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1部分阅读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 作者:肉书屋
《红颜帝师》作者:笑语嫣然
【内容概要】
她,相貌平凡,性情随和安静,偏偏嫁予当朝太子,陷落在众多女人的争宠之中。
她,身世成谜,武功高强,暗夜出没,威震江湖。
他,堂堂天昭国的太子爷,骄傲自负,目空一切,却被逼娶一丑女为妻。
他,权侵朝野,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逍遥公子”,却始终对她念念不忘。
她与她,有何关联。
他同他,又会发生怎样的碰撞。
强势女主,涉及皇宫和江湖继续释放烟雾和悬念笑语嫣然
正文
第一卷 空爵篇
第一章 哥哥
这是一个座拥黄金地段的别墅。
别墅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牛宰裤,白衬衫,脚蹬白球鞋,手拿公事包的少女踏着细碎的步子走进去。她的面孔雪白,削的短而薄的头发乌黑柔顺地伏贴在头上,走路时,头发偶尔会轻轻甩起,迷人而优雅。
远远地,少女望着泳池边上的那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宝蓝格子的衬衫,深蓝西裤,此刻正望着池子发呆,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脸孔精致,薄而适中的嘴唇,高而挺拔的鼻子,及一双狭长但却幽深的眸子。他就是林久夜,曾经席卷乐界的天才小提琴手,曾经叱咤商场的年轻鬼才企业家,却因为三年前的一场车祸,永远地失去了站立的机会。
少女放快脚步,一径走到男子身边,嘴角自然地展开一个好看的弧度道:[哥。]
轮椅上的男人回头,嘴上也牵引起宠溺的笑意。
少女蹲下身,头俯在林久夜的腿上。林久夜伸出手,揉乱少女的秀发,幽深的眸子温柔若水。
少女灿笑着抬起头,脸上有三分娇嗔,三分柔情,四分调皮,撇嘴道:“我的头发都乱了,看来今天去剪头发是剪对了,以后哥哥再也不能弄乱我的头发了。”小脸上的得意之色显露无疑,纯真的好象一个普通的少女,可是只有他这个哥哥知道,他的这个妹妹有多么的不普通。
[爸爸他……]吐出了这几个字后,林久夜不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妹妹微微抬起头的眼睛里原本的温暖尽褪,取而代之的淡淡的冰冷,丝丝的嘲讽,尽管很淡,林久夜还是察觉到了,因为林尘心是他从小最疼最爱的妹妹,她神情里哪怕是细微的变化,自己也能察觉。
他们兄妹虽然有着无可匹敌的身世背景,可是得到的关怀与爱实在是太少太少。父亲林远宸是亚洲首富,坐拥无可估计的财富,但是与他的财富成反比的是这个男人少得可怜的对于亲人的爱。
在讲究一夫一妻的二十一世纪,他赡养了许多的情妇,遍及世界各地,儿女也多不胜数。林久夜与林尘心的妈妈便是他众多情妇之一。他们从小见父亲的次数就屈指可数。每次见面,父亲淡漠的眼神都让他们以为自己见到的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而是偶尔街头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物质上的不虞匮乏,大概是身为林远宸子女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哥哥,如果你能重新站起来,你最想做的是什么?”林尘心站起身,望着远处慢慢消逝的夕阳,漫不经心的问。
林久夜注视着妹妹安静美好的侧脸,心中有一点点的心疼,他知道妹妹总是不肯原谅自己,认为他的不能行走是自己的错,他多想告诉她: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一个意外。可是即使说了,妹妹还是不会减轻心中的愧疚吧,因为他太了解她了,多年的相依为命,让他对她的的了解亲密的就像自己的一只手。
林久夜微微一笑,轻松道:[我已经不想站起来了,现在每天坐在轮椅上,终于摆脱掉过去那种劳碌奔走的生活,落个轻松,我反而自在了。]
林尘心凝视着哥哥不能行走,毫无知觉的腿及他所坐的那张有些刺眼的轮椅,心痛着。那坐在轮椅上的人原本该是她呀!可是哥哥却代替他接受了命运的愚弄。
如果三年前自己不是一意孤行的要离家,哥哥也不会拼命的在后面追,如果当出租车撞向自己时,自己不光是傻傻地呆立,哥哥也不会为了救他,而永远的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哥哥却代他接受了惩罚。
只是……这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如果。
身为林远宸的女儿,很小她就学会了什么叫孤独,什么叫冷漠,以及怎样去掩藏自己的情绪。
三年前,哥哥的那场车祸更教会了她生命的脆弱,命运的无常。
只是即使如此,她还是想试着去改变些什么……
[哥哥,如过我不在了,你还会好好的吗?]林尘心转头,盈盈而笑,望着轮椅上俊美异常的哥哥——她唯一的亲人。
[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林久夜豁然抬眸,眸子明亮的宛如夜空中的星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即使当初失去了双腿,他也只是情绪低落了一段时间,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中还有更值得珍惜的人——他从小呵护有加,相依为命的妹妹。可是如果连妹妹也失去了,那么自己的生命中还剩下什么呢?
