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帝师红颜(全文)第9部分阅读
绝色帝师红颜(全文) 作者:肉书屋
情况下,他却惨败,一直被空爵之人引为笑柄,此次空爵皇帝重新大胆启用于他,对他来说可是莫大恩惠,只是他心中却有一事不满,便是身边的贤王赵清。这小子仗着自己的功勋,更仗恃着自己主将的身份,处处钳制于他,使他才干不得施展。再加之这小子,平时就冷漠着一张脸,拽得跟什么似的,更是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所以他对赵清的厌恶便可想而知了。
现在听到赵清这样调侃于他,他的心中自是忿忿,于是冲口而出道:[就这小子的样,长着的就是一张大众脸,我看他眼熟也很正常。]说着又看了看微微抬首的刘若雪,只是这一眼,他却只觉得更加的面熟,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看这小子面皮生得不错,武功也顶尖,只怕合你我二人之力,也非他的对手。]赵清沉吟了一会方道,[怕是他的来历不简单。]
[是你太小题大做了吧。]独孤一风有些不屑道,[依我看也就是个贪生怕死逃命的。]
赵清嗤笑了一声。
独孤一风有丝羞恼,他当然知道跪在地上的那小子不是惧死之人,否则刚刚明明可以逃生,他却偏偏选择留下。地上的那个人应该是他的亲人吧?否则他不会那样的伤痛。
赵清再次向士兵们挥手。很快有几个大胆的士兵举着大刀向女子靠近,女子却依然无所知觉,苦痛压抑着她的力量使她不能移动分毫。士兵们于是更加没有了惊惧,慢慢地走上前将她架住,在她的手上上了锁链。女子仿佛在这一刻才有了知觉,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地落在自己被上了锁链的手上,微微苦笑,她身边的士兵几乎是有些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想着自己竟能降伏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自豪之情由心底徐徐升起,女子就那样毫无反抗地被士兵带了下去,临行前,脚步滞了滞,再三回头去看躺在血泊中的华清帝王。
赵清伸出手示意,士兵们又回到各自的岗位待命。
独孤一风指着躺在血泊里的男子皱眉道:[难道就让他在这里躺着,怪难看的。]
赵清嘴角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神情揶揄:[打仗死人,在所难免,岂能每个死人都收殓发丧。就让他搁在这吧,明日攻下皇城,自会有人来领尸。]
夜风中,赵清的声音残酷而犀利。独孤一风突然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微微叹息道:[不知将来,你我的下场又会比他好多少?]
赵清哈哈大笑道:[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终究是死罢了。]
独孤一风心中一冽:终归是死罢了。他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心内竟有几分惶然,思绪不自禁地飘到了三月前攻打华清边关的那一幕。那个边关的守将好象叫什么孟星魂。那是多么英勇的一个战士,只是在他们那样猛烈的进攻下,边关城门终究洞开。而那个孟星魂竟孤身怒马,杀入军中,手起刀落的瞬间,哀号声便在他的身边响起。然而最终他却只是在仰天长笑中,中箭伏地而死。
或许这就是战争中,人的宿命——芥草不如。
他微微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身为战争挑起者的一方,他不该有这样悲哀而宿命的想法。六年前他是多么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一个人,彼时他眼中看到的只有战绩——漂亮的战绩。可是六年漫长的岁月中,他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岁月腐蚀了他的心志,将他由一柄锋利的剑打磨成如今模样,尽管依旧看不透虚名,却也不复当初的轻狂。
皇城之内,若惜仰望着满天星斗,右手无意识地抚摩着剑脊,思起刘若雪临行前的话:[我若有命在,必回来带你和这把剑离开,否则,这把剑在你手里,将来的某一天,如果有缘遇到我的亲人,最起码他们会从这把剑知道我。]
若惜听不懂她的话,可是却牢记她的嘱托。这把剑,她会妥善收藏。
皇兄,皇姐姐,你们一定要平安呀。星芒落在她的眼睛里,华彩迷离。
第四十五章 最后的梦魇
星辰刚从天空隐去,战云便滚滚地席卷了华清的皇城。
空爵终于发起了对华清最后一轮的进攻。可是这一轮攻击却显得如同儿戏。因为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城门攻开。失去了君主的华清,在群龙无首之下,几乎是乱作一团,还没等他们竖起白旗,空爵的大军便已长驱直入。
尽管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力量,可是被鲜血染红了双眼的空爵士兵还是展开了一场屠戮。
无论战争的阴云飘到哪里,哪里都只会成为修罗场。
刘若雪被弃置在空爵大军队伍的最后面,默默地望着一切,看着皇城之内的屠杀,突然无可抑制地呕吐起来,她一直一直地呕吐,仿佛要把胸腔中所有的东西都呕吐出来。
每一把刀提起的瞬间,便有一阵哀鸣,然后鲜血便会挥洒出来,火红火红的,看得她的眼睛竟有些晕眩。
这是一场彻底的野蛮的屠戮,灭绝了所有的人性。可是他们本没有必要这样。他们已然拿下了皇城,为什么却还要最后将之变成炼狱?
