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学日语第7部分阅读
今天开始学日语 作者:肉书屋
想起,身旁还有个部长妹妹。反应灵敏的她,伸出手,扯扯桃夭的衣摆,示意她给打个圆场。不想,令她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柳生君,能再次见到你。我觉得很高兴。”桃夭面带浅笑,欠身问好。
原来,在柳生泉愤愤不平踩踏立海大的时候,一直观察四周环境的桃夭,很细心的瞧见有两个穿着正选队服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走近一看,竟是那次在书店帮助过她的柳生比吕士,她刚想开口让柳生泉不要再说下去了。却被柳生比吕士一个眼神阻止。就这样,一场柳妹妹现形记,在两个男生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我也是。桃夭小姐。泉,今天回家,我们需要好好沟通一下。”知道妹妹要拖着桃夭来参观,便从妹妹嘴里摸清大概时间的柳生微笑回礼,同时他口气很和善的说,晚上想跟妹妹好好沟通下。
“不行——”不假思索,柳生泉开口拒绝。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桃夭和哥哥早就认识了呀。害她还兜了一个大圈子,想要介绍他们俩认识。见哥哥的脸色瞬间下沉,她不慌不忙的撒谎,
“我跟桃夭约好的。今晚上他们家去做客。”她拼命地冲着听到她的话后,面色微滞的桃夭挤挤眼。让她帮忙说服下。能逃过今晚就好。明天,她要去培训,不怕哥哥的怒气了。
“桃夭小姐,是这样吗?”柳生也不拆穿妹妹的谎言,他转头询问眉头微蹙的桃夭,发现她不悦的脸色恰恰针对的是他身旁的搭档——仁王雅治。
“母亲一直都说,让泉到家里去玩玩。柳生君,精市哥哥在吗?我来看他的。”桃夭压住心底的不满情绪。那人怎么回事?老盯着我看干嘛。不喜欢别人用探究的目光观察自己的她,狠狠瞪了眼,听到她喊精市哥哥后,恍然大悟的白发男生。
剧情开始
果然如此!受到桃夭的白眼,仁王雅治丝毫没有半点悔意,甚至,他还故意冲她眨眨眼,看到她小嘴微张的惊愣样,他的表情既得意又嚣张。部长妹妹,闻名久矣。没想到,今天竟然跟柳生妹妹一起来了。他将手搭在柳生肩膀上,似笑非笑打量冷着一张俏脸的桃夭。
啧啧——脾气还不小!难怪部长会头疼。估计和柳生妹妹一个脾气,娇气又柔弱的大小姐。
仁王眼底流露的不屑,激怒了性子懒惰却爱憎分明的桃夭。这也导致,她从此见到仁王雅治都没好脸色。直接无视到底,就当没见到他这个人。
“柳生君,请问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桃夭面带微笑,语气疏离而不失礼貌,她不喜欢别人用那种轻蔑的眼光看待自己。她自认为在日本的时候,虽然受到舅舅一家很多的恩惠。但,她从未主动伸手讨要过一分一厘。即便是美智子妈妈老喜欢没事塞零用钱给她,信繁爸爸也是,一见她,就生怕她在补习班不够花销。每到周末,就非得给她一个信封。然而他们给的那些钱,至今全部被她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书桌上的置物盒内。一分未动。
她是孤儿,但不代表她没骨气。要受到别人的另眼相看。在中国的时候,她靠自己的努力,凭着各类比赛的奖学金,还有回到孤儿院后做手工活,吃饭开销。尽量不去动用父母生前为她准备好的生活费。以至于到后来,她直接要求向阳叔叔将钱打进银行卡上。不要每个月给她送了。她看到那钱,心里觉得难受。
桃夭语气里透出来的清冷,让柳生有些意外,他侧头瞥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搭档,捕捉到眼角泄露出来针对眼前两名少女的不屑,恍然明白过来。不过,他并没有开口提醒同伴,人不可貌相,更不能道听途说。尤其是眼前这位。这可是他在电脑上从口风严实的柳那里,挖掘到的如山铁证。
“好的。桃夭小姐,这位是我在网球部的社友——仁王雅治。”柳生淡淡一笑,介绍身旁明显已被桃夭划入黑名单的搭档。
“您好。仁王君。”
桃夭冷冷的看了眼依然保持趴在柳生肩膀上,没有直起身体向她欠身表示的仁王雅治。她嘴角扯出一抹虚应的笑容,欠身行礼。人家没礼貌,不代表自己也可以。人贵在要有自知之名。这里可是立海大,人家的地盘。她一||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是诚惶诚恐感激人家屈尊降贵的相迎才是。
