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 倾城第14部分阅读
绝色 倾城 作者:肉书屋
口无言,足足呆了半晌,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们……你们可真真让我无话可说。”
“那就不要说了,估计他凌大少爷不过是新鲜几天,过些日子就忘脖子后面去了。”
“我的天,他凌落川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霸道小气,睚眦必报。乖戾无常的主儿。他忘了倒好,不忘,你怎么办?真跟他做朋友吗?他摆明了是没安好心,能规规矩矩对着你?到时候,一愿不遂,难保他不会使出些卑鄙的手段来。到那时,你又怎么办?”
未曦想了想,用手语站:“他说,如果我愿意跟他做朋友,他可以保证两件事:第一,他不会再骗我;第二,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我受到伤害。最近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他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坏。再说,只是做个普通朋友而已,我没有理由拒绝他。”
如非一看,简直要抓狂了,恨铁不成钢地喊道:“未曦,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他们这种人的亏,你还没吃够吗?”
如非是关心则乱,说者无心。未曦却是字字在耳,听者有意。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直插在她的心上。这个好姐妹的无心之举,却比有心为之,更让人难受。
未曦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颜料,然后转过身,继续画自己的。
急火攻心的如非,却全然不觉,依然喋喋不休地说:“就算他能规规矩矩的,那你呢?过去的事,你真能放得下吗?他跟那个人的关系那么近,碰到那个衣冠禽兽,你怎么办?池陌知道了,又会怎么样?他刚出门几天,我就把你照看成这个样子,等他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老天,我简直不敢想了。”
如非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整个人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筹莫展。半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这个灵光一闪的念头,却像条可怕的毒蛇,缠绕在她心上。
她抬起头,看着逆光中背对着她画画的未曦,吞吞吐吐地问:“未曦……你该不会是……”
有专家统计,气温每升高2度,全国的强jian发率率就上升1。那么夜行的女子,应该给她带把匕首,还是保险套?听众朋友们,这就是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听到这个题目,您可能正在想,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匕首。中国几千年的传统观念,难道不是把女子的贞操放在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位置上吗?介理我想告诉您的是,芝加哥有位丈夫,在自己的妻子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在她的包里放上一个保险套。他的解释是,他们住的街区是暴力犯罪的高发区,有很多吸毒者感染了艾滋病。他目前没有能力让妻子住在更安全的地方,起码可以让她用最安全的方法,保护自己……
凌落川笑了笑,他开车的时候从来不听广播,今天一时兴起偶然打开,却发现这个话题倒是很对他的胃口,于是又把音量调大了一些。
不知道收音机前的丈夫和男朋友们,此刻作何感想?或许你们认为这个丈夫疯了,可能连收音机前的女同胞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您想过没有,带匕首就一定能免遭伤害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么带保险套,就一定是屈从迎合吗?答案同样是否定的。与之相反,它只是一个弱女子在无可奈何之下,爱自己,珍惜自己,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女人,在男人面前是弱势群体。在社会面前,却要承担跟男人同样的责任……
花店到了,凌落川有些不舍地关掉收音机,决定以后这个主持人的节目要追着听,这样有见地又大胆的主持人,实在难得。
走进花店,看到满眼的姹紫嫣红。凌落川笑了笑,这种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一时倒有些眼花缭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花店的老板走了过来,笑着问:“先生,买花送给女朋友?”
凌落川回头一看,店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大波浪卷发,一袭火红的波西米亚长裙,像是个活脱脱的美人。
“第一次送花,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那就送生日花吧,没有女人不喜欢自己的生日花。”
“生日花?”