林尘心避开了林久夜的目光,那种目光会让她不舍,会让她动摇的。
[我说的只是如果。]缓缓地,她又笑了,可是在那笑容中,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悲凉的色彩。
第二章 一场交易
[小姐,老爷叫你到书房去见他。]管家张叔快步走来说。
林尘心默默点头,回头对林久夜微笑:[哥,我去了,你也该回房了,天黑了,可能会起风。]又吩咐管家,[你推哥哥回房吧,我自己去见爸爸。]
[是的,小姐。]管家走过去扶上轮椅的扶手。
林尘心知道,父亲叫他是为了什么,所以她又一次避开了哥哥探究的目光。
哥哥,失去了我,你还有双腿,但愿重新站立起来的你重拾起往日的风采,神采飞扬地去面对新生活,那么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微笑着为你祝福。
在去书房的路上,林尘心的步子一直是沉稳而优雅的,那是她与生俱来的流淌在血液里的特质。
敲了敲书房的门,林尘心道,[爸爸,是我。]
[进来吧。]一个低沉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尽管那声音苍老,但却浑厚不失力量。
林尘心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毕竟听父亲讲话的时间也短得可怜。苦笑了一下,林尘心推开门,走到林远宸身边道:[爸爸,您找我。]
林远宸[哦]了一声道:[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吧。是时候了,你准备好了吗?]
林尘心在林远宸的对面坐下,林远宸的目光闪了一下,没有人胆敢如此无礼地未经允许坐在他身边,即使是他的子女。
[爸爸。]林尘心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像是在确认着什么,[您会遵守您的承诺,将哥哥的腿治好。是吗?]林尘心静静凝视林远宸的目光里透漏着固执,这个保证她必须得到。
[没有人敢置疑我的话。]林远宸淡淡道,看了林尘心一眼,又说,[你应该清楚我手中有最精湛的医疗技术和最权威的医生。]
林尘心当然清楚,不然她也不会同意这一场交易。林远宸一直都在秘密招揽医学界的泰山北斗进行着精密的医学研究。不仅如此,许多无法对世人公开的科学研究,林远宸也一直在悄悄进行,并且研究成果已经惊人。
听不到林尘心的声音,林远宸却并不显得不安,他永远都是镇定的,正是因为他拥有这个特点,才使他在商场上一直无往不利。
[我曾经对你说过,这次实验后,你可能会死。但是没有办法,经过测试,只有你最符合条件,其他人根本无法进入。]说着看似无奈的话,但是林远宸的声音却显得漫不经心。
林尘心道:[是的,我知道。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林远宸点点头:[你说吧。]
[我希望哥哥腿好之后,爸爸能让他自由的选择生活,不要介入他的人生。]林尘心紧紧地盯着林远宸的眼睛,坚定道。
林远宸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
[那么,这场交易,成交吧。]林尘心站起身,[您是现在要带我去吗?]
