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金竹密语第9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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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竹密语 作者:肉书屋

    在脚榻一侧的柔妃略微垂着头,唇角却不经意地勾了起来,又捧起小盅,将一勺米粥送到慕离嘴边,柔声说道,

    “陛下,这是臣妾特意为您做的桂花粥,您尝尝可喜欢?”

    慕离垂眸看了看她,眸子纯黑一片,望不到尽头,他略微张嘴,对方便满心欢喜地将一勺粥送到他口中,继而又舀了一勺,轻轻吹着热气。

    这幅郎情妾意的模样让月罂看得心头火起,她没想过这辈子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竟然主动闯了人家的房,看着这副讨厌的画面她挣开了雁儿的手,直接向外殿走去,连话都懒得多说,早知道他会这样,她如何也不会怀着一丝期待来探望他

    “公主匆匆而来,为何又匆匆离去?”那男人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调侃,他目光含笑地看着她僵直的背影,继而又说,

    “公主这么做是不是太失礼了?好歹也要打个招呼,坐下来闲聊几句。”

    聊你个头啊月罂简直想骂人了,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可面对此情此景,饶是性子再淡定的人也会抓狂

    她蓦地转身,正对上那双黑润深邃的眸子,眸光湛湛,闪动着温和的光泽,只是这感觉让她脊背一点点发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如果北冥王觉得失礼,那本公主向你道歉好了,告辞”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又要离去,却听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嘴上说说也太随意了,公主这可是擅闯人家的寝宫,岂能一两句道歉的话就能过去?”

    “那你要怎么样?我再退回去装作没进来过?”月罂再也忍不住,终于吼了一声,让屋中的三人顿时愣了一下。

    慕离闷声一笑,觉得戏做得也差不多了,他还真不敢惹恼了她,这小女人若发起飙来也实在让人头疼。他看了眼雁儿与柔妃,缓声说道,

    “你们先出去,我有事与祥月公主谈谈。”

    雁儿自是愿意尽快离开,向月罂眨了眨眼之后就站起身要出去。可柔妃却心有不甘,端着粥碗目光凄楚地将慕离看着,又劝道,

    “陛下先把这碗粥喝了吧?”

    慕离淡淡地睨着她,对方在这种目光下渐渐退缩,最终垂下眼眸,静静地起身退了出去。她刚走到雁儿身旁,忽听对方一声轻哼,语气十分鄙夷地说道,

    “柔妃还是换上那艳丽的衣裳吧,最初进宫的时候不是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么?怎么近来整日穿这些半死不活的衣裳,宫里又没死人,弄这么素做什么?”

    榻上传来一声轻咳,然声音里似乎憋着笑,慕离手握着拳放在唇边,眼睛略微弯了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柔妃脸涨得通红,捧着小盅扭扭捏捏地走了出去,一不小心鬓角的兰花还掉了下去,她正想着捡起,却被雁儿一脚踩扁了,随后故作惊讶地说道,

    “哎哟,好好的一支花竟被我踩坏了,喏,给你重新戴上。”雁儿将那支踩扁了的兰花捡了起来,根本没征求对方的同意就插在柔妃的头顶,完全是站立着的,就好像一个土堆上长着一支模样奇怪的花,花瓣还向下耷拉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柔妃气得一跺脚,匆匆地跑了出去,显然这脸是丢大了。雁儿忍不住哈哈大笑,跟着揭开帘子也走了出去,笑声一点点在院中消散。

    月罂忍俊不禁,没想到堂堂雁将军竟会做这种幼稚的事,也不知她平日里是如何带兵打仗的。然笑意刚浮上唇角,顿时觉得有一道柔和的目光直盯着自己,她立即收敛了笑容,郁闷地干咳了一声。

    “还不过来?”慕离笑睨着她不自然的脸,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与熟悉。

    月罂也不上前,而是坐在桌旁,斜斜地望着这个心眼颇多的男人,挑眉道,

    “你玩够了?”她此时才发觉,原来他刚刚故意演出郎情妾意的模样激怒自己,想想还真是讨厌

    “没有。”对方坦荡荡地回答了一句,让她更为抓狂,忍不住又吼了一句,

    “那就接着玩”

    慕离笑吟吟地揉了揉耳朵,低声道,

    “你再大声点,整个皇宫都听到你我在这里偷情了”

