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怜星第31部分阅读
绝代双骄之怜星 作者:肉书屋
毕竟……外面天气有些凉,也阴天了。”
我点点头,阴天最不好,子峥的关节大概在疼了吧。我几乎立刻就放弃了劝说他到外面走一走的想法,于是我道:“那我在屋子里陪你……”
话音未落,只听见江玉郎道:“年货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子峥若是身子不爽,也不用勉强。我陪着就够了。但是这人生地不熟的,顺道要去探探路才好。无缺和小鱼儿怎么样也要去看看不是么?
”
我扫了一眼江玉郎,只见他一脸无波,不知道脑袋里打的什么主意。“玉郎……你要干什么?”
不等江玉郎回答,一旁的江小鱼忽然蹿起来道,“的确,我和无缺要去打探消息,你和江小瞎去吧。我们不打扰你们。”
这话说的古怪至极,我还没回过味来,某人先一步将无缺抢走了去,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我看了一眼子峥,他摆摆手笑咪咪的低声道:“你和他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没事的。”我顿时觉得,似乎……很不妙?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江玉郎执着我的手已经走在了大街上。冰冷彻骨的温度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南方的天气虽不比北方冷,但是他的身子单薄的吓人。今日还有些风,寒风一吹,他的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腰身更显得单薄细瘦了……
“玉郎……”
我快步赶上,他一把拉过我,将厚重的大麾将两人罩住。周身是淡淡的慕颜香气。“我早就想这样两个人,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一遭。”说着,我蓦然感觉他的手指一紧。“难得他们配合呢?”
说着我感觉到他的胸腔在微微震动,似乎是笑了起来。我有些别扭的扭动了一□体。毕竟一个大男人躲在另一个大男人的斗篷里面实在……很奇怪。虽然袍子挡住了我的部分视线,但是我还是有些窘迫的。
忽然,他停下脚步,紧紧的牵着我的手道:“别乱动。”他叹了口气,忽然把我搂在怀里,紧紧的抱住。“怜星……我想……就这样和你逛一次街好么?”
心里顿时柔软了下来。慢慢点点头。“你看不见,怎么逛街?”
他笑了笑,将我的手臂抓得更紧。“无妨的。今天不是很亮,我还能看清一些。”
听到这句话,我便有些不安了。其实他的眼睛保护的再好也是要瞎的,但是我们不约而同的想要将这个日期一拖再拖。偏偏他总是喜欢因为一些小事,浪费自己所剩无几的目力。我着实不喜。
于是微微分开两人的身子,我将袍子解了下来,重新记在了他的颈子上。不等他说话,我便紧紧的靠近他的怀里,袍子遮住了我们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我笑道:“不妨事,不要用眼了,我们就这样慢慢走,我就是你的眼。”
他顿了下,抿了抿唇,轻声道:“好。”
“这个是卖糖葫芦的,红润润的山楂按大小排列穿在一起,然后裹上一层透明的糖稀,酸中带甜,很好吃的。”我笑着交给小贩三文钱,执着他的手将他好看的手指引上那大大的扎满糖葫芦的特制的木棍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衬着晶莹剔透的红果,煞是好看。他的手法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拣药材的缘故,格外
的灵巧好看,不多时便摸到一串,轻巧的摘下来攥在手中。
“怎么样?这串应该不错吧?”他侧着耳仔细的问着我,如玉的面上透着淡淡的好奇和自信。
“很不错,你怎么知道这个好的?”我有些惊奇的看向他,的确个个红彤彤,晶亮亮的,卖相和香气都极佳。我一时高兴,便又给了小贩一些碎银。
他自信的一笑,挽着我的手慢慢走了几步才道:“你猜猜。”
“……这我怎么猜的到?”我转了转眼睛,半是奉承,半是调笑道:“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自己挑的一定是最好的?难不成我们江大爷还开了天眼?”
他失笑的摇摇头,低声道:“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说着煞有其事的将半边白皙的颈子侧了过来。
“喂……”我拉长了声音道。“大庭广众之下还这么不正经?”
