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锦屏记第10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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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屏记 作者:肉书屋

    因为对你的身世有疑惑,而且也是遵从你母亲的遗愿。只是她觉察大限已到,觉得若不说出来,这世上便没人知道了,因此才将你的身世说出,让朕来决断。”正德帝回想起容氏进宫来的情形,心中微晒。容氏话说的很漂亮,但选择说出齐攸身世的时机却说明了一切。

    齐攸手里握着那枚玉佩,“遗愿?”

    “七弟是在江南与你母亲结识,打算回京后请旨迎娶你母亲。你母亲没有等到七弟,便上京来寻,那时候七弟已经病故了。你母亲生下你,托齐老夫人照顾,便追随你父亲去了。”

    齐攸半晌无言,第一次知道万姨娘是他的生母,同时知道的是万姨娘早已经被齐二夫人害死。现在知道了父亲是端怡亲王,母亲是江南的闺秀,同时也知道这两个一个病死,另一个殉情而死。

    正德帝并没有立即出言开导,这样大的事,他得给齐攸一些时间消化。

    齐攸抚摸着手中的玉佩,这玉佩竟是块暖玉,触手温润。他垂下眼帘,掩饰心中的波澜。

    贵为端怡亲王,有了心仪的女子,并让那女子珠胎暗结,即便病的再重,来不及迎娶,但是做些身后的安排交代,却是不难。但是从正德帝的言辞中透露出来的消息,是皇室中谁都不知道有这个女子的存在。

    而他的母亲,通过容氏留给他的那些在江南等地的田宅,已经查到江南董家的头上。容家在江南任职的时候,曾于董家颇有些来往。她的母亲,看来便是某个董家女所生的女儿。皇家骨血何等珍贵,就算是端怡亲王去世,也可以凭借那枚玉佩上门,却只暗地里生下他,还留下嘱咐,让容氏隐藏他的身份。

    史官的记载,二十几年前,端怡亲王因急病过世,从发病到去世,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但是事实上那,端怡亲王的死因却是个极大的谜团,众说纷纭。

    不过那些传言,只讲事实。端怡亲王年轻气盛,身份尊贵,又自幼在宫中很得那时候的太后宠爱。他与众皇子一起长大,在这些皇子争夺储位的过程中,他难保没有所偏向。

    而端怡亲王去江南负责追查的案子,据说便有几位皇子牵连在内。

    另外,端怡亲王去世那年已经快满十八岁,他的亲事已经被皇家提上了日程,先帝与那时的太后有意将王侍郎的女儿指婚给他。端怡亲王从江南回来后,这件事更是摆到了明面上。但是端怡亲王却拒绝了指婚,据说因此先帝还翻了脸。

    而那王侍郎便是现在的户部王尚书,那个要指婚给端怡亲王做正妃的女儿,后来指婚给了一位皇子做侧妃。那位皇子就是眼前的正德帝,当年的侧妃如今已经成了四宫主位之一的德妃。

    他的母亲和容氏千方百计隐藏他的身份,事出有因。

    但是容氏,最终却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这些年,朕早将你当做朕的子侄一般。如今,你更不需再有任何疑虑。”正德帝开口道,“这天下,没几个人比你更尊贵,与朕更亲近。”

    齐攸抬起头,正德帝的目光是诚挚的。他明白,那些过往的真相不是他能够去追寻的,正德帝口中说的,就是真相。

    “臣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万”齐攸跪地道。

    正德帝忙起身将齐攸扶了起来,笑道:“攸儿,你是皇子龙孙,这世上,只有他们为你死。”

    齐攸自然明白,他表白了忠心,而正德帝也作出了承诺。

    “皇上。”

    “哎,怎么还不改口?”

    “皇伯父。”

    “嗯,这就对了。说起来,齐老夫人将你的身份遮掩的很好”正德帝笑道,“让朕只是疑心,却无从确定。”

    第387章 且喜且忧

    荀卿染坐在暖阁内,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时不时拿出怀表来看一看。如果齐攸再不回来,她也顾不得什么做月子的顾忌了,她打算去找齐攸。

    “来人,把出门的大衣裳给我拿来。”荀卿染吩咐道。

    宝珠、紫菀等人已经回来,听荀卿染这样吩咐,都纷纷上来劝阻。

    “再等一会,永和郡王、康郡王和王妃,还有勇毅齐王妃估计现在都进宫了。四爷不会有事的,哥儿也不会有事。”

    荀卿染不肯听,坚持要换了大衣裳出门,正在僵持不下,就听见外面小丫头大声禀报。

    “四爷回来了。”

