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金竹密语第9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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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竹密语 作者:肉书屋

    服用。月罂看他做好一切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院中那些东西,为什么不拿进来?”

    “我不需要。”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面色平静,毫无喜怒可言,看得她有些心疼。

    “为什么?”

    “身外之物罢了,何况你送我那些,是不是打算今后不过来了?”奚墨轻抿了唇,说完这些又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小药瓶,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月罂一时语塞,没想到他心思这般敏锐,竟然能猜到这些。想了想要如何解释,可还没等开口,忽听他又说道,

    “自从前几日见了你,我晚上就会梦见许多事,也不知是不是先前发生的,总之很奇怪。”他不顾她目瞪口呆地将自己看着,反而低低的一笑,眉眼间有些落寞,又说,

    “梦中的我们……像夫妻一样一起生活,只是看起来又那么疏远。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你若因为我先前的疏远而不想再见我,那……”他咬了咬唇,后半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月罂心底一凉,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两人的关系,难道说她在对他没有感情时与他生了个孩子?后来有了感情又因为误会而惹得他离家出走?还是说她想让他继续平淡地生活,不想再来打扰他么?可是谁又能说那时她对他当真没有感情,谁又能保证她此刻真一点也不想让他回到身旁?

    “我醒来时就在这里,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随身的药箱。我在这山谷找了许久,也找不到出口,前几个月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后来太闷了,便自言自语,像个傻瓜。直到不小心发现了那个出口,才见到了外面的人。”他见月罂不语,便开口讲述这一年来的经历,可能是那时太过寂寞,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头苦涩,不由得轻声一笑,继而又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儿,先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当时惹恼了你,或是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才会逃走。又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你那时就像现在一样,不希望留在我身旁……”

    月罂再也听不下去了,忽然上前将他抱住,心口一阵紧缩,纠结得难受。这个外表清高傲慢的男人,骨子里却比寻常人更为脆弱。失忆之前,那种清高只是他隔开尘世的伪装,只因他怕被伤害、被欺骗;而此时,褪去了伪装的他,却露出最本质的一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

    奚墨忽然被她抱住,有些发愣,他枕着她瘦小的肩膀,思绪有着一瞬间的恍惚。他缓缓地抬手反抱住她,轻阖上眼眸,心却像被什么填充得满满的,不再像平日里那般空虚。喃喃说道,

    “我说得对么?”

    她用力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

    “不对,我们是因为误会才会吵架,你才会出走的,我不是厌你……”

    他听完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随后又吸了吸鼻子,低声询问,

    “那现在,误会解开了么?”

    月罂连连点头,那些事先想好的打算全部被她抛在了脑后。她经历过太多不如意的事,又失去了那么多重要的人,此时此刻,她不想再让自己做后悔的事。

    奚墨眼睛一亮,略微退开,仔细凝视着她的眼,认真地问道,

    “那你可以留下来么?”

    月罂愣愣地将他看着,留下来?然她迟疑的瞬间,他却想到了其他,唇角紧抿,目光又变得黯淡。

    “我们在外面有个家,一同回去可好?”她看出了他的异样,忙又开口解释。

    不料奚墨摇了摇头,安静地垂下了眼眸,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

    “我现在只认得你……”

    她轻叹了口气,握住他微凉的手,沉默不语。他的言外之意她听得出来,此时,他只认得自己一个,可出去之后就要面对很多人,这对一个完全不清楚过去的人来说,应该会觉得恐慌。

    她本以为这次会带他回去,可听他这么一说,这事却急不得了,想了想才轻声询问,

    “那我们先在这里住几日可好?”

    奚墨眨了眨眼,随后勾唇笑了,点了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

    “正好那几只兔子也长大了,到时候一并带着行么?”