“不要紧的,我又看不到。”他笑的有些戏谑。
“喂。”我警告的捏了捏他的手,将他手上的糖葫芦夺了过来。“光天化日的,你注意点影响。”
他点了点头,微微有些失望。复而又笑道。“算了,不亲我也罢,我告诉你好了。”
“为什么?”
他笑道:“我一辈子,眼睛不行,可是耳朵鼻子灵得很。这串冰糖葫芦香气浓郁,而且我拿下来的时候,沉甸甸的,手感很好。琢磨着这串应该是不错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复又仔细瞧了瞧,又凑近闻了闻。的确不错。“尝一尝吧。这本是北方的小吃,没想到扬州也有呢。”说着,我将糖葫芦凑到他的嘴边道:“亲嘛,算了,亲手喂你倒是可以。”
听罢,他笑眯眯的像一只狐狸,淡粉色的薄唇微微开合,白色的眼睑颤了颤。“啊……”这个像小孩一般幼稚的动作,居然让他做的艳丽妖艳无比,一旁的人居然有几个看直了眼的。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将糖葫芦喂好,便道:“快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逛的了。”
他拉着我的手微微一顿。唇角卷起一个嘲讽的微笑:“怎么?是不是有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没有。”我摇摇头否认道,希望把他拉走,不予多谈。难道还要我承认,我莫名其妙的吃一个路人的醋么?
他摇摇头,展来了一抹更为艳丽讽刺的笑容。“我知道的,你不喜欢和我这样出来逛街?我……和他们不一样。但是你答应我了,就不许反悔。”他固执道,声音里有着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委屈和苛责。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笑道:“玉郎,你多心了。前面有个‘福临阁’酒楼,听说是扬州的一绝,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好么?”
“……”
他仍然站着
不动。整个人透出一种淡淡的凄迷的气势。我见状只得无奈的一把拉过他,不顾光天化日之下,不顾大庭广众之前,印上那个柔软的好像果冻一般的嘴唇。“傻瓜,街上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太过放肆了,我不喜欢。你是我的。”
他有些惊喜,但是作为一头狼的本性,很快暴露了出来。他迅速回吻起来,不断的加深加大力度……
直到我手软脚软的晕头转向几乎窒息的时候,听见他愉悦的声音道:“那好,我们去‘福临阁’。”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暗忖:现在去好让你吃干抹净么?老子还没那么笨。
坚决抵抗道:“呃……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家。”
他忽然顿住,唇边忽然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回家么?也好。”
我一个激灵,瞬间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不不不,还是去‘福临阁’的好。”笑话,回了家更不得了了,在福临阁顶多是吃个豆腐,回家……呜呜……现在还是大中午,我可不想一直操劳到晚上……年纪大了,不能这么折腾了。
“随你。”他似乎心情不错,沉默了一秒钟,他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之后,我们两人来到了福临阁,江玉郎抢先道:“包间。”
顿时,我内牛满面。
……(此为不和谐画面,哔——这一段会放在个人志中)
晚上我腰酸背疼的蹭回了家,正要洗洗睡下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四个包括子峥在内统统不见了踪影。非常奇怪,于是我悄悄摸到了大厅。发现四个人好像约好了似的聚在大厅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约会怎么样?”小鱼儿抢先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扭曲的高昂。
咦?他们怎么知道这个词的?我有些纳闷,但紧接着听见江玉郎毛骨悚然的笑声。我心里一寒,瞬间把之前的疑问忘得干干净净。
只见江玉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慢慢回答道:“……很不错。”
顿时觉得悲催了,这几个小鬼,原来……搞的是这一出!我蓦然想起了之前,在马车上小鱼儿和我的谈话,我一时不察,说出约会两个词,之后经过他百折不挠的纠缠,我只能无奈的告诉他这个词的意思,听完之后,这个小鬼瞬间眼冒精光。我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结果他迟迟的没有行动,我便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结果,还是杯具了。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小鱼儿低声道:“真的真的?都怎么做了?”