刘若雪闭上眼睛,她本可以离去,可是她却选择留下,只因为她要赎罪。
她,愧对了她的皇兄,若不是她,或许他并不会死的那样凄惨,至少可以保留一个帝王应有的体面。
她却亲手将他逼上了最后的绝境。
[都住手。]大军之中,赵清坐在马上,高高举起一只手。
所有的屠戮都在顷刻间停止,皇宫中那些宫人的鲜血已经稍稍平复了空爵士兵心中的暴戾。满地狼籍的尸体中,几个幸存者惊恐地缩在地上,颤抖个不住。
赵清走到那些人群中,问道:[你们的皇帝呢?躲着不敢出来了吗?]
然而那些人只是颤抖着,不敢回话。
赵清向身边的士兵打了个眼色,很快的人群中就有两个人被砍了脑袋。
赵清漫不经心道:[如果再不说,你们的下场就和他们两个一样。]
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道:[圣上消失……不见了……]
他一直哆嗦着,话语也不甚清晰。
赵清不耐烦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太监牙齿打颤道:[昨……昨……昨个夜里。]讲完这句话,他身体就像虚脱了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在了地上。
赵清心中忽然灵光乍现,冲着身边的士兵道:[去!把昨个夜里抓到的那个家伙拎过来!]
刘若雪被两个士兵架到赵清跟前,赵清坐在马上,睥睨着她,神情里有一丝玩味。
刘若雪的脸却只是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也显出青紫。
可是瘫在地上的那个原本失去力气的小太监的眼睛却突然亮起来,像点燃的火苗,脱口叫道:[天雪公主!]
随着他这声叫唤,四周的士兵都显出惊愕的神色,赵清下马,伸出手,将他头上束发的布一扯,刘若雪的头发便倾泻下来,显示了她本来的面目。
四周又是一阵惊呼声。
刘若雪惨白的脸上却显得异常平静。死亡她都不在乎,她又怎会在乎这些?
赵清微笑着:[这样看来,昨日你原本要护送出城的便是华清皇帝了。真是可怜呀,一个皇帝,死状却那样凄惨。]
他连道可惜,声音里却充满了嘲弄,使人感受不到他话语里的半分诚意。
刘若雪原本平静的眼睛突然惊电般落在赵清脸上。
赵清心下一惊,竟然是那样的眼神。
一惊过后,赵清很快恢复了常态,对这个游戏已然失去了兴趣。
他命令着底下的士兵去撞开每一个宫门,在每一个宫殿里或多或少地都躲着些宫人和妃嫔。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嫔妃们何曾见过这等的阵仗,一个个被拉来的时候,皆啼哭个不住,只是再多的眼泪也打动不了侵略者的铁石心肠。
而刘若雪此时也置身在他们之中。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眼泪的,她的平静在那群啼哭的嫔妃中显得尤为醒目。
赵清站在那些宫人面前,此时他就是那个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裁判者,他的话便是这些宫人的所有。
看着宫人一个接着一个被送到这里,刘若雪却只是麻木地低着头,她想掩住耳朵,不想听,不想看,甚至不想呼吸。可是她的面上却只是保持着平静,这种平静已然成为了她的习惯。
[皇姐姐。]一声呼唤传入她的耳中,她蓦地抬起了头,看向那个被押着蹒跚着走来的少女,眼睛里突然闪过沉痛的光。
[若惜。]刘若雪抬起头,低低地唤了一声,在见到亲人的这一刻,她所有的伪装突然间全数崩溃瓦解。她脸上所显现的哀戚竟然比所有的人都更为深刻。
[皇姐姐。]若惜看到刘若雪的那一瞬间,心就[咚]地一声沉下,她的心中有着排山倒海的恐惧,冲口就问,[皇兄呢?]
