邪佞阴毒,

    “她不过也是那jian货生的咋种罢了”

    月罂呼吸一蹙,也不顾脖子上抵着尖锐的瓷片,缓声问道,

    “娘……你说什么?”

    “别叫我娘”熙兰忽然吼了一声,瓷片直刺入她的肌肤,血珠顿时滚了下来。

    “放开她”童昕看得火冒三丈,那颗颗血珠直搅着他的心脏,可他却无法近前一步,生怕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当真伤了她。

    熙兰并不理会他的警告,而是又看向风玄,阴冷地一笑,

    “你,还有这个小贱种,都是那jian货生的,怎么样?怕了吧?不想让你亲妹妹死,就带着你的手下滚出皇宫,滚出南月国,把江山还我”

    风玄定定地站在原地,心潮起起伏伏,难以平息。他看向月罂,心里一沉,她竟然是当年母亲腹中的那个孩子?怪不得当时说是胎死腹中,可没过多久,那女人就生下了她,自己竟然没有猜到这点……

    “娘……你说的可是真的?”月罂无法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仍不死心地问道。

    “说了别叫我娘你母亲是那个早就死了的小jian货要不是她,母后根本不会软禁我,更不会打算将她封为亲王宸枫也不会嫌弃我哈哈哈……他们都该死若不是哪个嘴贱的看见你出生时生长的那片竹子,把这事泄露了出去,让众国将你看成了祥瑞之人,我早就把你掐死了,岂能容你到今天?你、你们全部的人,都该死快滚出去”说到最后,她又看向风玄,怒吼了一声。

    如果说风玄刚刚还打算暂时退出去迷惑住熙兰,在关键时刻再出手杀了她,可此时却不敢了。他没想到那个被挟持的人是他的亲生妹妹,此时便有了顾及,有了软肋。他拉住童昕,硬生生地将他向后扯去,让她们两人出来。

    熙兰架着月罂的胳膊,推着她一点点向外走去,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离,生怕哪个忽然冲上来。她虽说情绪激动,有些疯狂,可最起码的理智还是有的,刚走出密室便又开口道,

    “让你的人从皇宫全部撤走,把我的近卫军带来快”

    风玄轻抿了唇,抬手示意侍卫去办,目光却直盯着那瓷片,生怕她情绪激动再划伤月罂。

    此时,屋中静得厉害,只剩下不同人的喘息,深深浅浅,没有规律。这段时间,月罂脑海中闪过无数记忆的碎片,忽然觉得自己如此可悲,为了亲情留在了这个束缚的牢笼之中,可又被这份亲情一次次残害,可到最后才知道,这份无法舍弃的亲情竟然与自己毫无关系。

    这个女人杀了自己的亲娘,直接或间接地杀了许许多多的人,包括她的亲人和朋友,她简直恨到了极点。若她不公布真相,自己可能还会留一点怜悯之心,她本想着当做她的人质,希望她能借机逃走,这才没有任何反抗地由着她,可此时,既然得知了真相,她就再不会任由这个恶魔逍遥法外了。

    想到这,月罂忽然低低地开口,

    “童昕。”

    童昕立即睁大了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恢复了镇定的模样,不知道她此时要与自己说什么。

    “你说过今后有什么打算都要和你商量,那么现在我想对你说,这里若有人死了,你要记得来收尸啊”

    “你胡说什么……”童昕眉梢一挑,正想发作,然他却看到月罂向他眨了眨眼,剩下的话立即咽了下去,手中的飞刀也扣得更紧。

    南宫熙兰并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视线游移不定,威胁道,

    “你们都不许过来否则我真会杀了她”说完瓷片又是一抵,那道伤口又划破了些。

    月罂疼得一吸气,却按耐住性子与她周旋,

    “说起来我爹倒真是念你呢……我看过他留下的一副画,画上的女人竟然是你,还提着你们两人的名字,想来他曾经也喜欢过你吧?”