是的,这是一场交易,交易的对象却是交易双方的哥哥或儿子。
第三章 一个实验
林尘心紧紧地跟随在林远宸的身后,她知道这里便是父亲的秘密地下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很多庞大而复杂的机器,是林尘心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是她不会不安,他只是安静地观察着,猜想着待会她会进入哪个机器,然后被它吞没。
四周是不断穿梭的工作人员,见到林远宸也不招呼,依然井然有序地忙碌着,他们都是最专业的资深研究人员。林尘心在林远宸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微微的得意。她知道,他并不是在为这些科研成果而得意,他得意的是这些成果背后所代表的巨大商业利润,这是作为商人所固有的本质特征。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快步走来。尽管留着胡子,但是明显强壮的四肢和光洁的脸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年龄。
[林先生,这就是您带来的实验对象?]男人上上下下地将林尘心打量了一遍,问道,[已经测试过了吗?][前两天你不在,是小葛测试的,已经通过了。]林远宸淡淡道,[我希望今天就开始那个实验,岳克。]岳克答:[既然是小葛测试过的,应该就没什么问题。我也已经测试了很多人,脑电波的频率都不符合,我几乎都快要放弃了,还好您找来了一个。]说完这句话,岳克冲着林尘心微笑了一下,问,[你叫什么名字。][林尘心。]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林尘心就不再多说了。
岳克呵呵笑着:[真巧,与林先生同姓。]林尘心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是呀,真巧,我是林先生的女儿。]说罢也不去看岳克震惊的脸色,只是四顾周围的环境。
岳克拉着林远宸到一旁,悄悄问:[林先生,您知道这次实验很可能会死人吗?]林远宸淡漠道:[不仅我知道,我女儿也知道。]林尘心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自己可能实验的地方,于是走回来问岳克:[请问,我们实验的机器是什么?]岳克看着眼前这张虽然苍白但明显美丽非凡的脸,尽管长时间把实验当作自己的最佳情人,对女人性质缺缺,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确是好看的,想到她即将而来的命运,不禁心中有一丝不忍。
岳克清清喉咙道:[我不知道你对这个实验了解多少,但是我还是必须重新阐明一下,经过我们千心万苦的探测,我们已经探测到在我们的这个空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与我们同步进行的空间。][这个空间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却一概不知,所以我们需要送一个人的精神到那个空间。但是我必须指出的一点是,我们送的只是你的精神,而不是你整个人,所以你在到达那个世界后,用通俗的说话就是,你只是以魂魄的形式出现,没有形体。][四十九天之后,我们会送你回来。但是如果实验失败,你的精神就必须永远留在那里,但是因为你并没有死,所以你的身体在这个空间里也会一直完好,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植物人。但你的精神在那个世界可能会发生许多变数,这些我们都爱莫能助,小姐也只有自求多福。]一口气讲完了这么多话,岳克的口都有点渴了,可是如果能打消这个女人的想法,也就值得了,虽然自己对科学有着无比的狂热,可是毕竟他是一个有着人类传统思想和道德的人,不希望以人的生命为代价。
林尘心听后,却只是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第四章 那日的白衣男子
在岳克将自己塞进一个用铝铁混合制造的巨大箱子之后,林尘心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准确的说,应该是她的精神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穿透每一株植物,每一个动物,心里有说不出的诧异,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经验——做鬼的经验。
现在,她真的与人们经常说的鬼魂无异,更凄惨的是她是一只孤魂野鬼。可是只要在另一个空间的哥哥能够完美地活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悠悠荡荡地,林尘心一直在空气中飘着,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空间,因为这里的动物植物都与自己那个空间一般无二,只是到现在,她还没见到一个人影。别说人影,连只鬼影也没有,难道自己来到的这个空间没有人类生存,只有鸟兽虫鱼,若果真这样,也是好的。
在林尘心的心里,只要是生命,就都有其残酷的一面,而人类又是其中之最。
若没有人类,这个空间应该不会像自己的那个空间一样乌烟瘴气吧。
正这样想着,突然林中走来一个男子,因为逆着阳光的关系,阳光便在他的身上抹上一层金色的光圈,明亮刺眼,让人屏息。那男子的头发没有任何束缚的散在头上,白衣若雪,眉目如画,在这个宛若世外桃源的地方,他就像一位仙人,飘忽而来,不知何时,将会瞬忽而去。
林尘心本来想上前与他招呼,但是却突然想起自己如今不过是一抹孤魂,没有人能看到自己,于是心中暗自苦笑不迭。
[来了呵……]白衣男子突然冲着林尘心所在的方向微笑起来。林尘心一愣,四顾之下,再没有旁人在此。
[你能看见我?]林尘心这句话说的很肯定,她是一个能够很快判断情况,果断镇定的人,这一点倒是跟自己的父亲很像,尽管她一点也不愿意自己某些方面肖似林远宸,可是血缘有时候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是的,我能看见你。我就是来这里接你。]白衣男子微笑起来,如同冬日里冲破乌云的太阳,射出暖暖的但是绝不刺眼的光芒。