江玉郎嘿嘿一笑道:“你试试自然就知道了。”
只听见子峥半晌,慢慢道:“虽然……你和怜星相处的日子最短,你挣到了第一个,但是依照约定,
你应该告诉我们细节的。”
……
一群混蛋!
我彻底的茶几了……子峥,我信错你了!
怜星一向喜欢清晨沐浴,舒服干净,而且可以使接下来的一整天有个好心情好的开始。扬州是个水源非常丰富的地方,而怜星这样喜洁的性子,自然选地的时候也选了一处带有自然湖泊的房子。虽然不是温泉,但是从山间留下来的绝对毫无环境污染的山涧小湖也让他着实惊喜了一把。虽然有点可惜子峥的身子并不适合这里,但是有时候静下来,一个人来泡泡也的确是非常舒服的。
而后,怜星更是极没有道德的,将这块本来属于公众财物的湖,在知县匪夷所思的眼神中和富商们费解的谈论中买了下来——在他们看来,这个湖根本没有多大用处。并且令人奇怪的的,将湖水抽干截流了一阵子,将整个湖底铺上了一层青砖石磁之后,彻底将这个小湖改成了一个标准的五十乘五十的泳池。
啊,好吧好吧,也许我们应该说,在这个背景不知道是什么时代,但是可以肯定是古代的时代,完全可以肯定这些古人并不知道那所谓的泳池是什么,更不用说所谓的标准尺寸是什么。但是怜星还是这么干了。这也只能说,这是怜星的有一个恶趣味了。他实际上不但喜欢私家园林,而且还喜欢hoe前面带游泳池的私家园林……不知道是怜星本身的个人魅力,还是裸泳的效果?自此,这里便成为扬州一景,无数富商纷纷为之效仿,竟然引领了一股风潮——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这日,怜星起的很早,其他人都还未醒,天还擦着黑,没有一丝光亮。他站在屋后的小池边,看着幽幽的碧水,黝黑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光华。紧接着,白衣漫天,他猛的一跃,只见在那些白色的衣物空隙中,一条白色的影子从岸边优美的跃起,窜到了池中心。碧绿的池水如同一整块宝石一般,哗啦一下从中间碎裂开来,分出了无数碎片。紧接着,恢复了平静。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在池边枝头还接着余力摇曳的白衣,预示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刻并不是幻觉。
约莫半刻钟,忽然一道白色的人影猛地从池中跃起,晶莹的水珠如同水晶一般自他的额间滚滚落下,一切仿佛像是用慢镜头一般,一帧一帧分割出来的一样。水珠慢慢的从他水缎一般的发间滑落缓慢的,妖冶的,诱惑的……
他慢慢眨着眼,睫毛不自觉的抖动着,而水珠不时随着那长长的羽扇般的睫毛,慢慢滑过颊边完美的弧线,直至粉红色形状姣好的,诱人的,饱满的泛着浅浅色泽的唇边。而那唇此时正极缓慢的,轻柔的抿了一下,仿佛要将口中的水吐尽,却又有些像邀吻一般的微微翘起开合着。
那一瞬间,山林树野,甚至连树梢上的鸟儿都没了声响,仿佛共同静谧的
,注视着这池里唯一一场上演着的无声而又华丽的视觉盛宴。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即使是最素缟的白色,也会变得那么浓重的艳丽。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移花宫,有着最严苛礼教,禁欲的绝美男人,而是一个妖精,一个出浴的妖精……
刚刚练完功,一身白衣的少年怔怔的站在回廊里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温雅如玉的少年。不,看他的身形和气度,似乎已经应该称之为青年了。他的眼神渐渐的深邃起来。那好像剧毒一般,丝丝缠绕在他的心间,甜蜜的,隐痛的传达到了胸口,心脏瞬间发出了猛烈地悸动,这一刻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怜星还未睁开眼睛,紧接着忽然觉得腰上一紧,身体被紧紧的嵌进了一个熟悉的柔韧的胸膛,还泛着阵阵莲花的气息。
怜星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长长地羽翼般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露出了那灿若星河的黑色瞳孔。他紧紧地盯着他,“无缺……”
之后,男人来不及说什么,就察觉出了来人的气势磅礴,交换了彼此的鼻息,交换了彼此口中的蜜汁之后,两个人来不及喘息,又开始了下一次的亲密接触。从开始的试探变成了狂野战栗的吸吮与嬉戏。
“唔……”男人的鼻腔里只发出了这样的闷哼声,之后了无声息……
