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绝处逢生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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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处逢生 作者:肉书屋

    经通告天下,寻找神医,若还是救不了,本宫也尽力了。”宇文珏说着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方心绍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他一直以为当今太子虽然为人有些冷淡,至少有一颗善的心,他那么用心地护着二公主与七皇子便可证明,但是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相处了七年的人。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又怎么能期待他有什么怜悯之心?或许真如父亲所说,天家无情?

    “如果世上真有神医,倒也是好的,只希望不会太晚了。”宇文珏像是没有看见他变得苍白的脸色,自言自语道。

    方心绍眼睛一亮,满怀希望地说道:“也许皇上有办法?宫中的太医……”对上太子那嘲讽之色越来越重的眼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终是说不下去了。

    宇文珏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之前沉州为什么封城?”

    方心绍刹时明白了,脸色更是白得像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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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神医

    距离太子来到沉州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推出一系治疫措施被证实是有效的,新增病历从原来的一天数十个演变成数个,直到现在的数天才有一个出现,而且最近的病人都被证实是早就感染了,只是潜伏在体内未发作而已。

    皇上得到了太子在沉州的消息,半个月前便下了城中一切事务归太子全权处置的圣旨,并派了七位太医,携带大量珍奇药物前来协助。可惜的是,这些太医虽然医术比之前汇集来的大夫好了不知多少,却仍是没能开出有效的药方来救人一命。原本情况较差的病人一个个死去,不过病症较轻的倒是被用药吊着了,恶化情况没有原先来得严重,但是如果再不能研究出有效的药方来,死亡也只是迟早的事。

    如今所有的病患都被划分在城东,太子连同天宇国的五万大军于六天之前便入驻城西,原城主的园子便成了太子的临时行宫,原来的城主早已被吉禅的民众绑了献给天宇军,这园子便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倒是没有受这次瘟疫的影响,这也是黑面将军放心让太子居住的原因。

    贝芝亭

    宇文珏侧躺在一张小榻上,半眯着眼睛看着亭中拂琴的美女。

    美人不只人美,琴艺也不差,即使是他这种不懂音律的人也被吸引了心神。这吉禅国的地主富户倒也聪明得紧,一见生命没有威胁了就拼命来巴结他这个未来的主子了。

    “太子殿下,皇上又派人来催您回宫了。”方心绍立在堂下,禀报着十日来不变的消息,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宇文珏自是知道他为何如此,微微一笑,道:“让来人回禀父皇,本宫要等沉州疫病完全控制住方回宫。”

    “是。”方心绍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宇文珏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背影,心情略有些复杂,虽说人总是要成长的,但他总希望能见到些纯真。多矛盾的想法!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又忍不住想到宫中那人,自己这样坚持不回宫,真的是很幼稚的做法,但是他现在心里真的很乱。

    那人对他的宠爱真的是人所共知,但他心里总有个结,怎么也没办法放开心胸去信任他,就像有了心理障碍一样,明知他在对自己示好,却总不自禁地逼迫自己去认为他是有目的的。

    “你至少应该信任你父亲一些,因为他对你的宠爱,即使是瞎子也能感觉到。”方心绍的话不无道理,可惜太过轻飘飘了,他不知道那人对自己做过些什么事情,怎么可以断定自己该“信任”那人呢?不过,不可否认,他的话对自己产生了影响,不然他也不会做这种死扛着不回宫的傻事了。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宇文珏手抓在小榻的边上,无意识地收紧,突然“啪”的一声将他惊得回过神来,顺眼看去,竟是那红木的边被他硬生生揪下一块来,不由地哂然一笑。

    “铮——”一声响,琴间戛然而止,那弹琴的美人轻呼一声,却是琴弦断了。

    宇文珏抬眼看去,只见她面色绯红,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怯怯地看着他,几分少女的娇俏,夹着几分女人的魅惑。心里暗道可惜,若不是有了前世的记忆,这个身体正处在少年情动的时候,说不定还真的忍不住吃了她。