    月罂无奈地笑了笑,无论有没有记忆,这人倒是一直喜欢小兔子,原来还无法联系起来,可此时却发觉,他真正的性子倒是与兔子很像……想到这眉梢微挑,笑说道,

    “你走时还留给我几只兔子,正好一起养着。”

    第417章别走

    收费章节(12点)

    第417章别走

    月罂把消息送回园子之后,就留在了这个幽静的山谷中。这里的确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简直如世外桃源一般。

    她一直觉得生活本就应该这样,一睁眼便看到清净的院落,跑跳的动物,一出门就能看到秀美的山峦,飘荡的云朵。白天可以采些蔬菜瓜果,或是在树荫下午睡,过了晌午便和心爱的人在夕阳下散步,到了晚上又能躺在藤椅上看星赏月,这样的日子绝对是她过去认为可遇而不可求的,而此时,她便每天都过着这种生活。

    奚墨看似清冷孤高,可实则不然。也许是被他先前清冷的性子掩饰,他最本真的一面根本没有显露出来。

    这些天,他常带着月罂到山谷各处采集果子和药材,哪些能吃,哪些又有毒,他都一一为她讲了个完全。回来之后,他将蔬菜瓜果清洗干净,边做饭的同时边与她闲聊。而她则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将不同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放好,听着他和声细语的聊天抿唇轻笑。

    他也常带她去河里捉鱼,挽起裤脚认真凝神的模样绝对比寻常时刻更为动人。她常常抱膝坐在河边的青石上,看着河水中淡青色的身影,目光极近柔和。她并没有告诉奚墨有关念儿的事,因为不知道他能不能这么轻易接受当时的真相,对于这个内心常常感到不安的男人,她并不能太过着急。

    这些天,奚墨体内的毒发作了几次,从时间上来看比一年前更为频繁。但令她意外的是,他先前配置的缓解疼痛的药竟然一粒也没带出来,而原本的药方他也想不起来了,因此每次都是生生忍着。

    月罂看着他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心一阵阵地揪痛。她能感觉到他离开那时的想法,想必真的绝望了吧?也许只等着体内的毒一次次发作,最终受不得而直接死掉……她一直觉得他性子清冷,对任何事都无欲无求,可此时才知道,他竟然极端到如此……

    发作得最厉害的一次,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话,顿时让她眼泪掉了下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说,“我快死了吧?也许我那时离开是对的,早晚都会死,何必死在你的眼前,让你看着难过……我真不该留你,是我太自私了……”

    月罂连连摇头,抱着他不敢放开,她生怕自己一放手,这个脆弱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眼前;她甚至不敢合眼,从早到晚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痛苦减轻之后,她才觉得一颗心落回原处,心神却几乎耗竭。

    连日来,一颗心就这样在起起伏伏中度过,她害怕有一天他熬不下去,她不想再尝到那种剜心的痛楚。无论如何,她都想为他寻到解药,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希望他能活下来。

    她知道他体内的毒太多,除非把解药一一找来,否则并不能完全化解。而这些解药几乎都在幻幽宫宫主与少宫主的手中,当时幻幽宫被剿灭的时候,槐南王与水寒都消失了踪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她也曾在他们的寝殿中找了许久,所有与毒相关的东西都被带走,让她各处都扑了个空。

    她这几日简直要愁白了头,也曾出去过两次,派暗卫打探槐南王的消息,不料暗卫回禀,说是对方前不久就不见了,槐南王府此时乱作一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月罂心里虽然很是着急,可眼下却不能不这么继续下去。一面寻找解药,一面照顾他。直到有一天晚上,奚墨从身后环住了她,唇角贴近她的耳垂,小声呢喃,

    “明日,我随你回去……”

    “你想好了?”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想通,偏头向他看去,却见他眉眼平淡柔和,并没有勉强与无奈。

    奚墨点了点头,视线落到她红润的唇上,试探地凑近了些,轻轻一碰,随即又略微退开,显然还有些无措,

    “我知道你担心那个家,你常在我看不见的时候皱眉叹气。”

    月罂喉咙一哽,自己隐藏得这么好,他居然还是能发觉,他确实太敏感了。的确,她很担心念儿,那孩子刚一岁多,先前又四处颠簸,小小年纪还中了毒。虽说不太严重,可实在让她挂心;另外,她也惦记着童昕,那人莽莽撞撞的,一日不看着他心里就不踏实。何况这次来,童昕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别挂心家里,对此她心里更是不安。

    但她同样也担心他的身体,叹气也多数是因为他体内的毒。这里条件有限,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园子相比,守候他的时候又没办法去做其他的事,一个人实在有些吃力。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毕竟面对这么一个敏感的男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看穿。不料奚墨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凉的身子紧贴着她的脊背,整个身子放松下来,又说,