半晌之后,青年才放开他,让他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伏在少年结实的胸膛上慢慢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男人半带埋怨的看了一眼这个江湖闻名的优雅贵公子,笑道:“怎么早?就练完剑了?”语气自然的好像刚刚的涟漪从未发生过,如果忽略他弥漫着湿气的眸子,和略微红肿的薄唇的话。
无缺笑了起来,不再是一贯温和的笑容,而是略带危险,眯起眼睛凌厉的笑容。“小师父,您也一样的早……”这似乎是一个信号一般,那藏在白色素服下看起来文弱的身材,瞬间绷紧了,显出了与众不同的力道优美的劲瘦线条……
这时,人们才会完全意识到,那个他们所认识到的无缺公子,还是个可以瞬间毙命的武林高手。
怜星慢慢的点了点头,自然地将长发掳到了脑后,顺滑的发丝仍然好像刚出水一般,柔软的好像锦缎,它们顺从的跟着灵巧的白皙手指,服帖的被束在了脑后。修长的手指在墨色的发间穿梭,竟然带出了一丝一缕□裸的勾引。被发丝掩盖的精致的脸颊和优雅性感的锁骨此时完全的展现在了无缺的面前。这时男人才注意到,他的徒儿猴急的……竟然没有脱下衣服便下了水。于是伸手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调笑道:“无缺,你的轻功又进步了。刚刚,连我也没有发现呢。”
青年似乎噎了一下,慢慢道。“的确,小
师父。”双臂无意识的越收越紧。经年累月的累积,他一直将这份悸动藏在心里,他曾经以为,这份悸动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退却。他错了,这份悸动因为太过深刻反而让他再也离不开,放不下,知道疯狂的境地。他不知道的,如果没有了眼前这个人,他会怎么样。
怜星看了看他的眸,轻轻笑了下,他对于□一向更倾向于享受。他的认知里虽然从未想象过这样让人疯狂的境地,但是不可否认,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伦理道德,悖论底线早已消磨殆尽。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一次又一次的以退为进的进攻,还是那一次又一次不动声色的攻占城池?他早就已经丢盔弃甲。当他眼神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丢盔弃甲,溃败千里了。
好吧,他承认他自己是一个迟钝的、懦弱的、甚至有些退却的男人。他时刻准备着在这个世界撤退的任何可能。但是当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愚蠢的,无药可救的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如今正全力以赴的冲进了一个彼此都明白,透彻的无底深渊。他并不是不害怕的,前世那样的被那个男人的玩弄,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心里,但是,他却没由来的在抉择的那一刻,将那块地方彻底的舍弃了。他想要一直这样下去,和这些人,这些事,这个身份,慢慢的一辈子终老。
地狱里未必没有阳光,天堂里未必没有深渊。
怜星妖媚的笑了起来。他从来都是个忠于自己的人。欲望,思想,身体,都是他自己的,他想要如何,都与旁人无关了。师父也好,父辈也罢,他都不在乎了。既然选择了他,他便不会后悔。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无缺,你在勾引我么?”他□裸的毫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那个人紧贴在身上的白色棉布衬衣。那样一览无余的将青年美好的身材展现在眼前。
是个男人一大早都会有些冲动的,他享受着荷尔蒙激素给自己大脑带来的混乱和滛 荡感。他毫不在意的调笑起来。只有在这个时刻,这个男人是妖媚魅惑的美女蛇,或者可以说是美男蛇?引诱着所有人……
无缺低低的笑了起来:“恭敬不如从命。”
他知道的,他一向知道的,他保守的,温柔的甚至刻板的小师父,每日清晨总有那么些许时候的不清醒。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谓的,逢魔时刻。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不是么?这是他和他的秘密,谁也不知道……甚至,连魏子峥都不知道的。