    “你说什么?”熙兰眼睛一亮,直盯着月罂的侧脸,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

    “我说你们毕竟相处了几年,他对你应该也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熙兰迟疑了一下,手臂也没了刚才那般紧绷,仿佛认真在思索她的问题。那个男人对自己真有感情吗?虽说他先前恨自己,可自从进了皇宫就一直没与她争吵过一句,一切都逆来顺受,除了后来将她魂魄锁住……

    月罂感觉到她手臂有些放松,眼眸一窄,屈起手肘撞向熙兰的软肋。一支飞刀趁此时候飞快地刺入了熙兰的手腕,瓷片应声落地。月罂毫不迟疑,握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拧,膝盖踢向对方的腿弯,直接将她压在身下,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不愧被童昕训练了这么久,已然比先前进步了一大截。

    侍卫们见此情形立即上前,将熙兰手脚绑起,拖到了一旁。全部过程仅有一瞬间,整个屋子的情况却发生逆转。

    熙兰错愕地看着自己由主动变成了被动,忽然吼叫起来,态度极近疯狂,

    “你们这群贱种快放了我”

    风玄眉头紧拧,事到如今再不会手下留情,抬手示意侍卫们将她压下去。此时,那个一直被架到一旁的老嬷嬷似乎有些清醒,挣脱了侍卫的束缚直接跑到熙兰面前,在她脸上又抓又挠,气急败坏地骂道,

    “你这个恶魔我为你做事,你却派人烧我你这个恶魔恶魔”

    月罂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冷眼看着屋中的闹剧,已然没了半点欣赏的兴趣。她被童昕扶着起身,缓缓地出了屋子,心情无比的沉重。

    后来,她还是听风玄讲述才知道,原来那个老嬷嬷当年被熙兰买通,在风玄一出生就将他偷出来交给了熙兰的人,但这件事却没露任何马脚。直到后来清兰临近产期,她又趁着王夫不在的时候,将清兰带到了熙兰那里。只是当时熙兰也怀有身孕,在路上一路颠簸,生下的孩子竟是个死婴。

    她气恼清兰比自己处处占优势,便让大夫为清兰引产,扬言要让她和自己受一样的罪。清兰当时失血过多,生下月罂没多久就过世了,而月罂刚一出生,周围顿时生长出二百余根金竹,被人传扬了出去,各国才将她视为祥瑞,对她颇为关注,让熙兰更加无从下手。

    第412章自私的想法

    收费章节(12点)

    第412章自私的想法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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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嬷嬷时疯时傻,清醒的时候会一直忏悔当年做的错事,把前因后果讲了个完全,迷糊的时候又会战战兢兢,生怕有人杀了她。风玄虽恨她当年做了那些错事,可念她年岁已高,还是将她关押起来,并没要了她的命。

    他们也从老嬷嬷那里了解,当年轩辕宸枫委曲求全,为了保护与清兰唯一的骨肉,只得做了熙兰的夫侍,后来又被她封为王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直到月罂三岁那年,他得知了秘术,这才取出她的六脉魂魄,自己却因心力耗竭而亡。

    剩下的事,月罂大体就都清楚了,她也不想打听熙兰最后的结局如何,风玄自不会轻饶了她。

    她在宫中住了两日便想返回园子,不料风玄却让她留下来参加册封大典之后再回去。风玄掌管南月国之后,将国号改为清,为纪念他过世的母亲。从这之后,星河大陆上的第一大国改头换面,以一个全新的名字揭开了一段崭新的历史。

    册封大典在一个月后,各国使臣都会前来庆贺,以便于同这个年轻的帝王套好关系。月罂虽对这种虚伪的场面没什么好感,可还是没有违逆了风玄的意思,反正童昕会与她一起留在皇宫,即便回园子也没其他念想,便又留了几日。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册封大典在明日就会举行,各国君王以及使臣多数都已经到了。月罂本还心中忐忑,可见到北宫雁一身戎装来到了自己面前,一颗心这才归位。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人,好在他这次没有来,虽然这么想,可还是觉得无比失落,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北宫雁见到她之后长出了口气,拉着她左看右看,问长问短。原来风玄他们兄妹俩的身世已经被传到了各国,人们同情他们的同时,也对南宫熙兰当年的做法更为鄙夷。北冥国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让另一对兄妹俩心里的疙瘩完全解开。

