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芳华(完结)第61部分阅读
锦绣芳华(完结) 作者:肉书屋
昂土执?奶说话,奴婢听着有点糊涂,我娘说女人就得凶着点搂着点,家里才能兴旺踏实,若是什么都随了去,便只能受欺负,可奴婢先前又听着你们说要藏着掖着,这又怎么说?我娘教错我了吗?”
林熙闻言驻足,她抬手把游红耳边的束发一拨:“你母亲没有错,我们说的也没错,凶还是不凶,藏还是不藏,得看你嫁的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夫家!月前你母亲不是给你寻下了门当户对的,来求着叫我恩典放你回去吗?你那夫家你母亲也跟我提起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人,如今他屋中除了他还有一个小弟,两个妹妹外,还有务农的父母健在,这一家老人人丁不少,他又是老大,少不得身上多担着份量,你若不把持这个家,只怕什么都贴补出去了,到头来屋里没得存银,手中也无体己。”
林熙说着迈步向前,游红跟在身后:“那奶奶的意思是,若是家中拖累大,女人就要凶一些?”
林熙笑了:“可不是那么说的,你看你夫家都是务农的,本分便无外水,靠老天爷关照着手中田地来吃饭,而你却在我跟前当差,我放你出去,便会贴补一些嫁妆给你,且你是个利索上心的人,日后还来我这里做个管事,也有银钱入,倘若不在我这里,也靠刺绣缝补,能有些进账,只要你能为府中进些银两,又或者有所依仗,要把持你夫君不把辛苦下的钱银都贴出去,那就得紧着,搂着些,必要是凶一些,也少得多事的亲戚日日吃着你,毕竟亲戚中相帮的道理是帮急不帮穷的,除非你盈余颇大,无有影响。”
“原来是这样,那怪不得我娘叫我盯着些了,他可是老大,只怕少不得贴!”
“贴不是不对,而是差不多得有个分寸,一家人的帮助是应该,拉拉扯扯相扶着一股子血脉,可是若然没了分寸,便会生出一些长眼不长手的人,只把好赖都盯着你,压着你是老大的名,吃死了你,到时自己家却是难为的。”
“我明白了!”游红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但随即又看了一眼林熙低了头,林熙看她那样也知她想什么,冲着游红轻言:“谢府乃传承千百年的世家,家风慎中见和,兄弟之间少有妒忌,且人人都为这家族思量,在这一份和气中,用不着我大费周章,但这也不是说,就没有盘算的人了,毕竟,这人嘛都是自私的,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所以你也得有心眼,不但要应付里面的,更要应付外面的。我先前不作声,因为我还小,嫁过来什么都不懂,处处学规矩,学道理,跟着婆母伯婶,跟着夫婿叔伯,等我学会了,也还得藏着掖着,因为在这个家里,我并非最能的人!且我前面还有一众长辈,又怎能轮到我说话,我主事?故而伏低做小慢慢学着看着磨呗!”
“那后来……”
“后来,你也看到了,当家主母的身份落在了我这里,既然我跳上这个担子,那我自然得停止我的脊梁,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为那就要尽心做到最好!游红,你觉得我凶吗?”
游红摇摇脑袋:“奶奶不凶,府上人谁不说您宽厚?”
林熙一笑:“我当然宽厚,因为没人触及我的底线,可要是谁触及了我的底线,哪怕我是一只兔子,也会下口咬人,吃人!我的底线你知道是什么吗?是家,它是我心中最温暖的地方,不单单是谢府也还有林府。”
游红一愣随即低了头:“奶奶放心,奴婢忠心耿耿护着您!护着您的底线!”
林熙笑了笑,迈步向前:“我说我二嫂子的未来全在二哥的中与不中,就是因为这个中与不中决定了谁是家中的话事人,我二哥若中了,日后便可妥善立业,他心中傲了起来,岂能不恨着凶他束他的二嫂呢?可若是不中,想来二嫂会拖娘家关系为他筹谋,加之我爹运作,倒也能得些护荫,但到底靠的是家族之力,不是自身,他可没那底气和我二嫂子叫板,自然一家人也就过得下去,等过上个七八年了,孩子膝下跑,我二哥也真正知事了,也就能体会二嫂子的好,自然就过的好了!”
“谢谢奶奶告诉奴婢这个,指点了奴婢的日后!”游红说着脸上泛着一丝羞红:“奶奶您真好!”