    “先下去吧。”宇文珏对女人一向温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不带苛责。

    “是——”女子盈盈一拜,眼中带着几分失落,跟着侍琴童女离去了。

    宇文珏心里大呼受不了,想想今生的性别,头痛又加深了几分。如今他已经十四岁有多,照这里十六岁成年,然后成亲生子的习惯,怕是一年之后他那父皇便要为他选妃大婚了,到时难道真的娶一个或者多个女人?第一次意识到拥有女性记忆,却投生男子躯体的尴尬,他的心事又多了一重。

    正在他烦恼的时候,一个明显带有欣喜的声音传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刚刚还让宇文珏认为有些成熟了的方心绍大侍读又像个童子般闯了进来。

    “什么事?”宇文珏沉着脸问道。

    “呃——”方心绍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忙跪在亭前的石板上,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珏也不叫他起身,直接命令道:“什么事,说。”

    “是——”方心绍头抵在地上,回道:“回殿下,府外来了一名大夫,自称能解救疫病,求见殿下。”

    宇文珏皱了皱眉头,道:“为何是你来传话?”

    方心绍愣了一下,才回道:“微臣正好走到——”

    宇文珏不等他解释完,便打断道:“方侍读,你是本宫侍读,本宫希望你能守好自己的职责。”

    方心绍身子僵了僵,然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是——”

    宇文珏也不见难为他,坐起身,道:“宣他进来吧。”

    “殿下——”方心绍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大夫也真是大胆。

    看他欲言又止,宇文珏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怎么?”

    “那大夫,”方心绍犹豫了一下,道,“要,要殿下亲自去迎接。”

    “喔?”宇文珏心中好笑,知道古代有很多有才学的人都喜欢拿架子,没想到他竟然也会遇到,想到这里站起身来,道,“那本宫便去迎他一迎,希望他还有些真材实学,不要令本宫失望。”

    那人看来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面如冠玉,着一身白衫,墨黑色的青丝盖过了臀部,静静地立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化仙而去。这与宇文珏设想中的花白发须,深蓝衣服,背个药蒌的神医形象颇不相符,一时竟呆住了。

    那人见状轻轻一笑,道:“想来这位就是太子殿下了。”

    宇文珏感到自己失态,自嘲地笑了笑,道:“原以为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没想到竟看见个翩翩少年郎,本宫失态了,请神医莫怪。”

    “岂敢,岂敢。”那人嘴里说着不敢,神态语气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很是狂妄的样子。

    宇文珏也不在意,无论在哪个时代,有点本事的人都自视甚高,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于是微微颔首,道:“未曾请教先生怎样称呼?”

    那人淡淡说道:“鄙人山野人士,自号逍遥子。”

    连名字都取得这么仙风道骨,怎么不去修仙?宇文珏心中腹诽,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好意境,请逍遥子先生入内奉茶。”

    逍遥子微点了点头,当先跨进府内。

    宇文珏叫了下人奉上茶来,两人相对而坐,对饮了几轮,见差不多了,便单刀直入,道:“如今沉州巨变,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岂知逍遥子淡淡瞥了他一眼,很可惜似地叹道:“殿下定力还欠缺火候啊!”

    宇文珏感到额上青筋直冒,他很想扁人……

    “嗯——”逍遥子似是感受到他的怒气,清了清嗓子,道,“殿下的隔离工作做得很好,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烧艾鄙人还能理解,但煮醋这一点——”

    宇文珏扯扯嘴角,道:“本宫也是偶尔听说,醋可以去毒气。”

    “原来如此——”逍遥子作恍然大悟状,“那开门窗通气也是为了散去毒气了?”

    宇文珏心中不喜:老子是叫你来医人的,不是找你来问老子问题的!但脸上却挂着很和善的笑容,道:“本宫好生生一个人,在那种不通气的屋子里呆了一阵都觉得难受,所以想着通气或许会好些。”

    “殿下真是爱民如子,竟然不顾自身安危,亲临病者屋内,鄙人佩服,佩服。”逍遥子举手作揖,活像演大戏一样夸张。

    宇文珏额上的青筋又鼓了鼓,作谦状:“哪里,哪里。”心里想着,你他x再罗里罗嗦,老子拿把刀砍死你。

    逍遥子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抖了抖,很识相地道:“鄙人略懂些雌黄之术,不知可否为殿下效力?”

    宇文珏心里松了口气,马上面带春风般温暖的笑容,道:“正想请先生!”