    “偷、偷情?谁跟你偷情了?”这男人简直太过可恶,起初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人一走立即露出邪恶的本质,他真应该去练习练习变脸,说不定还能获得个国际大奖

    慕离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眸光极近狡黠,然其中的喜悦又是掩饰不住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月罂的性子,所以才总能将她掌控在手中,

    “你主动闯了我的房,这事让人看见听见自然会多想,何况此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叫得这么大声,这就更不好解释了……”

    他越说,月罂脸色越黑,她从来没觉得这张俊美得赛过天人的脸竟然这么欠扁她真想把这张人模狗样的面具摘下来,让大家都瞧瞧这人骨子里究竟是个多么阴险狡诈的坏人

    慕离眼中含笑,气定神闲地说完这些,故作摇头叹息状,似乎对刚刚说的这番话十足的为难,然下一刻,他立即收敛了笑容,因为月罂噌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慕离轻咬着唇,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忽然有些无措。按她往常的性子,完全会被自己气得抓狂,无论如何也不会夺门而出,他这还是第一次摸不清她的脾气了……

    先不说慕离这边如何担心忐忑,月罂大步冲出殿宇之后,连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她并不想就这么逃走,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因为这情形让她有些不理解了。她没想到两人之间还能向以往一样对话,更没想到他对自己还如先前一般,难道,他并不怪自己么……

    守在门边的小丫鬟看见月罂冲了出来,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随后又小声询问,

    “公主有何吩咐?”

    月罂正想说没事,一个念头忽然跳了出来,看样子屋里那腹黑男是不会轻易说实话了,即便自己再进去,也仍是面对他的调侃,想到这在小丫鬟耳边轻声吩咐了一句。小丫鬟一愣,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个,不过仍是点了头,迅速跑开了。

    月罂哼哼地笑着,笑容阴险而又邪气,事到如今,她可不想像以前一样再受他摆布了。

    等她再返回内室的时候,慕离这才暗叹了口气,本以为这次做得过了,把她气走了,还思索着如何将她找回来呢,见她回来便笑问道,

    “怎么又回来了?”

    月罂略微抬着下巴,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笑容也相当欠扁,她大步流星地走到榻边,将手里的东西重重墩在一旁的矮几上,直接说了一个字,简单明了:

    “喝”

    慕离视线落在矮几上,发现竟是个酒坛子,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角,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是……酒么?”

    “废话,难道还是水?”月罂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又搬过一个矮凳,自顾自地撕去酒封,直接递到他眼前。

    慕离还是头一次被她噎住,诧异地看了看酒坛,不明白突然之间她为什么不气了,只得犹豫地接了过来,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要喝酒?”

    “酒后吐真言,我懒得听你说那些糊弄人的鬼话痛快点喝了,喝完再同我说话”

    慕离气势顿时锐减,犹犹豫豫地看了看酒坛,又瞄了眼月罂,轻咬着唇不肯喝,

    “这坛子酒下去,说不定连半个字都说不了,我就睡过去了……”

    “那我就踹醒你”

    她这么一说,慕离头上顿时落下几道黑线,干咳了一声之后小声说道,

    “好暴力……”

    “知道暴力就好,那就给我说实话”月罂完全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就差翘个二郎腿,点根烟了。她算是明白了,对付这种腹黑男,耍心机绝对是找死;装懦弱只能被黑得更惨;唯一的法子就是把话讲开了,行就行,不行就蛮不讲理,管你高兴不高兴,我自己高兴就行

    他视线在酒坛与她两者之间转了几次,随后将酒坛墩在一旁,终于服了软,

    “不闹了,我们正常说说话,可好?”