“是,每个星座都有自己的生日花。不知您女朋友是什么星座?我这里有星座花谱,可以帮您挑选适合她的生日花。”
凌落川低头想了想,“星座我不懂,但我记得,她是十月二十五日出生的。”
美女店主神秘地笑了笑,“原来是天蝎座,难怪她有您这么出色的男朋友。天蝎座的女生都是充满诱惑,像毒药一般致命的女孩。紫色的风信子最适合她了,又高雅,又性感,又神秘。您看一下,那种就是。”
她将一捧放在水晶瓶子里的花束指给他看,羞答答的花朵攒成一串,鲜亮可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配上嫩绿的叶子,煞是讨喜。
凌落川看着它在群芳中亭亭玉立的模样,觉得跟未曦倒是挺配的,不由得笑了笑,说:“她瘦瘦的,跟这花倒是很像,就这种好了。”
店主点点头,一边帮他把花包好,一边说:“虽然她瘦瘦的,但我敢断定,她一定是个极有魅力的女孩。天蝎座的女孩子就是有这样的特质,不需要太丰满,甚至不需要太漂亮,可是一颦一笑,都能勾起异性的原始欲望。有人说,天蝎座的女孩就像一剂毒品,一旦沾染了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戒掉,要么死掉。”
凌落川笑了笑,不以为然,“不会吧,这么恐怖?”
美女店主也笑了笑,解释道:“这当然是耸人听闻之说。不过先生,您可要记得,天蝎女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一旦你得罪了她,她不会生气,而是直接报复。最可怕的是,她们是有仇必报,复仇时往往比平常更加冷静自制,甚至不在乎玉石俱焚。如果你对不起她,那你可以小心了。”
凌落川听了这话,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原来高炽的情绪,也降了七八分。
店主包好花,又在上面喷了一些水,才交给他。凌落川掏出钱包结帐,店主见他神色不悦,马上明白了,只怕是自己刚才的玩笑话惹得人家心里不痛快。
于是笑了笑,说:“先生,星座之说,只是传言,不可全信。俗话说,没有不适合的星座,只有不适合的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您女朋友出生的具体时辰告诉我,我帮你推算一下,说不定日后有益。”
“这里是花店,还给你算命占卜吗?”
“不瞒您说,我们家世代都是算命的。不过我祖父他们用的是《易经》八卦,我则比较喜欢星座占卜,符合年轻人的口味。我曾经是个职业的占卜师,游历过很多国家。干我们这行的人,大多短命。我祖父和我父亲不到五十岁就死了,我不想跟他们一样,就回国开了这家花店。”
凌落川听她说得那么玄,他本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人,也不由得有些好奇,“是不是真的那么准?”
店主笑了笑,“我只能说命理学真的很神奇,当超自然现象在眼前发生的时候,就由不得你不信。没发生之前,一切猜测都是虚妄。如果您感兴趣,我就帮您算一下,听听总是好的,信不信由您。”
凌落川回想自己看过的未曦病历上的出生日期,说:“她是一九八八年出生的,具体时间我就不知道了。”
女店主默念了一遍,低关头沉吟片刻,笑着问:“不知道先生是否方便,将您女朋友的名字写下来?”
凌落川想,反正花是要送到学校去,名字总是要留的,也不必避忌,就在纸上写了下来。
谁知道,女店主看到那三个字,脸色瞬间变了,但她低着头,凌落川没有看到。
半晌,她抬起头,笑着说:“先生,从生辰上看,她的八字不大好,所以生来体弱多病。从星座来说,她的守护星是冥王星,但冥王星主阴,阴阴相克,于主运不济。所以,您女朋友是一个命运多桀的苦命人,只怕一生多劳多苦,多灾多难……您先不要急,从您的面相上看,您倒是有福之人。所以只要您时时刻刻守着她,她纵然有劫数,有了您的庇荫,也必然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凌落川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又听说自己才是未曦的守护者,那不就是天生一对吗?于是没再多问,留好地址,请店主帮忙送到学校去,就欣欣然离开了。
凌落川走后,女店主吩咐送花的小弟马上送去,还叮嘱说,这个客人非富则贵,千万不怠慢。然后坐下来,找出自己的批命本,翻到新的一页,用朱红色的毛笔在上面写道:
曦者,破晓。未曦,即诞于破晓之前。八字,戊辰,壬戌,壬子,壬演;五行水旺,缺火缺金。
七杀入宫,抱虎成眠,家庭缘薄,六亲相克,掘井无泉,孤苦无依。克父、克母、克友、克夫、克己,大凶之命。