    齐攸回来了?荀卿染再顾不上别的,抬脚就往门口走,还没等她走出门,齐攸已经挑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齐攸面色如常,怀里还抱着珝儿。

    荀卿染觉得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脚下却有些发软。

    齐攸眼疾手快,将荀卿染接在怀里。

    “怎么不在屋里 着。”齐攸道。

    “四爷,你们去了那么久。”荀卿染道。

    齐攸知道荀卿染是担心,便一手抱着珝儿,一手揽了荀卿染安抚。

    珝儿早已经醒了,正含着自己的小拳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看见荀卿染,便将小拳头从嘴里挪开,意义不明地依依呀呀,吐出一连串的泡泡。

    荀卿染接过珝儿抱在自己怀里。

    齐攸拥着荀卿染母子进了屋子,两人在炕上坐下。

    荀卿染将珝儿放在炕上,又将襁褓打开,甚至将珝儿的小衣裳都揭开来检查,是她的儿子,眉间的那点胭脂不会错,腿间的小jj也还在。

    齐攸在旁边默默地看着,露出微微囧的表情。

    他明白荀卿染担心,但却没法钻进荀卿染的脑袋里,看到荀卿染在想什么。殊不知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荀卿染的脑子里几乎将各种匪夷所思的可能都想了个遍。最糟糕的是父子俩一去不复返啊,还有什么狸猫换太子啊,什么想儿子想疯了,把人家小男娃抱进宫去,一声不吭就给人换了个小女娃等等等等。

    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荀卿染呼出一口气,这才去看齐攸。

    齐攸干咳了一声,面瘫着一张脸很正经地问道:“要不要也都检查一遍?”

    荀卿染点点头,呆呆地伸出手,一会功夫才反应过来齐攸话中的戏虐之意,不由得挥起了粉拳。

    齐攸能与她开玩笑,就说明是好事,最起码不是什么坏事。

    而齐攸见荀卿染又哭又笑,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对他是仿佛挠痒痒但是对于荀卿染来说,却是很用力了。荀卿染的压力和担心,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能这样发泄出来,他也就放心了。

    荀卿染打的累了,就停了手。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这一句话。说完之后,又怔怔地对望了片刻。两人都明白过来,他早就想到了,为了怕她担心才不说出来。他瞒着她,但是她未必就想不到。两个人早都想到了一处,却都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候,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两人沉默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丫头们在两人回屋后,就都知趣的退到了门外。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珝儿的哭声,让两个人回过神来。

    荀卿染将珝儿抱起来,轻轻地拍哄。

    “这是什么?”荀卿染指着从珝儿襁褓中掉落出来的一个小荷包,方才她就看到了,不过那时有更重要的事,因此并没有问。那荷包明显不是他们的东西。

    “是皇上给的。”齐攸说着话,将荷包打开,取出一颗滚圆的东珠。那东珠有龙眼大小,闪耀着莹润的光泽。这样的品相,并非寻常人家能够用的。

    “本来镶嵌在皇上的金冠上,皇上见珝儿喜欢,便摘下来给了他。怕他吞吃了,特意装在荷包里。”齐攸又解释道。

    珝儿看到东珠,手脚乱舞。

    荀卿染眼里看到的不是东珠,而是一颗定心丸。她这时才问起齐攸进宫的经过。

    “抱了珝儿进宫,只是看一眼?皇上可说了什么?”荀卿染问。

    齐攸从怀里摸出玉佩,递给荀卿染。

    荀卿染吃了一惊,龙纹玉佩,四爪飞龙,是皇家才能用的东西。

    “皇上跟我说了我的身世,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齐攸便将正德帝对他说的他的身世过往,一一讲给荀卿染听。

    齐攸竟然是皇上的侄子,端怡亲王的遗腹子!

    “这玉佩是父亲给母亲的,以后,便是你的。”齐攸将玉佩系在荀卿染腰间。

    荀卿染摸了摸那玉佩,并没用拒绝,齐攸的就是她的。不过

    “皇上既然和你说了这些,岂不是要”荀卿染且喜且忧。

    容氏临终前,只说出齐攸并非齐家骨肉。这就将主动权都交给了皇上,当然容氏在皇上跟前说出齐攸的身世后,主动权——包括齐攸的一切,就全落在了皇上的手上。皇上如果不打算认齐攸,根本就不会提这件事。

    现在正德帝这样做,就是认了齐攸。荀卿染是欢喜的,因为这代表他们一家的安全有了保障,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荀卿染更多的是忧,她只想做齐攸的媳妇而已,他们还想着要饱览大好河山,可是成为宗室,就没了过去的那份自在。

    “皇上会先封我做领侍卫内大臣,御前行走。”齐攸对荀卿染道。

    正一品,与保泰同级,非皇上嫡系亲近之人,不会放在这个位置上。

    “宗人府那边要做些准备,要过几天,才会宣布我的身世。”齐攸又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齐攸握了握荀卿染的手,“要做王妃了,还不高兴,这天下只怕也就你一个人了。”

    “王妃啊,”荀卿染揉了揉怀里的珝儿,“有俸禄对不对?”

