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 全第58部分阅读
锦绣民国 全 作者:肉书屋
家说六小姐和白二太太来了。
白云灵和白甄苕华来了。
画楼不免失笑,今日是什么大日子?客人都赶趟来。
尚未进门,白云灵便笑道:“大嫂,我们是不是来的不巧啊?”她看到了院子里停着的汽车,不是官邸的牌号,便知道画楼有客。她只是无聊,带着二嫂来看看官邸。
然后看到了沙发里的人,白云灵微愣,半晌才认出是画楼娘家的两位嫂嫂,她跟着白甄氏,叫了两声舅奶奶。
画楼请她们姑嫂坐下,叫佣人上了茶。
白云灵手里拿着一个精致袋子,还没坐下便冲画楼摇了摇:“我从南洋给你带了咖啡豆······”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道两位舅奶奶来了,没给你们准备。大嫂,回头帮我送舅奶奶一份礼物,算是我送的,改日我还你……”众人都笑,气氛顿时活络不少。
“我的东西,你拿的还少啊?如今倒是说起还了,那咱们要好好算算账……”画楼也凑趣,还是转身跟管家耳语一番,让他准备些糖果糕点给两位嫂嫂带回去。
众人又附和笑起来。
陈氏和廖氏便忙说不用了,六小姐太客气了。
坐定后,白云灵和白甄氏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慕容花影身上,两人皆有惊容。白甄氏不过一闪而过,迅速敛了情绪,温婉而笑;而白云灵则微微错愕,眸子不停在画楼和慕容花影身上回来打转。
慕容花影笑容里有莫名的得意·而画楼眸子宁静淡然。
白云灵尴尬咳了咳,终于收回目光。
白云归一打岔,加上白云灵和白甄氏到访,慕容陈氏的话便被打断了。再说下去可能弄巧成拙·她只得闭口不提。
半岑放学回来,看到慕容陈氏和慕容花影,脸色顿时若寒冰笼罩。
画楼起身,牵了他的手过来,暗暗用劲,笑道:“嫂子来看我们了,不知道叫人?”
慕容半岑手在画楼的指尖有些疼·他明白姐姐的暗示,不情不愿叫了声嫂子。
慕容花影和慕容郊原便叫了小叔叔。
慕容半岑十五岁,慕容郊原十三岁,勉强算是同龄的孩子。慕容郊原一直坐在这里,毕恭毕敬听母亲姐姐和三姑姑说话,既觉得无趣,又不敢表现出来,看到慕容半岑·好似看到救星。
却见半岑脸色不善,只得落寞坐了回去,不敢开口。
那边·画楼便摸了摸半岑的头发,溺爱笑道:“他来俞州这么久,还是有些腼腆……”
然后便注意到了慕容郊原的神色,笑道,“半岑,你带着郊原侄儿去花厅看鱼。”转眸对慕容郊原道,“我们家养了好多热带鱼,你跟着小叔叔去看看。”
这般年纪的小孩子哪个喜欢安静坐着听女人家长里短?
可慕容郊原这么久都一直耐着性子坐着不动,和慕容婷婷的秉性很像,不太像慕容陈氏和慕容花影·画楼瞧着便有了几分好感。
慕容郊原猛然抬头,眸子里充盈着希冀。
画楼又打量慕容半岑的神色。
他也抬起眼,刚刚冷漠含怒的眉宇松了几分,有了些淡薄笑意,起身冲慕容郊原仲手:“走,我带你到后面玩去······”
慕容陈氏也欢喜·好似画楼终于接纳了他们,不免兴奋。她又连忙叮嘱慕容郊原要懂事,要听小叔叔的话。
慕容花影亦满意颔首。三弟一直由二妹慕容婷婷带大,她从前觉得自己这对弟弟妹妹有些傻气,看人也分不清好赖,该亲近的人不知道亲近,不该亲近的人又当成至亲,不知道看人下菜碟儿。
就像今天,让慕容婷婷来三姑姑家做客,她居然称自己不舒服,不想来。
哪里不舒服?早上还见她跟慕容郊原笑嘻嘻的玩闹,分明是没有见过世面,到了姑姑家不知道怎么说话,还是那样没用!
而慕容郊原居然知道巴结慕容半岑,让慕容花影刮目相看,这个弟弟总算知道开窍。
她和陈氏一样,目露微笑。
白家二太太抬眸间便瞟到了慕容老大家母女的神态,她用茶杯挡出唇,才露出难以压抑的笑,放下茶杯时,脸上却又一如既往的贞静,不见刚刚那点嘲讽。
画楼倒好像看不出来,依旧表情如常。
吃饭的时候,见慕容花影表现很活络,慕容陈氏微露得意,还帮女儿同白云归搭讪;有白家姑嫂两人在场,慕容廖氏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一脸难以掩饰的尴尬。
白云灵和白甄氏心中都明白,微带同情看了画楼一眼,表面上不动声色。
白云归原本欲蹙眉露出不悦,却瞧见了慕容二太太的窘迫,自己妹妹和弟妹又在场,他若是对着画楼娘家人发火,画楼在婆家怎么做人?