“你好——部长妹妹。”明知道桃夭不待见他,仁王却偏偏还往上凑,他自作主张的开口,“部长妹妹,第一次来立海大。不如,我陪你和柳生妹妹到处参观下。看看我们这个到处充斥着不讲卫生,野蛮,无礼,粗俗……男生的学校。”
“仁王哥哥——”柳生泉怒目圆睁,窘迫的低叫。她碍于自家哥哥在身边,不好发作。只能发挥眼睛的攻击。一双圆眸死死盯紧仁王略带邪气的脸庞,恨不得扑上去,用指甲划它个十七八道,让他毁容了才解气。
听到仁王语气轻飘飘的邀请,桃夭不怒反笑,俏丽的面容,在笑容的衬托下,显得明艳照人。她微微眯起双眼,很轻柔的感谢,“那真是多谢仁王君了。泉,我的老师常告诫我一句话,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未必是真。孩子,你要学会动脑。这样才不会被社会的洪流所吞没。”第一句感谢她是用日语说的。后面的全部改成了中文。话我已经说了,听不懂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噢——”
柳生泉根本就没听懂桃夭说了些什么。她就听到桃夭叫了一声她名字的中文叫法。(柳生泉学了好久,才不会将自己名字的中文叫法搞错。)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点头附和桃夭的话语。她心里隐隐感觉到桃夭似乎不喜欢仁王雅治的态度。哼,她也不喜欢。讨厌死了。总是斜着眼睛用一副她就是标准的大小姐眼神来评价她。
她是有点任性没错。可她已经改掉很多坏毛病了。连家人都称赞她越来越懂事听话。呸!用老眼光看人的人,她无比鄙视之。最好是,桃夭好好把他给教训一顿。省得他一看见自己,就语带嘲弄,外加调侃。
“很抱歉。我们先进去了。”桃夭笑得很温柔地说了句抱歉,牵住一头雾水的柳生泉先行进入校门。
“呃——”意外踢到铁板上的仁王,终于摆正身体来直视牵住柳生泉的手,径直走进校门的桃夭。只听懂第一句,后面全部是瞎子摸象,凭口气胡乱猜测的仁王,傻眼地看着两女孩手牵手,说笑着进入校园,不知所谓的他,别过头,看向一旁不露声色的柳生。
“柳生,你听懂她讲的是什么了吗?”
“仁王,你在说笑吗?我怎么会听得懂中文呢?再说,我很忙的。”
柳生冷静无比地抬起手,推了推镜架,顺便拉下搭档的身体,迈开步子跟上前面的两个女孩子。应该是生气了。仁王,愿你下次注意。不要在没见过本人之前。就先入为主的认定别人是什么样的人。
“啊——柳生?”
仁王惊讶于柳生的态度,他今天是不是吃炸药了?他刚才那话,明明就是嘲讽我,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找抽。他敢肯定,柳生跟部长妹妹之间有猫腻。看那女孩刚才见到柳生时,眼睛里冒出来的惊喜,就能猜出,他俩绝对早就认识了。
站在原地思考了会,仁王二话不说拔腿追上柳生,拷问他和部长妹妹之间的关系。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目前感情如何,有没有发展的迹象……等等他自己胡乱编造猜测的问题。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问的那些话被谁泄露出去,在校园里引起很大的反响,那段时间,几乎很多人见到柳生和桃夭站在一起,都用暧昧的眼光瞅个不停。这也让刚把仁王从黑名单上删除的桃夭,重新在仁王的名字后面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此人人品,貌似不佳,不易接近。)
“桃夭,你跟我哥哥认识吗?”憋了好久,柳生泉终于开口了。她偏过头,问身旁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的桃夭。都怪仁王,他没事来凑什么热闹。难道和我这个千金娇娇女做朋友的人,都是一样的性格吗?所谓鼠目寸光,大概指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她在心底腹诽。
“噢——柳生君,曾经帮过我的忙。”走了一段路,将心底里骤然升起的火焰给缓缓熄灭掉,桃夭微笑回头,心平气和的将她跟柳生在书店发生的那一幕狗血剧情,重复了一遍。