    “殿下客气。”逍遥子又是一个大揖。

    “哪里,哪里。”宇文珏笑着点头,侧过身对站在身后的方心绍道,“就请方侍读带先生前去为百姓诊治。”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阴沉,把方心绍吓了很大一跳,忙行了一礼,道:“微臣遵命。”然后向逍遥子道,“先生请。”

    逍遥子浑然不觉太子隐藏的怒气,很是文雅地向他点了点头,道:“那鄙人先行告辞。”

    宇文珏脸上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容,道:“请。”

    逍遥子这才起身跟在方心绍身后走出了大堂。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了一会,宇文珏才长呼出一口气,郁闷,这个逍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真让人心里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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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亲临

    神医虽然古古怪怪的,但好在医术还真行,这几天中,那逍遥子开了汤药,找人试了几次,死了几个人,修修改改,最后还真的给他蒙出了药方,而本来较轻那些差不多都康复了,重症患者也有了明显起色。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说他是蒙的呢?咳,因为这个神医实在不像神医,倒像神棍。

    “太子殿下,鄙人见你今天面色红润,气色极佳,又有祥瑞临头,有喜事啊!”逍遥子拦住刚从外面视察回来的宇文珏,一张嘴就是一大堆。

    “承蒙先生吉言,本宫谨记。”宇文珏使出每天必用的客套话语,心里直想一个巴掌拍到他那张“仙风道骨”的脸上去。

    这个人每天为他相一次面,算一次卦,摸一次骨,要不是因为他,自己舒舒服服地在园子里听听小曲,赏赏风景就是了,哪里用为了躲他而跑出去“视察”?偏偏这人鼻子极灵,他什么时候回来都能被他嗅到,然后被他逮个正着,可是他总不能不回府了吧?嗯,这个主意不错,明天还是去城外的帐中歇息好了。

    想到这里,心情好了点,向逍遥子笑了笑,道:“本宫有些劳累,先行歇息,先生请自便。”说着便向寝室方向走去。

    逍遥子却不识趣,又缠上去,“太子殿下,鄙人还是帮你祥细算一卦吧,也好清楚你有什么喜事啊。”

    宇文珏身子僵了僵,他真的已经很忍耐,很忍耐……

    回过头对着他灿然一笑,道:“不用劳烦先生了,本宫——”

    逍遥子赶紧上前两步,道:“不劳烦,不劳烦,殿下不用担心累着鄙人。”

    宇文珏的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先、生、本、宫、想、休、息、一、下!”

    逍遥子吓得退了两步,怕怕地拍着胸口,眨了眨眼睛,张嘴道:“殿下——”

    “就这样。”宇文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但是——”逍遥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小小声地说,“我想告诉他,我已经算出来了那喜事是什么了,还想叫他去迎接亲人呢!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吃不得苦,这样就累了!而且好没耐心!”说着摇了摇头,破天荒地没有再接着跟上去纠缠,而是转身离了府。

    终于摆脱了那块橡皮糖,宇文珏快步走回寝室中,然后将自己重重地摔到床上,这才大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些,就这样和衣进入了梦乡。

    挥挥手让守在门口的士兵退下,那四个人面露疑惑,便要出声询问,四个黑色的影子突然凭空出现,每人一个将士兵一掌击晕,趁着落地之前扶住,然后不带丝毫声响地拖了下去。

    他轻轻地推开门,作了个手势让身后跟随的人都退下,那些人悄无声息地行了礼,并且很聪明地把门也关上了。

    走前几步,便看到那沐浴在月光下的人儿。少年清瘦的身体隐藏在夜色中,因为皮肤很白,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不仅不显得黯淡,反而添了一种如玉般的通透感,圣洁得像仙人一般。

    跳动不安了近两个月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那如玉般的脸庞,却在将要触及的那一刻像触电般地收了回来。紧紧捂住胸口,像受到重击般地倒退两步,衣服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极为明显。

    “谁?”宇文珏警觉地张开眼,就着月光看清楚了床前的人,立马惊呼出声,“父皇?!”他不是做梦吗?