好东西总要留在最后不是么?如今,当他等了这么多年,完完全全属于他了的时候。现在,正是享用的时刻。
……(此为不和谐内容,屏蔽掉……大概
会放在个人志里。)
当怜星如同吃饱的猫儿一般在他怀中熟睡的时候。无缺温柔的笑了起来。
那是不同的,是与世人看见的那些温柔笑意完全不同的笑容。甜蜜的仿佛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刺目无比的温柔。
他慢慢将他打横抱在怀中,一步一步走上了岸。不知何时,金色的太阳已经冲破云霄,黑黝黝的夜色也变成了湛蓝的天空。一缕阳光洒在情 事过后的池面上,碎金子一般的随波晃荡起来。
不知道何时,原本枝头上两个人湿漉漉的白衣已经干透了,青年轻巧的跃起。无声无息的将男人修长的身子放在池边的躺椅上。
青年之所以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将情人的身体如此□的放在外面,人天地万物自然观赏,是因为青年早就做好了周密的防范措施。无数想要夜探这里一睹美人芳华的宵小之辈,都已经被江玉郎童鞋的毒药放倒在五里之外了。对于那个比自己还小心眼的多的情敌,青年在这个时候是很放心的。
鉴于他们的情人总喜欢惊悚的,诱惑的,优美的,赤身捰体在池中畅游,所以这一点点不厚道,无缺并不反对。
他转身将洁白的袍子裹在小师父的身上。
他们这样亦是师徒亦是情人的关系,不仅没有向他担心的那般别扭尴尬,反而自然的好像水到渠成。他的怜星。
无缺在心里念了几遍。怜星,怜星,怜星。他的唇角挂出了一抹优雅的笑。当这两个音节在唇齿间滚动的时候,他仿佛天际间只剩下此,一瞬间的极乐。
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喜欢在旁的时候称他心爱的男人为小师父。当两人真正相处的时候,他从舌尖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小师父那样的眉眼,那样的微笑,还有那样的情 动都令他爱不释手。
也许,他并不如世人以为的那般温文尔雅,也许,他并不如世人以为的那般宅心仁厚,也许,他并不如世人以为的那般与世无争。但是在他的情人面前,在他的小师父面前,他亦无须维持这样的假面,这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他的确会不自觉照顾好女子,他的确会不自觉完美做好每一件事。一抬手一投足皆是移花宫严苛的宫规的礼教。这一切,也许都是装饰,也许都是掩饰。只有他的小师父才能知道真正的他。
慢慢拂去身上的枯叶,他的目光沉了沉。看到走廊尽头那个笑的轻佻魅惑的情敌。他慢慢将怀中的人走过去交给那个人。因为今天,他属于他。
但是,转身的时候,与他的情敌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温柔的笑了起来。他的情敌从来不知道,时光永远是最好的篆刻。小师父的心底也许他们四个人都有。但是镌刻的
最深最温柔的——是他花无缺的名字。
“无缺?”他怀中的人儿迷迷糊糊的道,白净的脸上粉红未退。
江玉郎在他回头的一霎那,遮住了那人的眼。笑道:“是我江玉郎。”平平淡淡的五个字,在幽幽的长廊里形成了微妙的对抗感。
无缺笑了一下,他总是在这样不经意的抹杀他的存在么?可惜这永远是无法做到的。他的脚步并不停顿,慢慢的走出了回廊。
身后模模糊糊的传来小师父慵懒的声音。“玉郎,我困了……”
“……”
江玉郎说什么也无所谓了。江玉郎即使他能接受你,你也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无缺静静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帮了他,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两人之间也不会有多么深刻的友谊,也并不会因此而忽然对盘。只不过维持在刚好能容忍对方的边缘。多一步没有,少一步不够。
走出回廊,他又是那个完美无缺的,无缺公子。
腊月二十三,小年。
几个人这几日也没有闲着,小鱼儿和无缺两个人忙着打听周围人家的习俗,过年的习惯。而后,子峥和江玉郎将个人就效率极高的雇了几个短工,将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听闻,扬州城里家家户户有贴门神的习俗。于是,小鱼儿赶着过年前小商贩都最后甩卖的时候,买了些许门神回家。他和无缺,一边一个仔仔细细的贴着。院里院外,房门口,院门口许多地方都贴了上。说是图个吉利。
我站在院子里,将子峥的大衣裹了裹紧,笑道。“没想到,这么一折腾,倒是有了几分过年的味道。”