“那次真的很感谢柳生君。泉,你知道,我日语讲不利落。英语更是除了几个专业术语之外。我都只会生搬硬套,理论考试。若要将它实际应用到日常生活中。我还真是张口无语。一句话都讲不来。”
“没事。我的成绩也不好。数理化差得一塌糊涂。英语勉强能应付。中文就会一个泉字的发音,写法。”柳生泉微微扬起下巴,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过,你图片上画的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原来真的是我哥哥?”她有些惊讶的张大眼睛。第一次看到那张画,她就发现那小男孩的气质有点像自家哥哥。脑子里也曾怀疑。最后,桃夭表现出来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出门的个性,让她转瞬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却在画稿主人的口中确定画中人是自家哥哥,柳生泉心中顿生,天涯何处不相逢的感慨。接着,抱怨自己真是被蛤蜊糊住眼了,没看出来。还傻乎乎的认为,那小男孩好可爱,好像哥哥小时候。
“桃夭,我跟你要件礼物。”柳生泉停下脚下的步子,歪着头,眨巴着眼睛,很郑重的拜托。
“你要那张画吗?可以。跟宝冢歌剧场的那张一起送给你。”桃夭浅浅的笑开,那些q版的漫画,是她小时候和父母在外流浪养成的,一种描绘生活中美好时光的方法。每日,拿起笔,随意在纸上涂鸦出每日快乐的片段,从中感受生命的美好。是她目前唯一保持的生活习惯。
“哇——太谢谢你了。桃夭——”一听桃夭答应送给她,顺便还给附带俩人在宝冢剧场的那张。柳生泉兴奋地举起双手,在樱花树底下转起来。她又叫又笑的疯狂样,引来不少过路人的瞩目。
看着妹妹欣喜若狂的抱着樱花树转圈,桃夭浅笑驻足的快乐画面。一直跟在俩人身后的柳生俊逸的脸庞上浮现一丝淡笑。这样真的很好。有时,当一个朋友。比当恋人,会更能贴近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泉妹妹越来越活泼了。”
在柳生面前吃了不少闭门羹的仁王,继续发扬刻苦专研,勇于探求,不知疲倦地想从柳生嘴里挖出关于俩人的内幕消息。尤其是关于部长妹妹的。桃夭刚才的那段话,他的确没听懂。但她看似平静的话语里面隐藏的语气,他却是一点不漏的都接收到了。
“我妹妹一直都很活泼。”柳生不阴不阳的讽了仁王一句。早就习惯搭档喜欢话中带话讽刺人的仁王,毫不在意柳生的态度。他继续磨着,希望柳生给透露内幕。
“雅治,你不知道莲二现在是桃夭的补习老师吗?”
柳生轻描淡写的丢下句不负责任的推脱词,跨步赶上越走越远似乎要脱离正常轨道的两个女孩。至于,仁王是否会去找柳莲二磨资料。那就不是他需要关注的问题。有件事,他敢断定。仁王绝不敢找真田,要资料。部长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隐瞒
“砰——哐啷铛——”
重物落地,接连绊倒不少东西的声响。在空荡荡的社办之中回荡,幸村脸色煞白,汗水浸湿的发丝粘在他的额头,他勉强伸出手,扶住墙壁,一种麻痹的痛觉渐渐从指尖的末梢神经游走向手臂,并逐渐蔓延至心脏部位……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出现一道道虚幻的影子,仿佛整个空间都切割成一小方格一小方格,变成了三维立体的画面。
紧跟着,他的呼吸好像中断,舌头麻麻的不能动弹,思维更因一时的缺氧,而导致混乱一片,视觉神经出现短暂的失明,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耳朵里嗡嗡乱叫个不停,自我意识如同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幸村忽然之间觉得他整个人头重脚轻,全身虚脱无力,似乎随时随地他的身体都会瘫软在地,再也无法傲然站立……
不可以,他不可以在这里倒下去。脸色惨白的幸村,紧紧咬住牙关,全凭靠着身体里那股坚强的意念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他的嘴角挂上一抹苦涩。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临了。原想等桃夭上了学,网球部走上正轨,他才去医院检查身体。照目前看来,是他奢求了。
“幸村——你怎么了?”