    “能一起生活这些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很足够了。”他这些日子常梦见与她的过往,说来也奇怪,每次到关键时刻总是停住,让他完全想不起来究竟是为何才与她分开的。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这才导致两人分开了这么久,所以他害怕真相并没有她说得那样简单。

    可是这些日子,两人一同采药、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任何事都是在一起的,尤其每次毒发时,她都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身旁,这又让他无比安心。想来先前也是这般吧,否则为什么一切都这么自然,又让他心里踏实,

    “不过出去之后,我就只认得你了,若是惹恼了你,你不许将我丢下”他偏头看着她清秀的眉眼,有些孩子气地提醒道。

    月罂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对他这般说辞实在有些无奈,只得回道,

    “我答应,从今以后,我再不生你的气,可好?”

    奚墨抿唇一笑,将她抱得更紧,抬眸看着天边细碎的星辰,眉眼弯弯,心中变得暖意融融。

    清冷的月光洒在这个静谧的山谷中,溅起一片明亮的光芒。茅草小屋前,两个身影静静地依偎着,一同看着天边的明月与星辰,许久许久。

    第二天清晨,月罂还未睁开眼睛就习惯性地摸向身旁,忽然发觉对方不见了。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只当他一大早去喂兔子了,便自顾自地起身走了出去。然她刚一到院中,看着竹篱外的两个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想也没想地冲了出去,将奚墨拦在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她声音略微有些惊慌,低哑的同时带着十足的戒备与意外。

    对面男子一袭艳丽的暗紫色祥云锦服,其上有一层薄薄的紫纱,微风浮动,轻纱摇曳,生生多了一种妖媚迷离的华彩。男子唇角含笑地看了看他们,视线最后落在奚墨身上,勾唇问道,

    “如何?”

    奚墨将她拨开,坦荡荡地站到水寒面前,目光依旧如往昔般清冷,只是面色很是苍白,连日来的毒发让他有些体力透支,

    “好,我答应你。”他轻声回答了这一句,似乎做出了什么破釜沉舟的打算,目光黯沉似水。

    月罂心里一惊,连忙扯住他的衣袖,紧张地问道,

    “你答应他什么了?”

    奚墨偏头凝视着她,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他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理好,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你先回去吧,我晚些时候会去找你。”

    “不行”月罂完全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这么说,觉得必定与水寒有直接的联系,脸色即刻变得难看,向那个笑容温和的男人喊道,

    “你这个恶魔幻幽宫被剿灭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被抓起来?现在为什么又要来捣乱?”

    水寒静静地笑着,似乎认为她这般咆哮根本与自己无关一样,等她气急败坏地喊完之后才好脾气地答道,

    “我只是想帮他解毒罢了,并没有捣乱。”

    “你会有这么好心?谁信赶快消失在我们眼前,你要想动他一根汗毛,我绝对会与你拼命”她知道水寒的能耐,自己虽不及他,可也绝不会看着奚墨落入他的圈套中。

    奚墨看着身旁这个汗毛都要竖起来的小女人,心里一阵舒展,没想到这辈子会有人这么关心自己,竟然能用小小的身子守护在自己身旁,这种事先前绝没有想过。他将月罂向身后扯了扯,可对方完全不动,像是与他较上了劲儿一般。

    水寒仍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却极近纠结,她也曾这般护着他,可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那些美好只能依靠梦境才会记起。他目光柔和,笑容清浅,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心中无比落寞,视线又落到奚墨身上,轻声说了两个字,

    “快些。”

    还没等月罂反驳,忽然闻到一股浅淡的幽香,她立即觉察到什么,慌忙捂住鼻子,目光惊愕地将奚墨看着。然香味一旦飘入她的鼻息,头脑顿时混沌起来,模糊的视线中,对方忽然将她抱住,满脸温柔,目光沉静地回望着她。

    她心中一阵慌乱,意识消失的尽头紧紧地抓住奚墨的手,喃喃道,

    “别走……”

    (作者后台一直显示网页错误,用别人家电脑才传上来,各种崩溃啊。。)

    第418章为什么骗我

    收费章节(12点)

    第418章为什么骗我

    月罂转醒的时候,脑海中还残存着记忆的碎片,两张极近熟悉的面容在眼前交替出现,不同的表情让这两张脸变得更为鲜活。随后,记忆一瞬间涌来,她顿时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双略显焦急的眸子,黑到纯粹,见她醒来,脸上立即多了几分色彩,

    “你醒了?感觉如何?”