女店主合上本子,想到这个女孩是七杀命格,偏偏又命犯桃花。这样的女子,往往对叱咤风云的男人有着难以想象的诱惑力,却注定一辈子要被这样的男人欺负。又想起她是天蝎座,黄道十二宫中最喜欢记仇,又最善于报复的星座。
于是,忍不住慨叹,这样的运济,这等人物,幸亏是生在和平年代,不至于祸国殃民。若是生在乱世,只怕是要倾家、倾城、倾国、倾天下……
凌落川从花店回到公司,一路上心绪不宁,千头万绪,总没个着落。于是让秘书推掉了几个不大不小的会和晚上的商业应酬,一个人开车来到未曦的学校。到了之后看时间还早,就开着车,在附近的马路上溜溜达达地转起圈来。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他将车停在学校门口,走下来靠着车门等未曦。
下课铃响了之后,学生三三两两,成群结伴地走出来。
百年艺术名校,就读的学生也与别处不同,聚集了这样多卓尔不群、钟灵毓秀的人物。不知道是这里博大醇厚的艺术氛围熏染了他们,还是他们给这传统的艺术殿堂增添了别样的光彩。尤其是那些背着画板的女孩子,只站在那里看着她们,便有一种赏心悦目、如沐春风的感觉。
大约等了一刻钟的工夫,凌落川才看到未曦和周晓凡并肩走出来。即使在出类拔萃的美人堆里,他也能一眼看到她。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到了,这个女孩有一种超乎想象的存在感。即使站在万人之中,也无法忽视。
未曦今天穿了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背着书包,手里抱着一叠书。周晓凡抱着他送的那束紫色的风信子,好像正跟她说什么,未曦侧着脸听得很认真。
其实比起她精致的正面,他更喜欢她的侧脸,如同第一次在“绝色倾城”的惊鸿一瞥,直勾得别人心猿意马,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凌落川迎上去,把刚才买的冰镇柠檬茶塞进她手里,然后一只手接过她的书,另一只手卸下她的背包挂在自己的胳膊上。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未曦目瞪口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东西已经被他放进车里了。
站在一边的周晓凡笑得直不起腰来,见凌落川走回来,赶紧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凌少爷,我的呢?你不会只记得未曦,把我忘了吧。”
谁知道他竟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又拿出来一罐放在晓凡手上,然后笑弯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风度翩翩地说:“我怎么会怠慢了晓凡这么可爱的姑娘……”话没说完,忽然俯在晓凡耳边,放低音量帮作暧昧地说,“找个机会我们两个单独出去玩,不带着她,你说好不好?”
把个周晓凡乐得花枝乱颤,对站在一边的未曦说:“我说,这个男人你到底要不要?你再不好好把他藏起来,我可要抢了。”又转过脸,对凌落川说,“凌少爷,饮料我收下了,这花可不能给你。未曦有哮喘,对花粉过敏。这风信子的花香又特别浓,放在你们车里她闻到容易发病。我看,就便宜我吧。”
凌落川这才想到,原来是自己大意了,却一脸认真地说:“其实本来就是给晓凡买的,怕你不肯收,就只好借着未曦的名义转送给你了。你尽管收下,只要你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就好了。”
晓凡笑得更开心了,“凌少爷,你再说我可要当真了。好了,我这个电灯泡功成身退,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凌落川笑着说:“先送你回去吧。”
晓凡摆了摆手,笑道:“知道你是爱屋及乌,但我可不能这么没眼色。你们就不要管我了,我坐公共汽车回去,很方便的。”
晓凡走了之后,未曦才得出空来,在纸上写道:“不是说晚上有应酬吗?怎么突然来了?”
“一下午没看见你,心里憋得慌。晚上有事吗?”
未曦想了想,写道:“教授留的作业,我还没做完。”
“那陪我吃顿饭,吃完我就送你回去,不多占你一分钟,可以吗?”
未曦看着这个笑得很平常,却让她明显感觉到不平常的男人,点了点头。
上车之后,凌落川问正在系安全带的未曦:“去哪儿吃?”
未曦看了看他,用手语问:“你没什么吧?”
凌落川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怎么这样问?”