林尘心望着那个白衣男子,他微笑的时候跟自己的哥哥很像很像。
[你等我做什么?]林尘心只是恍神了几秒钟,就很快回过神来,定定地望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不说话,只是微笑依旧道:[你跟我来。]说罢抬脚就走。
林尘心紧紧跟随男子的脚步,她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路上,和风送来百花的馥郁香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林尘心感觉自己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从来到这里以后,她就一直恍恍惚惚地飘着荡着,脑子一直没有好好运转,有一种做梦的感觉。然而如今,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清晰真实的,果然有另一 个空间,这另一个空间还有人类,只是这个人类的穿着很是奇怪,那白衣的样式倒很像是唐朝的款式。
白衣男子一直在前方带路,也不回头,突然白衣男子止住脚步道:[到了。]
林尘心四顾而望,这里依然是百花茂盛生长之地,蝴蝶在其间飞舞穿行,宛如仙境,与刚才一路所经之处,并无不同。林尘心不禁诧异地望向白衣男子,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白衣男子瞬忽一笑,指着一株桃树,微笑道:[你看那。]
林尘心顺着白衣男子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桃花坠落满地的树下,她看到一个孩童的身影。林尘心眯起了眼睛,为什么那个孩童的身影那样熟悉?
林尘心忍不住快速地移动到孩童的跟前,一看之下,顿时大惊,那个孩童的脸,竟然与自己两三岁的样子,一模一样。
孩童在桃花树下欢快地笑着,纯真无邪,宛如掉落人间的一个精灵。林尘心知道,那个孩童绝不是自己,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展露过那样干净美好的笑容。哥哥曾经说过:[尘心,为什么你的笑容总是有着感伤呢?这样笑不好看。]
从那以后,林尘心就更努力地微笑,希望有一天哥哥能够对她说:[尘心,你笑得很好看。]
就在林尘心沉思的时候,白衣男子已经走到林尘心的身边,轻轻问:[你看到了吗?]
林尘心蓦然回头,望着白衣男子,尽管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表情流露出诧异,可是洞察微末的白衣男子还是看出女子的慌张无助,于是轻轻笑出声来,用着劝诱的声音道:[不用害怕。]
林尘心强做镇定道:[我没有害怕,你让我看她,究竟是为什么?]
白衣男子抬眼望着桃花树下的孩童,目光温柔而沉醉,回头看林尘心的时候,依然是同样的表情,林尘心纳罕。
[你没发现她与你长的一样吗?]白衣男子的目光闪了一下道。
[看到了又怎样?]林尘心的表情是满不在乎的。
白衣男子并不回答林尘心的问题,只是径自道:[她是我的徒弟,只是……却是个傻子。]
[傻子?]林尘心脱口喊出来,那样明亮的笑容竟然属于一个傻子,可是也许只有傻子才会那样纯粹地笑。
白衣男子突然诡异地道:[你来了,她便不会再是傻子。]
林尘心望着白衣男子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忍不住道:[我是因为实验才来到这里的,时间到了,我就会走的,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白衣男子听着林尘心一再的强调,突然笑开了:[你既然来到了这里,不管目的是什么,都回不去了。上个月我夜观天象,发现菲儿的本命星突然光芒大盛,于是我就占卜推断,方知今日你的出现,你就是菲儿的转机。]
林尘心的心里蓦地一沉,尽管早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但是当这个男子说出自己回不去的话,她的心里还是痛苦难当——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我要如何帮助她?]轻轻地,林尘心问了。
男子笑了:[将你变成她。也就是让你的魂魄进驻她的身体。]
[我需要时间考虑——四十九天。]
白衣男子点头。
第五章 皇帝
整整的四十九天里,林尘心一直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飘荡着,也终于将这个空间的大致情况摸清了。
这个世界的文化落后得类似自己那个世界的古代,没有电脑电视,没有飞机汽车……这个世界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风月大陆。
当此之时,天下四分,东有空爵,西有华清,南是凌迦,北是罗丹,其中又以空爵最为强大繁华。四方之客,莫不心向往之;其余各国,无不俯首。如今林尘心所待之地正是这个大陆中最强盛的空爵。
林尘心一直飘飘荡荡,这一日,他来到了一座壮观的殿宇,上面题着:不落城。门口有穿着铠甲的士兵把守。林尘心猜想着:这大概就是空爵的皇宫了。于是身影飘忽进去。
进得皇宫,只见许多宫女太监不断穿行,各行其是,突然之间,一个穿着明黄|色绣有飞龙图案衣衫的英俊男子映入眼帘,匆匆行走而过。
林尘心于是就跟在他的后面,想看看他究竟要去哪里,只听他边走边问:[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才来禀报,你们这些畜生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声色俱厉,言辞之间,尽是狠辣。
跟随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太监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慌慌张张道:[圣上恕罪!]