刘若雪的脸更为黯然,她原本就哀戚的面容竟然充满了死寂,一向璀璨的眸子宛如结了冰雪。
[我把他搞丢了。]刘若雪低低道,此刻的她,哪里还能寻到平日的淡然和冷漠,她哀戚的样子也如同常人般。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人,会哭会笑会伤心会流泪,这么多的事情突然之间灭顶而来,她又怎能保持原有的冷静。
[我把他搞丢了,若惜。]刘若雪一面流泪一面奇异地微笑着,嘴里却喃喃着又道。
[皇姐姐!]若惜的声音突然拔高起来,此时此刻,她同样无法维持平静,[皇兄,她究竟怎么样了?]最后一句话,她却问得极轻,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他死了。]刘若雪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歇斯底里,吐出这几个字,却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身体再一次的委顿下去。随着她着几个字的吐露,若惜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
那些嫔妃们听到这样的消息,亦痛哭不止,因为她们都失去了最后的救赎。
此际若惜手里正抱着一个匣子,腿脚本就踉跄,经她这一哭,匣子竟就直接落在地上。她弯下身,抱起匣子,身后的士兵推搡着她,她没站稳,一头就栽倒在地上。刘若雪扶起她,轻轻唤:[若惜。]
若惜脸上涕泪纵横,加之栽倒地上沾带的些许尘土,花猫一般。原本娇俏美丽的少女此刻却狼狈到了极点。若惜扑到刘若雪的怀里,口中却一直叫着[皇兄]。
刘若雪在那些痛哭声中,反而渐渐的平静下来。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赵清正一脸得意地欣赏着她们的痛苦。她的胸中突然燃起一股熊熊的无名之火,只片刻就将她的五脏焚烧欲烈。
[你们这些狗东西!]华清众宫人正自哀痛,却听见一阵阵的娇喝自远而近传来。刘若雪与若惜转头去看。就见平日娇纵惯了的兰贵妃被两个空爵士兵架着,她的手脚犹自撕打着,空爵士兵却已是极不耐烦地讲她扔到了人群之中。兰贵妃嘴里却依旧是叫骂不迭。
皇宫中的各式珍品古玩玉石器具也已被一一的送将过来,赵清将那些东西一一的发放,至于那些虽然珍贵但却沉重庞大的陶瓷器皿等则被砸了个稀烂。众士兵皆都心满意足。
正当此时,独孤一风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他妈的!老子今天睡过头了,你们这些小子们也不知道叫老子一声?]说的众士兵都笑了。
赵清低笑了一声道:[这些事,本王能摆平。独孤将军美梦正酣,本王也不忍打扰。]
独孤一风听了这话,脸皮紫涨,嘴里咕哝道:还不就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勋去。
四处张望了一下,他便见到满地横陈的尸体,神情略有不忍。最后当她的目光扫到那些宫人的时候,目光就定在了刘若雪身上,脸上现出惊讶之状,问道:[我怎么看着她有些面熟呢?]
赵清道:[昨个刚见过,自然面熟得紧。]
独孤一风恍然道:[原来他竟是个女子。]
赵清道:[可不就是个女子吗?不仅如此还是个公主呢?]说罢又盯着刘若雪打量了一会,目光中的不怀好意宛如旷野中的狼一般。
独孤一风脱口问:[哪个公主?]
赵清神情愉悦道:[你猜猜看,华清哪个公主有这般厉害?],独孤一风揣度赵清的语意,惊道:[难道是天雪公主。]
赵清含笑点头道:[可不就是五年前妙计烧我空爵战船的天雪公主吗?]
独孤一风又惊又诧地望着刘若雪,不太敢相信此刻竟然见到了六年前断送了他大好前程的那个人。一时之间,又羞又恼又气又急,忍不住向地上啐了一口道:[原来就是这个娘们害老子吃了败仗!今日她落入我的手心里,可算是老天开眼了。]五年前的赤水一战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若不是那一仗,他不会从一个人人称羡的年轻将军跌落深谷,此后无论他再怎样的努力,那耻辱的一笔却总是伴随着他。
赵清听出独孤一风话语中的不客气,提醒道:[她如今虽是阶下之囚,但毕竟是华清皇室中人,且又是有名姓的人物,须得圣上发落才是。]
独孤一风忿忿道:[这个我自然有分寸,凭我怎么折腾他,横竖给她流口气倒也罢了。]
赵清哈哈笑道:[独孤将军晓通大理。自然不必本王细说厉害,本王也只是多讲一句罢了。]
独孤一风听这话倒很受用,满嘴道:[贤王言过了,末将不敢当。]
二人一边商议计较,周围之人听得并不真切,只刘若雪耳力通天,却听得分明。然她的表情却平静如初,仿若冰冻的河川。
若惜已然哭倒在她怀里,两只眼睛肿得核桃一般。刘若雪叹息一声,她并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难过,却只为若惜着急。这个她心疼了六年的[妹妹],如何才能护她周全?