    “童昕……”她揉了揉昏涨的额头,四下打量着这个屋子,竟是花月轩,实在有些诧异。记忆的尽头明明是那间茅草小屋的,怎么会忽然回到了园子?回想起最后那一副画面,她顿时抓住了童昕的衣袖,急声道,

    “奚墨呢?”

    童昕茫然地摇了摇头,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轻声答道,

    “我昨日看到密室附近发出信号弹,赶到那里时却没发现人,只得进入密道,找到了那间茅草屋,可屋中只有你一个人在昏睡,并没有看到奚墨。他怎么了?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月罂心中大惊,也不顾此时的情况,揭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忽然被童昕按住,

    “究竟怎么了?”

    她不想再瞒他什么,只得将昏迷前的那些事简略地说了说。童昕听完敛眉沉思,显然也对此事摸不着头脑,随后对她说道,

    “我这就派人出去打探。”

    探子被派出了一拨又一拨,可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见到奚墨的身影,他们二人也越来越担心。

    “应该去幻幽宫走一趟,说不定他们会在那里。”童昕听完各路探子的回禀,默了半晌,最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那里不是被剿灭了么?”

    童昕为她取来了外袍,边准备边解释道,

    “只是清除了大部分势力,并没有派人把守。那里之所以易守难攻,无非是山中的毒草毒兽,既然有了解毒的法子,那里就不足为惧,也就不需要耗费兵力在那里防守。”

    月罂点了点头,接过衣裳穿好,忍不住又问,

    “你要随我一起去吗?”

    童昕眉梢轻抬,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你说呢?”

    她抿了抿唇,低头自顾自地系好衣袍上的系带,默不作声。她的确答应过他任何事都要一同面对,如今自不会反驳,更不能再偷偷离开让他着急。于是简单地收拾好行装,又安置好园中之事,这才与他一同离去。

    两人到达幻幽山时,这座毒山依旧与先前一般,隐隐地笼着一层薄雾,如梦似幻,只是这座山已经变得极为普通,除了一些有毒的花花草草和飞鸟走兽,其中最大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

    他们事先服下避免毒气入侵的药丸,轻车熟路地进了山,走到半山腰处便看到了幻幽宫那几座宫殿的一角。依稀的薄雾间,若隐若现的精致建筑如同俯瞰的飞鸟一般,静止不动,神秘的同时又带着一股傲然于世的味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自觉地又加快了脚步,他们虽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可仍是十足的小心。

    他们在几座大殿一一寻找,并没有任何人,直到抵达水寒以前所住的那个宫殿,童昕才忽然停住了脚。他仔细聆听,眉头微微蹙起,随后向月罂点了点头,示意她这里有人。两人小心翼翼地进了主殿,四下看去,仍不见人,穿过曲折的连廊,直走到寝殿,才发觉屋中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月罂耳力本不是太好,只是这座宫殿太静了,连虫鸣都不曾有,所以那呼吸声才飘到了耳畔。童昕手臂一伸,将她拦在身后,随后一手扣着短刀缓步到了殿门处。

    屋中的呼吸声平稳悠长,似乎睡着了一样,惹得两人更为疑惑。童昕尽量放轻脚步,边四下观望的同时边接近内室,直到撩开珠帘向里面望去,才略微愣住。

    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奚墨,他看上去脸色不错,白皙的面容上透着些许粉红。神色平静,眉目舒展,睡得倒是很沉。

    月罂呼吸一蹙,三步两步到了床边,慌忙去摇他,急促地唤道,

    “奚墨,快醒醒”