皇帝并不理会一旁的太监,依然步伐匆匆,面露急切之色,终于到得一个宫殿门前,疾步走进去,两个太监立在殿门外,不再踏足。林尘心见此情景,并不多望殿门众人一眼,只追随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而去。
只见大殿不断有人从里间屋子出出进进,端水捧巾,里屋还不断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林尘心一下子恍然,看来是有女人在生孩子。
[情况到底怎么样了?]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来,除了继续忙碌的人,其余诸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你们倒是给朕说说话呀!再不说话,统统死罪!]皇帝的声音冷洌无情,趴伏在地的众人身体抖动如秋风中的枯叶。
[圣上,惠妃娘娘体质向来虚弱,这次又难产,只怕凶多吉少。]跪倒在地的其中一人颤声道,皇帝对惠妃圣眷正浓,今日惠妃若当真香消玉陨,只怕一干人等,都难逃大劫。
皇帝厉声:[平日里朕让你们用最好的药材,就是为了让惠妃母子平安,如今可倒好,你们竟然告诉朕,惠妃很有可能性命难保,若真如此,你们这帮奴才就都给我自己领死去,不要等朕开口。]
[圣上饶命……]众人高声讨饶。
[饶命饶命,朕饶你们的命,谁来饶惠妃的命?!]声音冰冷,寒彻直达众人心底。这是在场之人唯一的知觉,可是林尘心却发觉:皇帝的声音里隐隐含悲。这个皇帝对惠妃的情意竟如斯深厚。
第六章 孩童何辜
[娘娘生了!]当一声婴孩的啼哭划破天际,内屋传来稳婆惊喜的叫喊声。
[惠妃怎样?]皇帝的声音里透露着急切,第一时间不看婴孩,只关心心中挚爱。
刚从里屋出来的稳婆双手举着刚出世的婴孩,[咚]地一声跪下:[圣上恕罪。]
皇帝的目光轻轻扫过众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稳婆双手高举的婴孩玉瓷般的小脸上,目光里流露出刻骨的阴毒来,声音极轻地道:[都是因为你。]
林尘心看着这一幕心内几不可闻地叹息:孩童何辜?
皇帝摇晃着身体走向里屋,脚步沉重,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可是却坚持着要去见自己心爱之人最后一面。
林尘心依然跟随在皇帝身边,因为她对那个惠妃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一个君王用情至此?
柳叶为眉,秋水为神,唇若花瓣,肤若凝脂,尽管苍白,依然灵气逼人。如此女子,难怪得君王如斯厚爱,只是这样的爱对她来说究竟是福是祸?看着床塌上已然虚弱的无法言语的美丽女子,林尘心摇头。
眼角有清泪无声滑过,惠妃最终没有机会向皇帝吐露一字半语,竟就永闭双眼。皇帝看着在自己面前未曾留下半字的惠妃,终于无力地伏在其身旁,面露悲戚之状,就像所有失去挚爱的人一样,只是他是男人又是皇帝,所以他必须压抑脆弱。
[皇儿,小皇子还没有取名字呢?]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中年女子未经通报就径直走到皇帝身边,拍了拍皇帝肩膀,以示安慰道。
[名字。]皇帝抬头,目光如亘古不变的万年寒冰,气势骇人,[如此不详之人,出生克母,只配得一个冥字,从此他就叫赵冥,天生冥星照命!]