他强压着怒意,跟慕容陈氏这对母女打交道。
画楼倒是不见一丝异样,既无白云归的恼怒,亦无慕容廖氏的羞愤,只是安静吃饭。
吃了饭,白云灵和白甄氏迫不及待告辞,她们在这里,画楼只怕不好受。
慕容廖氏也先走一步。
慕容陈氏反而寒暄半天,最后画楼和半岑送他们母子三人出门。
站在慕容花影身后的慕容半岑突然抬脚,一脚踹在慕容花影的后背,将她从台阶上踢了下去。
第二百四十二节告诫(粉红570加更)
慕容花影穿着高跟鞋,又没有防备,被慕容半岑踹了一下,从台阶上滚下去,环佩叮当,哗啦啦一阵乱响。
屋里的佣人、管家、门口的副官、站在汽车旁边准备随时开车门的司机全部望向这边。
场面有些静,半秒钟后,陈氏才尖声叫起来,忙不迭跑下台阶,扶起慕容花影。
她的鼻子被撞了下,鼻血直流,将领口一朵金红色牡丹花染得分外艳,在黄昏灯光下异常谲丽。
额头磕破了一块,沁出了血丝。
慕容郊原不解看了眼小叔叔,又看了眼姐姐的狼狈,终于有了些怒意:“你为什么欺负我姐姐?”
“因为她欺负我姐姐!”慕容半岑那斜长妩媚的眸子此刻充满了赤红色怒焰,似只咆哮的猛兽。
慕容郊原听不明白,他没有看见长姐欺负三姑姑,却被慕容半岑的样子吓住了。他有些慌乱后退,急忙下了台阶,奔到母亲身上,一起扶住长姐半坐在地上。
画楼一整日的镇定淡然,此刻终于不见了,微带错愕望着慕容半岑,见他一副气焰滔天,拉住了他的手,高声道:“半岑!”
慕容半岑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微定,回眸看着自己的姐姐,好似恢复了一点清明,眼睛里不见了刚刚那些赤色的浑浊。
他桨紧回握了画楼的手,好似要保护她,而不是对自己行为感到歉意。
比起过年的时候,半岑又长高了些许。他跟着方副官习武,每日早晚练两个小时,风雨无阻,不仅仅长得快,而且结实,不像刚刚抽个子的男生那般瘦骨嶙峋。
他是男子·又一身武艺,力道很重。
慕容花影头晕眼花,半晌才知道哭,哇的一声·撕心裂肺般,仰起脸冲着楼上,拼了全身的力气。
慕容陈氏好似明白了什么,没有安慰女儿别哭,只是心疼替她擦着鼻血,帮她捂住了鼻子。
鼻子捂住,那哭声诡异又尖利·远处哨楼的近卫都不禁看过来。
官邸二楼的书房斜对着大门,应该能听到。
慕容陈氏目光阴鹫看着画楼和慕容半岑。
那目光,惹怒了慕容半岑,他刚平息的怒火猛然窜上来,欲冲下来对陈氏拳打脚踢,画楼感觉他的不对劲,忙喊了易副官、周副官和方副官。
她放开了半岑的手,任由方副官和易副官紧紧箍住半岑。倘若是平时·她一定会把半岑抱在怀里,在他耳边低语让他安静,可她现在是孕
半岑发疯的样子她见过·行事没有章程,她怕伤了自己的肚子
除了哭嚎的慕容花影,慕容陈氏和郊原都被慕容半岑的样子吓住,两人露出惊容,很怕半岑会突然冲过去将他们暴打一顿。
“半岑!”画楼的声音很高,在慕容花影凄厉的哭声遮掩下,依旧清晰,“半岑!”
慕容半岑缓慢静下来。
这样一闹,大约过了四五分钟,慕容花影的嗓子发干·喉咙也痛,哭声渐渐低下去。
慕容陈氏紧张盯着门口,始终不见白云归走出来。
她难以置信。
明明在家,明明对花影有些好感,听到花影哭成这样,白云归为何不出来?算就他对花影没有男女之情·可这是画楼的娘家人,是白家的亲戚。
他是一家之主,任由他的小舅子欺负她们母女?
陈氏再看了眼画楼,她正焦急又心疼望着慕容半岑,丝毫不顾地上的慕容花影。
慕容花影渐渐止住哭声,鼻血亦止住,她有气无力靠在母亲怀里。
画楼刚刚吩咐方副官扶慕容半岑回屋,慕容陈氏便厉声叫道:“姑奶奶,您就是这样对自己娘家人,这样对自己的亲侄女?”