    荀卿染终于想到了做王妃也是有好处的,比如据她所知康郡王妃,每年就有很多银子还有上用的尺头等物。

    “自然是有的。而且不少”齐攸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这样,那就勉为其难做一做吧。”荀卿染道。

    夫妻俩调笑了一阵,荀卿染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皇上对那边府里是怎样打算的?”

    齐府依旧是门可罗雀。

    齐修、齐二奶奶和齐二夫人的官司,让齐家再一次元气大伤。齐修是齐府的长子,为了能保住他的命,大老爷那边银子白花花地流了出去。齐二奶奶生性好强,从来受不得委屈,那天在堂上闹了一番后回到狱中,很快就人事不知,等看守的狱卒发现不对劲,请了个郎中来看,齐二奶奶已经气息全无了。

    齐二夫人却坚强地活了下来,并不断地往外传信,让齐二老爷、齐修和齐仪想法子救她。冯登科那边见齐家真的榨不出那么多银子,又嗅到风声有些不对,便降了价码。齐修和齐仪将积攒的银子拿出来,郑好儿又动用了部分嫁妆,才与冯登科胡乱了结了齐婉蓉的案子。但是齐二夫人还牵涉在郑元朔的案子里,还有后来蔡家大爷的状子里,也将齐二夫人告了进去,因此她还只能留在狱中。

    “这样的事情,京城里哪户人家没做过。”大老爷气愤道,“咱们败落了,这些人才敢欺到头上来,哎!”

    “如果老太太还在”大太太叹气道,她当了这几天的家,才算真正领会到这当家的难处。

    “大老爷,大太太,外面来了宣旨的公公,请大老爷、大太太到前厅接旨。”一个小丫头飞跑进来禀报道。

    齐府前厅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齐儒、大奶奶、齐仪、郑好儿等人,包括齐俭,也被人一拐一拐地扶着来了。众人跪在地上,听那宣旨的太监宣读圣旨。

    “以孝道治国,欺君之罪,罪无可恕,念在容氏抚养端怡亲王子嗣有功,特此赦免贬为庶民。特别恩典,允许容氏以超品国公夫人礼殡葬。”

    那宣旨的太监读完了圣旨,便立即离去。齐府众人一片唏嘘。

    “老四竟然是端怡亲王的儿子,”大太太又惊又喜,“咱们家,以后可有了依靠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齐俭也是满脸的喜悦,“原来老四是这样的身份,咱们家可是捡到宝了,这以后”

    “住口。”大老爷对大太太和齐俭斥道。

    大老爷和二老爷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都长叹出声。

    原来,容氏是靠着齐攸的身世,才挽救了齐府,救回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也是在朝堂上浸滛多年的,有一点还是心知肚明的,容氏说出齐攸的身世,便是将齐攸的命运交到了皇上的手里。就算乐观地考虑,齐攸是生是死,各占一半几率。而若仔细考量当年端怡亲王的死,与其后这二十年朝廷的局势,以及皇上漠然的态度,此举等于是将齐攸推入了死局。

    那天容氏从宫里回来后的态度,很明白地说明了这一点。容氏的愧疚,犹豫,都是源于这种认知。

    “咱们对皇家并没有恩典,咱们一家欠了攸,欠了亲王世子的。”齐二老爷道。

    第388章 冬去春来

    齐二老爷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齐府内围绕着齐攸和荀卿染这对夫妇,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因为这两人是晚辈,因为这两人宽容大气,因为这两人对他们有感情,他们总是期望着两人妥协、退让,将这两人的好视作理所当然,直到事情几乎不可收拾。

    齐攸和荀卿染可以不计较,但是他们不能自欺欺人,当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即便齐府有养大齐攸的恩典,换回他们的性命,和这一府的平安,也足够了。他们如何能够厚着脸皮,再以齐攸的恩人自居。

    而令人深思和警醒的,是皇上的一系列举措,更准确地说是皇上的按兵不动,没有举措。皇上下旨,容氏可以按照国公夫人的规制安葬,但是贤贵妃娘娘那边却只按照普通妃子位份下葬。

    以齐攸的身世,换回一府的平安,不过皇上的恩典也就到此为止,甚至皇上对齐府已经没有丝毫好感。因为容氏这个时候说出齐攸的身世,在正德帝看来,目的性太过明确。不管正德帝是对齐攸的身世是什么态度,都不会容忍将皇族子弟奇货可居、利用、出卖的臣子。