林尘心看着眼前这个痛苦难当的皇帝,虽然感动于他的一片情意深厚,怜惜于他痛失挚爱的苦痛心境,但是对他将自己对厄运的不满迁怒一个婴孩又不禁叹息动容。
让一个婴孩一个刚刚出生,就背负起克死母亲的罪名,这个皇帝,太无情。
何谓多情?何谓无情?无情者未必不多情,多情者未必不无情。
林尘心转身,戏看够了,也该离开了。可是当林尘心飘出里屋,看到那个婴孩之时,又忍不住驻足去望。
[呵呵……]婴孩突然笑起来,一张白皙的小小脸上,那眼睛,那鼻子,竟与刚刚所看惠妃十分肖似,不过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只是刚出生的婴孩,眉眼尚不十分分明。
林尘心飘到婴孩的跟前,难得地露出罕见笑意,道:[你自己以后要好好的呀。]尽管知道婴孩不会听到自己讲话,但是看到这样一个小小的惹人心怜的小东西,还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喜爱之情。林尘心伸出手,抚摩了一下婴孩的小脸,才飘出殿外。
皇宫中的这一幕在当时的林尘心看来只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久的将来,她的命运将与那个不落城以及那个此刻还懵懂无知的婴孩紧密相连。
第七章 居心
当第四十九天来临时,林尘心已经彻底地放弃了希望,尽管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早有准备,可是当这一刻真正逼近眼前时,林尘心方知,一切的准备都只是徒劳,那份心中的遗憾与感伤无计可消除。
望着那个笑得正自开怀,无忧无虑两岁孩童的身影,林尘心的眼角湿润了:你可知道,我马上将要把自己的哀伤带给你。
[你准备好了吗?]风千羽的声音传进林尘心的耳朵里,宛如春风,可是听在林尘心的耳中,却如同惊雷。
[在我进驻这个身体之前,我想先了解这个身体。]淡淡地,林尘心问了。
风千羽看着将迷茫深深埋藏于心中,很快就恢复镇定的女子,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冷静的女子,即使是攸关自己命运的现在,她依然能够快速地做出判断,分析当前形势的利弊。
风千羽从来就深沉若古井的眼眸中,这一刻,竟起波澜,也因为这样,使他整张脸都焕发出一种难以言传的魔力。轻轻启口:[你想知道什么?]问话之中,竟有调侃之意。
这样的问话若听在旁的姑娘耳中,保不得会满面欣喜或者笑若春花,可惜,听这话的不是别人,却是林尘心。
[一切,她的名字,她的身世,她的来历,她的身体状况,或者还有其他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的东西,但是只要是有可能对我有影响的事情,我希望你都能据实相告,不要有一星半点的隐瞒。]林尘心说话的时候,目光总是从容不迫,张紧有度的,这是她惯有的优雅。
风千羽深深看了林尘心一眼,半晌方道:[我的这个徒儿名叫刘若菲,在她一岁的时候,父母发现她是个痴呆,于是便要将她遗弃,恰逢我经过,算得此女娃命格清奇,变数很大,故向她父母索要而来,留在身边。终于在月前才真正算出,我的这个徒儿的命中变数就是你。]讲到这里,风千羽的脸上露出满意笑容,道,[不枉我辛苦一场。]
林尘心沉沉凝视着风千羽,不言不语,目光幽深幽深,似乎有一种吸力,如果此刻站在林尘心面前的不是风千羽,恐怕早就被那目光吓得胆寒,可是现在迎视那目光的不是别人,正是风千羽。云淡风清地一笑之下,风千羽问了;[你想说什么?]
[你有未竟之言。]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林尘心定定望着风千羽英俊的脸庞,突然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生来最恨说话做事不爽利的人。]
[呵呵,可是我已经知无不言了。]风千羽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调笑的神情。
[是吗?]林尘心的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然后一点点地扩大,直到弥漫她整个脸庞,[这个孩子的父母姓什名什,什么身份地位,这些你可一样没说!]
[我以为这些不重要呢?]风千羽哈哈大笑起来,[而且看你也不像个拘泥这些之人,我的徒弟的父母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只要知道是个人不就足够了吗?]