画楼眼眸不见了陈氏熟悉的淡然与贞静,那似锋刃般煞气顿现的眸光逼视过来,叫陈氏心头大惊,后面还想说的话全部咽下去。
“来人,扶他们上车。”画楼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般不容置疑。
门口的副官不管不顾,慕容陈氏等人架上了车。
车门关上,司机正要发车,画楼突然示意司机停下来。
她步履沉稳,慢慢走过来。
司机很精明摇下车窗。
画楼微微弯腰笑,眼眸却冰凉得叫人遍体生寒。她唇角微挑,对陈氏道:“亲侄女?想着给我丈夫做小,不顾我这个姑姑的体面,便是我的亲侄女?”
然后她青葱玉指淡淡指了指官邸四周的副官、近卫、佣人和管家,声音阴柔对陈氏和慕容花影道:“这里所有的人,都听我的话,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督军听我的。”
陈氏脸色大变,慕容花影愤怒欲上前厮打画楼,却被母亲拉住。
便听到了画楼声音越发低柔:“敢打督军的主意?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长得像我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让我不痛快,我能现在就换了你们的司机,叫官邸的饵机把车子开到任何地方去…….”
然后她直起身子,对虚汗直流的司机笑道:“安安全全把舅奶奶送回饭店,路上别出岔子,否则……”
“夫人,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那司机点头如捣蒜。
“大嫂,教好你女儿,也想想自己做的事。别说你女儿没有给督军做姨太太。就算做了,跟夫人作对,你们有什么背景和后台?人呐,最怕不自知······”画楼笑容恢复了平和,然后挥挥手,叫司机开了车出去。
车厢里沉默不语,气氛窒闷得骇人,心一直跳着,好似要炸开。
慕容陈氏和慕容花影面如死灰,顾不得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那司机,然后不停看四周的景色,生怕司机把车子开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叫她们生死不如。
而慕容郊原眉头深锁。他虽然不明白姑姑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能听得懂姑姑对母亲和姐姐的警告。
终于回了饭店,慕容陈氏和慕容花影紧绷的心弦才缓慢松弛下来。
而画楼的话,一句句在她们耳边浮动,越来越清晰。下车的时候慕容陈氏和慕容花影脚都发软。
慕容婷婷听到汽车声,从房里出来,见姐姐这般狼狈,错愕瞬间,搀.扶了母亲,姐姐由弟弟扶着,转身回饭店。
在饭店大厅里遇到了其他住客纷纷打量他们。
慕容千叠的几个孩子正好在大厅坐着喝饮料,哥哥带着弟弟妹妹,像大人似的,很是乖巧。
看到大伯母和大堂姐这样,那最小的姑娘跑过来,关切问道:“花影姐姐,你生病了吗?”
慕容花影顿时要发作。
最大的孩子忙不迭跑过来,捂住妹妹的嘴警惕瞪着慕容花影和慕容陈氏。
慕容陈氏被这孩子的目光瞧着,好似自己是那十恶不赦的鬼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身上又没力,气得打颤,指着那孩子骂:“挨千刀的,廖氏,你这个贱妇还不出来,只知道下崽,不知道教养啊?”
住客便纷纷仲头望过来。
慕容千叠的长子十六岁了,正是冲动不怕事的年纪,冲着伯母獯啐了一口,转身拉着最小的妹妹要走。
那小姑娘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啐了慕容陈氏一口。
另外两个在旁边喝饮料的男孩子也过来,跟哥哥和妹妹学样,各自啐着陈氏,不等陈氏说话,又忙不迭跑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看热闹的陌生人哈哈大笑,说这是谁家的孩子着实有意思。
慕容陈氏和慕容花影气得恨不能昏死过去,慕容婷婷羞愧难当,不等母亲开口骂人,给弟弟慕容郊原使眼色,强行搀扶母亲和姐姐上楼。
回了房,慕容陈氏恢复了些许体力,便劈头盖脸骂慕容婷婷刚刚不帮她。骂不解气,又扬手打了她两下。