林熙望着她笑笑没说话,脑袋里却是过着昔日她身为林可的种种,越想这心中越是喟叹连连:好与不好,都不过是不想有人再似我这般,傻傻的走上那条路,我说的这些,何尝不是我重活一次才懂的东西?以前我就是没想过这些,没看得通透过,结果所有的行径就和这二嫂子一样,处处拿捏着他,管着他,只想着让他上进,却没想过他的面子,他的在乎,倘若我当时不是那般刁蛮任性的发脾气,而是哄着劝着,何至于他才一发迹,便起了心要害我?我彼时还处心积虑着想把他的通房给发卖了,结果呢?还没等我下手,身边的丫头就看出端倪来,叛了我给我下药,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奶奶怎么一脸悲伤?”游红歪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询问。
林熙转了头:“游红,你要记住,日后做事要多多思量,任何时候都不要一味的堵,而是疏,如此才能得善,知道吗?”
游红点了头,林熙继续前行,可才踏上月亮门,身后就传来了谢慎严的声音:“呦,今个儿稀罕,你竟不赖在床上了?”
林熙闻声回眸冲他一笑:“原是想赖的,只是我娘和嫂子过来看小宝,陪了一会儿,刚送了去。”
谢慎严快步来到林熙身边,游红则赶紧地先进了院子,于是谢慎严到了林熙跟前,伸手就扯了她的胳膊一拉:“这天暖了,就多出来走走,等过些日子了,我带你去附近的庄子上转转,也能让你玩耍一二,省的窝在这府院里,如今连出来走动的兴致都没了!”
林熙笑着摇头:“我才不是嫌弃府院呢,说得我跟心野了似的,只是如今眼瞅着日子越发顺当,心里总要担心宫里那头,便想学你,有些早招做下防备,故而这阵子忙着过账盘算,想看怎生把手中的粮与银子换成稳当的东西。”
谢慎严闻言将她肩头一搂:“这些日子我忙着给曾姨夫一家铺陈,没顾上你在府中忙着这个,要知道你忙这个,我就和你言明,不用盘算了。”
“这是怎么说的?”林熙不解。
“我谢家最重要的便是密云阁的藏书,这也是我们世家真正最厉害的东西。”谢慎严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漂浮的云彩:“何为世家?大世之家!大世如何称?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历朝历代最显赫,最盛名的家族吗?可我们为什么能显赫,为什么能盛名,就是因为会别人所不会,长别人之长,如此而已!隋唐之前,世家纷多,到头来却几乎一个不剩,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世家手握的书册已经流失,已经被子孙败坏,丢了个空,忽而后代无所长,无所能,又如何背负盛名?故而最后被皇权所夺,也是因为这个世家已经失去了和黄泉抗衡的东西。”
“这个我懂,大伯为官那些年,经营下官脉护佑谢家,若然他没有真学才干,那些高官显贵可以在他面前低头躬身?二伯戍边在外,这些年都是谢家的铁骨,送着军功,凭此证明着自身的力量为朝廷送上一份相护,若然不是他精通兵法,能征善战,也不可能至今让边境相安……”
“没错,每一个谢家子弟都在用自己的本事无声无息的护卫着这个家族的延续,而我们谢家为什么能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所有的珍藏,全在密云阁,只要密云阁的藏书不毁,我谢家儿郎就能学下别人所不能的,那么在文人墨客之间,依旧高昂头颅,在将士甲胄面前,依然挺直腰杆,如此铮铮,谁又能动之?世家不经商,若不是我那四叔凭着一副好算的本事,保着家族田产处处,这么大的业也难在各处开销中立足,毕竟人要衣装,佛有金装,谢家丢不起脸。”
“是,所以我才想着怎么张罗。”
“可是你要是张罗了,手脚大起来,不等于告诉那边咱们的动作了吗?我得和皇权角力一局才能叫新皇明白世家之重,那就必须得让那位先动气手来,那位如此狡猾,若然咱们戒备,还如何动手呢?所以只有让她们以为咱们想不深远,才可能动手入套啊!”
“可是若然不动,万一有什么差池了,咱们手中没了踏实的……”
“你放心吧!”谢慎严扯了林熙咬着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林熙立时嗔目结舌:“原来你们早已……”
谢慎严一把捂上了她的嘴:“我可什么都没过啊!”说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副巴掌大小的玉算盘来冲林熙一晃:“这我给儿子亲手打磨的,如何?”
林熙伸手接过瞧看,但见粒粒光滑饱满,便是眼圈子一热:“人家当爹的,总是出去买些东西回来哄着哥儿,你全都自己做,小宝有福!”