一声震惊的喊声远远地越过重重阻隔回响在幸村空白的脑子里。他下意识的抬起毫无焦距可言的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模糊不清的视野中,隐隐约约闯进了一道他很熟悉的威严身影。
看到那条身影,他彷徨无措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弦一郎,你来了,真的很好!他在心中默念。这样,其他的社员们就不会看见自己部长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了。还有,桃夭也是。呵呵——他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深深地垂着头,身旁一片狼藉。
看到眼前的情景,真田平日严肃威严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慌乱不已,他几个大跨步,径直冲到瘫坐在一团混乱中的幸村,动作迅速地伸出胳膊,将他的身体搀扶起来,送到一旁的桌子上趴伏。
“怎么会这样?你还没去医院检查吗?”
真田浓眉打结,关切的语气中隐带着一丝责备。幸村前一周就对他说,近来体质极差,特别容易感冒,四肢有时也会产生麻痹针刺的痛感。然后,他开玩笑的说,说不定以后网球部要全拜托给弦一郎了等等。
“噢——是——弦一郎啊——”幸村尽量忽视病痛给他带来的不便,勉强断断续续的开口打招呼。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无助。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粘贴在他憔悴不堪的脸颊上。
“弦一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他鸢紫色的瞳孔里盛满了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深刻悲痛。真田注视着他异常晶亮的眼睛,即便他在心里早已猜出幸村所要求的事是他最不愿意去做的,他仍然沉默地点头答应,“我知道,网球部我会管理好的。我们等着你回来。”
“那很好。”幸村唇角勾出放心的笑容。接着,他继续,“桃夭——她现在跟柳生妹妹在一起。这事也要拜托弦一郎了!”
“桃夭——她和柳生妹妹在一起——啊——柳生去校门口接他妹妹了。”真田很快明白过来幸村要求他做的事。他犹豫好了会,口气慎重的问,“精市,这样好吗?桃夭会不会怀疑?”
“不会的。只要撑到社团活动结束,我就能恢复过来了。今天的表演赛就全部要靠你了。弦一郎。”听到真田的问话,幸村怔了片刻,他语气不是很坚定的安慰。脑子里充斥着希望尽快恢复的愿望,不知怎的。他非常不情愿,甚至可以说是拒绝桃夭见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那好吧。你在这里休息。”真田沉着冷静的点头同意幸村的要求,他掏出口袋里的电话,打电话给柳生,确定桃夭的存在。同时要求他尽可能的带着两个女孩子在立海大校园里参观。直到网球部的表演赛结束,人全部走光之后,才回来。
“那我先去球场了。精市——你要——珍重。”
打完电话。得到柳生的应诺,真田表情肃穆地转身对着趴伏在桌子上,脸色难看,紧闭双目像是睡着了的幸村说了一句珍重。随后,他顺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幸村身上。望着平日一起战斗的伙伴,他攥紧拳头,眼睛里闪耀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光芒,真田深深的明白。立海大今年的担子很重。
“弦一郎,一切都拜托了。”听着身后传来的幸村无力却充满了斗志的嘱托,真田挺直腰际,笔直地走出社办,并很细心地在社办大门上挂上“禁止外人进入”的牌子。
风景如画的立海大校园内,柳生一脸深思地站在枝繁叶茂的樱花树底下,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部手机。由刚才真田的特意拜托来看。部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希望——目光投向面带浅笑站在一丛开得娇艳的蔷薇花丛旁的桃夭……真田拜托的这个使命,真的很艰巨。欺瞒一个心性通透的女孩子,还真不是件人干的活!柳生心中苦笑。
“哥哥——哥哥——你傻愣愣的拿着电话干嘛?”柳生泉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凑到自家兄长面前探究。她发现,自家哥哥在接了那通电话后,面色明显变得不一样。虽然,察言观色不是她擅长的。但,兄妹俩经过十几年的相处,一些细微的变化,她还是能感觉出来。
“哦——部长来电话说。桃夭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让我带着她在校园里随意参观。等社团活动结束了,再带她过去。”柳生淡淡一笑,他面不改色的说出一长串谎言,来敷衍自家妹妹。
“仁王——部长说了。今天的表演赛你不能缺席。让你快点回球场去。”他转头,对着站到桃夭身旁,不顾人家冷着一张俏脸,不依不饶逗弄的仁王雅治,声音平静无波,却暗藏警告的通知。
“啊——柳生,你不会是假公济私吧?”看桃夭从头到尾对他都客气而疏远,基本是他走到哪,她就抬脚离开的境地。仁王眼珠子滴溜一圈,略带着一丝邪气的脸庞上浮现捉狭的笑意,口气坏坏戏谑。