婷婷不敢躲,任由母亲打着。
等陈氏和花影有了些精力,两人关到内室说话,慕容郊原便把临走时姑姑说的话告诉了二姐。
慕容婷婷却好像松了口气,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你不懂,三姑姑其实是为了妈和大姐好。清醒一点,总比做这种不要命的梦好·……”
慕容郊原的确不懂,却没有再问,三姑姑家他再也不想去了。
他虽然不太懂事,却也看得出来,姑父不喜欢他们,小叔叔也不喜欢他们。姑姑一开始还好,可想起临走前慕容画楼的语气和神色,慕容郊原打了个冷颤。
下次他也跟二姐一样,装病不去白督军的官邸。
那边,白云灵和白甄氏也在车上说慕容花影那对母女不知趣,居然有这种心思。
“有些人为了权贵,骨肉亲情都不顾了!”白云灵感叹道,“大嫂虽然什么都不说,一定很伤心。”
任谁碰到这种事,对方还是自己亲人,都会伤心。
“二嫂,你不知道,大嫂就算不高兴,脸上都看不出来······”白云灵想起慕容画楼那平淡含笑的眸子,又怕白甄氏不信,解释给她听。
白甄氏笑了笑,拉了她的手,却没有回答。
她表情若有所思。
“我告诉娘去,让娘跟大哥说说,千万别被慕容花影迷惑了,要不然大嫂多难过啊!”白云灵道。
白甄氏回神,拉着她的手直笑:“大哥很烦躁,他不喜欢那个女孩子,你啊,瞎操心。”然后眼眸微静,“再说,娘不会管各房娶姨太太的事,你跟娘说了也没用。”
“娘肯定会管!”白云灵辩道,“大嫂十五岁就到我们家,大哥又不在霖城,大嫂就在娘跟前。娘说,旁人家是娶个媳妇,她是收养了一个闺女······”
然后又觉得自己在二嫂面前说这些好似不妥,补救般笑道:“其实娘把媳妇都当闺女。
白甄氏笑起来,眼波比刚刚还要安静。
第二百四十三节白云展完婚
画楼送走慕容陈氏一行人,转身回了客厅,那近千枝繁复灯盏在夜风里熠熠,水晶链子随着凉风发出泠泠之声。
她想起半岑的模样,不免加快脚步上楼。
慕容半岑已安静,对方副官和易副官道:“你们去休息,我没事……”
方副官和易副官面露犹豫之色。
正好画楼进来,两人如释重负,喊了声夫人,便退了出去。
画楼坐在半岑身边,默默拉着他的手,问他:“可有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瞧瞧?”
半岑垂眸半晌,道:“我没事。姐姐,你也去休息,你怀了孩子,今天都累了一整天。”
说罢,放开画楼的手,欲起身将她送出去。
画楼没有动,依旧定定瞧着他。
半岑懊恼坐了回去,有些赌气道:“我没有做错,我不去道歉。”然后愤然转身,对着画楼的眼眸,声音压抑不住,“姐姐,我们在霖城的时候,受了欺负妈也不准我们告诉爹,没人替咱们做主。如今不同,督军会护着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受气。那个花影,以前就总是欺负我们,你都忘记了?”
画楼心口发紧,将半岑搂到自己怀里,声音幽静怜爱:“你没有做错,姐姐不是叫你去道歉,我们再也不用受人欺负。”
半岑慢慢放松了情绪,依偎着画楼。
好半晌他才直起身子,冲画楼笑。笑容柔媚蚀骨,比女子尚且妩媚三分。
画楼回房时,情绪有些低落。
白云归便打趣她:“刚刚外面鬼哭狼嚎,是在做什么?”
画楼斜睨他,清冷道:“督军真的不知道?”
白云归抱住她,亲吻着她的鬓角,柔声道:“别生气有些人对于我不过是跳梁小丑,你也当看笑话。”
画楼明白他说什么,表面虽不动声色,心底却有阵阵暖流涌入,涟漪轻微。
自从怀了身孕,她好似特别容易感动心变得柔软又多情。
他又问了半岑发狂的事,对她道:“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他出国去瞧瞧?他心里有事,这样下去,会越来越糟糕。”
“我怕!”画楼声音有些沉“我怕他原本不觉自己有事,却被送出去,会加重负担,其实男孩子性情暴躁不是大事。我不想送他去……”
白云归蹙眉。
“心理治疗,白说了便是心理暗示,让他把暴躁的根源揪出来。”画楼见他有些不赞同,便解释道“我知道他什么事情会暴躁,为何要将他交给别人?我们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开导他······你能保证心理治疗有效,不会让他更加暴躁?”
白云归沉吟半晌,道:“你做主吧!”