    宇文笙却像没听到他的呼声一般,直直地盯着他,眼中的情绪复杂得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也分不出来。

    送他离开时候的不舍,听到沉州瘟疫的不安,知道他失踪时的失落,有了他消息时候的激动,还有了解他所处位置的恐惧,他不愿意回宫时的恼怒。近两个月的焦躁,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情,弄得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这一切一切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竟然想爱 抚他的每一寸肌肤,亲吻他的每一处细嫩!他竟然对他有了情 欲!他想拥他入怀,再也不放开!他爱上了他,爱上了自己的儿子!

    面对这种违背伦常的感情,即使是站在权利顶峰的帝王,也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能接受。

    于是,他逃了!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一样,逃了出去。

    “父皇?”宇文珏呆呆地看着被大力甩上的门,不明白那人怎么突然离去了。还有那眼神,现在回想起来也会觉得,觉得恐惧。直觉告诉他不能去分析,于是他很驼鸟地认为,他的父皇是生气了,因为他始终不愿意回宫。

    一整晚上没睡好,宇文珏精神有些差,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出门。

    “带本宫去见父皇。”淡淡地对门口的侍卫吩咐。

    “是,殿下。”那侍卫应了一声,行了一礼,便侧着身子引了他向皇帝休息的园子去。

    宇文珏一路沉思,心绪十分复杂。昨晚自父皇走了以后,他便再没睡着,将前世及今生的经历全部想了一遍,才发觉自己是那么的懦弱。因为曾经受到伤害,便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是错了吧?其实也有人真心对他,只是他自己太懦弱,才会一次次地逃避,也一次次地伤害他人。

    因为想得太过入神,直到走进园中,见到那人立于晨光之下的身影方回过神来。父皇总是那么耀眼,那种气质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那是天生的贵气再加后天的磨练而形成的,即使一个背影也尊贵无比。

    宇文珏挥挥手示意领路的侍卫退下,独自走过去,跪倒在他身后,口中称道:“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宇文笙语气很平淡,声音却带着一丝沙哑。

    “谢父皇。”宇文珏又拜了拜,站起身来,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的背影,两人一时无话,就这样站着,园中一片死寂。

    “父皇,儿臣——”宇文珏犹豫了好久才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不禁在心里骂自己,不是已经想好了吗?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宇文笙转过身来,威严的脸上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若仔细看便可以察觉其中的憔悴,那也是一夜未眠所造成的,可惜唯一面对他的人正心神不宁,自然是没有注意到。

    “怎么了?”宇文笙的嗓音沙哑而魅惑。

    “呃?”宇文珏愣住,他觉得今天的父皇有些怪,却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宇文笙一脸好笑地看着他的反应,戏谑道:“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宇文珏的脸刷地红了,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脸,喏喏了半晌,方细声说道:“父皇,对不起——”一说完脸变得更红,脑袋快埋进胸里面了。

    宇文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太确定地问道:“什么?”

    宇文珏不安地左右晃动了两下脑袋,突然豁出去了一般抬起头来,对上他略带错愕的眼睛,又急又快地说道:“儿臣说对不起,因为总是怀疑你对儿臣的用心,所以不敢接受你对我的好,我实在是太多疑了,伤了你的心,请你原谅我,我,我,我愿意将自己的信任交托在你的身上,我愿意帮助你。”说到后来,根本不记得用什么尊称,也忘记了什么自称。

    宇文笙的眼睛顿时睁大,明明很好看的脸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扭曲,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曾经那么努力地,就是想得到这个让他牵挂不已的儿子的信任,而在终于得到的这一刻,他却又不想要了,他只想狠狠地拥他入怀,爱 抚他,拥有他!

    他的嘴里、心里突然变得无比苦涩:珏儿,你可知道,现在的朕想要的不再只是你对一个父亲的信任?而朕又不敢要求你的爱?

    “父皇?”没有得到该有的回应,宇文珏有些不安了,他,不需要了吗?还是他再一次被欺骗?

    “珏儿——”宇文笙的声音嘶哑无比,他双臂一张,将他拥入怀中,在身体相触的那一刻颤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压抑住,在他的耳边用欣喜的语调说道:“朕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父皇——”宇文珏觉得心里闷闷地,只好用力回抱着他。对不起,伤了你,你已经很尽力去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了,而我,却总龟缩在自己的壳里。

    “珏儿,朕的珏儿——”朕爱你,爱你,爱你!