    如果皇上忌惮齐攸,那么就会连带忌讳齐府。如果皇上欢迎齐攸这个皇侄,那么更会厌了齐府。

    容氏从宫中回来时的态度,只怕认定皇上是忌惮齐攸的。

    因为若是正德帝表示欢喜,容氏完全可以对着齐攸和齐府众人说出齐攸的身世,让大家皆大欢喜。就算皇帝不喜容氏的行为,但是以齐攸对容氏的感情,容氏要求齐攸照拂齐家,齐攸肯定会答应。

    可是现在的情况,证明容氏判断错误。可这样的事,容氏怎么会判断错误,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皇上在容氏跟前故意作态,误导容氏。后来,虽放过齐府众人,却只是传口谕并无明确旨意,更没有提到齐攸。这些都是故意为之,其已不言自明。

    皇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容氏又何尝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后果,可是不这样做,她就没有办法救回自己的儿孙。她只能这样做,以解燃眉之急。这就是为什么容氏临终会对齐攸那样愧疚,对该不该见齐攸,该不该说出齐攸的真正身世犹豫不决,又对齐府子孙的前途那样担忧,甚至死不瞑目。

    可惜他们愚钝,那个时候完全没有领会到老人那煎熬的心思。

    不过,即便容氏再多活一时半刻,只怕也不会说出齐攸真正的身世。一直以来,他们都被容氏保护的很好,但是他们却愧对容氏,也愧对齐攸。

    “你们几个要记得,咱们只怕还欠着攸,世子很多,这辈子未必能还的清。”齐二老爷叫过齐儒和齐仪来。

    容氏死后,她陪嫁的财物都被清理了一遍,因为打理的好,经过这些年,容氏的陪嫁产业有增无减,但是加在一起也没有十万之数。

    齐二老爷历来不通庶务,但是这样明显的事情他还是看的出来的。他想起容氏曾拿出来为他补亏空的十万两银子。看来这些银子并非出自容氏的陪嫁,而府里面也没有这笔支出,若是从哪里借的,也没见人上门讨要。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齐二老爷想起那时候他也曾问起银钱的来历,容氏只让他放心,并嘱咐他不可提及。

    “咱们欠了十万两银子”齐二老爷叫过齐儒和齐仪,“父亲对不起你们,父亲是无用的书生。这笔钱,只能着落在你们身上偿还,不管还几辈子,总要还上,不然,我死不瞑目。”

    好半晌齐儒和齐仪才听明白齐二老爷话中的意思,两人都跪了下来,父子三人抱头痛哭。

    抱朴园

    如今已经是初春时节,抱朴园内许多草木都冒出了绿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荀卿染的小院一直都没停止忙碌。先是齐攸被加封领侍卫内大臣,隔了几天,正德帝在大朝会上宣布了齐攸的身世,并且颁下旨意,齐攸继承其父端怡亲王的爵位,然后接连几道圣旨,册封荀卿染为端怡亲王妃,珝儿为亲王世子,瑄儿为郡主。

    一时荣宠,风光无两。抱朴园几乎被人踏破了门槛,因为客居,主人喜静,又因为荀卿染还在做月子,倒是名正言顺地躲了许多清静。

    暖阁内,荀卿染正在帮着齐攸穿戴。两人如今身份不同,即便心里再如何,却是不能像过去那样为容氏带孝。但是两人连同手下人的衣着,都尽量素淡。

    不过齐攸要上朝,这衣裳更要精心打理。比如今天,荀卿染就为齐攸准备了黑色的暗纹长袍,长袍前胸、后背、两肩和袖口都是金线绣的四爪金龙。

    荀卿染为齐攸穿戴好,后退两步瞧了瞧,点了点头。

    齐攸扶了扶腰间的紫金镶玉腰带,又理了理衣袖,扭头问荀卿染。

    “怎么样?”

    “嗯,还好。”荀卿染矜持道。

    “只是还好?”齐攸微微挑眉。

    “王爷威仪盖世,容光照人,bbb”荀卿染几乎将能想起来的所有赞美词汇都用上了。

    齐攸伸手,取之在荀卿染眉间轻轻弹了弹。

    “淘气。”

    荀卿染抿了抿嘴。如今的齐攸依旧俊逸出尘,却已经收敛了当初的凌厉,取而代之的是引而不发更加内敛的气势。

    当初那俊俏飞扬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威仪赫赫的男人。荀卿染感叹。

    不过却变得更喜欢逗弄她了。荀卿染眨了眨眼,似乎,他们刚成亲后相处的模式,如今反转过来了。

    “内务府徐大人昨天来见我,问咱们想什么时候搬到芷园去。他向我说,可以赶工期,咱们下个月就能搬进去。”齐攸道。

    芷园便是原来端怡亲王的府邸,如今齐攸和荀卿染搬进去,名正言顺。

    “王爷怎么说?”