    然对方好像睡熟了一般,无论她怎么摇晃,他都不会动一动。月罂只当他怎么样了,吓得声音有些颤抖,愈加用力地摇他。

    “先别动他,看这个。”童昕将床头矮凳上压着的字条抽了出来,递给月罂,随后又将压字条的小药瓶拿起仔细瞧着。

    月罂大致扫了眼字条上的字迹,笔迹很是陌生,而通过上面的内容便明白了写字条的人究竟是谁。

    字条上的内容大体是说,奚墨的毒已经解了,如果她到达的时候他还没有醒,那么就把这瓷瓶中的药汁给他服下。月罂猜到写这字条的人是水寒,虽然对他这番做法感到不解,可这药汁也不敢让奚墨乱喝。

    不料童昕拔开瓶塞闻了闻,竟然同意了字条上的建议,直接将药汁灌倒奚墨嘴里,说是这不过是解开的普通药水,并没做什么手脚。

    两人在床边等了不到一刻钟,床上的人忽然蹙了蹙眉,随后轻吟了一声,幽幽地转醒。初醒时,他似乎有些迷茫,看着面前的两人忽然开口问道,

    “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把我迷昏,竟然跟着那个恶魔来到这儿,还问我们为什么来了”月罂见他没什么事,这才放了心,郁闷地与他抱怨。

    奚墨略微沉吟,似乎也开始回忆先前发生的事,眼睛蓦地睁大,脱口而出,

    “雨舟没死,那个人就是他”

    月罂一愣,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却觉得心里一阵紧缩,疑惑地问道,

    “你说什么?”

    奚墨眉头紧蹙,没再回答什么,而是去看自己的手腕脚腕。只见白皙的肌肤上各有一个圆孔,血液已经凝固,看起来已经过了许久。他脸色即刻变得苍白,嘴唇有些颤抖,慌乱地拉住月罂的衣袖,急声道,

    “水寒就是雨舟他与我换了血,他救了我”说完将手腕对准她,声音越来越急切,

    “毒血全部在他体内,很快就会毒气攻心他人现在在哪儿?”

    月罂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那些话在脑海中回荡了半晌,真相才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水寒就是雨舟,他竟然没死这消息简直让她有些失控然听完他说的下一句话,立即愣在原地,换血?毒气攻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童昕快速地分析了一下他说的那番话,隐约地明白了什么,忙问道,

    “你是说他与你换了血??”

    “他先前只是说有法子可解,没想到竟然将血完全换给了我,他现在……怕是已经不行了……”奚墨声音有些颤抖,这真相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一同长大的朋友死而复生不说,还以命换命,将自己体内的血全部引入他的体内,那人究竟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人究竟去了哪儿?”童昕听完几乎抓狂,急得在床前走来走去。他和雨舟关系极好,那时因为那人不幸遇难,他险些暴走,如今听到对方死而复生的消息,激动得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然又听到那人做了这种疯狂的举动,他简直也要跟着疯了

    “刚才我们把幻幽山走了个遍,根本没有其他人……”月罂喃喃低语,与暴躁的童昕相比,她已经变得平静,不过这种平静只是表面的。

    她此时才意识到,他为什么要引她来幻幽宫,为什么说自己是他的妻子,为什么要救下念儿,为什么看着她发火却没有半点恼怒,为什么……对她那样好。她当时说过那么多难听的话,一次次地骂他魔鬼,可他却总是好脾气地笑着,原来……

    回想起他曾带她在山中各处闲逛,回想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虽然当时都把她气了个半死,可此时与他的身份联系起来,她才知道这些话都是真心……

    ——雨舟,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

    脑海中一片混乱的时候,一句温柔的话语陡然在记忆深处绽放,

    ——“你可知这条河通到哪儿?”

    ——“通到阎王殿”

    ——“那倒省事了,死之前直接坐着小船飘到阎王殿,倒是美哉……”

    “应该在那里”月罂低呼了一声,想也没想地冲了出去。雨舟,你不能死,绝对不能

    屋中的两个男人飞快地对视,也纷纷跟了出去,可月罂早已经消失在殿宇的尽头,不见踪影。两人分别向两面寻找,生怕她情绪激动时出什么岔子。

    月罂凭着记忆跑到了后山,穿花拂柳,远远地就听见河水轻盈流动的声响。她心中一紧,飞快地跑到河边,抬眼望去,脑海深处嗡地炸响。

    缓缓流动的河面上,一只小船随着水波慢慢地向下游流动,由于水流不急,小船倒像是在河面上漂了许久。船中的男子紫衣华服,墨染般的长发随风拂动,那张熟悉的脸颊在发丝的起落中慢慢呈现。