子峥点点头,静静地躺在躺椅上仔细看着忙碌的其余三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低声叹了口气道:“每当这个时候我才会发现自己的没用。”
我无奈的看了看他,将他额间的发丝理了理,握住他微凉的指尖低声道:“无妨的,你在我身边就好。”
他听罢,眼神闪了下,卷起唇微微笑了起来。“是。”
门上贴门神,门框上贴春联,门楣上挂“挂笺”,门前插芝麻秸,屋内窗上贴剪纸,墙上贴年画。
没想到几个年轻人热情还很高涨,忙里忙外的倒也乐呵。小鱼儿一边干还一边哼着小曲:“老婆老婆你别谗,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过几天,漓漓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首,三十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去拜年。”
子峥一听,笑了起来。
“怎么?你笑什么?”我好奇的坐在躺椅边上,问道,顺手将他的上身抱了起来,让他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
子峥半敛着眉,笑得十分欢快,有些病态的薄唇上也仿佛染了光彩。“他啊,果然是个古灵精怪,这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歌谣。”
我摇摇头:“谁知道他啊,怎么?这歌谣不对?”
他笑道:“这个啊,是根据北方过年的习俗编的。而我们现在在扬州城……大南方的……也行么?而且已经除夕了,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正说着,忽然转头看见小鱼儿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我,我颇有些意外,不由自主的向后撤了撤。但是小鱼儿是什么人?脸皮极厚,像是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动作一般,见我发现了他,立刻又凑近了些,轻笑着贴了上来,玩笑似地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唇,我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气息就立刻撤了开来。他笑嘻嘻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魏先生,你太教条了,过年嘛就是图个乐呵,管他哪里的习俗呢?”
无缺看了看小鱼儿和子峥,也淡笑着走了过来,自然地亲了亲我的唇—
—如果忽略他颈子上一片粉红的话,他还算镇静——道:“的确,自己高兴就好了。魏先生也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大过年的不是么?”
子峥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随即挣动着手臂,虚虚抬起来招了招手,轻声道:“怜星,过来一些。”
我不明所以,凑过身去,他的唇忽然重重的压了上来。
我一窘,脸上不由得一阵燥热。这群人……想干什么啊?轮着亲。
还没回过神,忽然一侧头便落入一个泛着香气的怀抱。来不及说话,我唇上又多了一丝温凉柔软。不用想,这香气,一定是江玉郎。
喂!喂!我奋力推开他。“你们老老实实干活去!”
说着几个人带着笑意,四散开来。我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些笑容有些j诈。我撇了撇唇,低头看了看某人,顿时委屈起来。“子峥……你怎么也……”
子峥悠然的挑挑眉,“小鱼儿和无缺就行,我就不行了?”
“……”
亲吧亲吧,亲死你们。
忽然,计上心头,我慢慢笑了起来。“既然你们那么喜欢亲,明天我就去找人家做几斤腊肠,你们吃上个把月,就不会想了。”
“呃……”子峥颇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怜星……”
小鱼儿哀嚎了一下,一下子从院子的另一头蹿了过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怜星,不要这么狠心嘛。”
我努力板起脸,“要叫师父。”
“呃……”小鱼儿同样噎了一下,低声道:“都……还师父。”
我挑眉,“怎么?有燕南天那个木头教过你,你就不稀罕我这个移花宫的二宫主做师父了?”