未曦拿出本子写道:“向来都是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从没这样问过我。从刚才就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男人笑了笑,说道:“对你温柔点,你反而说我不对劲,以后还是凶巴巴的好了。你不说,那就去吃泰国菜吧,我知道有家馆子蛮不错的。”
未曦没再说什么,凌落川低头发动引擎,车子像一阵风,在城市的黄昏中,绝尘而去……
第四十二章 肉欲
或许是以酸辣为主的泰国菜实在不合胃口,或许是这里用泰乐、筒裙、指甲舞烘托出的异国气氛太过矫情,又或许是今天的心情实在不佳,总之,一向胃口极好的凌落川,此刻竟失了往日的水准,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一个人盯着舞台,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未曦本来就不太喜欢泰国菜的口味,看凌落川没意思,自己也更加洲际导弹情没绪。望着对面的男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探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用手语问:“你怎么了?”
凌落川转过脸,一双漂亮而清澈的眼睛,就那样赤诚而忧心地看着她。未曦这时才发现,这个男人原来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如同此刻,他明明什么都没说,那双眼睛却在顾盼之间,好像对她说了好多好多的话。那双眼睛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干净,让犹如惊弓之鸟的她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恶意。
经历了那么多的伤害和痛苦,几度生死,人生的跌宕沉浮犹如沧海桑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坐在她面前的,明明就是一个随心所欲,视世间一切规则犹如粪土的男人。可是,她就是觉得,这样的他是一个能够带她走出悲剧的黑暗英雄,可以让她将一切交付其中全心信赖。不用担心,只要将一切交给他……
未曦移开眼睛,一颗心犹如小鹿,乱跳乱撞,在胸腔里闹得厉害。凌落川摇了摇头,戏谑道:“你以后不要这样看着我,像只羞答答的小兔子。要是让我误会你为我动心了,那时我把持不住一口吞了你,你可别怪我。”
未曦扑哧笑了出来,心道:这才是凌落川,就算做出再怎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也有本事推得一干二净。
对面的男人却长叹一声,说:“这都能笑得出来,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闻言,未曦不由得一怔。被他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怕他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种安心的感觉,她在阮劭南的身上,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两个人朝夕相对的时候,他对她信誓旦旦、唇齿缠绵的时候,哪怕是身体交叠、水||乳|相逼的那一刻,她知道,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她一直都怕他。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根深蒂固的恐惧?还是第六感对灾难的示警?
可惜,那时的她被少年时的记忆迷糊了心窍,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
她笑了笑,在纸上写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怕你?是你说的,大家做朋友。朋友当然要平起平坐,难道还要分个高低贵贱不成?”
凌落川抬眼瞧着她,“可是,我却越来越怕你了,还怕得要死。”
“你怕我什么?”
男人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我怕你伤心,怕你难过,怕你被人欺负,怕你被我欺负。怕你被过去的事情伤害,怕你被未来的事情伤害,怕自己空将一颗心拳拳交付,最好却落得一个心碎神伤的下场。接触你越多,怕得就越多。对你的迷恋越深,怕得就越厉害。但我最怕的,是我自己。”
对上男人专注的目光,未曦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凌落川笑了笑,继续说:“你不是男人,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知道,此刻坐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对你抱着怎样贪婪而可怕的欲望,怎样卑鄙而无耻的想法。你觉得阮劭南可怕吗?其实,我可以比他更绝,更可怕。但是,未曦,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不是他,我没法像他那样在人性和游戏规则面前,选择规则,而不是人性。他放弃了所有道德和良知的底线,选了一条简单的路走,没有愧疚,没有怜悯。可是,我走不了。我不能把你逼到绝路上,自己却像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血肉模糊的你冷眼旁观。因为那不是别人,那是你,是我每日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的你。我为此痛苦不堪,我抱着每一个像你的女人,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可这种隔靴搔痒的日子,我已经过怕了,那些女人开始让我感到恶心。有时我又恨不得让你去死,是你让我变得软弱。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宁。只有你化成飞灰,我才能死心。这种又爱又恨又惊又怕的感觉,你明白吗?”
男人姿态优雅,声音平静,像个真正的绅士娓娓道来,唯有眼底那抹难以言喻的疯狂,泄露了他的情绪。
未曦的心狂跳起来,她低下头,用发抖的手在纸上写道:“我相信你,你不会伤害我的,是不是?”