    宇文笙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心,酸得快要溶掉了,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控制不令自己的颤抖。

    双臂越收越紧,罢了,乱 伦悖德的感情,由朕一个人来承受好了,你,不需要知道。朕,就当你的父亲吧!

    透明的液体滑落在少年的发间,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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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归朝

    有史记载:安康八年八月,沉州瘟疫,牵连甚众,死者两千余人,一月后,正值太子珏出巡于此,不顾自身安危,亲临病者居处查看,后定下治疫三策,并发太子手谕,向临城调遣物资药材,又广招名医,终获成功。十月,安康帝亲临沉州,百姓甚慰,更为拥戴。不几日,安康帝携太子齐归朝,沉州百姓沿路送行达数十里。

    “呼!终于看不见了。”宇文珏放下明黄|色的帘子,怕怕地拍了拍胸口,这些人实在是太热情了。

    坐在他对面的宇文笙轻笑两声,道:“朕都不知道珏儿竟是害怕这些的。”

    “父皇——”宇文珏嘟着嘴不依道,“你笑话儿臣。”心底自己先汗了一把,这种年纪了还撒娇,真是,很不好意思。不过,他喜欢这种感觉。

    宇文笙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竟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父皇哪里敢。”不知怎么的,他的嘴里有些发苦。

    宇文珏也笑得眼眉弯弯的,说道:“这些百姓真是热情。”还热情得有些过头,天啦,跟着马车追了几十里,真是受不了。

    “人就是这样,你带给他们利益,他们自然拥戴你。”宇文笙不甚在意地说道。若是此次真的弃城,这些人怕是早诅咒了他千万遍了。

    宇文珏眼睛闪亮,突然起身向宇文笙走去,然后一屁股坐到他的身边,抱住他的手臂,将头埋在他的肩上,还撒娇似地蹭了蹭。

    宇文笙心跳漏了一拍,努力控制住心神,问道:“怎么了?”声音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嘶哑。

    “没什么。”宇文珏没有抬头,闷闷地说道,“只是觉得这样很好。”

    宇文笙失笑,抚摸着他柔顺的长发,道:“傻珏儿。”只要你愿意,朕永远都这样对你。心中泛起一股甜意,又有些酸,最后都化为苦。

    “嘻嘻,皇兄,皇侄,你们的感情好得真令我羡慕啊!”温馨的气氛突然被一个清越的声音打断,逍遥子的脑袋从帘外钻了进来,原俊雅的面上挂着无赖似的嘻笑。

    宇文珏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对宇文笙道:“父皇,你确定这个人是儿臣的五皇叔,不会是假冒的吧?”

    宇文笙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朕虽然也怀疑过,虽然他气质差点,性格怪异,但他长得跟五皇弟小时候倒是很像,又有五皇弟的随身物件,应该不是假的。”

    宇文珏怀疑地打量了逍遥子半晌,方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这样,儿臣也没办法了,只好认这种人做皇叔了!”边说边摇头叹气。

    宇文笙也很无奈地跟着摇头,其实是在心里好笑,他这个五皇弟是在父皇驾崩的第二年才出生的,从小就聒噪得要命,又喜欢缠着他,要不是十六年前因为身体原因而被一位隐士高人收为徒弟带回山中,他恐怕会被烦死。只是没想到他跟着那位高人倒是学了不少本事,还解救了此次的疫病。

    “喂喂喂!你们好了喔!”逍遥子,确切地说应该是宇文箫,此时气得哇哇大叫,“皇兄,十几年不见你就不会关心一下你皇弟我?还有你这个臭皇侄!前几天明明没有这么讨厌的!”那时候被他堵着相面,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多可爱啊!哪里像现在!