[皇姐姐,你说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若惜突然从她怀里抬起头来问了一句。刘若雪却只是笑,并不答话。她自然知道它们的前景惨淡,但却不忍对若惜言明。
若惜见刘若雪如此,岂有不明之理。缩了缩身子,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
战争的满目创痍中,刘若雪再看了一眼这个皇宫。初春的暖阳早已当空升起,在金色的琉璃瓦上投下点点金光,闪耀不定。景物依旧,人事却已全非,地上已经干涸,呈现紫红的斑斑血迹昭示了战争的残忍。那些死去的人,犹自睁大惊恐的眼,不肯闭上。
若惜蜷在了刘若雪怀里,轻轻道:[皇姐姐,我有点冷。]
是呀,这个春天,真的有点冷呢。刘若雪听着四周的啼哭之声,眼内看着四围的景物,太阳散发 出的那点光芒,没有一丝暖和劲儿,只映衬得大地更形惨淡。
这日夜里,刘若雪同一干宫人正挤在一个帐篷里,突然有两个空爵士兵掀开帐子问:[天雪公主是谁?]
宫人们都睁大了眼睛,却不敢吱声,若惜死死地拽住刘若雪的衣角。刘若雪道:[我就是。]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那两个士兵走上前来,便要拖着她出去。
刘若雪双目一瞪,眼中结上寒冰。两个士兵被她的气势所震,竟也随她。
刘若雪随着两个士兵一路走着,她脚上的锁链是今日新上的,华清的宫人俱都如此,她们真正的成为奴隶了,无论他们曾经的身份有多么的显赫,此刻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亡国的奴隶。
两个士兵一路领着她来到一个帐篷,帐篷里此刻正亮着灯。一个守兵进去禀报,接着又走出来,领着他们进去。
独孤一风望着走进来的那个女子,披散着头发,苍白着脸,但那双眼睛却是寒星一般的。他指了指案上正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对士兵们道:[灌她喝下!]
士兵们走上前,两个士兵固定住刘若雪的手脚,一个士兵固定住他的脑袋,与端药过来的士兵一起掰开她的嘴巴,然后黑色的药汁就被全数倾倒在了她的嘴里。
刘若雪脑中警铃大作,她想挣扎,但被锁链锁住的手脚又使她施展不开。那些药汁被灌到她嘴里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绝望。
独孤一风在旁边拍掌笑道:[一个习武之人,若是被废去了一身武功,应该是比任何一件肉体的伤害更为痛苦的吧?]
晕黄的灯光下,独孤一风的笑容在刘若雪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狰狞。
当那些士兵松开她的时候,她突然再也忍受不住,软倒在地上,不停地干呕着,只那双眼睛,却强制压抑着泪水。
此时此刻,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已被踩踏得半点不剩。
嘉武帝三年三月,空爵灭华清,赵冥迈出了他天下一统的第一步。一个国家的灭亡,留在史册里的也不过就是这样寥寥的一笔罢了。
同年四月,赵清率大军凯旋而归,空爵民众夹道欢迎他们的英雄。一个国家的英雄却是另一个国家的恶魔。
第三卷 归来篇
第四十六章 夜深人静私语时
当刘若雪同若惜并所有华清宫人在赵清的押解下抵达空爵帝都不落城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但是那些为迎接他们英雄的民众却久久地等候着,不愿散去。若惜一直紧紧地跟随在刘若雪身边,生恐一个不小心,便失去了这最后的一个亲人。只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皇姐姐走路的样子已不如从前那样轻巧,反而显得滞缓。[皇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惜满眼担忧地望着若雪,如果皇姐姐也出了事,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再也没有指望了。刘若雪摇摇头道:[没事儿,只是没力气罢了。]若惜扶着刘若雪的身子道:[皇姐姐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一定要告诉我。]刘若雪点点头儿,但是心里却有丝黯然。她的确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自从失去了一身功夫,她就很容易犯困,总觉着身上没力气。
正当此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蚤动,刘若雪与若惜却并不在意。直到有几个侍卫簇拥着一个头戴紫金冠的蓝袍男子走来,二人抬头去看,竟是曾经出使过华清的靖王。
此刻靖王正含笑望着她二人道:[可还记得本王?]