凌落川扬唇一笑,“你相信我?你还不知道,我究竟想对你做什么,你就说你相信我?”
他在黯淡的灯光下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地闭上眼睛。深重的呼吸,沉静的语气,却蕴涵着难以估量的狂热和肉欲。
“我想把你关起来,锁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让所有的男人都看不到你。我要不分昼夜地拥抱你,就像抱着清晨的空气。我要尽情地享用你,就像享用绝美的筵席。我要狠狠地占有你,就像占有一件专属的祭品。我要活生生地生剥了你,就像剥开一条可爱又双调皮的美人鱼。你的头发,你的嘴唇,你漂亮的四肢,你柔软的身体,你每一寸皮肤,你所有的一切……”他修长的手指忽然紧紧钳住她的下巴,呼吸急促,“我的,都是我的。你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情感,不需要理智,甚至不需要清醒。因为只要你睁开眼睛,你就会恨我至嗜血啖肉。不要奢望会有谁来救你,挡在我面前的人,我会让他死无葬身这地……”
他的气息炙热,手指却冷得像冰,未曦在他指下瑟瑟发抖,这恐怖的气氛让她寒寒战栗。
感觉到她敲骨吸髓般的恐惧,男人睁开眼睛,歪着头,着迷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件私藏的艺术品,修长的手指从脸颊顺势滑到她的脖子,拇指来回抚摸着那块曾经血肉模糊的伤疤,轻声说:“你最好相信,我不但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野心。但是你不用怕,我不会让你痛到无法承受。因为你再痛苦,也不会比我痛苦。每次这样看着你,我就像一个饿极了的人坐在餐馆里,面对美食却不能下手,这种感觉几乎逼疯了我。所以,拥有你的每一天,我要让你享受到跟我一样的疯狂。我会爱抚你,吞噬你,折磨你,撕裂你。我会让你哭,让你疼,让你嘶喊尖叫……哦,对了,你喊不出来。但我会让你欲生无力,欲死不能,让你忘记世间的一切,让你求我放过你……”
男人说到这里,仔细端详了一下被他握在手心里的女人,柔声问:“宝贝,怎么吓得脸都白了?”
看到未曦直勾勾地看着他,瞪大了眼睛,气都不敢喘,这才笑起来,前仰后合地拍着桌子,“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笑了一会儿,看未曦没反应,还是那么怔怔地看着他,凌落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哎,我说未曦,咱不闹了,你别吓我。”
见她还是没反应,他有些急了,站起来捏住她的肩膀,前后摇晃起来,“小姑奶奶,你应我一下好不好?”
未曦回过神,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抽回手在纸上写道:“如果真有那么个时候,我只希望,那个人不是你。”
凌落川着实惊讶了一把,“为什么?”
未曦看了看他,继续写道:“我们在荷塘的那天晚上,我就告诉过你,我宁愿死,也不会让我不爱的人吻我。我宁愿死,也不会跟我不爱的人zuo爱。如果老天偏要让我落到那步田地,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你刚刚说过,你不会把我逼到绝路上,因为你不忍心。半年前经历那些事情后,我就告诉自己,上帝有眼无珠,诸神早已死去,我不再有任何信仰,只靠着自己对抗命运。可是,此时此刻,这样的我却愿意相信你。所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要沦入地狱,别无他想,只希望将我置于死地的那个人,不是你。”
凌落川看后哼笑一声,托起她的手轻轻一吻,笑道:“狡猾的女孩,本来想借此机会兽性大发的,被你这么一顶高帽子压下来,也只好忍着了。”
未曦摇头,写道:“我不会在你面前卖弄小聪明,因为跟你根本不是一个段位。我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赌的是你的良心。”
第四十三章 柳暗花明
凌落川这次倒是很守信,吃过晚饭后,八点不到,就送未曦回去了。
“这家菜馆的东西越做越难吃,下次我们换一家。”
未曦笑了笑,用手语说:“路上小心开车。”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上楼。
“对了,差点忘了。”凌落川一把拉住她,“本来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东西给你的。”
未曦回头看了一眼,他立刻乖乖地松开手,然后掏出一把钥匙放在她手上,“这是我家里的钥匙,就是你上次去过的地方。以后要是没有钥匙回不了家,就去我那里,别一个人穿着睡衣在街上乱逛。还有这个……”他又掏出一个小小的绣袋,从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交给她。
未曦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凌落川的公司地址、别墅地址,还有他的手机号码、座机号码、公司电话……所有能想到的联系方式,他都写在了上面。除此之外,下面竟然还写着一行小字:此女善忘,易走失。如有拾到者,请急速归还,失主必有重谢。但若有丝毫损伤,失主必追究到底,望自斟酌。
未曦笑了起来,凌落川把纸条放回绣袋里,挂在未曦的脖子上,嘱咐道:“纸条我塑封过了,不怕雨淋,以后就天天戴着。以后在街上,如果老毛病犯了,就低头看看,就算没人捡到你,你自己也能找到我,不至于把自己丢了。”
未曦看着那个精巧的绣袋,用手语问:“你怎么想到的?”