    宇文笙与宇文珏两人相视一笑,以前所有的隔阂似乎都在此刻全部烟消云散。

    自沉州回宫至今已有一月,太子差不多整日都呆在云起宫中,早朝、批阅奏章、午膳、散步、品茗、下棋、练武,直至戌时末方归,第二日辰时初又至太和殿早朝,如此循环。

    “孟子星欲遣使来天宇,珏儿怎么看?”宇文笙说着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右手边正皱着眉头看一份奏折的宇文珏。

    “喔?”宇文珏揉揉有些发晕的额头,接了过来。唉,真受不了这些人,写个东西看十遍才能找出主要内容,看来不给这奏折立个格式是不行了,不然迟早未老先衰。

    “携三皇子瑷?”宇文珏看到这里不由念了出来,脑中回忆起那个漂亮的小男孩,现在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看来他是想接无痕回去。”半个多月前,他与父皇刚回到宫中,便收到消息,孟运国太子孟广陵趁仁和帝孟文庆病重的时候带兵逼宫,被早有准备的二皇子孟子星一举诛杀,后仁和帝病重不治,临终传位于二皇子子星。孟子星三日后继位,改年号永喜。

    “嗯。”宇文笙点点头,道,“朕也这样认为。”

    宇文珏想了想,问道:“那父皇的打算是?”

    宇文笙认真地看了他片刻,突然问道:“珏儿可舍得?”

    “啊?”宇文珏莫宰羊,什么舍不舍得的?

    宇文笙笑道:“朕见珏儿与那孟无痕一向很是亲近,怕你舍不得他走呢。”

    “父皇说笑了。”宇文珏微微一笑,道,“无痕回国也是好事,至少安全些。”

    宇文笙有些神秘地看着他,说道:“那可不一定。”

    “呃?父皇的意思是,无痕回国的话,可能有危险?”宇文珏脑中高速运转,却怎么也想不出谁会对无痕不利。

    宇文笙点点头,道:“孟广陵本就是太子,孟文庆若是病逝的话,便可名正言顺地即位,又何必逼宫?”

    “父皇认为孟子星会加害无痕?”宇文珏皱眉,心底却松了口气,父皇是不知道那孟子星对无痕的态度,才会这么想的。

    宇文笙摇摇头,否认道:“朕可没这样说过。”

    “父皇——”宇文珏无奈,这样说一半藏一半,他很难受的说。

    “珏儿,”宇文笙严肃地看着他,正色道,“你是天宇国的太子,遇事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天宇国的利益,而不是其他私情。”

    “呃——”宇文珏噎住,实际上他始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分,也没有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任,“儿臣以后会注意的了。”他根本从来没有想过无痕现在的敌国皇子身份,郁闷,和平共处多好!

    “唉——”宇文笙叹了一口气,怜惜地摸摸他的头,道,“没关系,慢慢就适应了,朕正值壮年,还能看着你很长一段时间。”

    “嗯。”宇文珏立刻露出了笑容,道,“父皇可是万岁呢!”

    宇文笙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子,道:“你就这张小嘴甜。”

    “嘿嘿!”宇文珏讪笑两声,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他自己比这皇帝老爹还大呢,竟然对人家撒娇,唉,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儿子了!不知道父皇如果知晓了他前世已经活了二十五年,而且是以女人的身份之后会怎么想?宇文珏突然有些恶寒。

    孟府

    宇文珏像在自己家一样一把推开房门,对里面躺在榻上的人扯了扯嘴角,问道:“心情如何?”

    孟无痕猛地坐起身子,侧过头来看着他,眨眨水雾雾的大眼睛,反问道:“唉?怎么说?”

    宇文珏不屑地看他一眼,自己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鄙视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你那皇兄要接你回去的事。”

    “嘿嘿——”孟无痕傻笑两声。

    宇文珏不满地斜睨他一眼,道:“别装傻了,你想不想回去?”

    孟无痕使出无敌星星眼与他对视良久,终于垮下肩,丧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怎么?”宇文珏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说孟子星很疼你的吗?难道几年不见,你怕他变了?”

    孟无痕摇摇头,将自己重重地甩回榻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屋顶,本来就惹人爱怜的一张脸,此刻更是让人看得心都酸了。

    “你——”宇文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私下里这人成天都是嘻嘻哈哈的,十足小流氓的作风,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子。

    孟无痕发了一会呆,突然来了一句:“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宇文珏只觉得太阳|岤突突地跳动了两下,先前对他那一点点的怜惜顿时无影无踪,认真地上下要量他一遍,道:“看得出来,只是,我不明白,你之前偷偷都要跑回去,现在人家派人来接你了,你又在扭捏什么?”

    孟无痕颇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懂。”在软绵绵的枕头上磨蹭了两下,干脆将脸埋进去。

    宇文珏翻了个白眼,道:“我也不想懂。”

    “唉——”孟无痕在榻上难耐地扭动了两下,真像,真像一只无病呻吟的猫儿!