“没有的事!”小鱼儿立刻道。
“很好,以后要叫师父。”
小鱼儿期期艾艾的不肯开口。就在这时,江玉郎忽然插嘴道:“我还是喜欢叫你,清茗。”
小鱼儿眼神一亮道:“穆先生,我还是喜欢叫你穆先生。”
无缺提着浆糊走了过来,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道:“小师父,门神弄好了,咱们还是回房间吧。魏先生的脸色不太好。”说着慢悠悠的转身离开。
我不由的笑道:“穆清茗不是我的本名,谁知道你们叫谁呢。”穆清茗,清茗。早已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再和他还有他的人生没有瓜葛了。
小鱼儿彻底的郁闷了,跳起来冲着无缺的背影吼着。“你绝对是故意的!”
无缺转身忽然优雅一笑:“我从来都是叫着小师父的,更何况我是叫着小师父长大的。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理应这么叫的。”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忽然显得有些不怀好意起来。
小鱼儿干瞪着眼睛随即委屈的看向我。“怜
……小师父……”
他这一声叫的颇有些哀怨。我愣了一下,生生没有反应过来,半天反应过来之后只得无奈道:“你还是叫我怜星吧,大过年的,我不想冤鬼缠身,你这么叫,非得把那些鬼怪招过来。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做法招魂呢。”
小鱼儿一听,立刻道:“呸呸呸,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一愣,敢情他还这么迷信呢?
小鱼儿显然想到了什么,脸红了一下,低声道:“今晚……今晚……”
我再次囧住。这位小爷们,怎么没事在这么多人面前问我这个问题。他……存心找不自在么?
相处久了才会发现,这位最会磨嘴皮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见到我就调戏我的某鱼,实实在在是这几个人里面最纯情的人物。平日里,说破大天去,也只会壮着胆子拉个手,最后还能一个人面红耳赤半天。
不知道旁人发现没有,但是这位面上的功夫显然没有到家。虽然面色如常,但是那一双红的通透的耳朵总能轻而易举的出卖他。亮晶晶的眼神总让我想起某种大型犬类。因此乐此不疲的欺负他。
以他的聪明机智,明明完全可以让我讨不到便宜。但是他每每一碰到我,总是不由自主的退散了。这让我更加乐不可支起来。不过最近无缺也好像发现了他这个弱点。我在逗弄他的同时,这个身为兄长的无缺公子,也总是时不时的凑上一两句,说上一两个点睛之笔,将小鱼儿搞的无比窘迫。
是夜,我依照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协定来到了小鱼儿的房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几个人之间如何平衡的,但是一人一晚上,让我的联想实在很不美好。
不过好在只有江玉郎那家伙总是弄个没完。无缺和子峥两个人倒很守礼。小鱼儿……嘛。我只能说,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鬼,花样繁多让我目不暇接。
敲了敲房门,小鱼儿立刻开了门。看着他一身锦衣,和白日里差不了多少。我笑了起来。“今天又有什么节目?”
小鱼儿一听,神采飞扬了起来。“我听说,这扬州城最近有个好去处,今晚咱们就去看看吧?”