“仁王——难道你想部长亲自打电话来请你。或者是副部长亲自来——”柳生面露淡笑,伸手拍拍一个劲围着他转悠打量的自家妹妹头发顶,话语里面警告气氛愈加浓郁。随后,他话锋一转,轻声对因仁王靠近,迅速转移地点的桃夭说,
“桃夭,我带你去熟悉下校园环境。等社团活动结束了。再去社办。”
“好吧。”
心头涌上一股诧异,桃夭目光平静的凝视柳生,过了好半响,她才点头。这不太像哥哥说的话。他昨天还希望她来网球部看他打球。真田哥哥,柳学长也都在场帮腔。但——隔了一天,她人近在咫尺。他却找理由推拒她前往网球场。这种事,实在不像是哥哥平日行为。
难道是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了吗?因为不想让我知道。所以瞒着我。秉着能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的原则,让柳生君,以参观校园为借口,带着我到处闲逛。直到,事情处理完毕。
“那,我们走吧。”观察力不逊色于柳莲二的柳生,一下子抓住桃夭眼底闪过的不信任。看着她鸢紫色瞳孔透出的丝丝冷然,他不禁心烦意燥,冲着身旁想看穿他内心变化的妹妹,严厉的斥责,“柳生泉,不许再围着我转悠。还有,你今天不许去部长家做客。必须得跟我回家。”
“啊——讨厌——哥哥——呜呜——”第一次被自家哥哥用无情的口吻斥责的柳生泉,呆愣了一会,旋即,她哇的一声,当场嚎啕大哭。
见此,桃夭的眉宇微蹙,眸底冷然的味道越发显现,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令柳生惭愧的话语。
“柳生君,作为一个绅士,迁怒不是一种很好的行为。”
“是呀。柳生,这样对自家妹妹可不好。女孩子是应该哄的。”自觉没趣,刚想抬脚离开的仁王见到眼前一幕,不禁停下来,说了句公道话。他平时虽爱逗弄柳生妹妹,但他都是开玩笑,不带丝毫的恶意。只是不太喜欢,柳生泉那样娇气柔弱的性格。
“仁王——比赛快开始了。”柳生面无表情的提醒在一旁看戏的搭档。心中很明白自己的行为就同桃夭所说的一般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迁怒。
“好啦——好啦——懒得掺合你们自家兄妹的事。”习惯柳生时而冷冰冰态度的仁王,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抬脚往网球部的方向前进。一边走,他一边回头朝着站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子抛眼色,“部长妹妹,柳生妹妹,发挥你们的潜能,好好的折磨下绅士。我很期待绅士脱下他的面具哦——哈哈——”嚣张且得意的笑声撒满了一路。
听到仁王临走丢下的撺掇言词,柳生的眼角抽搐了下,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家伙。不过,社团那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部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想到这,他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面色平静如初,站在不停抽泣的妹妹身旁,小声安慰她的桃夭。
她的直觉真的好敏锐!竟然从我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不过,到现在她仍能耐着性子,待在这里,按照电话的指示,参观立海大校园。说明她的忍耐力,也非常人所能及。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往?使得她拥有比一般人更为理智的思维模式呢。柳生的镜片上白光闪现。
“柳生君。我不想再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待社团活动结束吧。”不是征询的口气,也非命令。却让人不得不安她的话语去做。桃夭搂住怀中低声抽泣的柳生泉,抬起头,异常平静的建议。
“好吧。”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柳生沉默一刻。同意。
三人找了一处可以休息的草地,坐下,各怀心思的静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狐狸的算盘
仁王一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回去,嘴角挂的那一抹悠然的玩味,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情极为不错。柳生妹妹越来越好玩了,部长妹妹也是。不过是,稍稍在眼底流露出一丝蔑视,两个女孩子就马上在脸上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斜眯着眼睛,回忆初见的一幕。柳生妹妹咋咋呼呼,恨不得冲上来抓咬他的动作。经过长期的相处,仁王早已习以为常。(当然习以为常了。自从认识柳生,死缠烂打将他拖进网球部组合双打开始。他好像就跟柳生泉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俩人每次见面,都充满了动画片猫和老鼠里面展现的风趣幽默。仁王是老鼠,柳生泉是猫咪。)
至于部长妹妹——她的表情有点奇怪。和部长一样的瞳孔里快速闪过的那一抹受伤的神情,令仁王心中忽地产生一种愧疚的心思。他是喜欢玩闹,却也不会找人家深埋在心底的伤痕来戳。或许,这次他有点玩过头了。不该随便开一个初次见面人的玩笑。看柳生外现的维护,应该不止针对他妹妹,恐怕也是为了部长妹妹。