    宇文珏眼角抽了两下,大声地对他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孟无痕停下扭动,坐起身子正对着他,很是认真地说道:“等你再长大点就明白了。”

    宇文珏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地抓起榻上的软枕丢到他的脸上,骂了句:“去死!”然后起身冲出了门。

    孟无痕拨开软枕,眼看着大门被他重重地甩上,然后“啪”地一声弹开,颇有些无奈地喃喃自语道:“说了你也不懂嘛,干嘛这么大脾气?”说完将又“嘭”地一声倒回榻上,发出长长的一声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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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质子

    孟运国使者再次来朝,同行的还有八年前至孟运学习的三皇子宇文瑷,这个消息使得天都城内的百姓议论纷纷。

    因为年前吉禅国方灭,如今大陆上只剩两国有实力对立,因此百姓的心里都有些紧张,毕竟孟运不比吉禅,如果这两大国开战的话,那才是真正残酷的战争了。而孟运国的做法实在离奇,竟然在此时将质子送回,却不知所为为何?要说开战吧,直接把三皇子砍了不是更好?要说和谈吧,有个质子在手,就算是没用,也聊胜于无吧?

    不管百姓心底如何猜测,孟运来使终于安康九年三月内抵达天都城,此次车队更为盛大,连绵数里。

    皇帝此前任命太子侍读方心绍为从七品典客,负责迎接安排孟运使臣。

    在众大臣们的眼中这无疑是一个信号,之前皇上虽然宠爱太子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但一直以来只是像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喜爱,而如今将他身边的人开始下放为官,无疑是开始培养太子的势力了。从七品典客虽是小官,但此次孟运来使一事何等重要,只要使臣一走,那方心绍的职位必然高升,更何况还有他老爹方丞相在那呢!

    于是有心巴结的人开始蠢蠢欲动,好在宇文珏是住在宫中,这些人倒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来烦他,但一批批的古董珍玩可是快把双玉宫塞满了,弄得他总在那皇帝老爹那抱怨,而宇文笙向来只是安抚性地对他笑笑,说声“习惯了就好”。

    这些暂且不提,且说今日早朝便要接见孟运使臣,宇文珏在当年王贵妃被赐死及三皇子被送与为质的事件当中,也算是始作俑者,虽然他什么都没做!随着一声声“宣三皇子瑷及觐见”在云起宫中回荡,他的思绪也变得有几分悠远,不知道当年那个漂亮的孩童如今变成什么样了?偏过头向自家老爹看去,只见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威严,却不知他对当年的事可有一丝愧疚?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少年清脆的嗓音唤回了宇文珏有些散乱的思绪,低头看去,正见到一个瘦弱的身体趴跪在地上,小脑袋深深埋起,青黛色的发丝垂在额前,看不清面目。这种谦卑的姿态怎么也看不出身为皇子的气度来,怕是在孟运那边吃了不少苦。

    “好了,起来吧。”安康帝的脸上带着三分慈爱七分尊贵,恰当地表现出一个长久未见皇子的帝王角色。

    “谢过父皇!谢过太子!”宇文瑷再叩了下头,方带着几分怯懦,几分故作的坚强站了起来,只是仍低垂着头,显得很是谨慎小心。

    这让很多朝臣皱眉,也令部分人欣喜。

    帝王似没有发现下面涌动的情绪,向身后的喜公公侧了侧头,吩咐道:“命人带三皇子回宫中先行歇息。”

    “是。”喜公公使了个眼色,便有在门边守侯的小太监快速过去,领三皇子从小门出了太和殿。

    安康帝又恢复了原本的威严,不经意地往静默的太子那边瞥了一眼,方道:“宣孟运国使臣觐见。”

    层层的宣见声传了出去,宇文珏又不自禁在心里腹诽,修那么长的阶梯,都不知道是在显耀还是在破坏帝王的威严,见个人都要让皇帝等人家爬完梯进来,累的还说不定是谁呢!至少他的肩都快硬了。想到这里又偏头向自家父皇看去,实在佩服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坐姿。却正好对向他斜过来的眼,偷偷扁了扁嘴,赶紧正襟危坐。