    “雨舟”她忽然喊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这个名字在梦中反复出现了无数次,尤其是她刚得到这些年记忆的那段日子,完全无法接受他的惨死。她迅速踏进河中,划开河水向小船走去,一颗心简直像吊在半空中一般。

    (两个多月没回这面的家了,宽带昨天才去办理,居然要一周左右才能开通。。这几天只能在家码字去别人家上传了,所以更新时间不太固定。。不过很好奇十兆光纤是个什么概念。。飞一般的感觉?00)

    第419章水逝

    收费章节(12点)

    第419章水逝

    船上的男子闻声手指微僵,想要偏头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可却没有半点力气。他静静地仰望着天边的残霞,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这些年来,他无数次的笑过,虚假的、不屑的、自嘲的、讽刺的,直到前不久与她一同生活的那段日子,他才真正的笑。

    月罂追着小船而去,到了近前直接拉住了船沿儿,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眼泪涌出得更多,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无奈地询问。为什么不早说呢,如果她知道是他,事情一定不会是这种结果;如果她知道是他,两人也绝不变成这样。

    水寒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目光柔和地将她看着,刚想开口,一丝暗红的血液便沿着嘴角流了下来,随即便是惨淡地一笑,

    “真好……还能再见到你……”

    她慌忙捂住了嘴,想忍住眼泪,可无奈淌下得更多。她扶着船沿儿半跪在水中,手指颤抖地擦去他唇角的暗红色血迹,声音哽咽。

    水寒想抹去她脸上的泪,可完全使不上力气。她看出了他的意图,忙握住了他的手,慌乱地问道,

    “你的解药呢?解药在哪儿?我去找”

    水寒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平静下来,声音低得如同初春冰层下的流水,清浅的同时又带着一丝不容觉察的酸楚,

    “毒已经扩散了……没用了……”

    月罂看着他唇角噙着的笑,一颗心就这样沉了下去,简直陷入了谷底。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伏在他肩头不住地哭泣,就像当年一般,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虽然说他救了奚墨,可她却不想让他以死作为交换,两个人在她心里都同等重要,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出事。

    水寒只是安静地望着游走的云朵,纯黑的眼眸中倒映着白云的倩影,如眼底升起大团的雾。他感觉肩头浸湿了一片,心头苦涩,当年她便是这样伏在肩头哭泣,只是那时她还只是个孩子,此时却已经初为人母,时光的变迁让他忽然觉得这一生太过沧桑漫长。

    “我记得你说过,我为什么不去死……”水寒忽然笑了,声音也难得有些起伏,听起来格外悲凉。

    月罂哭声哽咽,连连摇头,那是她不知道他身份时对他的诅咒,可此时听起来竟是这么可笑,她竟然诅咒她藏在心底的男人,

    “我那时不知道是你,我现在收回那句话,你不能死,不能死……”

    水寒安静地望着天空,自顾自地又说,

    “如果那时我真的死了,而不是以这个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你应该会……一直念着我的好吧……可我还是没有死,惹得你又恨又恼,还搅乱了你的生活……”

    “别说了……我知道你是有原因的,你绝不是故意的”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无论过了多少年,对于他,她总会无条件的相信。

    水寒面容舒展,并没有因为体内肆意蔓延的毒而带出半分痛楚,反而笑意更浓,浅声道,

    “你还是这么信我呐……就像小时候一样……那时多好啊,好怀念……”他不顾哭得泣不成声的她,仍然喃喃低语,声音极尽温柔,目光却开始一点点涣散,

    “月儿……”

    “嗯,我在……”月罂抹着眼泪,可完全止不住,目光悲切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掉下来,落到河中,与流水化为一处。

    “即便我死了,也不要忘记我……我会在你周围,时刻让你感觉到,永不相离……可你若忘了我,我会很孤单的……”他说得很是随意,似乎只是在交代她今晚要吃什么、明天要去哪儿玩一般。

    她听完连连摇头,捧着他苍白的脸低喊道,

    “我不要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绝对会忘了你我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你听见了没有?你不能死知不知道?”