回想刚才他追着柳生问的各种问题,仁王眼角流露丝丝狡猾,谁让你认识了部长妹妹,竟然不告诉我。呵呵——我就拿一堆问题来忽悠你。看你如何应付?他不怀好意的偷偷琢磨。
看样子,柳生认识部长妹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照他们之间的熟络程度也非一般普通的友情。尤其是能得到眼光挑剔无比的柳生泉认定的女孩子,想必也不是平常的女孩子。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自己这次扮演的角色,塑造得还算蛮成功的。毕竟连柳生差点都误以为……
仁王抬手,摸摸下巴,估摸着,他这回算是上部长妹妹的黑名单了。往后,要想受她的待见,平冤昭雪,平常心视之,道路艰难那!纯粹的自作自受。脑子里虽这么想,但仁王脸上依然保持一张欠扁的笑脸。
部长妹妹太压抑了。心底里像是藏着无限的烦恼事。也难怪部长会那么头疼。换做他,有一个表面客气万分,心却跟你隔着十万八千里远的妹妹,不当场发飙才奇怪。也亏部长能忍受。话说回来了,部长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妹妹的?要是他没记错,那年偶尔去学生会瞥到,关于部长的档案上,明明写着他是独生子。
想到这,仁王斜眯的眼睛里透出深沉的味道。不是亲妹妹的话,也该是堂表妹。突然会以妹妹的身份出现在部长家,代表着她家里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所以,才被部长家收养。
是意外吗?电光火石间,仁王像是在迷宫中摸索了许久的迷路人,在拐过一个弯道后,眼前出现一片亮光,出口转瞬即在眼前几步之远的距离。他脑子里所有关于幸村和桃夭的线索,全部自动拼接起来,构成了一张完整的路线图。
一瞬间恍然大悟的仁王,了解到桃夭眼底的那一抹受伤代表着什么!果然如此,他这回算是栽倒在自己爱演戏的行为中了。被漠视算是人家比较客气的一种对待方式。想想女孩疏离却不失客气的相处。仁王不禁苦笑。踢铁板的滋味,以后有得他受了。
猜出真相的仁王,心头隐隐生出对桃夭的同情怜悯心理。他蓦地理解一个女孩子寄人篱下,不想麻烦人家,想要自立的心情。他嘴角的玩味转化成了敬佩。柳生大概十分清楚这件事,不然,他不会将维护的意思,表现得那么外露。
改天,还是找她郑重的道歉!为自己无礼的行为,表达迟来的歉意。仁王刹住脚下的步子,右拳击向左掌心,俊美的脸庞上露出坚定的神情。敢作敢当,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不过,柳生妹妹那里,他是不会去道歉的。每次看到她气得杏眼圆睁,哇哇大叫,敢怒不敢动的可爱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就这样欺负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仁王心情愉悦的想。
今天柳生的口气有点重?发生什么事情,让他的情绪明显失常。他接的那通电——仁王眼睛里闪过一道精芒。从部长妹妹的语气,神态,动作来看……她似乎猜出那通电话并非来自部长本人。
不是部长,那就是副部长!整件事怪就怪在这里,真田为什么要打电话通知,柳生带着部长妹妹在校园里参观,而不是直接前往网球部呢?仁王眼底冒出狐疑。接到电话后,柳生的态度便开始转变,无论是对他,对部长妹妹,还有自家妹妹都表现出三种形式。
对他的口气意外强硬,仿佛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赶他离开,回网球场去的态度;对部长妹妹意外的小心谨慎,貌似很希望她一直都在校园溜达,不要到网球部去;最怪的地方——就是,他竟然对自己一向宠爱万分的妹妹,用重口气“斥责”……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这整件事里隐藏的猫腻太深。
仁王加快前往网球场的步伐。在这里猜测没用。不如快点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走进网球场,一脸悠哉乐哉的仁王就被脸色异常肃穆的真田叫住,让他赶快热身,出场表演。说是部长临时有事,无法参加表演了。柳生要接待客人。所以,需要他表现的出彩点。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听到真田语气很慎重的交待,仁王心中微愕,脸上欠扁的笑容依然如旧,他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走到休息椅旁,脱下自己的外套,长裤,开始做热身的动作。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难以预期了。沿着球场小跑热身的仁王,一边和同伴打招呼,一边继续揣测部长不来参加的缘由。任他千思万想,都未曾预料到结果会严重到大家都无法接受的程度。此刻的他,也就随便yy认为部长不过是,一时间不舒服,需要休息下而已。
伴着正选队员的陆续登场,一场精彩的表演在非正选社员,还有场外拉拉队的热烈欢呼声中结束了。比赛结束,所有人都格外开心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有些把东西放在社办的,想去拿时,都被真田以部长在里面休息,不要去打扰为理由,全部拒绝进入。很快,球场清理的只剩下知情者真田,半知情者仁王。
“仁王,你还不回去吗?”