    宇文笙自然看到了他这些小动作,只是很无奈地拿他没办法,早朝结束这个小家伙怕是又要抱怨了。

    “孟运使臣张明贤见过皇上,见过太子。”一身绛红色的孟运国官服,张明贤成熟的脸上最多的是冷静。

    宇文笙面带微笑,很是和蔼可亲地客套:“张使臣客气。”

    ……

    散了早朝,又摆着僵硬的姿势坐在步辇上回到霁云殿,宇文珏只觉得两肩与脖子都酸痛得厉害,不停地晃动着脖子,以图减轻症状,心里直骂这所谓的“贵气”害人,真他x的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

    宇文笙看他那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上前给他捏捏肩,柔声问道:“怎么?很累吗?”

    “只是很无聊罢了。”宇文珏配合着他的动作动了两动,很自然地享受皇帝的服务,毕竟穿越的事实摆在那里,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关系,一点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更何况他也常常帮他捏肩的。

    宇文笙很喜欢这种温馨的气氛,运用自己所学,刺激他某些|岤位,以图让他放松些,嘴里说道:“国事本就无趣得很,珏儿习惯了就好,再说朕也是这样过来的,多少年了,也没觉得怎样。”

    宇文珏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转了转脖子,突然叫了一声:“父皇——”

    宇文笙笑了笑,很有耐心地问道:“怎么?”

    “没有,只是很想问,父皇你为什么要立儿臣为太子?”宇文珏把困扰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儿臣自问聪明才智都及不上二皇弟,而且,他最像父皇你……”

    宇文笙手上顿了顿,道了声:“傻孩子。”在他颈部按了几按,停下来,走回自己的案台前坐下,随手拾起本奏折,边看边说道,“若是你,会不会喜欢一个跟你一样的人?”

    “呃——”宇文珏想了想,道,“这个很难说——”大概喜欢跟自己从长相到性格都相似的人不多吧?毕竟同性相斥。

    宇文笙了然,道:“朕是不太喜欢琰,因为看到他总像看到自己。”

    宇文珏凑到他面前,眨眨眼睛,很八卦地问道:“父皇觉得你这样不好吗?”

    宇文笙手撑在下巴上,想了想,道:“不是不好,只是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喔——”有些感觉是很难说清楚的,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种,也不再追问,想到最初的问题,又道,“那父皇为什么要儿臣做太子?”

    “该怎么说呢?”宇文笙做沉思状,“朕一开始只是想给你找点麻烦,后来……”

    宇文珏又凑近了些,有些急切地追问道:“后来怎样?”

    宇文笙看着他几乎贴来的脸,眼中深沉的思绪闪了闪,嘴角勾起,伸出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道:“后来你这小家伙就讨了朕的欢心,自然就想把最好的给你了。”

    “喔——”宇文珏摸着鼻子退后了些,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宇文笙装作凶恶的样子,气呼呼地道:“可气的是,朕对你那么好,你还整天摆些冷脸给朕看,真是气死朕了。”

    “嘿嘿!”宇文珏干笑两声,拍拍他放在案上的手背,道,“不气不气。”

    柔嫩的触感令宇文笙心中一荡,忙收慑心神道:“好了,不怪你了,看你那傻样!”

    宇文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再摸摸头,傻笑几声。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连脑袋都返老还童了,最近总在他面前做些幼稚的事情。想了想,还是问道:“无痕的事父皇是怎么打算的?”那个张明贤可送了不少好东西来,金银珠宝无数不说,还有数十个美女。

    宇文笙斜了他一眼,带着明显酸气地道:“很关心你那小朋友?”

    宇文珏不明白他那酸意是从哪来的,只得再傻笑两声,道:“也不是,就是问问而已。”

    宇文笙想了想,道:“还得等等看,朕现在想知道孟子星有多在乎他这个皇弟。”

    原来是想待价而怙!宇文珏心下明白了,试探性地问道:“父皇觉得呢?”到底打不打算放人?

    “怎么?”宇文笙若有深意地看着他,问道,“孟无痕想回去?”

    废话!宇文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人家不回去当皇子,难道还喜欢在你这里当质子了?眨眨眼,道:“儿臣也不清楚,但是猜想他应该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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