他对所谓的心理治疗亦没有信心。
而后几天慕容半岑放了学便去苏氏那里,陪着苏捷玩闹晚上住在小公馆;画楼有空的时候去吃晚饭,说些闲话便会官邸。
张家宴会过后白家女眷便初步认识了俞州上流社会的贵妇们,融入交际圈。
慕容千叠在官邸管家陪同之下,跑了几个月,终于将房子买齐,价格公道,交通便捷。
没过几天,北方动乱,曹疏钟与日本人勾结之事证据确凿,被披露出来。他与北方政府烽火大战。战事持续时间不足一个月,曹疏钟溃败,带着亲信退守陕西。
北方政府将冀地、山西一带全部控制在手里,冀地军政府韩督军等人,皆通电全国,效忠北方政府。
北方政府的废督裁军便大刀阔斧进行。
转眼间便是七月,又是酷暑难耐。
白云归的官邸不再叫督军府,而是将军府。废督裁军后,白云归同北方政府决裂,成了南方政府的陆军总司令。
云媛四月份南下,并不是寻找辛繁,而是拉拢白云归。
南方情报局,云媛是局长,柳烨位居副局长,两人你争我斗不相上下。后来,云媛成功笼络白云归,记一件大功,原以为可以稳胜柳烨一头,等她回到南京时,才知道柳烨已找到了辛繁。
两人继续势均力敌。
白云归怕画楼多想,装作若无其事跟画楼解释他的考虑。他决定改弦易帜不带个人私情,而是他早有此考虑。
他曾经逼迫卫总统和谈,他与北方政府水火不容。一旦裁军,东南势力会大受损害,甚至有动乱之象。
就算是柳烨过来谈判,他亦会同意。
画楼笑着说她明白,并无多言。她那个时候觉得每日昏昏思睡,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求睡眠充足。偏偏又经常莫名失眠。
白云归却见她不是很上心,以为她故意不说,心中却恼怒他,后来又找机会解释一遍,弄得画楼啼笑皆非。
画楼才打起精神,认认真真听他说话。
时至七月,天气越来越热大家皆不敢出门交际,就算是晚上,跳舞都会汗流浃背
从四月到七月也发生了几件和画楼相关的事。
首先是,卢薇儿怀孕了。她亲自过来报喜,白老太太送了她很委补品和药材,很是欢喜。
背后却叹气对画楼说:“灵儿比她早一个月结婚······”
白云灵至今不见动静。
自从卢薇儿怀孕,张太太嘴上什么都不说,看灵儿的眼神总带着几分探究,她结婚也七个月了。
灵儿本不是敏感多心的,却因为这件事,在画楼面前哭过两次,还试探着问她,她结婚一年多才怀孕的,应该是想了法子的到底怎样才能怀上,让画楼教教她。
画楼从跟白云归有夫妻之实到怀孕,中间隔了一年零四个月。可他们分别就不止九个月,就是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六七个月。
而白云灵和张君阳结婚已五个多月,他们天天在一起······
画楼很是尴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安慰着白云灵。
白云灵从画楼这样得不到安慰闷闷不乐,张君阳发觉她的不快,明白她所忧心之事,亲自下工厂,替她做了个八音盒,哄着她开心。
又拿画楼的例子劝说她别愁苦还道:“宝贝总是多求而难得,才显珍贵。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定是聪明出色的。”
白云灵这才展颐微笑。
但是这件事没有让白家人更多的忧心,因为卢薇儿报喜的两个月后白云展要结婚了。白家五太太叫瞿湘,她父亲是南方政府铁路局副局长。
白云展已二十二岁,老太太总在白云归面前念叨着他的婚事,白云归便想起上次去南京,饭局上,那位瞿副局长喝醉了,便语无伦次说他愁苦事:他夫人眼光极高挑女婿很是苛刻,把他女儿婚事耽误了。
他的爱女今年二十二岁,尚未出嫁。
白云归便叫人去南京打听这位瞿湘小姐的秉性,回来的人说瞿小姐很腼腆没什么主见,瞿夫人又十分强悍好几个追求瞿小姐的少爷被瞿夫人当街臭骂。瞿小姐就越发腼腆。
白云归把情况告诉老太太,老太太蹙眉说有这样的亲家太太会很头疼。
画楼便道:“瞿夫人在南京呢,逢年过节都是家里佣人去送礼,您和瞿夫人"都不用见面。再说,做咱们家媳妇的是瞿小姐。瞿小姐人品才是关键。”
老太太和老爷子商议,便同意了。
白云灵在一旁笑,说:“五哥一定不同意,还会骂大哥,你们信不信?”