    “我说要回来和王妃商量。”

    “这么点事,王爷做决定就是了。或者不便当面做决定,随便找个借口也好,偏这样说,难道不怕人说王爷惧内?”荀卿染白了齐攸一眼。

    “我只是想告诉他们,王妃在本王心目中的地位。况且这内宅的事情,早就说了你全权做主,搬家这事也包括在内。”齐攸道。

    荀卿染心中十分熨帖,齐攸为什么那么做,她很清楚。

    “总要等我出了月子还真有些舍不得这里,便在君晖成亲前,四月份咱们再搬吧。”荀卿染道。

    “也好。”

    两人又商量了几件家务事,齐攸便出门往皇宫里去了。

    齐攸刚走,宝珠进来禀报道:“王妃,荀大奶奶求见。”

    荀卿染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荀淑芳至今还下落不明,之前又与荀府往来亲密,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和荀府有关,因此荀府的压力非常大。事情自然是着落在与荀淑芳来往亲密的荀大奶奶身上。但是不管如何询问,荀大奶奶都是咬紧了牙,只说什么都不知道,逼得急了,就要抱着儿子寻死觅活。永昌伯夫人到荀府去了两次,不知荀大奶奶与她说了什么,永昌伯那边就不见了任何动静,不仅再也不登门,甚至荀大奶奶回娘家,都吃了闭门羹。

    如今到这来,想是走投无路,来求人情的。荀卿染不想见荀大奶奶,却还是问了一声。

    “就她一个人来的?”

    “回王妃,荀大奶奶将三个姑娘都带来了。”宝珠答道。

    果然。

    “让她们进来吧。”荀卿染吩咐道。

    一会功夫,小丫头领着荀大奶奶几个人走了进来。

    荀大奶奶先上前给荀卿染见礼,又拉着大姐儿、二姐儿和三姐儿到荀卿染跟前。

    “快给你们姑母磕头。”荀大奶奶吩咐道。

    “都起来把。”荀卿染抬了抬手,就有小丫头上前扶了三个小姑娘起来。

    荀大奶奶满脸陪着笑,拉着大姐儿又往荀卿染身边走了两步。

    “三姑奶奶莫怪,你这几个侄女心都是极好,只是嘴巴笨了些。在家的时候,她们总是念叨着三姑母,尤其是大姐儿,说以前三姑母在家的时候,就看顾的她好,心里实在想念三姑母,又不好总来打搅。”荀大奶奶道。

    荀卿染瞧了瞧,大姐儿如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样子有些羞怯。

    “不是说有东西要送给你姑母,怎么不快拿出来?”荀大奶奶拉了拉大姐儿的衣袖,提醒道。

    小丫头接过大姐儿手里的东西,送了上来。荀卿染看了看,两方帕子,两套小孩子衣裳,两双小鞋子,做工都极精致。

    “大姐儿的针线越发出色了,难得你有这份心。”荀卿染道,就让人将东西收了起来。

    “这是大姐儿熬了半个多月,日夜不停做出来的”荀大奶奶陪笑道。

    荀卿染笑了笑,招手叫过紫苑来。

    “难得她们来。这园中还有些景致,你领着几个姐儿去外面逛逛。”

    紫苑答应了一声,走到大姐儿几个跟前,“几位姑娘随婢子来。”

    大姐儿瞧了瞧荀大奶奶,有些犹豫。荀大奶奶本来打算留大姐儿下来,好向荀卿染讨情。

    荀卿染早就心知肚明,对荀大奶奶更加不喜。

    荀大奶奶察言观色,便也不敢再坚持。

    “你们去吧,乖巧些,别闹人。”荀大奶奶对三个小姑娘吩咐道。

    二姐儿和三姐儿是巴不得一声要出去玩,唯有大姐儿,颇有些心事重重,最后向荀卿染福了一福,也跟了出去。

    荀卿染挥挥手,只留下许嬷嬷和宝珠两个伺候,将其他的小丫头都打发了出去。

    “今个儿来,是来求姑奶奶”

    389要命鸳鸯

    荀卿染抿了一口香茶,淡淡地看着荀大奶奶。荀大奶奶就是不说,她也知道荀大奶奶的来意。

    “……姑奶奶就算不看我,不看你大哥,总得看看这几个孩子。她们都是姑奶奶的亲侄女,大姐儿眼看着年纪到了,本来还有几户人家要来说亲,出了那事,便都不登门了。二姐儿和三姐儿眼看着也都大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荀卿染淡淡地打断荀大奶奶的话,“大嫂既然心里有这几个孩子,做下那件事的时候,怎么不为她们想想?”