谢慎严伸手把小算盘拿回,一脸喜色:“我要他知道,爹娘的心意,只有如此,将来我凶起来,他才能明白,我对他的爱是多深多重。”
林熙闻言一愣:“凶起来?”
“当然,世家子弟的家规若是不能执行的严,子孙后代就易出纰漏,故而小时以严,大时便能自律,做事有度,方能明白度之玄妙!”
林熙眨眨眼:“我怎么听着这话,像是你要教儿子如何钻空子。”
“玩得懂规矩,便可碰政,若然此处不精,那就做个富贵闲人的好,一辈子莫碰政。”他说完一转身:“我去看隽哥儿!”
林熙当下跟在他的身后一道进去:“先前正睡着呢,还不知道醒没醒,只是你这一套东西,不能晚些教他吗?到底只是孩子,如今周岁都还没满呢!你给他屋里的东西,全是你亲手所做的笔墨纸砚,如今算盘也来了,你是不是也给他做些寻常孩子家玩的东西?”
谢慎严咬了咬唇,回头认真的看着林熙:“我很爱他,他是我的儿子,但爱有很多种,若然他生在一个普通人家,我也不必如此,他生在谢家,就得面对这个,就如同皇室子孙会面临的倾轧一般!还记得吗?得其耀必受其苦,他若是不从小就立志磨心,将来被那些纨绔一带,岂不是就入了另一条路?”
“可是,孩子还太小……”
“磨心要趁早。”
“可……”林熙还是有些心疼,而谢慎严此时拍了她的肩头:“有句话不中听,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慈母多败儿。”
林熙闻言立时不出声了,谢慎严看了她一眼,轻声言语:“若不是我爹娘当日对我慎严,我又岂会成为今日的慎严?”
林熙点了头:“我,懂了,为了孩子的将来,为了他能担负起谢家的重担,他必须……”
“没错!子不教父之过,我得让我的儿子也能做谢家的脊梁。”谢慎严说完拿着小算盘兴高采烈的直奔屋里,林熙却抬头看向了天。
当年的我们,爹娘便是宽厚疼爱,后来我们遇上了叶嬷嬷,才有了之后的路,若然还是当年那样,那会不会今时今日,我即便重生一次,也走不到今日的路上呢?
她想到此处,忽然就想去见叶嬷嬷说说心里话,只是心中才闪过这个年头,花妈妈就急急的走了进来:“姑娘,老爷可在?”
“在,在隽哥儿的房里呢!怎么有事?”
“对,有事,跟着姑爷的赵五说有急事要见老爷!还叫把这条子递给老爷!”花妈妈说着扬起了手里卷成管的条书,林熙便立时摆手,花妈妈便直接入了隽哥儿的房,林熙也入了内。
花妈妈言语中,抱着隽哥儿的谢慎严接过卷书单手打开瞧看,看完后便是脸上闪过一个笑容:“总算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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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亲们挽留此书晚些完结,我心中挺有些感动,毕竟读者们谁会希望一本书写得长久不接,但我明白,大家是以为我完结太早,你们遗憾多多。此刻我和你们掏心窝的说说这本书吧,其实这本书我个人很喜欢,但此本书决定开文时,其实很仓促。
一些相熟的读者大约知道,年前的时候,我去了主站披了个马甲写文,想去圆一下自己的梦,但是因为女频编辑表示我这样做让她们难堪,最终我那边太监,回归了女频,此书开文时,我足足写了五个开头,最后敲定了这个故事,为想写出我心中勾勒的古代世家,这一本我有太多的坚持,最主要的就是三个方面。
第一,尽可能的还原世家状态,还原礼数,所以符合那个时代女人生存状态,让很多读者不满的通房就此出现,我在这里对一些因为这个通房出现而骂我作者脑残的,说女主简直白痴,这么一个玩通房的男人你还当宝的一些读者郑重的言明,在古代社会,人丁最为重要,而妻妾更是常态,还有通房不算妾侍,没生子之前,其实就是一个高级丫鬟,能多拿点月钱而已,我想要写一个复合古代的场景,所以也真心的希望这些读者,能了解一点古代的常识。
第二,男主的胡子以及情感戏。胡子,古代讲究,嘴上办事不牢,没有胡子还上了20的男人,除非你是释家的,不然准备会被别人当三种人,阉人,伶人,娼寮里的男ji和公。而感情戏,我遵循了一条,就是细水长流,相扶并重,我知道对你们欠缺了些,少了些,但我还是固守了。
第三,更新。这是你们最痛恨的吧,因为我越更越少,但相应的,我却越来越满意。大当家起初写的还满意,后面却不满意,就是为了更新,我的质量下滑了。这一本虽然更新不济,但质量我是满意的,因为我希望写一本无遗憾的书,但是,事实是,我遗憾了。
遗憾的便是,我坚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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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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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双簧
“什么等到了?”林熙瞧着他那笑容透着喜与苦的交杂,不觉心中一动而问。谢慎严扫了一眼身边的花妈妈,没有解释,而是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而后低头小心的从隽哥儿手里把自己的胡子给扯出来,急忙把他交给了林熙:“我得出去一趟。”
“好,早点回来。”林熙知趣的没有多问,看着谢慎严走了出去。
“嗯,嗯……”小宝手里没了胡子可以抓,似乎极大不满,他哼唧着伸手扯上了林熙的衣领,再次使起劲儿来。
林熙伸手逗弄着小宝,脑袋里却在闪着一个个猜测与谢慎严刚才那复杂的笑容,忽而她的心一颤:“等,等到了?”她反应了过来,他说的等是什么,先下还有什么事要等着呢?