    她脸上掉下的一滴泪恰好落在了他的眼角,沿着他好看的脸颊淌了下去,融进了他暗紫色的衣领中,消失不见。

    水寒牵起最后一抹笑,仰望天尽头那一抹如血的晚霞,轻轻动了动手指。本还缓缓流淌的河水一瞬间涌动,让小船左右摇了两下。月罂身形一晃,被小船撞得险些摔倒,等她稳住脚步的时候才发现,小船已经趁着水流一路向下,迅速地走远。

    “不要”她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顺着水流跟着小船而去,拼了命地要去抓船沿儿。不料那股水流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化成漩涡阻挡在她面前,让她根本无法追上。

    月罂哭喊着向前追赶,可一波水流挡在前面,似乎有意与她为难。小船越荡越远,已经超过了她能抓住的范围,整颗心一瞬间接近了绝望。

    正在此时,一个黑衣身影几步跃到水中,将她紧箍在怀中,来人目光沉痛地看着小船远去,将怀中哭到嘶哑的女人更紧的抱住。

    洋洋洒洒的花瓣落满了河面,一点点覆盖了船上的男子,小船满载花香,一路远去,如同带着尘世的繁华与喧嚣,一点点奔向那个清净悠然的世界。

    花香弥漫的空气中,只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一遍遍回响。记忆的尽头,是温柔男子最后的低诉:

    ——如有来生,雨舟一定留在公主身边,哪怕是你打我骂我恨我恼我,我都不会再离开,对你,永远不离不弃。

    可是,你终是离开了我……

    月罂醒来时,已经过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整个园子一同陷入了沉默,丫鬟小厮个个愁眉苦脸,原本热闹的园子此时寂静得厉害。

    直到花月轩中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声,所有人才齐齐地松了口气,

    “公主醒了”

    月罂勉强睁开眼,觉得这次睡得太久了,久到已经忘了太多事,可是刚睁开眼的一瞬间,眼泪还是像珠子一般一颗颗滚了下来,最后连成了线。

    她意识显然还没有恢复,但似乎是内心太过悲伤,又压抑了许久,此时只是寂静地流泪,没有任何声响。

    床边坐着的清瘦男子略微叹了口气,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无奈却涌出更多。他轻抿着唇,默了半晌才开口道,

    “人死不能复生……你已经昏迷了三天,大家都很担心。”

    月罂缓缓地转过头去,看着对方发黑的眼圈以及疲惫的面容,心中更为揪痛。她伏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哭泣,泪水瞬间便打湿了他胸前衣襟。

    听奚墨讲述,她才得知当日的真相。原来水寒当时问他想不想解毒,只是需要承受比毒发几倍的痛苦,他完全没有考虑,直接便应允了对方。而问起水寒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时,对方却说,等他毒解了之后就会知道。

    奚墨一心解毒,只是告诉水寒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见他应允了之后才随他到了幻幽宫。不料他给自己下了,整个解毒过程虽未亲眼看着,可多少都能感觉到,尤其是水寒的血液完全换到他体内时,他才得知了一切隐藏的事情,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

    不过,他并没有将全部的事都告诉月罂,更没有把前世今生的恩怨过往讲给她听,因为他明白了水寒救他之后要他付出的代价,就是为他继续完成不得不做的事。

    就这样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月罂多少走出了些阴影,只是仍旧郁郁寡欢,整日情绪不振。这些天,她不是教念儿识字,就是在园中各处走走,生活完全变得缓慢而又平静。

    其他人见她这样,知道她必然不会轻而易举地将那人忘掉,也没办法再劝什么,只希望时间久了之后,她能想得开些。

    奚墨的记忆恢复了,体内的毒也完全解了。先前他对此还不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一次次毒发,可五脏六腑却没有被损坏,如今得了水寒的血液与记忆才知晓了全部的事,原来他们每个人体内都有她的一脉魂魄护着。

    他开始按照水寒临终前的嘱咐暗中部署,只希望能让这场恩怨最终导向他所期待的那样,至于其他,实在没有心思多想。

    念儿已经一岁多了,简单的对话都已经掌握,月罂便每日教他认字,利用的工具正是当年慕离送给她的那本字典。那里的字很全,字体又很漂亮,她想着念儿在认字的同时也能掌握好字的写法。