我笑了下,看着他神采熠熠的样子,点点头便同意了。
两人几乎同时拔地而起,一前一后的飞掠出了院子。身后远远传来江玉郎的声音,“路上小心。”说着,怀中便多出了两个白瓷色的小药瓶。
我笑,江玉郎虽然平日里轻佻的没个正形,但是在关键时候也是很细心的。他的力道刚刚好将两个药瓶弹入我的怀中,光这功夫就已经让江湖上的人略有不及了。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重名利的人。
但是没想到地宫一事之后,他却是沉寂了许多,
做事也不在那么冒进。虽称不上淡泊名利,但也稳重多了。
他这一手,看得出来,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我和小鱼儿两个人的夜晚,通常是这样度过的。小鱼儿总有不知道哪来的各式各样的消息,带着我在这扬州城玩别人所不能及,耍别人所不能想的。个个都惊险刺激,美妙无比。
“这一次又是什么呢?”抵不过好奇心,不由自主的开口道。
夜色中,他俊秀的脸上带着那道伤疤泛起一个调皮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活力四射。他虽然和无缺很像,但是,独特的一言一行却又清清楚楚的表明着,他和那个双胞胎哥哥的不同。
如果说,无缺是沉静无波的湖泊,那么他就是奔流不息的江川。日月同辉四个字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是像阳光般的闪耀,而另一个则像月光般的柔和。各有各的好,最开始的时候我便从没将两人错认,现在变更不可能了。
我总是不由自主的逗弄他,挑拨他。他好像是一个外表轻佻内心却强大无比的火山。让我不由自主的去挑战那最低线,直到他喷涌勃发的时刻。
他越是这样表里不一,我越是对他感兴趣。虽然他的告白让我大大的意外了一把,但是的确,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神采飞扬,是在我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的。于是,他的一出现,就牢牢的裹住了我的视线,从此再也无法挪开。虽然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总是不由自主的放自己沉沦下去。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一个农庄附近。这里离我们的房子并不远,也在苏州城的城郊。但是这里却安静的没有一丝人生,甚至没有一丝鸟叫——安静的过分了。
我皱眉看向小鱼儿。这里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紧张感。只见小鱼儿在前面停了下来,向我抛过来一块金色的令牌。然后熟门熟路的带着我走到了农舍的大门口。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出现在了门口,警戒的看着我们。
我更感兴趣了,什么样的农家院,能有令牌才能进的去?又是什么样的农家院,需要这样内力深厚目光闪烁的武林高手来把门呢?
我和小鱼儿两人亮了令牌慢慢的踱了进去。一进入门内。我才赫然发现,这里喧闹的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我惊讶的看着小鱼儿。小鱼儿挑起一抹邪笑道:“欢迎来到,地下擂台。”
我顺手敲了敲着房屋的墙壁,顿时明白了。这房屋四四方方的并没有窗子,高大的顶梁也显得极为粗厚。墙壁也是极为厚实的石板做成的。异常隔音,怪不得……在外面听不到一丝声响。
这里面热血沸腾的拼杀,当然是杀气四溢了,普通人大概不会发觉,但鸟儿们往往是最敏
感的生物,这里的大树上自然不过有鸟类栖息,难怪这里两个鸟声都没有。
忽然擂台上一个主持样的年轻人叫道。“穆清茗请上场。”
说罢小鱼儿拉着我一个纵身来到台上。
我顿时傻了眼,他难道要和我比试么?
小鱼儿笑道:“这里的规矩很特别,你赢了,你便能命令对方做一件事。而对方赢了,对方也能命令你一件事。这就是赌约。”
“若我不同意呢?”
小鱼儿朗笑道,“你既然站在这个台子上,就必定是同意了的。这也是擂台默认的规矩。”
说话间,已经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站在我的对面,鹤发童颜,太阳|岤鼓鼓的,看得出来是一位内力修为极高的练家子。我暗自观察了一下,他的武功也许没我的强,但是内力修为绝对远远高于我。我不由得骇然,这个笑咪咪的老头子到底是谁……这世界还有如此的高手。
小鱼儿笑道:“你的对手是他。”
我看着他,小鱼儿颇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平日里不喜欢争强好胜,为什么……
小鱼儿看了看我,眼神微闪。“有一个可以放心发泄的地方不好么?我每每看见你和无缺,总是不自觉地觉得你们活的太闷,太过憋屈。人生,就应该肆意一点才好。”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慢慢地笑了起来,“难得有旗鼓相当的高手,自然要放手一搏。”的确,那些日子实在太憋屈,现在,我们已经不同与往。
小鱼儿估计也是明白的,于是满面笑容的退了下去。他走过我的时候,轻声道:“怜星,诞辰快乐。”
我一震,他居然记得。还为我寻了这么一份大礼。我笑着走到他的身前,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台下轰然叫好起来。这里是个地下的世界,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秘密都有。他们敬佩的是强者,而不是道德。
这一刻我彻底放松下来。有时候小鱼儿就是这样奇妙的一个人,他看似轻佻不可靠,其实他才是那个最贴心最柔软的人。
我一把放开他,让他退下。
老者的功夫实在高杆,我们短短的一次试探性的交手,他就已经用凌厉的掌风告诉我,他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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