“这个倒是凑巧,前些日子看了一个电影,男主角比你还惨,只能记住十五分钟之内发生的事,他就随身带了很多的小纸条,还把爱人的名字文在了身上。我又不能把这些文在你身上,又疼又难看,只好让你戴着了。”
未曦有些好奇,用手语问:“爱情电影?”
凌落川没看明白,她想起来,他能看懂的手语还不多,于是又在纸上写了一遍。
男人看后笑了笑,说“是复仇电影。”
未曦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真可惜,本以主为会是个很好看的爱情故事。已经很晚了,要是没事,我就上去了。”
凌落川点点头,未曦拿起自己的书和背包,正要打开车门……
“未曦……”凌落川忽然喊住她。
未曦回头看了看,用一只手比划了一下,“还有事吗?”
“你刚才说,你赌的是我的良心。如果我根本没有,你就不怕自己血本无归吗?”
未曦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写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你如果想做什么,你早就做了,不会等到今天。”
“呵呵……”男人看着远处的霓虹灯笑了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单纯的心思,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
他转过脸,看着她的眼神复杂纠结,“很奇怪,某个时候,我竟然希望你是我入骨的,希望你对我说的都是谎话。我甚至希望你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满心仇恨的女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我,向他报复。如果那样,我就可以轻松一些,就可以放开手脚,随心所欲地对你。可惜,你不是。可爱的女孩,你连半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留给我……”
他伸出手,仿佛想抚摸着她灯光下美丽的侧脸。她并没有动,然而那只手在半空中就停住了,他笑了笑,“我会遵守我对你的承诺,找回我已经失掉了的良心,做个谦谦君子。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会赔掉一切。”
未曦看着他,低头写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两条路。”
凌落川一时未解其意,“什么意思?”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我很怀念老城区的荷塘,还有那家四川馆子的香辣锅。如果你中秋那晚有时间,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看看?”
凌落川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未曦,转过脸又看了看前方灯红酒绿的街市,又低下头,这才笑了出来,“你这是在邀请我?”
“你尽可以发挥你的想象力,但我只当是回请你,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
未曦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张休假表给他,然后写道:“今年中秋国庆长假很分散,这是我自己画的休假表,送你一张,就当是这个荷包的回礼。”
凌落川低头一看,竟然是满纸的灰太狼,休息日期都画成了傻乎乎的笑脸,上班的日期则是它被打得满头包的样子。
这是未曦第一次邀请他,送他礼物。对凌落川来说,简直就是天上人间,古往今来头等喜事。他面上安然,一颗心却乐得手舞足蹈。
未曦看他只顾一个人低着头笑,就在纸上写道:“如果没事,我真要上去了。”
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未曦,告诉我,第三条路是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怕自己睡不着。”
未曦看了看自己的手,凌落川马上放开。未曦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将纸条撕下来,放在他手上。
他低头一看,那四个字不是别的。竟是“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柳暗花明……凌落川反复念着这四个字,然后嘴角慢慢扬起,大大地笑起来,真欢喜得无可名状。
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太重要了。他仿佛看到曙光女神在向他招手,山河清明,阳光普照,全世界的老虎都化成了黄油。
未曦看到身边的男人捏着那张纸条,自己笑啊笑的,没完没了。于是悄悄的,拿好自己的东西,打开车门溜走了。
可还没走出半米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未曦……”
她下意识地回头,还没看明白,就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拉住,整个人撞进他温暖的怀里。
熙熙攘攘的世界瞬间黑暗,所有的光亮消失不见,她垂着手站在那里,肩上的背包掉了下来,手里的书本也散了一地。她在他怀里,几乎看尽了自己半生的风景。
过去有什么,未来有什么,那些曾经的痛苦、磨难、伤痕累累、血雨腥风……然后,所有的一切渐渐模糊,又慢慢清晰,最终在岁月的风口如同漫天飞舞的花瓣,随风而去,再也不会回来。
看到路人诧异的目光,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凌落川这才不舍地放开手,俯下身捡起她的背包和书本。
“我送你上去?”