    “姑奶奶,我冤枉啊。”大奶奶拖出哭腔,苦着一张脸向荀卿染道,“姑奶奶自小和大姑奶奶一起长大的,还不知道大姑奶奶的性子。她最能哄人,说起话来天花乱坠。我这人又笨拙,心肠又软,哪知她嘴甜心苦,心狠手辣的,就被她给哄了。“

    荀大奶奶脸上露出悔恨的神色,“她只说太太将她的婚事做了人情,全不为她考虑。她在夫家如何如何不如意,就想多回娘家来散散。我这做嫂子怎好不答应。她就说要去那枫林染,说那清净,我也没想那么多,那里我就从未去过,她在那里做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荀卿染暗自冷笑,荀大奶奶明明是得了好处,现在却推的干净。

    枫林染每日都是大门紧锁,钥匙只在荀大奶奶那里。每次荀淑芳来,荀大奶奶都会派心腹的丫头将荀淑芳送去枫林染,荀淑芳走后,荀大奶奶也会派丫头去收拾。进去过枫林染的,只有彩鸾和绣凤这两人荀大奶奶最为心腹的丫头。

    荀家大爷也曾叫了这两个丫头去审问,她们两个却宁死只说什么都不知道。这也不奇怪,两人都是荀大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老子娘兄弟还都在永昌伯府里,主子不吐口,她们自然什么都不敢说。

    永昌伯那边应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仅不再登门,最近荀大奶奶回娘家,还吃了一回闭门羹。

    现在没法子,求到她这里,却还不说实话。

    “大嫂是管家的人,又将那枫林染的事安排的滴水不漏。大嫂说不知道的事情,想必就是没什么事情。我本来还替大嫂担心,这么想想却是我多虑了。”荀卿染笑道。

    “姑奶奶,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她失踪前,跟人说。。。说那抬走金银宝贝的,是咱们府的人。”荀大奶奶一张便秘脸,“贼咬一口入肉三分,她。。。她这是倒打一把,恩将仇报啊。”

    一想到荀淑芳最后还咬了自己一口,荀大奶奶就恨的牙根发痒。

    荀卿染看了荀大奶奶一眼,心道,难不成荀大奶奶为荀淑芳安排了偷情的场所,就认为两个人是同盟,是朋友了?以为荀淑芳会对她感恩,不会害她,真真是幼稚可笑。

    许嬷嬷干咳了一声。

    荀卿染点了点头。

    “大奶奶,奴才多嘴说一句。大奶奶这咱们两个字在王妃跟前说,可是僭越了。如今能在王妃跟前说这两个字的人,除了皇上,太后,都是数的过来的。大奶奶是明日这道理的,大奶奶想想,过去大奶奶就不曾在王妃跟前说起过咱们。就如同永昌伯府上,只怕如今也不会承认与大奶奶是咱们吧。呵呵,大奶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许嬷嬷一脸笑容的问道。

    荀大奶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许嬷嬷这话实在是戳在了她的心上。许嬷嬷的话,表面是说嫁出去的女儿,便是夫家的人,而不是本来娘家的人。这话是没错的。但是实际上,却暗藏机锋。第一便是嘲讽荀大奶奶对荀卿染前倨后恭,第二便是指荀大奶奶现在与荀卿染这样套近乎是僭越,还有一点,便是指出荀大奶奶的处境,如今永昌伯那里为了避嫌,已经摆明了不会再管荀大奶奶。

    荀大奶奶好生不自在,却只得讪笑:“嬷嬷说的是,只是,姑奶奶是何等的人品,断不会看着娘家有事不管是不是?”

    “如大嫂所说,还能有什么事?”荀卿染笑,“外面正在拿人,等人拿到了,问清楚了还大嫂个清白就是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大嫂你说是不是?”