真田皱紧眉头,板着脸对伸展四肢躺在休息椅上的仁王下逐客令。不清楚仁王已和桃夭他们见面的他,并不希望待会有太多的人在现场。而且,很难说,幸村现今的情况到底如何?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都不得而知。急着想去社办他很自然的想将仁王排除在知情人士之外。真田不想有太多人知道幸村病了的这件事。
“我在等柳生带着部长妹妹,柳生妹妹后,一起走。“仁王四仰八叉的躺倒在休息椅上,用一块毛巾遮挡住脸孔,懒洋洋地解释。
“副部长,欺瞒可不是一种很好的行为哦!”在真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猛地拽下毛巾,坐起身,以一种咄咄逼人的姿态面对听到欺瞒两个字,脸色骤然变化的真田。捕捉到真田眼睛里霎时流露的心慌,他的嘴角扯出一道满意的笑容。时机抓得正是时候!
“真田并没有欺瞒!我刚才有些不舒服。所以,请他帮忙通知柳生带桃夭到处逛逛。”温和而强势的语气显示出主人性格上的坚韧不屈。真田和仁王寻声望去,只见幸村披着外套微笑地站在球场一侧,从他稍稍有点苍白的脸色来看,似乎真如同他说的一样,他只是稍稍觉得有点不舒服而已。
“既然哥哥不舒服,为什么要选择隐瞒我呢?”还没等真田和仁王开口。又一声温柔而不失力度的话语从球场的入口处传来。三人同时将目光集中到站在球场路口处,面色平静,眼睛里透着丝丝冷然,右手抓紧铁丝网的桃夭。
“桃夭——哥哥,不想让你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我希望我的妹妹永远记得我最好的一面。”幸村微微一笑,他温和的眼眸里闪耀着真诚,注视妹妹深不见底的眼眸。他很清楚桃夭的性格,只有认真坦白自己的错误,他才能得到她的谅解。
“不管将来如何?你都是我的哥哥。这一点是谁都不容置疑的。”桃夭灿灿的笑起来,美丽的笑容绽放出让人心头一暖的幸福光芒。
“哥哥——我们回家吧。”她伸出手,眼睛里带着温暖笑意,真诚地发出邀请。
“好的。”幸村微笑点点头。他转头,对着真田说了声,“弦一郎,麻烦你等会帮我把东西送回来了。”
“放心吧。我会收拾好,帮你送过去的。”真田很认真的回答。
“那再见了。弦一郎,雅治。”幸村走到妹妹身边,牵住她温暖的手,感受着从她体内传递过来的暖意。回头向站在一起的真田,仁王告别。
“哥哥——真的很坏心眼。又让真田哥哥,给你当免费的劳工了!”
“呵呵——那下回桃夭给我拿好了。”
“才不干呢。不许压榨童工。压榨童工是违法的……”
“是,是……以后,我都自己拿。可以了不?”
“不用。哥哥病了就该多休息。真田哥哥一看就特别有力气。以后,重活累活全部让他干好了。正好锻炼下他的体格……”
……
听着远处传来的兄妹俩令人汗颜的话语。真田的额头布满了黑线。仁王则是一副想要大笑出声却碍于真田的铁拳,不敢的憋笑样子。原来,部长妹妹心里,真田就是一免费的劳工!