    “我本对你还有心结,如此一来,倒是完全不在意了。”北宫雁笑笑然地拉着月罂,与她在御花园中缓步而行。

    月罂苦涩一笑,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一直无法相信自己母亲竟会做那些事,既怨恼又没有办法,毕竟是她的亲娘,

    “像你这般恩怨分明的人,倒是极少。”明知道自己是杀父杀母仇人的女儿,竟然还不迁怒于自己,这样理智的人实在少见。

    “我哥说过,你是你,她是她,若把对那女人的怨恨强加在你身上,对你不是太残忍了吗?”北宫雁倒是想刻意提起哥哥,她一直觉得这两人理应是一对璧人,只是无奈恩恩怨怨太过纠缠,这才一点点分离。如今真相大白,恩怨解除,他们自然要重归于好才行。

    不料月罂并不这么想,听她说完,心里隐隐一动,却打了个岔又问,

    “你与那个阮玉怎么样了?”她早就发觉这两人关系不明,此时也没了顾及,便直接开口问道。

    北宫雁眼眸微垂,轻叹了口气,

    “幻幽宫被扫清之后,他便消失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月罂点了点头,那个人亦正亦邪,虽说是幻幽宫的堂主,可除了那次给自己一件沾满追魂香的衣裳,倒是没做过其他坏事;可如果说他是好人,又有些牵强。

    “你们是如何认得的?”一个是北冥国矫勇善战的女将军,一个是听之便让人胆战心惊的幻幽宫朱雀堂堂主,这两个看上去根本没有交集的人,怎么就碰出了火花?

    “他就是曾经冒充我二哥,来与你大婚的那个人。”

    “那个北宫柠?”月罂眼睛瞪得溜圆,怪不得感觉阮玉那么熟悉,总觉得有种见过的感觉,原来是他。

    “他冒充我二哥多年,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年对他心生戒备的同时,也与他并肩作战,一次次收复失地,倒是产生了些微妙的情愫。”说到这,雁儿唇角紧抿,回想起过去那段相处的日子,十足的心酸。

    “那你真正的二哥呢?”月罂倒是对这个很感兴趣,忍不住追问道。

    雁儿一愣,不解地看了看她,不答反问道,

    “你不知道么?他难道没告诉你?”

    “他?谁啊?”月罂眨了眨眼,她倒是真不知道这个,也从未打听过,听她这么问有些发懵。

    雁儿还以为她早就知道,也就一直没提起过,此时也不愿瞒她,便俯在月罂耳朵边轻轻说了个名字。

    月罂脸色急变,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那个名字完全让她大脑一片混乱,低叫了一声之后,飞快地向一个方向跑去。完全乱了,他们竟然是亲兄弟??

    雁儿看着她跳兔子一般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月罂一连串的逼问之下,童昕终于说出了实情。当年他在北冥皇宫中生活了几年,一直备受虐待,后来在一个心腹的保护之下逃出了皇宫。他那时年纪很小,生活得极为艰辛,后遇到风玄,与他一同逃亡。

    童昕只是大概给她讲了讲儿时的经历,可她却听出了他那时的艰辛,没想到他这种乐观开朗的性子背后,竟有着这样的心酸。

    “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这有什么可说的,都过去的事了。”童昕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并没觉得这算作隐瞒。

    “那你不打算与他相认吗?”

    “相认了又如何?他依旧会坐在他的宝座上,我依旧是个闲散的人,和现在不是一样吗?”

    童昕见她有些闷闷不乐,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说道,

    “想那么多做什么,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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