若惜惊诧道:[你是靖王爷?]靖王点点头道:[二位公主别来无恙。]若惜开始只是惊诧,后忆及此人的身份,又思及自己的国家正是被他的国家所灭,连皇兄也死在了他们手里,不禁怒气上涌,但却不得发作。刘若雪察看若惜神色,自然知道她心中所痛,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如今……或许这个靖王是她们唯一的指望。即使不为自己,她也要为若惜着想。这人曾经向自己求亲,对自己应该是很有好感的吧,若自己现在向他求取帮助,却不知道他是否答应。刘若雪心中正自算计,贤王赵清也已经策马而来。他今日穿得一身铠甲,英气勃发,一见就知道正是得志光景。靖王见他策马来至跟前,遂道:[贤王凯旋而归,好不神气。为兄的给你贺喜了。]赵清笑道;[靖王爷一向深居简出,不问朝事。今竟亲自前来与本王贺喜,本王好荣幸呀。]靖王微微一笑,又道:[贺喜只是其一。其二,本王却是向贤王讨人来了。]赵清看了看靖王身边的刘若雪一眼后方道:[却不知是谁竟有这样大的造化,让靖王与我讨要?]靖王指了指刘若雪与若惜道:[正是此二人。去年腊月本王出使华清,与二位公主一见如故,不想如今却……昔日情谊难舍,故本王才有此不情之请。]
赵清假意皱眉道:[靖王张口向我讨人,我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只是此二人身份特殊,圣上若是问起,却要我如何回复呢?]靖王微笑道:[本王讨的人,若是有个什么万一,自然是本王承当。]赵清道:[靖王既然这样说了,本王再没有回拒的理由,自然是少不得要答应的。]靖王道:[如此便多谢了。]说罢又转头对刘若雪与若惜道:[二位公主请跟我走。]刘若雪点头,若惜却只是发怔。靖王示意手下将刘若雪和若惜的锁链解开。二人手脚重获自由,刘若雪道:[谢靖王爷搭救之恩。]靖王道:[就凭公主与我旧友长相一般无二,本王也是必要搭救的,公主不必言谢。]刘若雪再次听他提到昔日旧友,心中疑云突生。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刘若雪,如果自己不是靖王旧友,那这世界上岂不是有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如何会有这样的奇事?她不禁深为纳罕。[难道我真的与王爷昔日旧友长相如此酷似吗?]刘若雪问道。靖王点头道:[的确是一模一样。]刘若雪听罢却只无语,但心中的疑云已漫天。靖王让手下牵来两匹白马,请刘若雪与若惜上马,若惜却拽着刘若雪衣角。刘若雪望见若惜眼神中的惊恐不安,便道:[我与若惜同骑一马也就罢了。]靖王颔首。在去靖王府的路上,若惜一直靠在刘若雪的背上,刘若雪发觉自己的背凉凉的。她知道,那是若惜的眼泪。刘若雪轻轻哄道:[若惜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若惜哽咽道:[可是皇兄却回不来了。皇姐姐,若惜想皇兄了。]刘若雪忆及昔日皇兄对自己的百般纵容怜爱和他临死时的那个满足笑容,心中亦是苦痛,可是她知道自己并不能被击垮,否则若惜也会同自己一起垮掉的。她为了皇兄已经走错一步,如何还能再错第二步?当日皇兄死在自己眼前,她悲伤不能自抑,只知道后悔,只想着赎罪,以及立刻追随皇兄而去,这才使自己同若惜落到如此境地。或许,后悔真的没有什么用。她想到自己曾经是多么恣情恣意的一个人,却在发生这样一连串的变故之后,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变得懦弱,犹豫,放不开。也或许,她原本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只是她一直没认清自己罢了。到达靖王府,早有王府中人迎了上来,刘若雪下马,又扶了若惜下马,突然感觉到一阵无理的注视,她一眼望去,却是一个青衫男子,隐隐竟有熟悉之感。刘若雪并不以之为奇,既然自己与靖王昔日旧友长得一样,想此人也是错认了。青衫男子盯了刘若雪半晌方道:[果然一模一样。]刘若雪微微一笑:果然。青衫男子却仍旧盯着刘若雪的笑容,又道:[连笑的时候也一模一样。]靖王走到刘若雪身边,冲着青衫男子道:[袁术,东西可都收拾好了?]袁术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分心,嘴里却道:[都收拾妥当了。二位贵客可住无尘居。]讲到这里,袁术又看了一眼刘若雪,心里暗暗想着:真是没有比她住在那里更合适的人了。他忆起当年林无尘曾经住过的那个厢房,后林无尘进了宫,王爷便将那厢房命名为无尘居,这两年多来一直也都有派人去打扫,由此可见王爷对这个朋友的用心了,只是那个人却自七年前便没了踪迹。