未曦摇摇头,拿回自己的东西,转向上楼。已经快到入口了,他还在她身后不死心地喊着:“喂,美女,不让我送你上去,当心遇见色狼。”
未曦转过身,比划着,“你不就是最大的色狼?”
凌落川靠着车门,笑着摇头,“我看不懂,但我知道,你一定在骂我。”
未曦低头笑了笑,然后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电话联系。”
凌落川一直目送她上楼,看着楼梯口笑了一会儿,又对着路灯笑了一会儿,浑然不觉路人诧异的眼神。然后潇洒地转了一圈,回到车上,看到那张纸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
看看笑笑,看看又笑笑,发现这四个字写得真是漂亮。抬头看看贫民区的一线夜空,又觉得今天的月色真是可爱,夜空实在美丽。
手机响了,凌落川以为是未曦打来的,按下耳麦,听到自己的秘书的声音,忍不住又笑起来,用不知比平时温和多少倍的声音说:“什么事?”
电话另一端的人有些诧异,呆了半秒才说:“凌先生,吕先生的秘书说,因为《天气预报》说近期会有台风登陆,他们怕在这里滞留太久,想今天晚上就跟您谈一下合作计划。我已经告诉他们,您八点之后不谈公事,但是他们一再请求,所以……”
“没关系,那就谈吧。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总不能让人家大过节的回不了家。”
秘书又诧异了一把,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自己的老板,“如果您没问题,我就通知他们。另外,我刚才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希望我们再让五个百分点。我已经按您的意思,回绝……”
“五个百分点而已,让就让吧,没关系。”凌落川一边讲电话,一边把未曦送给他的休假表贴在车里最显眼的地方,越看越可爱。
秘书有点怀疑自己没说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凌先生,他们要求我们再让五个百分点,这等于少了好几百万的收益,我们真的要让?”
“几百万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数目。人家小公司不容易,再说过节嘛,大家高兴。”
秘书几乎怀疑他中邪了,跟了他这么多年,一直知道凌落川在生意场上最是刁钻,从没见过他这么人性化的时候。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让他们在酒店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
秘书放下手机,又查了一遍号码,才敢确定,她没有打错电话。
凌落川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频道,利落地发动引擎,车子在城市的霓虹灯下急速飞驰。
收音机里正在放一首旋律悠扬的英文歌,是alex band 的only
one。凌落川按下车窗,让清凉的夜风吹进来,仿佛看到满天的星光,与耳边的旋律共同起舞。
one love to give
one chance to keep fro fallg
one heart to break
one soul to take
not to forsake
only one
only one
“听众朋友们,本周的主打歌,是正在美国热播的电视剧《吸血鬼日记》的插曲only
one。继《暮光之城》系列电影票房大热后,以吸血鬼和人类的爱情为主题的影视剧在美国大行其道,极受年轻人的追捧。对于这种现象,或许我们可以理解为:人们对真爱的渴望已经超越了对生命的珍视。爱欲最浓之时,也是生命最危之时。朋友们,当心爱的人站在你面前,爱情下欲望,摧毁与守护,你会选择什么?或者你会说,无须选择,让一切交给命运,只因真爱如血……”
凌落川摇头轻笑,忽然发现自己老了,已经不习惯年轻人的玩意,又细细品味它的歌词,猛然发现,竟然与自己此时的心情如此契合。
一生一命,一生一予,一生一回的坠落,一生一次的心碎,一生一魂,它攫住你我,不离不弃,这是唯一……
他转过脸,看着城市迷离的灯光,他期待真爱如血,可是此时此刻,在他心里汹涌而出的感情,不是占有和欲望,而是柳暗花明的希望和无穷无尽的思念。
第四十四章 强犦
如非又是夜班,未曦洗过澡之后,将阳台的灯点亮,摆好画板,准备完成那幅未成形的作品。正忙着的时候,手机响了。她以为是凌落川打来的,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是我……”
她手里的颜料盒掉在了地上,五颜六色地洒了一地。
那个声音接着说:“我在车里等你,十分钟之后,你下来,要不然我就上去。”