    月罂轻哼了一声,不过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这种征服腹黑男的快感果然是前所未有的,简直太爽了

    第429章此生已满足

    收费章节(12点)

    第429章此生已满足

    (二更~~前面还有一章,不要漏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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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飞扬着细碎的雪花,飘飘洒洒,殿中却暖意袭人,将两颗心烘烤得极其舒服。月罂坐在榻边,听他讲述了近两年来的事,感触颇深。她先前就听潼儿说了这些,然他讲得更为细致,似乎每一件事她都像亲身经历一般。

    到了最后,气氛渐渐变得平和起来,彼此的呼吸声也渐渐清晰,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她没事就喜欢到离园找他,有时候他会与她说话,讲一些各国的奇闻趣事;有时候他在忙,她就一个人趴在榻上看书,气氛就像现在这样融洽。

    不知不觉间,月罂心头拢着的那点纠结渐渐褪去,本以为两年不见,两人定是生疏了,说不定连原本那点感情都被时间抹去,可没想到此时相见,竟又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大致将彼此分开后的事都讲了一遍之后,慕离浅声叹息,眸光微敛,他垂眸牵起了她的手,声音极其轻柔和缓,

    “这样的头发,你不觉得很难看么……”

    月罂视线落在他半散开的银白发丝上,心中阵阵绞痛。他这人习惯把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表面上总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实际上心里最苦的,就是他。月罂卷起他的一缕白发,在指尖绕了几圈,强装无所谓地说道,

    “这样多好,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你。”

    谁知慕离听完不但没高兴,反而有些闷闷地问道,

    “难道原来就看不见我?”

    月罂满头黑线,这语气竟听出了几分撒娇的味道……听他这么一抱怨,她忽然想起来先前的事,于是酸溜溜地答道,

    “哪用得着我看你估计你一咳嗽,这后宫之中就如同响了声警钟,那些狐狸精们巴不得都赶过来,到时候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你呢”

    慕离笑笑然地将她看着,直看得她有些心虚,偏头咳了一声又说,

    “我可不是嫉妒,只是觉得她们配不上你罢了。”

    “为何?”

    月罂眼珠转了转,有板有眼地答道,

    “男女之间都讲究互补的,你城府这么深,心机这么重,人又坏又阴险,那些女人和你一样,都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你们不适合。”

    “那谁适合呢?”慕离似乎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唇角的笑意更深。

    “自然是我了我这么单纯善良,心眼儿又好,正好与你互补了”她大言不惭地说完这些,也觉得这番说辞太没皮没脸了,不由得嘿嘿一笑,挠了挠脸。

    慕离被她逗得低声一笑,胸口处的郁结终于全部散去,这两年来从未觉得这么舒坦过。

    “喂你笑什么?难道不对吗?”

    然她越问,对方笑得越灿烂,他胸膛微微起伏,笑声极其欢愉。月罂被他笑得脸涨得通红,懊恼地捂住他的嘴,低骂道,

    “你这无情的家伙,竟背着我弄那么多幺蛾子女人看你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慕离咬住她的手指,又被她躲了过去,见她小脸紧绷着,倒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种种过往,不由得会心一笑。听完她说的这些,故作伤心地抱怨,

    “有些人选妃,有些人听完就巴巴地赶去;可我即便昭告天下连娶十二人,有些人也是坐得住的,竟不闻不问……也不知是谁更无情……”

    月罂诧异地眨了眨眼,随后就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忽然咬紧了下唇。他指的自然是花寻当年宣布选妃时,她不顾一切前去阻拦的事,可如今听完,心里十足的郁闷与悲凉。

    慕离淡淡地将她看着,将她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心头不免黯然。他故意提起往事,不过是想让她正视此时的状况,而不是强装无所谓地活下去。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深深地刻进心中,就没必要再掩埋起来。喜欢便是喜欢,在意便是在意,怀念便是怀念,没什么需要刻意忘记的的……

    月罂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能暗叹了口气,对于每一个人,她都无比愧疚,若不是先前的固执,也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但失去了便是失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找回,她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待每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

    想到这,她略微抬眼,转了话题问道,

    “你在吃醋?”

    “没有……”慕离倒是没想过她直接问了这句,下意识的回答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劲。他确实吃醋了,同时还带着十足的嫉妒,只是她若不提起,他也许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月罂轻哼了两声,手撑着他脸侧软榻,略微俯低了身子,阴险地问道,

    “那些女人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

    慕离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在指尖绕来绕去,不答反问道,

    “你觉得呢?”

    “炖了喂狗”她说的自然是气话,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打算,谁知对方听完嘴角抽动,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灼灼的目光,笑说道,

    “……好狠,怪不得都说最毒妇人心……”

    “你想死吗?”若不是看在他腰上有伤,她早就想扔他一个枕头了,不过现在只能向他瞪瞪眼,其他的都不敢做。

    “过些日子把她们遣送了就好,没什么麻烦的。”

    “不是用来笼络群臣的么?哪儿那么容易?”