“姑娘,您在说什么 ?”花妈妈听她言语,立刻凑上来,叶菲儿看了她一眼,将孩子交到了她的手里:“没什么,你哄着他玩,我,我想回房去待一会儿。”说罢似慌乱了心一般急匆匆地出了屋。
花妈妈惊讶的看着林熙就这么出去了,一时也呆住了,随即小声嘟囔起来:“这是怎么了?姑娘竟这么毛手毛脚了啊!”
毛手毛脚的林熙一回到屋里,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心里充斥着一种激动,叫她完全无法抑制,十几年了,她重活了十几年了,真得可以为自己昭雪洗去冤屈了吗?
……
天擦黑的时候,谢慎严终于回来了,在屋里激动了一下午的林熙,这会儿反倒沉静下来,她没有开口询问谢慎严,而是一如既往的伺候着他换了衣裳,又亲手给他泡制了一杯好茶。
谢慎严看着她如此的淡然,嘴角抿着一抹笑,眼中却闪着一抹疼惜。
当闻香杯在手转动的时候,清亮的茶汁入杯,升腾的水气细雾里,他仿若看到了那个七岁的小丫头,一脸戒备与小心的转身避让,没有半点此时年岁孩童的天真,就好像自己,从小就已失去了单纯。
茶递到面前,他放了闻香杯,酌口三分,在舌尖的回甘里,他轻声言到:“明日,你梦必圆。”
林熙执壶的手顿住,她抬头看他一眼,笑着点头:“知道了。”
茶水浇在紫砂壶上,画着圈儿,他看着她,不发一言的品着手中的茶。
……
夜,她枕着他的臂膀,一如既往的钻在他的怀中休眠,但却没有半点倦意。
忽而他将她紧紧搂住:“相扶并相依,相知共同行,同欢亦同乐,同苦齐一心,一生又一世,一双永相扶。”
她的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这辈子能嫁给你,真好。”
“谢谢夫人最好的赞言。”他说着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睡吧,明日,我们还要早起。”
她点点头,努力的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若有一只手,轻轻的拍打在她的背上,心上,哄着她入眠。
……
翌日大早,林熙才将管事们聚在一起问着此一季的各种添置作耗,游红便急急的捏着一张素白的帖子奔了进来。
林熙一看到那素白的贴封,手指便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是何处的?”
“金家送来的!”游红双手交上,林熙将其打开翻看,在看到“孙氏”那两个字时,她便合上了帖子:“去递给老爷。”
游红立刻接了出去,林熙便言语到:“今日就不多说了,金家那边我们要去一趟,你们先各自张罗着,按往年的走着。”
管事们答应着出去,林熙又叫着准备了素服,才离开花厅回到了房里。二人换了衣裳,重新修饰了一番,又叫五福从库里取了奠赙出来,这才带着去了金家。
金府此刻人头攒动,依稀可闻哭声,二人下车时,金家大爷已经迎了出来,领到了灵堂。上香,拜礼后,金鹏一脸伤色对着他们还礼,林熙眼扫过去,却能看到他唇间之平,毫无悲伤,心中立时泛起一抹酸楚。
毫无悲伤,虚假做作,当年的康正隆大约也是如此吧?