    荀大奶奶干笑。

    荀卿染面露倦容,许嬷嬷便要送客。

    荀大奶奶见事情不成,也有些急了,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妃娘娘,三姑奶奶,”荀大奶奶的脸涨的通红,“事到如今,我就说了吧。是我一时心软,啊,不,鬼迷心窍,大姑奶奶借了枫林染,是与人私会。大姑奶奶自不曾明说,我,我也就当做不知道。。。。”

    毕竟还是闺阁女子,说出这些话,荀大奶奶已经羞的抬不起头来。

    “大奶奶必是得了许多的好处吧。”荀卿染道。

    “不,不多,我回来,清点清楚,都送过来。”荀大奶奶道。

    荀卿染沉下脸。

    荀大奶奶自知失言,“不,不,那些脏东西,怎么能拿来给姑奶奶。。。,我。。。。”

    荀卿染见荀大奶奶说话着三不着两地,便也懒得训斥她,只问荀大奶奶知不知道与荀淑芳私会的是谁。

    “我从没见过那个男人,不知道是谁,大姑奶奶也从来没透露过口风。那男人从来没走过大门,每次从墙上翻进翻出的。”荀大奶奶道。

    “亏你一个伯爷府的大姑娘,做了几年当家奶奶,女儿也那么大了,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一府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若被人知道,你是死是活,几个女孩都怎么办,以后要不要嫁人。。。”荀卿染气的指着荀大奶奶。

    “求王妃开恩,想个法子遮掩。我后悔啊,悔死了,姑奶奶好歹看着几个孩子吧。。。”荀大奶奶痛哭。

    荀卿染知道从荀大奶奶这里,是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你回去吩咐彩鸾和绣凤,让她们好好想一想,曾看到过什么就一字不漏都说出来。”荀卿染吩咐荀大奶奶。

    “姑奶奶肯帮忙了?”荀大奶奶抬起泪眼。

    “我自有主张。”荀卿染道,就懒得再理荀大奶奶。

    许嬷嬷很客气地请了荀大奶奶离开。

    齐攸从宫里回来,荀卿染就将荀大奶奶来访的事情说了一遍。

    “本打算从她那能得到些线索,谁知道,她是不中用的。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荀卿染道,“杨大奶奶从头到位尾都是在利用她,。。。最后还摆了她一道。”

    其实那次在荀府,偶遇荀淑芳从枫林染出来,荀卿染便有了疑心,不过却没有认真往这个方向来想。毕竟,荀大奶奶怎么说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就算身上毛病再多,荀卿染还是不敢相信她能做出这样的事。

    现在荀大奶奶亲口承认了,而且还带了几个女儿来求情。二姐儿和三姐儿年纪小懵懂,只怕那大姐儿却已经有几分明白的。

    真真是让人无语。

    “那人是谁,已经有了眉目了。”齐攸在荀卿染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荀卿染睁大眼睛,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他。”

    “对。这件事,我向皇上推荐由阿泽来处理。阿泽安排了人手,这两天就见分晓。”齐攸道。

    尚书府,王尚书背着手在屋中踱来踱去。

    “那端怡亲王竟然有子嗣留了下来。。。。皇上对他这般荣宠,真是让人难安。”王尚书皱眉道,“想法子送信给娘娘,千万稍安勿躁。少不得隐忍些时日,再见机行事。”

    “明天我就递请安折子。”王尚书的夫人点头道,“那事是笔糊涂账,皇上也不见得乐意提起。”

    王尚书只是皱紧双眉,没有言语。

    “老三那?”王尚书环顾四周,其他几个儿子都在是,唯独不见三儿子。

    没人答话。

    王尚书顿时黑了脸。

    “这事本来干净利落,偏生他贪图那几箱子的东西,咱们是缺那个的?如今倒弄了块烫手的山芋在手里,还没处置干净?”王尚书压抑着怒火问。

    “并不是他贪图那些,是那女人贪心,他当时若不应承,只怕那女人起疑心。”王尚书的夫人开口替儿子说话,“老爷就放心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断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还说不出差错,他这两天不着家,还不是被那女人缠住了?”王尚书说着,吩咐大儿子,“你悄悄地去瞧瞧,老三若是。。。,你替他清理干净了,把他带回来见我。”

    王大公子站起身,就要出门。

    “千万仔细,咱们家现在出不得事。”王尚书低声在王大公子耳边吩咐了几句。

    “父亲放心。”

    城南山脚下一处别院,灯影瞳瞳,有惨叫声从一间屋子里传出来,不过两三声便戛然而止。少顷,一个婆子从那门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王三公子招手叫那婆子问道。

    “。。。只打下许多的血水来,并不见有胎儿,爷,莫非是鬼胎?”婆子道。

    “什么鬼胎,莫胡说。”

    杨廷俊和他那个太监叔叔都已经被问斩,王三公子嘴里这般呵斥,却总觉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

    “要么就是这小娘子根本就没有身孕。奴才听说有种什么药,女子若吃了,脉象就与喜脉一般无二。”婆子想了想道。

    “你下去领赏吧。”王三公子打发了婆子,想了想,还是抬脚走进屋内。

    屋子里已经被打扫干净,白玉仙鹤香炉内燃着安息香,不过空气中依旧有淡淡的血腥味。

    王三公子皱了皱鼻子,还是走到床前,慢慢俯下身去。

    那在床上本来闭着眼睛毫无生气仿佛死尸的人突然坐起,掐住了王三公子的脖子。

    那事是笔糊涂账,皇上也不见得乐意提起。”