第八章 叵测
林尘心嘴角的笑容更深,更冷:[可惜我是一个俗到不能再俗的俗人,对于这些,我都在乎,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居心。]讲到这里,林尘心嘴角的讽笑更深了,此刻的她真正的像缕幽魂了。
[哈哈哈……我能有什么居心呢?即使有,也只是一片慈悲的善心。]风千羽强装镇定道。
林尘心突然不再刻意压低音量,而是毫无顾忌地质问:[那么请问,为什么你会抱养一个仅仅一岁的婴孩,在明明就知道她是个痴呆的情况下,如果是因为善心的话,那么今日你又为何让我这缕魂魄进驻其中?难道你不知道,当我进驻这个身体之时,这个孩子便已经不再是她,而是我林尘心了!]讲到最后,林尘心突然放轻了声音,幽幽问,[告诉我实情,欺瞒一个鬼魂,实在是太有失磊落。而且我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进驻这个身体,所以你……你不必扯谎话欺瞒我。]
风千羽突然笑了,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从激越到平静的女子,缓缓而有力地道:[我的确没对你道明实情,但是也绝不是你所想象的居心叵测,只是怕你难以接受而已。你不要把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情都想到最糟糕的地步。]
是这样吗?真的只是这样吗?刹那之间,林尘心的眼睛里流露出怀疑,然而却只是刹那,因为即使只是自己的多心,或者这个男人真的别有居心又如何呢?自己能选择的路似乎很少——成为孤魂野鬼,四处游荡,等待另一个未知的或许更为悲惨黯淡的命运。或者,进驻这个孩子的体内,获得重生。
[你的生命是个变数,所以便会有许多人因为你而脱离原来的轨道,而我想看到的正是这些。很多年来,我一直秉承天命,能算出生死轮回,却又都无力抗拒或阻止,所以对于你的到来,我一直很期待。]在林尘心以为风千羽会一直沉默的时候,风千羽却突然静静地开了口,声音飘渺,宛如另一个世界中飘来的回音,但是林尘心却字字听得真切分明。
[怎样才能进驻这个体内,告诉我方法吧。]林尘心突然打断风千羽的话,波澜不惊道。
[好的。]风千羽一笑,是扫除了所有阴霍的笑容。
[你只需撞向这个身体便可,因为你本身就只是没有的一缕魂魄,所以当你撞向这个身体的时候,魂魄会短暂的融入其中片刻,我会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施行定神之咒,以保你的魂魄能与这具身体达到完美的契合。]说完这句话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通体碧色的玉,戴在女孩的脖子上,[这是锁魂玉,可以使你的魂魄在发生意外的时候不至于离体,以后,如无必要,万万不要取下。]
说完这些话,便合上眼睛,双唇翕动。
林尘心知道是时候了,于是开始向蹲在地上的女孩飘去。
第九章 启明山
十年后
匆匆十载光阴,却只是刹那。
在这十年中,风月大陆在四国鼎立的局面下仍维系着平衡。尽管各国不时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小规模战争爆发,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一方战胜,另一方便做出赔偿或上贡。但是当别国在进行大大小小的战役时,国力显然在诸国之上的空爵却以一种超然的姿态凌驾诸国之上,从不愿主动挑起战端,各国似乎也已达成了一个共识,惹谁都不要惹空爵,因为空爵国力强大,若没有万全之策,最后的结果只能以失败而告终,这样的结果,相信没有哪个国家哪个君王愿意承受并且承受得起。
这里是空爵的启明山,——空爵最高的山,据说这里的太阳升得最早,落得最迟,这里的花开得最盛,这里的鸟啼声最婉转,这里的怪石最嶙峋,这里的天空离人最近……这是空爵最令人流连的一个景点。特别是到了春季,百花争妍斗丽之时,游人一时如潮。
[主子,这里人口多杂,不如改日差人清理之后,再来不迟。]一个穿着灰色衣衫的男子正在苦口婆心地规劝走在前方蓝衣男子,然而蓝衣男子脚下的步子不停,只是[哼]了一声,淡然道:[就你话多,你看袁术就不会罗嗦这些,若再多嘴,回去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灰色衣衫的男子听主子这样讲,再不敢多言,他知道主子一向言出必行,今日虽是心血来潮,心情大好地出来游玩,脸上也比平日多了几分暖和的颜色,但是还是不可多做拂逆之意,否则自己的脑袋究竟保不保得住,真是一件难说的事情,虽然主子的安全重要无比,但也要自己活着,才能保护不是。