在这个不落城里,有多少的人怀念着他,可是他却……[袁术,你可别再叹气了,赶紧着带客人去吧。]靖王提醒道。袁术从呆怔中回神,有丝赧然。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恍神了,看来当真是老了。刘若雪与若惜住进靖王府的当日夜里,天便下起了雨,她二人刚刚住进来,多有不适应之处,因此二人都没有睡意。夜深人静之时,二人挤在同一个被子里,却也不觉得暖和。寒意从碧纱窗透进来,刘若雪只觉得凉透肌骨,她听到雨点击打芭蕉和竹叶的声音,身体禁不住一阵颤抖。若惜感觉到了她的颤抖,轻声道:[皇姐姐,你冷吗?]刘若雪听到若惜担忧的声音,遂道:[不冷。]若惜道:[皇姐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她的话显得小心翼翼,怯弱无依的声音让刘若雪的心里一阵柔软。刘若雪温柔道:[你问。]若惜往刘若雪跟前凑了凑道:[我今日看靖王对皇姐姐似乎很有情谊。皇姐姐有没有想过嫁给他?]刘若雪笑了一笑道:[傻瓜,他帮助我们是念着与昔日旧友的情谊,我顶多不过就是他爱屋及乌的那个乌罢了。]若惜听到这里乐了,皇姐姐已经好久都不曾开玩笑了,如今听她打趣自己,也禁受不住,竟就笑出了声。想到这里,若惜不免又想起了碧草——皇姐姐曾经的贴身宫女,曾经常常成为皇姐姐打趣的对象,如今却……她还记得当初空爵大兵攻入皇宫时,自己吓得和碧草抱作一团。碧草说要出去看看,可是却再也没有回来。后来自己被空爵士兵架着出殿,她也没敢细看地上的尸体里是否躺着碧草,而幸存下的宫人里也没有碧草的影子。虽然知道碧草凶多吉少,但是她心里却总存着侥幸,只要她没有亲眼见着碧草的尸体,她就可以欺骗自己:其实碧草还活着。虽然这样的想法有点自欺欺人,可是当残酷的现实逼到人们的眼前的时候,谁又能真正做到坦然接受。[皇姐姐,你说碧草她……][若惜,别再想了。]刘若雪阻止了若惜未出口的话,她一见到若惜呆怔的神情就知道她又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皇姐姐,其实,如果你嫁给靖王也不错,虽然他是空爵人,可是只要他肯真心的对皇姐姐好,皇姐姐日后也就有了保障和依靠。]若惜此刻天真的神气竟然是再自然不过的。刘若雪抚摩着若惜的柔软的头发道:[傻丫头。你知道什么?]若惜头一偏撇嘴道:[我可不傻,我什么都知道,靖王喜欢皇姐姐,皇姐姐却不喜欢靖王。皇兄也喜欢皇姐姐,皇姐姐却只拿皇兄当亲人。对不对?]刘若雪心中一惊,此刻若惜的神情那样无邪天真,可是她话中的字字句句却又一针见血,让她无所遁形。若惜拍着手道:[我猜对了是吗?皇姐姐。]刘若雪叹了一口气方答:[瞎猜,哪里是你说的这样?]若惜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嘴里咕哝道:[我才不是瞎猜的。]刘若雪嘴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若惜看来是真的长大了,有些事情上甚至看得比自己还明白。只是一想到是战争的经历赋予她这样的成长,她就禁不住难过,直想掉眼泪。或许,她真的应该考虑嫁给靖王,给若惜一个依靠,无关爱情,只是因为她累了,没有保护若惜的力量,她此刻迫切需要的,是一个温暖宽厚的肩膀,在自己靠着的同时,也能将若惜一并保护。只是,靖王有这样的力量吗?※第二日清晨,一向清净的靖王府竟来了一个人——当今圣上跟前的太监总管王福。靖王虽然在赵冥登基后得以返回帝都,但却一直鲜少上朝,政事更是甚少参与,只因他天性散漫,喜欢游山玩水,这才有了去年腊月华清的那一趟出使。朝臣们对这位王爷的秉性都是有所知晓的,皇帝也对他格外宽厚,准许他可以不必上朝,如今却派了跟前的人来,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靖王匆匆来至大厅,王福正自坐着品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王福见到靖王,连忙施礼。靖王扶起他道:[王总管来找本王,可是圣上跟前有什么事儿吗?]王福笑道:[可不就是吗?圣上早早地就打发了奴才来请王爷呢。]靖王笑道:[可知道是个什么事儿?]王福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天意难测,奴才不过就是圣上跟前一个端茶倒水兼跑腿的。]这话说的逗趣,靖王微微一笑道:[王总管谦逊了。不过王总管既不愿说,本王自然不会勉强。]王福呵呵笑道:[多谢王爷体谅奴才。]靖王问道:[可是现在就要进宫?]