    翻开那本厚厚的字典,前尘往事一同涌了出来,她看着念儿聚精会神的看着字,思想便开了小差。当时,她也是依照着这本字典练字,笔体与他也越来越像,只是总少了些他那种傲然于世的潇洒。

    记得她那时说,这里面的字太全了,世间的任何字似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以后完全可以用它来当暗号。当时她想练习“伊人坊”这三个字时,就是他随意说的几个数字,对应的分别是页码与行数。

    月罂垂眸苦笑了笑,那人简直是过目不忘,怎么能写过一遍就完全记得,而自己当时的想象力也怪丰富的,还暗号呢……

    暗号?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丝光亮,犹如暗夜中的一道闪电一般,将她整颗心从中间劈开。她慌忙起身,步履凌乱地跑到墙边的矮柜前,将一个抽屉打开,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第420章暗号中的情愫

    收费章节(12点)

    第420章暗号中的情愫

    这抽屉里放着厚厚的一叠纸,大小一致,摆放得很是齐整。每张纸都是一份礼单,上面记载着每次他送来礼物的数量,更有些礼单上极近详细地描述了这些东西的产地以及特色。

    不过月罂看的并不是礼物有多贵重多稀有,而是将视线直接落到上面一串串的数字上,脑袋里嗡嗡作响。她迅速返回桌旁,将那本厚厚的字典翻到对应的页数,按照他们不经意说过的方式,一个个比对礼单上隐藏的暗号。

    念儿歪着头将她看着,不明白她为何这般慌乱,也没敢吭声,手撑着下巴也同她一起张望,聚精会神的模样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儿。

    一个个数字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段段令人或温暖或纠结的文字:

    ——北冥国好冷啊,一年四季都是冬天,忽然很想念南月国短暂的夏天……

    ——我种了一屋子兰花,品种各异,开时满屋都是淡雅的清香,想必你会喜欢。

    ——偶然间得知,北冥国有一处绝美的地方,很想去看看呢……不过你若在这里就好了,可以同去。

    ——天气有些凉了吧?平日记得多穿件衣裳。忽然想起你用鸭绒做的那件棉衣,想来应该十分暖和,只是样子丑了些。

    ——又到了月圆之夜,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园子里品酒赏月,你当时捧着好大一坛酒想要灌醉我,结果自己却先醉了,呵……

    月罂静静地看着一张张字条上的内容,前尘往事一点点涌了出来,眼睛有些湿润。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之下,他竟然还想着她,当时他明知道自己是仇人之女,不仅没做出任何报复的举动,还待自己如亲人一般。

    礼单一张张打开,最初写的都是他回到北冥国的所见所感,有时也偶尔对她叮嘱几句,极其自然,仿佛他们并没有分开。她似乎能从每一张礼单上看见他凝神提笔的模样,为了能写出独特的暗号,他甚至翻阅了许多书籍与资料。

    除了符合他性子的那些温言软语,她从这些暗号中还看到了另一个他,有点好笑又有些让人无奈:

    ——姑母把我软禁了,虽说可以轻而易举地逃出来,但却无法再回到你身边,倒不如在这里度日如年……

    ——我不要娶妻

    ——好在她们都是皇帝的妾侍,与我无关。

    ——说来奇怪,分开得越久,越是想念……

    —一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明明是我先离开的,可也最先抵不过思念……

    这样的话,她几乎从未听他说过,只觉得以他那种淡定安然的性子,如何也不会与这些话语联系起来。一页页看着,她目光也渐渐变得柔和。

    但慢慢地,礼单上的字迹有些变化,能够看出写字之人不再像先前一般平静闲适,内容也开始让她心中发紧,

    ——我总觉得南月国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你要处处小心。

    ——我派去的暗卫到了吗?他们虽算不得一等一的高手,但关键时候却能护你周全。

    ——朝野上的倾轧不适合你,明哲保身的同时也别忘了给自己留条退路。

    ——姑母竟然拦下了那些暗卫……好在这些礼单她并没有看出端倪。南月国与风鳌国有一场硬仗要打,最好远远地离开

    ——即便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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