    “让臣子心甘情愿地归顺你,并不需要依靠这种愚拙的手段。”

    慕离淡淡而语,手指拂过她细滑的面颊,流连不去。这两年来,他简直是度日如年,往常总见到她时并不会觉得怎样,可分开的这些日子才觉得没有她实在太过无趣,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被整个抽离了一般,只剩下碌碌无为地活着。如今再次拥有她,整颗心都被她占得满满的,从未有过这般踏实的感觉。

    月罂并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听他说完偏头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何笼络臣子这个问题她并不感兴趣,只要他能将那些女人鼓捣走,她便安心了。否则离开北冥国,她必定要时常惦记着他这里的情况,一想起他身边常常被莺莺燕燕包围,心里就十足的憋闷。

    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她心里就敞亮了许多,索性撑着下巴斜睨着他的眼,邪邪地问道,

    “今后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慕离?北宫铭?还是陛下?”

    慕离依旧没有抬眼,反而专注于手中那缕头发,漫不经心地答了三个字,

    “叫夫君。”

    “做梦哎哟……”月罂刚撑起身子,可头发一痛,她慌忙捂住,却发现两人的头发被他系了个同心结。

    慕离顺势将她扯了过来,好脾气地打趣道,

    “这回你就跑不了了。”

    “谁说我要跑了?”月罂半趴在榻上,样子实在别扭,索性脱下软靴侧躺在榻上。

    他们先前总是共同睡一张床榻,彼此之间很是熟悉,谁知过了两年,两人依旧如往日一般自然。

    月罂看着他线条温和的侧脸,呼吸间满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恬淡竹香,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好怀念这种感觉啊,自从他前次离开,她想念了无数次,最后只能将回忆中的这种感觉深埋进心底。如今枕着他的肩膀,看着同心结连起来的发丝,黑白相间,看起来却极其协调,似乎将两颗心也联系起来一样,整个人都被这种平静的感觉占得满满的。

    “你这伤是不是很严重?”她默了半晌,终于问起了这个一直让她纠结的问题。

    “还好。”

    “每次都这么说,从来不告诉我真正的情况”月罂含嗔带怒地瞪了他一眼,对方却笑笑然地将她搂住,捏了捏她的胳膊说道,

    “只是不想让你太担心罢了。”

    月罂顺从地躺在他的肩上,缓缓地叹了口气又问,

    “那治得好么?”

    “嗯,有个把月也就能起身了。”

    月罂点了点头,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喃喃低语道,

    “我听说你连娶了十二名重臣之女,便猜到了是为了要稳定朝中的势力,所以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地来找你,何况当时你决意离开,我又觉得念儿是你的,所以才堵着气不来见你。后来得知你与那个女人之间的仇恨,才知道你当初离开的缘由,所以更不能……”

    还未等她说完,慕离忽然偏头覆上了她的唇,将她剩下的话堵住。对方眼眸漆黑绚烂,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让她大脑瞬间空白,只是怔怔地将他看着。

    “不必解释,都过去了……”他离了她的唇,柔声回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心疼。当初的离开实属不得已,他虽未在她身旁,可她起初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回禀,此时回想都觉得后悔。即便与那个女人有仇有恨又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何苦要那么绝情的离开……

    月罂轻咬着唇,鼻息间满是熟悉的味道,一颗心即刻软成了绵、化成了水,她没想到这次来会与他冰释前嫌,也没想到两人又会这么自然地聊天,更没想到他心里还有自己,两个人还有未来。

    如此看来,此生已满足……

    第430章有名有份有凭证

    收费章节(12点)

    第430章有名有份有凭证

    (三更~~)

    ——————————

    整个下午就在轻声呢喃中度过,两人共同躺在一张榻上,枕着同一个软枕,盖着同一张锦被,这场景简直是她来之前从未奢想过的,可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直到丫鬟端进来晚饭,月罂才离了软榻,亲手侍候他喝了些粥,又把煎好的药喂他服下,自己才简单吃了些。她本打算回自己的殿宇休息,可他偏偏拉着她的手,如何也不放她回去,倒是极少这般粘着她。月罂只得让丫鬟知会那面一声,生怕其他人等不到她着急。