才心中念着,康正隆便被引了来,谢慎严带着林熙让到一边桌前坐下,康正隆便已行礼结束,林熙的眼神没有避让的直直看了过去,她看到了康正隆嘴角的上扬。
心中一股子怒气压过了酸楚,她迅速的低下了头,不想让自己的愤怒有一点暴漏。
“金老弟,弟妹她这是……”康正隆出言询问,金鹏叹了一口气:“这半年来,她身子一直不适,每日医药调理,也不见效,昨夜里忽而叫着痛的厉害,一时,一时狂性了,便想不开撞了墙……”金鹏说着竟潸然泪下,看起来一副悲伤不已的模样,只是林熙却看着他一直搓动的指尖,嘴角泛起冷笑。
“哎,病痛难熬,想来弟妹也是不想拖累于你,金老弟还是得承弟妹的一番心意才是!”康正隆说着又向孙家列席着言语,林熙顺着他的所到,一一注视孙家的人的眼眸,但见伤色中,有尴尬隐现者,有悲痛欲绝者,更有羞愤者。
她眨眨眼,低下了头,脑海里过着当时祖母,爹娘那日的神色,娘的痛哭,爹的气氛,以及祖母的痛与怒,依然清晰的仿若昨日。
“让开!”就在此时,一声男人的大喝中,庄明达竟然提着一杆银枪大步冲了进来,身后跟着紧张的金家人,以及一脸不安的林悠。
林熙蹭的站了起来,下一秒她看向了谢慎严,谢慎严一脸惊讶的表情立在那里,但他的这份足足超过一秒又余的表情,无疑宣告着他的知情。
“明达,你这是什么意思?”金鹏眼看着庄明达持着银枪上前,一脸紧张与怒色的高声质问,却在林熙的眼中是虚张声势:“今日是你表妹丧礼,你怎的持着枪入我府?”
庄明达阴着一张脸,岁月带给他的坎坷让他眉眼间竟有些了沧桑,尚未而立之年却似而立之人。
“哼,姓金的,你是不是欺我孙庄两家势弱,便害我表妹!”庄明达依然大嗓门,这话出来立时把整个灵堂前震得一片惊愕!
“明达!”孙家太太起身冲到明达面前:“你别胡说,你表妹是一时痛昏了才寻了短见,你别这里闹腾!”
“是啊!明达,你误会了!”孙家的人纷纷起身上前围住了庄明达,试图将他拉拽到一边,庄明达却是忽然大喝一声:“你们给我滚开!什么叫误会?什么叫闹腾,表妹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冤屈,你们不做声的吗?你们孙家愿意看着她死,我庄明达却眼里不容沙子!金鹏!我表妹到底如何死的,你今日给我明明白白说个清楚!要不然,爷我今日一枪挑了你,叫你到阴曹地府给我表妹陪葬!”
庄明达是什么性子?说一不二的混不吝,即便这些年吃了不少苦,有点打磨,却依旧是炮筒一个,这会儿也不知是真对孙二姑娘的死动了怒,还是要把这些年心中的苦发出来,竟然扯着嗓门,将手中银枪在周身扫了一圈后,单臂持枪直冲冲的对上了金鹏!
“你,庄贤!”金鹏立时瞪了眼:“论着姻亲,我与你客气,你却当我金家无人吗?你以为你还是景阳侯府那个呼风喝雨的贤二爷?你以为你姑妈尚在人间不成?”
庄明达一甩银枪,枪头拍地,发出脆响:“金鹏,你少对着爷说这些废话,今日我来只问你我表妹死因,若是说不清楚,我便要你赔命!”
“明达!”
“二爷!”
此时孙家人再一次冲上来围住了庄明达,显然不想他在此生事,但这份举动却叫这些全长了心眼的权贵们,捕捉出来不同的味道。
“二爷,二爷!”一人高呼而来,不过他喊的可不是庄明达,而是金鹏。
“管家何故大呼小叫!”金鹏不悦的冲着管家训斥,那管家激动的指着外面:“大理寺和提刑衙门的人,来,来了!”
“什么?”金鹏一愣,而此时一帮皂衣朴刀之人冲了进来。
“闪开,都闪开!”
“让让!”