老太太瞪她,其实她心中也担心。知子莫若母,她太了解白云展的脾气。
但等白云归把这件事告诉白云展,他微微想了想就说:“人不惹事、孝顺爹娘就好,其他的我无所谓。”
居然同意了,连画楼都错愕半晌。
白云归请了高岩山去说媒,第二天便有电报回来,瞿副局长很是高兴,欣然同意了这桩婚事。
瞿夫人非要见见白云展,瞿副局长终于硬气了一回,冲他夫人喊:“我是一家之主,这件事我说了算。”
没见白云展,直接把闺女送到了俞州和白云展完婚,好似生怕白家会后悔。
从说媒到完婚,刚刚两个月。
瞿湘长得很平凡,五官毫不出彩,年纪又大,门当户对的人家少爷跟她同龄的基本上结婚或者订婚了;比她小的她不愿意、对方亦不愿意;比她大的,不是平妻便是续弦,瞿夫人不可能同意。
好不容易找到了白总司令的弟弟,门户相当,又是同龄,白云展只比瞿湘大一个月,瞿副局长很满意,没有调查白云展,痛快将女儿嫁过来。
瞿湘进门后,白家众人发觉她性格的确怯懦腼腆。
“又是一个老三媳妇。”白老太太倒也满意,“娶媳妇也是运气,千挑万选,最后可能看走了眼。瞿氏斯文,小五又是浑不楞的性格,要是娶个要强的,只怕吵不完的架,瞿氏配小五最好。”
画楼把婆婆的话告诉白云归。
还道:“一家子妯娌,总算有个和我一样容貌普通的······”
白云归微愣,然后使劲吻着她:“傻孩子,谁说你容貌普通?我瞧着是天仙模样……”
画楼便骂他不正经。
白云展结婚后,慕容二太太来看望画楼,说房子已经买好了,也给霖城去了电报,族人最近一个月会陆续来俞州。
“吴将军的幼子吴少帅,他是怎样的人,姑奶奶知道吗?”慕容二太太突然问画楼。
吴少帅,倘若不出意外,便是吴时赋。
只是,慕容二太太问他做什么?
画楼捧着茶杯的手微顿。
第二百四十四节引诱
“二嫂怎么问起他?”画楼很快便平复心绪,秀眉微蹙,露出几分不悦。
慕容廖氏一瞧,心中打着鼓,后面的话说得小心翼翼:“你二哥去银行存钱,数目不少,那经理就热情招待他。那人是俞州人士,你二哥初来乍道,什么都不太懂,两人便常来常往。前段日子得了空闲还跟着他买股票,赚了好几笔钱。最近他介绍吴少帅给你二哥认识,说吴少帅想开间汽车行,正在集资,问你二哥要不要入伙,每年吃五分的红利……”
画楼脸色倏然清冷。
“因为入伙的数目是你二哥全部积蓄,我们怕······”慕容廖氏瞧着画楼神色不善,心顿时堕入冰窟。
“这个伙,还是不要入了!”画楼冷冷道。
既然娘家人以后在俞州生活,他们出了大事,关系着她和白云归,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吴时赋最恨谁,大约是将军了!”她清湛眼眸幽静冷酷,直视着慕容廖氏。白云归成了南方政府的总司令,画楼在娘家人面前便是叫他将军。她毫不遮掩把吴时赋曾经同白云归争夺容舟、打伤白云展的事告诉了慕容廖氏。
“他是将门少帅,最是跋扈,只在将军面前吃过亏,心中记恨得紧,否则也不会把我们家五少爷打得两个多月下不了床。二嫂回去告诉二哥,倘若他非要吃这份红利,以后出了事,恕我袖手旁观了。”最后,她语气里透出命令般的强势。
容舟的事、白云展的事,俞州人尽皆知,就算画楼不说,慕容家的人在俞州久了,总能听人提起。
没有隐瞒的必要。
还是痛痛快快告诉慕容千叠和慕容廖氏。
这几个月的相处,画楼觉得这对兄嫂算得上有点见识。那些画楼威胁慕容花影·她居然还不死心阄了一次,画楼便不想再提醒,却听说廖氏出面帮她告诫了慕容陈氏和慕容花影。
是聪明人,总会猜测很多。
不明着说·他们猜测的方向错了,会弄巧成拙。
慕容廖氏冷汗直冒。
跟那经理赚了几次钱,慕容千叠和她倒也没有昏头,听说吴将军的幼子要开汽车行,忙叫人去打听吴时赋的为人。
那佣人回来说,吴时赋在俞州声誉极好,老爷可以放心入伙。
因为佣人是来到俞州才新雇的·慕容千叠总有些不太放心,摸清一个人的秉性,几个月的功夫办不到,他不太敢相信这佣人的话。
廖氏当时劝丈夫道:“别磨磨蹭蹭,存在银行红利少,不如入伙。”
慕容千叠却说:“总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不太踏实!不如去问问姑奶奶。很多事下面的人不知道,姑奶奶是跟吴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她一定清楚吴少帅的底细。”
廖氏当然还笑丈夫太过于谨慎,可心底亦欣赏丈夫这点,便借着看望画楼·把这件事说了。
此刻,廖氏才万幸自己说了。
吴时赋既然对白总司令恨之入骨,知道慕容千叠是白云归的妻舅,岂会便宜他?