    这一夜,他也不知说了多少话,似乎将先前那些压在心底的温情软语全吐露了出来,听得她面颊绯红,实在没想到这么个风霜高洁的男子也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两人低低的交谈,偶尔还会肆无忌惮地笑着,饶是外面风雪连天,屋中依旧温暖如春,融情暖意。

    第二日清晨,月罂还未睁眼,便闻到那股溶进心底的恬淡竹香,她唇角上扬,在他肩窝里轻蹭了蹭,觉得心中所有的郁结全部因他而消散。

    “还装睡?”头顶响起温和的询问声,声音中难掩宠溺与喜爱。

    “我又没睁眼,你怎么知道我装睡?”月罂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仍是抱着他窄窄的腰赖着不肯起身。

    “你笑得一脸邪恶,睫毛抖个不停,还说不是装睡?难道你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梦不成?”他笑着掐了掐她的腰,她痒得顿时笑出了声,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视线中正是那双情意浓浓的纯黑眼眸。

    月罂在他唇角轻碰了碰,又被对方揽过来好一阵回吻。直到两人喘息着退开,她才咬着唇小声问道,

    “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吧?”

    “嗯。”他声音糍糯温软,如沉静的湖水,撩拨起少女心底轻盈的琴弦。

    月罂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脖子,若不是担心他的身子,她早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了。

    慕离温和浅笑,手指捋顺着她的发丝,眸子里极近温柔,听她兴奋地又说,

    “那我今后就可以常来北冥国看你了”

    “为什么你要常来呢?难道我就不能随你回去?”

    月罂顿时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眸光闪烁不定,她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又问,

    “可是,你是一国之君,你若走了北冥国怎么办?”

    慕离眼眸微黯,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随后卷起了她的一缕墨发,柔声答道,

    “一国江山,怎抵得过你一缕发?”

    月罂喉咙一哽,眼眶顿时又有些酸涩,握住他的手也不知该说什么。此情此景,任何话语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慕离反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展开贴在自己的胸口,回以她温柔一笑,霎那间,窗外的白雪似乎都被这温暖的笑容所染,折射出晶莹耀眼的光芒。

    正在这时,殿门轻轻一响,小丫鬟走到内室门外,说是北宫叶灵来了。

    屋中的二人顿时收敛起心思,月罂吩咐丫鬟送来温水,又亲自为他擦了脸,换了身干净的里衣以及外袍,随后才自行梳洗,等她到了外殿时,北宫叶灵那张脸简直像开染坊的了,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直到看见她时才完全黑了,语气不悦地问道,

    “你昨晚一直在这儿?”

    月罂点了点头,目光中无喜无怒,她昨晚已经听慕离说了有关这个姑母的事,虽然对她当年救下他们兄弟俩很感激,但也知道她对他们二人百般阻挠,不仅检查他给自己的书信,还亲手送上那么多女人,那点感激之情又被这些举动抹去。

    北宫叶灵对她并没有半点好感,见她点了头,语气更是犀利,唇角也挂上一抹讥诮,

    “公主可别忘了,北冥国可不是女国,尤其是在这宫中,女子自然也该有些矜持,岂能无名无份地就和男人过夜?”

    她说的丝毫不给对方留脸面,月罂脸上顿时多了些不悦之色,问道,

    “无名无份?他从五岁时便成了我的夫侍,当时也是立有凭证的,您可要看看?”

    北宫叶灵被她堵得瞬间没了言语,有凭证?她怎么不知道这个?

    其实月罂也不清楚这些,还是昨晚慕离将当年写过的一份凭证交给了她,有点类似卖身契的性质,不过要比那个自由一些,上面只是记录了两人的关系,各自都按了手印,也有王夫当年的印章。

    月罂将那页字据抖开,摆在了北宫叶灵的面前,轻描淡写地又说,

    “不管他身份如何,始终是我的夫侍,既然如此,我们在一间屋子过夜也是自然。”她说到这顿时有些得瑟,没想到竟有这些东西,实在省了力了。否则就这么个老巫婆,他们两个要想重新在一起肯定会极难。

    北宫叶灵脸色阴沉,把那份字据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见那纸张边缘有些泛黄,的确是许多年前的了,又看了看两个小小的指印,一股火顿时冲到了头顶。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也没通报,直接闯进了内室,看着榻上斜倚着的男子,郁闷地问道,

    “你当年为何要签下那种东西?你可知凭你现在的身份去做人家的夫侍,不是让全天下的人看笑话吗?”