他们凶神恶煞的高喝着奔到对峙着的金鹏与庄明达之间,而后一位身穿官服,手持纸扇的人迈着步子不急不躁的走了进来,林熙打量他的官服,便知是提刑一衔。
“赵大人?”金二爷出声言语,金家大爷更扶着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不用说便是金大将军了。
“赵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大将军迈着步子高喝而来,那言语的升调口气都充满着沙场上的气度,叫不少人闻声都是一紧。
可这个赵大人却没被这一声喝的慌了胆,他将扇子一合,慢条斯理的冲着金大将军一欠身:“金大将军勿要激动,本官是奉了圣旨而来的!”他说着身子一转,一位黄门太监手捧圣旨走了出来,高声唱着接旨,于是在场众人纷纷跪下,听着那黄门太监升调拔高的念着圣旨。
圣旨念完,黄门退开,众人起来后,赵提刑一脸严肃的同金大将军言语:“金大将军,金二爷,今日闻您府上遇丧,我们兄弟本不愿叨扰,但今早有人击鼓鸣冤,状告你金家设计谋人性命,大理寺闻之骇然,因孙家乃淑贵太妃娘家,金家又是功勋之家,两厢牵扯下,若有其事,难免惊骇,兹事体大,我们也不知接与不接,故而我们循例报去了宫中,太后娘娘与皇上闻听后下令彻查此事,好给故去的淑贵太妃娘家和金家一个交代,以免伤了两家名声,所以还请金家,孙家的人,与我们一道回衙门,协助我们查清此事!”
赵提刑这话立时让众人议论纷纷,金家同孙家都是一脸惶恐之色,而就在这个时候,谢慎严却走了出去:“赵大人,今日是金家举丧,虽然查案在理,但怎能将两家人都带去大理寺,荒了灵堂?这不是让已逝者不安嘛!”
他话一出,金家和孙家立刻相应,口中复合,说着如此与理不合,庄明达此时冲着谢慎严大叫:“慎严,你知道什么,我表妹死的蹊跷,若然不为她查清死因,那才是真叫已逝者不安!”
谢慎严眨眨眼,退后一步,一言不发,可孙家人却急了,他们围着庄明达,伸手拉扯堵嘴叫他别再言语,这边金鹏则上前拉了谢慎严的胳膊:“慎严兄,你快帮兄弟讨个薄面啊,此时灵堂哭拜,怎生弄出这样的事端,倘若堂空无人,别人日后还不戳我脊骨?”
谢慎严一脸为难:“我可不敢言语了,免得明达当我恶人!”
孙家大爷立时站出:“慎严兄,你何苦这话儿,至少买个面子求高到明日也是好的,这个节骨眼上怎能离人呢!”
谢慎严摸摸鼻子一脸为难,赵提刑则说了声得罪招呼着人便要“想请”。
“慎严!”金鹏拉扯着谢慎严的胳膊,一脸激动。
谢慎严终于是一跺脚的又站了出去:“赵大人,今日是不是不合适了些,不能宽一下吗?”
“圣旨都下了,本官就算想宽也难啊!”赵提刑一脸为难。
谢慎严砸吧了一下嘴,忽而抬手大声言语:“我有个提议,能两全其美。”
“谢兄请言。”赵提刑非常客气。
“圣旨以下,叫着速速彻查,的确耽误不得,然而灵堂空离却是大忌,不如就在此处审之如何?反正我们都在,也可坐个围观见证,若能在孙氏的灵前弄清楚内因,我想对孙家,金家都是好的!”
谢慎严这话出来,孙家金家都是哑然,然而赵提刑却是击掌叫好:“这是个法子!就这样好了!”当下便高声在此宣布着,就在灵堂之上问个清楚。
庄明达不挣扎了,孙家呆住了,而金大将军却是大声说到:“好,没问题!我金家也不愿背此恶名!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查个清楚好了!”