    ,“你悄悄地去瞧瞧,老三若是。。。,你替他清理干净了,把他带回来见我。”

    390牡丹花肥

    王三公子吓了一跳,本能地伸出手将荀淑芳推开。

    荀淑芳毕竟体虚,颓然地倒回枕头上,一双眼睛却如毒蛇一般地盯着王三公子。

    “宝贝,你怎么骗我?”王三公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毕竟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立刻先发制人,表情与问话的语气极为温柔。

    “若不是你骗我说怀了身孕,就不会有这场误会,让你吃了苦。”王三公子又道。

    荀淑芳躺在那里,眼珠转了转。她那天从杨府中出来,七拐八拐地便躲到这王家的别院来。为了隐藏行迹,从那天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出过门。王三公子带来的消息,却让她每天仿佛都活在天上。杨家被查抄,贤贵妃去世,齐家被查抄,今天王三公子更是告诉她,杨家叔侄已经被问斩了。

    她几乎是喜极而泣,王三公子置办了酒席陪她饮酒,她因为高兴,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然后就腹痛难忍,才知道那酒里被下了药。

    她这一生,本以为在娘家的时候是最倒霉的,一心想要门好的亲事扬眉吐气。然而,用尽心机嫁入杨家,才是她真正悲剧的开始。那次马车突然坏在半路,巧遇王三公子,给她阴暗不见天日的生活带来了一抹阳光。她动了心,几番试探,苍天见怜,王三公子对她也很是有情。因此她不惜重金买通了荀大奶奶,借荀家那处偏僻的院落,与这王三公子来往起来。

    王三公子英俊温柔,家世更是显赫,正是她在闺中心心念念想要嫁的男子。

    她拿出百般的手段,势必要窝盘住他,所求的并非露水夫妻,而是要王三公子救她出牢笼,为她报仇,并与她做长久的夫妻。

    她已经取得了杨家叔侄的信任,渐渐地她觉得也抓住了王三公子的心,但事关性命,她还不敢轻易相托。直到前一阵子,她发现自己两个多月没有换洗,她便怀疑是有了身孕,这身孕来的正是时候,有了这个筹码,她与王三公子之间的牵绊就更密不可分。果然,干呕,食欲不佳等这迹象接踵而来,周嬷嬷是有经验的,也说她是有了身孕。

    因此,她便与王三公子摊牌,王三公子没有让她失望,两人一拍即合,一本账册,一个从那老畜生处探听到的贤贵妃得宠的秘密,还有临走时轻飘飘的一句话,一环扣一环的追命绳索,使得杨氏叔侄,齐府上下,还有荀家都落入其中,一个都逃不掉。而她则能够带着万贯家财,只要改换个身份,便能嫁入豪门,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

    为了逃避追踪,她还将周嬷嬷舍了出去。

    当然,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那些人的淋淋鲜血,成就了她的幸福,她对此很满意。然而,温柔的痴情的男人,却突然对她下手。

    荀淑芳惨白着脸问王三公子,”为什么?

    王三公子低头看着荀淑芳,见她虚弱的模样颇有几分楚楚可怜,语气更温柔了几分。

    ”傻芳儿,你不必骗我的,便是你没有我的孩子,我也不会扔下你。你不要多想,孩子以后咱们还会有。为了咱们的将来,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当初他与荀淑芳偷着好上,他母亲很是痛斥了他一番,后来父亲知道了,叫了他过去训话,本也是叫他断了与荀淑芳的关系,可在听了他说的杨府的事情后,却改变主意,让他从荀淑芳入手,打探杨府的消息,挖出内情,搬倒宫里的贤贵妃。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只是最后他没有完全依着父亲的意思。

    依着他父亲王尚书的主意,荀淑芳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会做好安排,让荀淑芳在杨家被查抄的时候死去。但是荀淑芳提出要先一步卷了杨家的财产,他却动了心。况且,荀淑芳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还有那身花绣,便是外面最风流的姐儿也是不曾有的,他有些舍不得。

    因此他想要金屋藏娇,人财两得。

    至于嫁娶,他当然不会娶荀淑芳这样的女人,不过养在外面做禁脔却是极有趣的。至于孩子,他自会娶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为他生养。

    ”我明明怀着身孕,并不是骗你。“荀淑芳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她没料到温柔痴情的三哥哥会对她下手,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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