王福道:[那倒也不必那么急,奴才早来了一会,还想多偷个懒呢。容奴才吃完了这盏茶再走。]靖王笑了一笑道:[自然。]两人正自闲谈,王福低下头的眼睛里却见门前衣角一闪,抬起头的时候,却瞬间惊愕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张大了嘴,指着走进门来的素衣女子道:[你……你……]靖王也是一阵惊讶诧异,他亦没想到刘若雪竟就这样的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王福一连说了几个[你]字,却硬是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刘若雪见到此人行景,料定他必也是个认错了人的。看来靖王的[旧友]可不是一般的有名。想到这里,心中疑虑更甚,看来自己果真与她长得很像了。靖王见到王福惊诧的表情,勉强笑道:[这位是华清的天雪公主,名叫刘若雪,王总管可别弄错了。]王总管听罢,这才缓过神来,再三再四地看过之后道:[怎么会长得这般相象。]靖王却并不意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因打岔道:[王总管不是说圣上等着吗,可别让圣上等急了。]王福如梦方醒道:[王爷说的是。]话毕,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第四十七章 兰贵人
初春的天气有一丝微微的寒意,靖王随王福走进养心殿的时候,赵冥穿着一身休闲的明黄|色袍子,宽衣广袖,竟有几分儒雅。只是在他那双眼睛里,却隐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东西,一眼望去,仿佛一个玄黑的无底的洞,将人的灵魂都要吸进去。
此刻他正坐在桌旁,桌上摆着两个漆金的木盘子,盘子里装着白玉棋子。他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子,意态闲懒,却又有着一份难得的优雅。
他正好抬头望见靖王,微微笑道:[王叔让朕好等。]他说着貌似亲切的话,但是走进殿中的靖王却清楚地知道他的笑意并没到达眼底,如今这个年轻帝王已经很精通怎样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会再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半分。
靖王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谪仙般的男子。赵冥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因为他吧?
赵冥并不在乎靖王的失神,只是继续道:[王叔来与朕下一盘棋如何?]靖王收敛心神后道:[臣的棋艺浅,比不得圣上。]赵冥的嘴角扯开一个难懂的笑容,道:[王叔太谦虚了,有时候谦虚太过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谁不知道王叔的棋艺精湛,天下间难逢敌手,王叔若是这样说,朕可就要怀疑王叔的为人了。]赵冥说这句话的表情随意而安然,声音持平。可是靖王却从那平静的话语里听出了某种锋利。
靖王上前道:[既然圣上有兴致,臣就陪圣上下一盘。]赵冥并不言语,只微微点头,看着靖王,靖王在赵冥对面坐着。赵冥执白子,他落子很快,并不像靖王,每一步都细细思量。
靖王用心凝神,赵冥却显得漫不经心,偶尔还会无意地向靖王投去一瞥。
赵冥随口问道:[听说王叔昨个从贤王手里讨了两个人,可有此事?]靖王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放下,然后道:[确有其事,她二人是尘去年出使华清时所交的朋友,如今她们落到如此,臣不得不伸出援手。]赵冥执棋沉吟了一会,又落下一子,道:[听说是两个漂亮的女子。]靖王答:[是华清的两位公主。]赵冥笑了一下道:[看来王叔是动了凡心了。往年朕与王叔找来那么多的女子,王叔都推说不要,原来是没遇见命中天女?]靖王的面上微微泛红,却并不出声否认。
赵冥观察靖王神色,见他并不否认,看来他是果真对华清公主中的其中一人有情了。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