    月罂也跟着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看着北宫叶灵气急败坏的模样,忽然有些幸灾乐祸。她走到慕离身旁,将一个软枕垫在了他的脑后,想着能让他舒服一些。

    慕离顺势拉过她的手把玩着,眉目呈现出好看的弧度,温柔和善,他并不理会北宫叶灵的质问,只是轻描淡写地答道,

    “当年我在慕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姑母怕是并不清楚。若不是王夫后来将我带回园子,想必我早就被那阴险的母子俩害死了。不仅如此,王夫还将医术传给了我,如此大恩大德,签下那种字据又如何呢?”

    北宫叶灵被他顶得顿时没了言语,气恼地瞪着两人,见他们这恩恩爱爱的模样更是火大,

    “你就没想过你的父皇母后?他们岂会允许你放弃一国江山,去做人家卑微的夫侍?你再想想整个南月国百姓,如果他们得知自己的君主成了他国公主的夫侍,又会怎么想?”

    慕离略微垂下眼眸,似乎也开始考虑她说的话,看得月罂心里发紧。的确如此,除了南月国的男子会心甘情愿当人家夫侍,整个星河大陆都找不到第二个国家,何况他身为君主,的确是件极伤面子的事。

    不料慕离只是想了片刻便抬起头来,目光平淡地看着北宫叶灵,语气和缓地说道,

    “姑母,铭儿前半生为父母而活、为北冥国而活、为北冥百姓而活,可后半生,真的很想为自己活着了……”

    北宫叶灵身子一晃,险些为这句话摔倒,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眼神坚定的男人,最终咬了咬牙,转身离去。这句话不住地回荡在耳畔,让她陡然想起了几十年前,皇兄与父皇之间的一段对话:

    “父皇,儿子今生只想要太子妃一个妻子”

    “你是皇帝,还要为北冥国绵延子孙,岂能将心思全花费在一个女人身上”

    “儿子一定会为北冥国筹谋一生,也定会为北冥百姓竭尽心力,更会在父皇母亲膝下尽孝,只是这辈子只想要她一个女人。儿子今生的命运已定,只有这一点,很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北宫叶灵穿梭在风雪之中,回想起往事,心头无比沉重。当年她正站在父皇身边,本想劝上两句,可看着他被皇兄这番言论气得颤抖,也不敢再说什么。那时皇兄即将继位,整个北冥国也开始为他选妃,可他却因为这些话惹恼了父皇,被关了禁闭。不料他性子执拗,竟然绝食对抗,最终父皇看不过,只得依了他。

    铭儿与皇兄简直是一样的性子,外面看似温和可亲,可实际上却执拗得厉害。他认准的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今日他说了这番话,让她更加无力。

    北宫叶灵在风雪中渐渐停下了脚步,望着虚无的空气叹了口气,皇兄,你若在世,会同意他的决定吗……

    暖融融的房间里,月罂目光纠结地将他看着,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他的那句话让她的心很疼,总觉得他这一生过得太过压抑悲凉。为父母报仇自是理所当然,可人生中最美的年华都被阴谋算计占满,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这一切都是她无法想象的。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慕离笑笑然地向她伸出了手,心里踏实了许多。

    月罂走到榻边坐下,轻轻摇了摇头,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就不需要再问什么,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就好。

    慕离向她勾了勾手指,眉眼弯弯,眸中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她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得俯低了身子,谁知对方从枕下摸出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固定在她随意挽起的发髻上。

    月罂疑惑地摸了摸,待摸清了那东西的样式,顿时惊喜地低呼了一声,

    “是雪玉簪”

    她兴奋地跳了起来,直接跑到铜镜前仔细照了照,果然是先前认为丢了的簪子,此时看着它失而复得,乐得简直合不拢嘴了。

    第431章斩桃花

    收费章节(12点)

    第431章斩桃花

    “只是一枚簪子你就高兴成这样?”身后的男子温声调侃,他虽不能起身,却能想象出她此时眉开眼笑的模样。

    月罂笑嘻嘻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简直弯成了月牙儿,

    “你不知道,我找了这簪子许久,竟然在你这儿”

    婉儿告诉她,当时将这簪子带进了宫,可赏月殿起火之后,她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幻幽宫,可簪子却不见了。

    月罂为此懊恼了许久,只当两人最后一丝联系也断了,今日再次见到这枚簪子,两人又冰释前嫌,心里别提多美了。正在她喜滋滋照镜子的时候,忽听身后又传来他的温声软语,

    “那我再送你一样礼物可好?”