那个经理便是诱饵,一步步诱惑着慕容千叠上当,然后好借机羞辱白云归。
要是慕容千叠真的上当了,不仅仅自己倾家荡产,也给白云归面上抹黑,姑奶奶颜面无存。
廖氏拍着胸口:“姑奶奶,姑奶奶·您真是我们家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因为觉得很是侥幸,有种逃脱大难的兴奋,说话语无伦次。
画楼却莞尔。见嫂子能听得进她的话,没有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态,她很欣慰。
既然廖氏听得进,她便把自己对吴时赋的评价也索性告诉她:“吴时赋此人·阴狠小气,睚眦必报。他曾经的大太太,跟我很要好,最是贤良谦恭,大约是得罪了他,莫名不知去向······可见他是怎样的人!”
画楼跟采妩要好的事,俞州众人亦皆知,总会有人告诉廖氏,还不如她自己说。
廖氏愕然:“被他杀了?”
画楼面露戚容:“不知道,吴家只说不见了······已大半年了,吴将军在找她,可杳无音讯,多半……”
后面的话,她没有多说。
吓吓廖氏也好,希望慕容千叠打起精神应付吴时赋,别不小心避免了这个坑,掉入另外的坑。
旁人有心害你,防不胜防。
廖氏脸色煞白。
回去告诉慕容千叠,他一瞬间亦变色,夫妻俩对坐,良久无语。
“听人说买股票有输有赢,我跟着项经理,却赚得盆满钵满,可见是有人引我上当。”慕容千叠眸染霜色,“我寻个机会,把赚得的钱还给姓项的,置身事外,否则身家性命都不保。”
“正是!”廖氏赞同道,“可这等小人不能得罪。那吴少帅不怕白将军,他既然有心钭你入局,你驳他面子若做得不够圆滑,他捏住把柄,以后少不得处处害你。将军又不能每天派个人跟着你。”
“可······”慕容千叠叹气,他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第二天,白云归的副官喊了慕容千叠去将军府。
白云归和慕容画楼在书房同他说话。
慕容千叠便将项经理如何跟他搭讪,如何吹嘘股票的差价,如何劝说他去买股票,又如何赚钱,最后如何引荐吴时赋给他认识,一五一十说给白云归听,丝毫不敢隐瞒。
“赚的钱你悉数告诉我数目。”白云归眸色含煞,星目似锋刃,令人劈面生寒意,“最近这几个月,股票市场并不红火,能赚钱的都是些老手,绝大多数人在赔钱。你所说的那家股票公司,快要关门了,它那里几乎没有盈利。”
股票市场有过一段时间的低靡,金融发生了些许危机,白云归最近正在整治,这个月中旬才逐渐好转些。
慕容千叠后背僵硬,这些钱居然也是吴时赋送给他的,不是项经理帮他在股票上赚的。
“我马上回去算账,把盈利全部送还给项经理。”慕容千叠唇色发白,站起身,他脚有些软。
“不用!”白云归声音里透出不耐烦,“你告诉我一个数目,我拿去给吴将军看。这件事,你装作不知,那个项经理,暂时不要得罪他,以免打草惊蛇。等吴将军那边给了我答复,我再替你收拾吴时赋!”
慕容千叠脸色稍缓。
白将军愿意管这件事,总比他自己出面要顺利些,他心中微喜,站起身要告辞:“我现在就回去复核,得了具体的数目再亲自给将军送来。”
“让副官去取吧!”白云归见慕容千叠十分听从他的意见,很配合,才神色微松,“舅老爷不要惊慌,告诉舅奶奶,一如既往过日子。既然我知道了,不可能叫你们吃亏。至于那些钱,你不用给我,算我给孩子们添几身衣裳。”
慕容千叠欲推辞,打着肚子坐在一旁轻摇团扇的画楼笑道:“二哥,你听将军的。”
慕容千叠只得答应。
白云归喊了周副官进来,让他陪着舅老爷去他的公馆。
画楼送慕容千叠下楼,一改上次见面的清冷,笑容亲昵道:“二哥,你初来俞州,又忙着帮族人安排房子,我便没有提。你是我的胞兄,将军自然会帮你谋个体面的差事,你不用担心坐吃山空。”
慕容千叠愣住,确定画楼不是诳他,笑容不自觉溢满了眼角眉梢。
“只是吴时赋这人······”画楼见他开心,口吻也很委婉,“他的秉性我告诉了二嫂,她肯定也告诉了你。这件事不解决,你得罪了他,以后就算有了好差事也难安生。你稍安勿躁。”
“我知道!”他笑道,“三妹,多谢你!”