赵冥试探道:[王叔若是喜欢谁,尽可与朕说,朕没有不成全的道理,只是王叔心中必须有数,华清的那些宫人们对于我国必存有怨恨之心,倘若王叔只是贪图其貌美,想着受享受享,朕并不反对。如若王叔陷落在儿女情长里,误了国家,朕可就要过问了。]靖王听得此话,愕然抬头,真的不一样了。这个皇帝真的同从前有很大不同。三年前,新帝宣他来帝都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赵冥改变的实在太多太多。三年中因为自己不问朝事,因此对这位被人称年轻有为果断锐利的皇帝认识并不深刻,可是今日听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才猛然发觉,一切都在悄然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自己还停留在多年前,不愿改变最初的模样。
赵冥见靖王呆呆冥思,却只是一笑道:[朕也只是给王叔提个醒,王叔这样聪明绝顶的人自然不会入了魔道。]靖王道:[谢圣上垂问。]想了想,靖王终于忍不住又道,[圣上可知道贤王此次领兵,所经之处,无不流血成河……]斟酌了一下,靖王继续道,[杀孽造得太多了。]赵冥只是听着,却并不吭声。
靖王又落下一子,赵冥却突然抚掌道:[王叔这下可要输了。]靖王待要细看玄机,却见赵冥已快速落下一子,只那一子就将原本的局面全部扭转,自己的黑子已陷入重重包围,回天无力。
靖王叹气道:[圣上智能,不是臣能与之相比的。]赵冥敛去了笑容道:[王叔可知道朕为什么能获得最后的胜利?]靖王道:[臣愚钝。]赵冥道:[因为朕从来都是只看着一个目标,并不在意中间的细枝末节,朕追求的只是最后的水到渠成。王叔说贤王领兵杀气太重,却不知道唯有他是最合适人选。因为他太渴望胜利,野心又大,这样的人,为了功成,便会不计一切代价,岂会有失败。][而朕要的却正是最后的胜利。虽然杀伐之气太重,但是打仗岂能没有流血牺牲,若是今日的流血能换来日后的长久安定,又有什么紧要的呢?]靖王听着,心中[咯噔]了一下,真的完全不一样了,这样的心计,这样的心肠,哪里还有当初怯懦的一点影子?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是时间还是他?
赵冥说完那番话后,神色却依然如常,他又笑了一下道:[既然王叔喜欢那两个公主,朕就把她们赏了王叔便是,只是王叔勿忘朕今日的这番话倒罢了。]靖王待要再说点什么感谢的话,却听得一阵环配叮当之声响起,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桃红撒碎花上衣,葱绿镶金边绵裙的女子走进来,此女生的妖娆动人,风姿楚楚。她一直漾着娇笑款款走来,青丝迎风而动,魅人入骨,手上托着个红木漆金的茶盘。她走到桌前,将茶盘上的两个茶盏一一摆放,动作熟极而流。
靖王正想着这个女子在哪里见过。赵冥却招手让女子近前,女子扭摆着身子凑上前来,赵冥一把将她拉入怀里道:[王叔知道她是谁?]靖王听到皇帝这样问,知道其中必有什么蹊跷,因此并不发问,只候皇帝续说。
赵冥掬起女子的发丝在手中把玩,淡淡道:[她便是原来华清的兰贵妃,如今到了这里,朕也封了她贵人,两者之间,不过就差一个字罢了。你问问她,是想当华清的贵妃还是想当朕的贵人?]女子媚笑着往皇帝的身上钻道:[臣妾自然是愿意当圣上的贵人。]皇帝突然扬起原本在手中把玩的乌发,略微一使力,女子的头便微微仰着,神情痛苦。皇帝松开她,她没站稳,竟然一下子跌倒在地。
皇帝拍着手笑道:[兰儿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了,朕来扶你一把。]说着便弯身去扶,女子惶恐着道:[谢圣上。]神情只片刻间便恢复了欢愉。
皇帝却只又突然冷冷道:[你下去吧!]兰贵人一时之间呆在原地,宛如一桶凉水兜头倒下,她只觉得遍体生凉。她欠了一下身道:[臣妾告退。]说毕旋身,步伐依旧款款,如同来时一般,只是左脚,似乎有点滞缓。
皇帝看着兰贵人远去背影,却只是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道:[女人都是这样媚俗而无知的动物,王叔不要太认真了。]靖王至此才知道刚才皇帝那一连串行动的用意,竟是在提醒自己不可太看重女人。
靖王摇头道:[她却不一样。]赵冥听得此话,便知道靖王并不以为然。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使素来冷情的靖王如此这般。
第四十八章 说忘记
靖王告辞离开的时候,赵冥并未多做挽留,此刻他的心中已起了杀心,倘若靖王真的非常喜爱那个女子,那么那个女子便决不能留,如若她怀着不轨之心留在靖王身边,行挑唆离间之计,难保将来不兴出点什么雨来。倒不如立刻将之诛杀,永绝后患为好。
虽然他的心中并不认为一个女子真能掀起什么