当下金大将军叫着人置备书案,座椅,以供审查记录,而林熙却是看向了谢慎严。
她很清楚,赵提刑和自己的夫婿是早已勾搭好的,因为赵提刑的表情骗不了她,这两人其实唱的是双簧,给金家下套的。
谢慎严迎着她的目光转了过来,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感谢大家对我的理解和支持,虽然这本会早早完结,但其实不会烂尾,只是丢掉了扩展的空间,所以会使得一些线搁浅,但主线我都会交代清楚的。
谢谢你们,我并非不写了,写作是我所爱,所以,我只是离开点点而已。
我不怪罪谁,理念不合,我更要为自己的今后发展做打算,所以离开后,我会再别处写,但本着道义,我就不在点点宣传了。如果想要看我书的朋友,可以加我的企鹅号:三菱刘三五一六四,谐音,你们懂的。
特别说明一下,转站后,我应该不会写种田文了,写的会是言情很重的移动文,如果能接受的再来加我,我会在企鹅上知会大家 。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七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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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质问
“金大人,本官此次查案要录可要报上去的,所以,待会问起话来,有什么不周到的,您包涵?”赵提刑把话亮在前头,这么多人看着,金大将军能说,你敢歪我一试试吗?所以当下自己说着应该,也带着一帮金家人表了态。
金家人表态完了,也少不得孙家。
孙家已经没落,算不得什么权贵,但再此时,也得客气言语,于是他们一面脸色难堪的应承,一面狠狠地目光都落在了庄明达的身上,而庄明达却是个直愣货,他当即大喝:“你们干嘛那般看我?表妹有没有病你们不知道?现在她死了,金家人说她自尽,你们就不闻不问?庄家孙家再是没落,也不至于连个家人死于何故都不问个清楚!”
孙家人脸上除了尴尬更有苦楚,林熙望着他们脸上鲜活的表情,只觉得自己脑海里翻出一张张尘封的脸,父亲的怒,大哥的哭,母亲的不能言……脸再变,变成了康正隆指着自己的破口大骂,变成了婆母朝地啐痰的鄙夷,变成了贴身丫头的扭头沉默……
心,多么的痛啊,眼角都开始如针刺一般的疼,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惊堂木拍在了桌上,赵提刑开始查案了!
“金二爷,劳烦您将贵夫人去世之因讲一遍如何?”
金鹏吸了下鼻子昂着脑袋上前大声言语,所讲和先前同康正隆那般说的无差,只是再详细一些,从看病的太医到伺候的丫鬟,也都一一点出来答腔,于是他每说一个人,便会把那个拽出来,当面问着 ,吴太医是不是这样,桂花,是不是如此……于是等到他洋洋洒洒的讲述完毕,在场的人听到看到的,都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林熙看着金鹏,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金二爷她虽然不算熟,但他一直和谢慎严是亲近的人,而且最初她在林府上能遇上谢慎严,也是因为他为着金鹏出手。可结果呢,这个本在她眼中还不错的男儿,却把一桩做下的局遮掩的干干净净,光这些人证,就能让他在这里昂头挺胸,而棺木中逝去之人,又岂能开口说出冤屈?
“啪!”惊堂木拍的响,赵提刑眯着眼睛捻着胡子慢条斯理的开口:“如此听来,贵夫人是病痛难奈,以致撞墙而死,对否?”
“当然!”金鹏大声迎合,赵提刑立时转头冲着那些被他一一拽出来作证的人一指:“来人,记下他们的姓名字号,与金家孙家以及故者的关系,而后把他们说过的话,都写在上面,叫他们看清楚了,签字画押!”
他这举动一出来,全然是审完才有的结具之举,立时孙家人眼里闪出一抹喜色来,大家也纷纷以为这就是一个过场。
可是在议论纷纷中,相关证人们全部都签字画押后,此时赵提刑却是一清嗓子说了一句话:“本官先前说过,今日能前来审案,乃有人击鼓鸣冤,指证贵夫人之死蹊跷,这人今日也来了的,不妨我们听听他鸣的什么冤!”随即他高喊了一声请吧,大家便立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如今便看到了一个长相实在有些丑的人—雷敬之。
“雷大人?”
“敬之兄?”
众人大惊,金家孙家的人更是嗔目结舌。
击鼓鸣冤这种事,是堂堂布政使雷大人做的?
雷敬之这些年平步青云,一跃再跃,他本就得先帝厚爱,后做了盐运使,将茶盐两道治理的是井井有条,后先帝崩时,他尚在外查缴私盐,回来后,新帝继位,他不曾参与内政变革,却手握茶盐两道,立时新皇将他拉在手中,从先帝厚爱说起,雷敬之一脸鼻涕眼泪的表了忠心,自然被新皇当作手中王牌,提至布政使这从二品一职,做了新皇手中重臣肱骨—也难怪大理寺要上报到宫里了,堂堂布政使击鼓鸣冤,这得多骇人听闻啊!