这个哥哥能在重利面前保持清醒,还能问问她的意见,避免了一次让画楼丢脸的事,画楼觉得这个人可以相处。
他的妻子亦是聪明温顺的女子。
这样的兄长,她很是骄傲,所以才想过段日子让白云归替他谋个差事,和娘家人常来常往。
白云归知道画楼对娘家人有心结,画楼不说,他不好擅自做主。而且慕容千叠又是个好强的,没有主动求到他这样,替妻舅谋差事他便搁在心里,一直没有机会表露。
画楼跟他一说,他二话不说便答应。
还说:“这个慕容千叠,心中有些成算,比慕容半承强,怪不得我听人说你们家老爷子当年越过长子,很倚重这个次嫡子。”
画楼送走了慕容千叠,转身回了屋。
白云归已下楼,坐在客厅喝茶。
客厅冰镇得微凉,画楼批了件羊绒披肩,虽然有些热,却不敢褪下。
白云归一杯茶没有喝完,有些忍耐不住道:“我去下花厅······”
他烟瘾犯了,又不好在画楼面前抽烟。
没得烟抽,他的思路有些堵塞。
等他抽了根烟回来,依旧捧着茶,却见慕容画楼青丝斜垂,额头有些细汗,双颐粉润。
他坐到她身边,抱住了她,摸了摸她七个月大的肚子,喃喃道:“画楼,应该是双胞胎吧?”
这话是白老太太无意间提的,白云归便问了一遍又一遍。画楼回神,忍不住笑:“生了才知道,急什么?”
然后敛了笑容,对白云归道:“这个吴时赋,无事生非,留不得!以前只有我们在俞州,如今可是两族人。与其整日防着他,不如设个法子,让他永远离开俞州!”
锦绣民国 第二百四十五节龙凤胎
白云归沉思,道:“吴将军的长子次子拖家带口回了山东,三子又在监牢,让吴时赋也离开,那吴将军和吴夫人……”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他过年的时候见过吴将军,惊觉这位骁勇猛将老态顿现,仿佛便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心中戚戚然。
吴将军年轻时亦英武过人,如今呢?白云归叹气。
画楼沉默不语。
“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让吴时赋安静些,倘若他再胡闹,我就不客气。”白云归声音里透出嗜血杀意。
第二天,他拿了慕容千叠报给他数目的钱,去了吴将军的官邸。
回来说,吴将军勃然大怒,还道:“犬子无知,将军见谅,老夫一定会给将军满意的答复。”
没过几天,就听说吴时赋去了远海的一处岛屿看守,一年之内不可以回国。
吴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吴将军便劝说妻子,与其让儿子在俞州白白丢了性命,不如送他去外面,让他好好反省,也能暂时保住他的命。他三番四次挑衅白云归,总有一日会无法收拾。
吴夫人只得同意。
出乎二老的意料之外,陆冉居然要求跟吴时赋同行。
吴夫人又惊又喜,终于对这个儿媳妇亲近一回,拉着她的手道:“你当真愿意过去照顾他?”
陆冉泪眼婆娑:“在俞州,除了少帅,大家都瞧不起我,无人肯同我来往。我娘家也败落,孤零零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想去陪着少帅,照顾他。”
她没有说大话,语气很真诚,亦很老实。
吴将军暗暗颔首,没有立马回绝,沉思须臾才道:“那里可不是世外桃源,条件很苦,岛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偶尔渔民来往小住几天。淡水和蔬菜每个月才送一次,吃住都极差,你真的要去?”
吴夫人猛然回头盯着吴将军。
她知道那地方苦,却不知这样苦,不顾陆冉在场,用帕子捂住脸大哭。
见吴夫人哭得凄婉,陆冉禁不住眼泪簌簌,一边抹泪一边喊着:“娘,您别哭。”然后对吴将军道:“我愿意去!”
说得十分坚决,没有半分犹豫!
吴夫人颇为感动,拉着她的手,连叫了几声好孩子。
吴将军微微颔首。
从吴将军官邸回去,陆冉坐在汽车里,黄昏夕照轻拢在车窗外,将她的侧颜镀上暖融融金色光芒。
她的唇角微挑,眼眸的笑意融化在灿金色夕照里,越发灼艳。她知道苦,却也知道同甘共苦后的情谊最是牢不可破。
就算吴时赋会嫌弃她,公婆却接纳了她。
她没有撒谎,除了吴时赋,她无亲人。吴将军和吴夫人不喜她,娘家姐妹相互不往来,而且她们嫁的乱七八糟,不是贫穷,便是做了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老乡绅的小妾。
她不愿和娘家人来往,自降了身份,她只要进入吴家。
吴夫人和吴将军肯定了她,比吴时赋还要管用。她便能在吴夫人的携带下,重新进入她熟悉的生活。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是最好的机会。
吴时赋便这样暂时从俞州消失。
画楼感叹道:“吴将军很精明,也很可怜。”
白云归道:“从前跟他喝过两次酒,便觉得他很有城府。他的一生,家庭被他续弦的愚昧夫人带累,仕途又因善妒上司顾忌而不顺,城府再深又有何用?很多时候运气好,才能得偿所愿。”
话音方落,手便沿着画楼的衣领,摩挲着她细瓷软玉般温香肌肤,揉搓着她胸前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