    月罂眼睛一亮,又飞快地跳回榻边,只当他又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摊开他的两只手找来找去,可却空无一物,只得问道,

    “还有什么?”

    慕离抿唇轻笑,看向内室珠帘处轻声唤道,

    “进来吧。”

    珠帘轻响,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衣男子,黑色的短打衣裳衬得他身材更显颀长,墨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束起,将五官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来人气质冰冷,眼角眉梢带着点点杀气,只是看到月罂时眸光一晃,随即单膝跪倒,沉声道,

    “参见公主。”

    月罂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惊得倒退了两步,跌坐在软榻上,眼泪顿时落了下来。面前的男人依旧如往日一般削瘦干练,只是那张俊朗的面颊带着几分尘世的沧桑。

    泪蒙了眼,她慌忙擦了又擦,生怕那人忽然消失在面前,直到确信来人果然是他,月罂才飞快地跑了过去,紧紧地攥住了对方的肩膀,低唤道,

    “无情,真的是你吗?”

    这男人正是她当年的贴身侍卫,后又转为暗卫的无情,当日赏月殿起火时,无情为了让她逃走,一人抵挡着数名幻幽宫的高手,命悬一线。

    月罂还记得她当时看见无情倒在了血泊之中,汩汩的鲜血一直向外冒着,只当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能活下来。

    无情看着她流泪的模样也是动容,唇角紧抿,将那种重逢的喜悦压在了心底,轻声答道,

    “属下当时人事不省,还好被慕公子所救,跟着他来到北冥国调养,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真好……”月罂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感谢的话了,她一直因为无情与婉儿心怀歉疚,总觉得是她连累了这两人丧命,如今看着他们都逃过了劫难,她比任何时候都感谢上苍。

    失而复得的感动是寻常时候不能理解的,她简直有些飘飘然了,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以前的她还总抱怨命运太不公平、对自己太残忍了,如今只想收回这些抱怨,毕竟这些人都还活着,都没事……

    月罂向他问长问短,相信他如果昏迷时有记忆,连那段时间的事都要被问出来了。不过无情脾气倒是好,回答得也是详细。直到榻上传来一声轻咳,他才即刻明白了慕离的意思,忙向两人告退。

    月罂得知他平安无事就好,也没多留他,让他尽快回去休息。谁知对方刚一走,榻上的男子忽然酸溜溜地说道,

    “团聚的场面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温馨呐……”

    月罂眉梢轻挑,转头向他看去,见人家正翻开一卷闲书,连眼皮都懒得抬。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榻边,忽然俯低头亲了他一下,邪笑道,

    “你又在吃醋?”

    “我哪有……”他后半句话还未说完,月罂又堵住了他的唇,眸子里晶晶亮亮,如同绚丽的宝石般晶莹。

    慕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吻闹得一愣,随后心底柔柔地化开一片,阖上眼睛感受着她柔软香甜的唇舌。直到她略微退开,他才轻舔着唇哼了一声,

    “刚冷落了我半晌,这会又用这个补偿么?早知道就不让他出来见你了”

    月罂不理他这番酸溜溜的嘲讽,而是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左看右看,直看得他有些发晕,她才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是谁?”

    慕离眉梢轻抬,不答反问道,

    “你说呢?”

    她正儿八经地端详了他半天,最后摇头叹息道,

    “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夫君,原来认错人了。”

    慕离不解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这小东西又在搞什么把戏,索性半仰着头将她看着,看她如何解释。

    “你不知道,我那个夫君可是温柔大度的,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吃醋计较?看来你的确不是他,对不住认错人了,抱歉”说完她佯装要走,却被对方一拉手腕直接跌到榻上,被他抱了个实在。

    随后,幽幽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让她十足打了个冷战,

    “连自家男人都不记得了,着实该打了”他伸手在她肋间捏了两下,痒得她顿时一跳,可无奈被他箍得紧紧的,又怕伤到了他,只能左躲右闪,如同一只跳出水面的鱼儿,扭来扭去的笑声连连。

    两人笑闹了一阵,月罂苦苦求饶,对方才放了她,轻咬着她的肩窝小声呢喃道,

    “不许再与他眉来眼去,知道么?”