雷敬之此时一脸沉色,步步如石前挪,他这架势浑然透着一份刚正不阿之气,不但引得众人纷纷把目光扫落在金家人身上,就连金大将军都诧异的蹙起眉头扫看向了自己的次子。
雷敬之这些年是怎样的手段,他们可都见过,嘴,能说回道,事,干净利索,行,有度温文,举,雷厉风行,实实在在是一个温面铁腕的人物,如今人家一脸肃色,还击鼓鸣冤,大家心里自然会做一个比较,纷纷怀疑起金家二爷了。
“我,雷敬之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什么脾性的人!我年纪轻轻能官拜如斯,凭的是忠心,是内心一杆称!这鼓是我击的,因为我有冤要替不能言着鸣!”他说着伸手指向金鹏:“金二爷,三月初五那日申时,敢问你在何处?”
金鹏立时愣住,半天后才言:“这,这都一月有余,我尚能记得……”
“那不如我给你个提醒!”雷敬之说着直接转头看向了一旁立着的康正隆:“康大人,请过来!”
康正隆一愣,陪着一个讪讪的笑走了过去:“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雷敬之看了他一眼,转头向着金鹏言语:“看到康大人,你可想得起来了?”
金鹏立时和康正隆双目相对,随即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不到一秒的慌色。
是了!林熙捏了拳头。
“雷大人您这哑谜,金鹏不懂。”金鹏立时转头冲着雷敬之言语,雷敬之点点头:“金秋阁。”
这三个字一出来,林熙便看到了金鹏与康正隆双肩的微挑,显然一语中的。
“这是什么意思?”金鹏依旧装着不知。
“三月初五日,我在金秋阁设宴招待昔日一帮同窗共饮,途中方便,去往净房时瞧见康大人去了甲三雅间,便于方便后,前往甲三相遇康大人打个招呼,岂料我刚到跟前,还没叩门出声,就听见了一句话金二爷你一句话:要是她不自尽怎么办?闻听此言,惊的我不敢叩门,却在那里挺足了你二人对话!”
“你血口喷人!”康正隆立时高声言语:“雷大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诬陷我啊!”
雷敬之眉眼一挑:“诬陷?血口喷人,康大人,我还没把你二人对话学出来,你怎么就知我是诬陷,是血口喷人?”
康正隆立时顿住,金鹏此时言语:“你刚才说什么她不自尽的话,这不是说我们有谋害之嫌吗?这不是血口喷人是什么?”
雷敬之摇摇脑袋:“金二爷,我有说那个她,是贵夫人吗?”
金鹏立时无言,雷敬之伸手指着他二人:“瞧瞧,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雷大人!”康正隆猛然直身抬头:“您是朝中重臣,再下却是都察院的经历,我虽品不如您,却也是做的御史之活,你这般言不明,语不清的在此处诈人言语,算什么?”
“算什么?我就是要为一位冤死之人道出个事实真相!”雷敬之说着,转头冲赵提刑欠了下身,赵提刑忙是大礼还之:“下官受不起。”
“赵提刑乃此案之审者,我这一礼乃是敬。”雷敬之说着手臂一甩背在身后:“请赵大人主审!”
赵提刑当即应声:“那下官就不客气了!”随即惊堂木一拍:“击鼓者道出所诉之情!”
雷敬之立时言语:“我在贾三门前听得这般言语,当即不敢叩门,当时生怕弄错了房间,看了看门号后,便点破了窗纸,窥视其内,希望是自己弄错,结果我看到了金二爷,也看到了康大人,彼时康大人正把一个小小纸包塞进金二爷手中,还言:‘这是洋金花,把这东西下到她吃喝之物之中,不出半个月,便能叫她疯癫起来,而后你再去言语上奚落几句,便可叫她狂悖,彼时满府的人都能见证她是发了病,你再去叫那吴太医来就是,保证几幅药下去,抑郁不堪,已生死心,而后嘛,你在把她落进那局中,她必然求个速死解脱,也不敢闹得自己身败名列!’”
“你胡说!你……”
“啪”惊堂木打断了康正隆的激动,赵提刑厉声喝言:“康大人此时未到你言语之时,你且稍安勿躁!”
康正隆瞪着眼:“他这是污蔑,是扯谎!”
赵提刑眯缝了眼:“康大人您应该是熟知律法之人,此时您还要插言的话,是要叫我本官动签筹不成?”
康正隆闻言只得悻悻扭头,闭上了嘴巴,毕竟这个时候因此要是挨上签筹,就是掌嘴一巴掌,也能叫他丢脸到姥姥家去。
“雷大人,您请继续!”赵提刑做了个请的姿势。
雷敬之眼扫康正隆:“扯谎?哼,叫的听凶,等下我看你如何喊叫!”他说着转了身继续言语:“彼时金二爷问康大人‘那吴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