耳边只剩下忙音,未曦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握着电话,仿佛目不视物,眼前一片恐怖的惨白。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一个世纪,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未曦惊慌地扭过头,一脸恐惧地看着门口,整个人筛糠一样颤抖不止。她不想见他!死也不想见他!那可怕的敲门声却像厉鬼索命一样,纠缠不休。
咚咚咚,咚咚咚,每一下都像砸在她的心上,砸得她肝胆俱裂。她狠命地捂住耳朵,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远远地躲开这可怕的一切,慌乱之中却被椅子绊倒,整个人摔倒在地板上,胳膊和膝盖都擦破了皮。
她顾不上擦伤和疼痛,抱着膝盖,像只受惊的小鼹鼠缩到墙角,瑟着身子,浑身乱战。
敲门声终于停了,未曦慢慢从膝间抬起头,掉在地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个声音在门外说:“未曦,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吧,不然,我就找人把莫小姐请回来,你不想惊动她,是不是?”
她神色一凛,睁着一双惊怖而空洞的眼睛,无助地看着门口,无可奈何……
阮劭南站在门口,整间屋子一眼就可以看尽。
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除了卫浴间,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双人床,一把椅子,是屋子里所有的家具。收拾得很干净,只是屋顶的墙皮受潮脱落,简陋的程度还不如最廉价的时钟旅馆。
他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折起来的弹簧床,屋子中间悬着一条挂帘子用的铁丝,于是可以猜到,在这只有立锥之地的空间里,他们两女一男是怎么安排住处的。
“你除了剪短了头发,脖子上多了一块伤疤,似乎没怎么变?”阮劭南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缩在床角的未曦,又补充道:“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
未曦听着他说话,每一句都带着回响,仿佛很近,又似乎很远。不过半年没见,曾经耳鬓厮磨的两个人,就如同隔了一个世界。
她抱着膝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你们怎么会跟池陌住在一起?”阮劭南问。
未曦呆滞地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拿出笔在本子上写道:“我住院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房东把我们的东西都扔了出来。我们没地方去,又借了高利贷,他就收留我们住在这里。”
阮劭南想起来,半年前莫如非来找过他几次,原来是这么回事。
未曦接着写道:“你找我什么事?”
阮劭南笑了笑,“我说过,我想你。”
想起往事,未曦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用颤抖的手指,努力写道:“阮先生,请直接说重点。”
阮劭南勾唇而笑,淡得似无,未曦的心也跟着那冰冷的笑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那好,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试图利用一个男人来对付另一个男人,尤其是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这种自以为聪明的行为,愚蠢得近乎可笑。”
未曦看着他,写道:“你以为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向你报复?”
“报复?”阮劭南嘴角含笑,“我很清楚落川的脾气,若论狠心狡猾,我都要让他三分。想在他面前玩花样,你还没那个道行。我只是担心你,怕你看他现在对你,就一时忘乎所以。杀戮是狼的天性,你见过不吃肉的狼吗?”
他故意放慢了语速,意味深长地说:“你能留住这条命,还能继续完成你的学业,这一切实在不易。我如果是你,就会好好珍惜。”
阮劭南看了看手表,又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淡淡道:“今天先这样吧,如果你需要钱,可以来找我。其实我还真有点怀念,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你的哮喘药,我一直都留着。”
他站起来,俯身贴过来,摸了摸她冰冷的侧脸,笑道:“我的意思,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