    “我何时与他……哎哟你别咬我你们怎么总是盯着他,人家还不见得心里有没有我呢啊,别咬”

    她越说,对方越咬她,直到在她细腻白皙的肌肤上种下一个个小草莓,他心满意足地将她放开,纯黑的眸子中燃起点点温度,低声哼道,

    “你不知道自从他来到这儿,这皇宫里的丫鬟有多少被他勾去了魂儿。就凭他那长相身段以及功夫,有几个女人能无动于衷?你敢说你一点心思都没动?”

    说起别的月罂倒是能嬉笑打岔过去,可这个问题她绝对是心知肚明的,忙麻溜举起手,做发誓状,

    “我保证我对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慕离斜睨着她的眼,显然有些不信,狭长的眸子中流光微转,似灵动的泉,

    “没有就好从今以后,园子里不许再招进来任何一个男人,记住了么?”

    月罂连连点头,即便他不说她也没这个兴趣,眼下这几个每天都变着法子折腾她,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何况再加上其他人?另外,她之所以会接受他们几个,无非是一同经历了风风雨雨,一同跨越了无数挫折,一路扶持而过,彼此相依为命,相信生命中再也找不到这种男人了,而她也不想再主动招惹了。

    月罂见他脸色转好,忍不住又问了先前的问题,

    “你何时学得这般小气?以前可从不会吃这些飞醋的”

    谁知对方轻哼了一声,给她的答案顿时让她翻了个白眼,

    “任何男人对待情敌都是这般小气的,只是以前不善表达罢了。”

    月罂嘴角微抽,勉强接受了他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辞,心想着好不容易有个善解人意的男人,原来骨子里也是这般小气,看来这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不过她这预感倒是极准的,她未来的生活果然是鸡飞狗跳、盆碗乱飞的,不过这都是后话……

    这两日月罂一直留在他的寝宫中照顾他,从吃饭喝茶到洗漱沐浴,无一不亲力亲为,简直和几年前的生活发生了完全颠倒。不过她倒是乐于做这些事的,每天侍候他细致入微、乐此不疲,在整个皇宫中也传为了佳话。

    婉儿得知无情还活着时,也是激动得落了泪,而相似的是,潼儿也是黑了脸,明里暗里地冷嘲热讽,最终两人也是吵吵闹闹,月罂看了忍俊不禁。心想着这主仆二人言行举止倒是神似,连这小心眼吃醋的模样都一般不二,委实难得了。

    慕离这几日将朝中之事都推给了雁儿与北宫叶灵,只说自己要去静养一阵子,毕竟北冥国气候寒冷,实在不宜养病。雁儿自是满心欢喜,她算是最希望两人和好的,如今听说慕离会随月罂回园子住上一阵子,早早地就为他准备了路上带着的行装。

    月罂打趣她说好像在嫁女儿,怎么这般高兴,谁知雁儿的回答却让她嘴角一抽,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知道,牵红线是要走好运的,据说撮合成一对男女,就会延寿十年”雁儿两根食指交叉,十分郑重地答道。

    “那你牵成几对了?”

    “一对,就是你们俩不过还有待考证……”

    月罂有些无语,无奈地又打趣她说,

    “这后宫妃子那么多,你把她们牵给你哥,岂不是能多活好些年了?”

    雁儿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答道,

    “你这张嘴当真要封起来了,总是说这些惹人的话,这些年我算是白帮你看着他了”

    月罂扑哧一笑,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肩膀,笑嘻嘻地又说,

    “我不说了还不行?倒是真感谢你当了这么多年护花使者呢”

    “那是自然那些个狐狸精我见一个赶一个,岂能让她们得逞?”雁儿说得一脸得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

    “你猜我哥送我一个什么绰号?”

    月罂摇了摇头,却见对方神秘地一笑,随后做了个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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