一行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启明山脚下,从山脚一直绵延到山峰,间或有一两朵野花开在其上,虽然小花不是十分耐看,但因开在山坡之上,便多了几分野趣,令人欢喜。
蓝衣男子抬头望向山颠,突然目光凝住,原来在那山颠,竟已有一抹白影,看来已有人先自己一步到达山顶。
这启明山因为陡峭,因为险峻,因为高峨,故而难以攀越,历来少有人涉足山颠,自己今日就是想来挑战这个不可能任务,不曾想却已被人捷足先登。
蓝衣男子的眉毛微微一挑,竟有几分期待之意,他倒要到山顶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蓝衣男子想至此处,便开始行动起来,身后的袁术与灰衫男子吕常不敢疏忽地紧随其后。虽然春日的风还微带寒意,但因为山势陡峭之故,三人只爬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其余两人尚可,蓝衣男子脸上却已渗出汗来。蓝衣男子因为身体疲累,故已经开始泄气,于是吩咐袁术与吕常暂做歇息。
坐在山上的某个缓坡,蓝衣男子又忍不住去看山顶的那抹白影,因为距离稍微近了些,已经隐约可以见到那人的白衣随风而动的情态,飘飘乎,宛若仙人。
蓝衣男子突然站起身道:[走。]
袁术与吕常于是也站起身来,准备爬山。
“嗡-”地一声,三人大惊抬头,原来是一只大鸟,只是这鸟有些特别,形状似鹰,却通体雪白。
第十章 暗杀
正在三人看向天空的瞬间,大山的隐蔽之处突然窜出几条黑影,各个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空气中闪动着,且各个身手矫健,杀气腾腾。
袁术与吕常赶紧拔出腰中配剑与那些黑衣人砍打起来,然而毕竟敌人人数众多,虽然二人功夫不弱,但是在敌人的四面夹攻之下,已显得力不从心,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不会功夫的主子要保护。
袁术与吕常虽然已经精疲力竭,但是仍然紧紧护在蓝衣男子身边,生怕主子稍有差池,只是那些刺杀者哪里肯让他们如愿,见二人一直在蓝衣男子身边挥剑,于是相互打了一个眼色,众人会意,十数个黑衣蒙面者开始轮番与挥剑的两人缠斗,两人在左躲右闪之下,很快地离开了蓝衣人的身边。
露在蒙面黑巾之外的一双眼睛诡异地一闪动,手中的剑随着身体的跃起亦已飞出,直直向蓝衣人的心脏处刺去,这是惊魂的一剑,力量骇人,灌注了内力,气势难当。
袁术发觉不对劲,回身去看,只觉得心都要跳出胸腔里了,大声叫道;[主子小心!]然而只是一闪身的工夫,胸口已经中剑,鲜血喷薄而出,洒落于剑上,寒光更盛。
吕常在那一声呼喊之后,也回身去看,身体堪堪挡住一剑后,也是睁大了眼睛,几乎无法想象当剑刺入主子后,会是怎样一副情景,然而自己又根本抽不开身,前后左右皆是敌人,在剑刺向蓝衣的瞬间,吕常心中只闪现过一个想法:我命休矣!
蓝衣人看着直逼自己而来的长剑,也是惊恐万状,他一直养尊处优,哪里曾见过这等的阵仗,更不用说是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刻了。就在剑尖刚接触蓝衣人的衣服,就要冲破衣服,刺入心脏的瞬间,[哐当]一声,两剑交击之声响起。黑衣蒙面人只觉眼前一花,不知哪时哪刻,场中央已经闪进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白衣少年御剑临风而立,神情清冷。
黑衣人一见之下,顿时大惊,此少年眉眼长得清俊无比,肤色白皙,然而眼神中的淡然无争却最最令他心惊。
蓝衣人许久都等不到冰冷的金属入体的感觉,于是睁开眼睛,就见一白衣少年背对自己,体态纤细袅娜,一时之间,蓝衣男子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了。
[滚!]白衣少年清晰无比地吐出了一个字,将众人从呆怔中唤回来。随着他这个字落地,众人的刀剑又各自挥动起来,寒光霍霍。
白衣少年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陡然凌空回旋,手中的剑如同蝉翼般展开,光芒幻化无方。剑光横空,宛若游龙惊起,一时之间,众人只觉得处处都是剑影,处处都是剑光,直逼得人睁不开眼睛。是风声还是宝剑挥动的声音,没有人能分辨得清,剑影所经之处,哀号声遍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