护身符
翌日清晨,桃夭天未亮便起身。坐在床上思考良久。她跑到柜子旁,拉开柜门,拖出自己的行李箱,在隐秘的夹层中,找出一个陈旧的木盒子。
随后,她蹲在地上,垂眉敛目,手指轻轻摩挲盒子因历经岁月变得光滑的盖子。许久以后,她抬起头来,表情虔诚地望向窗外的天空,鸢紫色的瞳孔瞬间绽放出灼烫人心的光芒。
爸爸,你会理解的,对吗?虽然你曾经说过,这对护身符,是将来给我和我的丈夫结婚礼物。但,哥哥病了。我想把其中一件送给他。随身佩带。舅舅他们一家是好人。这段日子一直对我照顾入微。尤其是哥哥,不论什么事都会先替我安排好。把自己的事安排在后面。爸爸,您能理解女儿的心思,对吗?您常说,人要知恩图报。那我这样,也是一种感恩,对吗?桃夭兀自沉浸在与自己父亲的交流中。
昨天,在网球场,她见到笑得温文尔雅的哥哥披着外套,站在球场另一边时,她的心在那一刻震撼了!从他的眼眸中,她很清楚的看到了疲惫,以及他勉强支撑,让他能够傲然屹立在球场,属于他性格上的坚定和韧性。
看着说不想让她见到他狼狈一面,希望永远在她心里保持最美好形象的哥哥。桃夭心里爬上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在她一贯的印象中,哥哥是个很温柔和蔼的兄长。不论她做出什么样任性的事情,他都能笑着包容,并体谅她性格上的无谓别扭。
可,当她听到哥哥说出那样的理由时,她的心迷惑了。在她懒惰的认知里,哥哥隐瞒自己生病的事。是不想让以他为荣的网球部其他社员担心。以便能让他们以平稳的心态,在都大赛上挥出自己的实力。但,轮到她身上了,难道是为了保持做哥哥的风范吗?不太可能吧。想想哥哥虽然平时衣着干净,但也没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貌似,他更关注网球社的事情,还有自己的功课,园子里俩人种的花,各种绘画展的信息……等等。
纠结了许久,桃夭仍然搞不明白。一厢情愿的认为,哥哥就是为了保持他完美的兄长形象!她笑了笑,哥哥在她心目中形象算蛮不错啦。有时,比她那对顽童父母形象更佳。谁让爸爸妈妈总是忙于工作,将她一个人撇在一旁需要清理的文物堆里,交由负责清洗的叔叔阿姨看顾。而那些叔叔阿姨没事呢,又爱使唤她这个小童工。可怜她,从蹒跚学步开始,就一直为考古队里的叔叔阿姨们打杂。被他们使唤来,使唤去,跑东跑西的拿工具搬东西……回想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也很值得回忆。
记忆回溯到事发的那天,桃夭的脸上流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那天,爸爸妈妈的朋友不远千里跑来,拿来一张几个月前的旧报纸。上面赫然用中日两种语言印着爸爸妈妈的名字。下面则是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父病危,请见到速归。(桃夭那时不懂日语,因为,她母亲从未向她提及自己的身世。也从不说日语。)
要不是那份子虚乌有的报纸,爸爸妈妈也不会带着她急冲冲离开墓地,赶赴离他们最近的日本大使馆,毅然决定回日本去探望十多年未见的祖父。谁料,在归途中,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葬送了三口之家和乐的生活。
捏紧手中的木盒,桃夭的眼眸中迸射出悲痛的光芒。她蓦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揪住,摇晃,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沿着血管蔓延……真是太搞笑了!来到日本,从一次听到的偶然谈话中,她才发现祖父根本没病过。身体一直都很健康。那么,报纸上用中日两种语言发布的速归,又是谁在恶作剧呢?
不要怪她听到祖父这个词汇后会出现反弹的情绪。她真的无数次地强迫自己不要去怪责那位老人。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无辜的人。相信,没有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会在中国的一份主流报纸上,刊登自己病危的消息,来欺骗自己从小捧在手心疼爱的女儿。
这也许是天意!脑海中浮现到死都紧紧保护着妈妈的爸爸,还有保持着搂抱姿势的妈妈,桃夭的眼角湿润了。她闭了闭眼睛。硬逼着自己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收回。再等一段时间吧。等她从心理上能够适应从有亲人到孤儿,突然之间又从孤儿到有异国亲人的过渡。
现在她已经经受不起任何形式的打击了。不要怪我不敞开心扉。而是我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消化掉这么多令她的心脏备受冲击的事实真相。深深的吸一口气,再次深深的吸一口气……桃夭缓缓平复内心激涌情绪。
哥哥生病的事,让她不得不面对生命中曾经最最痛苦的存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好像一直都在医院里进进出出,眼神麻木地看着亲人的死亡,离去,然后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单的存活在世间。
天知道,她有多珍惜拥有的每一份情感。她或许懒惰,或许对人生毫无进取之心,或许对身边的人冷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